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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吃饭开会
半个月后,落了几场秋雨,交州的天气便转凉了。
城中大战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得几乎看不见,百姓们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宋乐珩自然而然地接手了交州,提拔了邻郡的郡守担任交州的州牧,负责恢复农耕和民生。交州府兵之前的校尉名叫张须,这次与燕丞并肩作战,算立了大功。燕丞给他请了将职,张须也向宋乐珩表了忠心,就此加入了宋阀。
宋乐珩随后又将枭使做了重新编排,改为亲卫队,统一入军营编制,给了各人相应的军职。由蒋律任卫长,蒋律又提了冯忠玉当他的副手。张卓曦一门心思想去战场建功立业,便自请跟了燕丞,当了燕丞身边的副将。
此后,交州城里的青壮年更有三成投身宋阀参了军,随着宋乐珩的声名远播,募兵之事也越来越顺,短短数日内,新兵的人数已达万余,且在不断增加。
这兵力一整合,军备粮草也须得统筹。原本只有李文彧一人忙着筹算,李保乾看他每天都是脚不沾地,多少还是舍不得自己这大侄子如此受累,便也跟着帮忙去了。有了这户部的尚书帮衬,李文彧才算是轻松了不少。
临到中秋前夕,宋乐珩又要给将士们发过节的银钱和米粮,把李文彧和李保乾忙得够呛。与此同时,温季礼也和宋乐珩商量了要让魏江折返洛城一事。
眼下这个世道,若军阀是虎,那世家的这群人,就是骑在虎背上的猎手。宋乐珩知晓要拔除世家,就必须得提前安桩子,便同意了。她本有意留下魏江过了中秋再走,但魏江生怕晚回洛城一日,贺溪龄对他的疑心会重一分,也不做耽搁。临行前,只有宋乐珩和温季礼与他一同吃了顿饭,三人以茶代酒践了行,次日一早,魏江便出发了。
到八月底,秦行简领兵抵达交州,很快和燕丞一起投入了新兵操练的事宜。
如此在屯兵休养,一养便养到了隆冬时节。
将抵立冬时,中原的腹地已是打了好几个月的混战。江州三方退兵后,与之前结盟的朝阳军闹了矛盾,朝阳军没多久就往江州发兵,结果齐州的祝氏去偷了朝阳军的老家渝州,朝阳军急忙回防。江州那三个看准时机,也跟着去打渝州,乱成了一锅粥。而平昭王那边还在孜孜不倦地想攻进洛城去,已经是三败三进。
宋阀这边也算不得太平,交州附近有几个小势力都悄摸摸来打过,不是被秦行简收拾了,就是被燕丞打得哭爹喊娘。这般清剿下来,周边两州十八郡,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全纳入了宋阀的地界。小势力的兵将们也悉数归入了宋阀,宋阀总兵力一时有三十万之多。
交州稳定,岭南那方也无战事,宋乐珩便打算清旧账。
正逢日暮,她掐着饭点叫几个将领都去大帐里吃羊肉锅。她向来喜欢边吃饭边议事,觉得热闹也有人情,
几个将领都习惯了她这风格,一听要吃羊肉锅,散了士兵跑得比兔子还快。
于是,大帐里的场景很快就成了一群将领上梁不正下梁歪,个个都端着饭碗杵在沙盘边上,只有温季礼怎么都不肯同流合污端个碗,仍旧秉持着君子端方的原则。
宋乐珩看了沙盘好一阵儿,刨了几口饭,道:“中原打了这么两三个月,咱们在交州也苟得够久了,不能想着偏安一隅。现在交州和岭南都算安稳,我想把战线推出去,大家有什么看法?”
“你可算把这话说出来了,早该推了。这几个月新兵训得差不多了,就该拉上战场去溜溜。再说,交州吃这么大一亏,不找回脸子来,我心里过不去。依我看吧……”燕丞把筷子头放嘴里舔了一下,接着在沙盘上的江州点了点。
有洁癖的温季礼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两只眼睛都在发黑,恨不得连人带沙盘全丢出去。
“先干这儿。上次那谁,炸了满城焰火那狗东西……”
“刘哲。”宋乐珩帮忙补充。
燕丞道:“对,就那狗东西,他和现在朝阳军的头子杨佩德,是八拜之交。听说这回朝阳军和江州那三个孙子撕破脸,就是因为杨佩德本想回头打交州,给刘哲报仇,结果江州那三个不肯,这才打起来。趁着这会儿齐州和江州的注意力都在渝州那块儿,咱们把长州、江州、陵州一锅端。端完了,再去收拾朝阳军那伙土匪。”
张卓曦刨着饭惊讶道:“一打四啊,咱们兵线上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你傻啊。”燕丞又用筷子指渝州道:“朝阳军被齐州那祝孝全拖着,哪有四个。老子虽然是很能打,但更多时候,打仗也是要靠脑子,不是全都硬碰硬的!”
“哦。”张卓曦一副受教模样,谦虚问燕丞:“将军,那我们一打三的战术是啥?”
燕丞:“……”
燕丞翻了个白眼,把碗放在沙盘边缘,两手掰过张卓曦的头,把他掰向温季礼那方:“来,你对着他,重新问。”
张卓曦听话道:“军师,我们一打三的战术是啥?”
其余几个将领都忍不住笑。温季礼却是面色不虞,紧盯着燕丞那双筷子没有吭声。
宋乐珩轻易就觉察到了温季礼的不满,知他心里在介意什么,故意逗他活络气氛道:“哎呀,军师,你那嘴角有什么?”
温季礼一转头,宋乐珩便夹了一块羊肉递到他的嘴边:“你尝尝这羊肉。这几日天冷,我是特意让火头兵在大帐里支的锅子煮羊肉,就想着给你补一补驱寒的,你别拂我好意呀,来,张嘴。”
温季礼抿了抿唇,余光瞄着旁边看热闹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别扭道:“主……唔!”
宋乐珩趁机就把肉送进了他的嘴里,眯着眼睛笑:“鲜不鲜?下午刚宰的羊,还是我教那火头兵去的膻味儿。”
燕丞牙酸地看着这两人。几个将领早已是见怪不怪,只有张须感叹道:“主公和军师的感情真好。”
张卓曦埋头干饭道:“何止是感情好。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心有灵犀的两个人,主公想的什么军师都知道。”
“真的?”
两个人在这儿叽叽喳喳地议论,燕丞听得心烦,没好气地走到宋乐珩跟前去,眼瞅着宋乐珩碗里还剩下的一块羊肉,道:“你是当主公的人,得公平啊,不能只给文臣,不给武将吧?你都给他吃了一块儿,那也得给我一块。”
宋乐珩:“……”
宋乐珩哭笑不得:“这也值得争宠?”
她的原意只是两个近臣相争,可话一脱口,风向就不大对了。燕丞扬起眉梢,眼底见了喜色。温季礼则是面上的羞红眨眼就退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死人的神情。
几个将领虽然脸都快埋进碗里去了,但个个的耳朵却竖得比兔子都高,心里的想法还格外一致,都在琢磨燕丞居然这么快就有资格和温季礼争宠了?长此以往那还得了,果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年轻美好的□□……
宋乐珩默了半刻,咬了一下自己打结的舌头,忙要解释道:“说错了,我的意思是……”
燕丞直接握住她拿筷子的手,戳中碗里那块羊肉,就着她的手喂进了自己嘴里。喂完了,他又挑衅地看看温季礼,遂收回视线道:“我就吃你一块肉,还要解释什么。这样不就公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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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乐珩头疼:“照你这么来,帐子里这几位我是不是得一人喂一块。”
“那得看他们的军功和分量,有我重吗。”燕丞扫视着几人。
熊茂、何晟、邓子睿三个摇着头异口同声道:“没有。”
张须道:“绝对没有!”
张卓曦:“将军你别看我啊……我都还没军功呢。”
秦行简:“……”
秦行简懒得搭理燕丞,索性又去锅子那儿薅羊肉了。
燕丞得意笑道:“看吧,他们都不喜欢吃你碗里的,就只有我不嫌弃。”
宋乐珩:“……”
宋乐珩拿这人没辙,也不能在这些将领面前当真驳他的面子,便放下只剩了米饭的碗,也不吃了。她稍稍挨近温季礼一些,隔着宽袍大袖去勾了勾他的手,挠了下他的掌心。看他没有闪躲,便知他心里也不是真在置气,方收回手来,跳过了这个话题。
“咱们都别打岔了。进攻江州的事,我琢磨过。江州那个地方,正北有平江作天险,正南有座硝石山。拿下江州,咱们以后做点地火龙埋路上炸人也足够方便。更重要的是,江州处中原腹地,比起交州和岭南的任何一个城池都有优势,我想,以后将宋阀的主心骨安置在这。”
几个将领听得频频点头。
宋乐珩用手臂碰碰温季礼,道:“军师,你也说说,拿江州有何想法?”
温季礼摇了摇头,道:“不可直取江州,需先拿下长州才是。”
他走近沙盘一步,手指点住长州的位置:“长州、江州、陵州之中,唯有长州与岭南接壤,且三州军阀,以长州朱氏的兵力最盛,江州周氏次之。陵州谢氏之前痛失主帅,如今兵力最弱。唯有先取长州,以长州作为屯兵补给处,再攻江州,则胜算大增。反之,若是江州拿下,朱氏和周氏合兵,从长州攻岭南,则成了主公的后顾之忧。”
宋乐珩略是颔首。
众人也都收敛了心思,严肃地盯着沙盘,手里的饭全都不刨了。
燕丞道:“话是这么说没错。问题是,朱氏的总兵力单论数量,就有将近五十万,差不多是咱们的两倍。而且,他们的精兵多,我们的精兵少,真打起来,战损少说也得是一抵四。”
“让他们分兵。”秦行简嗓音粗哑道。
“哪儿那么容易。”燕丞皱了眉头:“那长州朱氏的家主,叫朱轩,我和他打过交道,这厮的脑子跟上了油一样,灵光得很。你说他这么猛的兵力,上回打交州,他们真打不下?不是。朱轩就不可能真心和任何人结盟,他的主力指定窝在长州没出来。”
“你何时与长州这方有过联系?”宋乐珩问。
“不就之前去打东夷吗?出征前我往长州借兵,这孙子,话说得漂亮,嘴上能为朝廷上刀山下油锅。结果老子一说借兵,他娘的连夜去抓老头,给老子整来一军营的大爷!”
熊茂几人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燕丞也是又好气又好笑:“那孙子还说了,我们长州穷得要死,根本养不起正规军。可老子不信邪啊,半夜去摸他的底,你们猜怎么着。那隐蔽得要死的长州大营里,少说也有十来万的精锐!”
宋乐珩笑道:“你都摸到他精锐了,还没能借走?”
燕丞摸着鼻尖儿,讪讪道:“所以我说这孙子的脑子灵光嘛,我本来是想着第二天再好好和他说道说道借兵一事,好家伙,他连夜就把营寨给拔走了,还说老子是在梦游……”
熊茂几人笑得更厉害了,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宋乐珩也是没能忍住,
扑哧笑出了声来。
温季礼的眼尾同样上扬着,摇头失笑道:“燕将军说得不错,那长州朱氏,确可为枭雄。之前攻交州,长州的兵力也几乎没有任何的折损。是以,此番我们不能强取长州,正如秦将军所言,需先分散开长州的兵力。”
话至此处,他的手指来回落在几个州郡间,道:“我们分成两路人马,其中一路,只需五万,走南康和宜春的官道,直往豫章去。此一路,夜晚行军,白天扎营歇息。营寨所选之处,隐蔽最好,但也无须防备敌军的斥候发现。至夜里行军时,扎五万草人,着士兵衣裳,每个士兵各背一草人,以混淆敌方视听。”
温季礼这一说,把几个将领都说懵了。唯有宋乐珩道:“军师是想让长州那边以为咱们去偷袭豫章?”
“不错。”温季礼道:“眼下平昭王尚在颍州,迟迟打不过去。豫章虽有大将驻守,但毕竟兵力有限。且豫章是长州和江州的咽喉部,我们取豫章以合围长、江二州,合情合理。”
宋乐珩的食指指节抵着下巴,目光落在沙盘上。
长州、江州、豫章三地成三角之势。若长州得到消息,知晓宋阀要打豫章,必会干预。毕竟,要是豫章真被拿下,长州和江州两地就成了瓮中的鳖,跑都没地方跑。
宋乐珩认可道:“如此一来,长州为给自己留退路,必和豫章的守将联系,欲前后夹击我方。”
“是。”
燕丞打岔道:“等会儿,你们就那么确定,豫章的消息传去平昭王那儿,他不领兵回防?”
温季礼神色笃定:“不会。平昭王此人,心高气傲,短视无远见,对他来说,此时拿下洛城,他便可登基为帝,圆自己的帝王梦。除非,他的兵马折损超过四成,否则,他不会返回豫章。”
“你怎么那么了解他?”燕丞定定审视着温季礼。
宋乐珩补道:“能不了解吗。你和杨彻去打东夷那会儿,平昭王不是去追着你们屁股打,想把你们关在关外吗?那就是他出的主意。他给平昭王当过军师。”
燕丞:“……”
燕丞的脸一下子黑了。几个将领都看好戏似的憋着笑。
温季礼一脸无奈:“主公,倒也不必说得如此详细。”
“我这不是怕他不信你了解平昭王嘛。”
燕丞骂道:“原来是你。我就说那狗东西怎么一下子开窍了,还知道绕背偷袭,早知道是你,我就……”话顿了顿,又摆手道:“算了算了,你接着说,咱们另一路人马怎么走?”
宋乐珩的手指绕着长州的另一面指上去:“是要翻零陵这边的山路吧。”
话罢,她探询地看向温季礼,两人的心思便在这一眼之中互相明了。
燕丞不满道:“别打哑谜了,赶紧的,把话说清楚点。”
宋乐珩摸到了温季礼的战术,没再开口,由着温季礼给几人解说。
“往豫章的人马出发之前,另往零陵的这一路,须得提前十日出发,且只行山路,避开敌军斥候。如此一来,方能两路大军攻守配合。豫章那一方,佯攻拖住从长州出发的兵力,零陵这一路,强取长州。”
熊茂焦头烂额道:“我听说豫章的守将冯达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所以平昭王才敢把豫章交给他。长州若过去的兵力不少,咱们只有五万人会不会太吃力了?”
宋乐珩看燕丞道:“你对上冯达,胜算如何?”
“你想让我去?”燕丞想了想,好像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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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也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了,便道:“冯达我也听过,是有名。不过,那是没遇上我,否则他杀不出今天的名声。”
宋乐珩认真提醒:“你别轻敌,上阵杀敌就是生死一瞬的事儿,谨慎些。别像上回,孤军追去中了一箭。凤仙儿都说了,那一箭射得再准些,你搞不好就要躺几个月。”
“那不是……想给你出口气吗。”燕丞嗫喏了一嗓子,见宋乐珩想训他,赶紧岔了话道:“知晓了,听你的,我谨慎些就是。我这还有个赌约没赢,才不舍得死。”
他笑看着宋乐珩,末了,眼中又锋芒毕露,转向温季礼。
温季礼坦然迎着那道视线,古井无波道:“那豫章一路,就交给燕将军。张卓曦与邓子睿随行,作左右副手,主公看如何?”
“好。”
“零陵一路,由我与主公亲领二十万大军,秦行简为主将,熊茂、何晟负责侧翼。明日立冬一过,大军即刻出发。”
“是。”
“张须率五万士兵留守交州,不得有误。”
“是!”
谈罢了正事,宋乐珩搓了搓手,想到明天赶巧是立冬,南方都有立冬吃团圆饭,喝羊肉汤的习俗,下意识便道:“那咱们明日吃个出征酒,我让柒叔去……”
话音骤然顿住,宋乐珩脸上的笑僵了一瞬。见帐中众人都有些伤感地望着她,她又颇是尴尬地牵了牵嘴角,道:“哎,给忘了……张卓曦,你去知会李文彧一声,让他给伙房拨点钱,明晚军营设宴,慰劳三军,整点好酒好肉。”
张卓曦一声应下,埋着脑袋就往帐外走。
温季礼走至宋乐珩身旁,见她的眼眶都晕了层薄红,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张卓曦在外道:“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第172章 跪着敬茶
宋乐珩循声望去,张卓曦站在帐子门口掀起了帘帐,她定睛就能看到暗下来的天色里,裴温和宋流景一起搀着中间的裴焕,祖孙三代人都遥遥和宋乐珩对望。宋乐珩忙不迭迎上去,略有些惊讶道:“外爷?舅舅?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丫头如今是位高权重,不想看到外爷了?”裴焕假装嗔怪。
宋乐珩把三人都领进帐子,示意熊茂几人退了。她本也想叫燕丞退的,燕丞偏是不退。他还没见过宋乐珩的亲人,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是想表现一番。眼看着宋乐珩招呼裴焕和裴温双双在椅子上坐下,他便开始四处找茶水。
先前众人都忙着商议战术,没空喝热茶,摸着茶壶已冷,燕丞又赶紧拎着茶壶出去加水。
裴温道:“这后生倒是颇有眼力见儿,但他那装扮看着像是将领。倒茶之事,不能让当兵的人来做,这种溜须拍马的风气若在军中传开,于你治军不利。”
“咳,他也不是溜须拍马,他就
是……”
宋乐珩说着,偷瞄了一眼温季礼,怕温季礼心里不舒坦,便也没说穿燕丞那点小九九,寻思着燕丞左右不会在她外爷和舅舅面前说出格的话。她打了个哈哈,转而问道:“外爷和舅舅是何时到交州的?怎会来得如此突然?”
“阿姐,是我自作主张给外爷和舅舅去了信。我看阿姐这些时日总是郁郁寡欢,我想着外爷和舅舅来陪陪阿姐,阿姐或许就会开心些了。我是不是……给阿姐添麻烦了?”
宋流景问得小心翼翼,叫人说不出半个不好听的字来。
宋乐珩也知宋流景是心疼她,摸了摸宋流景的头,道:“没有的事,外爷和舅舅能来,我当然欣喜,就是没有亲自去迎外爷和舅舅,心里难免愧疚。”
“你……”
老爷子一句完整的话没出口,裴温抢先说道:“愧疚就不必了。你现在是日理万机的军阀之主,我和父亲都能理解。我人既然来了,就免不得要多叮嘱两句,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你得了这不少的城池州郡,那便有不少的百姓要依附你而活。这么些年,民生多艰,你要对百姓负责……”
裴焕一拳头敲在裴温的头上,把裴温敲得脸都变了色。他吃痛地揉着脑袋,看看一屋子的小辈,又委屈瞅裴焕,低声道:“父亲,你突然打我作甚?”
“还我打你作甚!你这些话,什么时候说不是说,非得一见面就说!而且,阿珩能不知道这些道理?!你是她舅舅,说两句暖人心的行不行?难不成她不艰难?她没受苦?”
裴温想反驳,又不敢反驳,只能欲言又止,更小声道:“我当初就反对她顶她爹的位置,明明是您……”
老爷子举起手还要打,裴温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他手腕:“父亲,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您老说,您老别动怒了。”
老爷子这才哼了一记,甩开裴温的手。再看向宋乐珩时,那布着苍老沟壑的面上满是心疼,对宋乐珩招手道:“过来,你走近些,让外爷好好看看。”
宋乐珩挂着笑走近两步,蹲在了老爷子的脚边上。那眉眼间虽是上扬着,可温热的氤氲却在不知觉间迷蒙了视野。
裴焕细细叹过一口气,握着她的双臂下细打量着,矮声问:“这么久没回家,外爷也不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受伤?我在邕州听说了,你攻下高州和交州时都是恶战,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要是太累,该歇着的时候便要歇着,不能逞强啊。”
“哎,父亲。”裴温提醒道:“她走到今日这步,如何能歇着,她要是歇着……”
“你闭嘴!”
裴焕没好气地呵斥一句,惹得宋乐珩低头失笑。他瞪完了裴温,又看宋乐珩,目光格外柔和:“别听你舅舅说那些有的没的。有外爷在呢,你想歇着就歇着。要实在不想打仗了,你和阿景回老家来,外爷养你们。”
宋乐珩喉咙发堵,先是笑着点了头,然后脸便埋了下去,双肩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后背也跟着起伏。
这么几个月,她把情绪都死死地压在心底,除了与温季礼相处,旁的时候不敢泄露半分出来。她是宋阀之主,她是这么多人的主心骨,她不能悲,不能滞留在任何一个过往,她得一往无前,这几十万跟着她的人,才会豁了命的往前冲。
可老爷子的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劈开了她坚硬的铠甲。
大帐里头一时寂静,几人都无话,只是听着那憋闷的抽噎声。
宋流景给裴家去信的时候,其实并没说明发生了什么事,但老爷子和裴温都清楚,宋乐珩征战在外,岂会容易。两人就算是在祥和的邕州,也总是吃不好、睡不踏实,每天都变着法子打听前线的消息。听到宋乐珩又攻下一座城池,两人的心里就松一口气,能睡一夜安稳觉。听到战况胶着,两人便能对坐一日,长吁短叹。
从邕州到交州的这数百里路,他们也知悉了交州那一场惨烈的血战。百姓折损,交州的府兵损失殆尽,宋阀的阀主,失去了父亲……
裴焕想到这些,就重重叹了口气,抚着宋乐珩的头,一味哄道:“还有外爷,没事的,没事的。”
宋乐珩抹了把脸,用浓浓的鼻音道:“外爷舅舅见笑了,哎,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扑您腿上哭鼻子,多不合适。我没啥事儿,就是……这眼睛进沙子了。”
老爷子不轻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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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在她脑门上敲一下:“刚刚都说了,别逞强。心里难受,哭就哭了,外爷倒要看看,有外爷在这儿,谁敢说你半分不是。”
宋乐珩笑了笑,紧紧握住裴焕的手,感慨道:“没那么难受了,你和舅舅来看我,我好受多了。”
说话间,她站起身,又问:“此番是外爷和舅舅两个人来的吗?舅娘在家里守着?”
“倒也不是两个人来的……”裴温说得有些迟疑,一面说还一面斜着眼风觑老爷子,生怕说错话又要挨一记拳头。
宋乐珩见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为难,思索着和温季礼交换了一个眼神。
温季礼上前道:“裴先生是有难言之隐?莫不是……随行之人与李氏有关?”
老爷子看温季礼已然说破,便也不再遮掩,道:“我们是与李文彧的父母一同来的。这次交州的战事,各个州郡都传得沸沸扬扬。这李文彧是个商人,他跟着你四处征战,他父母也自是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我明白。”宋乐珩道:“那他们已经去找李文彧了?”
“对。他们这次来,其实……还有一桩事。”
听裴温这么一说,宋乐珩和温季礼都猜到了七八分。
果不其然,下一刻,裴温就皱眉道:“李文彧毕竟是独子,也到这个年纪上了。李氏那边的意思,是你二人既然定了亲,不如尽早成亲留个孩子在广信,也好给他们一个念想。”
宋乐珩:“……”
宋乐珩按了按眉心。温季礼敛了眼眸,看不出多少情绪来。宋流景抿直了唇线,虽是蒙着眼,但那股子阴森森的冷意还是漫了出来。
老爷子看看宋乐珩,又看看温季礼,道:“外爷知晓,你不喜欢那纨绔子弟,我在路上也没有应允李氏。你若实在不喜这桩亲事,便尽早退了。趁现在我和你舅舅,李文彧的父母都在,两家人一次把话说个明白。你倘使真喜欢这温小子,你二人就在交州把婚事办了,一来,好断了李氏的念想。二来,这古人有云,先成家后立业嘛,你们看……”
裴焕的尾音都没落下,一旁站着的宋流景就道:“不行。”
大帐门口,另一个声音也同时响起:“我不同意。”
宋乐珩:“……”
裴氏两父子一同往门口望去,就见燕丞拎着一壶茶阔步走来。
他是武将,走得快的时候杀气凛凛,好似带起的风都是卷着血腥味的。裴焕和裴温一辈子连战场都没上过,哪看过燕丞这种阵仗,一时都吓得是噤若寒蝉。直到燕丞给他二人斟好了茶,老爷子和裴温这才缓过劲儿来。
裴温仍有些紧张,客套道:“多谢这位将军,茶水之事,我们自己来便是了,不敢多劳将军。”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该做的。”
裴温都想数落这么周正的行伍之人怎么就听不懂客气话,还老拍马屁,说辞尚在嘴巴里打转,他就看燕丞端着倒好的茶,噗通一声跪在了裴焕面前。
宋乐珩:“……”
温季礼:“……”
宋流景:“……”
裴温顿时咬到了舌头。老爷子也刚想问是什么情况,燕丞便郑重其事道:“晚辈燕丞,曾是朝廷的骠骑大将军,先帝亲小舅,算血脉正统的皇亲国戚。初次拜见外爷,拜见舅舅,晚辈请二位喝茶。”
这操作,好骚啊……
老爷子和裴温都愣住了没敢动,说到底,燕丞这么一串身份说出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宋乐珩也是没眼看他,扶住自己的额头,轻轻踹了脚燕丞,恼道:“你起来,倒茶就倒茶,你跪着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燕丞目不斜视,只扭了扭肩膀示意宋乐珩别踹:“跪着敬茶,才能表示我的诚意和真心。外爷,舅舅,我十一岁入军营,建功无数,从无败绩,除了败在宋乐珩的手上。我身体康健,结实壮硕,至今鲜少喝药生病,指定能够长命百岁。”
温季礼:“?”
好像被内涵到的温季礼瞬间没忍住,闷声咳嗽起来,和这句长命百岁一下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裴氏父子的目光愈发复杂。宋乐珩则是一个头两个大地瞪了眼燕丞,转身去给温季礼拍背。
燕丞接着道:“我无任何恶习,从不上青楼,更不像纨绔子弟那般喜好吃喝嫖赌,唯二的喜爱便是打仗和宋乐珩……不对,唯二的喜爱是宋乐珩和打仗。”
宋乐珩:“……”
温季礼:“……”
要气疯了的宋流景:“……”
以及此时不知在哪里同样被内涵到的李文彧:“……”
“我向来尊重女子,因我就是我长姐带大的。我没有过往情史和婚约,清白干净。二位长辈若要考虑给宋乐珩择婿,请先考虑我。”
燕丞这话一出,中军帐里是清风雅静。
裴温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瞅着宋乐珩虽是一字不说,但意思已经表达得极其明显——
这是第几个了!怎么还能招惹上!
老爷子则拿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假装头晕地捂住额头。
宋乐珩看温季礼的咳嗽止住了,直接上前端走燕丞手里的茶盏,架着他一只手把人拖了起来:“你添什么乱,我外爷和舅舅就是那么一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能成亲吗?”
燕丞原本不想起,可宋乐珩都伸手了,他也不能拂了宋乐珩的面子。等站好了,他才认真道:“现在不成亲,那以后不也得成吗?你当了皇帝,大臣还得劝谏你广纳后宫呢。长辈择婿,我多给他们一个正确选择怎么了嘛。”
宋乐珩一阵头疼,捏着拳头抵了抵自己的眉心,继而对裴氏父子道:“外爷,舅舅,成亲此事,眼下的确不适合。中原局势正乱,各方混战,以宋阀如今的实力,尚不可松懈半分。我和军师都没有成亲的念头。”
宋乐珩看了眼温季礼。温季礼微微颔首,认同她所说。
燕丞气道:“什么叫你和他没有成亲的念头,那我……”
他凑过去,又被宋乐珩一掌推开,斥道:“说了先别添乱!”
燕丞还想反驳,但寻思要给长辈留下最佳的第一印象,硬生生把话头给吞了回去。
宋乐珩道:“李氏那方,稍后我自会与他们说明。我和李文彧的婚约,其实……早已经解除了。”
老爷子和裴温同时一惊。本来已经走了好一会儿的张卓曦突然又拉开大帐帘子钻进来一个脑袋,嚷道:“主公,不好了,我刚去找李文彧说明日设宴的事,他好像……要被他娘揍死了。”
宋乐珩:“……”——
作者有话说:燕小将军:捅刀子,包专业的。[狗头]
第173章 名分之争
李文彧的军帐紧挨着伤兵营,在整个营地的最里头,距中军帐约莫有个两盏茶的脚程。此时李文彧正是被五花大绑,倒在床上不停咕蛹,试图挣脱绳子。他娘手里拿一根马鞭,探着脑袋望军长外头。李保乾则是坐在不远处,端着一盏茶不紧不慢地用盖碗撇着茶沫。
李文彧咕蛹半天,也不见个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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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地怒喊道:“娘!你松开我!大伯!给我解开嘛!你们这样做,我以后在宋乐珩面前还有什么尊严嘛!那她更不会喜欢我了!快给我松开啊啊啊啊啊!”
“你别吵。”李夫人杏目圆睁,瞪着李文彧道:“早前老娘还担心你风流成性,到处去拈花惹草,将来不知道给老娘钻多少个私生子出来争夺家产。现在倒好,还当上老实人了!你以前那些哄姑娘家的手段呢?甜言蜜语呢?”
“我哪有什么手段!我什么时候对别人说过甜言蜜语了!那都是别人对我使手段!我就是没拒绝!那……那宋乐珩本来也不一样!”
“你喜欢她,追着她到处跑,给她宋阀出钱打仗也就罢了,可那婚约是长辈定下的,你说退就退,问过我们意见吗?你是不是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是大伯他……”
李文彧刚要指控李保乾,李保乾就抿着茶道:“今时不同往日。交战一战过后,贺溪龄许诺,中原士族皆不与她为敌,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李文彧吼道:“我只知道她视为亲爹的人死了,是为救我死的!柒叔死之前说,要我好好地护着她!可我哪有什么能力去护她!我只能想法子让她别伤心。她不喜欢我,她想和我退婚,我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个!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嘛!”
李保乾和李夫人都默了默,看李文彧赤红着眼睛,眼角的泪落下来,浸湿了床单。
他和宋乐珩退婚,自己难过得都快死了,整日就试图用堆积成山的琐事来让自己忘记难过。可他的情绪根本就瞒不过任何人,尤其是家里人。
李保乾叹道:“你小子,早几年那么混蛋,现在成情圣了。但这桩事由不得你这般想,你既然心有爱慕,那这名正言顺的亲事,你就得抓住了。”
李保乾说着也觉好笑,他在洛城混了半辈子,就想让李氏有朝一日跻身新贵。结果没跻成,反倒要指望自己大侄儿这桩婚事。
另一边,李夫人也附和道:“彧儿,你就听你大伯的,别想那么多,娘和你爹这次都来了,这门婚事肯定跑不了!”
话音刚落,李老爷从帐外拎着衣摆冲了进来,一叠声喊:“打呀,快打!人来了!人来了!”
李夫人一听,扬起马鞭就往床边上抽,边抽边骂:“不孝子!谁准你退婚的!这门亲事由你说了算吗!”
宋乐珩和裴氏父子刚走到帐子外,就听里面接连不断传出李夫人的骂声以及李老爷的附和声。
“那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定下的!岂是你们小辈能当儿戏,说退就退的?!”
“就是,就是!”
“更何况,当时阿珩是当着那么多广信大族的面答应的婚事,如今你来提退婚,岂非是伤了阿珩脸面?!阿珩现今是个什么身份,你也敢退婚!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就是,就是!”
宋乐珩:“……”
宋乐珩皱了皱眉,几步上前,掀开了军帐的帘子。里面的李夫人大概是抽得太快了,冷不防接连几下是当真抽中了李文彧,疼得李文彧闹翻了天。李夫人这一下又心疼又手抖,骂声小了,但抽得更准了。
宋乐珩一看,这居然还是真打,急忙三两步上前,抓住了李夫人的手腕道:“夫人,这么个抽法,你是想把他打到皮开肉绽吗?”
说着,拿过了李夫人手里的马鞭,又坐到床上,把李文彧扶起来,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老爷子和裴温稍慢一些,相继进了帐,见着眼前一幕,也是左右为难。
裴焕感慨道:“李夫人,你这又是何必。”
李夫人看着李文彧痛得这么惨,早就心疼到想哭了,恰好老爷子说了这么一句,她立刻抓住契机,擦泪哭起来:“这孩子,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当初阿珩应那婚约,是他哭着求来的,现在他说悔就要悔,将阿珩置于何地,我……我就是气不过。”
宋乐珩沉默不语,好生打量着李文彧。
这段时日她忙于安排交州和岭南的政务,加上各种小战事没断过,她和李文彧碰头的时候并不算多。李文彧大抵也忙着筹算各种开支账务,从前圆润饱满的脸都有些凹陷下去,整个人都消瘦了
一整圈。
他又长又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子,也不敢看宋乐珩,只低头抽着气,带着些赌气的语调说:“你、你来干什么,你快回去忙你的,不用管他们的。”
李保乾不悦道:“李文彧,你是想继续吃家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