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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引导面前的卢安志一行人看向殿内的神像:
“诸位请看,这具神像是按照千年前的人族修士所塑的,具体姓名虽不曾流传下来,但诸位应该听过千年前术士先祖为我等普通人争取一线生机的传说。”
术士的先祖便是缉恶司的创立者,卢安志一行人自然知晓:“哦?莫非神像所塑之人还与术士先祖有关?”
曹庄凌颔首道:“诸位大人且听我慢慢道来。”
“神像所塑之人虽为修士,却是术士先祖的……”曹庄凌拖长尾音:“同志之辈,一人一剑击杀了为祸世间的魔头,溃乱了对阵众人后便失去踪迹,后世称他为——
撷虚客。”
曹庄凌故作恭敬道:“敢问大人,不知道撷虚仙人道庙宇在大晟境内可否允许设立?”
身后有人上前,低声耳语:“卢大人,撷虚客此人古籍确有所记载,为他立庙之人虽少,但属下家乡中曾有一座。”
卢安志眼睛眯起,意识到眼前的曹庄凌着实难缠,明知他们为狐仙而来,却攀扯出一尊处理不好容易落人口实的前辈,可真是——狐假虎威。
“供奉的是撷虚仙人自然没有问题。”卢安志答道,随即话锋一转:“但狐仙总不是空穴来风。”
曹庄凌笑着解释道:“此地是新立的庙,几月前本没有什么香火,某日一只狐狸突然跑进来蹿到供桌上,底下一个得病的信众,病忽然就好了,自那天后,庙中就传出了狐仙赐福。
狐仙庙不过是百姓自己传出的名字。”
—
王家大门前,谢琢临走前告知王屠户若有想起新的线索可告知给衙门,才转身离去。
往前走出三丈,谢琢故作不经意地向右瞥去。
临街巷口,一道人影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头看向王家的方向。
谢琢瞥过一眼,无事发生般往前走去,凭借着记忆穿行在街巷中。
李一在人走远后,视线悄悄地打量过谢琢的背影。
小心地揭开一角身前背篓上遮盖的布巾,里面藏着一个被他从破庙中带出来的孩子,紧闭双眼、仍旧处于昏迷中。
他掂了掂身上的背篓,决定今日还是先回去再说。
转过身,一双缎面的靴子出现在眼中。
他的视线上移,一柄剑映入他的眼中,他默默吞了口唾沫。
视线再往上移,不久前离开的谢琢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大脑发懵,想也没想回身往巷子外跑。
谢琢的动作更是迅速,伸手按住刚往外跑出一步的李一的肩膀。
李一感受到肩上的力道,不作迟疑地回身利落跪下:“大人明鉴啊,我不是拐子。”
谢琢被李一这一动静吓得眼皮一抖,目光扫过跪在身前的人,对方的头死死地埋下去,但看身型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我何时说你是拐子了?”
李一的头稍稍抬起些,但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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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仰头看他:“那大人捉拿我是为……?”
“你又为何一见到我便跑?”谢琢看着面前的人影脑袋微微转动,手指扣着背篓的缝隙。
李一犹豫了一会儿:“我如实说,大人不会将我关进牢中吧?”
谢琢眉梢微挑:“我又不是衙门的人,把你关入牢中作甚。”
他的话音刚落,李一的头就抬了起来,果真是如谢容璟一般大的年纪。
黑黢黢的眼睛窝火地看向他,抱着篮子就要起身,但视线触及他腰间的佩剑时,又跪了回去,只是动作比起方才散漫不少。
担心人一不留神就跑,谢琢也没开口让人起身,反正李一眼瞧着都快坐下了。
“嘶……”李一顿了一下,见谢琢没有细究先前拐子的事,松了口气,称呼也跟着变化:“贵人,你既然不是衙门的人,那拦我做什么?”
“你动作鬼鬼祟祟地在这干什么?”谢琢道。
李一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抱紧背篓:“贵人放心,我不是盗贼。凑巧路过这儿,觉得背篓太重,靠墙歇会儿罢了。”
家中养了两个孩子的谢琢一瞧就知道李一嘴中没一句真话,到底还年轻,不经意地动作就能够暴露出来。
“贵人,我可以走了吗?”
谢琢久久不出声,李一坐得腿有些麻。
谢琢往前走了一步,将手伸向背篓:“背篓既然这般重,为何不背在身后,还要抱在怀中?”
李一慌忙直起身捂住背篓,谎话张口就来:“山上摘来的野果,本想到街上买了,没想到镇上的人都瞧不上,背身后容易磕坏,我就抱着下山了。”
谢琢的手被挡住也不慌,顺着李一的话道:“家中小儿就喜欢这些,不如把果子全卖给我。”
李一浑身一僵,看着面前神色自若的谢琢,他哪来的野果能卖给对方。
但多年孤身漂泊的经验让他硬着头皮接下谢琢的话:
“多谢贵人,贵人住哪?我稍后帮你将果子送回去吧。”
自觉想出个好点子的李一就看到谢琢直起身,点点头道:“你同我一起回去,我将钱结给你。”
李一呆愣地看了笑意盈盈的谢琢两秒,最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到人多的地方就开溜。
“走吧。”谢琢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李一站起身抱住背篓跟上。
他本想走在谢琢身后方便溜走,但谢琢开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在谢琢的身侧。
跟在谢琢身后一路弯弯绕绕,李一在连安镇待了小半年,还是第一次知道连安镇有这么多条巷子。
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言。
李一望着几乎见不到几人的小巷,偷偷瞥了眼谢琢,心中隐隐遗憾篮子中装着的不是野果,不然看这人打扮说不准能抬些价格卖出去。
谢琢侧过脸,敏锐地捕捉到李一的视线,目光落在他胸前的背篓上:“太重了吗?要不要我拎着?”
李一诧异地看着他,不太自然地收回视线,晃了晃头:“不用了,我抱得动。”
走得越来越远,一路几乎都在不同巷子中穿行,李一不由得暗自焦虑。
就在这时,谢琢带着他终于出了巷子。
李一赶忙抬眼,四处打量能逃脱的机会。
“到了。”两个字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响。
李一条件反射般就想要抬腿跑开。
可他一抬头,连安镇上的衙门映入眼帘。
大门后还有一道身影走出,朝他身旁的人行了个礼:“谢大人,您回来了。”又像是才注意他:“这是?”
“把他带进去。”谢琢言简意赅。
李一这次反应过来,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脖子处却传来窒息感。
不远处回来的卢安志扯住李一的领子将人拎了回来。
他注意到李一手上紧紧抱住背篓,担心里头藏了东西,伸手就要夺过。
李一却抱得很紧,他一时间没扯出来。
“让他抱着吧。”谢琢的嗓音阻止了二人的争夺,卢安志收回手,控制着李一的行动。
“几位大人,场地已经收拾好了。”
是昨夜时,发现罗盘上的红线开始打转,意味着人就在附近,荣奉下令问衙门借的办公场地。
“嗯,你们先将他押进去,不要让他跑了。”谢琢吩咐道。
衙门的人手接过卢安志手中扣着的李一。
其中一人看清李一时,惊呼道:“又是你。”
李一慌忙埋下头:“大哥,你认错人了。”
“我上个月刚放你出去,我会不记得?”衙役反驳道。
谢琢往里走的步子一顿:“他先前犯了何事?”
“回禀大人,这小子是个惯骗,平日装成神棍唬人就算了,可他上回算卦把人算死了。”衙役答道。
谢琢的眉毛逐渐拧起,落在李一身上的目光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嘿,分明是我算到那人最近患水难,他非要去河边,我卦算准了,还成我的错了?”
李一撇过脸避开上方的目光,不满地吵吵。
“闭嘴,谁不知道你小子就是个骗子,难得算准了一卦,那人就死了,保不准就是你做的,要不是没证据……”衙役怒斥道。
谢琢没想到台阶下被压着的少年还有这一回事儿,转而对衙役道:“把他送到你们新收拾出的场地,我和荣大人亲自审。”
……
第45章
开阔的院子中临时摆上了条长桌和几方椅子,缉恶司的人往旁侧一站,看上去倒有几分审人的架势。
走进院子前,谢琢与荣奉描述过遇到李一的过程。
荣奉一进院门,如鹰隼般的目光直直扫向李一身前可疑的背篓,缓缓上移,停留在李一过分年轻却横亘着警惕的脸上。
“现在可以让我们看一看背篓了吗?”谢琢没有在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进入院子后就直挺挺地走到李一前面。
李一敛下眼睑,挡住眼底的郁闷:“大人早表明身份,草民当时就给您看了。”他也不至于又进了趟衙门。
谢琢无言地笑笑,抬手去揭背篓上盖着的布巾:“我的确不是衙门中人。”
李一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暗含一言难尽。
粗布被掀起,竹篮中昏迷不醒的孩子展露在谢琢眼前,尽管早已猜测到答案,他的瞳孔仍微微紧缩。
荣奉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旁,冷着脸将背篓中的孩子抱出,辨认一番:“的确是京中丢失的孩子。”
孩子被交到其他人手中带走检查,迎着谢琢与荣奉两人投射而来的目光,李一赶在被质问前,将他捡到孩子的事全盘托出。
听见剩下还有几个孩子被留在破庙中时,谢琢耳中是李一叙述的话,心思却逐渐飘远。
“谢大人。”荣奉的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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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飘忽的神智,谢琢侧头看去。
“他说的话还有待验证,让我手底下的人先去破庙中去看看情况。”
谢琢虽想赶去破庙,但理智上也明白荣奉的话没有错。
眼看着缉恶司的一部分出发,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李一目露疑惑地往谢琢的方向瞟了一眼,嘴中继续把躲在供桌下听见的对话也一起交代了。
说到最后破庙中谈话的几人被带走时,谢琢的目光凝住,他家琼儿不在破庙中剩下的孩子之列。
荣奉的思绪也顿住,不过他的关注点和谢琢并不一样,而是放在了被抓的孩子中也有修士?甚至能够用法术控制住拐子。
谢琢随后也想到了这点,松下半口气,这表明琼儿起码暂时不会遇到危险。
两人心底各藏着事,等李一交代完,院子中一时被沉寂包裹。
李一垂下的头悄悄抬起,眼睛看向近前的荣奉,对上那双带着冷意的双眸,默默将视线移向看起来要好说话些的谢琢:
“大人,草民全部交代清楚了,请问能走了吗?”
谢琢的目光沉沉地越过背篓落在他的身上,转头朝人吩咐道:“给他准备间房间。”
这是不让人走的意思,刚反应过来谢琢话中的意思,李一失望的情绪还没蔓延开来,就听见谢琢的嗓音再次响起:
“等那些还在昏迷的孩子没事了,你再离开。”
剩下的人亦步亦趋地跟在李一的身后往院子外走去。
院中一时只剩下谢琢与荣奉二人。
“谢大人倒是心善。”荣奉站在原地微微侧头朝桌前坐下的谢琢开口:“把我剩下的下属都安排好了。”
谢琢目光划过桌子上被有心讨好他的人摆放的案宗,伸手打开第一页,视线停顿在上首的李一二字上:
“他有被那伙人报复的可能,衙门中人比不上荣少使手下的人可靠,保护人证罢了。”
……
“扣扣”。
“小昧大人,曹管事有事找你。”房门被敲响的声音打断屋内玩得兴起的两“人”一鸟。
阿昧站起身,沾了满脸的条子随着他的行动飞舞,他扔下手中刚抽出来的纸牌,扯下脸上沾的纸条:
“我去找我师父了,你就乖乖待在这里。”
话落,也不管谢宝琼的反应,冲出屋子。
“师父在哪呢?快带我过去。”关上的门外传来阿昧雀跃的嗓音。
透过门上的影子,谢宝琼看清阿昧离开前不忘在门窗上留下禁制。
他先是揭下脸上没几根的纸条扔到一旁,随后将手垂落到地面上:
“他走远了,你出来吧。”
袖口处鼓起一个包,白色的雪雁一扭一扭地从他的手心走到地面。
齐归看了眼地上的纸牌,又环顾一圈只剩下谢宝琼的房间,他是在阿昧带着谢宝琼进入房间后才醒来,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阿琼,我们现在在哪?苏公子呢?”
“我们被他们带到目的地关起来了,晓春被他们带去地牢了。”谢宝琼语气平淡无奇,一手撑着脸,盘腿坐在地毯上。
往外走了几步观察环境的齐归哒哒跑回谢宝琼腿边:“那,那我们快去救他。”
谢宝琼摇摇头,“晚些时候他会来找我们的。”
齐归绿豆大的眼中映出谢宝琼自若的神色,心神随之放松下来,靠着后者的腿坐下。
叶子牌散落在周遭,齐归坐下后,其中一张纸牌的牌角戳在雪雁光滑的绒羽形成一个窝窝。
谢宝琼盯着那凹陷看了会儿,伸手将牌拢到一旁,随口道:“齐归,没想到你叶子牌玩得这般好。”
白色的脑袋缩了一下,声音发闷:“我兄长玩叶子牌要更厉害,以前兄长出门和人打牌的时候也会把我偷藏在袖子中带出去,看多了就会了一些。”
谢宝琼见齐归整只小鸟萎靡不振的模样,白色的羽毛似乎都变得黯淡,转而问道:
“阿昧走了,你怎么不变回人形?”
雪雁身上的灰色绒羽似乎更明显了些,脑袋埋进腹部的羽毛中:
“阿琼……我又变不回人形了。”
齐归几乎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白色的成羽跟随他的动作翘起,露出里头一层看着手感极好的、未曾褪去的灰色绒羽,像是人类过节时吃的甜点中流出芯,谢宝琼没吃过,但听苏晓春说过是甜的。
他放下凑到嘴边的食指,戳了戳露出来的灰色绒羽,手感要比外头的成羽柔软许多。
“为何会变不回人形?”谢宝琼不解道,见到齐归这幅模样后,他就确定了齐归是只半妖,毕竟齐归人形时身上的妖味淡得几乎闻不出来。
而半妖,拥有一般人类的血统,化形往往要比普通的妖怪容易,普通妖怪要修炼才能做到的事,半妖天生就能做到。
齐归探出脑袋,脑袋拱了拱谢宝琼戳着他绒羽的手指,豆大的眼中冒出一颗比眼睛更大的泪珠:“我也不知道。”
谢宝琼的食指抹去那颗眼珠,两只手举起小鸟,上下左右打量一遍:“没什么问题,怎么会变不回来呢?”
“小宝琼。”一声压低的嗓音打断屋内稍显压抑的氛围。
屋内的两人循声望去,其中一扇窗户上倒影出一条狐狸的影子。
下一瞬,窗户被颗狐狸脑袋顶开条缝隙,双尾的狐狸从窗户上跃下,窗户自动合拢。
谢宝琼收回视线时,怀里已经多了条舒服躺下的狐狸。
掌心中间的雪雁呆愣两秒,扇动翅膀蹦到谢宝琼的肩头。
“阿琼,有…有狐狸妖怪!”
谢宝琼安抚地抚过齐归炸起的羽毛:
“是晓春用幻术变的。”
怀里的狐狸斜睨他一眼,没有揭穿。
手下炸起的绒羽逐渐恢复正常,谢宝琼将注意力放到怀里的狐狸上:
“晓春,地牢内无人看守吗?”
狐狸三角的耳朵抖了一下,脑袋搁在谢宝琼腿上,眼皮子都不曾掀起,他不屑地开口:
“有,但只是寻常凡人,我留了道幻影在那,他们发现不了问题。
不过地牢里还有好些个人类小孩,其中几个有些古怪。”
“?”晓春眼中的人类都一个样,连晓春都说古怪,谢宝琼不由得好奇。
苏晓春像是回忆起不好的东西,两只爪子捂住自己的鼻子:“他们肚子上用草药汁液和动物血液混合的东西画了些稀奇古怪的花纹,味道熏死狐狸了。
不说这个了。”苏晓春抖了抖身上的毛,转而提起正事:“我溜出地牢后,这座狐仙庙除了前殿香客太多没有去,后院逛了个遍,也没见到一个修士,更别说那个狐仙了。”
谢宝琼想起方才叫走阿昧的人说的话:“我们来时遇到的那个老道也不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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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春睁开眼睛,舔了下爪子上翘起的毛,讶然道:“那老头身上没有半点灵气波动,就是凡人,最多是个术士。”
谢宝琼仔细回忆,他从阿昧的话中先入为主的认为老道是个修士,但现在想起来他与老道见面时确实没有感受到灵气波动。
苏晓春舔完了毛,感叹一句;“现在这世道,凡人还当上妖修的师父了,真是少见。”
谢宝琼觉得其中有些古怪,但也没往下细想,他跟随阿昧回来的目的一直都是追查幕后之人:
“等到晚上香客散去后,我们再去前殿找一找那狐仙。”
苏晓春也觉得谢宝琼说的没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趴下。
但眼睛还未完全闭上,鼻子突然被蹭得有些痒。
定睛看去,谢宝琼的手托着团白色球体放到他的面前:
“齐归他变不回人形了。”
苏晓春的鼻子往前凑近,白团子也跟着往外挪动:“苏公子……”
齐归打颤的声音从白色物体中传出。
苏晓春的嘴筒子凑近了些:“看不出哪有问题,他一只没开始修炼的半妖化形用不着灵力支撑,怎么会出问题呢?”
谢宝琼的手拢共这么点大,狐狸的嘴筒子占了大半后,齐归没剩下多少位置,扑棱着翅膀往外飞去。
可在起飞时没控制好距离,直直往地面坠落。
苏晓春习惯性地张开嘴巴,想要去叼,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原先雪雁落下的地方,一个少年坐在原地。
嘴筒子被变为人形的齐归撞了下,苏晓春垮着狐狸脸扭过头,朝谢宝琼道:“他好了。”——
作者有话说:苏大夫妙手回春:D
第46章
谢宝琼动作麻利地从袖中乾坤取出衣物披在齐归身上。
室内响起细碎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苏晓春眼睛盯着齐归将衣服一件一件套好,盖住身上的淤痕,视线触及齐归身上的伤痕时目光闪动,尾巴轻扫过谢宝琼的手臂,语气怀念:“你以前变不好衣服的时候,我的袖中乾坤里也总是要多备一套衣服。”
谢宝琼抬手有一搭没一搭没地摸着狐狸。
系好衣带的齐归转过身,眼含疑虑地看向一人一狐:“什么?”
苏晓春的耳朵抖了一下,在谢宝琼怀中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没什么,话说你不是半妖吗?怎么不修炼,好歹能自己变个衣服。”
他伸完懒腰又换了个姿势躺下,脑袋枕在谢宝琼的手心蹭了蹭。
谢宝琼的视线顺着苏晓春落在齐归的身上,目光灼灼,似是要穿透层叠的衣物,落在交叠的疤痕上。
齐归愣怔的双眸被垂下的眼睑盖住,避开烫人的视线,将外衣拢好。
本就是不相干的半妖的事情,苏晓春随口问了一句,见人沉默,也没了继续谈下去的意思。
“齐归,去修炼吧。”
灼人的话落至心间,齐归脚下的地毯毫无预兆晕开几点深色的阴影。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引人注目。
一颗接一颗的泪珠从齐归的眼眶中漫出,他抬起手掌抹去,却越擦越多,他模糊的泪眼中映出抱着狐狸坐在地毯上呆住的谢宝琼:
“对不起……阿琼。”
“小鸭子,不想修炼就不想修炼,你哭什么?”苏晓春的尾巴烦躁地甩了两下。
齐归摇晃着头,张开嘴深吸几口气,磕磕绊绊地开口:
“不,我要修炼,我要修炼,我想要去南方找我娘亲。”
他蹲下身抱着膝盖,似乎又变成小小的雪雁幼鸟,压抑在喉咙间的哭声仿佛雏鸟的一道道哀泣。
谢宝琼凑近齐归,俯视着齐归低垂下的脑袋,眼神茫然,他不知道齐归的眼睛为什么会淌水。
齐归总是在哭,可他一次想不明白。
人类(半妖)的眼中有这么多水要流吗?
若是谢琢在,或许能为他解惑。
但屋内除开他和齐归外,只有晓春在。
对了,晓春知道的也比他多,他可以问晓春。
低下头去,怀中的狐狸正因感受到头顶落下的水滴,往后撤了一步,发现皮毛还会被打湿后,踩着他跃上齐归的脑袋趴下。
谢宝琼沉默无语地看着苏晓春勉为其难地舔了口齐归的发丝:
“你别哭了,我也在找我阿姐,她们成年妖怪就喜欢乱跑,你娘长什么样?若是我见到了,就让她来找你”
齐归止住了哭声,可眼泪依旧不停地冒出沿着脸颊滚落;“我没见娘亲,兄长说她在我是颗蛋的时候就走了,我破壳那天也只有兄长一人在。”
苏晓春的狐狸脑袋叠在齐归的脑袋上:“你还有兄长,那你可以让兄长帮忙找娘亲。”被阿姐带大的苏晓春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兄长是凡人,找不到我娘亲的。而且,兄长不喜欢妖怪。”
苏晓春那张狐狸脸露出了然的神色,不满道:
“人类才是讨厌的东西。”
齐归的眼泪也停住,眼睛奇怪地向上瞟去,看见一截露出来的狐狸嘴巴,又向谢宝琼看去,谢宝琼一副淡然模样,好像没听见苏晓春攻击的话语。
他收回视线,弱弱地表示一句:“兄长在我化形前对我很好。”
“那就是在你化形后对你不好喽。”苏晓春抓住齐归话中的漏洞反驳,最后不忘补充一句结论:“人类都是坏东西。”
齐归记起记忆中齐延初次见到他人形时复杂的眼神,沉默半晌:“兄长只是不喜欢妖怪。”
苏晓春跃下齐归的头顶,蓬松的两条尾巴在齐归脸上甩过:“你兄长若是讨厌妖怪,那就应该更喜欢你的人形。”
……
谢宝琼看了两眼各自窝在一边,将他当作隔断的一鸟一狐狸:
“我们……”
两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谢宝琼觉得他此刻看向谁说话都不太对,思索了一瞬,索性端起苏晓春换了个位置。
这样就对了,他看向处于他面前的两人点点头:
“我们出去探探?”
苏晓春看了染上昏黄的窗纸,矜贵地点了下狐狸脑袋。
谢宝琼的目光移向齐归:“你要跟我一起吗?”
齐归幅度不大地点了下脑袋,踌躇道:“阿琼,可我既不会功夫,也不会法术,会不会拖累你…们?”
“没事,你就和上午一样藏我袖子里。”
三人商量一番,决定先探完苏晓春没有去过的前殿找一找狐仙。
齐归化为雪雁模样,钻入谢宝琼袖子中。
谢宝琼解开窗户上阿昧留下的禁止人出去的禁制,撑住窗沿翻身出去,撑住往下关的窗户等待落后一步布置幻术的苏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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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双尾狐狸踩着窗沿跳到他的肩膀上,而屋内与他相同的身影闭着眼睛躺在榻上。
一路上避开院子中的人,跟随苏晓春所指的方向绕到了……一堵墙前?
“晓春?”他不解地看向肩头的狐狸。
“后院的几个入口处需要同气息的法术才能打开,虽然可以强行破开,但会惊动到那些人。”苏晓春解释道:“这堵墙附近的阻断比较薄弱,我会覆盖一层幻术在我们身上,你从这里翻出去,绕到正门的位置进去。”
他按照苏晓春的话往外翻去,又绕过一段路,来到狐仙庙的正门。
昏黄的天色笼罩在正门上方的牌匾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上,谢宝琼仰着脑袋看了会儿,默默地往里走去。
庙门即将关闭,来往的香客只剩下寥寥几人。
谢宝琼摸出曾在春祭时得到的面具戴在脸上,又将肩头的双尾狐狸抱在怀中,手臂遮挡住尾巴,大摇大摆走在前殿的院子中。
他往前殿走着,却发院中往庙外走的香客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更准确的说是落在他怀中的苏晓春身上。
怀中的狐狸这时咬住他的衣襟扯了扯。
谢宝琼接收到信号,往偏僻的地方绕去,等周围的人不注意时翻身上了颗枝叶繁茂的树。
“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好奇怪,等人散干净了我们再进去。”苏晓春埋头在谢宝琼的衣服中拱了拱。
天空中的色彩一厘一厘地褪去,余下西边的角落闪着金辉。
谢宝琼的袖子抖动了一下,不太显眼的一抹白色自袖口露出:
“阿琼,是谢大人。”
树下的人若有所觉望过来。
落日熔金照映的摇曳绿叶缝隙中,谢宝琼看清那张与他六七分相像的脸。
几声在这个季节不太寻常的雁鸣自树梢上传入谢琢耳中,他淡淡收回视线。
谢宝琼松开抓着齐归的手,暗自松下一口气,谢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怀中飘来一道幽幽的目光,谢宝琼垂下眼和苏晓春对上视线,几秒后略显心虚地移开。
庙宇上空响起几声撞钟声,树下的身影渐渐远去。
但谢宝琼没有着急跳下树梢。
怀中的狐狸蹦出,落到面前的树杈上蹲坐下:
“这又是谁?”
谢宝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狐狸深邃的眼睛:“没谁?齐归认识的人。”他也认识。
后半句话,谢宝琼不会说出口,他总不能和苏晓春说他下山后去给人当儿子了。
苏晓春狐疑的视线移向谢宝琼脸上转了几圈,落在对方掌心的小白团上。
齐归对上那双眼睛莫名心虚,可他分明什么话都没说。
他仰起头看向谢宝琼,后者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树梢上的新叶。
“小鸭子,那人也是京城来的?”
齐归又瞟了一眼谢宝琼,对方依旧没有看他,齐归试探性地点点头。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苏晓春咧开嘴,磨了下尖牙:“京城来的,姓谢,你不认识?”
“姓谢的人这么多,总我不能每个认识。”谢宝琼自觉在山下待久后自己越来越机灵了。
“不认识为何等人走远了还要躲在树上?”
苏晓春是半句也不相信,眼眸中暗藏忧心忡忡:“小宝琼,你怎么变得像人类了?”小墓碑下山前不会撒谎,阿姐又教过他,人类惯会说谎,上一句真话,下一句假话,真话和谎话夹杂着,把他们骗的找不着北。
他可是上过狐族防拐课的狐妖。
“阿琼就是人啊?像人类不是很正常?”被一人一狐夹在中间的齐归出声插入对话。
苏晓春的面色难看起来,心中暗嗤。
谢宝琼并不知道苏晓春指的是他说谎一事,言之凿凿道:“在人堆待久了,当然要更像人一些,晓春先前不是希望这样吗?”
晓春下山前曾希望他不要被人发现妖的身份,如今这样晓春不该高兴吗?他扮演得这般好,没被人发现,不该为他高兴吗?
苏晓春一噎,他确实有说过,甚至还提供了点帮助。
可分明不一样。
他身后的两条狐狸尾巴纠结地拧成一股:“那…那你不该来骗我。你说谎就算了,你怎么能对我说谎呢?”
“我担心你听到会觉得我被人骗了。”谢宝琼意识到苏晓春在意的地方,解释道:“我不是想骗你。”
苏晓春警惕起来,总觉得谢宝琼前一句话没有说错,但心底仍在意后者对他说谎一事,转而向齐归问道:“小鸭子,那人是谁?”
令人倍感压力的视线移动方向。
齐归看着谢宝琼对他点点头,余光瞥见苏晓春身上糟糕的表情,顿时觉得谢宝琼不吐露或许才是对的,但眼下谢宝琼已经同意,他不好帮忙隐瞒:
“谢大人是阿琼的爹。”——
作者有话说:单方面见面啦,谢琢大概下章或者下下章就能见到小石头
以及明天作者就要出门了,在路上会码字的,争取稳定更新,大家还是早点休息不用等更新啦[摸头]
第47章
穿透树梢缝隙吹袭在三人身上的风骤然停歇,枝叶碰撞的沙沙声在顷刻间消失。
狐狸长长的绒毛被风拂起后贴回原位的瞬间重新膨胀开,苏晓春撑起身体沿着树干走了几步,看上去依旧没有缓解横生的情绪,他抬着脑袋往树下望了眼,站在树枝间停顿了会儿,一屁股坐回原地:
“你一个……”苏晓春气急地吐出三两个字,余光瞥见好友手中冒出的白色脑袋,猛地住了嘴,再次开口时,气焰弱了几分:
“你哪来的爹!那人区区一个凡人怎么会是你爹?!”
苏晓春呼出口气,平复烦躁的情绪:“小……”他又顿住,联想起名字的来历,冷哼一声:“若你真有爹,也该是……”
谢宝琼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他未尽的话语,前者将另一只手上的雪雁放在肩膀上,抱过毛发蓬松的双尾狐狸。
苏晓春的身体僵住。
谢宝琼趁机抱紧狐狸,与他隔着衣服相贴的狐狸不屑地转开脑袋,身体却并未抗拒他的动作,绒绒的两条尾巴轻轻摇晃扫过他的手。
“晓春……”谢宝琼轻声道。
怀中的脑袋撇过一小个弧度,其中一只撇下的耳朵翘起一个小角。
“你是在担心我吗?”
狐狸脑袋又转向另一个角度,尾巴扫动的幅度大了些,傲娇的声音从狐嘴中传出:
“早说让你晚点下山,你看你下山才多久就被人骗了。”
“……”谢宝琼眼帘半阖,视线木然没有落点,声音轻飘飘地似乎会被随时飘起的风吹散:
“晓春,骗人的是我。”
最后一丝辉光消失在天地间的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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