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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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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太皇寺僧众颂罢四月最后一场佛经, 谢文珺叫后厨沽一壶酒来喝。

没坐在膳桌前斟酒闲饮,她手托酒盅,走到太皇寺幽林中踱步闲逛。

谢渊拿荣隽从谢文珺手中换走了监视百官的检人司名册,荣隽回了永宁殿。永宁殿四周的禁军、武僧也不再严密把控, 分散到太皇寺各个大殿、路口守着。

谢文珺不再被困在殿中, 却仍不得出寺,走到哪里都有人监视, 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眼睛紧盯。

皇上只下令禁军与太皇寺武僧护长公主安危, 不曾明令禁足。谢文珺要在寺中走走, 禁军对此毫无办法。

酒罢, 谢文珺想召见酿酒的和尚。

一眉眼间尚带几分稚气的武僧好意劝道:“长公主殿下, 净觉师傅脾气刁钻古怪, 除了方丈, 他谁的话也不听。”他将觉悟的觉字,念成觉。

荣隽一听, 道:“净觉?是觉悟的觉,还是睡觉的觉?”

“方丈赐的法号是觉悟的觉字, 但我们寺中都喊他睡觉的觉,若不酿酒, 他一整日净在睡觉。他脾气不好,见谁都不说话,开口便骂人,打又打不过,寺中众僧都不喜欢他, 见着他都远远地避开,还有,他一把岁数, 早课还经常迟来……”

武僧连珠炮一般狠狠控诉。

荣隽忙打了个制止的手势,阻止他再说出更多的口水话。

谢文珺道:“荣隽,去请来。”

武僧叹一口气,蔫了。白说。

太皇寺的酒水买卖做了许多年,十里八乡远近闻名。净觉和尚每隔几日拖着板车山上山下跑一趟送酒,这日回寺刚卸了车,便被方丈请了过来。

净觉和尚站在青石板径上执一个佛礼。

“贫僧净觉,见过长公主。”

他低着头,依稀能看清面部肌肉走势毫无规律,眉毛鼻唇胡乱牵扯,这种面相大致一瞧,便不难看出他入佛寺之前造过杀孽。佛门净化多年,都没能洗去那一身凶戾。是以常年躲藏在太皇寺后山,与酒为伴,轻易不见外客。

谢文珺道:“久闻净觉师傅酿酒手艺非凡,本宫也想学学这酿酒的门道。”

净觉和尚道:“独家手艺,不外传。黄土埋身,这酿酒方子贫僧也要带到地下去。”

荣隽的剑抵上老和尚的脖颈,老和尚斜眼一睨,“要喝酒后山多的是,施主要执意动武贫僧也能过几招。”

荣隽搅动剑刃,剑锋横削。净觉和尚双手合十,脚下不丁不八,向后飘退数步避开一剑,双手猛地一分,手掌带着呼呼风声,直冲荣隽的天灵盖劈过去。

这一掌是动了杀心。

荣隽以剑挡下这一掌,整个人被这股掌风震得连连后退,长剑险些脱手。

方才那位血泪陈词控诉净觉和尚的小武僧,早已躲得远远的。

“荣隽,不得无礼。”谢文珺道。

方丈也紧忙出声:“净觉。”

净觉面色十分不悦,立章对谢文珺执一礼,“贫僧告退。”

他才要走,目光却盯在谢文珺腰间露出的一截金属器物上,挪不动脚步了。

他惊诧须臾。

缠在虎口的佛珠轻微晃动一下。

余光瞥过四周,见四处是把守的禁卫与武僧,他背过身走出一段路,“诚心想学酿酒,明日酉时后,后山老松下寻我。”

翌日酉时,谢文珺寻到后山时,净觉和尚果真等在一棵老松树下。

酿酒地没筑泥墙,扎了一圈野篱桩,院里砌几口酒灶,一间放酒桶的木屋,角落里摆置着一架板车。再无他物。

“其他人不准跟进来!”

净觉和尚凶名在外,武僧不愿进来招惹他,禁军见此处清净无人,院后便是悬崖,便也自觉守在篱笆庄外,盯紧里面。

净觉和尚扫净酒灶,嗓音低沉,问:“铁錽信筒怎会在你身上?”

“故人相赠。”

净觉和尚一言不发,提来木桶,把浸泡过的高粱糁一瓢一瓢舀进蒸锅,烧火蒸煮。

崖边的风寂寂拂了许久。

“他还活着吗?”

周遭安静。

净觉和尚身子霎时一僵,“不用说了。是贫僧心生妄念了。”

谢文珺道:“本宫有一事相求净觉师父。”

“铁錽信筒既落在你手里,便谈不上相求,长公主吩咐就是。贫僧早已出家,不问凡尘,仅能应你一件事。”

灶腹的火旺了,净觉和尚开始用木棍搅动高粱糊。锅灶渐冷时,才加酒曲,而后置入木桶中一层层密封发酵。

木屋里散着酵味的木桶又多一排。

天色渐明时,净觉和尚的酒又酿好了。

他拉着板车下山又上山,回寺时正是端午。

谢文珺再上后山,亲手酿几坛雄黄酒。端午佳节,寺里的和尚不饮酒,守在寺里寺外的长宁卫与禁军免不得要酌几杯。

酒灶从午时烧到子夜。

谢文珺叫荣隽将装坛的雄黄酒与禁军分了。

晚间,谢文珺从佛龛下又取出长条匣子,那支羽箭仍存着。指腹在箭杆上擦过一遍。

鸢容传了膳。素斋饭摆上膳桌,清一色的寡淡,叫人看了没半点食欲。

“殿下当真要将农桑之权移至中书?”

“本宫一日不将农桑之权交出,陈良玉便要在死牢多囚一日。”

***

一辆马车辘辘驶过长街,在六尺幽巷的巷口徘徊片刻。巷口的馄饨摊坐着两个人,时不时朝巷子里张望。

往巷子里走不远便是灵鹫书院的正门。

马车里有一女声低声对马夫说了些什么,马夫一挥牛皮鞭,驾车往远处走了。马夫驱车又行一条街,从另一道街口拐进翠柳巷。

翠柳巷一旁栽种着细柳,春夏季节千丝万缕,绿得耀眼。另一旁本也是柳树,灵鹫书院落成那年全砍了,新种了银杏。

促成了一街两景如此割裂的景致。

灵鹫书院的人只能从谷燮口中得知是长公主命人伐柳木、栽种银杏的,至于长公主为何这么做,鲜少有人能道出缘由。后来渐有传言,说长公主有一心上人,钟爱银杏。

这一排银杏木便是长公主为心爱之人所栽种。

虽有这个说法,那位“心上人”却根本没人能搞清楚身份。

此时一轮新月掠过高耸的哨亭,给高墙深院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屋檐上有迁徙途中飞累了的倦鸟停歇梳羽。

马车在一扇小门前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一个长巾遮面的女子,若是白日,定会叫人瞧见她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一道道极浅的印痕。

“叩叩叩——”

指关节在小门叩了三下,门扉嘎吱一声从里头打开一条缝。

李彧靖递进去一张令牌,里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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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便敞开了门,“秦姑娘,请。山长在明礼堂。”

李彧靖往巷口巷尾望了两眼。

守门那人道:“守翠柳巷的人,每日酉时给他们几两碎银,打发他们去吃酒了。”便将李彧靖请进书院。

谷燮吊了一个小火炉,学山野闲人煮酒烹茶。

她长发盘了发髻,穿着用最粗的生麻布制成的斩衰。姚霁风死后,她骑快马赶去收殓了他的尸身,葬了他,此后便一直穿着守丧的素服。

“阿彧,这么急,出了什么事?”

李彧靖道:“前些日子一群草原打扮的人闯进倚风阁,一顿好砸,喊着让主事交出陈大将军。我觉得事出蹊跷,留心一打听,才知大将军杀了樨马诺首领的胞弟,被皇上打入死牢,听说秋后便要问斩。我好容易才趁主事今日醉酒,买通龟公赶来找你。长公主上月前往太皇寺祭惠贤皇后娘娘,自此音信杳无,再无半点消息,大将军也被打入死牢,朝廷这是要变天了?”

“问斩?”

“你竟不知?”

谷燮手一抖,拨弄小火炉的铜挑晃了晃。

陈良玉因杀邦交使臣被皇上打入刑部大牢她是知道的,也听闻武安侯夫人严姩为此事马不停蹄地从逐东赶回来,携老侯爷与武安侯的铠甲直直地跪在皇宫殿前,为陈良玉求情。

难道皇上真会为几个樨马诺人,处斩陈良玉?

李彧靖压低声音,道:“昨日,倚风阁来了几位大人,言谈之间我偷听到几句,似乎是,要从长公主手里夺权。”

“这就说得通了。”

除非是皇上已笃定陈良玉与长公主之间有某种不可明说的盟约,长公主手中的粮税之权与陈良玉所握的兵权一旦结成休戚与共的君臣之约,终有一日,长公主将会是大凜真正的掌权人。皇上或成傀儡。

如此一想,皇上当真有处斩陈良玉的可能。

李彧靖握着手心,汗涔涔的,“你想想有什么法子,能将朝廷的消息递给长公主,也好叫长公主早日拿主意。”

谷燮提壶清茶,泼灭了火炉的炭火。

“鹄女。”

谷燮喊了一声,很快从廊外跑来一个身穿短襦、头上扎两个发髻的少女,“见过老师。”声音脆生生的。

谷燮习惯使然,问起功课,“书抄得怎么样了?”

鹄女道:“已抄了三册,还余下三册没抄。老师,黛青姐姐什么时候嫁去草原?”

谷燮算了算,“六月。”

鹄女低头掰手指头,道:“来得及抄。”

谷燮点头赞许,随即吩咐她道:“你去叫稻米和小黍牵马,上粤扬楼打包些好酒好菜,尽快回来。”

“我这就去。”

鹄女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一阵风似的从廊下跑过去了。李彧靖道:“我尚且不饿。”

“不是给你的。”谷燮道:“我去见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得拿些好酒菜贿赂他。”

宣平侯府不短江伯瑾的吃食,他却一如既往地见到酒菜两眼放光,好似饿了几十年。吃饱喝足一抹嘴,饱叹一声,“味道不错。”

谷燮站在一旁,侍候江伯瑾进完了膳,又为他斟来一杯温茶。江伯瑾低头吸溜杯中茶水,漱了口,“多谢款待。”说罢便往躺椅上一仰,睡下了。

谷燮朝他一拜。

“先生,我有事相求。”

江伯瑾闭目仰面,很快打起呼噜。醒来时,一睁眼谷燮还在,脑袋昏沉间,江伯瑾断臂举过头顶懒了个腰,“你有事就说嘛,至于等这么久。”

谷燮道:“不敢惊扰先生休息。”

实则,她明白江伯瑾早已猜到她的来意,也知道她所求为何。贺国公的门生,对朝局微末的变化都是一等一的敏锐,更何况接连发生这许多大事。

江伯瑾是盘桓在囚笼中的蛟,叫人削了鳞、砍了爪,无权无兵,只能终日卧着。

谷燮看得出,他不甘心。

江伯瑾道:“也就你,还唤我一声先生。陈家那个小兔崽子……不想提她。再给我倒杯茶来。”

谷燮忙斟了茶,递到江伯瑾嘴边。

“就当是为了你这杯茶,老朽替你去一趟太皇寺。正巧,老朽也想再见见故人。”

江伯瑾行至太皇寺山脚下的镇上,果然到处都有刀鞘缠布条的禁军。虽然身穿布衣而非明光甲,可那横刀刀形太过好认。

他戴了顶草笠,一双断臂太招眼,不想惹人注目,几下便闪身进了一家酒馆,瞅准角落里桌椅无人,就此落座。

一大清早,酒馆客人寥寥。

酒馆伙计紧跟着跑过来接待。

江伯瑾道:“听说你们这里有和尚酿的酒?”

酒馆伙计应着,“太皇寺净觉师父的酒是最好的,有香客来这儿就为那一口酒,净觉师父好几天才下山一回,不到晌午酒桶就舀空了,来晚了可抢不到。今儿客官你运气好,酒刚送到后院。”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搬一坛来。”

“好嘞。”

伙计去了不久,从后院出来一个和尚模样的人,与账房结账。

店家正与邻桌客人说道。

“这和尚不理人,每次下山,就是送酒拿钱走人,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哑巴。”

净觉和尚结了账,便拉起板车从酒馆后门出,去下一家送酒。

伙计捧着酒坛,满满倒上一大碗。

江伯瑾抿一口,夹着酒坛沿车辙追上去,净觉和尚从另一家酒馆出来时,江伯瑾蹲坐在墙角,“卖酒的,你这酒不醇。”

净觉和尚一听此话,卸了肩头的板车,朝江伯瑾走过来。和尚步态明显有些着急,一副要上去干仗的架势。酒馆伙计以为和尚要打人,一个接一个地扭头看戏。

和尚走到面前,抄起江伯瑾怀中酒坛猛灌一口。并无二般。

又是哪个爱消遣人的醉汉。

酒坛塞回去,和尚又架起板车。

“祝山,手艺不如当年了。”

江伯瑾缓缓仰起头,草笠檐儿随之抬升,露出底下一张苍老的脸。

净觉和尚僵立半晌,一转瞳,草笠下的那人身体两侧空荡荡的袖管尤其刺目。

眨个眼的功夫,三四行泪齐齐淌下来。

“主帅。”

第102章

回寺前夜, 山上下了一场滂沱雨,山道泥泞,净觉和尚的木板车陷进泥坑被死死咬住,这段是上坡路, 怎么拉扯车轮都纹丝不动。

净觉和尚浑身猛力一较劲, 车轮终于从泥坑拔了出来。还未舒一口气,车板摞着高高的酒坛子和桶顷刻砸下来。

他伸出脚背, 接住其中一个酒坛护在怀里, 腾不出手去接其他的, 只能看着那些桶和坛子朝山下滚。幸而一行化缘回来的僧人也从这条山道回寺, 忙帮着到处捡酒坛子和桶, 重新装车后搭把手推着木板车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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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走。

踩着泥艰难抵达太皇寺门前, 净觉和尚嘴唇微微一咧, 立掌弯腰,朝那几个僧人道谢, “多谢。”

而后独自一人拖着木板车走去后山。

僧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净觉师父笑起来更吓人,像要吃小孩。”

“怪瘆得慌。”

……

晚间, 净觉和尚往永宁殿送一小坛果子酒,山野采摘的酸果子酿的。酒被禁军拦下来查验。

这一幕落在荣隽眼里, 上去猛地一脚踹过去,直接将要验酒水的禁军撂倒在地。

长宁卫齐刷刷抽刀。

禁军见此也快速聚来,拔刀相向。

荣隽怒道:“长公主殿下的东西,也轮得到你来查验?目无尊卑的狗奴才。”

禁军统领蒋安东不在,说了算的是一个姓马的中郎将, 叫马峰。一句狗奴才点着了他,“荣大人,这话弟兄们可就不爱听了, 都是奉命做事……”

“你奉谁的命?”

“自然是奉皇上之命。”

“圣旨何在?”

马蜂噎了一下,“我等奉陛下口谕,护卫长公主安危,酒水是长公主入口的东西,自然要仔细查验。”

荣隽轻慢地冷笑一声,“陛下口谕,命禁军护卫长公主。你这分明是监禁!”

“荣隽,你血口喷人!从前你是懿章太子的心腹,惹不起你,把你叫声爷,而今你也不过就是一小小卫队的头儿,拿什么乔!”

“你大爷,忍你们很久了!”

荣隽转头与姓马的中郎将扭打在一起。

两位大人牵头打起来了,手下人见风使舵,也厮打成一团。近身交战,再利的刀剑都不如拳脚和一板砖下去好使,于是扯头发的扯头发,拽衣服的拽衣服,拳来脚往,陷入混战。

不多时,四周趴了许多瞧热闹的武僧。

若非知道这两队人是皇室禁卫军,还当是两伙乞丐为划分要饭的地界儿打起来了。

外面打得不可开交,净觉和尚早已进了永宁殿。

他这次下山比往常晚了一日回寺。各处送完了酒,他按照约定在山下等江伯瑾,江伯瑾足足晚了一日才到。

已近五月底了。

太皇寺超度法事也已临近终章。

“有人让贫僧送果子酒给长公主。”他敲了敲坛壁,“酒已送到,贫僧告退。”

普天之下,钟爱果子甜酒的谢文珺只熟悉一人而已。

净觉和尚一走,鸢容与黛青忙闭了禅房的门扉。荣隽正把姓马的中郎将按在地上暴揍。

真是吵。

谢文珺捧起酒坛,揣摩一瞬。她拔开酒塞,里头装的是清酒,学着净觉和尚敲了敲坛壁,果真有一小块地方敲击的声响与别处有轻微不同。

她捧起酒坛,将坛中清酒倒进香灰鼎,伸手进去摸索,果真摸到了一块凸起的地方。

那是一个蜡油封闭的竹节筒。

刮开外壁的封蜡,筒子里卷着一张薄纸。纸上密密麻麻,不是陈良玉的笔迹。

字迹太小,凑近才能看清。鸢容移来两座油灯置在谢文珺眼前的案几上。

其一是与东胤商定好的,东胤太子楚璋与一万战俘不日将放归东胤。

其二是樨马诺毁田、陈良玉为此入狱后,谷燮紧着暗地里找到樨擎,应许他黛青出嫁之日,赠樨马诺六册书籍,叫他们继续在庸都闹,定要皇上处斩陈良玉。

如此以退为进,谢渊果然消了对陈良玉的疑虑。

其三是西岭叛军来势汹汹,接连攻破西边两个郡。严姩在宫门口那一跪,逼得谢渊不得不提早赦了陈良玉的死罪,命她调兵前去西岭平叛。原本从北境肃州点将、顺祁连道发兵西行是最快的行军之路,可叛军是奔着直攻庸都而来,便决议从北郊大营点兵,迎面痛击。

待兵部与太仆寺完成军士、战马的清点,户部核算完军需粮草,陈良玉便又要带兵出征了。

事态越乱,越容易横生枝节。户部核算军用时,粮税数目与各地农桑署呈报的账目却出了偏差,简单说,户部收上来的粮税,远少于中书省清点的数目。

这是谢文珺执掌农桑时从未有过的境况。

异日,御史中丞江献堂上书启奏,请皇上罢中书,由长公主继续执掌农桑署。

谢渊对此充作耳旁风。

中书右侍郎盛予安从兰台调鱼鳞图籍核查粮税,从最近处的平沙郡查起,不查不要紧,这一查还真出了问题。

旧时富户偷税避税的手段卷土重来——

诡寄田亩[1]。

谢渊一怒之下,斩了平沙郡太守,同时遣出多位巡按御史前往各地巡按。

谢文珺看完,将纸置在油灯上燃了。永宁殿外头,荣隽揍人声音愈来愈小。

“叫荣隽手上有点轻重,别把人打死了。”

黛青福身,正要去拉偏架,拉开门,荣隽已提着鼻青脸肿的禁军中郎将候在廊下了。又一脚踹小腿肚子上,马峰腿一屈,跪在地上。

“殿下,如何处置?”

黛青道:“就该把他们全杖杀了,殿下走哪盯哪便罢了,长公主的东西也敢查?瞧这一个个趾高气昂,我还当你们禁军是来管束殿下的。拿了皇上一道口谕,当自己是天下的半个主子?”

马峰俯身贴地,“长公主,卑职不敢,卑职只是奉命行事,照例要查长公主贴身、入口之物,以免有奸人毒害长公主。”

黛青道:“试毒用你翻来倒去地看酒坛?是奉命查验,还是寻机投毒?”

马峰实在说不清楚,磕头求饶,“长公主,卑职绝不敢有谋害长公主的心思,长公主恕罪!往后只要不是寺外来的物件儿,寺中送来永宁殿的东西,禁军不再查了。”

谢文珺一抬手,荣隽又在人背上送了一脚泥鞋印,“快滚!”

马峰谢了恩,撒腿跑了。

谢文珺握着铁錽信筒出神,昏黄的油灯光影映在她绝美的侧脸上。

不知陈良玉出征之日定在哪天。

四十九日法事之期已至,若不出岔子,或许来得及在她出征前再见一面。哪怕遥遥望上一眼,也算阵前相送。

十年里,陈良玉四方征战,她便只能一日复一日地描摹着日晷的刻度,算她的归期。

一贯如此。

此夜过后,不知是因为粮税出了问题,还是陈良玉近日开始在北郊大营点兵的缘故,太皇寺的禁军突然足足多增一倍,全寺禁严不得进出。

连净觉和尚的酒水也没办法再运下山。

谢渊心头的疑云未散,看来陈良玉出征之前,太皇寺的禁军是撤不走的。

寺中只有净觉和尚的酿酒的篱笆院无人看管,那处远在后山,只有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老和尚,木屋后就是深不见底的百丈悬崖,实在没什么可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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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禁军发现此处有酒,每日都有三五个人过来搬上几桶。

再来搬时,却发现尽是空桶。

“和尚,酒呢?”

净觉和尚置若罔闻,埋头涮洗他的酒桶和木板车。

木屋发酵好的高粱糊已全部蒸了酒,山寺封路,酿再多也卖不出去。最后一坛酒也叫禁军搬完了,便再没酒了。

和尚不理人,酒也没喝着,几个人窝气走了。马峰被荣隽揍了一顿之后,在下属面前丢了颜面,火气本就大,一听和尚不肯酿酒喝了,当即抄家伙上后山,指着鼻子命令净觉和尚烧酒。

净觉和尚忙完了手里的活计,仰躺在一排木桶上就着崖边的风月酣睡。

马峰一怒,“把这给我砸了!”

净觉和尚乍一睁眼,酒灶已被踹塌了半边。一棍棒挥来,砸在净觉和尚小腿骨上,他掀开眼皮,眼前是个脸上还有淤青的年轻人。

“可惜了,这么年轻,不惜命。”

棍棒的一头被握住,马峰还未及反应,木棒已从中间劈成几丝带刃的木条。其中一根木条扎穿了他前胸后背。马峰倒在地上,净觉和尚拖着他一条腿,走到悬崖边上,像丢一具野狼尸体般把人丢了下去。

余下几个禁军拔出横刀……

禁军中郎将和几个禁军小卒在太皇寺失踪,很快惊动了北衙与十六卫。

高观抢在蒋安东前面,带左右骁卫骑兵上山围了太皇寺半座山,将山上禁军包了个圆,名曰搜寻马中郎将与几个禁军小卒的踪迹。

高观上永宁殿拜见谢文珺,见了礼后,狡黠地道:“北衙这群酒囊饭袋,自己人失踪都找不见。既有禁卫军失踪,太皇寺便不安全了,长公主来时只带了八十骑侍卫,皇上既如此重视长公主安危,末将自作主张,把长宁卫给您带来了。”

山脚下忽增了两千身穿锁子甲的兵卫,在禁军外围守住了进出山的所有关隘要道。

荣隽会意一笑,朝高观一揖,“多谢高统领。”

高观话锋一转,“但是……”

“但是?”

高观龇牙咧嘴,道:“有,有个不速之客,恐得长公主亲自应付。”

太皇寺戒严三日后,谢文珺见到了荀岘。

差点忘了大凜还有个左相。

荀岘失了圣宠多年,似乎在近日乱象丛生的朝局中嗅到了一丝复宠的时机,将西岭叛军谋逆与粮税之事归因于万僚录,纠集往日党羽联合上书弹劾谢文珺。

他端了一方红丝砚,逼谢文珺写认罪书。

谢文珺一手打翻砚台,墨汁泼在荀岘的官袍上。

鸢容、黛青一左一右将荀岘架着,拖远了。

荀岘的家丁瞧着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兵卫动手,他们能上去把左相抢回来,面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史,反倒没了主意。长公主的贴身女史,又有官衔,打又打不得,拉又拉不得。

高观迎面撞上鸢容和黛青拖行荀岘,当即一转身,要躲。

他就不愿意跟荀岘打照面。

没躲开。果不其然荀岘责问道:“你们南衙又来凑什么热闹?”

高观拱手一礼,道:“荀相,下官前来搜寻失踪的禁军。”

荀岘道:“禁军的事自有蒋安东来管,你管什么?”

“他没来啊。”高观一摊手,“下官不辛苦,荀相不必挂怀。”

“谁问你辛不辛苦了?”

“真不辛苦,下官告退。”

高观脚底抹油,荀岘提袍想追上再问询几句,鸢容、黛青一齐挡在他前面。荀岘往左,她们便往左,荀岘往右,她们便往右,荀岘始终登不上石阶。

谢文珺在惠贤皇后灵位前贡上最后一卷佛经,仔细擦拭一遍那块木牌,再燃了香。

高观在殿外一揖,“长公主。”

谢文珺叫他进殿。高观走近谢文珺,悄声说道:“太皇寺有一酿酒的院子,今夜子时,有人会在那里等。”

后山被高观以搜寻之名禁了,尽是左右骁卫把守,连禁军也不得进出。

谢文珺走到院子里,扶起一个倒歪的木酒桶,把葫芦破开的半面瓢放在木桶盖上。净觉和尚跟那几个禁军一同人间蒸发,篱笆院空无一人。

院子被搜过一遍又一遍,连酒灶也扒开了,再没什么可搜的。唯一可疑的地方,便是崖底。难道净觉攀着崖壁,从百丈高崖跳下去了不成?

谢文珺走到崖边,缓缓俯下身朝崖下望去。

子时钟声响起,崖风习习。

木屋后的崖下扒出一只手死死扣着地面。

谢文珺瞬间脊背紧绷,后退半步。

视线锁在那只手上。忽然,崖下腾上来一个兜帽黑巾覆面的黑衣人。

陈良玉一把掀了兜帽,那双深邃的鹰眸里蔓开止不住的温柔,对她一笑,“殿下。”——

作者有话说:[1]诡寄田亩:富户把自己的田产伪报在没田产人的名下,以逃避赋税和徭役。

第103章

今晚夜色深重, 连月色也仅有一钩浅痕,断崖下漆黑如渊,陈良玉就这样只握着一把鹰云纹短刀扎进石缝,咬紧牙关从崖底攀了上来。

纵使她轻功娴熟, 鹰云纹短刀也扎卷了刃。

陈良玉翻上这道山崖, 喉间干涩得要冒烟,她解下腰间水囊灌了一口, “咕嘟”咽下。从怀里掏出油纸包, 掌心托着, 抻开油纸包, 里头是几块破碎的藕丝糖, “北郊大营东南边那个镇子上买的, 可惜攀崖时压坏了……”

她心下正惋惜, 没能给谢文珺带来一块完整的藕丝糖,一道纤影踉跄跌进她怀中。

腰肢被环得很紧。

陈良玉满手糖屑, 怕糖渍弄脏了谢文珺身上月白绫的衣裳,下意识双手平举, 两臂向谢文珺身侧摊开。

崖风乍起,糖屑肆意翻飞。

断崖上只有远处太皇寺的庙宇亮起的那点微弱灯火, 她身边一片漆黑,看不清谢文珺的脸。谢文珺也看不清她的。

风中,藕丝糖的甜味与野篱院残留的酒糟香气渗在一块儿。

离得那么近,她低头,爱人在咫尺之间。

陈良玉眼前只剩下空寂的木屋和怀中的人。她没敢去惊动这一切, 似乎怀中人是只惊鸟。

哪怕她们曾有过最深入、最亲密的交合,可谢文珺的每一回靠近,她的心尖仍会不由自主地为之一颤。

陈良玉想, 她会一直为她心动。

直到胸腔里这颗温热的心脏不再跳动为止。

谢文珺发间仍挽着她削的那枚丑得死去活来的柳木簪。总想着再刻一个好的给她,却一直搁置。拖着,磨着,便又要出征了,只能等下次的归期。

陈良玉须得在卯时前赶回北郊大营,她入夜后偷潜而来,从崖底攀上来已是子时,在山上稍作停留便要折返。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刚刚好够再来见谢文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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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看她一眼。

谢文珺似乎也算好了时辰,在陈良玉身上扑了一会儿,便引她一齐坐在净觉和尚晾晒的木桶上,拈起她手中油纸包上稍大的糖块含在口中,捧场地道:“好吃。”不枉她大老远带来。

陈良玉道:“我尝了,味道不如梁溪城那家酥糖铺子的好吃。”

“是你带来的,都好。几时出征?”

“今日卯时三刻。”陈良玉道:“北雍皇帝薨了,死得正是时候,翟吉忙着抢皇位,不然以他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性,必会借我朝大乱之际,在北境屯兵。拾掇一群不成气候的叛军,最多半年,臣便回来。臣不想不辞而别,必须要来见你。”

谢文珺拂去陈良玉玄铁护腕上被风吹落的糖屑时,才发觉陈良玉的手掌被粗砺的崖石磨得尽是血痕。

陈良玉忙把手往身后藏,“不碍事,破了点皮。”

“得处理一下。”

谢文珺将糖纸包搁下,目光在木屋、酒灶、酒坛木桶之间搜寻着什么。

忽然,她锁定了一只酒瓮,牵起陈良玉的手走过去。

陈良玉这才发现这木屋和篱笆院原来是太皇寺酿酒的地方,难怪这里的空气酒味十分浓郁。瓮底留了些高粱酒,谢文珺浸透巾帕,轻轻擦拭陈良玉的伤口。

手掌灼伤一般疼。

陈良玉“嘶”的一声,“谋杀亲妻啊?”

“疼吗?”

“疼啊。”

“疼先忍着。”谢文珺如此说,手上动作却更轻柔了些。

陈良玉得寸进尺,“真的很疼啊。”

谢文珺执起陈良玉的手,微微俯身,轻轻吹了吹她手掌的伤口。

陈良玉掌心骤然一缩。

手心温热的气息流转,灼烧的痛感竟真的减轻了不少。

“你方才说什么?”谢文珺突然这么问她。

陈良玉笑了。她还当那句话谢文珺未曾听到。

“我说——”

谢文珺拽着玄色护腰将人拉近,“说什么?谋杀——”

陈良玉心跳几乎要没了。

“臣想喝殿下亲手酿的果子酒。”

谢文珺应了,“好。往后你每出征一载,我便亲手酿一坛果子酒为你埋下,好不好?”

“就一坛啊?”

“就一坛。”

“臣比你想得要贪心一点。臣不仅想要殿下亲手酿的果子酒,还想要……”陈良玉紧张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合卺酒。”

“臣此一生,只想和殿下在一起。”

“待四海平定,殿下可否,酿好最甘醇的果子酒,等臣来娶?”

陈良玉来时路上酝酿了许多,甚至准备几首附庸风雅的诗文,背熟了,想在皎皎月光下念给她听。

准备得很周全,就是忘记抬头望一眼。

今夜天边无月。

她的诗文也没能背出口。就只剩这么几句诚挚简单的话。

她一直想对谢文珺说的,也仅是如此。

“待天下止戈,战火长休,臣便陪着殿下去巡田,走遍万里江山。我们去梁溪城的铺子买糖,去北境密林里狩猎,去见景荣。让大嫂坐高堂,为我们证婚,可好?”

陈良玉听到太皇寺大殿檐角的铜铃脆响,前面传来禁军守卫换岗的梆子声。

“我该走了。”

禁军甲胄的碰撞声惊起满山寒鸦。

高观之所以比蒋安东先到,是因为樨擎撒泼带打滚将蒋安东拦了一阵儿,拦不住多久,这会儿连夜赶到了。

陈良玉的眼睫上也沾了糖霜,谢文珺抬手用指腹抹去,“你万事当心……”

话未说完被吞进带着丝丝凉意的亲吻。

高观守在后山的进出口,听声音与人起了争执。能与高观大声对骂的人,是禁军大统领蒋安东无疑。

唇齿分开。

陈良玉道:“今日下山。臣会等在城外,待殿下安全回府再走。”

陈良玉将谢文珺一丝碎发挽到而后,再看一眼她的脸。似乎这一眼要将铅华看尽,穿透岁月与她相守。

高观的声音愈来愈大,他这个人,气势不足了便拔高音量来补,尽量让自己张扬跋扈。如此,显然与蒋安东的对峙中已落于下风了。

陈良玉道:“我走了。”

她隐去木屋后,找准一个陡坡,打算从来时路跃下去。

“阿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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