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身后那麽多朝臣表面上在欣赏歌舞,可背地裏都等着看这一出好戏,他们在想,今日能等来沈临安屈于淫威,或者说,他们更想看辰王闹出一场笑话。
在远处宴席的太子冷眼看着这一切,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自己的弟弟掏出了那紫鸾玉镯,不用想他都知道,此刻辰王的神情有多谄媚、多愚蠢。
沈临安面色毫无波澜,太子举起酒盏冷哼一声:
“废物,说来说去还是不愿意用我的办法,霸王硬上弓又如何,我就不信了,这沈临安还真的能被他打动。”
身旁太监不敢说话,太子自言自语道:“罢了,左不过又是一场笑话。”
沈临安冷漠看着辰王递来的手镯,他的內心和表情一样毫无波动,这玉镯的意义和平常他所说送那些金银珠宝又有些不同,不是随意能变卖的东西。
就算变卖,也不一定有人敢收。
令人头疼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他正想着该如何体面拒绝,忽然感受到背后有道强烈视线。
谢呈渊转角一来到宴席处便看见这幅场景,今日他来迟一步,不过来得迟不如来得巧。
周围朝臣更是內心警惕,谢呈渊站在廊下,眼神隐于黑暗中,但是他的脸色阴郁,一手搭在玉衡剑剑鞘上,看着月下那二人的身影,并不入席位,站在那让人胆寒。
清酒冷汗涔涔,倒是没想到今日还能看见这样一幅场景,这辰王当真是死心不改硬要纠缠。
“谢公子来得巧,赶快入座吧,站在那儿吹了冷风可不好。”
朝臣们都以为谢呈渊看不惯沈临安,他面色沉郁带有杀气,可这毕竟是太子宴席,众朝臣为了维护太子脸面,赶忙上前劝道:
“谢公子,您和沈公子的恩怨也该放一放了。”
众人七嘴八舌;
“是啊,如今我们大夏和昭国交好,齐国和周边小国频频挑衅,我们两国应当互帮互助才对。”
“没错,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沈将军和谢将军也是各为其主,我们两国各有各的难处。”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沈公子已经拿到可以破译傀儡术的古文,若是他能唤醒傀儡术,这对大夏和昭国来说都是一见好事。”
“傀儡士兵强大无比,或许有朝一日也能帮上昭国,这是好事啊。”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我们两国同时拿下齐国后,周边小国更是不在话下,方可开拓疆土保万世基业。”
清酒在他身后小声提醒:“公子,现在这个场合不太好。”
“我知道。”
“各位所言极是,谢某心中也知深浅,绝不会莽撞行事。”
谢呈渊朝众人颔首,那些朝臣被看得心裏发毛,但是他既这麽说,所有人也都放心下来。
“只不过。”谢呈渊忽然话锋一转:“今夜燥热,我就想坐在那湖心亭吹吹冷风。”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见谢呈渊没有走到侍从指引的席位上。
所有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谢呈渊没走多远,他却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要他站在湖心亭內走一圈,想必那辰王便不敢再纠缠沈公子,清酒眼见着也要跟上,但忽然发现自家主子僵着驻足。
清酒顺着谢呈渊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缩。
何止是他,当场所有人目光都朝湖心亭看去。
歌舞声依旧;
太子不可置信放下手中酒盏;
靖王忽然站起了身,面色凝重走到栏杆处;
新晋状元脸色煞白,眼神中唯有悲恸,杯中酒水洒了一地......
沈临安不顾身后灼热又带着些杀意的目光,他放下手中青瓷酒盏,脸上忽然浮现一抹笑,那是辰王从未看见过的笑意,月光下沈临安的面庞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
朦朦胧胧,神圣又不可亵渎。
他没有去接辰王握在手裏的玉镯,而是朝辰王伸出左手。
沈临安骨像清隽,指如削葱,他肌肤薄如蝉翼,映着月光似乎能看见皮肤下青紫脉络,袖口处露出一小截皓白手腕。
辰王怔愣着,一动不动,耳边声音不真实,恍若在梦中。
“那就劳烦辰王,帮我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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