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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锻造坊是个大院子, 此时,雁萧关和陆从南两人躲在两人多高的围墙缝隙中,屏气凝神地观察着院内。
前方并排立着数座大铁炉, 炉身裹着厚厚的耐火泥, 炉口架着胳膊粗的铁链,铁链一端拴着铁钩, 显然是用来吊运铁锭的。
每座铁炉旁都支着几口大水池,水面上漂浮着一层铁灰,淬火时方便随手舀水。
铁炉边,许多铁匠正忙碌地干活, 想必就是曼达口中的阳巫族汉子。
距离较远, 看不清他们的眉目,但无论是举着长钳夹出烧红铁块,还是抡着大锤吆喝砸铁时的麻利动作, 都能看出他们确实是锻造兵器的行家。
院子西南角搭着个草棚,里面堆放着成捆的木炭和生铁锭, 几个人影正用木杆撬动铁锭, 准备往炉子里添料。
另一边单独盖着几间小屋,透过小窗, 能看到里面存放着锻造好的兵器。
令人奇怪的是, 各处都有几个抱刀守卫,但他们的目光并非警惕着通向外的道路, 而是死死盯着那些忙碌的铁匠,不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样看来,这群守卫倒不像是防备房子外头来人,倒像是时刻警惕着里面的人。
就在这时,陆从南忽然扯了扯雁萧关的衣袖, 压低声音道:“殿下,那边来人了。”
雁萧关顺着陆从南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行人拖着沉重的独轮木车,正朝着锻造炉后方走去。
队伍末尾,几个汉子扛着比人还粗的横梁,脚步踉跄。
雁萧关与陆从南同时一愣,大柱和黛谐贤赫然在列,他们赤裸着上身,汗珠顺着脊梁滚落,下身的裤子早被汗水浸得湿透。
“是大柱。”陆从南激动的低声喊。
雁萧关目不转睛盯着那边,运料队伍动静不小,守卫们却连眼皮都没抬,这场景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还发现,锻造坊虽岗哨林立,却都是固定站位,竟无一人来回巡逻。
按理说,作为岛上锻造兵器的核心之地,守卫布置不该如此疏漏。毕竟这般情形下,只要避开固定岗哨,潜入深处并非难事。
雁萧关强压下满心疑惑,三两下脱下外衫,又给陆从南使了个眼色。
陆从南心领神会,如法炮制,两人猫着腰,借着运料队伍扬起的烟尘作掩护,悄悄跟了上去。
前方,大柱和黛谐贤正咬着牙扛着巨木,大柱个子在神武军中本就不算高大,气力更是远远不及雁萧关。
更莫说黛谐贤养尊处优惯了,从前哪做过这等重活?到了岛上,他身上的肥膘消失得无影无踪,日日挖矿倒让他气力长了些,可即便如此,要搬动这么重的巨木也十分吃力。
他与大柱两人咬着牙硬撑,脖颈上青筋暴起,脚步踉跄,若不是拼命死扛,早就被压得瘫倒在地了。
本以为这会也如前些日子一样,得拼了命将木料运到里面才能得片刻喘息,可霎时间,两人只觉肩头一轻。
走在后面,能承受更多重量的大柱率先察觉到异样。
他下意识转头,看清来人的瞬间,眼眶骤然泛红,张口就要唤出声。
雁萧关眼疾手快,迅速抬手拍了拍他垂在另一侧的手臂,示意噤声。
大柱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强压下险些脱口而出的呼喊。
他佯装调整木料位置,侧身用余光扫过四周守卫,见他们依旧盯着别处,并未察觉异动,这才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借着走动,将雁萧关和陆从南往人群中间带。
直到行至队伍中央,雁萧关才发觉,这群衣衫褴褛的苦力里,十有八九竟是当年跟着大柱回天都的神武军,都在这里,难怪他们在外面寻不到人。
他们只顾闷头干活,周遭嘈杂一片全是粗重的喘息声,一时之间,竟无其他人察觉队伍里悄然多了两个身影。
雁萧关和陆从南混在其中,借着众人的遮挡,跟着队伍缓缓前行。
终于,一行人将材料运到锻造房深处。
眼前景象与外头截然不同,满地皆是残垣断壁,焦黑的木梁横七竖八倒在碎石堆里,墙体上有着大片黑灰,碎石与灰土混着暗红痕迹铺满地面。
断裂的房屋缝隙里,还嵌着半截烧熔的兵器,扭曲的形状依稀能辨出刀剑模样。
这里不像是自然损毁,倒像是被惊雷劈后又遭逢大火,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鼻味道。
在路上时,黛谐贤本以为是大柱照顾着他,撑起了重量。待将木料放下,回身正欲道谢,却蓦然对上了一张久违的熟悉面孔。
他恍然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看了又看,人还在那处。
黛谐贤呆立当场,干裂的嘴唇翕动着,还未发出声音,滚烫的泪水已夺眶而出。
这个年过四旬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泪水混着脸上的灰土,生生在看不出原本肤色的脸上犁出两道痕迹。
周围的神武军首先察觉异状,顺着他的目光看来,先是一愣,手中的工具“哐当”落地。待看清雁萧关和陆从南的面容,有人踉跄着想要扑过来,却在触及两人衣角时生生刹住。
瞥向不远处的守卫,他们动作一致地将雁萧关和陆从南围在了中间。
“别出声,”大柱压低声音,布满血痂的手死死攥着黛谐贤的胳膊,“这里到处都是守卫,虽不是为了监视我们,可稍有异动便会被察觉。”
黛谐贤立即住了嘴,大柱将手中的铁钳攥得咯吱作响,目光警惕,低声道:“先干活。”
很是听从他的话,黛谐贤迅速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从地上抄起一柄铁锤,佯装敲打木料。
大柱也动作起来,用只有身边几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往东边走,那里有处废弃的窑炉,墙根下的碎石堆后面能藏人。”
众人默契地加快手上的动作,将散落的木料堆成小山,以遮挡守卫的视线。
雁萧关和陆从南混在其中,弯腰搬运时余光忽而瞥见不远处的几个守卫变了动作。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空气,所有人浑身一震,大柱低声催促:“是换岗信号,快走。”
众人借着木料车的掩护,装作运送废料的模样,朝着东边废弃窑炉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动那些如狼似虎的守卫。
好在守卫根本没多注意他们,一群手无寸铁的矿工,实在没有值得他们上心的地方。
很快,在雁萧关等人转过拐角之前,一个高壮汉子领着新一批守卫踏入院子。
趁着换岗的间隙,他扫视四周,沉声道:“这群铁匠,今日没有多余动作吧?”
一名守卫上前回道:“都安分着呢,没惹出乱子来。”
高壮汉子冷哼一声,声音狠戾:“那就好,若是再如上次惹出意外,将半个锻造坊毁于一旦,在场诸位也都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他看向铁匠:“喂鱼都是好的,上头可是说了,下次就将你们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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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进炼铁炉里,连灰都不剩。”
守卫们齐刷刷打了个寒颤,新换岗的守卫也立即挺直脊背,握紧手中兵器,眼也不眨地盯着锻造炉旁的铁匠们。
雁萧关看着这一幕,又看向眼前大火肆虐后的惨状,满地焦黑的梁柱横七竖八,其间还掺杂着碎裂的铁器,心头猛地一动,究竟是什么意外,竟能一举毁掉半个锻造坊?
是走水失控,还是另有隐情?若只是寻常意外,又为何让这高壮汉子如此紧张,甚至拿众人的性命相要挟?
陆从南似乎也察觉到异常,与他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与警惕。
可此时显然不是问话的时候,在守卫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只能安安分分将活干完。
待到众人都已累极时,大柱才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墙脚下。
与他相同动作的还有锻造坊的铁匠,似乎是到了他们可以休息的时间。锻造炉下的火光渐息,守卫们吆喝着铁匠,监视着他们回了一处小院。
至于大柱这些干杂活的人,甚至没有守卫多看他们一眼,一些人几乎是立即倒地便睡,很快便响起鼾声。
黛谐贤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眼眶通红,声音却下意识压得极低:“我的好外孙呐,你终于来救我了。”
他佝偻着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拽住雁萧关的袖口,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一旁的大柱红着眼眶,单膝跪地,声音哽咽:“殿下,是属下办事不力。”
其他神武军也围拢过来,尽管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底却迸发出炽热的光。
雁萧关抬手按住大柱肩头:“起来。”
他声音沉稳:“你将我交予你的差事完成的极好,被海盗俘来实属意外,而你还能在这虎狼之地周旋至今,属实难得,后续之事,有我在。”
极为寻常的话,可单单“有我在”三字,就让大柱和他身后剩下的神武军红了眼眶。
他们何德何能,竟让雁萧关王爷以身犯险?有这样一位主将,简直是老天开眼,要补偿他们前半生的艰辛。
众人站在雁萧关身后,大柱揉了揉鼻子,难得露出几分羞赧,他都多少年没流过泪了。
雁萧关瞥他一眼,顺势转开话题:“我们也来了几日,一直在外头矿洞里寻人,多日都一无所获。”
陆从南点点头,语气带着后怕:“我都以为你们已经……”
大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我们可没那般无用。”
这话让陆从南也跟着连连点头。
雁萧关轻叹:“若非有人帮忙,我们还不知这岛上藏着个锻造坊。”
大柱擦了把脸,突然压低声音:“殿下,我们也是刚被弄进来没多久。”
听到这话,其他神武军神色骤变,雁萧关也不由绷紧了神经。
见状,大柱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十来日前,大柱如常在矿洞挖矿,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剧烈晃动,震地矿洞顶部石块都哗哗往下落,伤了不少矿工。
众人起初以为只是普通塌方,以前也有过,只是这次动静格外大,他们没太在意,谁知当天岛上守卫就抬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人走向海边,直接抛入海中,冲天的血腥味让早已麻木的矿工都心惊肉跳。
说到此,大柱顿住,喉结动了动才继续道:“结果第二天,守卫就来矿洞挑人,专挑看着有力气的,我与兄弟们许是往日操练留下底子,看着比其他矿工壮实,就被选上了,黛谐贤老爷子机灵,一直跟着我,也混了进来。”
黛谐贤此时也缓过情绪,长叹一声道:“刚进锻造房那场面,真是吓人,后头小半的房子全塌了,火苗窜得比树还高,浓烟呛的人喘不上气,地上到处是断刀和烧得漆黑的铁块。现在看着乱糟糟的,可比刚开始那会儿强多了。”
陆从南一听,猛地抓住大柱的胳膊,着急问道:“等等,你们是说这锻造房眨眼间就毁成这样?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威力?难不成是被雷劈了?”
第162章
大柱张了张嘴, 面露犹疑。
在雁萧关沉静的眼神示意下,犹豫再三才压低声音:“有些事,我本不敢乱说。”
他警惕地瞥了眼四周, 往众人中间凑了凑:“被送来锻造房后, 我趁着干活的空当,去周围偷偷打探过, 有一回摸到守卫歇息的屋子附近,听见他们喝酒时说漏了嘴……”
他咽了口唾沫:“说不定还真是被雷劈的。”
他声音发颤地描述起来:“听他们说,那天夜里,天空突然炸开一团光, 比火把亮上百倍。”
“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 锻造房的炼铁炉就跟纸糊的似的,顷刻间四分五裂。铁水混着火星子冲天而起,离得近的守卫和铁匠当场就没了命。”他说着, 嗓子都紧了起来。
“离得远些的人侥幸活了下来,身上的皮肉也被烫得焦黑, 不过好歹保住了性命。”说到这, 大柱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只觉后背发凉, 仿佛那场惨烈的场景就发生在眼前。
黛谐贤却颤巍巍地摇头:“不是打雷, 那段时间岛上根本没出现过异常天气。”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他干瘦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这地方阴森得很, 夜里我都睡不安生,总怕闭眼就丢了性命,翻来覆去一晚上能醒十几回,要是真打雷,我怎会没察觉?”
雁萧关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既然不是天灾,那就只剩人祸。
锻造坊里必定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才会酿成如此惨状。想到那冲天火光与焦黑残骸,他心头猛地一跳,究竟是什么物件,能有这般毁天灭地的威力?
陆从南与他对视一眼,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不禁开口道:“这锻造房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这班厉害?”
他的话提醒了众人,周围的神武军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大柱握紧拳头,忽而凑近雁萧关道:“殿下,我们在这儿十来日,虽没将这里彻底摸清,但能感觉到守卫们对锻造炉盯得极紧,即便爆炸后一片狼藉,废墟深处仍有守卫日日前去搜寻。”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我们现在所在不过是锻造坊废墟外围,清理出的也只是外围区域,里面根本不让我们靠近。”
黛谐贤眼珠转了转,也跟着说道:“还有件怪事,有日夜里我惊醒,瞧见守卫们在瓦砾堆里翻找些什么。”
陆从南惊道:“莫非他们也不清楚是什么引起的变故,所以也在寻觅?”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雁萧关却缓缓点头:“应是如此。”
夜色更深,远处再次传来守卫换岗的梆子声。
大柱悄悄挪到断墙边,低声道:“殿下,这次轮岗时他们最是松懈,若要查探,此时正是时候。”
雁萧关蹲下身子,攀着残垣往外窥探,只见新换来的守卫们虽站得笔直,眉眼间却满是倦意,时不时合上双眼,刚要陷入沉睡便猛然惊醒,慌张地扫视四周,随即便又恢复成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沉思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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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转头对众人道:“今夜丑时,我与从南、大柱前去一探究竟,其余人留守此处,切莫轻举妄动。”
黛谐贤一听,急得直跺脚:“使不得!这里头危险重重,怎能让殿下涉险?”
大柱也单膝跪地,恳切道:“请殿下三思,让我等先行探路。”
雁萧关抬眼看向他们,眼神笃定:“你们在此处已久,唯有我与陆从南乔装前来,少了我们两人也不易引起怀疑。”
他顿了顿,沉声道:“况且,能一举将锻造房毁成这副模样的物件,我也想要亲眼瞧瞧。”
丑时三刻,正是一日中夜色最深沉、人睡得最酣之时。
雁萧关与陆从南脸上抹着灰土,跟着大柱悄无声息地绕过脚下碎瓦断木,朝着废墟深处潜行。
待双眼适应黑暗,能勉强看清周遭轮廓,眼前所见触目惊心,断木四散,碎裂的铁块在黑夜里也看得出满是焦黑,地面上还留着深浅不一的坑洞。
空气中刺鼻的焦糊血腥味,即便过了这么多日,仍旧未曾消散。
确实如大柱所说,外围是经过清理后的模样,只有深入此处,才能窥见十日前那场变故的几分惨烈。
到了里头,大柱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而随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陆从南,却忽而抬手,指向黑沉沉的一处:“殿下,那里是什么?”
雁萧关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座炼铁炉的残骸歪斜堆在那里。
三人轻手轻脚走过去,四周杂乱无章,布满许多凌乱的脚印,显然已被人反复翻找过。
许是一无所获,今日此处竟不见守卫踪影,倒是给他们行了方便。
雁萧关伸手一摸,掌下只觉触手冰凉滑腻。冰凉是铁器特有的冷意,可这滑腻又来自何处?
他指尖轻轻一摩挲,大片黑灰簌簌掉落,这炼铁炉上怎么会有这么厚一层黑灰?
雁萧关满心疑惑,还不等他想明白,眼角余光却忽而瞥见不远处的阴影里,一道黑影骤然出现。
那黑影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刚一露头便如惊兽般迅速缩了回去,转身拔腿就跑。
他们虽已潜入废墟深处,可外头的守卫绝不是好对付的。
没被察觉时还好,一旦行踪败露,大批守卫蜂拥而至,就算雁萧关再有能耐,双拳难敌四手,要是折在这儿,可真是阴沟里翻船。
可他也不能放任眼前的线索逃脱。
不能出声,雁萧关脚下却不慢,迅捷追了上去。
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瞪大眼的陆从南和大柱很快也反应过来,立即也追了上来。
雁萧关脚下生风,几个腾跃便拉近了与黑影的距离。
那人慌不择路,撞开半堵残墙,碎石哗啦坠落,扬起漫天灰尘。
雁萧关不退反进,借着对方瞬间的停顿,一个箭步欺身向前,手臂如铁钳般扣住对方后颈。
黑影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拽得踉跄向前,手肘向后猛击,还未触及雁萧关,便被他另一只手死死压住。
“别白费力气。”雁萧关声音极低,手上虽力道极大,却未下狠手伤人。
他心中清楚,会在见到他们的瞬间立刻逃跑的人,定然不是岛上的守卫。
矿工进不来,除了他们,剩下的便是原本在此锻造兵器盔甲的铁匠。
雁萧关将人扭过身,那人的面目完全暴露在眼前,夜色中看不清肤色,但高眉深目的轮廓,昭示着他蛮人的身份。
汉子仍在拼命扭动身体,额角青筋暴起。
两人缠斗间,陆从南和大柱终于赶了过来,刚一靠近便急促道:“动静太大了,守卫怕是听到了,马上就要赶来。”
雁萧关心头一紧,骤然发力,膝盖顶住对方后腰,电光石火间,一个名字在他脑中闪过,他故技重施:“你是明几许族里的人?”
汉子挣扎的动作陡然僵住,胸腔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眼中的警惕却丝毫不减:“你是什么人?”
他口音极重,雁萧关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可还不等他多说,外面已传来脚步声。
几人脸色皆是一变,雁萧关立即压低声音道:“不想被守卫逮着,就先离开这里。”
那人眼中闪过剧烈挣扎,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压迫下,终于咬牙说道:“跟我来。”
雁萧关一松手,他便几个闪身朝一个方向奔去,雁萧关三人紧跟其后。
待到几乎辨不清方向时,那汉子终于在一处角落停下,回身看了眼雁萧关,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犹豫了一瞬。
最后也不知他想到什么,他弯身掀开半掩在废墟下的青石板,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来。
大柱轻呼一声:“这里居然有密道。”
见那人纵身跳下,雁萧关压下心中惊讶,也跟着跃了下去。
寻常密道总是潮湿阴暗,可雁萧关刚跳进密道便察觉此处不同。鼻尖虽能嗅到泥土气息,却意外干燥,沿着通道浮动的微风更表明,这密道并非死路,必定另有出口。
待众人都进来后,汉子迅速掩好石板。
陆从南警惕地盯着那人映在石壁上的影子,大柱则不时回头张望,确认没有追兵。
前头带路的铁匠却不再理会他们,只顾闷头前行,唯有脚下碎石发出细微声响。
七拐八绕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被岩壁包裹的空旷岩洞。
夜光摇曳间,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清晰可见。
“图们。”那人突然高声呼喊。
刹那间,溶洞四周亮起数点星火,十几道黑影从钟乳石缝隙间缓缓现身,手中弯刀在昏暗光线中映出森冷寒芒,漆黑的刀身泛着摄人的光泽。
雁萧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突然现身的众人,都是蛮人,他们相似的面目特征暴露了他们身份。
待众人围拢,汉子虽未动手,目光却依旧恶狠狠,紧盯着雁萧关,用蹩脚的大梁话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摸到这里?又为何知道圣子的名讳?”
他言语毫不客气,大柱当即眉头竖起,就要上前,却被雁萧关抬手拦住。
雁萧关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戒备的眼神,沉声道:“我是明几许安排潜入岛内的人。”
洞内骤然响起一片骚动,几人握紧兵器上前半步,却并未开口。
雁萧关顿了顿,继续道:“圣子的计划是要将这座岛连同岛上的秘密,一并毁掉。”
这句话如巨石投入深潭,汉子瞳孔骤然紧缩:“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圣子派来的?”
他气势汹汹地逼近,雁萧关的心却彻底定了下来。
只见他双手一摊,坦然道:“没有证据,上岛时的情形你们也清楚,身上物件全被守卫搜走了,不过,圣子不日便会前来,到那时真假自明。”
他笑了笑:“只是你们确定要因这点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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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有的怀疑,坏了圣子的计划?”
那汉子脸色阴晴不定,眼神在雁萧关身上来回打量,最终将目光投向身后。
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来人明显比其他人年长,左手尤为引人注目,仅剩拇指和食指,其余三根手指连同小半手掌不翼而飞。
雁萧关目光飞快掠过,那人沉沉地盯着他,沉默良久才开口:“圣子有什么计划?”
“从内瓦解这座岛。”雁萧关神色镇定,“同时,圣子会将买韩翼诱骗至此,届时在这片海域了结他。”
他一边观察着众人反应,语气忽然一转:“只是我们人手不足,想要彻底毁掉这座岛,实在力不从心。”
他做出一筹莫展的模样。
年长汉子盯着他,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我有办法。”
第163章
雁萧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面上却露出惊喜之色:“愿闻其详。”
年长汉子并未急着开口,而是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良久才忽而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雁萧关心中微动, 只见汉子转身往溶洞深处走去, 背影带着挑衅,想知道答案, 有胆子便跟上来。
雁萧关面上笑意未减,在四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眉眼间却渐渐浮现起一抹冷酷,与嘴角上扬的弧度相衬, 只让人觉得面前这人绝非善类, 还是个极不好惹的狠角色。
陆从南时而无意瞥见雁萧关的神情,心里猛地一跳。
平日里雁萧关与任何人人相处都恣肆无忌,可他自幼便跟在雁萧关身边, 最清楚不过,在他洒脱不羁的表象之下, 藏着的是埋在骨子里的强横本性。
可也正是这一点, 让所有人发自内心地信服他,他的强横, 既护得住自己人, 也能震慑外界所有异心之徒。
两行脚步一前一后,行至岩洞深处最角落。
年长汉子掀开一块破旧兽皮, 露出半埋在土里的木箱,目光直勾勾看向雁萧关:“敢打开吗?”
两人对视间,周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蓦地,雁萧关面上笑意肆意扩大,吊儿郎当的模样尽显, 伸手便要上前。
汉子却将仅剩两根手指的手掌横在他面前,晃了晃,冷声道:“你可得想好了,我这只手就是被这东西弄没的,想清楚再动手。”
在近乎恐吓的目光下,雁萧关眼尾微弯,神色满是无所谓,一把拨开对方手掌。
不等陆从南和大柱反应过来,他便干脆利落地掀开了木箱盖子。
只见木箱里装着几样东西,最左边的袋子里是黑乎乎的粉末,雁萧关伸手一探,掌上便迅速沾上一层黑灰,是木炭。
旁边淡黄色的粉末他也见过,是硫磺,剩下的却是一样散发着刺鼻味道的不明物质。
残指汉子见他瞧着木箱里的刺鼻东西面露疑惑,沉声道:“那是硝。”
随即,年长汉子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沉声道:“你们是从锻造坊过来的,想必已见过锻造坊被炸后的模样。”
他重重拍了拍木箱壁:“就是这东西弄的。”
陆从南和大柱瞪大了双眼,像铜铃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箱中的东西,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大柱喉结动了动,声音不自觉地发颤:“这……这些东西能有这么大威力?”
汉子冷哼一声,残缺的手掌摩挲着箱沿,语气里带着几分阴森:“小瞧它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上次锻造坊的爆炸,不过用了里头十分之一的量。”
雁萧关却神色如常,指尖捻起些许硫磺粉末,在火光下细细端详。
粉末簌簌落下时,他忽然抬眼:“所以,这就是毁掉整座岛的关键?”
汉子不置可否,只是缓缓合上箱盖,兽皮重新将木箱遮掩大半:“这些东西危险得很,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但若是用对了地方……”
他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狞笑:“这座岛,连同岛上那些杂碎,都得给海底的鱼虾当养料。”
溶洞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唯有远处传来的滴水声,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发紧。
陆从南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目光在雁萧关和木箱之间来回游移。
而雁萧关负手而立,感受着对面汉子的目光在自己面上打转,知道这既是试探,也是在等待自己的反应。
他自然不能让对方失望,抬手拍了拍掌,将手上的碎末尽数拍落:“若真这般顶用,你们也不必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了。”
“这东西……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大威力吧?”他笑看向残肢汉子,轻飘飘抛出这句话。
刹那间,溶洞内除了陆从南和大柱粗重的呼吸声,所有人的气息都在刹时间凝滞。
两人目光如针尖对麦芒,残肢汉子沉默数息,面上肌肉微微抽搐,终于扯出个苦笑:“你说的对。”
他用完好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残缺的掌心,“这东西性子野得很,木炭、硫磺、硝混在一起,比例稍有差错,要么只能闪个火花,要么就只能听个响。”
他转身踹开脚边一块碎石,碎石撞上岩壁发出闷响。“我们试了数百次,才勉强摸透三者最大威力的配比,可即便如此……”
他自嘲地笑了笑,终于没再虚张声势,脸上沟壑里尽是疲惫:“也不过能造出些声势大的响动,上次锻造坊之所以炸得惨烈,还是因为那地方本就堆满了易燃的木炭,又在炼铁炉旁试验,火势一蔓延,连带着炼铁炉炸开,才会如此。”
雁萧关双臂抱胸,目光扫过一旁的数个木箱:“也就是说,光靠这些根本炸不沉这座岛。”
残肢汉子没接话,弯腰捡起块木炭,在岩壁上画出岛屿轮廓,又在几处地方重重画上叉:“倒也不是,这座岛已被挖掘了十数年,虽然我们都在锻造坊锻造兵器,可外面的矿脉,就是活得最久的老矿工也没我们了解。”
“这世上没人比我们阳巫族的汉子更懂矿脉。”他喃喃道,语气忽然一变,“岛上地脉有数个节点,只要在这些关键处埋上这东西再引燃……”
“轰隆!”他直起身,面上浮起一抹癫狂的笑,“到时这座岛上所有矿脉尽塌,岛也会随之崩塌,岛上的守卫一个都逃不掉。”
陆从南蹙起眉,悄悄靠近雁萧关,压低声音道:“他是不是疯了?”
这声音细若蚊蝇,残肢汉子却猛地转头,双目赤红如兽:“疯了?我们早就疯了!”
他挥舞着残缺的手掌,青筋暴起:“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十数年,见不到族人,回不了家,我要让这困住我们所有人的岛灰飞烟灭。”
残肢汉子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他颤抖着指向洞外,仿佛能穿透岩壁,看到那座囚禁他们多年的岛屿:“让那些作威作福的守卫,还有这吃人的牢笼,都跟着沉入海底。”
四周的阳巫族汉子们跟着振齐声怒吼:“灰飞烟灭!灰飞烟灭!”
声浪震得洞顶碎石簌簌掉落,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愤懑与决绝,那是近乎绝望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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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从南和大柱对视一眼,一时都说不出话。
雁萧关心头陡然一紧,一双极黑极沉的眼眸突然浮现在眼前。
眼前这些满脸不甘与疯狂的人,皆是明几许的族人。
犹记得明几许当初提及这座岛时,神情很是轻描淡写,只是看着残肢汉子等人扭曲的面容,雁萧关忽然意识到,在那漫不经心的表象下,藏着的是极想要,甚至迫切地将这群人救出去的执念。
“我能帮你们。”雁萧关忽然开口,清朗的声音如利刃般劈开众人的怒吼。
溶洞内骤然安静,数十道目光如芒在背。
他上前半步,目光扫过众人戒备的神情:“但不是靠蛮干,就算能将这些东西埋在矿脉中,如何确保同时引爆?又如何保证你们能全身而退?”
残肢汉子死死盯着他,像困兽般低吼:“那你说怎么办?”
雁萧关走过去,手指在岩壁勾勒出的岛屿地形图上重重一点:“首先,需要有人提供地脉详细路线图,其次,将这些东西分批运送至地脉节点,同时留下撤退后路,不能让我们自己人陪葬,最后……”他的指尖狠狠戳向地图中心,“需要一个让守卫放松警惕的契机。”
“怎么找契机?”陆从南忍不住插嘴。
雁萧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头看向残肢汉子:“相信我,你们的圣子不日就会来,还会带着这岛的主人买韩翼一同前来。”
溶洞内陷入死寂,片刻后,阳巫族汉子们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雁萧关笑意更深:“到那时,岛会被毁掉,守卫连同买韩翼都会为这座岛陪葬,而你们……”
他环视众人,目光坚定:“可以和明几许一同回家。”
海风总是咸涩的,裹挟着远处矿洞传来的吆喝声呼啸而去。
雁萧关蹲在无人看守的浅滩边,看着几个木屋的孩子举着他自制的简易鱼叉,在浪花里扑腾。
阿雾的裤脚早被海水浸透,小脸上却扬起兴奋的笑容:“快看,我抓到了一条银鳞鱼。”
另一边的两个孩子满脸失望。
雁萧关笑着摇头,指尖捏起块碎石精准掷入水中,涟漪荡开的瞬间,银白色鱼腹翻出水面,惊得孩子们欢呼着冲进浅滩争抢。
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上,最小的阿云像只灵巧的猴子在树丫间攀爬,蓬松的发梢沾着几片枯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树端的几颗野果。
这片被守卫遗忘的海域成了短暂的庇护所。
反正矿洞里死去的矿工无人在意,时不时失踪一两个更是常事,雁萧关索性离开了矿洞,白天带着孩子们捞鱼采果,夜晚,他的脚步几乎遍布整座岛屿。
与他一起的还有十余个神武军,依照残肢汉子给的地脉图,数日间,他们将图上标注的所有地脉节点一一找出,并挖出一条条地道,直通节点。
只是如何在引燃矿脉节点的同时成功撤退,他还没有眉目。
雁萧关倚着礁石,眉间凝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忧虑,没到绝境之下,他不想牺牲自己人。
“哥哥,”阿乌突然拽住他衣角,沾着泥沙的手指指向天际,“那片云好黑,是不是要下雨了?”
他顺着孩子的目光望去,前方海面上乌云翻涌,隐有雷光在云隙间闪烁,海风渐渐变得狂暴,卷起浪头重重拍打在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