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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过海
叶惟昭带人来到那条名叫观音巷的小巷子,巷子里还留着人马打斗过的痕迹,看得出来徐府的人伤得很惨,沿路都残留着斑斑血迹和衣料残片。
叶惟昭从路边的石头缝里捡了几块明显是被刀削下来的革片,揣进了怀里。
接着他又来到位于巷头一家客栈走访,叶惟昭掏出自己的腰牌给店家看,问店家最近几日可有行迹异常的人来住店?店家都一一回答了。
就这样,叶惟昭从巷头走到巷尾,前前后后查看、走访了半天后,便离开了。
回到营房的叶惟昭,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一丛野草发呆。
他摸出怀里自己从小巷里翻出来的那几块革片翻来覆去地看,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置于案桌一角的那封信上——
这是孟小晚刚派人送过来的信,因为叶惟昭不在,卫兵便把这封信放在了叶惟昭书桌上。
信是用信笺封好的,封口处还上了火漆。
叶惟昭放下手里的革片,拿起了孟小晚给自己的那封信。
信笺的正面写着娟秀的簪花小楷:“孟小晚致李知事亲启”。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在蕴含满满父爱的梅香阁里见识过的恢宏梅林,和孟小晚不小心缠倒梅枝后的慌乱又嫌弃的脸。
几不可闻地,叶惟昭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他挑开火漆,展开这封信笺,读起了信来……
……
当天下午,叶惟昭就离开了军营,他叫人给程烈带话,说他去了野马荡,把新开的那几份无期限海上执票给孟长缨带过去。
程烈听传令兵给自己转述叶惟昭的话,他拿手捻了捻下颌角的胡须,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过高估计了一个少年人的心性。
程烈站起身,叫婢仆给自己更衣,他要出门。叫人再去给自己的副将孙允传令,备好马匹,下午程烈要亲自查案。
副将孙允是江宁本地人,孙允的胞兄孙钰目前还是州府衙门里头负责管理户籍的主簿。早间叶惟昭来跟程烈确认,孟长缨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叫孟小晚的时候,程烈也曾叫过孙允孙钰两兄弟过来府上作解答。
孙钰说孟长缨的确有一个女儿叫孟小晚,是最受孟长缨宠爱的侍妾所生,虽然是庶出,可那孟小晚的美貌却是出了名的,当年孟小晚小的时候跟随孟长缨上街看花灯,因为生得实在太可爱,还引得路人送花送糖果。
孙钰肯定了孟小晚的存在后,叶惟昭便没有再追问什么了,可现在过了好几个时辰,程烈又把孙允叫到身边,程烈问孙允亲眼见过孟小晚没有?
孙允笑,“将军说什么呢?末将怎么可能见得了人孟家的小姐?”
程烈点点头,觉得孙允说得没错,孟家小姐要是是个人都能看,那才奇怪了。
“好吧!你随我去观音巷看看,完了咱们再去城防所看看最近一段时间的城防记录,看能不能找出来点什么。”程烈说。
孙允听了有点惊讶,他听说了徐家姑娘被掳的事,可都指挥使不是已经安排叶惟昭去现场查了吗?怎么他自己又要亲自再去看一遍?
正在疑惑间,程烈看出来孙允脸上的迷茫,笑着问他,“当你最不喜欢的人,已经一只脚踏到了悬崖边,你会把对方救起来还是推下去?”
孙允语迟,旋即明白了过来。
“将军这是不相信知事了吗?您大可以不必把这件事交给他。”
程烈摇摇头说,“也不算不相信吧!料敌从严,料事从宽。毕竟叶通判刚为咱们江宁立下了大功,他女儿就出了这种事,真要有什么意外,不仅不好对徐家做交代,本将心里也会有愧疚的。我亲自去看看,总归是多一个人,多一层保障吧!”
说完,程烈把手中缰绳一抖,夹紧马腹,策马前行……
……
再度来到孟家庄的时候,晚霞已经铺满了大半边天空。
叶惟昭来到孟家庄的大门,叩响了门环。
很快就有家丁来开了门,当发现是叶惟昭来了,家丁立马开门相请。
在往里走的时候,叶惟昭发现今天孟府里的下人们似乎都很忙,来来去去地碰到好多下人手上都大包小包地提着,在搬东西。远远看见叶惟昭走过来,便都停下脚步,提着东西低着头,侧身站在路边给叶惟昭让路。
因为没有提前给孟家庄递过访贴,家丁把叶惟昭安顿在一处花厅内坐着,就离开去通禀孟长缨了。
叶惟昭一个人坐在花厅里喝茶,一边四下里打量。
抬眼望了望天,叶惟昭知道这里是西厢的院子,院子有些偏,透过围墙上的花窗看出去,但见大屋高檐,长窗深锁,桑柏错落,佳木葱笼。不过行商坐贾之人的一处庄子,竟让人顿生深门重院,王侯世家之感。
叶惟昭走到那围墙边,透过花窗想看得更远时,他听见自窗外传来熟悉的人语声——
“忠一君真的要这么做吗?”那声音正是孟小晚。
叶惟昭一愣,想走,脚又迈不动。他很想知道孟小晚嘴里说的那个忠一君究竟是谁。
“是的,小小姐,忠一君都已经安排好了,他叫您不要管了,只要小小姐把您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响起,是叶惟昭没有听过的声音。
只要小小姐把您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了?叶惟昭瞬间来了兴致,看来整个孟府的人都很忙嘛,每个人都有专属于每个人的活儿。
叶惟昭屏息,贴着墙根儿听得更带劲了。
“我不同意!”孟小晚听起来有些生气,“在这种时候他还要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脚,怕是要坏事!”
“小小姐多虑了,在忠一君看来这些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手脚,他说兵行险招,但可以一石二鸟,这样的险,我们值得冒。”男人继续这样回答。
“哧——!”孟小晚冷笑:“还兵行险招?这样的鬼话也只有傻子才会信了,摸着你们的良心问问自己吧!他难道不是看那女人长得好看,就想占为己有?”
孟小晚的情绪激动起来,连声音都提高了一度,如惊雷一般在人的耳畔炸响,激得叶惟昭一个哆嗦——
因为他突然发现孟小晚前进的方向,正是自己站立的这个院子。
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叶惟昭索性一个箭步朝身前那面月洞门冲去……
不出意外地,在月洞门口,叶惟昭“差一点”就撞上了走进门来的孟小晚。
叶惟昭哎呀一声急忙后退两步,弯腰给孟小晚打了一个千,嘴上则非常“惊讶”地叫她一声“孟小姐好”。
孟小晚被吓得不清,脸上的表情从愤懑到吃惊,再到茫然,最后变成喜悦,跟戏园子里变戏法似的——就在这一瞬间完成了。
待看清楚这个差点就撞到自己的人是叶惟昭后,孟小晚的脸噌一下就红了,她朝叶惟昭盈盈一拜,称呼叶惟昭“李大人”。
“李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通禀,也没人伺候您?”孟小晚问叶惟昭。
叶惟昭笑着对孟小晚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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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到了一会儿了,门房正是去通禀孟老爷了。可孟小姐你知道我是个急性子,一时不见回,我便寻思着出去找找看……
孟小晚了然,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她邀请叶惟昭跟她一起进花厅喝茶。叶惟昭没有推辞,转身对孟小晚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孟小晚使了个眼色,叫那名跟在她身后的男子留在院门外,她自己一个人与叶惟昭一起走进了花厅。
叶惟昭用眼角的余光瞧见了孟小晚的那个眼神,也瞧见了走在孟小晚身后的那个男人,同他上一次见到的带刀侍卫一样,这个男人也是瘦瘦小小的,腰间挎了一把直刀。
男人留在了门外,叶惟昭不在乎,大踏步地走进了花厅。
叶惟昭刚坐下,孟小晚便率先开了口,问叶惟昭有没有收到自己写给他的那封信。
叶惟昭一听,便笑了,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那是心情很好的意思。
“收到了。”叶惟昭点点头。
“昭……感激不尽。”叶惟昭说。
孟小晚脸上的表情有些忐忑,她站起身来望着一步之遥的叶惟昭,目光中饱含了期待。
“李大人的意思是……”
叶惟昭顿了顿,想了一下,便直接从怀里摸出一方玉佩,双手捧了,弯腰送到孟小晚的面前。
“还请小姐收下……”叶惟昭说。
孟小晚低头,看见叶惟昭送过来的是一块和田玉,色泽雪白,油脂光泽,端的是一朵并蒂莲,在叶惟昭的手心盛开,散发出令人迷醉的光芒。
孟小晚喜悦,接过那朵并蒂莲捂在心口,脸颊上的那两朵红云,便染红了耳根……
……
孟小晚并没有来得及与叶惟昭多说几句话,孟长缨就来到了花厅。
孟长缨大老远就打着哈哈,朝叶惟昭打拱作揖。他很高兴今天又见到了叶惟昭,孟长缨说他刚刚已经吩咐下去了,叫厨房赶紧再多做几个菜,今晚他要与叶惟昭喝到一醉方休!
这一回叶惟昭倒是拒绝了,他说昨晚自己喝多了,今早起不来,还被将军骂了,今天晚上可不敢再造次了!今天自己过来其实就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给孟庄主送执票!都指挥使大人已经签了,签的正是无限制海上执票……
话还没有说完,孟长缨就激动起来,没想到不过昨天第一次提起的话题,仅仅一晚上的时间,知事大人就都给他办妥了!
孟长缨彻底拜倒在叶惟昭超高的办事能力和办事效率之下,他三两步冲将过来,抓紧叶惟昭的手,恩公恩公地叫唤,那热情似火,就差马上把叶惟昭给抬进龛里供起来。
孟长缨有些无措般搓搓手,小心翼翼问叶惟昭有没有因为替自己办这件事,受什么委屈?
叶惟昭爽朗地笑,回答孟长缨:“孟员外多虑了,我能受什么委屈?不过几句话的事,毕竟我与都指挥使大人的关系……”
他顿了顿,眼角流转意味深长的一瞥:“孟员外你也知道,我与他的关系,平日里就维护起的。”
孟长缨自然明了,立马叫人把东西抬上来!
不多时,两名护卫抱着两只木箱走了进来,打开来,两只木箱里头满当当装了几十只金元宝,外加一叠银票。
“不成敬意,总不能让知事大人为我孟某人倒贴。”孟长缨的脸上笑开了花。
叶惟昭没表态,只微笑。不说拒绝,也没说收。
孟长缨了然,着那两个护卫把两只箱子直接搬知事大人的马车上去!
护卫答:知事大人骑马来的。
孟长缨皱眉,怒呵那护卫脑子笨,不懂变通:“你个蠢货!没马车,你套一辆车不就有马车了吗?”
这天晚上,叶惟昭没有留下来吃饭就告辞了。没有再让孟长缨提醒,孟小晚就主动站出来送叶惟昭,两个人一直走到了庄子的最外一层大门。
叶惟昭问孟小晚,“我若想来见你,应该走哪条道比较合适?”
孟小晚笑道:李大人来了这么多回,你不都走大门进的吗?咱孟家庄又不可能有谁拦你。
“不,我说的是不方便的时候。”叶惟昭说。
“……”孟小晚无语,抬头看进叶惟昭的眼睛。
“不方便?”
“是的……”叶惟昭笑,眼底闪烁狡黠的光。玩味,俏皮,带三分诱惑:“不方便……”
“……”孟小晚倒吸一口气,直接臊了个大红脸。
“你坏!”孟小晚举起小拳头,轻轻朝他抡了一锤,一对儿小拳头软绵绵地落在叶惟昭的胸口又落了下去……
叶惟昭哈哈大笑起来,依旧没脸没皮地催她,要孟小晚给指一条路。
孟小晚熬不住,拉过他的胳膊,趴在叶惟昭的耳边轻轻告诉了他后山还有一条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孟小晚的绣楼。
叶惟昭点点头,说自己记住了。
临行前,叶惟昭骑在马上,回望道旁的孟小晚,轻轻对她说:
“等我。”
第42章 孙儿
中间,叶惟昭回了一趟徐府。
他没有回自己的院子,也没有想过去依岚院见自己的爹和后娘,而是直接去了上房见徐老太太。
见到叶惟昭回来,徐老太太并没有很意外。解救叶霜,是她去求的程烈,叶惟昭在程烈手底下当兵,被叶惟昭知道实属正常。
老太太伸手,招呼叶惟昭坐,关切地问他在军营里过得可还好?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叶惟昭点点头说谢老祖宗关心,自己一切都好,程将军也很关照他。
老祖宗点点头,眼底浓重的墨青色提示出来,这位老人家已经许久不曾好好合过眼了。
叶惟昭看在眼里,安慰徐老太太不用担心。一般来说绑匪在收到赎金之前就杀掉人质的情况很少,可以说是没有的。毕竟对方明确了要钱,在达到目的之前,对方是不会自毁掉前程的,毕竟如果对方想要的是霜姑娘这个人,就不会给徐家那封信了。
老太太点点头,说二老爷徐之行也是这样跟她说的,但她觉得徐之行只是一个卖茶叶的,说什么都不管用。既然今天惟昭也这样说,那么她就真的放心多了。
叶惟昭笑得灿然,以掩饰住他内心的惶恐。
这样的话哄哄老人家开心就行了,他如果还这么认为,那就真的是败军之相了。
看过现场也听过了那么多,昨夜的叶惟昭与程烈,就此案的走向第一次有了方向性的争执。
叶惟昭认为,目前应该紧盯的是孟家庄,潜伏在孟家庄里的扶桑人,就是今日叶霜被掳,乃至江宁乱象的万恶之源。
而程烈却并不这么认为,程烈在现场发现了徽帮的痕迹,他认为绑走叶霜,要挟徐家的人,正是那个以抱团行商,结党排外闯天下闻名的徽帮组织!
年前宁州粮价飙升,叶济康强制放开宁州粮食市场,压制宁州的崇宁党,给外地商人各类优待,让外地的粮商以更加优于本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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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的地位,抢占宁州的粮食市场,牟取利润。这当中,就数徽帮商人的势头最猛。
势头猛,说明他们的利润高,利润高,则代表着徽帮商人们将投入更多的成本。直到后来,曾经肆意抬高粮价的“宁州黑手”再也扛不住,宁州粮价猛跌,徽帮的大富豪们前期有多兴奋,后期就有多失望。
那时不少人把全部身家砸进了宁州,后来才发现,前期的“盛世癫狂”原来都是一场镜花水月,结果到最后终究一无所获,很多人受不住这打击,甚至还有家破人亡,自寻短见的。
徽帮本就势力强大,这次等于被叶济康直接给骗了进来,当了一回朝廷的工具,跟盘踞在宁州的黑手们打了一场不见硝烟的仗。最后还是徽帮钱多、炮弹足,打赢了,朝廷得了利,粮价重归低位。而徽帮啥也没捞着!就捞着了一个梦?
程烈承认,盘踞宁州的黑手里面有扶桑人的影子,可并不只扶桑人一家,如果非要算,那么崇宁党也得给拉进来!扶桑人坏,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坏事都是他们干的。粮价之战扶桑人败了,他们最恨的,应该是打败了他们的徽帮人才对。
反观徽帮,空忙一阵啥都没有捞着,掳走叶霜,勒索徐家,有动机,有证据。件件确实,桩桩有据——
最直接的证据便是,叶惟昭和程烈都从观音巷里发现了犀牛革残片,这是徽帮商人最明显的一个特征。
徽帮人有钱,不差钱!中原的皮革,毛皮市场,几乎都被徽帮人占领了。当时民间都有一个说法,“锦帽貂裘闯关中”,说的就是这帮徽州出来的人,穿着貂衣带着锦帽,缠一身的金银闯荡江湖,到处划地盘做生意。
发展到现在,甚至连打击报复、排斥异己、俘虏女人都不舍得脱下这身昂贵的皮。
程烈的推理,有理、有据,非常合乎正常人的理解。
其实叶惟昭刚发现散落在观音巷里的那些犀牛革残片的时候,他也是程烈这样想的。更何况徽帮的人也曾经在叶霜失踪前,在观音巷首的那家客栈里盘踞了整三天。
直到叶惟昭看过了残留在小巷墙壁上的那些刀痕,以及死亡的马夫身上的伤痕——那不是一个正常单手使刀的武者所能砍得出来的刀痕。
对叶惟昭和程烈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从伤口、刀痕判断凶器的类型,凶手的力道、姿势等讯息,其实都不是难事。难判断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中原武者都不会用双手使刀。
就像叶惟昭,你敢说你杀掉的每一个人都是用单手砍死的吗?
所以,单手使刀还是双手使刀,根本不是这个问题的关键。
针对程烈的质疑,叶惟昭找不到周全的应对,所以在推理上,叶惟昭就先输一城。
程烈是都指挥使,带兵的,他需要对军队,对朝廷负责任,不是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江湖游侠。既然根据现有的线索,做出了那样的推理,那么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就应该按照那个“最为正确”的推理来进行。
叶惟昭觉得程烈做错了,但是他也仅限于“觉得”,叶惟昭的直觉不具有任何约束意义,他不可以靠直觉去左右都指挥使做出来的决定,更不可以用直觉去指挥军队。
叶惟昭甚至直觉明天徐家去老松坡支付赎金的时候,对方并不会把叶霜交出来——
激化朝廷与徽帮之间的矛盾,让朝廷把人多势众,钱还多的徽帮看作“反贼”,最好出兵进行剿灭,这也是扶桑人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如果扶桑人打着这样的目的行事,那么以钱换命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叶霜就是被扶桑人推上祭台的那个牲,她的处境,将伴随她失踪时间每一刻每一度的延长,变得越来越危险。
叶惟昭已经两日没有合眼了,他的身体都感觉不到疲惫。叶惟昭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再急,也得要保证自己在决战的那个时候有力气。可是叶霜这件事来得太陡,时间太紧,要厘清的头绪太多,叶惟昭没有时间去休息,也休息不下来。
根据孟小晚指的那条路,当天半夜,叶惟昭就换了一身夜行衣去走了一遍。
让人非常失望的是,叶惟昭并没有找到叶霜。虽然令人丧气,但这也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事,如果重要的俘虏能轻而易举就被人给找出来,那扶桑人,也混不到今天这一步了。
叶惟昭问老祖宗,一万两赎金都准备好了吗?老太太点点头说:准备好了,是大老爷和二老爷昨天去找了子钱家,借了三千两银凑齐的。因为对方跟徐家熟,息钱按三分利算。
叶惟昭听了点点头,把自己从孟家庄提回来的两只箱子和那一大盒冬虫夏草,摆到了老祖宗的面前:
“虫草是惟昭孝敬老祖宗您的,还有这两箱是一千两黄金,加三千两银票,老祖宗且收下。借的子钱先还了,就用这里的钱,再添上徐家的几千两银,明天去赎人吧!”
老祖宗惊讶,叶惟昭只是一个小兵,她不懂叶惟昭究竟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银钱,还有那么大一箱的虫草,莫非是去干了什么坏事?
叶惟昭看出来老祖宗心中所想,笑着安慰她说,虫草是朋友送的,他年纪轻轻本就火重,也吃不上。至于这些钱,他都在程将军跟前过了明路,是程将军允许他这么做的。只不过因为差使的关系,这笔钱究竟怎么来的,恕惟昭不能与老祖宗多讲。
老太太点点头,知道朝廷里有些事情是不能多问的,知道这笔钱总归是程烈允了的,徐老太太这才放心了点。但人已经活到了这个岁数,怎么会不知道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老太太柔和了语气问叶惟昭:昭儿,今天你收了这笔银两,那都指挥使往后,会不会对你有什么限制?
叶惟昭听了忍俊不禁,他知道徐老太太在担心什么,便告诉她:“老祖宗,您多虑了,我们干行伍的,不搞卖身契那一套,只要能立军功,什么都好说!”
听见这样的回答,徐老太太才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摸着叶惟昭送过来的这两箱子金锭,她胸中各种情绪翻涌。
叶惟昭最后跟老祖宗交代了一下明天带银两去与对方交换叶霜时,应注意的事项。叶惟昭问,明天是谁去宁古寺后山交钱呢?
徐老太太回答是三娘。
叶惟昭听了没有说话。
听见这个回答,其实他一点都不意外。
“好,知道了,还烦请老祖宗把昭刚才说的话,转告我姨,叫她千万不要害怕。明日都指挥使司会安排最精锐的营兵埋伏在宁古寺,待对方一冒头,就能控制对方,一定可以保证霜姑娘的安全。”叶惟昭说。
叶惟昭不愿意见徐三娘,老祖宗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敬。相反,她对叶惟昭颇为理解,甚至从一开始她就对叶惟昭表示过同情。
临走的时候,老祖宗叫住了叶惟昭。
“孩子!”老祖宗远远望着叶惟昭,招了招手:
“你是徐家的恩人,老身代三娘谢谢你……”
叶惟昭停下脚,远远地看着徐老太太。
听见老祖宗对他道谢,叶惟昭轻轻一笑,摇摇头对老太太说了一句:“老祖宗可千万别这样想,惟昭也是徐府的拖累,还指望老祖宗不要嫌弃我呢。”
老太太怎么会当叶惟昭是拖累?她听不懂叶惟昭的话,也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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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叶惟昭眼底的光,她始终在为叶惟昭今天的付出而感激涕淋: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你怎会是拖累,你也是我的孙哩!谁家能有你这样的孙,那可是祖上积来的福气!”
叶惟昭哑然。
他想摇头,孙什么的,他才不稀罕,又觉得罢了,只弯腰对老太太深深行了个礼:
“老祖宗大可放心,为救霜姑娘,昭,定是尽全力的。您且好好歇息,明日,静候佳音……”说罢,便转身离去。
第43章 大辅
叶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马车里,脑袋被人蒙住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双手被反剪着捆在身后。
叶霜当然明白徐府的护卫还是没能把自己给护出去——她被人俘虏了!
叶霜不知道究竟是谁俘虏了自己,对方为什么要来劫持她?
这些前情起因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不用猜也能知道,叶霜接下来没好日子过了。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叶霜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会有以下几种局面:
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动等待别人救援成功;要不然就是死亡;再有就是□□、奴役、身体折磨、反反覆覆死去又活来,生不如死……
叶霜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被困在井底还要更可怕,那应该就是生不如死了吧……
叶霜甚至做好了对方若是要□□或摧残自己,她就与对方死磕的打算,哪怕是用嘴咬,也得要给对方咬下一块肉来,大不了一死了之。比起死亡,叶霜更怕的其实是生不如死。
她不想成为某一个魔鬼的玩物,更不想成为再一次被埋入黑暗地底的蝼蚁。
终于,叶霜见到了那个“魔鬼”。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叶霜头顶的布袋终于被人揭开了,一个神情阴冷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男人中等个子,身型偏瘦,但腰背挺直,胳膊有力,一看就是瘦而精悍的那类人。男人头戴钹笠帽,穿着样式很普通的棉布衣,外搭一件褐色半袖。这样的打扮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份,只这男人腰间挂的东西,引起了叶霜的注意。
男人腰间挂着一只以螺钿和银丝做装饰的小盒子,跟时下人们腰上都挂玉佩一样,用一根红色的绳子悬在腰间,只不过他是把玉佩换成了这样的盒子。
这叫印笼,在十多年前叶霜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偶尔看得见有人带,那时的官老爷们拿这玩意儿来装随身携带的印章。但普通人哪有那么多印章好天天带?有很多印章的官老爷也还是更喜欢能够人带来福气的玉,所以慢慢地,官老爷也不带了。
今天再度看见穿短褐的人带十多年前才能看见的印笼,真的让叶霜忍不住就心生怪异之感。
看那盒子白里泛沉,不带通透感,应该是用类似象牙一类的东西做的。但螺钿和银丝勾勒出的花鸟模样,工艺精湛,明显不是几两银子能够买到的东西。
男人的一只手,正按在悬在他腰间的刀柄上。刀跟叶惟昭爱用的宽刃、曲身的大刀也不一样,那就是一把普通的唐直刀,看不出有什么特点。
“叶霜?”男人发话了,一边说话一边朝叶霜走了过来。男人的口齿清晰,但是带一点点口音,听上去有点像吐蕃那边牧民们说话的样子。
他走过来,伸手捏住叶霜的下巴,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叶霜的脸给抬了起来,好让叶霜的脸暴露在阳光底下,让他看得更清楚。
叶霜目射寒光,狠狠瞪着他。
男人的目光扫视叶霜的脸,一寸一寸地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男人眼底的冰冷没有变,但嘴角却扬了起来。
“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的心情似乎不错,仰天大笑起来。
“你是我的了,你可以叫我小林大辅。”男人放开叶霜的下巴,弯腰这样对叶霜说。
小林大辅是什么东西?
叶霜听不明白,她两辈子都没接触过这种称呼,她能听得清男人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听不懂这些字连起来的,每句话的意思。
叶霜不说话,手脚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男人没有听见回应,便拿手抚摸叶霜细滑的脸颊,掰开她的嘴检查她的牙齿,就像农市上买卖牲口的贩子。男人第二次重复自己的话,“叫我小林大辅”。
什么又小又大的……叶霜脑子里一团浆糊,她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感觉到正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像蛇一样逡巡,带来让人恶心又心悸的触感——
叶霜抖得更厉害了。
牙齿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男人敢对她再做点什么,叶霜就要用牙齿最后这一件武器咬下魔鬼的耳朵!
男人发现了叶霜正筛得过份,他笑出了声,连眼底的寒光都消融了些。
他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对身后的人说了几句话。那几句话叶霜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那完全就是另外一种语言。
“你老实待在这里,我会好好对你。”男人又转身对叶霜说话,用的是叶霜听得懂的语言,“你若想跑想耍花招……”他顿了顿:
“我会杀了你。”
……
叶霜就这样被留在了狭小又黑暗的屋子里。
就像那个男人说的那样,只要叶霜老实待着,不跑不耍花招,劫匪们就不会为难叶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对方果然没有□□、奴役、或身体折磨过叶霜。除了把叶霜关在这里,劫匪们似乎真的没什么其他的打算。
但是叶霜知道,这样的宁静只是暂时的。
此时劫匪不杀她,或许只是时候不到,总有一天,那个面相阴冷的男人就一定会对叶霜举起屠刀的。
叶霜试图全面了解自己的处境,尽量多地观察这里的环境和人。她发现自己所处的屋子的墙,都是石头砌的,当中一面墙上开了一扇很小的窗。
叶霜趴那窗户边看过,这间石头房子是沉在很深的地底下的,所以从窗户看出去是看不见景色的,只有一面距离人眼很近的夯土坑壁,这扇窗户的作用也仅限于通气。
叶霜有些绝望了,这分明就是一间地牢,父亲就算派出他手下最优秀的捕快,也不可能猜到叶霜是被人关在了地底下吧!
看来叶霜真就跟“坑”,有不解之缘,上辈子她死了被人困井底下,这辈子活着就被关地底下了……
地牢不止叶霜住的这一间,叶霜粗粗看了一下,十来间还是有的,就数叶霜这一间最干净,地面用青石板铺过,与泥土地面的牢房相比不会太潮,屋角还有一块供叶霜睡觉的木板。
有了这样的对比,叶霜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才稍微放下去了那么一点。
看来自己暂时,短时间内很可能是性命无忧的。对方明显有对叶霜释放出来一点点善意,为了让她被关得舒服一点,还专门选了有石头地板的房间,备了睡觉的木板。如果劫匪从一开始就打算取叶霜的命,完全不必这么麻烦。
不远处是专门为看守们开辟的休息区,看守们可以在这里喝茶,有时候轮值的几个看守还会组局打牌九。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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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人犯的地方,有十多间排列整齐的牢室,还有看守的休息室,可见该地牢所处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临时找的,而是这群歹人长期居住的地方,有成规模的建筑群。
看守叶霜的是某户人家的家丁,叶霜之所以笃定对方只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家丁,是因为这些人身上穿的不是兵服,也没有甲胄。
他们的纪律很松散,完全没有军营里正常士兵应该有的意识,经常会出现只有一个家丁来给叶霜送饭,就任由牢房门那么大开着的情况。
虽然叶霜知道现在就算牢房门开着她也没办法跑出去,但这样的操作习惯本身就是极度错误的,不能因为被看管的对象是女人,就放任规则不去执行。
叶霜知道,这样的情况在军队和官府的牢房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所以她笃定,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在某大户人家的私牢里。
叶霜回忆不起来上辈子的叶济康究竟得罪过哪些人,因为过去的叶霜从来没有干预过叶济康的事,但这辈子不一样了,叶霜主动站了出来,她在改变叶济康的命运的同时,也在无形之中改变了她自己。
叶霜知道这地牢里面有两拨人,一拨是大户人家的家丁,而另一拨,则是跟自己第一天看见的那个小林大辅一伙的异族团伙,他们都讲某种不知名的语言。
在大家都不开口的情况下,叶霜判断分辨这两拨人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看刀。
异族团伙们喜欢使直刀,所以他们的佩刀便都是唐直刀。而大户人家家丁们使的,则贴近生活一些,和叶惟昭一样,他们都使曲身宽刃,刀尖带弧度的弯刀。
带直刀的异族团伙不负责看守叶霜,但有时候也会来给叶霜送饭。这些异族人比较粗鲁,他们对叶霜很凶,通常会两个人一组来送饭。仗着叶霜听不懂他们说话,这些人还会朝叶霜嘻嘻笑,嘴里说一些叶霜听不懂的话,根据他们脸上的表情,叶霜知道一定不会有好话。
劫匪劫人,既然不打算杀人,那么一定是有所求的,不报怨不报仇的莫名逮个人来关起,纯属多事。就像老话里说的那样,死也得要做一个明白鬼,可是出乎叶霜的预料,这群异族人把叶霜劫来了,不杀,也没说他们有什么诉求。
叶霜生活在地底下,终日不见天日,她分不清时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了多久。如此长时间的对未来命运的担忧,对叶霜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无法入睡,连休息都在害怕。
终于,叶霜鼓起勇气,主动尝试与劫匪沟通问题。
虽然小林大辅身上穿的和其他人一样,都是粗衣麻布,但领袖的气质是阻挡不了的。不光有小林大辅腰上那一挂与众不同的精致印笼佐证,小林大辅眼底的那种笃定与说一不二,无一不在告诉叶霜——这个男人就是话事的!
所以当小林大辅第二次出现在地牢里的时候,叶霜站了起来,抓住这个机会主动询问小林大辅,他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
“我家开商号,如果小林大辅先生需要银钱,你告诉我需要多少,我这就给家里去一封信,我家人一定能如数给您送过来。我保证,他们一定不会报官。”叶霜这样对男人说。
她不确定这个小林大辅是不是男人的名字,虽然小林大辅先生听起来有点怪,但这已经是叶霜能想到的唯一称呼了。
出乎叶霜的预料,这位小林大辅先生听了叶霜的建议,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的样子,似乎对金钱并不感兴趣。
“叶霜,你不需要考虑任何事情,我不要你写信,更不需要你家的银钱。”小林大辅说,“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等!”
他扬起嘴角给叶霜送过去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还有,我的名字叫小林忠一,大辅,只是我的官职。”
第44章 孬音
叶霜的记忆里没有小林忠一这个名字,过去的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导致现在遇到如此严重的问题。
小林忠一让叶霜等,但叶霜觉得小林忠一其实也在等。
叶霜不知道小林忠一究竟在等什么,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这里头的因果关系。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来到地牢,站在叶霜的面前,直接把叶霜心底的最后一点侥幸,给提前掐断了。
女人个子小小的,要不是看她高盘于头顶的发,叶霜还以为她只是一个孩子。
女人长一张漂亮的娃娃脸,五官也足够精致,如果不是因为女人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过于凶悍,叶霜还会暗赞对方一声“美女”。
小个子女人走到叶霜的牢门前站着,死死盯着牢房里的叶霜看了好一阵,便问她身旁的的一名嬷嬷:“她就是忠一说的那个人吗?”
嬷嬷点点头说,“是的”。
听见女人是说汉话的,典型的江宁话,还一点外乡口音都没有,叶霜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她坐直起了腰,随时准备站起来。
谁知道随之而来的谈话,便瞬间把叶霜那不合实际的期望给浇灭了下去。
小个子女人盯着叶霜,又问那嬷嬷:“你觉得她好看吗?”
嬷嬷明显有些无奈,耷拉着眼皮回答道:“她怎么可能比得过小小姐您……”
听了这句话,这位被称作小小姐的女孩点点头,但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变得美好,她甚至有些抱怨地说:“所以男人都是瞎眼睛,他们眼里的美,跟女人眼里的美,它不一样!”
“……”嬷嬷或许被这样的话给缠得疲了,只翻了一个白眼,连吭都懒得再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