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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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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县衙文书房。晚秋的风凛冽,刮得窗户纸簌簌响。

老吏捧着赋税薄的手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发颤,他偷瞄着站在案前的赵仕,心裏把这活阎王骂了八百遍:往年商户缴税只要数目对,谁管他是一个人干还是亲戚搭把手?今日这舅老爷不知抽了什麽风,非要查什麽山货铺,平白给人找不痛快。

“你別瞎翻別的!”赵仕抱着手臂,抬手重重拍在案沿,震得簿册歪斜,“就查那家山货铺!我上次路过瞧见挺热闹,到底是谁开的?”

老吏不敢怠慢,连忙顺着赋税薄的类目往下找,手指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上划过,没一会儿就停住了,陪着笑回话:“您瞧,查到了!这山货铺的店主叫陈禾,手续是今年办的,登记的是单人经营,缴税倒是从没拖欠过。”

“陈禾?”赵仕皱了皱眉,一把将簿子抢到手自己看,“他一个人开的铺子?我才不信!山货铺搬麻袋、晒干货,哪是一个哥儿能忙活下来的?前几日我路过,分明见个男人帮他搬松木箱子,这不是还有个外人吗?我记着那口音也不像本地人,莫非是外来的?”

如此不依不饶的架势,使得老吏后背渐渐浮上层冷汗。帮工若为外来人口,按例需由村长作保、在保甲那登记临时籍帖,可小铺子找亲戚搭把手本是常事,先安置再补手续也无妨,谁会抓着这点不放,还要逐字核对?

但他又不敢反驳赵仕,只能喏喏地缩着脖子,“许、许是店主的远亲,从北边逃战乱来的?我记着去年是乱了一阵。这小哥儿办手续时没提,我们想着先让人家落脚,等安稳了再补上附籍文书。此前这类先安置再补籍的情况,县令大人也默许过,若是冒然追问,怕扰了商户生计,回头县令大人知晓了,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远亲?我看没准是没户籍的黑户!”赵仕咂摸两下,眼睛一转,忽生一计,“不然为啥不先去保甲补记?他一个哥儿,跟个陌生男人同吃同住,也不害臊。”

“这……”老吏不大想跟村口老妇似的嚼舌根,犹豫着低头瞧了眼赋税薄,只顺着话头赔笑,想尽快送走这尊大神,“您说得是,这裏头或许有讲究。只是按登记来看,确实是陈禾一人经办,税银也都缴足了……”

“缴足了就没事了?”赵仕猛地抬手,一巴掌拍在案上,“我姐夫最恨欺瞒!要是那铺子真藏了不怀好心的外来人,惹出乱子谁担得起?你现在就把保甲员叫过来!今日必须查清楚,不然我就去跟我姐夫说,你们文书房全是混饭吃的,故意纵容疏漏这种情况!”

老吏哪敢耽搁,几乎连滚带爬地往外喊人。

小半个时辰后,保甲员一路小跑赶来,一进门瞧见赵仕铁青的脸,腿肚子不由得发软,差点在门槛上绊一跤。

来的路上老吏已经同他说过大概,保甲员心裏直打鼓,又暗暗埋怨赵仕没事找事:每月核查只看铺面合不合规、税银缴清没有,这外来的亲戚有村长作保,此前也已将流民暂居之事上报,只等批复就补籍帖,能闹出什麽乱子去?再说先安置再补记的例子又不是没有,哪有见着人落脚就抓住盘问的道理?

“你每月初五去核查,没见那铺子裏还住了个人?”赵仕声音高调,砸得人耳朵生疼,“我都亲眼瞧见了,你还敢说没看见?是不是收了好处,故意拖着不登记?”

保甲员缩着脖子,脑袋快低到胸口,含糊着回话,“没、没敢故意不记!这汉子是去年秋裏来的,身上连块能证明原籍的腰牌、路引都没有。村长瞧他可怜,很快给立了保书,小的第二日便按规矩递了流民附籍的呈文。”

“可他说的那地方,去年秋冬就成了焦土,派了两拨人去核查,別说乡裏的户籍册了,连个能对得上话的乡邻都找不着。像他这样的,得先作长期暂居备案,等周边流民聚集地汇总信息时一并复核。他住这近一年,小的每月核查都在更新他的备案记录,可不是故意拖着!”

“尽是油嘴滑舌!我看是你们压根没往心裏去!一个连老家在哪儿都没法证实的人,你们也敢让他在这儿住近一年?”

赵仕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蹬得地面咚咚响,“今日我非要把这人揪出来问个清楚,不然对不起我姐夫的信任!你们要是敢拦,或是敢通风报信,一律视作包庇!”

保甲员望着他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嘆气:可怜那个叫陈禾的小哥儿,平日裏待人和善,见着自己总是笑呵呵的,这下怕是要遭难了。

老吏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案上歪斜的簿册,心裏只剩无奈与悲凉:自己再熬些时日就能退职,如今却搅进这趟浑水,还要帮着赵仕刁难无辜商户,真是罪过。只盼事后別牵连到自己才好。

-

山货铺裏,暖炉的炭火正旺,陈禾正低头给熏好的腊肉系麻绳,虞秋则在一旁整理刚晒干的菌菇。几个老主顾围着货架挑选,时不时跟陈禾搭话。

“陈哥儿,你这腊肉比上次还香,给我留两串!”

“虞小哥,最近你还进山不?能帮我带点松子不?我家那老头子就好这口。”

虞秋刚应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重脚步声,两个差役面色不善地闯进铺子裏,后头跟着的那人,不是赵仕还能是谁。

顾客们见状纷纷住了嘴,都悄悄往门口挪。

陈禾心裏一紧,他认出这就是赵仕,尽管先前已经料到过会有这麽一遭,但当人真的堵在了门口,陈禾还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放下麻绳迎上去,语气尽量平和:“这位爷,今日来是有什麽事吗?”

“什麽事?”赵仕嗤笑一声,目光晃过虞秋,“我们接到报信,说这铺子裏藏了个身份存疑之人,你胆子倒是不小。”

陈禾悄悄攥紧了衣摆,“赵爷这话不对,虞秋是我远房亲戚,从北边逃战乱来投奔。我们村长早已作保,只是迟迟不见批复,怎能忽地平白得了个这种指控?”

“远房亲戚?”赵仕扬了扬手裏的簿子,“我查了你的户册,没他名字;查了保甲,也没他的临时籍帖;问保甲员,连你俩的亲属凭证都拿不出!”

他把薄子“啪”地一下拍在柜台上,“他的路引呢?逃难时官府给的临时文书呢?拿不出来,如何确定身份?可不是光凭你一张嘴说说就行,按规矩,这人得先带回县府问话!”

铺子裏头的人已经散光了,偶有几个想看热闹围在门口的,也被跟着赵仕来的差役挥舞着棍棒驱散。

先前埋下的隐患还是爆发出来了。虞秋微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气,他不是没想过身份暴露的风险,只是日子过得太安稳,都快让人忘记前世的危险艰苦了。

还以为一直瞒下去,就能在陈禾身边多待些时日呢。

但无论如何,还是得再挣扎一下。

“赵爷,”虞秋上前一步,将陈禾挡在身后,“我并非无籍游民,只是逃难时遭遇乱兵,路引被抢,户帖也不慎遗失。村长早已给证明过,认可我的来歷,为何非要揪着不放?”

赵仕眉尾挑起,上下打量虞秋,不由想到自己被挫败的过去,心裏火气更盛。他抬脚狠狠踹在门口的竹篮上,滚落在地的菌菇被踩得稀烂,“村长证明?可有立下字据?若是没有,我怎麽知道不是乡野村夫的随口之言!没有路凭户籍,就是黑户!我看你来歷不明,指不定是北边逃来的奸细,窝藏在这铺子裏,图谋不轨!”

“你胡说!”陈禾急忙从虞秋身后探出身,脸涨得通红,“虞秋是什麽人我最清楚,他每日在铺子裏忙活,从没出去招惹过任何人,怎麽会是奸细?”

“你清楚?”赵仕冷笑一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满是讥讽,“一个哥儿,跟个来歷不明的男人同吃同住,日夜相处,说出去谁信?我看你们俩就是串通一气,故意欺瞒!”

这话说得难听极了,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陈禾脸上。他又急又气,眼眶也红了,身体微微发颤。

虞秋能清晰感受到身边人的颤抖,心裏的愧疚与怒意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破理智。

他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指节掐得泛白,脑子裏只剩下一个念头——冲上去把赵仕那张刻薄的嘴打烂!管他什麽身份,管他什麽规矩,谁也不能这麽欺负陈禾!可脚步刚要挪动,虞秋余光瞥见陈禾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下颌线,又猛地顿住了。

不行。他不能这麽做。

陈禾还要生活,这家干货铺子是两个人的心血,更是陈禾往后的底气。若是自己真动手打了赵仕,即便出了一时心头气,后续的麻烦只会更多。赵仕本就心胸狭隘,到时候定会借着这个的由头,变本加厉地刁难陈禾,抄了铺子都有可能。

他能狠狠心离开这裏,也能带上陈禾一块走,可陈禾呢?他会愿意跟自己走吗?陈禾在这裏有牵挂、有朋友、还有关心他的人,凭什麽要跟他去过流浪的生活?

虞秋承认自己也许是变得有些软弱,但眼下说这些都是多余,得先扛过这一次的刁难才有资格谈以后。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悄悄侧过头去,看着陈禾红红的眼圈,心裏像被钝刀割着一样疼。或许……或许有別的办法能让陈禾避开这场麻烦?

“赵爷……”虞秋刚想开口,手腕突然被陈禾攥住,他愣了一下,转头对上陈禾的目光,渐渐安静下来。

陈禾方才想了很多,这会儿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往前站了半步,与虞秋并肩而立,直面赵仕的目光,“赵爷,您不能带他走。我与虞秋早已议定婚约,只待请村长作见证、立定婚书,过后便凭婚书为他补入户籍。他日后是要入我家户籍的,怎能算是外来人?”

这是他能记起来,最简单也最快速合理的办法了。守实叔一开始就给了他提醒,但当时两人还未走到这一步,没想到如今真的能用上。

话一出口,不仅赵仕愣住了,连虞秋都转头看向陈禾,眼裏满是震惊。

他离得近,能清晰看到陈禾耳尖弥漫上来的緋红,那只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力气大得吓人,像是生怕自己跑了。

虞秋想了想,转被动为主动,同陈禾十指相扣,表明了自己的支持。

赵仕反应过来,嗤笑出声,“定亲?你当我是傻子?随口编个定亲的由头,就想蒙混过关?”

“并非编造,”陈禾咬了咬唇,“村长知晓我们的心意,本就约好这几日请他作见证,再找族中长辈作媒。您若是不信,现在就可去问,他能为我们作证。”

赵仕盯着陈禾的眼睛,见他虽紧张,却没有丝毫闪躲,心裏犯了嘀咕:听着倒是没什麽破绽,可这话来得也太巧了!早不定晚不定,偏偏自己一来就提,不是故意编出来糊弄人是什麽?

他又扫了眼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眼底掠过一丝讥讽。就算这小哥儿说得再真,他男人没户籍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就是最好的把柄。今日是不能将人直接抓了,可日后只要他们还在这镇上,就有的是机会。

秦修远那头还等着自己的消息呢,要是就这麽被一句话给挡回去,拿不到那三成利不说,更重要的是,那不就意味着自己又被他俩摆了一道吗?

要知道秦修远这些日子刚出了一大笔商捐,姐夫那边也被他的孝敬喂得松了口,正是心裏向着他的时候,若是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往后哪还有脸面拿他的好处?那时候再想跟姐夫开口说自己还想继续走做生意这条路,只会更难。

至于要不要找村长去问?赵仕在心裏嗤笑一声。就算陈禾真能找到村长作证,自己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不过是个村裏的老东西,又不是县府的官,他说的话算得了什麽?真要较真起来,这两人定亲文书未立,户籍未入,依旧算无籍,总能找到理由继续施压。

他非要借着这事逼陈禾和虞秋低头,把他们的小心思都按死了,让他们乖乖跟秦修远合作。要是就这麽走了,之前的功夫白费不说,跟秦修远那边也不好交代。

赵仕故意拖长了语气:“空口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护着他,临时拉来的幌子?再说了,就算你们真有定亲的打算,那也是以后的事,眼下虞秋没户籍、没路凭,按规矩,我照样能把他带回县府问话!”

他往前迈了一步,得意道:“不过,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若是你们识相点,有些事早点想明白,把某些互利的合作答应下来,促成个皆大欢喜,岂不美哉?不然……”

说到这他故意顿了顿,眼神扫过铺子裏的琳琅满目的山货,“这铺子办的如此红火,要是被封了,可就太可惜了。”

这话裏的暗示再明显不过。要麽乖乖跟秦修远合作,要麽就等着铺子被封、人被抓。

赵仕篤定,陈禾和虞秋舍不得这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铺子,到时候,自己既能拿到秦修远的好处,又能报了当初摆摊的旧怨,简直是一箭双雕!

说完这些,赵仕自觉已经完成了秦修远的要求,带着两个差役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铺子裏的紧张气氛终于散去,只剩下满地狼藉,以及相对无言沉默的两人。虞秋看着陈禾紧绷的侧脸,刚想开口说些什麽,却被陈禾率先拉着往后院走,他的步子迈得急,指尖冰凉,攥得人手腕发紧。

到了后院进了屋子,陈禾反手带上门,那扇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是彻底打开了情感宣泄的闸口。

陈禾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肩膀先轻轻抖了一下,随即整个后背都跟着颤,将先前跟赵仕对峙时压下的后怕尽数发泄出来。

他抬手揉了揉泛红的眼眶,声音又有些哽咽,“对不起,要是我早一些答应你……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事了?要是,要是你真的被抓走了……”

未尽的话语被推了回去,陈禾实在不愿想象那个可怕的未来,就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虞秋一见他哭就慌神,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忙蹲下身子,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陈禾的肩膀,语气急切,“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怎麽能怪你?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想着再等等,再攒些钱能跟你一起过更好的日子,也没上心户籍的事,让你因为我受这种刁难,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他慌慌张张地摸向自己的衣襟,半天没摸到帕子,最后干脆把袖口一翻,用裏头的布料去擦陈禾眼角的泪渍,“你早就没犹豫要不要跟我过日子了,七夕那天你没甩开我的手,我、我当时就知道了!就是我们总想着再等等,没早点把定亲的流程走起来,才给了赵仕可乘之机,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陈禾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直直望着他,虞秋口舌发干,手都快抖了,一段话说得磕磕绊绊:“你、你別难过了,你之前没立刻应下,不是犹豫,是把我们的以后放在心上,想着考虑得更仔细些,我懂的!之前日子安稳,谁能想到赵仕会突然找上门?要怪也怪他不安好心,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急忙去握陈禾的手,碰到那冰凉的温度时,却像是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随即又紧紧攥住,十指扣得有些用力,像是要通过这力道传递点什麽,“不过今天你能站出来说定亲的事,我特別高兴!真的!既然赵仕把话挑明了,我们、我们也別再等了,明天就去找村长,好不好?往后的事,咱们一起扛。”

陈禾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声音还有点沙哑,“好,明天就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虞秋掌心的温度,带着点薄茧,把他发凉的手裹得严严实实,连带着一颗心也被好好捧着。

方才那些委屈、恐慌还有自责,被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熨平,心裏那片乱糟糟的地方,也慢慢沉了下来。陈禾望着虞秋泛红的眼角,忽然觉得刚才掉眼泪的自己有点傻,其实虞秋比他还慌也说不准,现在却还在拼命安慰他。

虞秋盯着陈禾沾着泪痕的脸颊看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什麽,忙松开一只手去扶他的胳膊,动作放得很轻,“地上凉,坐久了要冻着。”

“我去烧点热水,你先坐着歇会。”

说着,虞秋打开房门,抬腿就要往灶房走,陈禾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他垂着眼,攥着人家的袖口没松,“不用歇,我跟你一起。”

他不想一个人待着,只有跟着虞秋,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身影,心裏才觉得安稳。而且,他也想帮着做点什麽,不能让虞秋一个人忙活。

虞秋愣了愣,随即没再劝什麽,只是放缓了动作,任由陈禾跟在他身后。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陈禾刚起身,就见虞秋已经在灶房忙活了。只是粥煮得有些溢出来,荷包蛋也煎得一边焦了,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麽回事,连以往的正常水平都没发挥出来。

见陈禾进来,虞秋下意识抬头冲他笑笑,随即被锅裏冒上来的烟糊了一脸,手忙脚乱地扑了火,“我、我想着早点煮好,咱们好早点去村长家……粥好像有点糊,要不我再煮一锅?”

“不用了,这样就好。”陈禾走过去,拿起碗盛了粥,尝了一口,“没关系,可以喝。”

虞秋挠了挠头,偷偷看陈禾的表情,“咱们……一会儿出门?”

见陈禾点头,虞秋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往人碗裏多夹了两段腌黄瓜,“压压味道,下回我一定好好看着锅。”

所以早上果然是走神了吧。陈禾抿了口稀粥,没戳穿他。

吃过早饭,两人并肩往村长家走。

路上遇到村民打招呼,虞秋笑着回应对方,过后却总忍不住偷偷看陈禾,直到陈禾主动牵了他的手,他才安下心来,悄悄回握过去。

到了村长家,王守实一见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有两人交握的手,就明白了个大概,他磕了磕手上的烟斗,打趣道:“想通了?”

陈禾点点头,但在王守实说出更多打趣的话之前,他便将赵仕和秦修远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两人的身份,以及所有的事情经过。

“我们也是昨晚回去才想明白,这次的事只怕不是偶然。赵仕找上门前,我们已经有半年时间未曾与他正面见过,更別提产生冲突。”

“前几日秦修远来过,被我拒绝以后,这些天我们便没再见过他。也许是巧合,但两家铺子正处对门,一次也碰不上的情况实属少见。”

“再加上昨天赵仕说的那话,无非就是想警告我们,只能乖乖和秦修远合作罢了。”

王守实听了陈禾的话,暗自沉思。他知道陈禾的意思,自己好歹也算他的长辈,帮帮忙出出主意倒也不算什麽。但赵仕是县令的小舅子,秦修远又是外地商队的领队,这两人凑到一起,可不是好惹的啊……

县令虽有清廉名声在外,但在镇上还是说一不二的,赵仕仗着这层关系,平日裏就横行霸道,村裏之前有户搬到镇上去的人家,因为宅基地的事跟他起了冲突,最后还不是吃了亏、又灰溜溜地搬了回来?如今他跟秦修远勾连,秦修远手裏有商队,有钱有势,要是真跟他们硬刚,说不定会给村裏带来麻烦。

可转念一想,陈禾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就老实本分,开个山货铺不容易,如今被这两人联手刁难,要是自己不管,那孩子得多委屈?

再说,虞秋虽然是外来的,但为人实诚,帮着陈禾打理铺子,更別提先前帮了村裏多少事,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欺负。

而且,自己是一村之长,要是连村裏的人都护不住,以后还有什麽脸面面对乡亲们?赵仕就算是县令的小舅子,也不能不讲道理吧?秦修远一个外来户,在镇上也不能一手遮天,只要自己这边占着理,再联合村裏的长辈,应该能护住陈禾和虞秋。

只是,这事也得小心处理,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要是真惹怒了县令,对村裏也没好处。得先把陈禾和虞秋定亲的事办妥当,拿到婚书,这样给虞秋补户籍就名正言顺,赵仕就没理由抓着不放。然后再跟村裏的长辈通个气,让大家心裏有个底,要是赵仕再来闹事,也好有个照应。

秦修远一个做生意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钱,想垄断山货生意,只要陈禾和虞秋不松口,他也不能强行逼迫。赵仕虽然嚣张,但也怕事情闹大了,让县令脸上无光,只要自己态度坚决,又占着理,他应该不敢太过分。

总之,不管怎麽样,都得护着陈禾和虞秋,不能让他们被这两个恶人欺负了去。自己活了这麽大岁数,什麽风浪没见过,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定了主意,王守实把烟斗往桌角一磕,点点烟灰簌簌落在地上,“这俩东西,真是把咱们当软柿子捏了!俩人凑一块,半点好心都凑不出!”

他起身走到陈禾身边,拍了拍陈禾的肩膀,“禾哥儿,你別怕。前年咱们村有户人家搬去镇上,最后被赵仕逼得灰头土脸回来,这事我当时知道却帮不上什麽,很是惭愧。如今你也遭了这种罪,我若是再不管不问,那就是愧对大家的信任。你放心,不说我,咱们村裏也没人能看着你受欺负。”

王守实又转头看向虞秋,“虞小子,你帮村裏找到新的活计,又帮着咱想了治虫的办法。村裏人都不是白眼狼,都记着你的好,不会拿你当外人,这事我管定了。”

“定亲的事,我这就去跟族裏的三爷爷说,他是族中长辈,说话有分量。明日、不,待会儿就请他来我家,一并叫上几个村裏有声望的老人作见证,把婚书先给立了。立了婚书,你俩就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夫,凭婚书立契,再由族中长辈作保,便可向县府递呈附籍文书。那人往后再想拿黑户说事,就是无理取闹。”

顿了顿,王守实又想起什麽,补充道:“还有那什麽秦修远,他是外地商队的,在镇上没根没底,无非是想靠赵仕压你们低头。只要你们不松口,他也不敢真把你们怎麽样。我会跟村裏的年轻人打个招呼,往后让他们也跟着跑跑,去镇上进货、送货,多些人手也能多照应着点,別让人暗中使坏。”

最后,他看向两人,语气裏多了些郑重:“你们俩也別太慌。赵仕虽横,但把事闹大也是丢县令的脸,他未必真敢把天捅破了;秦修远图利,见捞不着好处自然会收手。有村裏帮衬,有婚书和户籍打底,咱们一步一步来,总能扛过去。”

“还有铺子那边,最近別进太多东西,等安稳些了,再摆弄也不迟。等婚书办下来,户籍的事有了眉目,咱们再慢慢琢磨后续。村裏的人都是你们的靠山,別自己扛着。”

陈禾拉上虞秋对着王守实深深作了一揖,连声道谢。

“村长,今日多亏您了,我们就先回住处,等您这边招呼好了,我们再过来。”

虞秋也跟着点头,“劳烦您费心,后续有任何要我们做的,派人捎个信就行。”

王守实挥挥手,笑着叮嘱他们:“去吧去吧,家裏要是有干净的红布找一块备着,立婚书时能用得上。我这就去寻三爷爷,误不了事。”

两人应下,转身并肩出了村长家。

晨光已然变得明亮,太阳透过路边的老槐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虞秋放缓了步子,跟陈禾并排走,手上牢牢牵着人,毕竟现在自己有了名分,不必多顾忌什麽。陈禾只觉得手心传来的温度烫得人心安,走了几步便忍不住弯起嘴角。

刚走到棵老树下,就见几位婶子阿叔正围在大石桌旁择菜,竹篮裏的青菜、蘘荷堆得满满当当,许是在准备中午的饭菜以及过冬的腌菜。

“禾哥儿,虞小子,这是从村长家回来啦?”最先开口的是王翠荷,她手裏捏着棵雪裏蕻,笑着冲他俩点了点头,今早陈禾路过她家院子时跟她提了一嘴,说他们要去村长家。王翠荷还记着这事。她旁边坐着李丰年,也跟着附和,“今儿个看着气色不错啊。”

陈禾连忙应声,脸颊微微发烫,“婶子,李叔,是啊。”虞秋点头打招呼,“各位忙着呢。”

众人笑着,应和声七零八落,有人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绕了圈,没多问什麽。陈禾却被看得有些羞,轻轻拉了拉虞秋的手,两人脚步稍快地往前走了。

等他们的身影转过路口,看不见了,桌上的闲聊声便也低低地涌了起来。

“你瞧见没?他俩手一直牵着呢。”有个婶子往两人走远的方向瞥了眼,手上择菜的动作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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