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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二果和三喜照着阿姐吩咐的,提着陶罐,一人拿了瓢,正挨个给众人倒凉茶。
有人笑问:“二果,你姐呢?咋这么久没见她人?”
二果想了想,回道:“她说是去拿个东西,很快就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外传来动静,有人喊了一声:“元香来了,元香来了!”
人群里顿时起了骚动,许多人下意识地往那儿望去。
只见进来的先是阿允,右手端着端着一个大陶盆,沉甸甸的,盆里透着黄豆的颜色,显然是泡好的豆子。
然后才是元香跟何氏一前一后地进来。
元香远远就看到院中乌压压一片人头了,她原先以为的是各家派一两个代表来听听,哪知道几乎全部人出动,一家老小几乎都来了。
她哪想到,他们一听到是挣钱的路子,不亲眼瞧着、亲手学着,谁肯回家靠别人讲?
她也不是故意来晚的,上午忙着做宝瓷斋的陶器,忙到快到时间的才发现家里的豆子不够,只好去何嫂子家借豆子,好在何嫂子家已泡了些,为了豆腐的口感还得再泡上一会儿,这一等,就耽误了时间。
两人出门的时候,何嫂子拿着豆腐匣子,元香端着满是泡涨了的豆子,她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走到半路才觉得愈发沉重,手臂发酸,心道真是有些高估自己了。
这时候阿允不知何时出现了,然后默不作声地接过了她那一头,双手稳稳地托着陶盆。
元香微征,她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自早上起,他们俩一句话都未说过,她以为他仍在院里忙活,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阿允丢下一句“大家都在等你”,然后端起陶盆就往回走。
元香也没说什么,就这样慢慢地跟在他后面。
一旁的何氏察觉到了些异样,她这几日跟元香和阿允相处得多,也算摸出了些门道。
阿允虽沉默寡言,却不是冷漠之人,做事利落,又总在悄无声息地照应元香
可今天,气氛明摆着不对。
何氏斜了眼前头这对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一声,这俩人是吵架了?
元香一进院,众人立时让出一片空地,然后齐刷刷地都盯着她。
刚刚那群赶走瞧热闹的许家人的壮小伙子,这时候还留了个心眼,几人默契地挪动了身子,悄悄换了个站位,结成一道“人墙”,将元香半圈围了起来,确保她即将说的话,做的事不被外人瞧了去。
她朝着周围扫了一圈,见人到得差不齐了,当即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
“今日请大家来,我确实是有事情要说。”
四周人声顿时安静下来,只余下心跳似的热切呼吸。
她继续道:“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何嫂子去城里卖豆腐,已经赚到了些钱。”
人群里顿时议论声起,有人忍不住起声问:“元香啊,我能问一嘴这豆腐卖多少钱啊?”
“村里集市是三文钱一块,到了城里,因着各种花费多了些,就卖五文钱。”元香一边比划着豆腐的大小,一边解释。
这话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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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五文钱一块?一斤豆子才四文钱啊!一斤豆能做出两块就开始赚钱了,若是手脚麻利、再做得精细点……
元香继续道:“这做豆腐的法子,我既然已经教了何嫂子,对你们其他人也不会藏私。”
众人顿时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她语气一缓,眼神却认真了些,“不过,你们既然跟我学了,就要照着我的规矩来。”
“这是必须的!”有人立刻附和,“你不说我们都得守规矩的!”
元香点点头:“第一,这豆腐的手艺只在今天这些人里传,以后有旁人再想学,就没这么容易了,你们谁要自己传出去,我当然也没什么法子拦,只是以后这豆腐上的事情,我也不会管了。”
这话一落,众人纷纷表态:
“不会传的!”
“谁敢传出去那就是咱们宋家的叛徒!”
“吃里扒外的东西,别想在这儿混了!”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伙儿能赚到钱,不然这世上的人都知道这豆腐是怎么做的了,又何必要来买你家的豆腐呢?
元香接着说:
“第二嘛,是定价。现下价格是一块三文,城里一块五文,以后若是要调价,不论涨还是跌,都要大家伙一起商量,不能谁家偷偷便宜卖,去抢了别家的订单,恶意竞争。”
“第三,就是这豆腐质量问题,不得偷工减料,该是多少豆子、多少水,怎么压、怎么煮,今儿我都会讲清楚,做出来的豆腐要是太稀、太碎、太苦、太咸,就不许拿出去卖,砸了我们自己的招牌。”
话说到这儿,元香顿了顿,似乎已把话讲完了。
宋善全等了一会儿,见她迟迟不再开口,忍不住问了一句:“元香,这就没了?”
元香抬眼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了。”
宋善全眉头一挑,愣了下,追问道:“这……那分成呢?你还没说我们做了豆腐以后,给你多少抽成呢。”
这话一出口,四下顿时安静了几分,不少人竖起了耳朵。
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元香这手艺值钱,他们跟着学了,要真做起来,怎么着也该分她一份吧?就像种地赁田,田是地主的,收成自然要分些出来。
这一点,大家虽然没明说,可心里都有数,左等右等没听元香提起来,都有些着急,宋善全才替大家问出了口。
元香却只是轻轻一笑,说得爽快利落:“你们做豆腐,我不抽成,挣多少,是你们自己的,以后做得越多,挣得越多,我就不掺和。”
听完这一句话,大家都愣住了。
不不抽成?
片刻寂静后,元香接着说道:
“我知道大家日子难过,地里以后哪怕收成再好也改善不了多少,教你们做这豆腐,就是想让咱村人的日子好起来,这笔生意,我不抽成。
不过……后面的事情,还得靠你们自己去闯、去拼了。”
话音落下,底下一片寂静,不少人顿时眼圈微红。
有几位婶子用袖子抹了把眼角,宋善全更是心头一热,他了解元香,这话她说的真心,他们的日子确实难啊
不过好在还有元香,在她自己日子才刚好些的时候,没忘了拉他们一把。
他心头翻腾,鼻尖发酸,忍不住在心里念叨:这份恩情,将来该怎么还才够啊……
几个年轻人紧握拳头,眼里闪着光,“咱得好好干,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其实,除了真心想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之外,元香心里也不是全无私念。
她明白一个道理,有句话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如今她靠着做陶器生意,已经能盖新屋、添家具,可乡亲们呢?依旧是啃着野菜、喝着稀粥过日子。
若这种差距越拉越大,眼红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人心难测,哪怕眼下大家对她客气敬重,但真等到她一家独富、别人还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怕是那些最初的感激也会很容易变成嫉恨。
与其那时候招人妒忌,不如现在就带着大家一起富,手里的好牌,若能分些出去,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她。
这么做,也是为了她自己将来的一份安稳。
第95章
该说的元香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元香便让何嫂子当场演示了一遍做豆腐的全过程。
人们一时纷纷围拢过来,屏气凝神地看着她每一步操作,从磨浆、煮浆到最后一步加“卤”,一步不落,眼都不眨一下。
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压板轻轻抽开,随着布巾揭起,那一匣子雪白细腻的豆腐终于完整显现在众人眼前。
院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叹声。
“哎呀,这豆腐……真成了!”
“这么快?原来这石灰水加进去,还真就能成形!”
“你瞧这模样,卖相也好得很!”
有人忍不住低声感叹:“做倒是不难,可这加‘石灰水’这一步,咱之前可压根想不到啊。”
人群顿时沉默了一瞬,随即气氛变了几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都转得飞快。
这“石灰水”才是点睛一笔,是整个做豆腐的关键,若这事传了出去,做豆腐也就不稀罕了,人人都能仿着做,那这门路就等于废了。
一时间,众人心中都有了共识:这个方子,一定得守住!
做豆腐的法子已经学到了,众人个个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回家把家里的黄豆泡上,早点做出豆腐好去集市上卖银钱。
元香知道大家伙儿现在家里还没有石墨,便主动说了让他们先用自家的,反正眼下也只有何嫂子在用,她这几日也不做豆腐,空着也是空着。
见元香都帮到了这一步了,大家心里再感激不过,可又总觉得空口说几句谢就了事,实在过意不去。
于是散场之时,不少妇人便围到了何氏身边。
何妹子,你卖豆腐真就不用分元香一文钱?可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开口的是陈氏,宋同方的媳妇,这人向来心直口快。
何氏被问得一愣,脸上泛起些不好意思的红,支吾着低声道:“我一开始也是想着要给元香分些银钱的,可她不肯收”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每次做豆腐时留几块出来送她,也算个心意。”
众人一听,都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一点豆腐,元香总不会拒绝收下吧。
人群渐渐散去,此时的院子里只剩些零星收拾场地的动静。
元香站在原地歇了口气,余光一瞥,便看见不远处的阿允,正蹲在一块石板旁,拿根细枝条拨弄着石缝间的小草,不知在想什么,神色看着百无聊赖的样子。
她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叹了口气,心道:算了,不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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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事儿细细想来,确实是自己不好,没经过他同意,就把他的东西给了别人用了,换作是自己,大约心里也会别扭吧。
想着这些,她进了棚屋又绕出来,手里攥着一叠东西,手背在身后,走到他跟前停下。
“喏,这是给你的。”她道。
阿允抬头看她一眼,又看看她手里的东西,没吭声,直接接了过去。
几条崭新的布巾,整整齐齐地叠着,上面还绣着他的名字,用的是的深青色线,字依旧是歪歪扭扭的。
他低头一条条地翻着,指腹在布面上轻轻摸过,眼神认真得很。
元香看着他那模样,心里一软,轻声说道:“那天我不该没问你一声就拿了你的东西给别人用,这事情是我不对。”
她偷偷观察他的神色,见他抿了抿唇,但仍不说话。
顿了顿,她又轻声补了一句,不满道:“可你也不至于这样吧,一生气就不理人……”
阿允终于抬头看她一眼,嘴巴动了动,却又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半句话也没说出口,最后只是别开头,闷闷地嘟囔一句:“没不理人。”
元香见他这幅委委屈屈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抬手轻轻戳了下他的额头:“傻子。”
阿允没躲,反而又抬眼看她,手上握着她给他的一叠布巾,眼里像盛了点光,亮晶晶的。
就在她收回手的当口,他忽然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像要握住什么一样,轻轻攥住了她右手的几根手指。
元香微微一怔,眉梢轻轻挑了一下,下意识要抽回,刚动了动,却又顿住了。
她就这样任由他这么握着,心道:算了,就这样吧,不然这人又得闹别扭。
两人就这样站着,谁也没再说话。
不远处,二果和三喜正躲在后头偷偷看着,忍不住咧嘴偷笑。
三喜低声欢喜道:“太好了,阿允哥跟阿姐终于和好了!”
二果也学着最近经常见到那些大人做的,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舒服了。
自从元香将做豆腐的法子教给大家后,她家的石磨白日里几乎就没停过。
特别是早上的“高峰期”,家家户户都赶着出第一批货,元香家门口总是排着一长溜队,端着泡好的豆子等着用石磨的人一个接一个,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分。
有几户人嫌排队太费时间,干脆自己动手凿了石板,做了个简易的石磨来用。
虽然也能将就,但因打磨不平,摩擦力大,耗力又出浆慢,常常磨得满头大汗还磨不出半瓢。
“哎,这要是真赚了钱,头一个要买的就是这石磨!”陈氏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地说道。
她今儿跟弟媳周氏一大早就来了,天还没亮就摸黑起身,赶来元香家这儿排队占位,结果到了才发现,已经有几家更早的排上了前头。
“谁家不是赶着头一茬出货呢……”陈氏嘟囔着。
周氏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泡豆子的盆,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先买石磨,要是能赚上钱,第一件事是去买米,先让孩子们吃顿干饭再说。”
陈氏听着,也想起自家孩子,点点头,“也对,是该先买粮食。”
看来买石磨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就先借着元香家的使着呗……人都这份上了,也不讲那些了。
大家都是头一回做豆腐,手法还不熟,火候也摸不准,做出来的成色、口感还参差不齐。
为了不出岔子,做好的豆腐都得先端到元香跟前,让她看上一眼、尝一口,才敢拿出去卖。
一个个端着刚成形的豆腐,站在她屋前排着队,有的紧张地搓手,有的偷偷观察别人家的成品,生怕自家做得差了些。
元香尝过,总要点评上几句。
遇到真做得不行的,她也不含糊,直说:“根苗叔,你这豆腐不能用了,口感不对,豆味重得都发苦了,应该是拉磨的时候还得再磨细些。”
宋根苗听了,脸顿时一苦,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林氏就忍不住埋怨起来:“都怪你!我那会儿说再磨一会儿,你非说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现在好了吧?”
宋根苗讪讪挠头,只能叹气:“重做吧……唉,谁晓得偷个懒,做出来的豆腐味道就这么大。”
做出来的豆腐被判定“废了”,心里自然是心疼的,可谁也不敢敷衍啊,毕竟元香一开始就说过,这是关乎他们自己招牌的事。
另外,他们也都是庄稼人,这也算是头一回要去做生意,真把这有问题的吃食卖给陌生人,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了。
豆腐做好了,接下来就是要出门跑买卖了。
可真到了这一步,元香发现大多数人都是有畏难心理的。
说到底,这还是头一遭干这行,手上没经验,底气也不足,多数人都想着,先卖给附近村子,或者去集市上摆个摊、练练胆子,能换点银钱回来这就算是很好了。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这样。
有人胆子大、眼睛也尖,早早盯上了何寡妇那边成功的大单子。
谁不知道她如今跟城里的食馆签了契?一日五匣子的供货量啊,虽然价格按批发价算,是四文钱一块,但粗粗算下来,一天也能有二三百文进账了。
二三百文,一天!这搁在以前他们是想都不敢想啊!
更重要的是,她都不用自己提着豆腐满街吆喝去卖!
这消息一传开,村里人无不羡慕得眼红心热。
他们想着,何寡妇都能做到,凭什么他们不能?都是元香教出来的,做出来的豆腐也差不了多少。
谁还去什么集市啊,当然是往城里跑啊!虽然一趟城里来回得花些脚力和银钱,可那边一块豆腐能卖到五文呢,多卖上几块,赚头不就出来了?
要是运气再好点,也碰上个眼光刁的食馆老板,看上了他们做的豆腐
据元香所知,像陈氏她们妯娌,还有宋长根家,这段日子便常往城里跑,做起了豆腐生意。
元香心里其实是赞成的,虽然跑城里做买卖确实辛苦些,路远,花费也大,可架不住那边的市场宽、人多,机会也就更多了。
眼下豆腐才刚刚冒头,是个新鲜稀罕物,若谁能趁早扎下根来,哪怕只是个小摊,也比别人早上一步。
“这生意,谁先吃下,谁就占了先机。”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不过这些话,她从未在众人面前明说过。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干涉太多,反而不好
这日正午,许家村头那条蜿蜒的土路上忽地扬起一阵尘土,一辆马车正朝着他们村飞快驶来。
他们这儿可少见什么马车过来,村口正歇脚的一群人见状纷纷站起来围观,不远处玩耍的小孩也停了下来,伸长脖子看。
马蹄踏得急促,车帘随风翻起,里面坐着的正是宝瓷斋的柳掌柜。
此时她正焦急难耐的往外张望着,不时地问上两句:“到地方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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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灰褐色的马车在一处尚未完工的新屋前缓缓停下,黄土路被马蹄踏出道道车辙,车轮也嘎吱作响地陷进土里。
车夫勒住缰绳,回头道:“掌柜的,您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儿了。”
柳掌柜一把掀开车帘,探出头往四周望去。
只见前院堆着砖瓦木料,院中正有几人锤泥砌墙,想起那姑娘那日透露过的“自家正盖新屋”,想必应该就是这儿了。
而屋里屋外正在忙活的人,也因这忽然出现的马车动作停顿了下来。
此时的院子后头,正认真给陶泥塑形的元香自然也听到了动静,抬头一看,一眼便瞧见了院外停下的马车与那下车四处张望的柳掌柜。
她身着一袭海棠色的罗裙,衬得她整个人显得精神又俏丽,在这儿布衣罗裙的乡下,登时惹眼极了。
元香微微皱了下眉,手里动作停了停,心中不由疑惑,这时候她怎么会来这儿?
她站起身,拍了拍掌心的泥屑,舀了水在陶盆里简单洗了洗手,这才快步迎了出去。
柳掌柜下车后等了等,见到她便像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调侃道:“你这住的地儿可真够偏的,我这一路问了三回才找着。”
元香也笑了笑,边走着将她往里头引,现下也只自己的棚屋可以招待她了,不想跟在她身后的柳掌柜忽然停下脚步,似是被什么吸引了目光,随即提步往院角那边走去。
“那边别哎,小心点!”元香赶紧提醒了一句。
柳掌柜正要绕过院中正在施工的区域,那头却是一片乱糟糟的盖屋现场,满地的碎石砖块、未干透的泥浆、堆放的木料
元香赶紧跟上她,要知道她自己每次经过都要提着神走。
柳掌柜这时候已经站在她那座手搓的窑炉前,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似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不会就是你平日里烧窑的地方吧?”柳掌柜满脸难以置信,指着那座还不到人高、被烟火熏得发黑的黄泥土包。
“呃对啊,”元香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挠挠头,这窑炉确实简陋了些,跟其他的窑厂相比实在拿不出手,正当她想继续说点什么来,怕她质疑自己作坊的专业性的时候,哪知柳掌柜忽而笑了出来,摇头叹道:
“果然是有真本事的人啊,手头简陋也挡不住能做出好东西。”
元香一怔,随后也笑了,“柳掌柜真是抬举我了。”她略一顿,又接着问:“不知您今日特地跑这一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柳掌柜这才说起此行的目的。
“自你上次走后,我就把你带来的那套给吴夫人的陶器上了货架,谁知第一天就有不少客人见了就感兴趣,当日便卖出了三套。”她说到这儿的时候,一时笑得合不拢嘴。
再说下去的时候,她就有些敛了笑了,“后来来问的、订货的越来越多,这才几天功夫,店里已经订出去三十多套了。”
“三十多套?”元香闻言一惊,脱口而出。
柳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啊,我今日来,就是特意来跟你说一声的。”
元香心里一凛,飞快一掂量,她做这一整套要将近七日的工夫,三十多套,那可不是得忙上大半年?
“那货期呢,你是怎么安排的?”元香皱了皱眉,心道不会真有人愿意等到半年后才拿货吧?
柳掌柜一听,顿时有些支支吾吾,讪讪一笑,“我是想着……你上次不是说,以后出货的速度会有提升嘛,我就……排得稍微紧了些。”
元香眉头跳了跳,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柳掌柜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反正……我是承诺了一个月内全部交货。”
“一个月?!”元香惊呼地反问。
柳掌柜见她脸色不太好看,连忙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不知道,要是真跟客人说要好几个月,那生意肯定黄了,别人听都不想听了!”
她说着,伸手一指眼前这座不到人高的窑炉,“我看你这窑炉肯定是顶不住了,肯定得换,立马得换!把你这烧窑的规模升一升档次,咱们合计着重新起一座大的,你看这样成不?”
柳掌柜心里也知道,这次擅自改了货期,是她自己做得不妥。
可真要再来一次,她八成还是会这么做,毕竟,到手的这么多订单,谁又舍得轻易推掉?她铺子的生意,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红火了。
她和元香刚刚合作不久,心里自然也忐忑,生怕元香因为她擅自主张的这事儿翻脸不干。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火急火燎赶来一是为了解释清楚,二来也表明态度:
她柳如意可不是那种只知道张嘴催货、把担子全压在别人身上的人。
这不,现在她亲自来帮忙出主意了么?
果不其然,元香并没有在她私自改了货期这件事上多计较,只是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权衡权宜之计。
元香很快就有了新的打算,这座小土窑终究是应急之物,原打算等主屋建好后再推倒重建,但眼下订单骤增,时间根本等不了那么久,看样子,只能提前动工了。
柳掌柜见神色有所缓和,松了口气,又赶紧乘胜追击般地劝道:
“我说啊,你干脆直接起个能成批烧的馒头窑房得了,我看城里那些正经做陶的窑场,都是建那样式的。”
“馒头窑房?”元香疑惑地抬起头,这名字她是第一次听,“那是什么样的?”
在现代,大多数人做陶时用的早就是电窑了,造型规整,温度可控,哪里见过这类传统土法?
“就是……圆的,上头有个烟囱,哎呀,反正我一时说也说不清楚,”柳掌柜一边摆手,一边急性子地拉上元香转身往院外走,“这样,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个实样的,一看保管你就懂了。”
可刚走了两步,她便觉手上一顿,回头一看,才发现元香竟被人从后头轻轻拉住了。
柳掌柜一愣,视线顺着那只手臂往上抬,目光落在一个高个儿男人身上。
这男人她倒见过几回,每次元香来宝瓷斋,总会带着他,话不多,安静得像个影子,但人这长相就不容忽视啊。
面容轮廓分明,骨相清朗,是那种一眼望去便叫人挪不开眼的好相貌,身形挺拔出挑,就是那双眼睛,幽深沉静,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意。
柳掌柜眼底划过一抹促狭的笑意,心道:哟,这丫头眼光真不错,这十里八村的,哪寻来的这般稀罕人?
她眉眼一弯,调笑道:“怎么着?还怕我把她拐跑了不成?”
阿允没说话,只是略微收紧了指尖,顺势将元香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元香见了,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又对柳掌柜道:“这样吧,阿允跟我一道去好了。”
柳掌柜自然没意见,笑着道:“行啊,咱们走吧,快去快回。”
平州城,宝瓷斋。
赵掌柜一行人正站在堂内,他是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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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意今日不在,才特意带人过来“瞧瞧动静”。
这两日对面的新铺子生意红火得出奇,连县令夫人都去光顾了,他怎能坐得住?
“掌柜的,据说县令夫人前段时日买回去的,就是这玩意儿。”随行的一名小伙计低声说着,指了指店中最显眼货架上的一套陶制食器。
此时,店内不乏客人围观那套餐具,多是些城中贵家小姐或是主母模样的妇人。
“哎呀,真可爱呐,这碗底还有小猫图案。”
“是啊,我第一次见餐具做得这么俏皮的。”
“这花色用得真大胆,配了粉和鹅黄……竟不觉得俗气,反而精巧得紧。”
她们三五成群,一边细看一边议论,脸上带着新奇和喜爱。
赵掌柜却皱起了眉头,很是瞧不上这“新奇之作”。
在他眼里,这些陶器不过是轻浮之作,什么黄的、粉的、绿的,釉彩花里胡哨,图案也是些小猫小狗小花朵,哪有自家铺子里那种清素雅致、青白无瑕的高雅?
他哼了一声,拂袖冷笑,“哗众取宠罢了,就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也配入得了上品之列?”
可一旁的伙计却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可听说这款式就是最近卖得最好的,甚至柳掌柜的店里现在都没现货,得等上一个月,连咱那几位老主顾都改去那边下单了……”
赵掌柜听完脸色一沉,眼神更阴了几分。
第97章
赵掌柜一行人从宝瓷斋出来后,此刻正站在自家店门前。
他斜眼扫了眼对面宝瓷斋那时进时出的人流,冷声问道:“可看清楚了?”
跟在他身后一人立刻上前,身形中等,肤色微黝,眉眼干练,手指上常年染着陶泥的痕迹,一看便是久在窑房打磨出来的老陶师。
此人正是善艺窑厂的陶师之一,姓邵,此时他点头回道:“看清楚了,等回去我就能把样式画下来,按照尺寸、颜色、图案一一还原。”
两人此刻谈论的,正是要仿制刚才在宝瓷斋货架上看到的那套食器!
这种事其实他们早就驾轻就熟。
以前若是遇到那些陶瓷小作坊出什么新奇时兴的玩意儿,若是谈不下来买断价格,便以仿品低价切入市场,这样就能活生生把对方的路给冲垮。
这一手,他们对付过不少不识相的小作坊,倒下去的,自然也不在少数。
赵掌柜冷笑一声,眸中泛着冷意。
上回他让人去请那姑娘来谈合作,对方却毫不领情,摆明了不给他赵某人的面子。
如今一出宝瓷斋,他心里便已有了这个主意。
这位邵陶师此时又压低了声音补充一句:“不过这仿品,终归有个高低之分不知赵掌柜是想做个意思意思的粗活,还是”
赵掌柜虽说自己瞧不上那花里胡哨的造型,但亲眼见到宝瓷斋里那些贵妇、千金们围着那玩意儿叽叽喳喳,很是热情喜爱的样子,他又怎么会真不放在心上?
他沉吟片刻,道:“粗活的话她们也看不上,自然是要越像越好。”
元香带着阿允,还有柳掌柜,此时正身在一家名为素云窑的陶瓷器窑场内。
平州城里稍具规模的窑场一共也就两家,一家就是赫赫有名、出货量最大的善艺窑,另一家则是眼下这间,排名第二的素云窑。
此刻,柳如意正站在素云窑内成品陈列间的一排货架前挑挑拣拣,她蹙着秀眉,拿起一只素雅淡青的瓷瓶,左看右看,眉眼间既认真又挑剔。
窑厂的应师傅紧紧跟在她身后,额头已沁出密密的一层汗。
眼见她每看一件器物就沉思片刻,神情认真得像随时就要开口挑走,他的心便也跟着一颤一颤地吊在嗓子眼里。
“应师父,”柳如意忽地转头,挑眉朝着他笑道:“你这儿的好些瓷器,我以前可从未见过,正巧我店里准备换一批新货,这几件……看着倒是都挺合适的。”
应师父神色窘迫,这柳掌柜也是他们家不小的客户,自然是不好得罪的,小心翼翼地回道:
“柳掌柜,你……你就别为难我了,你也知道,咱们这些新样的货,规矩上是要先供给瑞瓷堂的,那边挑剩下的,咱才敢往外……”
这可都是还没分配的窑口新货,要是被她看中、非要带走,那瑞瓷堂的赵掌柜还不得跟他们翻脸?
话音刚落下,他又怕说得太直白,忙不迭又补了一句:“我是真不是故意藏着掖着的!你看,就算我想给你,也得也得有法子才行不是?”
柳如意闻言,神色瞬间冷了下来,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冷哼了一声。
她自然知道,只不过实在气不过那个死胖子就是了!
应师傅只能一边擦着汗,一边陪着笑,心里却直念叨:柳掌柜啊柳掌柜,您就别盯着这些了,求您挑点旁边的吧……
一旁听着的元香这时却觉得有些奇怪,疑惑问道:“怎么还有这种规矩?窑厂的新货,得让瑞瓷堂先挑?”
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霸王条款啊?
元香对此并不知情,柳掌柜想了想,既然如今两人已是合作关系,有些陈年旧账,说出来也无妨。
便低声对她细细道来:“这事儿得从早些年说起了……”
赵掌柜原本就在平州城经营陶瓷器多年,和城中最大的窑厂早有深厚的合作关系,甚至还在那窑厂持了干股。
生意做得本就不小,自从不知何时搭上了县令那条线后,城里大大小小的茶坊、酒楼、会馆,不少都成了他的稳定客源。
这一来,他便愈发肆无忌惮。
先是大肆垄断城中几类最紧俏、最畅销的新式器型,只要是能卖的好、卖得快的,他都想一口吞下,不留一星半点给旁人。
再是针对那些“不听话”的陶瓷器作坊或同行,不是用价格打压,就是干脆动用手段逼人断货,许多小铺子便是在他的步步紧逼下一个个熄了灯火。
柳如意自然也被卷在其中。
她原本合作的那家窑厂,前期曾为她供货不少,她也靠着那批独家花样的器物打开了局面,宝瓷斋也在坊间渐有名声。
可哪知好景不过数月,那家窑厂突然断货、推单,甚至单方面毁约,毫无征兆。
她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后来才打听出,是赵胖子在背后使的绊子。
她实在无路,只得硬着头皮找上赵掌柜,低头服了个软,答应不再与他争抢窑厂的新品货源,才换来宝瓷斋的苟延残喘。
也幸得她家底还算厚实,才勉强撑到如今。
元香听完,才恍然明白为何她第一次踏入宝瓷斋时,那铺里几乎所有器物,瑞瓷堂都有一模一样的,但反过来,瑞瓷堂里的一些新样,却偏偏在宝瓷斋里寻不到踪影。
“原来如此……赵掌柜这人,先是控制上游窑厂,又与官府暗通款曲,确实是无法无天啊。”她轻声感叹。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神微动,又道:“不过现在不是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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