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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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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发发发月钱——发圈生意……

“什么生意?”

林秀水推门进去, 迈进门槛里,顺手拉住往回弹的门,心里稀奇。

陈桂花一手拽猪肉, 右手一撩裙摆,大步迈进来,指指自己的脑袋。

“做头上生意啊。”

她跟着林秀水的影子走, 边走边说:“我算是发现了,头上生意可比身上生意要好做。”

林秀水给凑到她腿边的猫小叶,提了茶壶,弯腰倒了点凉水, 又给陈桂花倒了杯茶,才问道:“好做?”

“那可不是,洗身子来来回回就是干花、皂角、肥皂团, 头上生意可不一样,不说钗环,这我买不起,”陈桂花咽了咽口水,又急忙道,“就见近来那扑买的摊子上,有什么销金帽儿、花环钗朵箧儿头、小头巾抹头子、狼头帽, 哪一个不是头上的。”

陈桂花挨着椅子边坐下, “我仔仔细细瞧过, 太贵了!那我就琢磨, 有没有便宜些又耐看的,我脑子生得没两只手活络,这不来请教秀姐儿你了。”

她举起一块肉说:“我不白来,起早去肉行买的上好肉, 浸在水盆里的,我明早再给你逮只鸡来,我娘家里养的,逮只肥的给你。”

“你说这生意,能不能有出路?”

陈桂花是在洗头,扎发髻里琢磨出来的,看有些小娘子头发一大把,发髻里用的发饰却少,大多是素色发带,青、红、蓝、绿的,或是一方素帕,绑好做成包髻。

她越梳越觉得有门路,来来回回琢磨好些日子,才过来跟林秀水说。

林秀水洗把脸的工夫,陈桂花在那说了一丝车的话,她将手巾放到盆架上,动了动念头,便说道:“肯定有门路,只是得等我想想。”

“哦,哦哦,我等我等,”陈桂花起身,她眼睛打量屋里一圈,含糊问道,“你姨母近来做什么去了,忙得连炉子也不烧。”

“起早五更天,我正起来舀水,就见她过了桥,出门去了,晌午你们家里也总没人。”

陈桂花说得委婉,其实她好奇得要命,烧水的时候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倒水的时候站后门往边上瞟,反正每次看,总是没人没人没人,人到底上哪里去了?

林秀水说实话,“学织锦去了。”

“哦嗯,织锦??”

陈桂花没有再问,她走了,她赚钱去了,天杀的,总不能等王月兰有出息了,她还窝在这桑树口里苦兮兮的。

那真是比一块大肉一文钱,她死活没抢到还让人发疯。

林秀水听隔壁又在倒水,笑了声,想起陈桂花说的头上生意,又笑不出来,先去接小荷,顺道看看各种发饰。

金裁缝很注重衣冠,她时常会说,头上戴的,跟身上穿的,一定得押韵,匹配,别人说话行当的,那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么裁缝做衣,那是见冠做好衣,见包髻做实惠衣裳,看发髻也能下菜碟。

一般家底殷实些的人家,女子头上会戴冠,诸如花冠、等肩冠、垂肩冠、团冠、山口冠等等,而一般人家,总是扎绑方帕做包髻得多。

林秀水看了眼,销金帽儿太贵了,一顶沾了点金的,就卖一两贯钱,她即使见过裁缝作里上好的销金制品,也仍觉得贵。

更别提小绢花,一两朵加起来要几十文,发带一根毫无装饰的,卖十文钱,林秀水放下几根粗糙的发带,深深感觉,这在抢钱。

她手里不缺布头,最近又得了些新布,自己染的蓝色扎染布,从裁缝作里来的锦裥缎子,是混织染色的花缎,浅黄暗纹的花罗,各色绢布等等。

除了用于做绢孩儿或是猫玩偶、布袋木偶的衣裳,香囊荷包卖得渐渐少许多,林秀水有一堆可以拿来做发饰的。

她没打算做市面上时兴的,倒是在逛的时候,想到了几个法子,可以做发圈,是那种方巾发圈。

虽则没有做过,可这法子对林秀水来说,简单而容易,找布的时候嘀咕了句,“可惜没有皮筋。”

没有皮筋,只能在布料里穿绳子,才能达到褶皱的效果。

她找了两块鹅黄色的绢布,将布料反过来按边折好,折成一个四方块,找出剪子握在手里,又用针戳沾了粉,沿着尖角戳了三个点,沿着弧度剪了下来,展开方布巾里则明晃晃出现一个圆。

两块布如此剪好,林秀水取出桌边的针线,绕在针上穿好,布中间圆和圆对齐,先将圆缝合好。

缝好圆圈要打剪口,不然会皱起来,打一圈剪口会更平整,林秀水在小荷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将上面的布料抓起来,从圆圈翻过去。

翻到很平整后,林秀水又翻布料正反面,将四边都按法子缝合在一块,只留一个缺口能翻出来。

小荷只看她缝来缝去,翻来又翻去,看得入神,不多时,便看见个方形的布,中间还有个洞,她踮起脚,用胳膊撑着脑袋问:“是给猫戴的吗?”

“套它脖子上的?”

林秀水在剪个小口,给中间穿上绳子,扑哧笑道:“给你带的,你属猫的吗?”

“等我冬天里再属猫吧,长一身的毛,”小荷脚一翘一颠的,“这会儿子太热了,我想属鱼去。”

林秀水将方巾发圈套在自己手上,拿上镜子照了照,小荷梳的三丫髻,前头有三个缠好的发辫,缠的发绳,用发圈没法套。

给她自己戴正合适,她骗小荷的。

今日梳的是流苏髻,林秀水解了青绿发绳,拉开绳子,慢慢套在自己发髻上,反正发髻少。

对着照了照,鹅黄色的发圈翘了起来,撑开像炸毛。

她立即拿下来,做了两个小的,将小荷的发髻拆了绑成双垂髻,在两个垂髻上面绑上方巾发圈,绕一个圈,整理一下,发圈垂下来像几个三角,不相互重叠,有层次感。

林秀水不大满意,给一只发圈四边角缀上两根珠子,一只发圈则缝上细长飘带,变得小且好看。

勉强满意后,面对自己的流苏髻,她想的则是用两条长布绳,缝好穿上布,抽出褶子来,下面再绑上两条宽布片,让它垂下来,如同蝴蝶结。

她配色比较简单,发圈粉,布片是青的,套在自己发髻上,慢慢往后拉,让发圈点缀前面,布绳则垂落于发髻下,充盈了她本不大多的头发。

林秀水又修修改改,调整到布料轻盈,自然垂落,配色好看,她还绑了很长的飘带,比布片要更飘逸。

她熬到夜里,做了好些款式出来,第二日绑在自己发髻上,戴了出来,她已经很深刻地懂了,什么是招牌。

自打上次那蓝裙子后,青丫家那染肆里来来回回有单子,眼下做也做不完。要不是做一条裙子费时费力,打褶熨烫的话,三五日都做不完,要挤占她全部的空闲,林秀水保不准真的会接。

做不了裙子的生意,这种发圈的生意,手到擒来。

王月兰正要出门,门都推开了,又倒退回来五步,转了一圈看林秀水,咦了声,“你转性了?”

林秀水转了转脑袋,垂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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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带也跟着摇摆,她发髻上绑着桃粉的发圈,石绿的长飘带。

“对啊,我这叫悦己。”

她发现即使不是衣裳,单单这种小巧的美丽,也能让人愉悦,不用太费钱的漂亮。

“啥东西,”王月兰往门边上挪了两步,“你这叫会打扮了,总算有个样子了。”

她又匆匆瞧了瞧,赶紧出门走了,再不出门,到织锦作坊该抢不上前排了,她只能钻个脑袋伸到前边去瞧。

桑英恰巧来找她,也啊了声,偏头来瞧她的发圈,站到矮凳上瞧,啧啧两声,“啊呀,你这发髻梳得一般,这发饰倒好看。”

她摊手,“给我做一个。”

“给你,”林秀水从包里取出来相同的发圈,套在桑英手上。

桑英嘿嘿笑两声,又垮起脸来,这些日子运米,就算有地经图,每天照旧灰头土脸的,她每隔一日要找陈桂花洗头,她的头发没一日干净的,沾满了米灰米粉,脸上也刺刺的。

所幸再熬一日,能领到这个月的月钱了,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呢。

她拿在手里欣赏,又把陈九川做的七宝素粥塞到林秀水手上,然后留下句,“我今日还有十九家要送,先走了啊。”

林秀水奇怪得很,不年不节不到腊八,有兴致做七宝素粥,放糯米,还有莲子、花生仁、小红枣、赤豆、米豆、香栗、白果仁。

她实在有种占陈九川便宜的感觉,虽说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说实话这些日子里,陈九川压根不知道在忙什么,人影瞧不到一个,东西倒是能吃上,桑英说他做贼去了。

林秀水笑说希望他别伸手,伸手必被抓啊。

她喝了粥,叫小荷起来,又到陈桂花那,她刚忙好,看见林秀水头上的发圈,瞪大眼睛,又连忙叫好道:“这个好,这个好。”

“就是,这不便宜吧?”

“便宜,卖你八文钱一个,”林秀水将发圈给她瞧,又将小的方形发圈给她,“这一对也是八文,单个四文钱。”

“娘嘞,”陈桂花破音道,“你亏不亏本啊。”

“我亏本大甩卖,只卖不送,你买不买?”

陈桂花搓了搓手,又改口道:“那我买得多,还是要送几个的,我也不嫌多。”

林秀水说:“送,多送你几个,你买多少?”

“我都买上五十个先,”陈桂花仔仔细细想过,她又没有很多的生意,要给人家梳头的话,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买,太多会砸在她的手里。

那是绝对不行的事情。

当然没想到,这个发圈买的人不少,她每日洗头来的是周边的小娘子,头发很长,在家里洗很不方便。

陈桂花包洗头,梳发,头发干后还包梳发髻的,固定的客人不少,有好几个小娘子,一看见她摆出来的发圈,立即说要梳发髻,买上两三个的。

这下叫陈桂花觉得,自己终归胆子太小,就该拿一百个的。

而林秀水则出了门,送小荷去私塾,一路上碰见的,几乎每个人都认识她。

“咦,阿俏你今日这发饰好,大热天的不出摊,你改行卖这了?给我来上三个,不,十个,我有三个闺女,三个孙女,两个外甥女,还有两个给我自个儿带,”老大娘说,“你给我做素净点,瞧我这扎的一窝丝发髻,正缺个套呢。”

林秀水有些懵,她都没开口说话,这不正送孩子上学去的嘛。

又有个娘子大步走来,站她脑后瞧,而后便用手扇风道:“阿俏给我也来两个,正从那边扑买回来,气死个人,扑了十次都没中啊,早知道不如省下钱来,直接给你好了。”

“手气差成这样,你还敢扑买,你不如直接扑了还省点力气,”路过的人搭句嘴。

那娘子气急,她撸起袖子来,“找打直说。”

“啊啊我想到了,阿俏你给做红的来,大师说红色旺我,我一直没穿,就是因这大热天的穿红色太显眼。”

林秀水脑瓜子嗡嗡的,东插一句,西来一句,哪个跟哪个,她原本能记住的,也变得糊涂起来,拉着小荷赶紧跑走了,回头说:“等我下工回来,到廊棚找我。”

到裁缝作倒是好些,因为见到的娘子说:“这个好,就是我这头发老多了,套着不太好看。”

“是啊,别说你了,你瞧我这个发髻,闷得很,我都想削点掉了,”一个娘子将脑袋低下来,给大家瞧她那紧紧缠裹住,仍然很大一圈的头发。

林秀水默默的,悄悄地离开,她绝对没有难过,没有难过她的头发怎么落后人那么多。

她的头发不生子子孙孙有什么办法。

到抽纱绣里,大家都夸她。

“林管事今日好看。”

“昨日不好看?”李锦问。

“昨日是动人,深深打动我。”

林秀水说:“是打到你的心了吗?”

抽纱绣忙死了,因为林秀水说要卖七夕巧网,那真是一张布上,都趴着人,跟蜘蛛一样,吐着丝准备结网。

不过蜘蛛只要吐丝,她们是要拿镊子抽纱,一根根地抽,抽完又穿回到针上,按着花样绣上去。

一日最多出七块手掌大的巧网,密密麻麻真如同网状。

到七月七,应该能有六七十张能卖。

转日到七月,林秀水接了百来笔发圈的单子,能赚两贯多,裁缝作发月钱了,林秀水领到这个月辛苦赚的十贯钱,她在屋子里坐了许久,仍然不敢相信,有一日能挣这么多的钱。

那时拿到一贯便高兴得发疯,这回是彻底傻了,这袋碎银子称了又称,摸了又摸。

让自己别笑得太过张扬,坐在那里平复心情,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抽纱绣和缝补处的众人,也从她手里,领了这个月的工钱,本来说是学徒一贯六的,到手有两贯一,林秀水给她们争取到的加工费。还有月补,是一袋绿豆、一袋扁豆,有五升,能够一家三口吃上十来日,以及一包团茶、一包解暑的香饮子。

哪怕东西不算很多,大家领到,依旧欢呼雀跃,那可是辛苦做活后得到的。

小七妹蹿过来扑在东西上,她说:“我要一直留在抽纱绣里。”

“我也。”

胖丫头小巧跳起来喊:“加我啊啊啊,我要回去跟我娘说,什么裁缝不裁缝的,我就想抽纱。”

抽纱很累,抽得手抖,歇工后要不去吃饭,真是趴在桌子上,眼一闭能睡过去。

可抽过的纱,吃过的苦,变成了养家和维持生活的工钱,变成了粮食,变成了种种支撑她们上进的东西。

让大家对以后充满干劲和期待。

林秀水下工后,桑英在船头跟她招手,即使隔着三四十步的距离,仍然能看见桑英脸上不掩饰的笑容。

她遥遥地喊:“我发月钱了!”

足足有两贯,多的两百文是米行补给她的,她一个人干了许多活,晒的脸都黑了许多,有一次晒伤后还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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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了,她在船上手舞足蹈,摇得水花四溅。

她笑得张扬肆意,跟林秀水说:“我下个月要挣更多的钱。”

林秀水举起手道:“好,赚更多的钱。”

第67章 第 67 章 办一场织巧会

七月要赚大钱。

林秀水怀有这种想法, 六月里熬过小暑、大暑,期间夹杂初伏、中伏,过完最热的两伏, 蚊蝇死了大半,蝉鸣声不止,吵人得很。

今年七夕和立秋是紧挨着的, 再过两日又是末伏,天仍旧热,屋子里闷得很,凉快下来要等中秋。

林秀水想做发圈生意和卖绢孩儿和纱袋, 可天热,又久不下雨,哪怕在荫蔽处的屋子里, 也热得汗直流,人提不起劲来。

周娘子总说自己能熬,她起早到三更天,孩子正睡的时候,就起来到林秀水租的屋子里去,这时天凉快,看不清她就先清扫一遍, 将衣裳小心晒出来, 出了日头又收回去。

时常将进出的布帘早上拆洗下来, 晒一下午日头, 晚上又给挂回去,晌午匆匆吃两口,立即过来缝东西、剪布。大半的纱袋、衣裳都出自周娘子的手里,一日干五六个时辰, 还说要帮林秀水起早送小荷去私塾里。

林秀水也劝不动她,又怕人家热晕在屋子里,毕竟这里只有一个人做活,出点事难说,七月较六月更闷更热。

这个月刚发了十贯,这笔钱叫林秀水有了莫大的底气,她舍得花钱去采买冰块了,冰价一直居高不下,好几次她想买,又舍不得花几百文买一块冰。

之前给冰井务的采冰工做袄子加领子的活,她虽觉得离谱,认真给人做了,还去到刘牙嫂的估衣铺里,替人挑了件加厚的皮料,絮了丝绵,做了条厚围脖,也算有了交情。

这次找到采冰工,那汉子一听她要买,当即道:“眼下用冰的人家多,冰价确实贵,一大块需三百文的价。阿俏你买的话,我这边能给你算一百五十文一桶冰。”

冰有专门的冰桶,是加厚两层的桑木桶,不像特制的冰鉴,设计精巧,像个回字,冰放在回字夹层里,最中间用白铜,这样冰能化得很慢。

卖各种冰雪制品的小经纪就有,林秀水不值得将钱花费在这上头,她跟采冰工在树底下说:“今日给我来四桶先,明日要五桶,我认识的人多。”

“得嘞,谁不

知道你的大名,你买得多,我再送你半桶碎冰,你年纪轻,也得顾着点自个儿,”采冰工用手扇风,他指指自己脖子,“我上回戴了那热乎乎的皮料围脖后,当真好许多,至少冷风不从脖子里进了。”

“我可指望着你了,冬日里我们也是要采冰的。”

林秀水给他一把蒲扇,自己扇了两下,笑道:“行,那时候我给你们做风帽,特制采冰衣。”

“等你这句话呢,你以后要用冰只管找我。”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林秀水在冰窖外的河边,等着另一个伙计,将冰桶送过来,人家会送她去,要把冰桶拿回来,如果用他们的冰桶,隔日再送回来,得再给三文钱。

林秀水特意今日休工,就为了送冰去,先到最近的桑桥渡,给周娘子送过去,冰桶她明日再还。

正在屋里热得大汗淋漓的周娘子,手足无措站起来,记得针要小心放好,才连连摇头又摇手说:“我压根不热,我真的不热,阿俏你不要在我身上花钱,叫我白占你的便宜。”

“什么占便宜,”林秀水看着桶里的整块冰,坐屋子里靠近冰桶,确实要凉快些,她又站起身跟周娘子说,“你要热病了,那我不是少个人手,就可着这些日子赚点呢。”

一桶冰能换下午最闷热的时候凉快些,想想也值,还能放水罐、绿豆汤到上头,冰凉些能解点暑热。

不管周娘子如何说,冰桶就安置在她边上,有了冰,周娘子缝东西要快许多,半日能缝二十几个纱袋,二十几个发圈。

林秀水坐伙计的船,又给金裁缝送了一桶,人家总细心在教她缝衣裳的法子,她这么多年来怎么排料的,则怎么做衣最省布,哪里的布料好,时常将裁缝作里都没有的好布料拿出来,让她摸摸,多练练手感。

金裁缝收下了,但说道:“之后别送了,再送我下回门都不给你开。”

“你忘了我们两个是忘年交,胶这种东西,用冰也是能融化的。”

林秀水拿起空冰桶走出两步,又说:“不怕,我们是鱼鳔胶,滚水才能化开。”

“这天热得就跟滚水一样。”

林秀水又回:“可我是秀水,不会滚。”

金裁缝愣了会儿,笑得很大声,叫林秀水别走,给了她两袋东西,一是鸡头米,这会儿鸡头米正新鲜,加水加糖熬煮汤,又甜又糯,正好能消暑。

林秀水掂了掂,应当有两三斤,这会儿鲜的鸡头米正贵,生吃很脆嫩,熬汤不用久炖,很有嚼劲。二是从平江府来的晒干后的鸡头米,又叫芡实,这种上面红底部白的干芡实,也称苏芡,煲汤要久煮,耐放又好吃。

她推辞不过,人家送冰的伙计还在等,只好将布袋拿在手里,赶紧出去。

最后两桶冰送到王月兰在的织锦作坊里,林秀水特意打听过,在丝行后面过一条街的作坊里,她给了伙计三文钱,叫他帮忙提着冰桶,自己拿两桶汤,一是沙糖绿豆,二是卤梅水,走在窄巷里。

守门问她找谁,她说找王月兰,前些日子新来这里织锦的。

人家去叫了,王月兰急匆匆跑出来,她跑得可快了,鞋子差点跑掉,两边脸通红,呼哧呼哧喘气,忙问:“怎么了?”

“姨母,给你们送两桶冰和凉水来,拿去给大家吃,”林秀水给她扇风。

王月兰急道:“送来做什么?净花些冤枉钱。”

“才不是,”林秀水也热得淌汗,还要朝她逗趣,“这不是给的冰费,叫人多多照顾你。”

其实林秀水当真这样想,她姨母只是偶尔透露两句,教织锦的不大上心,又没熟人,大家只管忙自己的事,她是后进来的,摆弄不来织锦的机子,人家想着同她不熟,也不愿意指点。

林秀水记在心上,之前想不出好的法子来,这会儿送冰送凉水,吃人嘴软,总能给点面子。

王月兰沉默,她的心像天上的云,又凉又软,伸手接过,她往前走说:“靠你这两桶冰,我怎么也能混出头来。”

“姨母你没混出头也可以,反正之后我会到处跟人说,我有个织锦的姨母叫王月兰,人家会说你相当厉害,”林秀水跟在后头,一味夸奖。

王月兰受不了她这嘴,用力提着冰桶,想笑也只能憋着,到织锦处里请大家来喝,在炎热且闷,织机又隆隆作响,错一根经纬都不可的地方,众人烦躁又烦闷。

忽而得了冰,能喝上一碗凉水,大家喜不自胜,自己拿了碗过来盛,林秀水则说:“是啊,这是我姨母,她总说这里大家好,即使她刚来不大会织锦,也细心教她怎么认花本,看机子,认三经二纬线,她心里过意不去,叫我送点东西来。”

“哪里哪里。”

“叫你说得不好意思,这到了织锦作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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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人,我们肯定会好好教的。”

大家听了假话也飘飘然,忙说肯定会指点一二的,这得了人家的冰,又吃了凉水,总得拿出些本事来教。

王月兰下了工,拿四只桶回来,一屁股坐下喝了两大碗水,才将憋了一肚子的话咕噜噜倒出来。

“我说原来怎么一点瞧不懂,总是听得稀里糊涂的,大家都有自己的法子,”王月兰真的很兴奋,手一直在挥舞,脸上也有了这段日子来真切的笑容。

“我今日下午听大家说了后,我终于看懂那个机子,怎么穿经纬线了!”

她来路上坐的船,摇着摇着差点迎风流泪,听了好久总是稀里糊涂,夜里左右睡不着,觉很浅,时常会想自己真的能走对路了吗?

今日却忽然开窍,原来不是她笨,是那些法子没人教她,她根本就不懂,到底面经、底经该怎么穿,纬线要怎么放进去,机子到底该摇哪边,这些上头的东西是什么呢?动哪里才可以?

在今日得到了答案,她豁然开朗,仰头看提花机,又看自己的手,看穿好的线,听大家说是对的。那种不确定的,时常怀疑自己的念头,开始渐渐消散,她真的可以做到。

压根没有那么难。

林秀水将碎冰倒在盆里,她指着碎冰跟王月兰说:“姨母,这就叫破冰。”

“冰块硬不怕,团成一整块还可以打破,破了大家会聚在一块了。”

王月兰听得迷迷糊糊,不过却欢欣鼓舞地说:“大家确实挺好,都愿意教我些东西,我肯定能学会。”

林秀水笑了声,破冰行动很成功。

转日来了五桶冰,她要送一桶给桑英,没想到桑英也提了一桶给她,两个人在桥上碰见先低头看对方手里的,又继而看自己的,哦豁,撞上冰了。

“这不昨日刚拿到工钱,”桑英笑嘻嘻,“我想着有钱赚就不要怕舍不得花,几百文的冰算什么,买它。”

“我的冰便宜,”林秀水把冰桶放她腿边,又道:“换你一桶贵的,你明天还能得到一桶,以及林秀水牌定制凉帽。”

“什么东西?”

桑英送米戴帽的,只不过那竹帽又闷又热,她一戴低头会掉,总要动手反反复复扶正,总容易晒到。

林秀水叫黄阿婆给她编了顶正好的草帽,

布做得闷,不如宽边草帽凉快,不会往下掉,遮光,视线看得清。

反正桑英用过后很满意,当真是林秀水牌定制好帽。

林秀水还送了两桶冰给缝补廊棚的大家,她这段日子又忙又热,不大过来摆摊,可大家都念着她,什么好的也总想着她。

就是这里热,人来往少,不过图个热闹,想多赚些钱,都守在这里,该补得补,该缝得缝,天热人少,生意不大好做,大家至少之前赚过不少,没有以前那么发愁。

“等秋天里,天凉快下去,生意会回来的,”林秀水擦了擦汗,将冰桶放下道,“信我准没错,到时候我给你们扛幌子。”

“那当然要信,你个丫头,买冰做什么,钱多得没处花了,”黄阿婆急道,“我们都一大把岁数,又不怕热,正好出点汗。”

“我热,”老算命说,“我就稀罕。”

大家一句又一句,林秀水赶紧打住,“都别说了,这冰不能吃啊,放水到上头冰一冰,能解暑热呢。”

“实在舍不得这钱,就等冰化了,水大家都分走,别喝啊,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有人疑问:“这话对吗?”

林秀水才不管,什么对不对,她要上工了,另外两桶冰送到缝补处和抽纱绣。

裁缝作是不买冰的,这么多人,每间屋子要放两三个冰桶,一日得花五六贯,庄管事算过这笔账,根本花不起。

她们最多是买了给灶房,让大家煮了解暑的汤,放在冰上,送到各大屋子里。

送过来的时候,都是闷出来热乎乎的,又不大好喝,没想过林秀水这么大方,直接买了两桶,每个屋子一桶冰,还有外面送来的甘豆汤。

“完了,”小巧说,“我娘老说我不开窍,我这下开窍了,我都要爱上我们管事了,我想嫁给她,咋整。”

“人之常情,”小春娥回了句。

“很难不爱上,”小七妹说,“真给我们花钱。”

“还带我们挣钱。”

林秀水使劲摇团扇,她说:“别说话,赶紧喝,热了就摸把冰呼脸上,这会儿不困了吧,不困就抓紧做,困了就睡会儿。”

“离七夕还有六日,这些巧网已经定出去了,大家能拿到不少于五百文的钱数,不包在月钱里。

“以后每日都有两桶冰,天热,抽纱又远远要累很多,再撑会儿,明日带帕子来,浸冰水里洗一把脸会舒服很多。”

林秀水看底下一群人专注地看她,搓了搓手,“干自己的活去,给你们弄得起一身寒毛。”

“那正好,不怕热了。”

“毛多更怕热。”

这种巧网定出去了,以几十到两百文的价格,那么对于穷苦的女子来说,林秀水曾说过巧网的计划,显然是失败的。

她也要保证抽纱绣的大家,辛勤付出得有回报。

她还有个法子,既然织巧网今年不行,那么就让大家自己做巧网,什么蜘蛛定巧,人自己想做多少巧就做多少巧。

那就是做捕梦网。

只需要一个竹圆架,比绣绷要再薄许多,再加上几条麻绳,一条麻绳缠裹住竹圆架的外围,另外用很细的麻绳,在里面编织缠绕,一个七文钱就行。

里面的法有许许多多的织法,还可以自己装饰,下面缀珠子,或者羽毛,能一年挂在房里,挂一个,挂十个都可以,得一个巧,得一百个巧都行。

这种法子林秀水自己没办法将摊子铺得很大,她依旧要跟顾娘子说:“我们抽纱绣可以给富贵人家娘子,织各种巧网,我觉得这种法子,又省钱又不费事。”

“还能帮裁缝作将名声打出去,我觉得能在七夕当日办一个织巧会,倒过来是会巧织的意思。”

顾娘子侧过脑袋看她,又坐正身子,拿着手里用细麻绳也编得很精巧的网,屋里弥漫着沉默,而后她慢慢地开口:“你图什么呢?”

“我想人定胜巧,”林秀水坐她前面说,“一年等蜘蛛结网就一次,一次不得巧,这一年里,只要想到七夕,就会想到那张破网。”

“可是明明,我们是能自己织网的。”

她觉得乞巧不好,为什么不能是争巧,不能是斗巧,不能是一同向巧。

林秀水语气坚定地说:“想要叫大家来参加,抛出点噱头来,像是扑买那样,买自己编的巧网七文钱,能抛开固有的编法,编得精巧的能得到两贯钱,我可以出这笔钱,或者一套衣裳、发圈、玩偶、绢孩儿,我有的,我都可以作为奖励,这是争奇斗巧,不是乞巧。”

顾娘子看她,好像已经不大记得起,半年前的林秀水了,她突然就长成了眼前的模样,坚韧又有勃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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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虑过后说:“行,那就大办特办一场。”

“交给你来办。”

顾娘子又开口道:“再加一个条件,得胜前三名,到裁缝作里学手艺,第一月里就给两贯的月钱。”

“其余七名,每人一套自己的衣裳。”

“余后六十名,让裁缝作采买你的发圈、绢孩儿,送给大家。”

林秀水想想后说:“应当更要给不怎么手巧的人准备东西,织巧会是为了七夕,那么其余则是为了一同向好。”

她更想办的是同好会。

第68章 第 68 章 千千万万种巧【上】

办这种集会, 那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在哪里办?怎么办?人手呢?能有多少人过来参加?准备多少东西?等等。

诸如种种问题,林秀水一一解决。

裁缝作里不能办,那就出去办, 镇里许多东西都可以租,酒器、帏设动用、盘合、丧具、喜具等等,尤其是租屋。

林秀水已经有了经验, 她租过屋,又想买铺子,时常会在下工时,路上乱逛能看见, 有些墙上张贴着赁贴,全是租房告示。

什么房源都有,连倒闭的书院也在其中, 裁缝作边上曾经有三家书院,两家搬走了,一家是真的亏损关门,至今没人愿意接手。

书院好,课舍多,桌子多,几百人都坐得下, 林秀水找房牙子说租一日, 两百文钱就行, 只是里头积了许多灰, 要打扫干净。

办这场会给了五贯银钱,林秀水去了帐设司,除了送缝补处缝好的桌帷,她找张小四走关系。

“有一大批的桌椅板凳要擦干净呢, 你们四司六局里,排办局不是专门做这个的,我就寻思过来问问,能不能便宜点?”

排办局负责插花、挂画以及擦桌椅等活计,手底下人有几百个,林秀水对此门儿清,她就是贪图便宜,能省则省。

张小四想想后说:“我去给你问问,给你保管最低的价,三百文肯定是要的。”

“那你们帐设司再给我们搭个棚子,这会儿不是有扎乞巧棚的,我们不要乞巧,给我们扎织巧的,”林秀水边说边低头,右手从挎包里掏出张纸递过去,上面画了个尖顶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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