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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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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走了八、九日水路, 到扬州渡口时正是二月初的时节。

谢宝真从未出过远门,此番晕船晕得厉害, 好不容易吃几口东西又全吐出来了, 到扬州渡口时下巴尖都瘦出来了。

一撩船帘出来,谢宝真穿着一身水红的春衫上了甲板,秦淮河畔带着花香的暖风扑面而来。远远望去,白墙黛瓦高低错落,杨柳垂丝,在柔风中汇成轻烟般淡淡的一抹绿。河边浣纱的妇人娇笑连连, 捣衣声和渡口船工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如何?”谢楚风执剑而立, 笑着问谢宝真。

谢宝真吐出一口浊气, “听惯了豪放爽朗的洛阳官话再来听这江南的吴侬软语,就像是唱歌一样有趣。”

谢延走了过来,打断两人的谈话, “下船罢, 府上的马车已经等候在渡口了。”

拆卸行李后,谢宝真上了马车, 谢楚风和谢延骑马在前头领路, 仆役们赶着装满行李的牛车在后头跟上。马车穿过街巷,她本是累极困极, 又忍不住掀开帘子去看道旁的商贩和店铺,空气中满是脂粉香和糕点的甜味。

坐马车行了个把时辰, 终于到了十字交汇的主街, 东街尾巷处便是二伯父居住的扬州谢府府邸。

早有脚程快的仆役先行一步回府报信, 二伯父家上下家眷、仆役皆已聚在门前等候张望。

马车停稳,谢楚风的嗓音稳稳传来:“宝儿,到家了。”

谢宝真在车上时已整理了一番仪容,确定并无失礼之处,这才踩着踏脚小凳缓步下车。

暗青大门的府邸前,须发花白的二伯父和雍容富态的二伯母先行向前,躬身行礼道:“草民(民妇)恭迎永乐郡主!”

身后二三十个丫鬟、仆役、厨子亦是跪拜,齐声道:“恭迎永乐郡主!”

“呀,您这是作甚?”谢宝真忙上前虚扶起两位长辈,带着鼻音软声道,“都是一家人还这般生分,可折煞我了!快快起来罢!”

二伯谢坤是庶出,无官爵在身,行礼只是按例走个尊卑过场。二伯母苏氏笑起身拉着谢宝真的手,左右端详了一番,笑出眼尾细密的纹路,“哎哟,我的宝儿都长这么大了!”

“二伯伯、二伯母好。”谢宝真朝着二位长辈福礼。

“好,好,都好!来,快进屋坐。”说罢,苏氏又转身看了两个儿子一眼,随意招呼道,“你们两个若是无甚紧要之事,便在主宅陪妹妹几天,带她四处熟悉一番扬州的景色。”

谢楚风沉声应了。

谢延却拍了拍马背,对谢宝真道:“我就不进府了,宝儿若是无聊,便来南街谢氏商铺寻我,我带你去看好玩的物件。”

谢宝真疑惑道:“三哥不回主宅么?”

谢楚风也道:“是啊,三弟。宝儿妹妹好不容易来扬州一趟,你就留下多陪她两日。”

谢延没说话,只看了面色严肃的谢坤一眼。

二伯父谢坤古板迂腐,当年因谢延执意从商一事,他险些与谢延断绝关系,这么多年来憋着口气,从不让儿子进主宅大门。谢延倔强,便真的不再踏入主宅半步。

苏氏悄悄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谢宝真也瞧准时机,细声道:“二伯伯,可以让三哥留在府中陪我吗?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他说呢!”

谢宝真开了口,谢坤不会不给她面子。他胡子几番抖动,方瞥了谢延一眼,硬气道:“怎么,还要我这个做爹的请你进门吗?”

谢宝真松了口气,轻轻一笑。

谢楚风也笑了,拍了拍怔愣的谢延,“快进去罢,云姨还等着你呢。”

热热闹闹地进了屋,谢宝真命紫棠和黛珠将洛阳带来的礼物呈上来,给每位长辈发了一份。

给了谢坤一套古砚,谢宝真又拿出一盒两罐装的药膏,递到苏氏手中道:“这是御贡的舒筋活络油,对风湿之症有奇效,二伯母您收着,每日让手法娴熟之人给您推拿一番,慢慢地便会好的。还有,这是我娘送您的一对血珀佛珠手链。”

二伯母笑着收下,“瞧宝儿多懂事,真是劳烦国公夫人挂念!”

继而,谢宝真又拿出一个首饰盒,“这是给云姨娘的钗饰。”

云姨娘受宠若惊,上前盈盈一福,操着一口吴侬软语细声细语道:“贱妾谢云氏多谢郡主!”

云姨娘是谢延的生母,年过四十且衣着朴素,一点儿也没有富商之母的阔气,可眉眼十分周正清丽,乌发如云,举手投足极具江南美人的气质。

看得出,是个极其温柔的妇人。

闲聊的间隙,谢楚风亲手给谢宝真绘了张图纸,标注出扬州境内有名的去处,解释道:“你的闺阁朝南,推门望去,可见十里地外有座云雾缭绕的山峰,那是扬州最高的山,我的夜阑山庄就在半山腰上,若有兴致,回头我带你去山庄玩玩。还有这几处,是你三哥的商铺……”

叙了片刻,便到了晚膳的时辰,府上张灯结彩,有着不输于英国公府的热闹。

晚膳吃得都是地地道道的扬州菜,苏氏和云姨娘分坐谢宝真两旁,不住给她夹菜。

“这个红烧狮子头是你云姨娘的拿手好菜,好吃的嘞!”

“快尝尝这个八珍藕夹,还有应季的清蒸鳜鱼!”

不多时,谢宝真碗中已堆砌如山,一顿晚膳吃了个十成饱,就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去厢房洗漱,唯恐饿着她累着她。

苏氏给她安排的闺房在南院的小楼上,二楼单独一间,布置得十分宽敞温馨,榻上被面都是最上等的苏绣。约莫是认床,谢宝真睡得不□□稳,梦中影影绰绰梦见了远方的爹娘,梦见了白衣少年,却怎么也看不清脸……

一觉醒来,她发热了。

苏氏火急火燎地请了大夫前来诊治,只说是‘水土不服’,要好生将养。

于是连着六七日,主宅的女人们都恨不得将谢宝真当瓷娃娃供着,每日药膳不停,谢延甚至还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抔洛阳产的黄土给她随身带着,据说是可缓解水土不服之症。

云姨娘擅长煲汤,莲子雪梨汤、红豆粳米粥、燕窝银耳汤每日变着花样来,如此养了数日,谢宝真总算好转了些,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这天,云姨娘送了新鲜的燕窝汤过来,柔声道:“前几日你高热不醒,满嘴‘爹娘’地叫,还拉着我的袖子唤什么‘九哥’,把我们几个吓得不行呢。”

谢宝真依稀记得自己的确梦见了九哥,而且是……十分不正经的梦。

她面色一红,埋头喝汤,掩饰般道:“给大家添麻烦了。”

“哟,这是什么话呀?快别客气。”说着,云姨娘像是想起什么事般,指了指床头案几上的一摞拜帖道,“扬州城富庶或是官宦人家的小娘子听说远来有客,都陆陆续续递了拜帖过来,想结交你呢!都给你放在床头,精神好些了便看看,多认识几个朋友才好。”

谢宝真乖巧点头,心中那点离家的愁绪,也在二伯母和云姨娘的关怀下排遣了不少。

云姨娘走后,谢宝真闲来无事,就拿起床头的的拜帖一一翻阅。大多是文绉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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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官腔,唯有一本字迹狷狂的帖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上面没有套话也没有官腔,只有言简意赅的三四句话,写道:【我家亦是南下迁居扬州,初来乍到,盼与一见,带小娘子去听小曲儿。】

落款是‘沈莘’。

“沈家啊,上个月才搬到扬州来的,小门小户的走镖之人而已,不过祖籍也在北方。这字倒是洒脱,不像个姑娘家。”苏氏放下拜帖,笑道,“宝儿,不如择日开个茶会花会什么的,请这些姑娘们一起聚聚罢!交些朋友,去去晦气也好!”

苏氏说干就干,宴会定在七日之后于谢家藕园召开,空前盛大。

为了这场宴会,谢延特意花重金买了几百上千盆绿植和花卉置于府中道旁,霎时海棠和桃杏争相绽放,昙花幽兰暗生香,一片桃红梨雪之中,几十名扬州贵女和才女、夫人应邀前来,燕瘦环肥,擅琴的、会画的各显本领,又学着文人雅士曲水流觞,好不热闹。

谢宝真见着了沈莘。

水榭中,沈家大姑娘一袭红色的束袖武袍,乌发高束,男孩子般大喇喇坐在一群粉嫩嫩、娇滴滴的少女中间,有着与江南女子截然不同的侠气。

不知为何,谢宝真对她一见如故。

互相通报了姓名,两人就算是结交了。

聊了片刻,沈莘起身,很是自来熟地拉着谢宝真道:“走,我们换个地方聊。这些什么诗啊曲啊的,我可不懂!”

两人换了个僻静的亭子静坐,亭子四角垂下纱帘,有桃花纷纷扬扬吹落。

谢宝真看了眼沈莘的坐姿,忍不住笑道:“都说江南姑娘温婉,你却不是。”

沈莘倒了杯茶,“我又不是江南的。祖籍平城,世代习武,习惯如此了,你莫要嫌弃我粗鄙才好。”

“你是平城来的?”谢宝真颇为讶异。

她的九哥,过去就生活在平城。

“是啊!”沈莘眨眨眼,意味深长道,“怎么,你在平城也有亲人?报个名号,说不定我认识他呢!”

沈莘的眼睛调皮灵动,谢宝真总觉得她能看透了什么似的。

谢宝真张了张嘴,复又闭上,犹疑道:“没有,我只是听过而已。”九哥不知近况如何,还是不要在陌生人面前提及他才好,省得给他惹麻烦。

沈莘不再追问,换了个话题道:“对了,你多大?”

谢宝真道:“快十六了,你呢?”

“我比你年长五岁呢!你得唤我一声姐姐。”

沈莘比谢宝真要早来扬州一个月,说是已经将扬州摸了个门儿清,自告奋勇道:“那就说定了,明天我带你去吃扬州最有名的蟹黄包和甜食。”

盛情难却,谢宝真道:“好,那我今日和伯母、兄长报备一番,省得家人担心。”

“应该的应该的。”沈莘很能理解,玩笑道,“你这般娇俏可爱,若是被我拐走了可如何是好?”

谢宝真从未见过这般活泼不认生的姑娘,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宴会到酉时才散,沈莘最后一个从谢家出来,朝送出门外的谢宝真挥手笑道:“不必送了,我家穿过这条街就到!”

告别谢宝真,沈莘伸指绕着腰间的玉环坠子,哼着小曲儿朝东街走去。江南的杏花洒在她身上,像是下了一场雨。

到了沈家,她回房提笔润墨,裁了张二指宽的纸条,落笔匆匆写下:【已成功结交永乐郡主,随时汇报动静。】

写完,她将笔随意一丢,去后院鸽舍中抓了只白羽信鸽,将纸条卷好塞入鸽爪上绑着的小竹筒中,盖好盖子,双手一扬,鸽子扑腾着朝西北方飞去。

……

夜里,孤星揽月,谢宝真又梦见了谢霁。

面目模糊的白衣少年站在一片浓雾之中,谢宝真唤他的名字,伸手触摸他冷寂的眉眼,却摸到了满手鲜红。

再抬头一看,周身的白雾也变成血红一片。

“九哥!”

谢宝真猝然惊醒,呆呆坐直身子,心脏仍像缺了一块般空荡荡的。

哪怕扬州繁花似锦,哪怕日日宴会热闹非凡,她依旧想念九哥,心疼他滴落在自己颈项上的泪。胸口闷闷的,有种绵密的思绪翻涌,难以平息。

与此同时,洛阳祁王府。

谢霁肩上有伤,缠着绷带,独自坐在昏暗的房中,用新鲜熬好的黑漆将破碎的泥人一点点修复拼凑。案几上的瓷瓶中,风干的桃枝依旧灼灼绽放,粘好最后一块,他借着烛火久久端详伤痕累累的泥人,目光仿佛也追随去了遥远的南方。

庭院中,十数名动作利索的仆役陆陆续续地抬水冲洗台阶,将阶前和庭院中的干涸的血迹冲刷干净。哗啦哗啦的水响,竹扫帚扫过,院中石板路复又变得光滑干净,好像夜里的那场厮杀只是一场噩梦。

不多时,护卫打扮的关北叩了叩门,低声道:“公子,皇帝来了。”

谢霁收回目光,将泥人锁进抽屉,看了看肩上仍在渗血的伤道:“知道了。一切照旧。”

皇帝便衣出宫,并未带太多随从。

他一进祁王府的门,便发现府中的眼线暗桩全不见了,换上了许多陌生的新面孔。

皇帝皱了皱眉,往大厅走去,谢霁已带伤等候在厅前庭院中。

“你有伤,不必行礼。”皇帝虚扶起谢霁。尽管早从太医口中得知了情况,他依旧关怀地问了句,“伤势如何?”

“皮肉伤,不碍事。”谢霁垂下眼,流露出些许痛心,“只是陛下赏赐的管家和仆役,大多已惨遭刺客毒手,是我未曾护好他们。”

祁王府突然遇刺,被杀的恰巧是宫里安插进来的暗桩眼线,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不过事到如今,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了,和几个奴才相比,谢霁才是他真正要扶植起来的一把利刃,更具有利用价值。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扬州随处可见小桥流水,杨柳青青, 弄堂深巷中, 叮咚的琵琶声伴随着莺喉宛转, 惬意又撩人。

谢楚风专门派了四名身手矫健的下属寸步不离地保护谢宝真, 又指了一名熟悉扬州地界的嬷嬷陪同, 这才放心大胆地让她去和沈家姑娘玩闹。

沈莘是个很有趣的人,又年长几岁, 做事干脆利落, 一点也没有寻常姑娘那般含羞腼腆,谢宝真喜欢她的洒脱稳重。

在吃过扬州最有名的蟹黄包和豆腐羹, 逛过莺歌燕语不断的秦淮花船, 甚至是偷溜去看了红袖楼的扬州瘦马之后, 谢宝真与沈莘已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亲密。

“此间茶楼的扬州小曲本地一绝,还有这特色饆饠, 只供茶客享用,外面的人想吃都买不到呢。”沈莘将尚且热乎的饆饠碟子推至谢宝真面前,嘿嘿笑道, “这是樱桃饆饠,古法制作,酥脆甜香,是你平日爱吃的,快尝尝!”

她这么一说, 谢宝真倒有些好奇, “奇怪, 我从未向你说过我的喜好是什么,沈姐姐怎的知道我喜欢吃这等甜食?”

再回想与沈莘相处的十数日,每每吃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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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都是专挑自己喜欢的来,难道天底下真有这般志同道合之人?

沈莘一噎,屈指挠了挠鬓角,没敢说自己早就将谢宝真的生平喜好倒背如流,只讪笑道:“我这不是与你心有灵犀么!再说了,你一见甜食就两眼放光,我会看不出来?”

这个解释姑且合理,谢宝真细细咬了一口樱桃饆饠,随即愉悦地弯起双眼,没再多想。

台上弹着琵琶清唱的妙曼女子唱了些什么词,谢宝真其实不太听得懂,只觉得那些咿咿呀呀尾音上扬的曲调十分好听,仿佛连春光都柔软了,花香与樱桃的果香交汇,舒服得很。

只是偶尔,偶尔谢宝真会悄悄瞥一眼身旁翘着腿歪坐的沈莘,心想:若是陪在自己身边的是九哥,那便再好不过了。

两人逛到午后方回。谢府与沈家顺道,谢宝真执意邀请沈莘同车而行。

不知为何,沈莘却有所顾忌似的,不停说道:“宝真,你就在这个路口将我放下罢,不必前行了。”

谢宝真道:“路虽不远,我送你到家门口才放心呀!”

“不用了,前面路窄,你的马车进不去的。”

随行的嬷嬷的插嘴道:“哎哟小娘子说的哪里话,这十字街我走了几十年,熟悉的很啦!你那屋门前宽敞得很,过两辆马车都没问题的!”

谢宝真也笑道:“沈姐姐,不过送你回家而已,你就别推辞了。”

沈莘揉了揉鼻尖,心中讷讷道:话虽如此,可她那‘家’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的家啊!若是穿帮了,可如何向主子交代?

不多时,马车到了沈宅门口。

谢宝真撩开车帘一看,沈家是个不大的小院子,大门紧闭,门口既没有门童也没有仆从,只有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执帚扫落叶。

那男子身量结实,面容四方刚毅,满脸络腮胡,穿着一身灰褐色短打武袍,看上去是个习武之人。

沈莘跳下车,指了指身后的沈宅大门,“我到了,宝真你快回去罢!”

“我看着你进门才放心呢。”谢宝真执意道。又看了眼扫地的中年男子,问她,“门口那个,是你爹么?”

不知是否错觉,沈莘的笑僵硬了一瞬,支吾道:“是啊,我爹。”正常人家里,应该都会有个爹罢?

沈莘嘀咕着转身,清了清嗓子,朝扫地的汉子扬声喊道:“爹,我回来啦!”

那扫地的中年男子虎躯一震,执着扫帚呆愣了一瞬,方在沈莘的挤眉弄眼中回过神来。他看了马车里甜甜微笑的锦绣少女一眼,生硬地挤出一抹笑,含混道:“啊,啊,女儿回来了!”

“哎爹,您怎么能干扫地这种粗活呢?交给我!我来!”沈莘从呆愣的汉子手中抢过扫帚,囫囵乱扫了两把,将那堆已经扫拢的落叶又扫得凌乱不堪。

‘沈爹’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双手颤抖不已。

正此时,门从里头拉开,一个瘦长脸的年轻男子钻了出来,见到沈莘抬手就要抱拳,声如洪钟道:“沈堂……”

“啊,这是我哥!”沈莘揽住年轻男子的肩,五指几乎掐入男子臂膀中,咬着牙说。

“沈姑娘一家还真是感情好呢。”谢宝真感慨。

可是,他们一家子的样貌怎的全然不同?

“那,我走啦!”谢宝真压下心底的疑惑,朝沈莘挥挥手,放下车帘调转方向而去。

待谢宝真的马车远去,消失在拐角,沈莘等人才长舒一口气。

进院掩上大门,沈莘瞬间变了面孔,一脚踏在石凳上,痞气十足道:“我不在这半日,上头可有消息?”

“回堂主,一切如常。”‘沈爹’握着扫帚,毕恭毕敬道。

‘沈哥’从怀中摸出一个尾指大小的小竹筒,双手递上道:“有飞鸽传书,请堂主过目。”

沈莘一把夺过小竹筒,刮去密封的蜡,将竹筒里的小纸条倒出来展开一看,两道英气的眉皱在一块。

“堂主,上头有何任务?”

“大任务!”

‘沈家父子’立刻严阵以待。

沈莘一指瘦长脸的年轻男子,“你,去把全扬州最好的烟花买过来,越多越好。”

“是……呃,啊?”

“‘啊’什么?快去!”

沈莘一拍年轻男子的脑袋,随后又唤住他:“等等!以后若是有走镖的小生意,你们就接了,雇些人做做样子,省得有人怀疑我们的身份。还有,但凡是永乐郡主在场,你们就要假扮我的父兄,装得像些,不许露馅!听见不曾?!”

二人齐刷刷道:“是!”

交待好一切,沈莘这才回到自己房中研墨提笔,抓耳挠腮许久,方写道:【今日郡主吃了半屉蟹黄包,一块樱桃……】

‘饆饠’两个字她不会写,于是划掉,改写道:【一块樱桃毕罗,听了扬州小曲,心情尚可,一切如常!】

写完,沈莘将字条卷起塞入竹筒中,转而去后院抓了只鸽子传书。

白鸽扑腾翅膀掠过扬州湛蓝的天空,一路朝西北方飞去。

谢宝真回到谢府,苏氏和云姨娘便放下手中的刺绣围了上来,热切道:“宝儿回来啦?吃饭了不曾?灶上还热着春饼和酱肉呢!”

“我吃过啦!”

“你这孩子,姨娘给你做了那么多吃食,也不见你回来吃一次。”

谢宝真接过紫棠递来的茶水,小口抿道:“明日,明日我一定在家吃饭!”

“对了,马上就是你的生辰,想吃些什么、想怎么过,提前和伯母说。”苏氏替谢宝真摇了摇纨扇,温声道,“今年呀,伯母一定给你过个最热闹的生辰!”

这是谢宝真第一个独自在异地过的生辰,没有父母在侧,兄长在旁,也没有九哥。

她笑了笑,一身银红的裙裾,垂下纤长眼睫的样子十分俏丽,柔声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生辰,平淡些过便是了。”

“那怎么成!你在洛阳如何过的,在二伯母这儿只会更隆重!”说到此,苏氏想起什么,对云姨娘道,“瓜果蜜饯要早些准备,还有,去将云霄阁的霍厨娘请来一用,她会些洛阳菜式,也好一解宝儿的思乡之苦呀……”

三月十七,是谢宝真十六岁的生辰。

二伯母给她筹备的生日宴果然热闹非凡,非但请了城中交好的贵女和夫人赴宴,还请了扬州城最负盛名的乐班子前来助兴鼓吹,请了擅长人像的丹青手为碧玉年华的小少女画像。暮春时节,谢宝真同这些谈吐不凡的才女、夫人们一同作诗赏画,倒也充实快乐。

到了夜晚,还有一场家宴,只有自家亲人参加。

酉时,天色微黯,谢府已点灯用膳。

席上,苏氏道:“你们瞧见不曾,宝儿的那幅画像美得呢!全扬州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她媲美的小娘子了!”

谢延笑问道:“画像在哪?我也瞧瞧。”

为了这幅画,谢宝真在花树下端坐了一个时辰,身形都僵硬了,感觉实在有些矫揉造作,便不好意思道:“有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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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都是二伯母谬赞而已。”

“画拿去裱了,要过几日才送来呢。”云姨娘给谢延盛了汤,温声回答。

一家子正聊着,忽见厅外天空亮堂了一瞬,继而砰砰的响声传来,一声接着一声,打破了扬州城静谧的夜空。

众人于是停了话茬,转头朝外望去,只见大片斑斓的光绽放在初临的夜色中,如金柳绵绵,如牡丹盛放,一团团美丽非凡。

苏氏问:“谁家在放烟花?”

谢楚风负手看了会儿,辨别道:“看方向,是河畔石桥边燃放的烟火。”

苏氏疑惑道:“奇怪,今日也不是什么重要节庆,怎的突然放起烟火来了。”

谢延斟酒,笑看了谢宝真一眼:“哪里不重要?今日,不正是宝儿的生辰么?”

“你放的?”谢楚风问谢延。毕竟谢延财阔气粗,花百千两银子放烟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谁料谢延却否定了,摆手道:“这次真不是我,大概是谁家喜事,凑巧罢。”

每一朵烟花都很大很美,往年除夕时,洛阳宫门前放的烟花都不曾有这般漂亮,放了足足一刻钟才停歇。

谢宝真本不曾在意,到了戌时,第二批烟火准点燃放,砰砰砰映红了半边天空,依旧放了一刻钟。

待谢宝真沐浴梳洗完毕,第三批烟火响起。她询问侍婢时辰,果然是亥时准点。

这批烟花格外漂亮,一束束红光划破夜空直上云霄,再倏地爆裂开无数繁星般的金光,每一颗金光再化作柳丝般的细绦垂落天际,如万千流星划破苍穹。

谢宝真披衣撑在楼阁的窗户上看了许久,这才踢了鞋子上榻休息。

她仰面躺着,忽然想起去年盂兰盆会时,她与谢霁并肩坐在小渔船里,随着晃荡的水波幻想道:“若是明年生辰,我能和九哥一起看一场烟火就好啦!烟火要放上一整夜,而九哥就在我身边。”

那时,谢霁只是抚了抚她的脸,眼里倒映着河灯的光芒,朝她安静微笑……

突然,谢宝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匆匆穿披衣下榻就往外跑。

黛珠正抱了一床新晒的春被进门,见谢宝真披着头发就往阁楼下跑,忙追出去道:“郡主,您去哪儿呀!”

谢宝真心跳如鼓,根本来不及理会她,径直朝谢府大门跑去。

谢家的女眷们已经睡了,只有谢楚风和谢延还在厅中商议事情,听到府中丫鬟婆子呼唤谢宝真的声音,两人闻讯赶来,讶异道:“宝儿,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里?”

“二哥三哥!”谢宝真呼吸急促,眼睛却很亮,指了指方才放烟花的方向道,“我想去放烟花的河边看看,想去看看是谁放的烟花!”

她其实没有把握这批烟花与谢霁有关,可躁动的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深埋的思念被尽数勾起,若不亲眼去见一见烟花的主人,她不会死心。

谢楚风和谢延对视一眼,俱是无奈。

到底是妹妹的生辰,谢楚风自然不会让她的愿望落空,遂颔首道:“好,备好马车,哥哥们陪你去。”

备好马车,谢宝真又焦急地等待了一会儿,算好时辰出门,马车驶至河畔时刚巧子时,第四批烟火窜天而起,瑰丽非常。

河畔、桥上挤了不少人,全是被烟火吸引而来的不眠者。谢宝真提着裙裾下了马车,只见河心有十来只渔船,每只渔船上都堆砌了不少烟火,摇曳的红光一束束冲天而起,又在半空中炸开荼蘼,波光粼粼,倒映着层层叠放的烟花,如此近距离观看,更显得壮丽无双。

谢宝真数了数,刚好十六只船……而她的生日,也是十六。

这真的是巧合吗?

“这烟花放了一晚上,一时辰一批,十六炮齐鸣,可真阔气!”路边有人摇着纸扇,如此赞叹。

刚巧有船夫上岸,谢宝真便拦住他们问道:“请问,您知道是谁租了这些船放烟火么?”

其中一名中年船夫摘下斗笠,拍了拍衣裳上的硝灰,用扬州话道:“买主并未透露姓名,只说是给心上人过生用的。且给我们每条船的租金皆是翻倍,出手十分阔绰!”

其他几位船夫纷纷应和:“是呢是呢!也不知谁家娘子这般幸运,能觅此良人!”

过生……

谢宝真呼吸一窒,一股暖流从胸口涌上四肢百骸,又汇聚在眼眶,漫天璀璨的烟花全成了模糊的色块光影。

她吸了吸鼻子,于河畔四处张望,似乎想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可看烟火的人实在太多太杂了,她实在找不过来。

谢楚风怕谢宝真走丢,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宝儿,你在找什么?告诉二哥,二哥帮你一起找。”

“我……”谢宝真说不出来。

她揉了揉湿润的眼睫,记得九哥曾说过,两年之内不会私下与她见面,何况洛阳到扬州路途遥远,他应该也不会有闲暇来此……

是啊,他不可能来的。

鼓噪的心冷静些许,谢宝真眼尾微红,最后再留恋地环顾四周一番,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我很好,九哥。谢宝真望着头顶的烟火,眼眶止不住发涩,于心中道:你就放心罢。

暮春之夜,烟花还在继续,愈来愈瑰丽,愈来愈耀眼,小河满载着光影明灭,美丽若仙境。

风吹落枝头的残红,些许洒落在河畔的石板路,点缀在谢宝真清澈的眼眸中……还有些许一路随风扬起,越过水波,飘上客船,落在甲板上少年苍白的指尖。

夜空下,谢霁眼中映着同样的烟火,安静而寥落。

船只就停靠在岸边,他看到了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的少女,小小一只,几乎要淹没在人海中。

他知道她在找谁、她此刻最想见的是谁,可是他无法向前一步,哪怕此时已忍到心肝疼。

他怕他向前一步,便不舍得再离开。

“公子,不去见她一面吗?”身侧一个爽朗的女声响起,正是一袭红衣的沈莘。

沈莘和关北一样,见证了谢霁从泥泞到辉煌的那段最残忍、最黑暗的过去,她打心眼里敬佩这个心狠手辣又极度聪明的少年。

可是此时的谢霁凝望着河岸的人群,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仿佛在望着一个易碎的梦。

谢霁没有动,只漠然吩咐沈莘:“你回去,照顾好她。”

说罢,他轻咳了两声,抿了抿淡色的唇,转而朝船主嘶哑道:“开船,连夜回洛阳。”

沈莘朝谢霁抱拳告退,飞身跳上了岸。

十六船烟火陆陆续续地停了,看热闹的人也相继散去,唯有空气中的硝烟味残留,岸边一地的烟火余灰。

梨花飘飘落落,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白。沈莘踏在这一层初雪般的梨白上,望着暗夜江流中远去的船帆,叹道:“带伤赶路来此,就为了陪她几场烟火的时间,到头来还不能相见,何苦呢?”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过了几日, 裱好的画像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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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中的少女一袭银红的春衫, 乌发轻绾, 手执团扇微微侧身站于假山旁海棠花下,杏眼灵动, 双颊飞红,一派天真温柔的情态。

紫棠见谢宝真看了画卷许久, 便轻轻搁下莲蓉糕,笑道:“可要奴婢给您把画挂起来?”

“不必。”这画, 谢宝真打算送人的,可是又拿不出手,总觉得画中的自己太过矫揉造作了些。

她拿起画卷比照自己的脸, 问道:“你觉着像我么?”

“像。”紫棠仔细观摩道, “不过,郡主本人比画像更好看些。”

“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我的脸哪有这么红、嘴唇哪有这么小?姿势也颇为僵硬……”

“桃腮樱唇,是美人的标准呀!这画约莫八分像罢, 毕竟再厉害的丹青手也画不出郡主风华的万分之一。”

“你这嘴, 越发和黛珠一样胡言了。”谢宝真卷了卷轴,用油纸仔仔细细地包扎好, 又提笔润墨书信一封。

待谢延外出归来, 谢宝真便将包好的画卷和家书一并交给他, 托他的商队将这份礼物转交给英国公府的谢淳风。

四月中, 芳菲落尽, 绿意渐浓, 远在洛阳的谢淳风收到了从扬州寄来的家书。

入夜子时, 万籁俱静。

祁王府的侧门悄声打开,谢霁缓步走出,望着怀抱油纸卷轴靠在阴影中的谢淳风,问道:“找我何事?”

“有人托我送样东西给你。”谢淳风抬手将卷轴掷去,被谢霁稳稳攥在手中。

“还有,她让我转告你,‘扬州河岸的烟花,很好看’。”转述完毕,谢淳风悄声离去,自始至终没有一字多言。

半轮残月从云端隐现,洒落一地清辉。谢霁垂眼望着手中油纸包裹的物件,心中万千思绪叠涌。

回房的步履明显匆忙了许多,迫不及待似的。

谢霁掩上门,借着纸灯的光芒拆开油纸,展开画卷,露出了画中少女娇俏的容颜。

那眉那眼,皆是在他梦中出现过了千百回的模样,如此灵动温柔,仿佛跨越山水迢迢,下一刻她就会从纸上跃出,娇滴滴唤他一声‘九哥’。

不知多久过去了,谢霁依旧撑着太阳穴,指腹一寸寸碾过画像上的轮廓,嘴角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眸中映着跳跃的烛火,显得专注而认真。

他能猜到,心爱的姑娘一定是怕节外生枝给他带来麻烦,故而没有将画卷直接寄到祁王府,而是让她最信得过的谢淳风转交……

画上无言,却处处传情。

日升月落,春去夏来,转眼到了苦夏时节。

江南水乡空气潮湿,虽不似北方燥热,可灼灼白日依旧能晒脱一层皮。

六月底,谢宝真便随着伯父母搬去了夜阑山庄避暑。

山林之中寂静清凉,仿佛能隔绝所有毒辣的日光,加之夜阑山庄有不少建立在山腰、崖顶的飞阁高楼,朝有晨雾,暮见晚霞,倒也清闲自在。

八月初是二伯母的整寿,寿宴便在夜阑山庄举行。

谢楚风和谢延的人缘极好,其嫡母生辰,前来祝寿的马车、轿子从山庄前院一直排满了山路,大大小小凑了近百桌,大多是江湖或生意上有往来之人。

谢宝真知道苏氏喜欢字画,自己的字也还算拿得出手,便费心写了一幅宽两尺余、长三尺的百寿帖,上头大大小小用各种字体刚巧凑成一百个‘寿’字,撒上金箔裱好,颇为富贵,虽不算值钱,却十分费神,一字一笔未曾写好,整幅字都要重来。

她写坏了几十张纸,才得出这么最完美的一份。

寿宴的时辰快到了,谢宝真抱着用长盒包装好的字帖匆匆往夜阑山庄的凌月厅赶,问身后的侍婢道:“那套珊瑚玉带上了么?”

“都清点好了,十二件,一件不落。”紫棠道。

谢宝真点点头,转过抄手游廊而去,却不料转角处也有一行人迎面走来。谢宝真一时不察险些撞上,低呼一声,怀中抱着的字帖卷轴吧嗒落在来人脚下。

撞上的是三名锦衣公子,俱是穿着干净繁复的儒服,看样子是群风雅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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