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君今天也在努力找噠宰(2)(2 / 2)
最终被搪塞了过去,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无可奈何,倒是看着太宰治乐得清闲。
亦或者厨艺差劲的两人在决定午饭做法上干瞪眼。最终陀思妥耶夫斯基自学做饭才有所缓解。
最让陀思妥耶夫斯基苦恼的是太宰治每个月拿到稿费后绝对会雷打不动的花费大半在绷带和某些药物上面。
他时而看着家裏堆的满满的医药用品嘆息,说起来,太宰治总是出门的频率也是从他不再买绷带和药品时候开始。
他并非毫无察觉,书店老板告诉他一个消息,他才知道并不是太宰治戒了买绷带和药的习惯,而是有种莫名的瘟疫蔓延,恐慌之下什麽东西都被一扫而空。
“接下来世道不会太平了。”书店老板仰望着天空嘆了口气,他把稿费照旧交给陀思妥耶夫斯基,未了又补上一句:“接下来可以不要写了销量越来越差,我或许可以考虑卖药了…”
他自顾自的絮絮叨叨,陀思妥耶夫斯基却听进了心裏,太宰治似乎每次出门都会带上不少的药和绷带吧…
他在等一个机会试探,他头回生出这样的决心,哪怕是太宰治不由分说的说打算收留他都不曾考虑过的后续。
“太宰君的故乡不在这裏吧。”他状似好奇的问。
太宰治正烦着写作,闻言他被新话题吸引去注意力:“当然啦,不过我还是到处写作营生。”
陀思妥耶夫斯基正想开口继续问,就被太宰治警告意味的打断:“想了解我什麽呢?”
“知道太多我的事情,小心我杀了你哦。”他半含调侃的语气说到,但陀思妥耶夫斯基看见了他眸底的晦暗不明像是在权衡一样。
“好了。”太宰治把视线移回纸上,他颓废的伸了伸懒腰,有些消极但收敛了不少:“真是麻烦啊。”
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第一次见到他另一面,他首先是不解,其次便是愠怒。
又来了,太宰君那种自己承担一切,自以为瞒的很好自以为可以把握所有的绝对自我,他想要触及太宰治的周边世界,而不是被摒弃在边缘。
还是会意气用事的年纪,他看着明明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太宰治,像是刻意的报复一样想法疯狂涌现。
他在书桌边缘拿到了枚硬幣,陀思妥耶夫斯基动作轻盈的抛向高处,呈现出优雅的掉落划线,他接住顺手塞进口袋。
太宰治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他揣进口袋的动作,他大叫着好饿,又眉眼弯弯的拜托起陀思妥耶夫斯基帮忙下午去交稿。
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把不在收稿的消息通知给太宰治,他勾了勾唇很爽快的答应了。
太宰治又一次出门,他回望陀思妥耶夫斯基,懒洋洋的趴在书桌上,被垂落下来的帽子挡着脸看不出是否睡着了,身下压着的是太宰治交代给他的完稿。
太宰治轻轻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没有反应。
太宰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压低了帽沿出门,他穿着很正式,裁剪得体的风衣外套更衬少年抽条生长的身姿,他拎着鼓鼓囊囊的公事包匆匆离开。
陀思妥耶夫斯基暗酒红色调的瞳仁才慢慢悠悠的从桌上的文字移动,他起身看着太宰治离开的方向,将稿塞进事先准备好的包裏也拔腿离开。
太宰治在堪称隐蔽巷口和陌生男人说着什麽,看起来交谈甚欢,陀思妥耶夫斯基咬着指甲不动声色的蹲在不远处的废墟残骸之后观察。
“先生,交易愉快。”
太宰治弯起一个完美的微笑弧度,他不卑不亢的的全然以一副精通市场价的老手应对着面前男人。
男人几乎是贪婪的接过公事包,他眯起眼睛,混浊的眸子落在太宰治身上,笑眯眯的不怀好意:“哪裏,我才是,得多仰仗你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呵呵
忽然他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瞳孔颤了颤,按照预先计划的那样,挣扎起来,硬幣被甩出口袋,砸在石板上发出响声,太宰治那边的两人几乎是敏锐的看向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块地的不远处。
他故意无力的挣扎了下,抽出几张稿纸像是不经意的那样被丢在地上,太宰治和男人匆匆分別,他赶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影了。
再熟悉不过的字跡和那枚陀思妥耶夫斯基上午还在把弄的硬幣,太宰治气笑:“真会给我找麻烦啊。”
他早有隐隐约约的预料得出什麽事,没想到这麽赶巧,这麽说他是看见了吧,太宰治眼眸暗了暗,他弯身拾起四处飘落的稿件,还有几张在他那,太宰治捏着残缺的完稿感到头疼。
而且是被那种地方的人带走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有点懊恼,他把余下的几张叠在衣服新缝制的內侧口袋裏。天色暗了下来,他到了一个很不妙的地方。
厚重的围墙后面传过来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声,空气裏弥漫着一股尸臭混杂着浓烈的刺激性的气味,比第一次去的那个破败出租屋还要恶心上一百倍,他敢保证。
他被随意的安置在一个潦草搭建的看起来貌似监狱的小屋子裏,逼仄的空气催残着他的鼻腔口腔,混沌晦暗不明的光线摇摇晃晃。
这裏一日只有一餐,毕竟只要确保他们这些试验品不死就好了,他看着泔水一样的饭沉默的闭了闭眼睛。
陀思妥耶夫斯基:…问就是很后悔。
同时他又不安了起来,太宰君是否会彻底把自己遗弃,毕竟这裏这麽危险而且自己早就被他排除在计划之外了吧,完全没有必要再搭上什麽?
他漫无目的的比划着周围牢房的尺寸,痛苦沉闷的咳嗽声,哭喊声不甘的挣扎全部都落在他耳边,白天的光算不上明亮,但会比晚上好上很多。
他无聊时会从口袋內侧翻出太宰治写的作品仔细的一字一句的研读,即便很快就被翻阅完,时断时续的剧情他勉勉强强的看了下去,他突然好想太宰治。
“太宰君,什麽时候才会来呢?”陀思妥耶夫斯基百无聊赖的敲着把守简陋但坚固的铁质钢筋。
从来到这裏的第一天他就意识到这裏绝对不是什麽单纯的隔离区。
“吱吱吱。”尖锐的老鼠叫声时时刻刻充斥着他的耳膜,他淡然的看着一只老鼠从阴沟爬出来,在地面上痛苦的疯狂扭曲着身子,不久后一命呜呼。
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来收老鼠尸体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清洁工手裏拎着的死老鼠的惊人数量发呆。
有人死去,有人糜烂。
这个时代从阴沟裏爬出来的老鼠仰望不了星空,它痛苦的挣扎爬出来看一眼世界就以殒命告终。
他忽然很清晰的想起太宰治。
他的声音,那些敷衍意味的短促语音。
喵。
他低头笑了笑,被猫抛弃的无能老鼠在初次企图窥探外界时毙命麽?
陀思妥耶夫斯基数着时间一点点流失,他虚弱的蜷缩在角落,周围人发出的粗重喘息只是徒劳无力的挣扎。
时不时掠过运送尸体的行路匆匆的清洁工,陀思妥耶夫斯基眼前一阵恍惚,单薄的手掌用力握上泛布尖锐不规整的铁栅栏。
几近透明的血管潺潺运行,刺痛的清醒过来,他冷着眸,开始思索如何自救。
近日城裏四处死了很多老鼠,同时不少人患上瘟疫,眼底翻动的□□身上泛滥肿胀的硬块烧的人神志不清,也许该更正为鼠疫——总之就是这样的局势下衍生出这个美名其曰研究解药的隔离场所。
事实上,活下来的人几乎为零,即使不断的从外界抓些无辜的落单人物也难以填充和谎报死在这次疫病的人,在医药学上的空白无能让人简直精神和□□双重溃败。
夜裏,喘气声越来越重,翻腾的声音占据着他整个世界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频繁的从他面前路过,他隔壁的床位已经空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缩着身子,在怀裏的手紧紧捏着张太宰治前不久辛辛苦苦赶完的作品完稿,试图驱散某些杂乱的想法。
他拽紧了胸前的衣服布料,被灼烧的钝感带来渐快的喘息声,他感受着手心还未愈合伤口的同感,他心下清楚风险,或许也像狼狈潦草死去的老鼠一样,死在某个悄无声息的瞬间,丢垃圾一样的架势被彻底抹除。
真可怕呢,鼠疫什麽的,他闭了闭眼睛,反倒祈祷起太宰治不要来,不要沾染上这种东西,他烧的迟钝的脑內吞吐着这种想法。
……
轮到他了。
近在咫尺的开锁声,陀思妥耶夫斯基维持着一脸镇定,他余光留意到隔壁已经新来了个女人顶替上一个被叫走的男人,他认命般的勉强抬眸,企图用抱着一探究竟的目的自我安慰。
但,他难得愣住了。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