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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准备闯寨
寅时刚过,客栈外被层层重兵围住,火把照亮肃杀的长街。魏江骑在马上,领着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到了客栈门口,他先一步翻身下马,再快步来到马车前面,迎下车的李老爷和李夫人。
李文彧的双亲皆已到不惑之年,一身珠翠华服,显得贵气非凡。但因着这两日心力交瘁,两人的面色都显得甚是疲倦,连带着那金贵之气也消减不少。他们抬头望着这清风雅静的客栈,魏江便在一侧矮声道:“广信如今的局势复杂,此人来历不明,又深夜相邀,唯恐有诈。李夫人,李老爷,还是先让魏某先去探探虚实吧。”
“你就知道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也没见你保护好我儿!”李夫人朝着魏江呸了一口,斥道:“半年你都剿不了匪,还害得我儿被土匪绑走!我能指望你?!”
说完,李夫人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通神色,拎起衣摆率先进了客栈。
魏江伸手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李老爷叹了口气,老好人地拍拍他的肩:“彧儿出事,是要我二人的老命了,他娘性子急躁,魏大人多担待些。”
“哪里哪里。”
魏江尴尬笑笑,末了吩咐好士兵们把守住客栈,不让任何人进出,才和李老爷一起跟上了李夫人的步伐。
彼时,所有枭使都按温季礼的叮嘱提前撤走,整个客栈里静谧无声。浓云遮住天上稀疏的星子,夜风吹动几盏零星的灯笼,映得处处都泛着诡异似血的红。三人慢行上了二楼,依着吴柒的传话,刚驻足在温季礼的客房门口,两扇门便从内打开来。
萧溯之站在门内审视了一遭三人,旋即让开路来,道:“我家公子等三位很久了。”
三人的视线越过身型高大的萧溯之,见温季礼正坐在桌边煮茶待客。他稍是侧首睨向三人,温声邀请:“某出门在外,手边无好茶,三位若不介意,请入座一叙。”
李夫人和李老爷互相看看,一起进了屋,落坐在温季礼的对面。魏江走在后头,谨慎地围着屋子里转了一圈。他一边打量着屋中陈设,一边问道:“听阁下的话意,你非广信人?”
“来自邕州。”
“哦?”魏江正揭开窗边几案上摆放的香炉,查看里面的香料,闻言手上一顿,稍是回头端详着温季礼:“邕州?近来邕州可乱得很,说是在戒严,出入的人都少。我观阁下衣着,也非普通百姓,不知阁下贵姓?”
“一介无名布衣,姓氏不足挂齿。某此次前来广信,是随友人同行。”
“你这友人,不会那么巧,就是近来兴风作浪的那一位吧?”魏江把香炉的盖子盖回去,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他的视线愈发锋利,负手走至桌边,道:“昨夜江岸堵截,莫不是阁下所为?”
“正是。”
魏江愣了一下。他是属实没想到,面前这看起来文弱的书生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承认。他原本以为江岸堵截的会是土匪的人,但今早发现战船被截走,他也想过会不会是宋乐珩把手伸到了广信,毕竟,李文彧三张纸画一个人脑袋,揽下了邕州那群商贾的烂摊子他是知道的。他这试探一问,本没想到会有答案,结果,对方还真就坦白了。
宋乐珩的兵力不敌他,这人是怎么敢说正是二字的?莫非这客栈里有重兵埋伏?
魏江的心思眨眼间千回百转,警惕地听了听客栈里的动静,方坐在温季礼旁边的位置上。
“这么坦率,不怕今夜客栈见血?”
温季礼不急不慢地斟好三杯茶,先递给李老爷和李夫人,再推了一盏在魏江手边,抬眼注视着魏江,道:“李公子此次是必死之局,魏刺史若想求李公子一线生机,还是莫要轻举妄动。”
“你截我战船,还要我别轻举妄动,这是不是……”魏江端起茶盏,看似要喝,却又砰的一声,把茶盏重重搁下。杯中水四溅,浸湿了桌布,“有些强人所难!来人!”
魏江一声高喝,楼下当即传来兵甲声。不出半刻,数多士兵剑拔弩张地堵在了房门外。萧溯之也摸着腰间弯刀严阵以待。眼看冲突将起,温季礼尚未出声,李夫人却陡然喝道:“你来什么人!我发话了吗你就来人!这些兵是要跟着你姓魏吗!你这么有本事,今后这两万人你来养好了!”
魏江:“……”
魏江的脸上红一阵百一阵。别说他确实没有养兵的本钱,就算是有,他也不想担造反之名。见李夫人横眉竖目地瞪着自己,魏江喉咙里的话是噎了又噎,最后只能无奈的对着门外士兵挥挥手,将人又遣散了去。等士兵都下了楼,魏江才又矮声矮气地劝道:“李夫人,此人绝不可信啊。他要么就是和土匪一伙的,要么就是邕州的叛逆。无论他是个什么身份,他都只会害李公子,不可能救他的!”
“魏刺史说得不错。”温季礼仍是气定神闲地应。
魏江一拍手:“看看,李夫人你看看,他自己都承认了。如今李公子落在土匪手里,生死不明。要是再来个搅局的,李公子当真是神仙都救不回来!”
“我呸!你再敢诅咒我儿,你就滚回洛城去!”
魏江:“……”
魏江又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
李夫人骂完魏江,扭头看向温季礼,同样厉色道:“你半夜叫我们前来,若是说不出个理由,我们李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温季礼从容道:“敢问诸位,某为何要救李公子?”
这是一个明显的反问句。
李老爷和李夫人被问得一脸懵。魏江则是下意识地脱口:“因为尔等逆贼包藏祸……”
尾音没出,话却戛然止住。魏江思索片刻,继而环视了一圈周遭,抓住了关键点:“你这位友人不在?”
“昨夜,她去了李氏别院。”
原来如此!
魏江恍然大悟。
温季礼既已把话说到了明处,也不再遮掩,道:“土匪绑走的人里,有我必救之人。她在,李文彧方能活。我已交了底,接下来,便看魏刺史要不要合作了。”
魏江没有出声,默默判断着温季礼这话的真假轻重。若真是宋乐珩被绑,宋阀必会倾尽全力相救。而且他眼下战船被劫,兵又是李氏的,左右都被压制着,他索性等着李家人表态。
李夫人和李老爷听了个云里雾里,虽不知道温季礼这友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只知他也想救人,便对他减轻了防备心。
李夫人忙问道:“先生这么说,是知道匪寨里的情况吗?我儿是否平安?”
温季礼垂眼不答。
李夫人和李老爷惴惴不安的相视一眼,李老爷跟着道:“只要先生能让我儿平安归来,无论先生是何身份,有何请求,我李氏无不应承!说到做到!”
温季礼探究地睨向魏江。
魏江见事已至此,无奈轻笑一声:“魏某不过是受人之托才领李氏的兵,自然是听李氏之言。阁下只要能救回李公子,昨夜之事,既往不咎。至于战船,那是李氏之物,当由李家少主做主。”
“好。”温季礼应下一声,这才切入正题:“那山上土匪的来历,三位可知?”
魏江没好气道:“当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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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前身是上冈寨。”
“嗯。所以,他们并不是要在广信安寨落户,只是要借李氏东山再起,竞逐中原。此次李氏一旦按土匪所说,将金银送至松谷坡,他们便会杀人转移。”
李夫人急得晕眩了一下。李老爷见状,忙搀住她。两人一个哽咽不已,一个泣不成声。
李夫人哭道:“那还有法子把我儿就回来吗?”
“七成把握。但,要先换一人回来。”温季礼沉着道。
魏江禁不住冷笑:“阁下这算盘打得太过了。用李家少主换你友人的命,纵使她能活着回来,尔等也走不出广信。”
“错了。只有她回来,才知这匪寨该如何攻,人该如何救。”
魏江还想再反驳,李老爷心焦如焚,打岔道:“魏大人,你就别插科打诨了!先听这位先生怎么说!先生,我们要换谁?该怎么换?”
魏江被噎得没了脾气,懒得再开口,干脆侧过身去,不再理会几人。
温季礼继续道:“这三十箱金银,目前不可送去。必须向土匪确定,李公子是否还活着,否则,绝不给出赎金。”
“那他们若是对我儿不利,该如何?”
“你们给了,李公子必死。你们不给,李公子尚有五成可能活下来,端看二位如何抉择。”
李老爷和李夫人一听,心里更是慌乱,一时都接不上话。
魏江始终是和李家拴在同一条绳上,气闷地回过头看看两人,又转向温季礼道:“你说得轻巧。一来,我们没办法向土匪传话,怎么去确定李公子的生死?二来,要是土匪真肯放一个人回来,我们不就能找到匪寨,攻打匪寨?你以为这伙土匪是傻的,他们有可能放人吗?”
“我方才已经言明,土匪是要借李氏东山再起。李文彧只有一个,他们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摆在他们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放人回来,拿到赎金,再杀人转移。二,不放人回来,拿不到赎金,被迫杀人转移。魏刺史认为,有野心打天下的土匪,会选哪条路?”
魏江眼色一沉,思忖少顷,道:“那放谁?姓宋的商贾?还是……你那友人真实的身份?”
温季礼闭了闭眼,收在桌面下的手指微微一蜷。宋乐珩不可能在土匪面前暴露她的身份,否则,形势只会更复杂。他确定不了宋乐珩的状况,所以他的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在赌,而且,必须赌赢。
片刻。
温季礼道:“放一个丫鬟。李公子身边的丫鬟。”
李夫人和李老爷满脸惊讶。李夫人道:“昨日彧儿身边根本没有丫鬟……”
魏江逮着机会怼回去:“夫人您别问了。这就不是您问得明白的事儿!”
“你……”
魏江趁李夫人还没骂出口,赶紧又对温季礼说:“明日到松谷坡给土匪传话?”
“不。”温季礼摇头:“太慢了。我们必须让土匪知晓,李公子死,便是石破天惊,逼他们给出李公子还活着这颗定心丸。”
“那你的意思是……”
“烧山。”
“烧哪座山?”
“缙云峰。”
寅时三刻。
营窟里鸦雀无声。除了躺着的李文彧正昏睡着,宋乐珩、张卓曦、“周兴平”都各自靠着墙小憩,但实际上谁也没有真正的睡着。
宋乐珩算着时间,睁开眼注意着营窟外的动静,小声喊道:“醒醒,还有一刻,值守要换人了。”
张卓曦和“周兴平”当即坐起来。宋乐珩刚要再叮嘱一遍,边上的人忽然小幅度地动弹了一下。李文彧眼睛还没撑开,就开始迷迷糊糊地支吾:“疼……好疼……”
李文彧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因为手臂上缠着一圈圈的红绸,红绸的另一头又连着其他部位,他的手落在自个儿胸口上时,就一面觉得痛,一面觉得有种微妙的竖起感。李文彧默了默,费力睁开眼,想看看身上是怎么个事儿。
张卓曦和“周兴平”都不敢看这过分美丽的画面,双双转头面朝墙壁。唯有宋乐珩,快速坐到李文彧旁边,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李文彧:“……”
李文彧虚弱道:“你挡住我眼睛干什么?我身上怎么了……”
“没事。就是……就是给你上了药,裹着纱布呢,你再睡会儿。”宋乐珩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
李文彧果然安静下来。他放在胸口上的手缓缓上挪,覆在了宋乐珩的手背上。宋乐珩觉得他是想吃自己豆腐,刚要把手收回,又感到李文彧这掌心冷得像块冰,还带着力不从心的轻微颤抖。她于心不忍,忽听李文彧喃喃道:“宋乐珩,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宋乐珩没有吭声。
墙角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李文彧把宋乐珩握得更紧了些,仿佛想从她身上汲取一点点暖意:“我好冷……我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那是因为……
你在寒冬腊月穿着湿/身/诱/惑……
宋乐珩略感愧疚,牵起李文彧身子底下的衣袍一角,给他稍微盖了盖。但那衣袍本就是她的,李文彧身形不瘦,加上比她高出不少,盖也盖不住。宋乐珩便又用双手拢住李文彧那冰凉的手,安抚道:“死不了。有我在。”
李文彧的眼睛眯着一条缝,无心去看身上到底弄了啥。这一刹,他似乎只能望见宋乐珩,皎如月色的珠光下,宋乐珩的样子好像就这么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除了他的家人,再没谁对他说过——
有我在。
明明外面的人与他说过很多话,好听的,哄人的,什么样的他都听过。可现下想来,竟没有一句,比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更让人安心。安心到……他鼻尖儿发酸,想要哭出来……
李文彧合上双眸忍了忍,又歇了口气,才声如蚊呐地说:“我要是……真这样死了,你就成了……我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
“你觉得亏了?想多找几个花魁给你送终?”
“……你说话,怎么一会儿好听……一会儿难听的……我就是……怕死……我不想死,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做……”
宋乐珩没兴趣去打听他的遗愿,只道:“那你就撑住这口气。李文彧,等会儿我们要闯寨,我让我的人带你走,你此番若是活着回了广信,别忘了你已经答应我,此后李氏尽忠于我宋阀。”
李文彧愕然看向宋乐珩:“那你呢?你也……一起走吗?”
宋乐珩沉默着把手缩回去。李文彧五味杂陈地望着她的侧脸,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墙角,这才发现,对面还有两个面壁的人。他还没来得及问这两人是怎么出现的,就听宋乐珩闷声道:
“时辰到了,准备闯寨!”
第82章 逃出生天
“时辰到了,准备闯寨!”
宋乐珩起身正要拔出腰间的软剑,张卓曦和“周兴平”也站起来凝神以待。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疾驰的马蹄,伴随着一句——
“大当家,不好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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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放火烧山!”
马蹄声从营窟区域跑向东边。宋乐珩做了个停下的手势,又听到四面八方的脚步声也聚集过来,同样跑向东边。宋乐珩猜想土匪应该是集中去了那座傍山而建的楼阁。
“周兴平”走近些,压低声音道:“谁会放火烧山?是我们的人?”
宋乐珩眸光一定:“应该是温季礼。这是他给我们的信号。”
“那现在我们还要闯寨吗?土匪乱了阵脚,这是最好的机会。”张卓曦贴在靠门的墙边,谨防有土匪闯入。
宋乐珩暗暗思量。此时闯寨,土匪们忙着观望火势,的确会有疏漏。但眼下外面是个什么情形,火烧了哪些区域,她得不到精准的情报。况且对于山中地形,土匪必然更加熟悉。闯寨本就是为了救李文彧的命,三个人都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既然温季礼已经行动,且烧到了匪寨所在的山头,那就必有变数。
宋乐珩打定主意静观其变,正要开口,躺着的李文彧冷不丁爆发出一声尖叫,随即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的……我的衣裳!我……你们!”
宋乐珩一屁股坐回起先的位置,捂住了李文彧的嘴。李文彧无力挣扎,嘤嘤呜呜了两声就再也发不出动静。宋乐珩回避着李文彧那难以置信并严厉谴责的目光,对“周兴平”招手道:“看看他的情况,还能不能撑个一两日。”
“周兴平”依言蹲到干草旁,去检查李文彧的伤情。李文彧被按得胸腔隐痛,又发不出声音,见宋乐珩还不松手,便顶出舌尖,在她的掌心舔了一下。宋乐珩惊诧看向他,差点没忍住扇他两耳光,下意识就把手缩了回来,一个劲儿在衣摆上擦。
“李文彧,你……”
宋乐珩刚要开骂,“周兴平”道:“他服了药之后好像是缓解了些,估计还能撑一撑。但最好不要有情绪起伏,免得气儿喘大了,容易死。”
李文彧:“……”
宋乐珩当即话头拐了个弯,道:“你……你下次有什么话直说,别动不动做这种下流动作。”
李文彧料到自己伤得很重,但听“周兴平”说出来,还是觉得难受。他神情黯淡了一刹,勉力撑着一口气道:“你捂着我的嘴,我怎么说嘛。还有,到底是谁下流……你们三个,给我穿成这样……”
“周兴平”立刻站起:“跟我没关系啊,你别乱说,我只喜欢女子!”
张卓曦也忙不迭撇开这屎盆子:“跟我也没关系!我不喜欢男的!”
李文彧看向宋乐珩,脸红了。
宋乐珩:“……”
宋乐珩:“……你听我说……”
李文彧:“你喜欢让我穿成这样?你对我……有这种心思?”
宋乐珩:“……”
并没有。
李文彧费力提起一只手,白皙莹润的指节拎起来一段惹眼的红色,道:“这种装扮,是要在床……”
宋乐珩尖声打断:“这个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是生死攸关,你别在意这些细节!”
说着,她不管不顾把李文彧身体底下的外袍给他穿上,虽然小了些,但也能勉强遮个七七八八。折腾了一通,宋乐珩这才接着道:“咱们都先别动,温军师肯定有下一步的安排。你二人先趁乱回各自的营窟,把土匪的尸体都拖回营窟里。土匪必会外出灭火,少几个人,暂时不易发现。若明天夜里广信那边还没动静,我们再闯寨。”
“是!”
两人同时应下,开门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数丈开外,壮汉土匪带着三四人快步走来。张卓曦和“周兴平”几乎是动作一致的迅速架起门口土匪的尸首,退回营窟关上了门。宋乐珩一听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知大事不妙,慌忙收起了鲛珠。张卓曦和“周兴平”则把尸体丢在角落,一左一右地守在门边,屏气凝神。李文彧满脸害怕,悄无声息地抬起两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很快。脚步停在营窟外面,壮汉土匪的声音冷厉响起:“把那婆娘给我带出来!”
木门打开,火把光拓落进营窟里,在地上投射出一个门影。宋乐珩弯下腰,眼巴巴地望着外头居高站着的二当家,暗中用手势阻止要杀出去的张卓曦和“周兴平”。她假装害怕,假哭道:“大爷是、是要杀了我吗?我做错什么了?求求几位留我一条命吧,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不知是她态度好还是其他缘由,那二当家一看她哭,烦躁地挥手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闭嘴!老大最不喜欢看见女人哭!”
宋乐珩顺从地止住“哭声”,又抽抽噎噎地问:“那……大爷要带我去哪?”
“放你下山,你出不出来?!”壮汉土匪愈发不耐。
宋乐珩心下微一诧异。干草上的李文彧也惊讶地挪开挡住眼睛的手,望着营窟外的光亮道:“你们要放她走?那为什么不放我?”
“放你?你就等死吧!老子到时候亲手砍你的头!”
李文彧被这句话吓懵了,他知道自己落在这群土匪手上,九成可能是死定了。他这厢正惶恐不安,宋乐珩默然了片刻,给黑暗中的张卓曦和“周兴平”递了个眼色。她举步要走出营窟,李文彧见状,忙喊道:“宋乐珩,你、你不要走……我……我害怕……”
宋乐珩脚下顿了顿,又迈出一步。
李文彧的嗓音里带出了明显的哭腔,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你不是说……不让我死吗?你不是说有你在吗?你不能骗我,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不想……我不想死在这里……”
宋乐珩停顿少时,依旧没有回头。她路过张卓曦身旁,暗中将一颗鲛珠塞给了张卓曦。等她出了营窟,门关上之际,外面的土匪也跟着哄笑起来。
“听到了吗?这姓李的真是个废物!他居然哭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还求丫鬟保护他,别说是丫鬟,就算是观音下凡,也护不住这草包!下辈子,他就没这么好的命咯!”
光线被木门隔绝,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等到彻底没了动静,张卓曦才从袖口里滑出那颗鲛珠。他和“周兴平”互看一眼,两人都心知宋乐珩这一出去,必会想办法攻下匪寨,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等待营救。想到这,张卓曦走到李文彧身边蹲下,嘱咐道:“你身上有伤,现在最好别做任何挣扎,主公会回来的。”
李文彧闭上眼睛。他拼命地忍,还是没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是真的怕死,他快要怕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宋乐珩当成困境里唯一的稻草,许是宋乐珩在夜宴上太让人刮目相看,又许是有那么多人叫她主公,于是,他就信了,信了她能救自己
出去。
哪怕……
哪怕她到最后都没有办法救自己,可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他还能壮壮胆。
但宋乐珩丢下他走了……
她逃出生天了,把他一个人留在必死的绝境里。
李文彧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委屈憋闷,胸膛都跟着起伏不止。张卓曦没料到他反应这么激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无奈地看向“周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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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平”年纪大些,语气也稳重些,走近道:“李公子,主公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她必会回来救我们的。你只需要好好养伤,留着这口气等主公回来。”
“骗子……”李文彧沙哑地开了口,情绪激动道:“你们明知道,我快死了……你们明知,宋乐珩不会回来了!哪有跑出去的人还回来找死的?你们都是在骗我……你们滚,都滚!”
张卓曦咬着牙想骂人,“周兴平”拉住他,摇了摇头。
黑暗里,李文彧只听到木门一开一合的响动,等他再睁开眼,张卓曦和“周兴平”已经走了。大抵是都知道他胆小,还把土匪的尸体一块儿带走了。空荡荡的营窟里,只剩下他,还有一颗角落里的鲛珠……
匪寨门前,宋乐珩被壮汉土匪推搡着,踉踉跄跄地走到秦行简的面前。此时秦行简双手捏着长刀的刀柄,刀尖杵在地面上,仍然戴着面具,一动不动地站着。光照不见他那面具底下的幽暗,宋乐珩即使离他只有半丈,也不晓得他那双眼睛长得什么样,在看何处。
秦行简对着宋乐珩默然须臾,抬了抬下巴。那壮汉土匪立刻翻译道:“老九,老大让你带这丫头下山。她给李家的人传了话,就立刻带回来。要是敢反抗逃跑,直接杀了!”
旁边一个稍瘦的土匪应道:“知道了!”
说完,他便要拉走宋乐珩。
宋乐珩挣扎着停在原地,朝秦行简道:“你们让我去给李家传话,传什么话,总要说清楚呀。万一我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岂不是莫名其妙就被杀了?”
“嘿,你这丫头!”壮汉土匪举起手就要扇宋乐珩。
宋乐珩抱住头,见秦行简的刀尖往地上一杵,那壮汉土匪便不情不愿地收了手,道:“李家的人递了话,要让李文彧身边的丫鬟回去,他们确定了李文彧的生死,才肯给赎金。我们让你去传话,你也别想着跑。到了传话地点,把话带到就行,否则,不仅你活不了,你家公子也会死得很惨!”
宋乐珩念头一转,便知这是温季礼出的主意。
她是真没想到,温季礼能猜中她冒充了李文彧的丫鬟。
她定了定心神,又说:“那我此番若是立了功,你们可不可以不杀我,让我留在匪寨?”
秦行简默了一阵儿,嗯了一声。宋乐珩都不用等那壮汉土匪翻译,径直便道:“我在李家侍奉多年,知晓这李府上,有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千金万银都换不来的。我能给大当家偷出来!”
“宝贝?什么宝贝?”壮汉土匪将信将疑地问。
宋乐珩一脸诚恳道:“各位大爷都是知道的,我家公子原本和平南王府定了姻亲,这可谓是岭南最受人瞩目的一桩亲事了,李家自然也得悉心准备。那件宝贝,便是我家公子要送给未来李家主母的,是一件衣裳。”
土匪们交头接耳。壮汉土匪不屑道:“衣裳?那能值多少钱?你少骗老子!”
“我没骗各位。那件衣裳叫……”宋乐珩看向秦行简:“叫金丝云霓软烟罗。”
秦行简握着刀柄的手极其细微地一颤。这动作落进宋乐珩眼里,宋乐珩便知晓,她猜对了——
这秦行简当真是秦国公秦巍的亲眷。
昔年的秦国公秦巍举世闻名,与朝中首辅贺溪龄称得上是大盛的文武脊梁。那时候,北辽常常掠夺中原,致使边境千里啼血,百姓难以维生。到得二十年前的朔野之战,北辽十八部联合,大举南下,意图侵占中原。秦巍请命领兵抗辽,在朔野这片戈壁滩上,将北辽的十八部杀得血流成河,节节败退,一举把大盛的边境线扩张到了最北边的五原郡,还建起了军事堡垒和御敌的长城,让北辽十四载不敢犯边。那之后,秦巍的军功达到盛极,整个中原无人不晓。
所谓功高震主,秦巍便是这样一个存在。他的军功日夜刺激着好大喜功的杨彻。尤其是在杨彻初次东征失败后,坊间处处都在传,离了秦巍这个大盛武神,杨彻连皇位都保不住。
杨彻气得不知道在御书房撕了多少折子,他受不了一个将军的名声竟在自己之上。到北边安稳后,杨彻便伺机将秦巍调回了都城。不成想秦巍一走,五原郡便被辽人夺了。杨彻又被坊间的文人阴阳了好一通。
再后来,便是秦府被灭门。
彼时,枭卫负责处理此事的后续,秦府的遗物有用完整的,大多送去了豹房。没用的便留在了枭卫的库房中。宋乐珩因为看过秦府的卷宗,是以便知秦府曾经有一件金丝云霓软烟罗,是秦巍送给他夫人李湘云的生辰礼。传言那衣服巧夺天工,精妙绝伦,是三十三个秀娘耗时一年的心血之作,只要见过的人无不称奇。加上秦巍的夫人李湘云样貌出众,那衣裳穿在她身,便如水波荡荡,烟雨渺渺;又如金凤落凡尘,曼妙动人间。
那年的洛城,无数贵女都想要这么一件金丝云霓软烟罗,可想尽了法子也作不出一模一样的,因而李湘云这件孤品,一直被众人瞩目。
只可惜,这件衣裳应当是毁在秦府那场大火里了。
宋乐珩其实压根儿没见过,她只是以此为借口试探。她仔细观察着秦行简,见他握住刀柄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隔了良久,他声线略显沉闷的嗯了声。
这次宋乐珩听不懂,便由壮汉土匪译道:“老大问你,偷衣裳要多久?”
“两天?”宋乐珩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
下一刻,秦行简的刀尖就指准了她。宋乐珩立刻收回一根手指,改口道:“一天?”
秦行简:“嗯。”
壮汉土匪道:“老大说,六个时辰,做不到就砍了你。”
宋乐珩:“……”
宋乐珩深吸一口气:“我一定不负大当家所托!”
秦行简收起刀,示意那名叫老九的土匪带走宋乐珩。那老九抓起宋乐珩的后背衣裳,拎着她走到早就备好的马边,让宋乐珩上了马,又紧跟着坐到宋乐珩身后,两人一起策马出寨。
壮汉土匪目送着马匹远去,走到秦行简身边,小声道:“老大,她这一去,咱们寨子就暴露了,为了一件衣裳,值得吗……”
秦行简的脸转向壮汉土匪。壮汉土匪生生打了个激灵,识趣地收回了自己的话:“老大说值得,肯定就是值得!可是老大,就算咱们的地形易守难攻,也架不住被人围啊。万一江对岸的兵围咱们一两个月,咱们不是要活活饿死吗?”
“嗯。”
壮汉土匪看向秦行简:“老大的意思是,弃寨走水路往东?”
秦行简转身面朝傍山建起的楼阁,又嗯了一声,末了,他便举步走向楼阁方向。壮汉土匪跟在他身后,举高一只手,招呼着周围的土匪都聚到自己身边,高声道:“除了值守的,全部跟我去挖水路!这两日都警醒点!等李氏送了赎金,老大吩咐走水路撤离!人质一个不留!”
“是!”
第83章 不堪入眼
天刚蒙蒙亮。
已是腊月二十七,阴霾之下,破晓时分的广信城尤然冷冷清清。城墙上矗立着麻木倦怠的士兵。底下刚刚开启的城门口往来着寥寥百姓。
距城门一里左右的河边,驻扎着魏江带来的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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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此时魏江正在瞭望台上,注视着远方通向广信唯一的山道口。温季礼、吴柒、萧溯之都侯在山道口处,马车就停在温季礼身后不远。风声不绝,吹得两旁的林叶嚓嚓作响。三人目不转睛地望着空旷的小道,吴柒脚边放着一个火盆,寒冬腊月他都急得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来。
温季礼掩嘴咳了两声,萧溯之忙劝道:“公子,您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先去车内休息吧。”
温季礼摇摇头,好不容易忍下咳,便听得马蹄声从远行近。他遥遥望去,见得山路的尽头处,策马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坐在马背前头的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挡住了她的脸。她伸手把鬓发撩开,狼狈的与他对视。
他知晓她在看自己,而这一刻,能落在他眼中的,
也仅有她。
土匪见山道口站了人,隔着十数丈便勒马停下。他躲在宋乐珩身后,掏出匕首架在宋乐珩的脖子上,刚开口吼道:“你们是……”
一支冷箭从林间射出,直中土匪后背。土匪栽下马去,宋乐珩这才慢条斯理地翻身下马。林子里一直藏着的数多枭使纷纷从树梢头跃下,围上了宋乐珩。
“主公终于回来了!”
“主公,这两天我们人都快急疯了!你在这些土匪手上没受委屈吧?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张卓曦和老马还活着吗?”
宋乐珩被簇拥着,没能朝温季礼走出几步,便被迫停了下来。刚要开口,吴柒端着脚边的火盆快步走近,一边走一边张罗道:“都散开。小兔崽子,过来,从火盆上跨过去,趋吉避凶,变祸为福,霉运都烧走!”
枭使们吆喝着退开,吴柒把盆放在宋乐珩的脚边,烫得两只手都是一片通红。宋乐珩定睛一看,只见那铜盆里还烧着火红的树枝,火苗时不时窜高,又被风吹小。吴柒看着她,眼睛里满是血丝。
宋乐珩心头一动,故意活络气氛道:“柒叔,你家那边没这习俗吧?怎么还信上这一套了。”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吴柒提高声气骂着,伸出手作势要揪宋乐珩的耳朵。宋乐珩还没出声阻止,就看那手忽而顿住,改成了轻轻整理她的衣裳头发。
“兔崽子,让你带上我去别院,你非不听!这两日,是不是吃苦头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怕要给你……”后话还没出,喉咙里的哽咽就止不住了。吴柒用力擦了一把眼睛,又道:“呸,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赶紧的,从火盆上跨过去!以后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蒋律起哄道:“主公你就跨吧!等会儿柒叔当众哭鼻子,要变成柒婶了。”
众人哄笑。
吴柒转头骂道:“你给老子滚蛋!”
宋乐珩禁不住百感交集。她从小就没有爹妈,也心知吴柒是因丧女之痛,才总对她和江渝万般关切。她嘴上虽然从不承认,但心里却是早就把吴柒当成了最重要的亲人。
宋乐珩吸吸鼻子,一言不发地跨过火盆。在众人聒噪的闹腾里,她的视线又聚集在几步开外的人影身上。两人目光交汇,她慢慢走向他,驻足在他面前。宋乐珩还没想好开口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温季礼便脱下身上带着体温的狐裘,披在她的身上,系好了襟带。她听得他用极轻的声音低语道:“回来便好。”
宋乐珩冲他展颜一笑,刚张嘴,温季礼倏然往前一倒,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