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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黛将军不必客气,我只是个小小商人,黛将军唤我承运即可。”
宣富春,字承运。
黛谐贤讪笑,没有真的这么做。
宣富春也不强求,他笑道:“不瞒黛将军,此番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黛谐贤在凳子上挪了挪屁股,宣富春话虽说的客气,可他兄长是宣毕渊,他哪里敢怠慢,连忙道:“宣兄请讲。”
宣富春面上十分恳切:“想必黛将军也知晓此次太子一案……”
他刚说这么一句,黛谐贤便面色大变,当即坐立不安起来,欲言又止,可宣富春没有给他说话的余地:“当然,这等大案黛将军不想蹚浑水也是情理之中,我也并不欲为难黛兄。”
不等黛谐贤松口气,他叹道:“只是太子东宫有位僚属是我故人之子,他随太子出宫逃亡,数日没有消息,也不知现下如何,他母亲实在是担心他。”
黛谐贤犹豫着道:“可我也帮不上忙,此事都由五殿下做主。”
宣富春道:“不需黛将军将他带回,只需劳烦黛将军跑一趟确定他的安危即可,当然,若是方便,黛将军能帮忙带件东西就再好不过了。”
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香囊,情真意切道:“他家中老母日夜忧心他,这是他老母为他准备的香囊,是他常用的,他老母说他晚间入睡困难,此香囊可助他安睡。”
听着确实不是难事,黛谐贤当即放松下来,五殿下是他名义上的外孙,平日里待他甚为客气亲近,只是帮着带点东西,他瞄了一眼堂上的黄金,有些心动。
见状,宣富春推了一把:“听闻黛大人府中有几位孙辈到了成家年纪,正在寻人,我作为长辈,这些事帮不上忙,不过聘礼嫁妆我倒是能出些力。”
见黛谐贤更显意动,宣富春眼中笑意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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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承诺道:“但凡是他们看上的,尽管去宣家商行取,就是宣家商行没有的,我也能为他们寻来。”
他这话实实在在挠到了黛谐贤的痒处,黛谐贤家中儿孙不少,子孙繁茂,他又是个爱护家人的,自然想为家中子孙谋个好的未来。
黛家地方豪族出身,严格说来并不能归到贵族阶级,说起亲来难免会有些掣肘,毕竟大梁朝门第壁垒森严,不同门第之间甚至无法通婚。
若是硬要结亲,高门那方是会招人看不起的。
黛家有黛贵妃与雁萧关做底气,勉强摸得上高门的门槛,可若要同高门结亲仍有些难,若有丰厚的嫁妆聘礼就不同了,不说天都高门任选,却也勉强能敲开一些贵族的院门。
而宣富春所求不是什么大事,于雁萧关应不会有妨害,黛谐贤思忖再三,到底还是同意了。
送走宣富春,他立即便往神武营赶去。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神武营中,他身后跟着的宣家护卫才给宣富春回了消息。
宣富春眉眼睛的阴霾尽散,他满意地让人退下,回头就进了宣毕渊的书房。
宣毕渊正坐在书案后,见他进来,头也不抬问:“处理好了?”
在他对面,宣愿恩面上少有的笼着丝不安,跟着看了过去。
“自然。”宣富春笑了起来,他轻蔑道,“黛谐贤同宫里那位黛贵妃不愧是一脉相承,一样没有脑子,这么多年也只担着个中领军将军的名头,腹内空空,到底只是地方豪强出身,没什么眼界。”
宣毕渊笔下不停:“倒是没想到我们都看走了眼,五殿下倒是个好的,这么看来,保住太子倒对我们更为有利。”
宣愿恩也道:“等此事了了,倒是可以引太子与五殿下鹬蚌相争。”
第65章
说到朝事, 宣富春就不说话了,气定神闲地拿起一杯茶饮了起来,只是, 他屁股还没坐热, 门外就传来了喧哗声,管家脚步急切地跑进来, “老爷,不好了,神武营的将军带兵闯进了内院。”
宣毕渊手中笔顿在半空,宣愿恩也惊地站了起来, 不等他们反应, 轰轰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屋外。
神武军涌了进来,不多时便站了满院。
黛谐贤蔫头耷脑地被神武营的士兵挟着走到了最前,宣富春失手打翻手中茶盏, 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以及他脚边的那箱眼熟的……黄金。
游骥的视线在三人面上晃了一圈,掏出一个空瘪的香囊, 冷声道:“预谋杀害官太子谋逆一案的关键证人, 证据确凿,宣富春, 随我们走一趟吧。”
没想到雁萧关真能不管不顾黛谐贤, 毕竟那香囊可是黛谐贤亲手送去的,不提谋杀证人黛谐贤所起的作用, 就凭贪污受贿,黛谐贤就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雁萧关居然心狠手辣至此。
宣富春面上镇定不在,不由自主地看向宣毕渊。
宣毕渊看着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宣富春稍稍放下了提起的心,依照他们先前的谋划, 此事若是成了,自可皆大欢喜,若是不成,其后两种可能他们也有应对。
林昆不死,有他老母在手中,林昆不敢多言,林昆死了,宣富春不过只是帮林昆老母送了点东西,至于林昆为何收到东西就死了,他推脱不知便是。
或许是林昆自知逃无可逃,畏罪自尽也不一定呢。
贿赂当朝朝臣对宣家而言并不是什么大罪,到时只要使些银子,免了刑罚即可,不论怎么设想,他都能全身而退。
而且看那空空的香囊,想必林昆已经自尽,只要宣家从太子谋逆一案中脱身,他绝不会有事。
他放心得太早了。
雁萧关走上前,眼神阴戾,他的手中抛接着一样东西——正是他从元三公子手中拿到的玉章。
看清玉章,宣愿恩浑身一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
去抓元三郎的是宣家死士,一直隐在暗处,能让他们行动的唯有他与宣毕渊的信物,就算不慎被抓,也会当即自尽?更何况元三郎不过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宣家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死侍绝不可能失手。
可雁萧关手中的分明是他秘密送至死侍手中的玉章!
雁萧关平静看着屋内神色不定的人,淡淡道:“宣大人,你也随我们走一趟吧。”
这下,就连一直维持冷静的宣毕渊也面色大变。
无论宣愿恩此时如何震惊疑惑,神武营的士兵没给他喘息之机,直接就将他与宣富春押去一旁。
雁萧关垂眸看了看手中玉章,含笑道:“宣大人,非是我想下宣家脸面,只是陛下将太子一案交由我,重任在身,我也不能让陛下失望啊。”
雁萧关话说的客气,可眼中的冷厉却让他看起来满身杀气。
宣毕渊浸淫官场数十年,第一次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要知雁萧关尙不及弱冠,虽只是片刻,他的脸色也立即沉了下来。
雁萧关却不再多说,转身带着人离开。
宣毕渊走到房门口,管家焦急地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宣毕渊眸中闪烁不定,望着雁萧关的身影走出院门。
宣毕渊定了定神,身形虽有些颓唐,可他到底并非寻常之辈,转瞬便冷静道:“无事,太子到底没真的如何,就算事情暴露,也可有转圜余地,明日朝后我舍下老脸去同陛下求情,能保他们性命无碍。”
“是,”方寸大乱的管家冷静下来,上前扶住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老爷在,大少爷和二老爷定能平安无事。”
未免夜长梦多,当夜雁萧关便将所有的证据和供词呈交到了弘庆帝案头。
宫里灯火燃至次日,许多朝臣一夜未眠。
翌日,大朝。
在雁萧关当朝禀明太子巫蛊与太子谋逆案的细节时,宣毕渊并没有表态,任朝臣喧声四起,议论纷纷,他自岿然不动。
弘庆帝面沉如水坐在御座上,亦一言不发。
太子雁萧呈站在雁萧关身侧半臂远处,昨夜夜半雁萧关去了一趟神武营,亲自将太子放了出来,甚至还颇好心地将他一直送回东宫。
雁萧呈在神武营没吃苦头,只是行动受限,这几日他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内,想了许久,已理清了许多事。
尤其是陆从南恶趣味地将林昆与元信安的心腹关在了一处,林昆几乎被吓破了胆,原还存了一丝他未暴露的希望,元家心腹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心中防线。
两人之间的谈话虽隐秘,只是太子就在隔壁,或多或少也听见了一些密辛,虽不过是三言两语,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却猜的差不多了。
更让他彻底理清其中关窍的是林昆死里逃生的经历,他明白的瞬间就不禁苦笑,原来是宣家,难怪他毫无还手之力。
面对雁萧关状若平常的表现,太子感激得无以复加,口中却没有说些什么。
弘庆帝看向跪地的太子,安抚道:“太子这些时日受苦了。”
太子跪地谢道:“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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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五弟,不然儿臣怕是不能再见父皇。”
弘庆帝满意地看着两人:“你二人兄弟情深,甚好。”
说完他将眼神看向雁萧关:“乱臣贼子皆已就擒?”
雁萧关恭敬道:“禀陛下,尽在北狱,由神武军看管。”
弘庆帝点点头,道:“此番你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便由闳奇新……”
他的话忽而顿住,遍寻朝臣居然没有看见闳奇新的身影,他蹙眉:“闳奇新何在?”
雁萧关淡定说道:“他也被关在北狱。”
这两日事情接二连三,他根本没来的及将闳奇新的事情禀明弘庆帝。
此言方出,朝臣纷纷将眼神落在雁萧关身上,五殿下是非要在年底最后一日将朝堂闹个天翻地覆不成?
而在所有人之中,一人视线尤其明显,闳成余目眦欲裂,昨日闳予珠与闳奇新刚被押入北狱,他便得了消息,他也知闳奇新做出的事情天理难容,可他只有一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事情败露,人又是落在出了名浑不吝的雁萧关手中,他根本无处求情,走投无路之下欲寻太子妃相助,可太子妃此时也自身难保,又哪里能帮上忙?
雁萧关言简意赅地将闳奇新做的事情说了。
太子瞪大眼,妻兄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居然毫不知情,又想到由太子妃任性妄为才引出的一干祸事,不禁羞愧地闭上眼。
弘庆帝也惊地额间直跳,只是此事到底不是今日最紧要的事情,他轻飘飘地将之一句话带了过去:“既然北狱廷尉空缺,接下来的事便由……”
他拧眉想了想,片刻后才道:“便由郜介胄处置。”
闻言,宣毕渊眸子动了动,郜介胄是弘庆帝的心腹,让他去处置,怕是他们在境内军做的动作也没有瞒过。
他垂下眼,心中思量着,此番宣家怕是要做出些取舍了,不过他与弘庆帝自有默契,如昨日所想,要保住宣愿恩两人性命应该没问题,只是得多付出些代价。
想到此,他掀开眼皮,往御座上至高无上的人看去,两人视线相撞,他上前一步:“是老臣教子无方,教弟无方,请陛下治罪。”
弘庆帝沉沉看着他,良久没说话。
宣毕渊登时老泪纵横:“望陛下容禀,宣愿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老臣也震惊不已,悔不该放任他与元信安打交道,听信谗言。”
雁萧关瞥了他一眼,这是要将罪过推给元信安了,倒是与元信安不谋而合,若是让牢中的元信安听见,不知会作何反应。
宣毕渊自然不知他心中嘲讽,顿了顿,见弘庆帝面色缓和些许,心中稍定,就欲求情。
雁萧关睨着他,实在不耐烦看他装模作样,上前一步打断他的话:“宣大人求情求早了,还有什么话待过后再同陛下细说吧。”
视而不见宣毕渊面沉如水的老脸,绸缪多年,终于到了这一日,他神情冷静的可怕:“臣还有一事要禀明陛下。”
弘庆帝不知他又要说什么,不过见他将太子一事处理的如此漂亮,心中难免高兴,含笑道:“你说。”
朝臣们同样看向雁萧关,这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五皇子,看他还有什么惊天话要说,只觉一夜未睡的困顿都散了。
蓦地,雁萧关跪了下去,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庄重严肃:“臣求陛下彻查当年陆老将军兵败岭水,陆家灭门一案。”
朝堂霎时落针可闻,连被雁萧关堵地准备眼不见为净的宣毕渊都忍不住看了过来,满眼震惊。
十年之前的事情早已事过境迁,今日居然还有人提出来,还是要伸冤,岂不是说当年陆家一案另有隐情。
雁萧关不等朝臣有所反应,将元信安的供词、宣元来往的银子与变卖军粮的账簿、梁府里搜查出来的军令,一一呈上
抬头望向面上再无笑意的弘庆帝,雁萧关目光恳切:“求陛下复查陆家旧案。”
若说方才众臣只是惊讶,现下就是犹如惊雷劈过,浑身战栗,弘庆帝定定看着雁萧关,良久才说道:“朕知晓了,朕会让郜介胄严查。”
说完,弘庆帝便一刻不停起身退朝,自然,雁萧关手中的所有证据都被郜介胄拿了去。
看着弘庆帝的背影,雁萧关心中一跳,只觉弘庆帝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
第66章
年底最后一次大朝刺激得超乎所有人预料。
雁萧呈瘦削的面颊上有些怔忡, 他也未曾想到,不过是几大能臣栽赃嫁祸他的一个案子,居然会牵扯出十年前的一桩旧案, 他难掩感慨道:“也不知孤经这一遭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若能为当年冤案翻案,苦头也不算白吃。”
雁萧关走在他身边, 闻言牵了牵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除夕过后第二日,大年初一,本该有正旦宴。
正旦, 也就是元旦, 当日“百官诣阙称贺,礼毕,赐宴”(注), 待得皇帝大宴群臣之后,朝臣会有七日的正旦假。
今年格外不同, 雁萧关年底的这一出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哪里还有心思欢饮休假,整个天都风声鹤唳, 天都自古高门望族林立, 盘根错节之下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人会轻易冲高门动手。
可雁萧关这次却将宣家、梁家、元家、赫家还有闳家, 足足五家,一股脑拖下了水。
不止如此,天都许多人家这个年都过的没滋没味,禁军马不停蹄满天都查案,家家心惊胆颤, 生怕禁军上门。
雁萧关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搅的天都风声鹤唳。
雁萧关自觉要避嫌,闭门不出,谢绝所有访客。毕竟此次牵连其中的赫家是他外家,就连一时鬼迷心窍的黛谐贤也是黛贵妃的生父,都与他脱不开关系。
说到黛贵妃,雁萧关年后去了一次椒房殿,那日黛贵妃的眼泪几乎要将他活活淹了,他再三保证能将黛谐贤完璧归赵,黛贵妃才抽抽噎噎停下哭泣,埋怨地看了他好几眼,还是生气,将他与眠山月一起赶出了宫城。
眠山月遭受无妄之灾,苛责地看了又看雁萧关,它在椒房殿的日子过得可美了,它这般聪慧的小鸟哪里寻去?黛贵妃几乎将它捧上天去,满皇宫最好的东西往它嘴里喂,大过年的,它居然被赶出了福窝,它能开心才怪。
雁萧关却无事一身轻,与当年旧案有关的几乎所有证据都找到了,就算缺了一两环,罪魁祸首也逃不掉,他尙算了解弘庆帝,弘庆帝有时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在某些事情上,他眼里却容不进沙子。
陆卓雄当年堪称定国神针,事关国本,他不会容许当年冤杀陆家之人逍遥法外。
不止是他,陆从南与游骥都满心安定,只等着事情尘埃落定,以仇人鲜血告慰陆家与神武军亡灵。
郜介胄不愧是弘庆帝倚仗的肱骨之臣,连日连夜不眠不休,首先被判的是闳奇新。
得闻消息,雁萧关一边逗绵山月一边漫不经心问:“判的什么刑?”
瑞宁回道:“流刑。”
雁萧关一怔:“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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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宁笑呵呵没说话,心里倒是颇为赞同,不过大梁朝高门贵族身份尊贵,不止在为官时官途通畅,甚至犯罪后也能通过家族权势减轻甚至免除刑法,大梁朝律规定,高门贵族若非罪无可恕,皆能以银子赎刑。
此次还是因为有更紧要的事情亟待处理,郜介胄并没有与闳成余来回拉扯,这才干脆利落判了闳奇新流刑。
见雁萧关像是不甚满意的模样,瑞宁道:“听说是要流放到千里之外的交南。”
雁萧关挑了挑眉,这才笑了。
交南亦称南疆,明几许所在的夷州正位于交南之西。
南疆毒障丛生,就是本地人一招不慎也会中招,更何况是从天都这繁华处去那蛮荒之地,路上艰苦,能不能平安抵达都不一定,就算运气好,到了南疆怕也适应不了当地环境,很快就会殒命。
雁萧关松了口气,此番也算没有辜负他对明几许的承诺。
“对了,”他想起什么,“那些小姑娘如何了?”
瑞宁乐呵呵的:“都在内院住得好好的呢,府里婆子们看顾得仔细,绮华姑娘与玲珑姑娘也不时登门宽慰,刚来府里连眼都不敢闭,现下我听说有些姑娘都能和府里的婆子们说笑了。”
雁萧关点头,不过他这时更关注的还是宣家,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宣毕渊居然没有行动,莫非是要放任宣愿恩和宣富春自生自灭?
不可能。
雁萧关觉得宣毕渊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陆自心被他派去了宣府,一直到初六,宣家都风平浪静。
直至正旦假的最后一日,雁萧关都要怀疑是自己太过严阵以待之时,宣家终于有了动静。
看到陆自心传来的消息,雁萧关几乎以为自己是没睡醒才会看到这么离谱的消息,陆从南过来跟着看,震惊道:“狸奴?”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宣毕渊为何会送一只狸奴献给弘庆帝呢?
宣府,宣毕渊枯坐在书房中多日未曾进食水,老管家焦急地候在他身侧,无计可施。
直到入夜,老管家诧异地发现数日紧绷眉眼的宣毕渊忽然露出一个笑来,他心中骇然地以为宣毕渊这是急得要疯魔了,脚步踉跄就想要去寻太医。
没成想宣毕渊却像是彻底放下心头大石一般,先是笑了一声,接着撑着桌案站起身,摇晃着整个身体哈哈大笑:“居然是真的,哈哈哈,居然是真的……”
看着老管家进退不得的模样,他收敛笑容,面上充满着一丝癫狂他撑着书桌,神色复杂难辨道:“不用着急,我无事。”
管家仍有些不放心,看了他好几眼,见他神情间的癫狂逐渐消失,才试探着问:“那大少爷和二老爷?”
宣毕渊抬起头,看着外间朦胧的暮色:“放心,他们定能平安无事。”
入夜,为了审案已快精疲力竭的郜介胄坐在堂案后,手下送了一壶热茶来,他按了按眉心,伸手过去端起浓茶往嘴里送。
才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抬眼看去,意外地站起身:“元德公公怎么来了?”
元德的神色笼在夜色中,看着有些模糊不清,他笑道:“郜大人辛苦了。”
元德是弘庆帝身边得宠的太监,备受信任,同为弘庆帝的心腹,两人之间十分客气。
待客气话说完,元德收敛神色,往房间中的其他人身上使了个眼色。
郜介胄当即道:“你们先下去。”
元德岿然不动,直到房间中只剩他二人时,他才凑近郜介胄耳边,声音极轻地道:“陛下吩咐……”
听清耳边的声音,郜介胄神情抑制不住变得讶然,只是一瞬,他克制着点点头。
翌日,天边晨光微亮,天都却笼罩着层层黑沉阴云,去年年底的好天气似乎只是昙花一现。
雁萧关今日出门得早,到大殿前时,朝臣们才陆续过来进宫,他隐在人群中,众臣却再忽视他不得,人人到他眼前见礼。
他虽不耐烦应付这些,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情,还是耐着性子点头。
宣毕渊姗姗来迟,驻足片刻后也往这边走来,见状,其他朝臣对视一眼,纷纷避开。
“殿下近日心情好着吧,”宣毕渊看了一眼雁萧关,只见他身上穿着朱衣降纱袍,领口袖缘的织锦红的耀目,头上没戴冠,仍如往日那般随意束在脑后,却自带一股英气,“今日瞧着甚是精神。”
雁萧关微蹙眉,他欲要置宣愿恩和宣富春于死地,他二人现在不说剑拔弩张,宣毕渊怎么也不该有闲情夸他。
心中念头没有表现在面上,雁萧关笑道:“年节喜庆,我身上也难免沾了些喜气。”
宣毕渊牵起嘴角,意味深长地露出一个笑来,随即不再多言,进了大殿。
雁萧关收敛脸上笑意,看向宣毕渊老态龙钟的背影。
天边日光随着时间流逝反而越来越暗,开年后的第一次大朝,百臣在列,雁萧关站在太子身侧,微垂着眸,对众臣禀明朝政的声音充耳不闻。
宣毕渊八峰不动站在文臣最前,他今日未免太过镇定,雁萧关心中冷不丁生气一丝不安。
募地,宣毕渊回首正看了过来,见雁萧关神情沉凝,他勾起唇角,浑浊的眼神就在雁萧关眼前渐渐亮起。
雁萧关心中一凛。
不等他多想,站在朝臣之列的郜介胄大步出列,拱手一拜:“陛下,太子案与陆家旧案已复核完毕,供词在此,请陛下查看。”
雁萧关猝然回神。
弘庆帝不知为何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先看了雁萧关一眼,见他直勾勾盯着郜介胄手中供词,他闭了闭眼,再也不看他,对着元德点了点头。
元德恭谨地将供词转呈给弘庆帝。
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弘庆帝一张张将供词翻看完,面上不动声色。
直到看完最后一张他都没有露出什么异状,将供纸递给元德:“拿下去让他们也瞧瞧吧。”
元德低眉敛目从雁萧关身侧走过,首先将东西递给了宣毕渊。
宣毕渊此时才露出一丝急切,待翻看过后,他心中最后一丝忐忑也彻底放下,他舒了口气,将供词递给旁侧之人时,他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雁萧关。
朝臣轻语声乍起,众多或沉思或惊疑的眼神在宣毕渊和雁萧关身上游移。
若到此时雁萧关还察觉不到事情有变,他便真就是个酒肉纨绔了。
雁萧关收紧双拳,沉沉垂下眼。
所有不安在供词最后递到他手中之时,轰然落地。
雁萧关顶着越来越大的窃窃私语声,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他将供词攥紧,猝然转向郜介胄,神色阴沉:“郜大人能解释下,何为账簿是假造的?何为军令上日期不清,无法证明当年陆老将军不是贸然出兵?”
第67章
郜介胄站在殿中, 面对雁萧关的咄咄逼人,他哑然道:“殿下,事实就是如此。”
雁萧关怒气勃然, 他铁青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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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眼神冷的刮骨。
宣毕渊冷笑着看他:“郜大人乃是秉公办事,殿下万莫为难郜大人。”
雁萧关不为所动, 愤然转身看向上面御座的弘庆帝,可方一碰上弘庆帝的眼神,他便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一个事实突然清晰的摆在他眼前,郜介胄是弘庆帝的心腹, 他所做之事不可能没有弘庆帝的授意。
郜介胄所作所为, 弘庆帝当真一无所知吗?
雁萧关竭力冷静,弘庆帝波澜不惊的眼神明晃晃是在让他接受现实,他冷嗤一声, 笑他几日前的天真。
所有人都看着他,半晌, 他怒极反笑:“郜大人是当我是聋子还是瞎子?账簿和军令都是我亲手查出来的, 供词亦是我亲耳听见,督促书吏一字不落写出来的, 怎么到了郜大人手中就全变了呢?”
他身上滔天的怒气几乎是倾泻着奔向郜介胄, 郜介胄躲闪着他阴戾的眼神,扑通一声跪下, 将头扣在地上:“望陛下明查,臣不敢妄言。”
弘庆帝一掌拍下,龙椅被震地发出轰一声巨响,满朝静寂。
他不怒自威道:“雁萧关,难道你还要当朝威逼朝廷重臣改口不成。”
雁萧关双眼通红, 看着弘庆帝的眼神几欲滴血,嗓音干涩:“陛下,那可是近七万将士的性命和陆家满门冤魂啊。”
弘庆帝看着他悲痛愤怒的模样,晃了一下神,久远的记忆蓦然浮现,记忆中高大伟岸的兄长似乎与雁萧关的身形重合在一起:“任凭忠将蒙冤,数万士兵惨死,陛下就不怕日后贼人有样学样,终至动摇国本吗?”
弘庆帝猛然瞪大眼,声音响彻太极殿:“混账东西,朕平日里是太宠你了,才让你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郜介胄既然已将旧案查清,证据确凿,你莫继续胡言乱语,你给朕……退下。”
雁萧关定定站在殿中,像是第一次真正认清龙椅上坐着的皇帝,心渐渐沉了下去。
弘庆帝躲闪着他失望的眼神,仓促断了太子巫蛊与太子谋利案后,便退朝大步离去。
百官一一从雁萧关身边走过,碍于他周身冷凝的气势,眼都不敢往他那边看。
宣毕渊一步步走至他身边,含笑对着他身边的雁萧呈行了一礼,歉疚道:“此番宣愿恩这个逆子受元信安蛊惑险些害了太子殿下,他被革职实在是活该。“
他长叹一口气,语气悲切:“不过臣年老体衰,实在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拉下脸同陛下求情留了他一命,还请太子体谅。”
雁萧呈只觉毛骨悚然,他两人皆心知肚明欲要冤杀他的主谋是谁,可才不过几日,宣毕渊居然就能当着雁萧关的面对他示好,真不愧是两朝老臣。
宣毕渊还在道:“……让他流放到东越,吃吃苦头也能好好反省。”
碍于脸面,雁萧呈点了点头。
宣毕渊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转身笑看眼沉如水的雁萧关,他笑道:“殿下还是太年轻了,才会被贼人胡言诓骗,轻信贼人,以致闹出如此大的笑话。”
他叹息着摇摇头,大模大样地离开了太极殿。
雁萧呈伸手拍了拍雁萧关的肩:“五弟,你也别太在意,若你真在乎陆老将军当年的案子,我会同你一起慢慢查,天理昭昭,终有一日能将当年种种查个一清二楚。”
雁萧关清楚雁萧呈是在安慰他,他费了十年好不容易才将旧案翻出,就差临门一脚就能为陆家翻案,此次若是不成,在敌人已有准备的情况下,再要为陆家翻案绝无可能。
更何况,他原本以为会为陆家做主的弘庆帝居然站到了宣家那边,这几乎是当头一棒,将他十年的努力打的功亏一篑。
雁萧关猝然转身,恍若未闻雁萧呈对他的呼唤,走到殿外。
殿外黑沉,乌云沉甸甸的压在宫城上方,风雨欲来。
勤政殿是弘庆帝平日处理寻常政事的地方,雁萧关才走近,值守的禁军就将他拦在了殿外。
元德过来传话,他陪着笑:“殿下今日且先回去吧,陛下在同朝臣们议事,今日怕是腾不出功夫见殿下。”
雁萧关知道这是弘庆帝不想见他的意思,他不愿放弃:“请公公再帮我通报一声。”
元德满眼为难,看雁萧关打定主意不离开,到底没有拒绝。
殿内内侍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
元德轻手轻脚走至御案旁,轻声禀报:“陛下,五殿下在殿外求见。”
弘庆帝将手中折子扔在桌案上,眸色闪烁。
同雁萧关了解他一般,他也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性子好时尚能好声好气,一旦混起来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站起身,负手走至窗边,看着阶梯下站的笔直的雁萧关。
两侧阶梯绵延,石廊宫殿宏伟耸立,尽显皇家威严,任谁站立其间,都该宛如一只蚂蚁般微不足道,隔着这么远,雁萧关身上冲天的磅礴气势却如此瞩目。
雁萧关察觉到他的视线,眼中愤怒铺天盖地涌来,两人视线相触,谁也没有退让。
缓缓收紧手掌,弘庆帝叹了口气:“去叫他进来吧。”
元德欢天喜地:“是。”
勤政殿中气氛沉寂,雁萧关跪下行礼:“陛下万安。”
“起身吧。”弘庆帝眸色复杂地看着雁萧关。
他二人皆知雁萧关此行的目的。
雁萧关没有起身,额头触地:“陛下当真要就此揭过陆家旧案吗?”
弘庆帝沉声道:“事实如此,非朕执意不愿,而是不能。”
两人之间因弘庆帝勉强软和的语气而稍微松弛的气氛顷刻间紧绷起来,雁萧关直起身,眸色沉沉:“陛下,臣过去是不是想错了?”
弘庆帝一怔,条件反射发出疑问:“什么?”
雁萧关面无表情,口中说的话却如利剑刺向弘庆帝:“当年之事陛下是不是也是幕后推手之一?”
弘庆帝瞪大眼,震惊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雁萧关既然已经说了,便没有退缩的打算:“功高盖主,鸟尽弓藏自古有之,臣本以为陛下是个明君,绝不会做出这等昏聩之事,现在看来,是臣先前将陛下想的太好了。”
殿中内侍瞬间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弘庆帝身体一震,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碰到御案一角才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抬起手指着雁萧关,满脸涨红:“你,你就是这般想朕的?”
他颤抖的手指指着雁萧关的眉间,雁萧关眼也不眨,针锋相对:“既然不是,又该如何解释陛下要将陆家旧案压下去,还要放过当年的罪魁祸首?”
“还是,”雁萧关没有错过他神情变化,试探道:“宣家宣毕渊握住了陛下什么把柄,威胁陛下不成?”
弘庆帝瞳孔骤缩。
雁萧关缓缓眯起眼:“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威胁陛下?”
弘庆帝收回手,盖在龙袍下的手抑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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