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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没有什么事,只不过府上来了一个贵客,想引荐给你瞧瞧。”
“贵客?”赵宛如凝眉,“什么贵客?”
赵衿柔笑着,“你随我一同入府,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24玉人又是匆匆去
金水河畔吹来的寒风拂过长公主府, 门口挂着的十二盏灯笼轻轻摇动。
马车轱辘声停下, 守门的侍卫踏下台阶动作娴熟的牵住马匹。
赵宛如带着好奇跟赵衿入了公主府,绕过前院,穿过长廊,在转了几个拐角后到了一处安静的小院。
长公主府一向很少来客人,今日这小院却亮着灯。
临到院口,突然院中传来责骂声。
月下, 发亮的青石地面映着细长的竹影,中间一块被几个高低起伏的人影所遮。
“你们怎能让人就这么走了呢?”是今日黄昏那带李少怀参观的女子, 是阿璨的手下的内侍女官。
她刚刚有事去了大内尚衣局一趟,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回来人就不见了。
“是真人急着要走的, 小底们也没有办法。”
“你们就不会想法子留吗, 要知道这个玄虚真人是长公主殿下看上的人,一会儿殿下回来了我看你们如何交差。”春华叉着腰生气道。
吓得两个宫人如同犯了大错一般跪了下来, “小底们知错了,小底们不知道殿下”
“春华~”
院口的柔声将两个宫女的话打断。
入夜, 长公主府前院里的石柱灯被一一点亮, 长廊卷帘内顶梁上挂着的灯笼悉数被内侍取换下。
盛情难却,李少怀游走了一遭长公主府,发现除了院子大之外,长公主府其实并不奢华, 相反的是诸多院中都栽种着花草,更让他欣喜的是,府中藏书颇丰。
“听说了吗, 今儿官家设宴,有不少相公的衙内都未去。”
“听大内那边说,故去开国李将军的嫡孙也未去。”
“听说当年太.祖选人尚公主时,老将军就谦让不敢当,李继昌将军自己也不愿。”
当年李崇矩为大宋开国元勋,深受太.祖器重。也是杯酒释兵权其中的一个武将。建隆三年太.祖欲将公主嫁给李崇矩之子李继昌,李崇矩谦让不敢当,李继昌更是直言不愿意。因此李崇矩便给李继昌另聘了新妇。太.祖知晓后颇为不悦。
“不仅是神武将军家的郎君,就连工部尚书陈尧叟家的二郎都称病未来。”
“称病?”
“说是什么高热不退至今未能下床。”
长廊一角的灯笼下,李少怀隐约听见了几个宫人的长舌,于是快着脚步走近问道:“方才姑娘是说陈尚书家的二郎患病了?”
两个穿窄袖衫襦的女子被李少怀突然凑近的问话惊了一番,较高较胖的那个宫女拉扯了一下坐在栏杆内宫女的衣角,坐着的宫女便起身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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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正对着细细打量了一番李少怀后,“真人晚膳用的可好,若还想吃些什么,尽可以吩咐,您是长公主的贵客不用这般拘谨。”
李少怀拱手作揖答谢,“麻烦二位姑娘了,只是尚书家的二郎是贫道的好友,所以”
见李少怀皱着眉头的心急,二人也就不再含糊,“是工部尚书家的二郎,昨夜突发高热,都惊动了大内的翰林医官院,应该是不会有假的。”
长公主府临近大内,府里的私丞常游走大内与大内的宫人接触,但凡大内有风吹草动长公主都能比宫外提前知晓。
“如此,便多谢二位姑娘告知了。”李少怀再次拱手道谢,“仲言是我的结义弟,如今他卧病在床,请替我转告长公主,多谢公主的一番好意,请恕李少怀不辞而别。”
两个宫女一愣,“真人要走吗?”
李少怀点头。
身量较小的宫女撇头看着院中毛竹上的弯月,“可是公主殿下就快回来了”
被遮住的竹影变得清晰起来,随风摇曳在幽寂的院中。
两个宫女随同内侍女官春华跪到了赵衿跟前。
无人注意赵宛如那如月色般冷的脸上如今是何表情,皱着的眉都要扭打在一块儿了,刚刚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楚。
玄虚真人是长公主看上的人,你们怎能放他走?
听这字面意思就知道了李少怀之前来过长公主府。
今日辰时赶赴大内前明明叮嘱了小柔,让小柔尽早带着李少怀去别苑,并且告知李少怀不要去内城 。替李少怀选的客栈也在城西,怎的就事与愿违了呢。
赵衿将宫人扶起,并未有责怪之意,“他走得急?”
“是,真人说陈尚书家的二郎是他挚友,陈衙内染病他听到了就急着过去探望了。”
“原来如此”赵衿暗下眸子。
“原来小姑姑要引荐的人是李少怀。”
“正是,昨夜惠宁你说他走了,但我今日下午便在寇相公家门口撞见了他,原是因为错了时辰所以没有离开东京。”
赵宛如见她说话时带着欣喜,紧下了心,强颜欢笑着,“那小姑姑可要去寻他?”
赵衿摇摇头,“不了,有些事,过急也不好,今日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观人要细察。”
听她这样说,赵宛如才好了些许,但仍旧不放心,“小姑姑能这般想也是好的,只是,宛如有一事想拜托小姑姑。”
“嗯?”
“玄虚真人她不知道宛如的真实身份。”
赵衿怔住,“你没有告诉他?”
赵宛如摇摇头。
“为什么?”
赵宛如默不作声。
没有得到赵宛如的回答,想着今日李少怀对自己这般拘谨,赵衿便用着自己的理解说道:“有时候这身份,与人相处的时候压抑的很,极难有交心之人,我想惠宁做的是对的,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
“多谢小姑姑。”
赵宛如为身份一事松下一口气,如今有个更大的难题摆在眼前。
长公主对李少怀的青睐。
“姑娘,刚工部那边来人说在东宫旁替您修建的府邸已经竣工了,让您明日去过目一下,确认您满意后在奏报官家。”
“工部的人倒是有心。”
未出阁的公主都是居住在宫内,年幼时跟着生母居住,长大些后由皇后安排宫殿。
出嫁时皇帝会赐女婿驸马都尉府,公主此后便居住于此,当然自己也能买房屋田舍。
万寿长公主与惠宁公主是因为皇帝过于宠爱,才特开此例。
“姑娘,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呀?京郊的宅子吗?”小柔托腮靠着另外一半窗。
赵宛如坐在马车内,车窗旁的张庆骑着马一摇一晃。
“张庆,你派人去陈尚书的府中盯着,顺便也着人盯着陈尧咨,他与钱怀演是明年的考官。”
张庆握着缰绳的手抬起抱拳,“是。”
“京郊的宅子不能去,我们回许国公府。”
“今儿我去找真人的时候,他开口就是姑娘”小柔说着,今日李少怀虽有些过分了,不过看得出来自家公主还是没有错付人。
“他今日见到张榜禁列的名单就慌了神,姑娘你都不知道,从人群中挤着出去的,我还以为他又要跑,当时还气氛的很”
“原来他是去找寇丞相帮忙了,他竟认得寇丞相。”
李少怀从长公主府出去后去了陈陆阳家,觉得有些不妥,就拖了人捎信去了城西京郊给小柔,理清缘由的小柔这才释怀,继续默认着这个驸马~
“寇准于她有恩,既是老师也是恩人。”
“小柔有些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要瞒着真人身份,日后他总归是要知晓的。”
有些事情只有赵宛如知道,有些秘密她知道就行,“你这么聪明,猜猜。”
“额”小柔伸出食指抵在侧脸,眼睛打着转,“我猜姑娘定然是为着真人好的,咱们只在暗中帮着他,是不想真人日后遭人口舌,也不想真人因为姑娘您是公主而自卑,而觉得他所得的一切都是公主您安排的。”
安排赵宛如倒是没有安排什么,李少怀又不是那些个不学无术的人。
“不过真人又不是丁参知的四郎那样不学无术之人,我相信不用公主他也能靠自己考取状元的。”
“丁相公家的四郎?”赵宛如从小柔口中听得了让她心惊的话。
小柔点点头,“阿柔也是今日听别人在茶肆里说的,丁家的四郎是个纨绔,年纪轻轻就整日流连烟花之地不学无术,昨夜好像因为聚赌回家后被丁参知打了个半死。”
赵宛如凝神垂下眼眸。
丁家有四个儿郎,除了长子丁邵文,她有印象的就只有四郎丁绍德。
起初丁绍德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不知怎的翰林学士钱怀演竟将女儿嫁给了他。
赵宛如对丁绍德有印象不是因为他是丁家的四郎,而是因为他娶了李少怀的二师姐,钱希芸。
当时这个看似门当户对的婚礼因为钱希芸的不愿而闹得满城风雨,将刚中了状元不久的李少怀也给牵扯了进来。
最后钱希芸还是嫁给了丁绍德,李少怀不但没能阻止,还因此得罪了丁谓。
后来遭丁谓父子一同记恨,长子丁绍文娶了公主后,丁谓得以晋封国公,于是陷害李少怀,丁绍文又派人暗害李少怀将其膝盖骨挖去。
自寇准被排挤走,吕蒙正病危,李少怀失去靠山,祸事接连再起,最终被人陷害入狱。
才有三公主赵静姝不惜贞节来保他一事。
就在大婚三公主崩逝的那一夜,丁绍德也死了。
只是所有人都将注意放在了三公主赵静姝的死亡上,一连好几月。而那从未被人看好的丁四郎就此被遗忘。
25古来医术尽通仙
“真的没有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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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请赵院首亲自来吗?”
前不久陈尧叟刚升任为六部之一的工部长官, 且陈家诸多人皆任高官, 翰林医官院是不敢得罪他的,奈何院首病重实在没有办法,“赵医使入秋时便一病不起,如今医官院都是交由另一位恩府以及下属打理的。”
“去年雍王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景德元年雍王患病,因赵自化医治有功,雍王请奏皇帝加封赵自化, 并且想让赵自化到他所在的地方任刺史。很明显,雍王看上了他的医术。
皇帝以赵自化为翰林医官使不能离开京城为由拒绝, 结果请封不到几个月雍王就薨了。以赵自化诊治不力降为副使。景德二年初,又被任回医官使。
“可不是吗, 年初官复原职的时候赵医使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 就连今日下午李宸妃抱恙前去诊治的都是另一位。”几个太医接连摇着头。翰林医官院设正副使各两人,一共四人。
“那犬子这病?”
“二郎的病怪得很, 下官行医这么多年,头一回遇见。”
“如今只能让其泡在药桶内, 施以汤药辅助散热。”
“其实还有一计可行”年轻御医小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旁的老医师撞了一下胳膊。
亮着灯火的房间内, 三子陈尧咨扶着冯老夫人迈着急切的步伐出来,老太太恳求道:“不管是什么方法,还请诸位太医救救我家陆阳~”
陈尧叟二十九才中状元,入仕晚, 成家也晚,长子又早夭,如今陈陆阳就是长子嫡孙, 陈家人极为看重。
年轻的御医刚入翰林医官院没那么多顾虑,“衙内因高热导致双目暂时看不见,若医治不当恐怕终身不能复明,但此症极难医治,除非有十分懂穴道针灸之人,按我们所得方法虽能复明,但是需要时间。”
“要多久?”
年轻御医摇头,“短则三五载,长则十几数十载,要看其恢复。”
老夫人驱身倒退,被陈尧咨稳当扶住,颤声道:“那施针呢?”
“施针通穴道,散热,使之气血流畅,可使堵塞通畅得以复明,但是风险太大,稍有差错,衙内的眼睛恐怕,再无可能。”
话出,老夫人晕厥。
众人扶着老夫人回到房间的榻上,陈尧叟嘱咐着两位弟弟,“爹爹身体不好,希元与嘉谟回去后将此事压下,莫让院里的下人乱嚼舌根。”
前几年陈省华病重辞官在家,今年中的时候病情加重卧床不能自理。
“那仲言入试一事如何是好?”陈咨尧问道。
他与钱怀演一同为翰林学士,兼龙图阁直学士,是明年春闱的主考官之一。
陈尧叟深皱着眉,“明年的考试不考也罢。”
陈尧叟其妻马氏侍奉在婆婆榻前,听见后低垂下头抽泣。
陈陆阳的房间内除了他的贴身小厮与一个御医,其他人都被他轰走了。陈家家规严厉,往常他若是这般做定是要被冯老夫人拄着拐杖捶打责骂的。
陈陆阳卷缩在床榻,在这寒冷的秋日冒着满头的热汗。
“三儿,你勿要急,你这眼睛肯定会好起来的。”
陈陆阳失明的双目毫无神色,低沉颤抖着双唇,“适才,我听见了…张副使的叹息!”
殿中省的尚药局,翰林医官院,设翰林医官院使二人,副使二人,总领太医院,下设直院四人,尚药奉御六人,医官,医学,祗侯医人不定人数。
医官院正副使为院首,都是由经验丰富的老医官担任,其医术不言而喻。
李迪握拳敲垂着手心,“要是少怀在就好了!”
龇牙生气道:“这都已经几月了,他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看着陈陆阳生不如死的样子,李迪越发生气,“哼,什么悬壶济世的玄虚子,竟沉在了温柔香之中,如今弟弟有难,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陈陆阳挑眉,攒着手,“大哥哥莫要怪二哥了,二哥他不知情,只怪仲言命不好,明年的春闱,仲言在家中等着哥哥高中而归。”
“你,哎呀!”李迪垂手跺脚一并,挪转了身子不去看陈陆阳。
他们这等学子苦读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陈陆阳家中进士五人,书香门第的仕宦人家,到他这一代人丁稀薄,他是嫡孙,家中人寄予厚望。
宋辽缔盟,皇帝下诏将科举改为一年一次,陈陆阳还年轻,隔个一年两年再考也无妨,但若这眼睛一直看不见…
陈家的压力以及陈陆阳满腔抱负,李迪怕他会做傻事。
陈家居住的宅子不大,三兄弟同父亲居住在一起,自陈省华病重,管家的就是长子陈尧叟。
陈宅内点着灯笼火,府中门口只有一个小厮看门。
“请问,前光禄卿陈省华是住在这儿吗?”
“是。”小厮见是个道长,于是作揖,“敢问真人是?”
陈府家规严厉,府中的下人买来都要先教授礼仪,府内也不允讲各自方言。李少怀道了来由后小厮极为友善的带着她去见了陈家现在的家主。
“阿郎,门外有个道士求见,说是郎君的义兄。”
陈尧叟眼中本是无光,听到看门的下人说的话后提亮了眼睛,“快快请他进来。”
陈尧叟常听陈陆阳提起结义的两位兄长,一个现在在陈陆阳房里,还有一个是江南名观的道士。
陈尧佐曾在江南任过官时听说过李少怀这个人。不然以陈家的家训,如何会让他随意结交兄友。
只不过在见到李少怀的时候陈尧叟心中犯了嘀咕,马氏扯了扯陈尧叟的衣角,“这道士这般年轻,你不能拿儿子的仕途”
李少怀刚刚瞧见了几个青色公服的医官在陈宅走动,进门后拱手急问道:“贫道是长春观道士李若君,不知仲言在哪儿?”
见众人呆愣着,李少怀隆起眉头,“贫道自七八岁时读医术,十二岁学医,十六便替人诊治,若是高热,我或许可治!”
陈尧叟看向二弟陈尧佐,虽见其点头了,但是他仍旧有些犹豫。
“让他去!”
这时候冯老夫人出来了,冯老夫人一声呵斥,陈府上下莫敢不从。
陈尧叟只得唤着下人带着李少怀去了陈陆阳院里。
“二郎,这道士可行吗?”待李少怀走后陈尧叟开口问道。
“我在江南任官的时候,曾听闻过玄虚子只用了三日便将一个众大夫都认为死了的人给救活了。”
“活死人,肉白骨?荒唐!”马氏就剩这一个儿子,马氏不信道,又极溺爱儿子,“我是断不可能将陆阳交给这个白袍道士的!”
“你去哪儿?”陈尧叟拉住妻子。
“我去救你儿子!”
“你去救什么,添乱吗?”当着母亲的面,陈尧叟涨红着脸。
“你!”
马氏的父亲是太子少保马亮,出身于庐州合肥的第一大家族的马氏,自幼娇生惯养,而嫁到陈家后陈家家规严苛,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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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人还要下厨做着佣人做的事情,自觉受尽屈辱。
“嫂嫂勿要急,这李若君虽然年轻,但是师出名门,他师父是希夷先生的高徒,他少年的时候嗜学医道,曾拜在黄冠道人门下学医。”
“黄冠道人?”陈尧叟一惊,“不是传闻说他隐居深山,无人知其岁数,无人知其居所吗,也不收徒弟。”
陈尧佐笑了笑,“所以呀,他能为黄冠道人的弟子,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听二弟说了李少怀师出黄冠道人陈尧叟放心了大半,“姑且试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若他能医治阳儿,我必重谢。”
冯老夫人另有所思,侧头对着身旁的丫鬟道:“采之,转话给张院首,拜托他陪同在一旁看着,千万仔细了。”
丫鬟福身,“是。”
诸子听得母亲发话,自愧不如,“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全。”
“你们甭在别人背后议论,世家里头青年才俊十几岁从医入仕的何其多,如今他虽年轻,等过些年,恐怕你们这些活了半辈子的人都不一定比得过人家。”
母亲的发话让三个几十岁的儿子端着手低下了头,“母亲教训的及是。”
屋外长廊处,采之走到写着一个陈字的纸灯笼下。
年轻丫鬟朝翰林医官副使福身作礼片刻,那副使便点头入了房。
陈陆阳出汗的手搭在手枕上,李少怀闭目把脉,房间内格外安静。
良久,李少怀睁开眼,覆手抵在陈陆阳眉毛处,拨开难以睁开的眼睛细瞧着,旋即起身。
“少怀,三儿如何了?”
“应是秋入冬气温降的厉害,仲言是否还喝了酒?”
李仲怀的问话让李迪低下了头,“因明年春试,进京赶考的贡生们都相继来得差不多了,七郎从扬州来了东京,昨夜我们受邀。因为丰乐楼的内西楼最顶层能够俯瞰大内,便去了丰乐楼喝酒。”
李迪又怕他不认识口中的七郎,“就是作《望海潮》的那个柳三变柳七郎。”
李少怀心中微惊,只是惊的不是这个人作了《望海潮》而出名,是因为柳三变的父亲柳宜曾是南唐的御史。
但眼下要紧的陈陆阳的病情,“那便是了,仲言的身子复古哥哥还不知晓吗?”
丰乐楼的酒极富盛名,淡酒与浓酒各种,楼内又热闹,伴着这气氛,文人墨客吟诗作画,登高开怀畅饮,也就无人劝阻。
“仲言是因酒所致,堵住了气血,伤的是”李少怀指着后脑,看着陈陆阳极为痛苦的表情不忍心再次刺激,“幸而仲言未饮过量,否则!”她深皱眉头。
“可治?”
李少怀点头,起身打开了随身带来的药箱。
找了陈陆阳的书童要了一个香炉,插上了从药箱内拿出的一支熏香,点燃后青烟很快扩散,所散发的味道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案桌旁边,着青衣的医官副使站在一旁,青烟刚出他便闻出了这香,“安息香?”摸着白胡子深深的注视着李少怀,此子这般年轻,诊脉的手法相当娴熟,只是粗看一眼就断定是纵酒。
陈陆阳的症状,他们医官院里忙上忙下,里里外外问了一圈人才摸了个大概。
李少怀拿出放银针的卷带,端来一盏烛火,“这香安神,通气血散热,你不要紧张,让自己放松,我先施针给你通气血。”
在这般高热烧下去,不仅双目失明,很可能脑子都会烧坏了去,情况棘手,即便他有把握也是丝毫不敢松懈。
不一会儿后额头便如陈陆阳一般布满汗珠。
“他先是寒气入体,是否另点苏合香?”苏合香丸与酒一同煮,能够调理五脏,驱寒,治理多疾,只是眼下酒是肯定不行了。
李少怀回头望了一眼说话的太医,“先生您思虑的周全,劳烦。”
夜深,房内还在忙碌,远远的从门外瞧去,只见翰林医官院的副使正在给李少怀打下手。
26一别重逢惊何处
冯老夫人节俭, 陈府的灯几乎不会通明, 昨夜陈陆阳长房院里的灯火却亮了一夜。
直到次日天快亮,陈尧叟几兄弟穿戴整齐,快到早朝的时辰了。
“仲言如今身上的热已经退了,幸亏之前由医官院的诸位先将仲言的病情稳住,否则”李少怀是晚上来的,离病发都隔了一日, 若医治不当,恐怕陈陆阳早已经没了。
“如今配上医药调理, 每隔一段时间施针疏通脉络,能在一年内完全复明。”李少怀暗松了一口气昨夜棘手的很, 他只得小心再小心, 行医多年也从未这般怕过。
陈尧叟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马氏喜极而泣。
冯老夫人一宿未合眼, 等的就是李少怀这句安心的话。
听得了后,热泪盈眶的朝李少怀道谢鞠躬, 这陈府上下的人自然也都跟着, 感激李少怀。
“这次多亏了真人,若陆阳出了事,他太公素来疼爱他,还不知会如何!”陈省华如今病重在床, 陈陆阳院里行事都是分外小心的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
老太太慈眉善目,让人看着亲近,李少怀回揖, “都是医官院的先生们医术高明,贫道只是略帮了些忙。”
冯老夫人又携三子谢了医官院的众人,上级拜谢下僚,张副使受宠若惊。
翰林医官院只负责侍奉皇帝,治疗疾病,不参政,品级都较低,最高的医官使才正七品,他只是个着青色的公服的副使,眼前这几位要赶着去上朝的恩府可都是朱色。
不过他心中窃喜,今日不仅医治好了陈尧叟的儿子得了一个人情,还发现了一个不世出的医学人才。
“真人哪里的话,想不到真人年纪轻轻竟懂得这么多,这施针手法稳重,便是赵医使在此怕也是吃惊的。”
“先前诸多怠慢真人,还请真人一定要留在府上,让我等设宴款待,以表歉意。”
东边的天渐渐亮起,水漏斟满溢出的流水声提醒着他们该去上早朝了。今年冬日来得早,三省事情本就多,如今要赶在年关前全部处理妥当,时间紧,容不得怠慢,处理好了琐事他们才好安心过年。
李少怀躬身,“诸位官人客气了,出家人慈悲为怀,仲言又是贫道挚友,理应施以援手。”
李少怀举止大方得体,又谦虚礼让,这让冯老夫人十分钟意,“真人即是陆阳义兄,那咱们便是一家人,又有恩于陆阳,老妇想着留真人在府中居住几日,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宜。”
老夫人这言语的趋势,陈尧叟三兄弟看得明白,陈尧叟感激李少怀救了儿子,陈尧咨则看重李少怀的才华。
往陈府走一遭,即救了自己的义弟,还获得陈家满门的欢喜。对于老夫人的热情,李少怀笑着回应,“某是急着赶过来的,如今实在不能久留,不过仲言如今病情尚未好全,我会常来府上探望,到时候还要麻烦府中。”
“真人真是太客气了,不便留的话,用个早膳如何?”
陪老夫人用膳?李少怀瞅了瞅陈尧叟三人身上的朱色公服,于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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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府用完膳出来,李少怀一刻也没有歇息,顺着小柔给她的地址找到城西京郊的宅子。
东京城流经四条河,皆是人工开凿的运河,其中城西北处的金水河,从西南处分京,索河水筑堤坝,在汴河上架木槽,使河水从西北水门进入京城,沿河有夹墙保护,河水流入大内后灌入后苑的池塘。
河水入城的西北角是京郊,因为城外的河水没有夹墙保护,于是有不少人在此买地建舍。
京城内城的房价寸土寸金,既拥挤狭小又昂贵,所以也有不少官员居住在京郊。
“解元是张安抚举荐的人,安抚说了要好好招待,老朽便想着,那状元楼人多不安生,恐打扰读书,于是挑了京郊这宅子,这儿屋前沿水,背后靠山,极适合读书。”他是张知白的远亲,在京城做生意,生意人最是会看人与奉承,“只是可惜,旁边那临水最佳的宅子被人买走了…”
“张员外费心了,此处已是极好,晏殊感激不尽。”
员外感叹少年的谈吐气量,笑在脸上,乐呵在心里。
晏殊受张知白举荐入京应试,张知白知道他在京无亲故,还替其张罗了住处。
“以后,你若是高中,可真要好好谢谢张安抚。”
“我省得,张安抚便是我的恩师。”
宅子不大,但所处地域好,书房侧窗正对河水,正窗临山丘,隐约可见旁边宅子的檐角。
“师姐!”李少怀比照着图纸上的建筑,寻到了此处,见院门开着,于是进来了。
等入院再次比对房舍时,似乎找错了地方,不过却阴差阳错的遇见了多年不见的人。
“这位道长是?”张员外转身,发现一个年轻的道长。
“少怀哥哥~”晏殊与晏颍同时开口道,晏颍迈着飞快的小步子跑到了李少怀身旁拉起了她的手。
“阿怀哥哥是不要阿颍了吗,阿颍都好久没有见过阿怀哥哥了~”
“阿颍!”晏璟走近,将她拉回。
“阿怀!” “师姐!”
二人相视一笑,晏璟笑的温柔,“快一年不见,阿怀越发的俊俏了。”
李少怀笑的爽朗,“师姐也是,越来越好看了。”
“师姐怎的…到东京来了。”李少怀记得刚下山的时候,师姐忙着替师父打理道观。
“阿姐是送我入京赶考的。”
李少怀一怔,“一年多不见,晏殊都这般高了呀。”
“还是没你高~”
李少怀又是一笑,“怎么着我也比你多吃几年饭吧!”
“几位不要站在院里了,去屋里叙旧吧,宅子里有小厮,解元有需要吩咐一声就是。”
“好,多谢张员外了。”
说罢,张员外知趣的带着自己的人坐上轿子走了。
西北京郊这一片,林立着几座小别院,以金水河穿插其中。
“现下没有外人了,你可以放心了。”
刚刚在厅堂叙旧一番,晏殊与晏颍在总归有些话是不便说的。
“师父她老人家还好吗?”
“师父她,你还不晓得吗。”
“观中事多,师父一向不爱打理,她怎舍得让你下山?”
说及此,晏璟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那日你走后,师父才想起给你的帕子,给错了。”
李少怀试着水温的手一颤,木桶内的热水轻荡,“帕子?”
晏璟点头,“就是师父平日里极为爱惜的梅花刺绣帕子。”
“下山时叮嘱我找到你,替她寻到帕子。”
李少怀按着自己的眉毛,脸上露着难堪,“师姐有所不知,帕子,现下不在我这儿。”
“不是你拿走了吗?”晏璟疑惑。
李少怀将手收回起身脱衣服,“不过也不打紧,你回江南时在告诉我,我将帕子给你。”帕子没丢,在元贞手里,可她要如何向师姐解释元贞一事呢,师姐一向乖张顺从师父,暂时还是不要说的好。
“好。”
说话间,李少怀浅色外袍脱下,接着白色的中衣也被褪下。
晏璟有些心疼师弟,“我一直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将你当男儿养?”
不仅晏璟不明白,就连十二岁前的李少怀也一直不懂。
直到后来前南唐太子李仲寓病故,南唐遗民父老皆躲在巷内哭泣。太清真人才将这一缘由告诉她。
李少怀侧望着屏风,墨画的山河上用草书提了一个极大的字。
李少怀还在娘胎的时候,华山的希夷先生曾下山到过郢州刺史李仲寓的府上。
“腹中子,命运多舛。”
李仲寓大惊,连忙问道:“先生何故这般言?”
陈抟摸着白胡眯眼道:“恕贫道直言,若为男孩,则早逝,岁不过三十。若为女孩,则早夭,不会超过两岁。”
听得这话的李夫人差点晕厥了过去。
“可有解救的法子,请真人指点!”李仲寓急切。
陈抟摇摇头,“希望是个女孩吧,若是男儿,无解!”
之后李夫人生下李少怀,李仲寓得知是个女儿时,如五雷轰顶。
扶摇子说过若是女儿两岁前便会夭折,于此,李夫人也是抱着孩子痛哭。
李仲寓不愿女儿未成人便早夭,“既为女儿会早夭,那她便是我儿!”
遂取名,李正言。李正言三岁时已经过了扶摇子说的早夭之龄,得知扶摇子被太宗放归华山后,李仲寓携妻儿前去华山拜访。
“没有想到,刺史爱女心切竟能想的此法。”陈抟看着怯生的李少怀时眼中充满着震惊。
挑着白眉喃喃,“大内的赵氏皇族偷梁换柱,没想到南唐宗室的后人也假凤虚凰,命啊,都是命。”
“先生!”李仲寓挑眉,轻声喊着。
陈抟摸了摸长长的白胡须,摇着头,“虽过了命劫,可命数难解!”
“命数,是指她活不过三十?”
李仲寓僵持着身子,“难道我李家人…若让她重新恢复为女子呢?”
陈抟摸胡须的手放下,深视着,“若是如此,她此生会遭夫家所害,不得安宁,终其一生。”
李夫人抱着李正言开始大哭了起来,李仲寓看着揪心,“先生,真的无法解?”
太宗赐号陈抟希夷先生,赐紫衣,多次想留他在东京都没能留住。陈抟一百多岁高龄,知人心,通人意,李仲寓见他如见仙人一般,深信不疑。
“只是难解,非不可解,此子虽命途坎坷,但自有她命定之人。但此人如药,药可以是良药,医人。也可以是毒药,害人。”
“叔章不懂先生的意思。”
陈抟点了点茶杯内的温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李仲寓的眉毛紧成一团,深深的凝视着木桌上的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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