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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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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仙对她的态度并不满意——明明她位卑,却总是骑在她的头上。却未作纠缠,办完差事便掉过身,留下景姚。

往日故友被贵人“赠予”,地位分了高下,景姚也就不敢和从前似的对待知柔。

她不吭气,亦不往知柔脸上看,骨头倒是直挺挺,把心里的一份窘迫隐藏。

知柔不愿让她作难,唇畔提起一点微笑。因为没抬眼,景姚看不见她的神态,但她的声音过于舒服,好像午后的太阳晒到身上。

“景姚姐姐,”她状若无异,大方地为她引向宋含锦,“这是我三姐姐。”

又冲宋含锦道:“这是我在北璃结交的朋友。”

末尾二字过耳,景姚的心动弹一下,有些无措地扬头看去。

日照下的一张脸与知柔大相径庭,美则美矣,笑起来却有些凉薄,景姚分辨得出,这样的笑容是出自高门的家训和涵养。

于是连忙垂睫:“见过宋三姑娘。”

宋含锦没说什么,给仆从使了个眼色,她们便看着景姚。宋含锦拉知柔到旁处,先是揶揄了一句:“四妹妹的朋友当真多得很。”

谁都愿意往来。

不多时,她褪了玩笑之气,仔细替她斟酌着:“我瞧公主的模样,送人一事多半没安好心。你这位朋友果真与你情谊深厚么?”

那质疑的语调,就差将“安插耳目”四个字说出口,但此念刚一成形就消散了。

有人找过来,请她二人过去围帐。

旌旗随风而动,供王公官贵行猎暂驻之所设于东西两道,戍卫森严。

一行途中,知柔不想冷落了景姚,但宋含锦挽她手说话,确实不得机会再跟景姚叙旧,只好时不时地偏头,递去一些安慰的眼神。

走到阴影底下,耳旁的喁喁声倏忽止了,她回过脸,高高的人影立在前面。

他开始亦是惊讶,随后眉眼含着笑,向她们见礼:“三妹妹,四妹妹。”

为骑射,他身穿一件深青色长袍,衣襟对交,自一侧斜斜收至腰际,下摆宽大,颇显威仪。

他往前头一站,引来不少人侧目。宋含锦对他和知柔的私交本就不满,一如既往地疏离道:“魏世子。”

魏元瞻两步走近些,停在知柔面前:“你没说过你会来。”

因他那声玩味的“四妹妹”,知柔勾了勾唇角,回以一个灿烂生动的表情:“是魏世子善忘了吧。”

他听了仍笑着,未计算对错,眼光朝宋含锦侧去须臾,见她半毫回避的势头都没有,自己又不好如此小器地跟她抢人。

心思周旋片刻,破天荒地同她问候:“三妹妹可还好?表兄的事,我略有耳闻。”

究竟是表兄弟,宋祈羽的安危,他无法当生人置之。故而话说出来,阗足了诚意:“我曾经一位同寅去岁奉调云川,彼地距衡州不远,乃通往玉阳的必经之路,待表兄至后,他会代我照料周全。”

这样和善的情态出乎了宋含锦对魏元瞻的认识,她失神稍刻,勉强收回思绪,应道:“兄长吉人自有天相,我没什么好忧心的,劳魏世子记挂。至于世子在云川的同僚……他若可托,我宋家自然认他的情。”

说完又谎道家慈还在围帐中等她们,便与魏元瞻敛袖辞过。

知柔在动身前,替宋含锦转换了一句:“多谢。”

魏元瞻笑了:“你为谁谢我?”

“自然是宋家。”

今日皇后不在,魏元瞻欲告知她不必太过束缚,遂提足靠近了,一只手要去捉她掌心,孰料袖摆柔顺地从他指间滑过,那衣袖的主人已追到宋含锦身边,亲近地揽其臂弯,姊妹私语。

他的手僵在原处片刻,继而收拢垂下,目视过去。

只见她双唇翕动,明显在应答宋含锦什么,似乎随意地回了下眸,好像借机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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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瞻的眉眼又笑得粲然了些。

“四妹妹到底相上了他哪一点?”宋含锦侧睨着问。

知柔收回目光:“善良、聪明、讲义气……他很爱笑。”

宋含锦挑起一侧眉:“你说的是他吗?我怎么觉得像你。”

知柔听了仰唇,心一动,好奇道:“姐姐又嫌他什么?”

要论他的缺点,宋含锦如数家珍,只不过碍于情面,她不太愿意在知柔面前数落他,便小声回答:“没有什么。”

话音刚落,二人的视线一同倾落在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身上。

这一眼,便瞧了许久,直到她错身而过,宋含锦方低低赞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姐姐认得她?”

“曾听哥哥提起来。她的兵马名声响亮,在国朝与北边打仗时,她率兵支援过玉阳军,哥哥与她算是旧相识。”

知柔顿了一下:“她是将军?”

不是说我朝没有女官么?

宋含锦点头,话中有钦佩的况味:“国朝近三百年,史无先例,她是第一个。据闻当年她乔装入伍行军,不过月余便被同袍发觉异样,闹至主帅帐前,后来是其父上求天子,方保下了她……说来也巧,她也姓凌,不过与鹤微姑娘的出身差了很远。”

知柔收停脚步,偏首去看。

她穿骑服,行走间衣袍利落摆动,身子有不同于京中贵女的矫健,步伐不紧不慢,向着魏元瞻的方向走去。

丝丝缕缕的日光渗透她的面庞,她笑起来,眉宇中是模棱的神采:“魏世子近安?那日春宴未有幸睹魏世子射术,不知今日可否叫我开开眼界?”

第124章 拂云间(十四) 入她彀中。

凌家在廑阳所占之域很大, 屋宇延绵,似一座围城。

凌存玉生长的宅第亦广袤,却是个无字府。

父亲同她说, 东边是高门,其世多据廑阳,要避其尖锋。她心道欺人太甚, 凭何她与父亲的姓不可附门楣?

过了几年, 父亲因忤逆权贵,锒铛入狱, 母亲带着她求到了东边那座凌府。

凌家家主未曾露面, 接见她们并料理父亲之事者,只是凌公门下的一名学生。

数日,父亲便被放了出来,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天,他似乎不敢对上她的眼睛。从那以后,他们默契地再也没有提过东边。

后来父亲上进,青云路越走越高。她十三岁收到了凌氏的邀请,得以机会进了不知多少人向往的凌氏家塾。

凌家的子弟举止平和, 永远不会失了礼数。可她知道,他们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父亲与她的存在, 是廑阳凌氏需要遮掩的一桩丑闻。

没多久她就从家中逃跑了,她不要舞文弄墨,立志做一位千古垂名的女将军。

军营的环境又苦又疼。天冷时,晨间的第一缕阳光就好像天官赐福,发抖的身体终于麻麻地开始回暖;她的手被冻出红疮,握上兵器, 感觉皮肉又紧又黏地和外物融合一处,要剥离她的骨头。

后来战事起,她恐惧而兴奋,血流似乎成水,可载舟覆舟。

她坚持了下来,有了今日。

此次入京述职,她又看见了凌府。

和廑阳那座“凌城”相比,远不够深广,作用却是一样的——似乎某种提醒,叫她不痛快。

回到下榻处,手下呈来一封来自魏侯夫人的请帖,邀她赴春宴赏游。

凌存玉在京城待了不短时日,自然知晓侯府此宴目的,原是不屑去的。却听闻京中那位才华艳艳的凌十三姑娘也在邀请之列,一股不可名状的动力驱使她,方才决定应邀。

是日天气晴好,凌存玉去得有些晚了,被下人引到花园的时候,还未下长廊,便在彼端不远瞧见一名年轻男子张弓搭箭。他身侧是几个同样锦衣玉带的少年,月洞门后还有扶着门墙的女子散散围看。

那人射中靶心,旋即笑吟吟地去拽另一人,口称:“魏世子,该你了吧!”

就见那魏世子被他掣着胳膊,从人群中踱出几步,嘴里笑说着恕罪,其实一点愧疚的样子都没有,懒洋洋的。他是兴致不高,懒怠应付。

恰好拉他的那名男子转头,无意瞟见了长廊上的凌存玉。早听闻女将军回京,一看她姿容,当即认定不错。

遂快步迎上来,复扭头喊魏元瞻,略微上扬的语调——那意思,是有意让他俩行伍之人一较高下。

和风习习,春光灿烂,魏元瞻应声朝廊上搭眼,目光在她身上驻留一会儿,重偏去男子面庞,笑了一声:“与人有约,我是真得走了,你们尽兴。”

……

时隔多日再见到他,凌存玉高兴地走上前去:“魏世子近安?那日春宴未有幸睹魏世子射术,不知今日可否叫我开开眼界?”

对面前这幅容貌,魏元瞻不是很有印象,只观她丹凤眼,二十出头模样,体态端正利落,猜出是谁。

“凌将军。”他轻轻一笑,“那日多有失礼,还请将军莫怪。”

少年人背着阳光,长身玉立,笑容里透出适当的礼节和难以掩盖的爽朗。

凌存玉心头微微一动,唇边的弧度便未落下:“何谈失礼?他们见我为女子便心存轻慢,幸赖魏世子解围。此事,我还没有谢过呢。”

外人的眼光,她实则并不在意,受过军中各形各色的议论,早就习惯了,只是魏元瞻的态度叫她觉得新鲜。

他殊不接应她的话,依旧回道:“我那日的确有约在身,算不得替将军解围。”

“哦?是军务?”

“是私事。”他说完,不再启口。

凌存玉感到有些可惜,却仍然说:“世子的围帐也在前面?我正好要去拜见皇太孙殿下,不如一道?”

知柔和宋含锦往宋家的帐子行去,心中对女将一闻犹感敬佩。

宋含锦睐她一刹,眼瞳忽地戒备起来:“四妹妹不会也想从军吧?哥哥已够我受的了,你若起这个念头,趁早别与我搭话。”

知柔望向她,笑了:“姐姐可真没道理。”把手抽回来问,“二哥哥呢?”

她一副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的样子,宋含锦睐着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谈到宋祈章:“许是被大伯父领去见人了吧。不用管他,反正行猎非他所擅,他也帮不上忙。”说着跨进帐门。

星回一众仆婢跟在后头,到了没跟进去,候在外面。

这回出行,许月鸳并未随至,女眷中只有两个姑娘。宋含锦揽着衣襟坐下,还是白日里,九枝灯已掌了火,影子或明或暗。

宋从昭不许知柔张弓,她无甚可准备的,见三姐姐也不忙,便慢悠悠地在帐里背手踱步,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弓角,听宋含锦突然问话,随即收拢。

“四妹妹,你先前说待你事了了,便陪我一同去玉阳,这话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知柔挪到宋含锦身边抚衣而坐,径自斟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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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上回谈及玉阳,宋含锦并未留意她口中私事。落后思忖,四妹妹整日行踪诡秘,且好几次,她都撞见她与父亲单独在庭中叙话,就像有什么秘密一般,难免起了疑心。

“那你可否告诉我,你口中未竟之事究竟为何?”宋含锦侧首望住她。

一双清幽的眸子,光泽灵动,似能窥人心。知柔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惯常伶牙俐齿的人变得钝了,宋含锦清楚,她不想说。

“罢了。哥哥心正行直,必能逢凶化吉,无须我去边关守他。放心吧,我不会再问你了。”

如此寡淡的声调让知柔心口微涩,眉毛揪了起来:“姐姐是恼了我?”

“我若说是,你会松口吗?”

平静的对视下,知柔仍抿唇。待欲答时,宋含锦却已勾着唇角把下颌微晃:“瞧瞧你,越发像父亲……”

还有话没出口,婢女从帐外着急忙慌地进来,打断了她。是宋含锦身边的人,往日绝不会这般没有规矩。

宋含锦敛眉起身:“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婢女收敛嗓音,吐纳仍有些不稳:“三姑娘,我、我刚听见二公子的人回来说,二公子、二公子他……”

“二哥哥如何?”知柔忙问。

“二公子他……被人扣下了。”

起因经过,她传述得很不详尽,知柔只得出是卫国公府所为。稍一揣度,心想应是二哥哥之前为退婚事,曾算计过卫国公府的大公子,时过已久,人家还是寻仇来了。

“父亲与大伯父知道吗?他们在哪?”

婢女摇头。正因未寻到家主,宋祈章的人才会无措地找来三姑娘这。

却说宋含锦能有什么法子解救他?男人的事,亦不当她出面。

恰值外间传令声起,队伍安定,即要整装进山行猎了。

知柔脸颊微偏,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弓架上。

“我方才好像看见四姑娘了,她居然也要进山。”

兰晔骑马跟在魏元瞻后面,从京城起行至此,走了四五日,中途虽有几次短暂的休驻,于女眷而言终究疲累,四姑娘却还有闲趣狩猎,他不免低低赞叹了一声。

闻言,魏元瞻勒马,目光紧紧巡睃逶迤行进的队伍。人影如麻,实难捕捉知柔的影子。

“何处看见的?”他问。

“就刚出帐时,我瞧宋三姑娘一身骑装,还觉稀罕,结果不远就瞟到了四姑娘……”

见魏元瞻挑动眉峰,他赶紧找补,“爷跟殿下说话,我没有机会……”

回禀间,皇太孙队列中的人驱马过来,对魏元瞻笑道:“世子在候我等?走吧,今日定猎一只白麎,为殿下助兴。”

魏元瞻眼角似不甘心往后头留了一会儿,转回了目光。

皇帝出行围猎素来择在秋天,正是野兽肥壮,天气凉爽的时候,秋操巡兵亦定在此,规模宏大,前后往往要花一个多月。

而这次春蒐乃陛下临时起意。动物繁殖的季节,要猎取没有怀胎的猛兽来讨陛下恩赏,绝非易事。

知柔本该遵父命,安分地待在帐中,可她忧心二哥哥被卫国公府之人欺辱,无法坐以待毙。

想天子金口玉言,她若获首擒,何人能在天子拂照下为难二哥哥?至于父亲所嘱——

她微微皱了皱眉。

宋含锦瞥见,以为她还在因宋祈章而心急,默了片刻,道:“四妹妹有几成把握?”

“会猎队伍太多,我又未曾来过此处,地势不熟。姑且试一试。”

进了山林,等皇帝一发令,马蹄声当即起伏重重。知柔有狩猎经验,和她在宋含锦面前保守的言论全不一致,她纵马穷追猎物,后边的士兵渐要跟不上她,更遑论宋含锦。

四野风声呼啸,疾风灌在瞳眸上如铺细针,她眨了眨眼,隐瞧一抹褐影于丛中掠过,连忙引弓,发了三箭。

最后一箭狠戾非常,只听沉重一声,知柔立刻下马上前查看。

孰料另一队人由前方赶至,垂一眼地上的巨鹿,复将眼睛定到知柔身上,只是停了一瞬,眉宇便张扬开,笑道:“这是我猎的,你走吧。”

知柔微不可察地挑起眉梢,凝注他一会儿,蝶翅般的睫毛覆下,拿弓对着鹿在半空处点了点:“我的箭,中其目、其喉。如此,怎算是你猎的?”

那人喉口微噎,颧骨处慢慢热腾起来,却因同伴在侧,倘输给一名女子,深觉丢脸。

还待继续辩论,倏闻别的马蹄声奔跑而近。

知柔抬眸,视线最先锁住的不是为首之人,而是其后手执马辔,肩膀宽阔,身段被腰带划分出来——漂亮的,她无比熟识的身影。

心头蓦然轻了两分,动作停了,半垂眼睫。目光只到腰间以下,一副马蹄踏进来,渐次收驻,绀色袍摆依于马儿腹侧。

她行礼道:“皇孙殿下。”

“这是你猎的?”皇太孙目中不无欣赏,兼含打量地看着她,“听怀仙与祖母说,宋四姑娘驭马控弓皆臻上乘,如今一瞧,怀仙所言不虚。”

皇太孙认得宋氏的箭。为分辨射手,各姓箭羽和箭镞都略有不同。之前在东宫,他隔窗见过知柔,与宋氏的箭一结合,便知晓眼前人的身份。

旁边企图冒功的男子观得此状,没来由地心亏,给皇太孙施完礼,脑袋就再未抬起来。

皇太孙竟也像不曾瞟见他那行人,笑着侧腰,对身后道:“凌将军当日在园中说的一番话,现在看来,是不是有些难立了?”

话音甫落,凌存玉的脸略微泛红。

她入京那日,在清竹桥畔曾撞上兵部尚书家的小儿子与一行六品官员,他们有心同她交游,请她入园玩赏,她却掷下了一句“园中无劲竹”。

这得罪人的话,不出几日就传遍了京师。好事者添油加醋,道是边关回来的女将军辱京中儿郎柔弱,不堪一观。

皇太孙此语并非要折她的面子,余人却不这般想。正等着瞧她糗状,谁知她竟很恭谨地应下了:“殿下说的是,是臣轻慢了。”

说完,不动声色地向知柔扫去一眼。

原要主动搭话,皇太孙的马蹄蓦地扭转而过,凌存玉不及跟上,又见魏元瞻驭马到宋姑娘面前,无声地一笑,坐在马背上审视她。

知柔早就看见了魏元瞻。

时下他走近,轻快道:“鹿已入你彀中,怎么不取?”

话仿佛是对她说,真正入耳的却是她身后那群随侍。他们连忙动起来,上去捡被她射杀的鹿,方才还想与她争的男子悻悻跨马,逃一般往密林里去了。

周围浮起窸窣的声音,知柔收回眼。斑驳的光晕下,魏元瞻眸里像缀了星星,他朝她垂弓,她疑惑,却鬼使神差地伸了手,攥住弓梢。

旋即一股力由弓牵引,将她带上前,她踉跄半步,怔忡地仰头望他,就见他俯身下来,嗓音压得低了,送进一句耳语。

“待会猎结束,陛下会在营前设赏宴。你等我,我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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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言罢,他掣马退开,嘴边还噙着一点微笑。马蹄在地上顿了两下,尾巴轻甩,掉了头。

第125章 拂云间(十五) 知柔躲他胸前,大抵折……

魏元瞻跟上皇太孙后, 方察觉知柔所为异样。

她所射之鹿被称为“嶙兽”,高逾半丈,体若牛而更雄悍, 角分如掌。曾听父亲说这是北地的鹿,性孤介、勇猛,猎者罕能近之。

知柔得此鹿, 可谓擒猛兽于众臣之前, 循例,可获天子一赏。

今日以前, 他甚至不知道她会来, 缘何几个时辰便成了这般——她是想面见陛下吗?

魏元瞻脸色凝重了,手里攥着缰绳,愈发收紧。

“魏世子还好?”马蹄声踢踏而上, 凌存玉观察他的神态,出言关切道。

他略微偏首,似乎没听清她的话。

眸光稍一对视,凌存玉顿了须臾,随即微笑道:“方才那位宋姑娘可是将门之后?我瞧她箭中兽颈,贯穿而过。如此能耐, 倒不似寻常人家的小娘子。”

这会儿魏元瞻已面色如常,目光复扫向坐前:“她是工部尚书宋大人之女。”

“是这位宋大人?”一径在旁闲听的男子倏然开口, “那她便是你的表妹了。我说呢,嶙兽于你而言,何稀有哉?偏要赴这个热闹,原是心系表妹,而非观兽啊。”

被人说中心事,魏元瞻嘴角悄悄地抿了抿, 面上装糊涂:“什么表妹?”

少年斜睨了他一眼,还是那个嬉耍的腔调:“哦,不是表妹啊,那我……”

没再深说,毕竟未与殿下分道,恐戏谑得过了,殿下要回过头来护这内弟。

草莽中忽传鸟啼兽吼,众人气息一紧,勒马侧耳,马蹄在尘间兜转,践起片片细芒。

知柔终究没能见到圣上。

她猎完巨鹿的后半晌,天色就阴了下来。

水丸“嘀嗒”落在肩袖,这么一会儿,头顶乌云密布,林下沉晦,不见纤光。

知柔忧心宋含锦,心里纠结一二,终打马往回疾走。

首猎的消息报到御前,是“宋”字不错,却非宋四姑娘,而是宋十。

知柔得知此事,脸上并未露出什么情绪,只同宋含锦踱向围帐:“可有人知二哥哥怎么样了?”

衣上汲了雨水,尚未进门,眼尖的仆婢已捧了帛巾,伺候二人入内,脑袋却低低的,不抬脸,也不回话。

知柔迟疑地蹙眉,目光从婢女身上略一偏开,即见宽敞的行帐内,宋从昭一拢官服在身,手足间都好似注了威严,他坐在榻上,旁边一炉煮沸的茶。

知柔两手落回身侧,在原处老实站着,先叫了一声:“父亲。”

宋含锦稍微停步,眼风才往上头落一刹,反应什么,惊垂了眼,身体不自主往边上挪,站在知柔前方三尺的位置,蔽住了她。

上首似有极轻的笑,二人没听真切。等了俄顷,预料中的怒火迟迟未燃。

宋从昭声音很平静:“你们两个,可有受伤?”

父亲严令知柔不许执弓,时下被他抓住,宋含锦自觉四妹妹难逃此劫,转瞬听他张口,话中显无怒意,她肩膀也就松了,让出知柔的形貌。

“淋了点儿雨,不妨碍。父亲怎么过来了?是宋祈……二哥哥之事已有回音?”

“你二兄不过与人起番口角,没什么事。”

宋从昭轻描淡写,一壁扯扯宽大的袖子,走下榻,衣袍到了知柔跟前。

他如渊的目光盯着,知柔手心攥汗,捏着羞愧。

帐内一时寂了下来。

宋含锦瞧情状不妙,忙踱回知柔衣畔,才要启口,却被父亲抬手制住。

他眸光始终定在知柔脸上,烛火将其点得幽深,不辨情绪。

此次春蒐,他携知柔同往并非宋含锦请求,实因皇后已见过她,再行遮掩,反惹人猜忌;而不允她狩猎,是不希望她太过张扬。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多,她的秘密便越容易暴露。

从他将凌曦母女接入京师的那日起,他便承诺要护知柔平安长成。至于她的身世,若凌曦愿告之,那么届时无论她欲探查旧案,还是做宋氏女,他皆随她心意,绝不阻拦。

时至此,他仍在谨守承诺,甚至愿意撑持她,为她所用。

是故,在宋祈章被扣、二女进山的消息送来时,他心中原是起了几分恼意。

她有所求,便该来找他,而非擅自行事。

走来营地的路上,宋从昭的目光不期落向一匹静立小憩的马,不同于厩中驯畜,在不安定的环境里,它宁站不卧,随时准备奔逃。

入目的瞬间,他顿然想到知柔孤身在北边的日子。

她是否也不敢坐卧,久惯以己力为凭?

胸口那份怜惜愈发深重,待面对她,起初的怒气早消散了。

帐外是霪雨的天色,阴沉,带些孤独。帐中灯盏一支连映一支,宋从昭的嗓音如其影一般温和投落。

“今日在山中可猎得什么?”

“女儿运气好,猎到了一只巨鹿。”

“不错。”宋从昭赞了声,看向身后长榻,对二人说道,“那有煮好的茶,去喝吧。”

知柔讶然抬睫,犹未应过来,又听他吩咐:“一会儿御前阅猎,你便在帐中待着,我叫你二兄替你。”

这是围猎毕,诸臣献所获于陛下,录其功,赐其赏的章程。一队一人足矣,知柔不必觐君。

她颔首应是,宋从昭没再言语,复望她一眼,阔步出了营帐。

酉时初刻,皇帝在营前设赏宴,为王公群臣们解鞍舒怀。整个旷地被铺上毡毯,长席分列左右,绵延十数丈,正中立主位,金樽兽盘错落其间,山风中悠扬着丝竹雅乐。

宋阆得皇太子信重,列位安置在前,宋从昭官居二品,竟是同他一处,隔着中央走道依依相望。

宋培玉看见了知柔。他因猎场上射中熊一事正得意,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得她回视,他越发挑眉噙笑,好似在说“你伤我臂又如何?头赏还是我的”——下午,他与人围猎,恰好射中要害,取两箭之功。

知柔对他微微一笑,比平静目视更令人感到愠恼。他待要回敬,她已将脸扭到了一边,随性地和宋含锦谈话。

宋培玉气得咬腮,大手一捞,仰脖饮了案前琼露。他动静过甚,宋阆斜乜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朝对面望去,视线抵触一女子面庞,猛地晃了下神。

宋阆本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他的模样。

可当这样一张脸出现时,他一息就怔住了——没能死在敌手刀下,反死在自己邸中的常将军——若他魂魄轮回,便该是生得如此眉眼。

一面惊疑未定,又自解世上没有这般多的巧合。常遇已死,常氏一门都不复存在。

渐渐地,他的脸色恢复如常。见宋培玉仍盯着对方,宋阆手指微点案头,提醒他道:“瞧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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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玉收神,口吻缠着憋闷:“父亲有所不知,儿先前与魏世子的过节,皆是因宋知柔而起。”

说着敛下眼皮,声线轻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孽女,也不晓得魏元瞻瞧中她什么,空长双目……”

哼唧的话音一过耳,宋阆当即攥眉,似询问,语气却是申饬:“你说什么?”

他像没听出差别,往前坐了坐,压声蚊吟:“父亲忘了,二伯父那年从江南乡下携归了一对母女。她,宋知柔,正是此女。”

久远的记忆挣游而上,宋阆眉弓微剔,不着痕迹地往那边掠了一眼,记起了。

彼时只道宋从昭的妾室体寒多病,遂连其女一并送回江南调养,待女稍大些再接入京。不曾料,还有另一番说法。

忽忆韩锐归乡一事,之后便杳无音信,不知怎的,他浑身肌肉霎时紧绷,下意识朝主位望去。

御案空陈,陛下尚未至。

管弦飘荡着,宋阆微微侧回脸,目光在宋从昭和知柔面上缓缓扫过,思忖移时,转而侧目叮嘱宋培玉:“少去招惹你二伯父家的人。听见了?”

他不解其意,喉口嗯了一声,懒懒应下。

宋阆的眼睛在知柔身上停留了片刻,倏听外面唱声,是皇帝到了。他神情一敛,随众人起身,垂首恭迎。

知柔素未得睹天颜,许是好奇之心使然,她颈子埋得不如旁人低,视野正好罩住整条走道,及至对面。

玄色织金龙袍边缘随步幅层叠轻漾,皇帝年迈,身形却不苍老,他缓步走向主位时,温和笑道:“今日设宴,不为朝议,公卿们不必拘礼了,随意便是。”

话虽如此,众人皆凝神静立,待皇帝坐下,方各自回到席上。

内侍斟了酒,皇帝举起酒杯:“下晌猎到熊的勇士在哪?”目光于宋阆和宋从昭之间一徘徊,定向前者,笑说,“朕记得,是宋卿家的小公子。”

宋培玉便敛容上前。下晌已得陛下一愿,此刻又领了酒,可谓风光出尽,眉梢都沾着志得的笑。

哪想霎那间,皇帝的眼风又刮去对面,他看向下首的眸子意味深长:“今日皇太孙同朕提起,宋家四姑娘猎得了一头嶙兽。往年是你兄长替朕搏凶,如今他不在京,倒是你担着这份气魄。”

闻皇帝点她,知柔心中什么也没有想,自然地抬起脸,腰杆本就直挺,配她那一袭素衣,真像节清泠泠的翠竹。

宋含锦觑她直视天颜,吓得玉容稍乱,拼命给她使眼色,一壁小声喝斥四妹妹,她听到了,仓促覆下睫羽。

皇帝却开怀地展颜:“宋卿啊,你这女儿,不输儿郎。”

宋从昭听得心中发紧,他定了定神,随势莞尔,刻意没去看知柔。

一时间,群臣的注视都汇聚到了那个衣着不显,名声不显,面貌却惊艳如其射艺的女子身上。

魏元瞻沉默得近乎异样,只是望着她。

夜宴伊始,数不尽的文官同他搭讪,及至陛下驾临,他所有的空隙都用来观望知柔了。

大抵是近夏,夜晚闷热,她不知何处弄到的扇子,和宋含锦一块儿拿在手里打,间或眺见他的目光,她粲然一笑,仿佛那扇端香气送了过来,令他一时怔忡,半点儿动弹不得。

陛下落座后,他先扬眼往那边掷,几乎是本能,而她早已抬首,视线似有若无地投向主位。

她在好奇。

魏元瞻不免忧心。

眼下,众人或直白、或隐晦的打量并未使知柔露怯,那双清朗细致的眉眼略微低着,像月色下一柄归鞘的刀。

皇帝目光在她脸上饶有兴致地盘旋一会儿,忽令内官:“把朕的弓取来,给宋四姑娘。”

皇帝已多年未将亲用之兵赐予臣下,更遑论一个无寸功的庸常女子。

旁人艳羡惊讶的同时,俱观不清上意,此刻多看了几眼那位素无美名传外的宋四姑娘。

但见她起身离案,向皇帝叩谢。

这一折落幕,酒过三巡,皇帝道自己年岁已高,杯中之物便不逞强,叫他们自行取乐,摆驾离开了。

恭送圣驾离去后,席间气氛变得松泛起来。

宋从昭却始终沉着脸,手指扣在膝间,指节因长久发力而僵直。

有同僚陆陆续续地过来敬酒,他松动指头,钝麻之意一下子扩散。未几,他掩饰着站起来,变成随和热络的模样。

这边觥筹交错,那边魏元瞻案前,一行体量清癯的男子竟也将他缠得脱不开身——无他,魏小将军弱冠将至,不日前,魏侯夫人还替他设了一场春宴铺排,引得诸家侧目。

知柔撩下眼皮,视线从魏元瞻身上移到近前。

烛光扑朔,酒案旁,宋祈章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捉弄酒杯,不用瞧他的脸都能看出他的恹闷。

知柔撑膝起身,踱去他身旁坐下。

窸窣的响动入耳,宋祈章扭头睇一瞬,微微直起身子。

她并无言语。

他仰唇笑了笑:“从没见四妹妹这样安静过。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知柔今日持弓就是为了二哥哥,方才皇帝赏赐,她并未上心,左右回府后,自有余地细思筹谋。然二哥哥眉间郁色,她不愿令其久耽。

看清他颊畔淤痕,有血线延到耳后,知柔缄默两息,突然歪歪脑袋,对他低语:“父亲不让我饮酒。”

恰巧说完,宋从昭便自间隙里转向他们,知柔立时正襟危坐,一副乖顺姿态。

宋祈章不由得笑了,也学她歪着身子凑近,小声回道:“叔父还不让你打猎呢。”

话一落罢,两人皆提手掩面,肩膀细微地抖了抖。

见宋从昭又被同僚拉去,宋祈章连忙给知柔斟了一杯,然后把手肘压去桌上,半边身子依附,替她拦一拦外头的视线。

谁料挡下的不止宋从昭,还有魏元瞻。

从他的视角看去,那一身落拓的宋二公子,正微敞开手臂圈在桌上,看似清瘦的骨架却能藏人,知柔躲他胸前,大抵折着腰,全然窥不见一寸脸庞,只有发顶在他肩头隐隐冒着,他左右顾了几眼,又垂颈与她说话。

“果子酒,少饮些,不醉人。”宋祈章抑声。

知柔飞快地抬抬下巴,一饮而尽。

酒味甜,轻滑,犹如桃李在唇齿间酥柔化开。

宋祈章看她片刻:“好喝吗?”

知柔点头,伸手到案上执壶,自己斟了一杯。

方才还与她同伙的二哥哥倏然握住她腕骨,强硬地将她的手拉下桌面,字音像是从牙缝里滑出来的,唇瓣几无动弹:“别喝了。”

知柔听出他语气不对,下意识抬眸,四周亮煌煌的景色登时变得幽深起来——宋从昭朝她定目。

她愣了一下,身体恍若系了傀儡丝,连挣扎都显得滑稽。

宋从昭眉目未动,席间高悬的灯笼散着柔光,笼罩在那张清雅周正的面上,看不真切,知柔遽然觉得父亲的神态比往日更加漆沉。

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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