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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万般牵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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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万般牵挂

庐溪镇南街的街尾有一座修在小山坡上的寺庙,自庄冉有记忆起,便年年都会随着卢叔和茶屋的大家伙儿在除夕这夜来寺庙裏烧香。

说来这寺庙不过一间在长桌上摆满了小臂长的佛祖像的屋子,不供游人观赏,只是年年岁岁承载起生活在庐溪镇百姓的美好愿景,街坊邻裏轮流保管小庙的钥匙,逢年过节前再一道去清扫一番。

子时的烟火绽放上天空,爆竹声响中庐溪镇的家家户户在吃过年夜饭后,都提着瓜果香烛走出了家门,小山坡上青灰色的石砖踏满了欢愉的脚步,言笑晏晏中人们举起香烛向菩萨祈愿新一年的风调雨顺。

“不光逢年过节,倘若这镇上谁家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也都会来这裏拜菩萨,像之前张姨来给准备赶考的儿子烧香,前些日子来祈祷临盆的孙女平安的桂婆婆……你有什麽烦恼事,也都可以告诉菩萨,很灵的。”

挤在上山的人群裏,虞珵侧眼笑着,他看向与他臂挽着臂的庄冉,问道:

“你平常会来这儿告诉菩萨什麽心事?”

爆竹声响与人潮喧闹中,二人要边走边将头挨得很近才能听清楚对方说的话,尚在夜空中绽放的烟火叫虞珵能够将身侧人的模样看得格外清楚,他眼见庄冉在自己说完话后转过头来,烟火映入他的眼,他低声笑了下。

“我先前每个月都会来。”庄冉道。

“这麽多心事,菩萨有没有被你烦到?”虞珵笑着调侃了句,他低下头去看庄冉,伸长了手臂搂过他的肩,“那怎麽现在不见你来了,心事解决了?”

庄冉看着虞珵顿了几秒:“对啊。”

虞珵愣了下,见庄冉转回头。

烟火在夜空中绽开——

江中游鱼跃上水面,圈圈涟漪间,流淌过盏盏荷花样式的花灯。

小山坡三面环水,寺庙北面是条往隔壁镇子去的羊肠道。

祁莘和商初在红姐的指引下,先在寺庙的佛祖像前的三个蒲团上拜过,随后又从竹篮中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香烛,走到旁侧的烛台点燃。

烛烟缓缓升上空,攒动的人群中祁莘偏过头咳了下,再次举着香烛往方才的蒲团上依次拜了拜,商初跪完等在一旁,祁莘拜好后便与其绕过人堆走出了庙宇,到寺庙外插香烛的小土堆边。

“——哥,祁哥?”

“啊?”祁莘回过神来。

商初将手中香烛插入土堆,提醒道:“你刚在看什麽?小心香灰落你手上。”

祁莘顿了顿,低下头去看,果不其然他手中的香已经烧了小截,香灰积攒在上面,动作间落到了他手上,他“嘶”了一声。

“小心着点啊,”商初说着从地上起身,往祁莘方才的方向看去,“诶,那边的是不是边师兄,他怎麽一个人在那儿?”

祁莘嘆了声,将手中香烛递给商初:“肯定是啊,不知道站在那儿干什麽,帮我把香插了吧,我去看看我师兄,一会儿你跟着红姐他们先回去就好。”

“行。”

祁莘朝商初笑了下,转身跑去。

这条连接着乡与乡之间的羊肠道,打眼过去望不到头,它的东面是庐溪镇宽阔的江面,在除夕这夜漂满了泛着暖光的花灯,西面是大片街坊邻裏家时常打理的菜地,祁莘从后蹦到边九身上时,他正面朝着西边出神。

“师兄,”祁莘扒着边九的脖子看他,“怎麽不去拜菩萨?”

边九嘆了声气:“下去,脖子都要被你勒断了。”

而边九虽叫祁莘从他身上下去,手上却没有更多动作,祁莘笑了笑,挂在师兄身上的手和脚又扒紧了些,问道:“你在看什麽?”

“随便看看。”

祁莘盯了边九几秒,顺着他直直朝前方出神的目光转过头去。

冷风吸入鼻腔,西面斜坡菜地下的小片芦苇荡挺立在冬日的寒风中,毛茸茸的芦花小幅度跃动着,映衬着不远处人家时而燃上夜空的烟火。

祁莘不知师兄看的是哪处风景,于是就这麽挂在边九身上,随他在寒风中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庙宇依旧摩肩接踵,人群的欢笑声合着震天响的烟花爆竹,街坊邻裏互道光景新一年的平安顺遂。

“师兄,我没想到你会来。”

祁莘的鼻子被冻得通红,他突然与边九道。

边九侧头看了眼祁莘:“嗯,来看看你。”

祁莘:“那你什麽时候走?”

边九没有说话。

祁莘从边九的身上跳了下来,抓住了他青色衣衫底下的手:

“师兄,不去拜菩萨,我们放个花灯如何?”

边九顿了下,见祁莘在黑夜中亮闪闪的目光,他转过身。

东面临江,边九站的位置恰在两棵生长在斜坡上的歪脖子老树间,老树经年的枝桠交缠在一起,却没有挡住江月溶溶间只只泛着暖火的花灯。

倘若开口去问,每一位生活在庐溪的老人都会告诉你,花灯是你与远方未能团聚之人连接的桥,它携带着故裏人每一份独到的思念,流过人间,再飘向不知名的彼方。

边九不记得这是他在哪裏听过的话了,回过神来,只见祁莘淡笑着:“师兄,走吗?”

边九点了点头。

“师兄,你知道被霜淋过的菜口感会有什麽不同?”

从北边的小道上走出,小庙附近已经没有先前那麽多人了,祁莘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边九聊着天,边九想了下,摇头道:“我大概是尝不出来的。”

“师兄,”祁莘回过头,见边九落后他几步,“是你从没在意过,江南的菜总是甜的,你多留几日,我们都去尝尝。”

边九晃了晃神。

花灯映衬在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后。

二人往西面下坡的路走,祁莘顿了下,突然想道:

“诶,话说今夜来这庙裏后,怎麽没见过虞珵和庄冉了,他们人呢?”

有举着糖人的小孩笑着飞奔来,迎面要往二人身上撞,边九拽了下祁莘躲过,刚准备摇头,却是听身后又一阵急促的风。

“啪”一声,虞珵从身后撞过祁莘,他牵着庄冉的手,又飞奔向前,不忘回头道:“在这儿呢!”

“钟瑶——”庄冉大笑着,他高高束起的马尾在身后翻飞,“我们先走一步!”

祁莘一愣,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从他身旁掠过的二人飞速远去的背影,哪怕跑过老远,那声迸发在他耳边的笑,依旧环绕在周遭的空气裏。

祁莘回过神来,冲前方早已不见的人影喊道:“喂!老大不小的两个人了,还这麽闹腾!”

随后他慢慢弯起了眼。

虞珵和庄冉没有回答,想来新年夜裏他二人兴奋过了头,在这个点和着同样下山的人群飞奔在下坡路上,这下坡的石阶大多是宽而缓的,而庄冉绕过人群牵着虞珵的手跑在前面,一不留神踩了空,又被虞珵拦腰一把捞住。

他们又向前跑去,时而撞到与其擦肩的路人道声抱歉,幸而山间多树,除夕夜也并未挂上红灯笼,夜空的烟火这会儿也愈渐少了,路人看不清那在新年夜裏烧完香穿过人群跑下山的一双人,却看着那背影大笑,道是哪家的少年郎急着去纳采。

实在像个孩子似的。

“话说,我们就这样跑回来真的没问题吗?”

青灰色的石板路上,虞珵回头看了眼身后逐渐变小的人群。

庄冉叉着腰喘粗气,笑了声,也随虞珵回了下头:“没事啦,我提前都跟红姐打过招呼了,她看着老卢呢,这会儿烧完香大家再逛逛,也该回去睡觉了。”

虞珵笑了声,抬手揽住庄冉的腰,便把他带进了身侧漆黑的小巷,作势要吻上去,却被庄冉伸出手指抵住了唇。

黑夜中,明月高悬于空,远处江岸尚有零星烟火,巷陌人家已然合上了老旧的木门。

花灯从小巷旁的溪水裏流过,远近成串的红灯笼叫虞珵依旧能将庄冉的面庞看得清楚,那半截抵在自己唇上的食指透着被冬日寒风吹过的冰凉,虞珵张开唇,轻轻咬了下。

“哎……你。”庄冉叫了声虞珵,却又不知说什麽,将手指轻轻从他的嘴中拿出,柔软的触感消失了,食指重新露在了空气中。

庄冉轻声笑了下,微仰起头看着虞珵,如傍晚那般伸出双手抱住了眼前人的腰身,这回是主动的:“喂,我们是不是还有什麽账没算……想要?”

虞珵偏头抿了抿嘴,往前半步将庄冉抵在了墙上,抬起广袖替怀中人遮挡住吹进小巷的风,一手掐住人的下巴晃了晃,没忍住笑:“……小冉,从哪儿学的做派?”

“你管我?”庄冉踮起脚,歪头将脸又靠近虞珵了些。

“管你。”那替人挡风的手向后捏住了人的脖颈,虞珵紧紧抱住庄冉,却是低头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侧。

庄冉顿了下,拿手抵在虞珵的胸口,他低下头:

“你……下午去做什麽了?”

再抬头时,红灯笼与花灯透过眼前人乌黑的发丝映入庄冉的眼眸,他感受着呼在自己颈窝温暖的鼻息与环遍自己全身的拥抱,心尖在寒冷的冬天被火燎得不剩丝缕。

庄冉向前跑去,小镇上混杂着烟火气的夜风吹打在他的脸上,奔跑间他抬手束起自己的长发,明红的发带混在发丝间向后飞扬,而腰间雪花纹玉佩与腰饰相撞,叮当的声响似是为夜色下急行的朱色衣袍作乐。

长街笼灯轻晃,恍恍渐成虚影。

“小冉,等我回来。”

耳边仍回想着照进光的幽深小巷裏,虞珵叫自己待在原地的话,可庄冉不想再等了。

他走出小巷,朝与虞珵相反的方向跑去,夜色下的红灯笼在眼前飞速后退,奔跑间庄冉依稀想起许久之前虞珵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那话。

“小冉……”

“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庄冉下意识回头。

他才发现,原来江南水上这条自己行走了二十余年的青石砖铺就的道路这麽这麽长,长到他跑出老远,回头依旧能看到那人的背影。

他也在奔跑。

在夜色裏疾奔,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庄冉就是觉得这一回同先前都不一样,胸口鼓动的心脏如夜空绽放的烟火,庄冉深吸口气,转回头继续朝前跑,如墨的眼中没忍住盛了两汪水亮,胜过了今夜所有流过温柔乡的河水。

庄冉回到东街口的茶屋小院,换上了自己准备许久的衣裳。

朱红色的喜服没有过多的装饰,穿上后十分得体,末了,庄冉最后看了眼手中那套自己为另一人准备的衣裳,缓了口气,又原路返回奔向与虞珵分別的那条小巷。

鼓动的心脏愈发响烈,庄冉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那人见到自己这般模样时的神情。

是惊喜,还是赧然?

亦或两者都有,亦或更多?

朱红衣衫的身影停在分別的小巷口,没有等到归来的人。

庄冉顿了顿,而下一秒,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又朝前跑去,庄冉也不清楚为何,脚下却仿若生了线,他朝西街角的将军府跑去,他抬头望了望月。

冥冥之中,好似从来都知晓他的去处。

那条远离闹市的人家巷,庄冉再熟悉不过了。

提着朱红的衣衫满心欢喜地抬手敲了敲门,简素的门庭依旧没有落锁,庄冉轻车熟路地朝裏走去,见树荫池水、假山岩石,什麽都没有变。

宅院深处有微弱的光冒出,与新年夜裏照彻整个庐溪镇街头巷尾的鱼龙花灯相比实在称不上什麽,偏僻的巷尾只此处宅院未有人家,将军府邸內的侍从也早在多年前虞珵返回京城后不久随其回了去。

再次回到江南,虞珵只身一人。

众人在东街的小院过了个踏实的年,镇北边西街的府邸虞珵也就懒得再拾掇,因而当庄冉凭冥冥间的感觉于此时来到此地,那深宅中带有温度的微弱光火他看得格外清楚。

庄冉循着光源往后院走,转过最后一个转角,他站定在拱门旁。

见到了庭院裏背对着他的虞珵。

寒风朔朔,那人举着灯笼的手往上伸,头微微仰起望着他眼前歷经数个春秋又长大些了的树,一袭红衣与挂满了红绸缎灯笼的后院格外相称。

枯树与寒夜被举灯人手中的温暖点缀,他似是听见了响动,回头见到身后人的瞬间,瞪大了眼,他的声音不大,庄冉却听得格外清楚。

那树下之人喊他的名字,道:“小冉?”

惊异间不自觉带着欣喜,叫庄冉失笑。

一曲声打断了寒尘万般的喧嚣,空中的碎雪坠地,世间凝滞,圆拱门后的人依旧是少年。

而少年只听得那人的呼唤。

很多年后回想起来,庄冉依旧忘不掉多年前他远离烽烟的将军与他在江南过的头个新年,那随朔风飘向少年的话音裏浸着掩不住的笑意,他们于人声鼎沸中绝尘而去,于万籁俱寂中形影相对,滚烫的心脏驱赶了积埋心底多年的雾,炙热的爱意照亮起离群索居冰冷的宅邸。

同初识时一样,又不一样。

想来那遍布四肢百骸的爱意,托起了深陷泥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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