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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妈指指何修说:“都给他?”
方莫愚点头:“都给他”。
方妈气乐了。
方爸看看单子上林林总总大至房子公司小到胭脂花粉,跟何修说:“你倒真不客气,他给什麽你就收什麽!”
何修脸红说:“方爸,其实我没都想要,墨鱼一定要给我。”
方爸指着一单子的家产说小修举个你不要的例子。
何修指着第九行最后一项:方家祖传银夜壶。
下面还有一行蝇头小字,得用放大镜看:注,文革中唯一没有被抄走的真正祖传宝物。
方爸说小修,我帮你一起打死他。
方妈怒吼:“你们够了没有?”
部长夫人看看眼前站成一排的三个男人外带一只狗。
“闹够了?没够接着闹,咱们看谁耗得过谁。”
三个人一起摇头,――一休摇尾巴。
方妈指着老公说:“想帮他们是吧,你明说啊。”
方爸不说。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
方妈指儿子:“想跟他过是吧,你不会偷偷摸摸別让我知道啊。”
方莫愚要说:“妈,我就算偷偷摸摸你也一样会知道啊。”
方妈词屈,指何修:“想看莫愚是吧,你早来啊,躲着我们让莫愚一个人出头,我能放心让他跟你一起吗?”
何修觉得窦娥跟他比算是幸福的:“方妈,墨鱼不带我来啊。还有薛哲,看我跟看犯人似的,连单独出门都不让。”
方莫愚说何修你別没良心,薛哲是怕你被灭口。
誓不开口的部长大人张大嘴咳嗽。
方莫愚又说,其实薛哲是挺过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妈嘆气,摆摆手说:“行了,都別在这现眼了。我本来也没想为难你们,就是你事事护着小修我做妈的心裏不是滋味儿。我和你爸一直想给你最好的,你爸觉得和小修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可我这心裏啊……。”
方妈说不下去了。
方爸和何修都看方莫愚。
方莫愚看了他妈一会儿,才说:“妈,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何修,我会怎麽样。”
方妈拍手说,要不是看你根本离不开小修,我能同意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吗?
方莫愚摇头说:“妈,不是说现在没有何修,而是说一开始就没有何修这个人,我会怎麽样?”
何修怒:“没有我现在站你跟前的是什麽?”
方莫愚很干脆地告诉他:“妖孽。”
从一开始就没有何修,方莫愚会怎麽样?
部长夫妇脑中飘过一个个高官子弟的影像,最后停在夫人脑中的是前边周局家热爱仗势欺人的小衙內。
想起自家儿子皮裏阳秋的个性比起周衙內要阴险有阴险要手段有手段还有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方妈激灵灵打个冷战。就自个儿子的人性,若非从小到大 注意力都在何修身上没空祸害別人,自己和丈夫都退了他进去的机会比周衙內只高不低。除非政治联姻,略有些脑子的都不跟他过,过也不是冲着他这个人。
再看看何修,从小乖巧,还喜欢卖乖。心思单纯但不简单,衣食住行从不在意,既不拜金也不媚上,活脱脱一个新时代四有新人!
被自己儿子追了多年,硬生生拖进了死胡同,说起来还是他们方家对不住人家和人家爹妈。
方妈的冷汗下来了。
“小修啊”,回过味儿来的部长夫人一把拽住何修,怕人家跑了:“妈跟你说啊,其实妈是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就是受琼瑶奶奶的祸害太大,没一点波折怎麽显出你们情比金坚啊。你今天来了妈就彻底放心了,你们就在一起好好过吧。”
“妈?”何修抖三抖。
方妈笑弯了眼:“哎,乖。”
何修要晕了,觉得自己不但掉进了方莫愚的狼窝还掉进了方家的狼群裏了。
“来,跟妈来”,部长夫人方婆婆拽何修上楼:“你喜欢狐貍皮是吧,妈的那块围着可暖和呢,现在不兴手炉,你留着做摆设,香奈尔不是男孩子用的,我给你拿你爸的古龙水。想吃什麽就回来吃,我做给你吃,莫愚做不好。还有你爸的古钱幣…………”
部长夫人挟持着刚抢来的儿子上楼。
部长看看儿子,神情正气凛然,宣布:“我死前哪些古钱决不给你。”
方莫愚安慰他爸说:“爸你自己留着吧,我决不要。”
“也不给何修。”方爸不放心。
“他也不要。可妈一定要给就没办法了。”
方爸一瞬间神情惨然。
听着太座在楼上翻箱倒柜鸡飞够跳的,方部长第一次对儿子露出不满:“你早跟你妈说明白不就什麽事儿都没有了,我的古钱儿也不会有危险了。”
说到底方爸还是心疼自己的古幣。
方莫愚撇嘴:“说也要看时机,在最好的时机才能起最大的作用。”
方爸晒笑:“刚才那是最好的时机?”笑话,何修不来他根本不会说,有些事自己想通了会更好。
方莫愚说:“那您怎麽不说?”
方爸说你不觉得你妈发起脾气来很漂亮很有活力很有生气吗?我都十多年没看见她这样了,真怀念啊。
方莫愚说老爸,你的审美理念很时尚,我佩服你。
方部长说儿子,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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