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死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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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死了?
虽然离上次校门口闹门一事过去了两个月,产生的不良影响也在校方的运作下渐渐淡去,但时不时校园內还存有一些窃窃私语和不太友善的目光,幸一每次都告诉自己当做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只要不是当面指着鼻子骂自己的,就骂的不是自己,然而实际操作起来确实不那麽容易,心裏还是难以释然,强装罢了。
这天幸一一如往常的走在上学的路上,他隐隐约约的瞧见在校门口前方大树下站着的一抹眼熟的身影,暗红色的单薄上衣,梳着侧边发,没有一丝散落在外的发丝和平日裏随便扎起的炸毛盘发不同,可以看得出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很扎眼的穿着形象与周围青春洋溢的学生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仔细一眼,不好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式的反应是想躲避,仿佛那站的是一名追魂索命的女鬼。
张晓慧似乎也在同一时间瞧见了幸一,急忙迈着小碎步一溜烟儿的跑到了身旁,一把拽住了车把。
“你放手,放手!”,幸一大声呵斥道。
张晓慧一手死死地抓住车把,另一只手按住幸一的肩膀,看着身材小小的,可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大得吓人,“你先等一下,你別走啊,我有话和你说......”
一进一退两人在校门口开始撕巴扭拧起来。
幸一极具厌恶的想甩掉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好似是张着满嘴獠牙的毒蛇,狠面向他袭来,那锋利的牙齿瞬间穿肉刺骨,吼道:“我和你们没什麽好说的,再不放手我就对你不客气...撒开!”
校门口一个穿着朴素明亮衣服的女人当街拽着一个学生,双方表情都不似正常的交流,离远看好像在打架,不正常的人物冲突引得周围学生开始三五成堆七嘴八舌起来。
幸一在挣扎撕扯的过程中,无意中又瞥到了那些不友好的目光,他紧张地咽了烟口水,神色有些不自然,语气开始急促起来:“赶紧他妈的给我放手,你们这群疯子...別特麽来纠缠我了,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赶紧给我滚开!”
张晓慧顺着幸一的目光,快速瞟了几眼周围的情况,被人围观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但瞅着幸一却是因为这些闲言碎语而情绪波动的厉害,于是便拿捏着幸一的痛处,酸溜溜的说道:“別这麽激动啊,你看看周围的人...这些都是你同学吧,反正我是不在意什麽眼光不眼光的,我又不住在这裏,倒是你,再这麽大喊大叫,你可就要在同学裏面出名了,变成名人了...”
听到这话幸一的动作戛然而止,她说的很对,于是强忍着恶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肩膀厌恶地抖动了几下,示意张晓慧把她的脏手拿开。
张晓慧见幸一停止了反抗,便也退了一步松开了幸一,但依旧堵在车子的前面,歹话说完了,该说一些好话了:“你別对我这麽大恶意啊,再说我又没对你干什麽?”,张晓慧小声说道,“说到底好歹我也是你姐姐对吧,怎麽像防敌人一样防着我呢”
幸一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
张晓慧似乎并没有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他过分深究,“行行行...不是就不是也没什麽关系,今天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不说完我是不会走的,但如果你还是这样抵抗,我可告诉你別到时候后悔”
他不去看她,仿佛多瞅一眼都嫌晦气,负气说道:“我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再有,我不想听见任何有关你们的...”
“哥死了”
张晓慧往前一步,靠近他身旁一侧,打断他的话,只管说自己想说的。
幸一嫌弃的往另一侧躲,但骑着车可移动的位置实在有限,听到有人死了时还是愣了一下。
“就前天了,刚过世”
想到只有两面之缘,那个肺癌中期的张斌,冷色道:“如果这就是你不要脸皮纠缠我非要讲的事情,那我只能说死得好,让开!”
张晓慧仍旧牢牢摁住车头,用自己的身体阻止幸一脱离自己的掌控,可能她也没想到幸一会这麽决绝,眼见情况不妙,连忙说道:“唉唉唉?等一下別走啊,你看周围你同学都在看你,这样你找个地方,几句话就可以,我说完就走,保证不闹你了行不行”
幸一被她拉的左右看了一圈,发现确实已经有人在录像了,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看着张晓慧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恶心模样,转念一想先逃离人群密集区再说,没有办法他慌张的示意张晓慧往前走。
张晓慧心领神会,他俩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拐进了一个人相对较少的胡同中,幸一不耐烦的往四周张望,确定没有人后,凝声道:“有什麽话赶紧说,別耽误我上课时间”
张晓慧上下打量他,咬牙道:“瞧瞧原来这就是高中生活啊?也不怎麽样,这上课时间也太晚了吧,我都在门口等你两个小时了,站的腿都麻了,还有这校服顏色不好看,太沉闷,一点朝气都没有...”
言语中充满着不甘和嫉妒,但又死要面子。
幸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说话,不知道她葫芦裏卖的是什麽药,接触过两次他总感觉她有些毛病,情绪也不稳定,不过细想想也对,他们一家都是神经病。
她说:“...不过算了和我也没关系,哥后天火化,就在城南区殡仪馆內”
“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麽关系?別忘了,我和你们一家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幸一再一次厉声道。
“你跟我说这干什麽呢,多你一个弟弟少你一个弟弟,对我真的没差別,我只不过是来传话的”
幸一狐疑道:“什麽话?”
“爸妈说,让你后天无论如何都要来殡仪馆送张斌最后一程...”
幸一被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给给气笑了,“我不明白天底下怎麽会有你们这帮厚顏无耻的人存在,你们凭什麽这麽理直气壮的要求我...人要脸树要皮,没脸没皮是不是让你们活的很轻松以至于都快忘了自己不是个人吧”
张晓慧不为所动好像只要没指名道姓的骂她,这番话就不是说给她听的,她双手来回摆动,瞪着大眼睛毫无波澜的听着幸一的狂吼。
“我他妈的就不应该来这听你说这些废话!浪费时间”,说罢幸一就要转身就走。
张晓慧立马在后面张口喊道:“妈说了,只要你来,她可以和爸一起向你道歉...”
幸一停住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此话一出,果然还是赵红玉了解幸一,刚刚还骂的头头是道的幸一,现在却有火发不出,她清咳一嗓子,继续不咸不淡的说:“咱老家有习俗,亲人过世所有的亲戚都要来吊唁,缺一不可,为的就是要一起给死去的人充门面,壮大轮回路,好风风光光的转世投胎...”
幸一背对着她,冷哼一声,摇摇头表示无奈,就张斌那个损天灭地的狗样如果真能灵验,就算把全地球的人都找来吊唁,他也一定会沦为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张晓慧来到他面前,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咂舌说道:“爸妈为了大哥可真偏心...”似乎她在等幸一也认同这句话,给个反馈,但没什麽都没有。
她轻蔑说:“虽然爸妈和你的官司输了,但这也不碍事!你问问有几个人能认那玩意啊,家裏的事还得家裏解决。”
张晓慧见他毫不动容,垂下的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眼睛转了转,说道“只要你能到场,以后咱们再也没有关系,用你的话说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再也不见!同时他们也会去你那个品味不高的学校给你澄清之前的误会,这是妈的原话。你好好想想,但你要记住想来就一个人来,不相干的人陪同会冲撞哥的运势,万一妈因为这事儿反悔了,你可別怪我没提醒你,后天早上九点九分,去不去随你,反正我话带到了,我先走了”
幸一紧闭双眼,深思了好一会儿,才心事重重慢悠悠的走出了那个小胡同。
回到教室裏,多多少少还是引起了小小的波动。
傅若辰见他失魂落魄的进来,担心的说道:“幸哥,我听说早上你和...一个女子起了争执”
幸一仍旧恍惚,一屁股重重坐到椅子上,顺手理了理头发,声音苍白的说道:“我没事,是张晓慧”
他并不打算瞒着傅若辰,反正也瞒不住。
“她来干嘛?”
对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傅若辰一般没有什麽好印象,尤其对这些伤害幸一的人来说,更是厌烦至极。
幸一扭过头看着他,从傅若辰傲娇的脸上看出不属于他的担忧,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的这些烂事,竟然不知不觉地影响了太多人,太多的人受到牵连了,想到这他就特別自责,然后又用力的狠搓自己的脸,试图打起精神来。
是时候摆脱这一切了。
他回头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他们...要向我道歉,承认之前是他们做错了,顺道来学校解释一下之前那件事,你说他们折腾这一溜儿,图什麽呢?”,他不明白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麽意义,或者说人生本身是否有存在的价值,随后冷笑一声,“可笑,这人生啊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