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完整的心。(2 / 2)
琥珀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不一样。”
肉干好吃,但吃完就没了。亲亲却不一样,亲完了,那种快乐还留在心裏,久久不散。
她往前蹭了蹭,整个人几乎要窝进凌霄怀裏。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的气息更热一些。
“你主动亲我,”琥珀小声说,语气裏带着点小小的得意,“更开心。”
比她自己凑上去亲还要开心。
凌霄没说话,只是又亲了亲她。
琥珀却像是被这点轻柔的触碰点燃了,追着凌霄退开的唇,又亲回去,一次比一次大胆,一次比一次篤定。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不知疲倦地尝试着,探索着。每一次触碰都带来新的喜悦,每一次贴近都让那细密的快乐更加清晰。
她吻着凌霄的唇角,吻着她的下巴,吻着她的脸颊,最后又回到她的唇上。每一个亲吻都伴随着笑声。
凌霄抬手,指尖轻轻拂开琥珀颊边蹭乱的发丝,抚上她热热的脸颊,手指摩挲着她的皮肤,然后主动迎上她又一次啄吻般的触碰,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一个不同于方才的吻,多了几分明确的缠绵意味。琥珀愣了一下,随即闭上眼,全心全意地感受起来。那细碎的快乐汇聚成更汹涌的暖流,冲刷过四肢百骸。
这是呼吸交错、心跳仿佛都撞在一处的快乐。琥珀迷迷糊糊地想,这比世界上所有好玩的事加起来还要快乐。
等到这个吻终于结束,两人稍稍分开,额头却还抵着,呼吸都有些急促。琥珀的眼睛水汪汪的,漾着纯粹的笑意,她看着凌霄,特別认真地宣布:“我喜欢这样。”
“嗯,”凌霄应着,声音裏也带着笑,“看出来了。”
“你以后要经常这样亲我。”琥珀得寸进尺地要求,尾巴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在身后欢快地小幅度摇晃着,“要像今天这样,主动的。”
“好。”凌霄答应得很快。
这个承诺让琥珀心裏的快乐又膨胀了一圈。她满足地喟嘆一声,重新窝进凌霄怀裏,脸颊贴着她的颈窝,手脚并用地把人搂住,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最宝贝的东西。
原来这就是完整的、只属于彼此的感觉。她蹭了蹭凌霄,闻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觉得再也没有什麽能让她心裏难受了。
因为凌霄的心是她的,而她的心也是凌霄的,这是世界上最最简单又最最牢固的道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琥珀还蜷在凌霄身边睡着,耳朵却突然动了动。
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琥珀猛地抬起头,警觉地竖起耳朵,伸长脖子盯着门口瞧。
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人在那裏驻足。琥珀的眉头皱了起来。
凌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动,眼睫颤了颤,醒了过来。她侧过身,看到琥珀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目光也跟着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即了然。
“怎麽了?”
“有脚步声。”琥珀压低声音,“是不是皓月又来了?”
凌霄侧耳听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是皓月。是早起去练剑的弟子路过,每天都是这个时辰。”
琥珀这才放松下来,重新趴回枕头上,但耳朵仍时不时抖动一下,显然还没完全放下警惕。
凌霄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別看了,今天皓月不会来了。”
琥珀的注意力被拉回,她转过头,眼神裏带着点将信将疑:“真的?你怎麽知道?我好像听到点声音……”
“真的不会来了。”凌霄的语气很肯定,她撑着坐起身,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昨晚你睡着后,我跟它聊了几句。它本来就是受我所托,过来,嗯,帮了点忙。现在事情明朗了,它自然就回去了。”
“帮忙?”琥珀歪着头,努力理解着,“帮什麽忙?它明明就是总来缠着你……”说到后面,语气裏又忍不住带上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味。
“它跟着神女出门办事了,要过几天才回来。”凌霄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琥珀眼睛一亮,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摆动,但又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才没有不放心。”
“是麽?”凌霄挑眉,“那刚才竖着耳朵的是谁?”
琥珀把脸埋进枕头裏,闷声说:“我就是随便听听。以后都不需要皓月帮忙了吗?”
凌霄伸手替她把睡得翘起来的几缕头发捋顺:“是啊,现在不需要它再用这种方式‘帮忙’了。而且,”
凌霄顿了顿,神色闪过一丝调侃,“神女之前就念叨好几次了,我们要是再不放皓月回去,估计她就要亲自来把这小院子拆了要人。皓月毕竟是她的灵兽,总待在我们这儿确实不合适。”
听到神女要拆院子,琥珀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但对皓月不再来的消息,她心裏确实踏实了不少。她仔细听了听,门外安安静静,那点细微的动静似乎真的是她的错觉,或者是晨起的鸟儿。
她终于完全放松下来,身体一软,又倒回枕头上,顺势滚了半圈,把脸埋进凌霄的腰间,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哦,走了也好。它老是占着位置。”
凌霄低头看着在自己身边蹭来蹭去的脑袋。
“那现在位置都是你的了。”凌霄说。
琥珀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努力想摆出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它偶尔来一下,也不是完全不行。”
琥珀又小声补充道,“只要別老是待在你腿上就行。”
凌霄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琥珀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掀开被子跳下床:“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凌霄也跟着起身。
两人洗漱完毕,简单整理了床铺。琥珀亦步亦趋地跟在凌霄身后,像个小尾巴。打开房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院子裏空荡荡的,石桌石凳安静地立着,远处的山峦笼罩在薄雾中。
确实没有那只熟悉的白狐貍身影。
琥珀站在门口,伸长脖子最后扫视了一圈,彻底安心了。
两人正准备出门去膳堂,琥珀却忽然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转过身,面对着凌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又有点理直气壮:“今天的亲亲呢?”
凌霄正在整理衣服,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琥珀微微仰着脸,一副理所当然等着被亲的模样。
“昨天亲得够多了。”凌霄移开视线,耳根有些不易察觉地发热,“今天要稍微节制一点。”
琥珀凑过来,像小动物似的嗅了嗅,然后目的明确地要求:“就要今日份的亲亲。”
凌霄被她蹭得有点痒,笑着偏头躲了一下:“昨天亲得还不够多吗?从早到晚,你数数有多少次了。”
琥珀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了下来。她向前一步,几乎贴到凌霄身上,不满地嘟囔:“为什麽?昨天是昨天的,今天是今天的。又不会过期。”
凌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哪有人像你这样索要无度的。还是不要太频繁吧。”
当然主要也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一声接一声,喊得又软又绵,热气全呵在凌霄敏感的皮肤上。
凌霄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伸手托住她,防止两人一起栽回地上:“好好说话,別耍赖。”
“没耍赖!”琥珀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表情异常认真,“你说了每天都有亲亲的。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不能因为昨天多了,就克扣今天的份。”
她一边说,一边不安分地用手指卷着凌霄垂下的发梢,绕啊绕。
凌霄看着她那副样子,心裏软得不行,但还是坚持了一下:“没说克扣。只是稍微减少一点频率,或者时间短一点?要懂得细水长流。”
“凌霄……”琥珀拖长了音调,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还在她肩窝裏蹭了蹭,“就一个,好不好?就一个。”
“不行。”凌霄的声音听起来不算很坚决。
琥珀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软化,立刻乘胜追击。她稍微退开一点,双手却还环着凌霄的脖子,金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那节制一点,是怎麽个节制法?”琥珀歪着头,很认真地开始计算,“一天可以亲几个?一次可以亲多久?你总得告诉我个准数。”
这个问题太过直白又出乎意料,凌霄一时语塞,脸颊微微泛红:“这……这哪有准数。”
“怎麽没有?”琥珀的逻辑很简单,“吃饭有顿数,睡觉有时辰,亲亲为什麽不能有?你说要节制,那肯定是有个数的。不然我怎麽知道怎样算节制,怎样算不节制?”
她说着,又晃了晃凌霄:“你说嘛,一天几个?每次是多久?像昨天院子裏那个那麽久?还是像昨晚睡前那个那麽短?要说清楚!”
凌霄被她缠得没办法,又觉得这问题实在荒唐,只好含糊道:“这种……随心意就好,不用算得那麽清楚。”
“随心意?”琥珀眨眨眼,“我的心意就是现在想亲,很想亲。你的心意呢?”
她说着,又把脸凑近了些,呼吸几乎拂在凌霄唇上,眼睛裏闪着狡黠的光,显然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凌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微微偏开头,试图做最后的抵抗:“你別闹。”
“我没闹。”琥珀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我在很认真地问你问题。凌霄,你告诉我嘛,节制的话,一天到底能亲几次?”
她一边问,一边又不老实地用鼻尖蹭了蹭凌霄的脸颊。
凌霄被她蹭得痒痒,心裏那点坚持正在迅速瓦解。她终于松了口:“一次。”
“一次?”琥珀立刻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显然对这个答案极其不满意,“就一次?那一次多久?”
“就一下。”凌霄的声音越来越低。
琥珀眨眨眼,又追问道,“所以到底多久?你说一下,是一眨眼?还是可以数到三?还是数到五?”
“随你高兴吧。”
这句话几乎是默认了投降。
琥珀得寸进尺地追问:“那……一天至少一次,多久随我高兴?说好了?”
一天一次,和一天至少一次,意思可差太多了。
凌霄被迫点点头。
琥珀立刻欢呼一声,搂紧她的脖子,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今天的份!”
***
神女坐在窗边的茶案前,目光落在不远处蜷在软垫上的白狐身上。皓月正慢条斯理地舔着前爪的毛发,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完全没察觉到屋內不同寻常的氛围。
“这几日,”神女终于开口,声音尽量维持着一贯的平稳,“你似乎常往凌霄的住处跑。”
皓月舔毛的动作顿了顿,银灰色的眼睛懒懒地掀起来瞥了她一眼,喉咙裏发出一声敷衍的“嗯”,算是回应,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打理自己的皮毛。
这漫不经心的态度让神女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凌霄初来乍到,修行上或有疑难,你多去关照,也是应当。”
皓月这次连头都没抬,只是尾巴尖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神女看着它那副全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样子,心裏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又翻涌上来。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似乎比平日苦涩几分。
“只是,”她放下茶杯,声音裏不自觉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硬涩,“也別去得太勤。她自有她的功课要修,你总去打扰,终归不妥。”
皓月终于停下了动作,抬起头,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直直看向神女,裏面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困惑,仿佛在问“这有什麽问题?”。
它甚至歪了歪头,似乎在等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神女被它看得有些狼狈,下意识避开了它的视线,语气却维持着淡然:“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毕竟是灵兽,总往新收的学生住处跑,落在旁人眼裏,不成体统。”
皓月听了,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轻轻嗤了一声,带着点不以为然的味道。它站起身,轻盈地跳下软垫,踱到窗边,望着外面,只留给神女一个优雅又冷淡的背影。
那姿态分明是在说:我乐意,你管不着。
神女看着它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胸口更郁闷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声音冷了下来:“随你吧。”
她不再看皓月,转而拿起手边的一卷古籍。
目光落在书页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指尖按着书页,微微用力,几乎要将纸张按出印子。
皓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回头见神女不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书,它似乎也觉得无趣,尾巴扫了扫,竟转身轻巧地跃上窗台,看样子是打算直接离开。
“站住。”神女的声音骤然响起,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皓月的动作停在半途,一只前爪还搭在窗棂上,它回过头,眼神裏带着询问。
神女看着它这副随时准备离开、奔向別人的样子,那句“不准去”在嘴边盘旋了几圈,最终却还是咽了回去。她不能表现得如此在意,如此……失态。
她移开目光,语气重新变得平淡无波,仿佛刚才那声带着情绪的制止从未发生过:“无事,去吧。”
皓月疑惑地看了她片刻,似乎没明白她这反复无常的态度。但它终究没再多留,身形一纵,便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窗外。
神女独自坐了许久。
案上的茶早已凉透。
她站起身,径直朝外走去,步伐比平时快了许多,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师问罪的势头。
凌霄住处的院门虚掩着。神女甚至没耐心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院內,凌霄正坐在石凳上,手裏拿着一截草茎,逗弄着变回狼形、在她脚边打滚扑咬的琥珀。
她冷着脸,几步走到凌霄面前,声音裏是毫不掩饰的质问:“凌霄!”
凌霄闻声抬起头,看到神女面纱外那双明显带着怒意的眼睛,愣了一下。琥珀也停止了玩闹,警惕地竖起耳朵,变回人形挡在凌霄身前,金色的眼睛不善地盯着神女。
“神女?”凌霄站起身,有些不解,“您这是?”
“皓月呢?”
“皓月不在啊。”
神女向前一步,视线扫过空荡荡的院子:“它近来似乎很喜爱你这裏。”
凌霄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麽。她斟酌着开口:“皓月只是偶尔过来坐坐。”
“偶尔?”神女打断她,语气裏那点压抑不住的情绪终于漏了出来,“它这几日待在你这儿的时间,比在我殿中多出数倍。”
“啊哈哈……”凌霄干笑。
“我且问你,”神女打断她,目光锐利,“你对皓月做了什麽?”
“我没对它做什麽啊。”
“没做什麽?”神女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讥讽,“那它为何连日来只往你这裏跑?召不回,唤不应!它跟了我上百年,从未如此反常!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
琥珀忍不住插嘴:“喂!你干嘛凶凌霄!皓月自己愿意来的,关凌霄什麽事!”
神女一个冷眼扫过去,威压稍稍释放,琥珀顿时感到一阵心悸,但还是倔强地梗着脖子不肯后退。
凌霄轻轻将琥珀拉到身后,面对神女的怒气,她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凌霄有点明白了。
“神女,您先別动怒。关于皓月,我想,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神女冷笑,“能有什麽误会?”
凌霄看了一眼身旁依旧气鼓鼓的琥珀,语气缓和下来,“我与琥珀之间,有些心意未能相通。我虽心仪于她,却始终不确定她的心意,所以,我才想了这个笨办法,请皓月经常过来,表现得与我亲近些,想看看琥珀会作何反应,是否会……吃醋。”
神女脸上的怒容凝固了一瞬:“你让皓月配合你演这出戏?”
“是。”凌霄坦诚道,“皓月起初也不大情愿,是我再三恳求,它才勉强答应。这几日真是辛苦它了,时常要跑来跑去,还要配合我惹得琥珀不高兴。”
也惹得神女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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