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疼(2 / 2)
有现成的面条,再放一些菜,按着菜单上说的放些配料,很快就可以出锅了。
秦朗没有预设过波斯特这样的反应,一时有些看不懂。
面条说不上难吃或好吃,只能说能吃,碗裏的热气飘散在两人中间。
明明是面对面坐的,秦朗却觉得他们相隔的有些远了。
两人安静的吃着饭,气氛保持不温不火。
波斯特自刚刚起没有再看过秦朗一眼,他这样的态度,让秦朗心裏说不上来的烦躁。
秦朗推开只吃了两口的面,对方也像是没看见一样,仍然低头吃着自己碗裏的,直到全部吃完了,才起身说出打破寂静的第一句话。
“还吃吗?”
秦朗没什麽表情,语气却有些情绪:“不吃了,饱了。”
波斯特没再说话,拿着自己的空碗和秦朗的碗去了厨房。
听着刷碗的声音响起,秦朗心中的烦躁更甚。
他手指不自觉的收缩,渐渐握成拳,指甲陷进手心,好不容易的忍下了呼之欲出的情绪。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月亮的光抵不过屋裏的灯光,波斯特从厨房出来后直接去洗澡了。
秦朗还是坐在餐桌边,听着对方水声停止,他才站了起来,也去洗了澡。
突如其来的冷战,爆发于秦朗洗完澡出来,当时波斯特正在挪动那个院子裏的简易床,已经搬到门口了,马上就进屋了。
‘哐铛’一声,秦朗踹翻了那个简易的床架。
“你这是什麽意思?”秦朗冷着脸,头发还不断滴着水珠。
波斯特头发只是胡乱擦了两下,此时也半干半湿着。
他没说话,叫人看不出情绪,这态度无疑给秦朗满心的火上浇了油。
秦朗真想给他一脚,但他身上新添了几道擦伤格外扎眼,满心的怒火只得又去踢向了那个倒霉的床架。
踩断了,踩折了,踩的不能用了,秦朗才终于顺了口气。
波斯特就这麽看着,不拦着他,也不说什麽。
秦朗发完了火,才转头瞪波斯特:“不说话什麽意思?”
波斯特像是嘆了口气,去拉秦朗的手说:“先把头发擦干。”
秦朗甩开他的手,声调抬高了些:“波斯特,你这样有意思吗?”
波斯特仍是没什麽反应,只静静地注视着他。
不知道是因为波斯特背光的原因,还是门口这裏的光线暗,秦朗觉得对方那总是亮晶晶的眼眸,突然暗淡了下来。
因此,秦朗心脏重重的抽痛了下。
没等到秦朗其他反应,波斯特转身去拿了毛巾,返回来后,轻轻擦拭起了秦朗还在滴水的头发。
漫长的放空结束,秦朗可算找回了些意识,他抬手推开波斯特,径自去床上躺下了。
秦朗习惯侧躺着,把大半张脸埋进枕头裏,膝盖微微曲起,明明一米八几的个子,在床上却显得小小一团。
眼睛轻轻的闭着,薄薄的眼皮好像更肿了,眼尾红晕明显,睫毛颤抖,怎麽也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秦朗听见波斯特关了门,又关了灯,慢慢走近的脚步声,最后掀开了被子,躺了上来。
他什麽话都没说,只是紧贴着秦朗的后背,手臂横在秦朗身前,将额头抵在秦朗肩膀,就不再动了。
秦朗当然没有睡着,身后比自己高一些的体温正贴着自己。
那种久违的亲密感又回来了,只是此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心酸。
波斯特的呼吸轻浅,心脏在自己背后有规律的跳着,他不说话,秦朗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直到肩膀突然感知到了某种灼热,秦朗才发现对方也是醒着的。
他猛然的翻过身,在黑暗中面对着波斯特,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去触碰对方。
指尖温热的触感肯定了秦朗心中的想法——波斯特哭了。
秦朗心裏的酸涩盖过了其他所有情绪,他慌张的捧起波斯特的脸。
“哭什麽?”
波斯特轻轻抽了下鼻子,好像是回答了什麽,但秦朗真的没有听清,又凑近些问:“什麽?”
波斯特低哑着说:“…疼。”
“疼?”
秦朗皱起眉头:“你哪儿疼?”
他话音刚落,波斯特的手指已经顺着他的胳膊滑到了上臂,在他胳膊內侧数条疤痕中摩挲了两圈后,准确的停在了那条还没来得及结痂的新伤口上。
秦朗本能的‘嘶’了口气,然后就听见波斯特说:“这裏疼。”
秦朗怔愣了两秒,然后说:“很浅,我不疼。”
波斯特说:“我疼。”
这一瞬间,秦朗的心脏比刚在门口那下抽痛还要疼,像是无数根银针密密麻麻的扎了上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秦朗才缓缓开口:“我喝多了才…我以后不这样了行嘛?”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秦朗捧着波斯特的手又被一道温热划过。
他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只去吻波斯特的眼睛,以阻止那裏再落泪。
“我好疼,真的好疼……”
波斯特哽咽着说:“秦朗,我求你,我求你了,再也不要这样对自己。”
波斯特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在秦朗刚刚就已经被扎透的心上。
他轻轻吻着波斯特湿热又颤抖的眼睫,低声回应:“不了,以后不了。”
“真的不了吗?”波斯特吸着口气问:“哪怕我不在了也是吗?”
秦朗猛地怔住,呼吸都变的困难了起来,声音抑制不住的抖。
“你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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