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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棒棒糖
许暮怔怔地看着他。
“想。”
许暮喉结滚动了一下, 喃喃。
江黎轻笑一声:“暮哥,觉不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许暮的神色怔怔的,他专注地注视着江黎的笑容, 抬起手臂,轻轻触碰江黎的脸颊,将整只手掌都贴上去,江黎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似曾相识。
和他们这辈子第一次拥抱在一起时,是一样的。
许暮的手掌令人安心。
江黎微微侧脸, 贴着许暮温热的掌心, 蹭了一下, 然后俯下身子,咬住了许暮的唇瓣, 叼在尖尖的犬齿间, 来回细细地品。
许暮微微张开嘴巴, 任由他的动作。
一边轻咬着许暮的嘴唇, 江黎的压住男人的手臂,指尖沿着手腕内侧一路向上轻轻划过,挑起被许暮套在腕上的头绳。
江黎轻巧地从许暮手腕上将头绳摸走, 按着男人的胸膛, 撑起身子来。
江黎叼着头绳, 双手把全部的头发都撩在脑后,单手收拢,另一手取下来齿间叼着的头绳,随意在脑后将那半长的头发扎起来, 嘟囔一句:“该剪头发了。”
他扎头的整个过程中,许暮都安静地仰面注视着他。
江黎垂眸睨他一眼:“怎么跟个木头似的。”
许暮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浓黑的眼睫在眼前一扫而过。
那片风平浪静的黑蓝海雾又一次隐隐有了惊涛海浪的征兆。
其实许暮一直是一个情绪不外露的人, 至少在遇见江黎之前,甚至于之后的平常时日,一直都是这样。
这个男人冷静自律,几乎不允许自己因意料之外的情绪波动影响到一切学习、训练和工作。
但江黎却敏锐地发现,每次在他消失后归来,许暮的情绪就不再平稳了。
就像现在,许暮忽地抬起手,牢牢扣紧了他的手腕,将他拽倒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极具占有性的动作,江黎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他知道,握着手腕的动作,比握紧手掌或是手背更不好挣脱。
江黎也眨了眨眼,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弧。
许暮的拇指带着灼人的热意,和粗糙的枪茧,正缓缓摩挲着他鼓动的脉搏,隔着那层薄薄的皮肤,他的心跳在许暮手指下震震突起。
忽地,江黎整个人眼前一花,他被掀翻,压在地毯上,许暮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掌紧紧抵着他的下颌和侧颈,偏头用力地吻了上来,几乎封住了他全部的感官。
许暮的动作不轻,和平日里的隐忍克制判若两人,几乎要将整个一腔的爱欲全数通过亲吻灌注到江黎体内似的,他的动作如同疾风骤雨,密密麻麻的亲吻一路向下,用力地吻过江黎的颈侧和锁骨,鼻尖抵着光洁的皮肤,许暮的下颌绷得紧紧地,张开嘴,一口咬在江黎突起的锁骨上,口腔内瞬间弥漫起淡淡的血腥气。
许暮发现,江黎身上越留不下印记,他就越对在江黎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格外有欲望。
这种亲密的吻痕,鲜红的牙印,证明着,江黎不是飘渺模糊于他虚妄记忆里,而是真真实实,鲜活的存在。
在这一瞬间,通过口腔和牙齿的侵入,使得那一层边界被渗透,带来短暂又热烈的链接与羁绊,他渴望与眼前的人融为一体。
饱含着对分离的恐惧,看着标记的印痕,对抗重生带来的不真实性。
锁骨上的咬痕并不是在宣示着占有,而是希望能够将瞬间的亲密转化为可供感知到永恒。
江黎呼吸也灼热,他下意识眯起双眼,眼尾潮红,仰着头,大口大口喘息。
许暮的礼教和修养,让他的持重完美融在皮相和骨相里,却偶尔在特定刺激中流露出的一点痛苦和疯狂,只有江黎能够全数感知、承受。
江黎被亲吻得浑身颤栗,灼热的唇瓣落在身上,产生的那种细密的电流沿着他每一根血管窜动,他颤抖着呼吸,从唇缝间溢出一点不稳的声线。
牙齿陷进皮肤的瞬间,那种细密的疼痛和愉悦,犹如藤蔓一般,在江黎体内纠缠着疯长。
这种轻微且完全可以承受的疼痛,极大地刺激着江黎的每一根神经、每一颗细胞,欢欣雀跃,汹涌澎湃。
仿佛是一种极其坚定的选择,填满了他在黑街空虚游走的二十余年。
“嗯……”
那份快感令江黎轻轻呻.吟一声。
江黎的指尖都忍不住因这种爽感微微蜷曲,他无意识地向着一侧偏过头,露出颈部修长的线条,送到了许暮的唇边。
一个杀手,一个冷血的,完全懂得何为安全、何为自保的杀手,在这段关系中感受到了足够的安全,足以让江黎卸下盔甲。
主动地暴露出人体最脆弱的脖颈,将足以致命的要害展露在坚硬的牙齿下。
对江黎来说,除了许暮之外,他再也不会允许其他人给他带来同样的疼痛、同样的愉悦、同样的痕迹。
锁骨上的咬痕不是意味着被掌控,而是他主动袒露的信任。
“江黎……”许暮用鼻梁轻轻摩挲着江黎的脸颊。
啪嗒。
有什么滚烫的液滴落在江黎的唇缝上。
江黎一愣,他睁开眯起的双眼,舌尖一动。
咸的。
“不是,你又哭了?”
江黎看到了许暮眼中一闪而逝的泪光,有点惊讶。
但是硬汉落泪,真特么的好看。
许暮这种人,理智又内敛的人,竟然短短时间在他面前哭了三次了。
江黎顾不得找原因,前两次都没录上,他连忙扒拉出通讯手环的拍照功能,对准许暮微红的眼眶,咔嚓咔嚓就是好几张。
还没拍爽,就被按着手腕重新压回去翻来覆去地亲。
许暮垂下头,将额头抵在江黎的颈窝里,轻声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以为又要担惊受怕,我以为这段时间就只是虚幻的一场梦。
江黎眨巴眨巴眼睛:“你没看到我给你留的便签?”
许暮动作一僵,抬起头:“你给我留便签了?”
“你没看到?”
许暮此时已经有些懂了,心脏里惶恐的情绪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江黎乐了。
他撑起身子,勾了勾手:“跟我来。”
推开卧室的门,江黎从床头和枕头的缝隙间扒拉出那张便签纸。
“嚯,我说呢,估计是被风吹到这儿了吧。”
江黎把便签纸上的内容递到许暮眼前,“你看。”
那张便签纸上,是江黎龙飞凤舞的大字。
——宝贝,有事出去一趟,记得给我做好午饭,我回来吃。
后面还画了个潦草的小狐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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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了个wink。
(0.<)~
许暮手里拿着那薄薄一片的便签纸,忽然就觉得一切都被填满了。
他抬手将江黎紧紧抱在怀里。
江黎笑出声来,他戳了戳许暮硬邦邦的腹肌,揶揄:“暮哥,以为我又像之前那样走了?”
“嗯。”许暮闷声回答。
“哈。”
江黎眼珠一转,笑着说:“我改主意了,你家太暖和,你做的饭太好吃,我要一直赖着你这里不走,大钦查官会收留我这个漂泊无依的杀手吧?”
许暮身子一僵,松开怀抱,他双手仍落在江黎肩膀上,怔怔地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黎莫名觉得,大钦查官要是在工作的时候露出这副傻样,估计第二天就得被开除。
过了好半响,许暮才缓缓冷静下来,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认真地注视江黎的双眼。
“荣幸之至。”许暮说。
江黎也满意了,将手一挥:“行,那你去给我炒俩菜。”
“午饭做好了,一会儿我去温一下。”许暮没动。
“江黎,我好爱你。”
他喃喃道。
这一次,江黎却没被激起逆反心,只是随意撇了撇嘴,习惯性地反驳:“别爱我这种烂人。”
“你不是。”许暮双手捧起江黎的脸颊。
“江黎,你很好,你不是烂人,即使生在那样的环境里,你也始终没有堕落,反而为弱小者撑起一片无风无雨的港湾,你很厉害,做到了无数人即使在优渥的环境下也没有做到的事。”
“反过来想想,如果我在你的处境下长大,未必会做的比你好,没人会做的比你好。”
“江黎,你很温柔,别再总贬低自己,你现在在这里很安全,可以放松下来休息一会儿,一直硬撑着,很累的。”
江黎默默听完,别过头:“我不好。”
“你很好。”
许暮把江黎的头扳回来。
“我不好。”
江黎一甩脑袋,往边上走了好几步。
“你很好。”
许暮抬腿跟上。
“我不。”
“你很好。”
“不!”
许暮难得幼稚,执着地,一遍一遍说:“你很好。”
这种对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江黎被磨得没了耐心,直接炸毛,他猛地回头,怒目瞪着许暮,一把攥住许暮的衣领,恶狠狠地开口:“你少特么跟我在这儿……唔。”
江黎皱起的双眼忽然睁大,他愣愣地垂眼一看。
他嘴里被塞进了一块棒棒糖,塑料棍的另一端握在许暮指尖,许暮正笑着看他。
江黎嘴巴微微一动,棒棒糖在齿关滚过一周,酸甜的味道丝丝缕缕地在舌尖蔓延开来。
柠檬味的。
江黎闭上嘴了,不吭声了。
哼哼两下,他忽然问:“暮哥,你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小孩子吃的零食?”
“本来看到你之前吸烟时总会咬扁烟蒂,应该是压力太大,嘴里需要含着些什么解压。”
许暮将糖纸折叠好丢进垃圾头里。
“就买了些棒棒糖备着,想盯着你戒烟来着。”
“现在看来,还有在关键时候让你闭嘴的效果。”
“稍等一会儿吧,我去把饭菜热一下,一起吃午饭。”——
作者有话说:*哈气的时候塞口吃的就懵了,大脑宕机的小猫咪[猫头]
*一个喜欢标记,一个喜欢被标记
你俩什么锅配什么盖[哦哦哦]
*是谁之前总说我从不在情人家过夜~更别提同居~[问号]
*两个人在一起就变幼稚了怎么回事[摸头]
第192章 做客
嗡嗡——
嗡嗡——
通讯手环贴着手腕震动作响, 把江黎从梦里吵醒。
江黎翻了个身,裹着被子,不满地蹙着眉, 把胳膊一整个张开。
江黎昨晚兴奋,他翻出了之前在酒馆,许暮第一次找他做向导时,他把许暮按在沙发上用手玩的那个视频,把人刺激狠了, 两人一整晚闹得挺疯的, 导致他们现在又睡到了次卧。
到现在没睡几个小时, 江黎整个人又累又困,眼皮子重得很, 根本睁不开。
嗡嗡——
通讯手环持之以恒地吵他。
江黎暴躁地捋了一把头发, 闭着眼睛把手环抬到耳边, 接通了通讯, 一腔半睡半醒的鼻音,不耐烦地问:“谁啊?”
大清早的。
通讯手环那边传来了欢脱的声音。
“许哥?我们几个今天刚好换班,一会儿去看看你啊?既然跟卞印江说你重病, 那我们是不是也得去看望看望我们的队长装装样子。”
江黎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他脑袋空白了两秒, 没把声音和人对上号。
“许哥?你在听吗?”
“你找谁?”江黎闭着眼睛嘟囔。
声音远了点,插进来另一道清澈的。
“欸,白哥,你是不是打错了?”
那边应该是倒了好几手, 发出摩擦的碎响。
然后是一道女声。
“江黎?是你吗?我们找许暮。”
江黎闭着眼,皱了皱眉,下意识说:“你们找许暮就给许暮打通讯, 打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一直和你们队长待在一起。”
“……”
通讯那头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可是,江黎,我们打的就是许暮的通讯。”
江黎瞬间清醒了。
他蹭地一声坐起来,低头看向手腕。
——他的手腕上戴着许暮的通讯手环。
昨天晚上闹到后边,他嫌通讯手环硌得慌,把自己的和许暮的都摘了,往床头一撇,后来收拾去洗澡的时候,实在太困,随意抓起一个就戴上了。
这下好了。
他的人设、他的余地,全都没了。
明明江黎觉得自己没跟许暮谈,但这样一来,却莫名有一种地下恋情被撞破的感觉。
江黎现在一点睡意都没了,他坐在床边,满身的红痕还没消,腕上戴着许暮的通讯手环,无声暴躁。
通讯还没挂断,屏幕上在走秒,那头没人对着通讯手环讲话,但是江黎能听到远远地传来不少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卧槽,江顾问和许队长已经同居了啊?”
“……”
江黎听得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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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江黎胡乱地揉了一把头发,低低骂了一声,翻身起来,噔噔噔冲去了厨房。
许暮正在做早饭,厨房飘满了香气,江黎面无表情地拉开门走进去。
许暮放下锅,回头:“怎么醒这么早。早饭还要十分钟,先去洗漱吧,我拆了新的牙膏牙刷。”
“床边有拖鞋,江黎,下次记得穿,别赤着脚踩卫生间的瓷砖,凉。”
江黎冷笑一声,拉过许暮的手腕,把自己的通讯手环扯下来,又摘了手上的,扔进许暮怀里,头也不回:“找你的。”
江黎转身去了客厅,往沙发上一缩,有点烦躁,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摸到居家服的口袋,才想起来,他现在个人财产里面一根烟都没有。
江黎黑着脸,伸手从茶几的小瓷盘里拿了个棒棒糖,撕吧撕吧塞进嘴里。
啧,草莓味。
哄小孩呢?
江黎又砸吧了几下,狐狸眼眯起来,把自己窝进沙发里。
也不是不行。
刚才的烦躁一扫而空。
江黎刚刚烦躁,是因为在那一瞬间有一种不受控的心慌。他自己怠惰,迷恋在许暮身边的这种舒适和安全感,但大脑又时不时地警醒,让他本能地觉得,这是危险的,这是不对的。
他有一种犯错被抓到的紧张。
江黎最开始接近许暮,只是想睡他,只是觉得这种身份横亘于二人之间,有一种别样的刺激。
他就是想睡他,他就是想享受身体上的刺激,他不想负责。
他就是这种坏蛋,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他应该永远都不会爱上什么人才对。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了。
江黎看着许暮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有点移不开眼。
对江黎来讲,让他主动承认亲密关系,简直比杀了他都难。
但如果对象是许暮的话……
江黎把自己的底线向后挪了挪,挪到了地板上。
爱就爱了。
生理性和心理性的喜欢都忍不住。
算了,住都住了,同居就同居吧。
只要不谈恋爱,他应该就是安全的吧?
江黎苦恼地挠了挠头,他不知道啊,枳姨姨没教过啊。
苦恼地吃完了早饭,江黎窝回去睡觉。
他发现了,只有贴着许暮,他才能睡得香,于是江黎抓着许暮,把男人按到床上。
许暮纵容他的动作,半倚靠在床头处理工作,江黎就惬意地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江黎发现只要挨着许暮,就能解决自己的睡眠问题之后,整个人都格外放松,甚至说是慵懒,除了吃饭和做.爱之外,就是在睡觉。
有一种要把前二十年没睡好的觉通通补回来的架势。
直到中午,许暮轻轻把他叫醒,说去做午饭,江黎就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去沙发上睡。
还没睡一会儿,就听见敲门声。
江黎趿拉着拖鞋去开了门,眯着狐狸眼一扫。
白严辉、卫含明、齐乐、石竟一。
一个不落,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水果、蔬菜、还有一堆肉食。
白严辉刚准备笑,一看是江黎,有点尴尬,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卫含明友好亲切地笑笑:“江老板,好久不见。”
这俩人打完招呼,忽地视线一落。
江黎身上穿着的居家服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尺码,领口大咧咧敞着,左边锁骨上还残留着圈浅浅的牙印,已经快消了,只剩下边缘的红痕,但在白皙的皮肤上,却也分外明显。
谁干的,不言而喻。
白严辉和卫含明同时礼貌地移开了视线,两人一左一右,挡住了齐乐的眼睛。
齐乐:“……”
虽然他一张娃娃脸,但他真的早就成年了!不成年也没法当钦查官啊!
他扒拉开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护崽心切的家伙的手,为了证明自己,看着江黎,笑着说:“嫂子!”
江黎垂眸瞥他一眼,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江黎阴森森地冷笑一声:“小孩儿,叫江哥,不然拧断你的脖子。”
齐乐:“啊。”
卫含明拍了下自己的眼睛。
得,小傻子把马屁拍在马腿上。
齐乐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一张脸憋红了,频频鞠躬道歉:“对不起……”
“行了,逗你玩的。”
江黎不至于为一个称呼斤斤计较,莫名的,还觉得不错。
他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让开玄关的位置,轻飘飘说:“进屋吧。”
关上门,许暮从厨房出来接东西。
白严辉撒欢蹦跶:“许哥,好久没来你家做客了!嘿嘿嘿最近太忙了,终于有机会让我蹭一顿你的手艺……”
卫含明锤了他一下:“去厨房帮忙!”
“我不,卫姐你知道的,我在家炸过厨房,邻居报给钦查处之后,还是你出的外勤任务。再说了,相信许哥的能力,他效率可高,加我们几张嗷嗷待哺的嘴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卫姐,咱俩去吧,让严辉歇会儿,他这几天不眠不休跟那宋幸和卓洪熬鹰。”石竟一说。
卫含明又锤了白严辉一下:“还是小石头靠谱,你干啥啥不行,以后找不到对象。”
“我可以躺平艾草,让我对象做。”白严辉不假思索。
卫含明瞪大眼睛:“你也弯的?”
江黎双手抱胸倚在墙上,凉飕飕加了一句:“也可以四……唔。”
许暮眼疾手快捂住了江黎的嘴。
然而谁都听出来江黎想说什么了。
白严辉若有所思,恍然大悟。
卫含明摇了摇头:“为了口吃的真是啥都能干的出来……”
几人散开各忙各的,齐乐犹犹豫豫畏畏怯怯,试探着往江黎身边靠。
江黎一挑眉,朝着齐乐勾了勾手。
“你来。”
齐乐双眼一亮,立刻凑了过去。
“身体好了?”
“好了!”
“回头把你从时中那离开之后的身体数据归拢归拢,发给她当药剂的临床参考。”
毕竟药剂作用于江黎身上的效果,完全不能当案例,还得普通人才行。
齐乐立刻点头。
江黎搓了一把齐乐那一头绒绒的金毛儿。
呀,好ru,舒适。
跟摸猫猫狗狗有什么区别。
还没等江黎再过两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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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感觉身后凉飕飕的。
他回头一看,许暮戴着围裙,手里拎着菜刀,也不说话,盯着他看。
诶呀。
江黎立刻心虚地松开手,把齐乐往边上推了推,弯弯狐狸眼,朝着许暮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凑近了垫脚亲了亲许暮的唇角。
眨眨眼:“宝贝,吃醋呢?”
许暮是个很理智的人,他能看得出,江黎真的就只把齐乐当成小狗来逗着玩。
……估计齐乐也被逗得很开心。
许暮揉了揉眉心,有点惆怅。
卫含明天天偷看他俩傻乐,白严辉好像被江黎一句话开发出了什么意外的属性,齐乐彻底变成金毛,就剩下石竟一默默的,看似很正常,却总低着头嘟嘟囔囔在通讯手环的屏幕上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的队员,怎么一个一个的,之前都很正常,一碰上江黎,就都开始又抽象又离谱。
江黎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作者有话说:*当然是因为本来就不正常,但是你太严格了!在你手底下打工压力太大了只能老老实实一板一眼的!
所以你被小狐黎改造之后你的队员就放飞自我[狗头]
*《只要不谈恋爱,他应该就是安全的吧?》
但你俩跟谈了有什么区别[问号]
第193章 谈判
没有什么事情是吃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白严辉吃得嗨了, 热络了,看着江黎的时候肚子也不痛了,怒干三大碗饭, 举着饭碗说:“妈呀还得是许哥做饭香,就是可惜手头没有啤酒,不然我好歹得跟江哥走一杯!谢江哥之前不杀之恩!”
江黎正埋头吃饭,闻言抬头瞥他一眼。
许暮坐在江黎旁边,他坐得端正, 手上刚刚剥完一只虾, 递到江黎嘴边。
江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注意力就被吸引,他扭头张开嘴巴, 将虾嗷呜一口叼进嘴里。
柔软的唇瓣故意擦过许暮的指尖, 挑眉视线交错时, 对着许暮轻轻眨了眨眼。
许暮手指微微一顿, 拇指抵在指节上轻轻摩挲。
他收回手,又去拿了一只虾。
白严辉在桌子对面咋咋呼呼:“你俩把我们一群单身狗骗进家里杀啊!”
江黎慢条斯理地咽下饭菜,用一贯常用的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说:“哦?白狗?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当狗?而且, 不是你非要来的么?”
白严辉撸起袖子:“靠, 一会儿吃完来场自由搏击!”
“诶诶诶白哥冷静冷静, ”齐乐连忙拉住白严辉的胳膊,小声提醒,“你打不过他。”
白严辉无能狂怒。
许暮觉得这顿饭吃得脑袋隐隐作痛,他抬起手, 用手背抵着太阳穴揉了揉,忍无可忍:“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没人理他。
又一阵爆笑从齐乐那边传出来,连带着一向默默无闻的石竟一都跟着闹。
许暮:“……”
卫含明瞧着短袖长裤的许暮, 和长袖短裤的江黎,两人坐在一起,虽然气质模样都截然相反,但看着就是分外般配,她凑过去低声笑:“队长,你现在可比之前有人情味多了。”
“什么意思?”许暮不解。
“你以前可不会把一套衣服拆开来穿。”卫含明闷笑。
许暮:“……”
他是捡着江黎一爪子挠了两件之后剩的。
卫含明:“你知道为什么你长得帅、能力强、履历完美,之前处里明明有很多人钦慕你,却没人敢跟你表白或者追求你吗?”
许暮微微皱眉:“我没注意过。”
“你看,就是这样。”卫含明一摊手,“你太严肃了,要求又高,冷着一张脸,一板一眼的,像个工作机器,光是跟你站到一处去,压力都很大。而且你整个人都硬得跟块铁似的,我们都想象不到你谈恋爱的样子。”
“不过现在嘛……嘿嘿,铁树开花。”卫含明伸了个懒腰,哼着调子,“可多亏江老板了,你看着鲜艳多了。”
许暮一愣,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江黎身上,目光落在江黎身上的一瞬,眉目就瞬间柔和起来。
江黎吃着吃着饭,就跟白严辉互相呛声,青年言辞犀利得很,往往三句两句就将白严辉讥讽地哑口无言,白严辉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许暮抬起头,他扫过家中的陈设。
原本棱角分明的皮质沙发上,现在却随意地堆着柔软的枕头和毛毯,毛毯边缘滑落到地毯上。
原本按高低分类摆放整齐的书架不知何时被打乱,书籍横七竖八,地上散落着被摊开的两本。
一尘不染的训练器材上,不知道是谁从什么地方翻出来一条围巾,给这些东西打了个蝴蝶结。
在一切都格外整齐的家里,这些被凌乱的家具却不显得刺眼,反而给这个过分冷清的家里增添了几分活人的生活气儿。
玄关入口黑灰的柜子旁边,挂着江黎那件酒红色的风衣,客厅黑色方形玻璃茶几上,三彩的玻璃花瓶插着满满的香槟玫瑰。
花瓶一旁的白色小瓷盘里,盛着五颜六色的糖果。
鲜艳的。明媚的。
各种鲜艳的色彩点缀在黑白灰三色的屋内,零星,却格外晃眼,惹人注目。像是初生的骄阳一般,带着斑斓的霞光,刺破了暗淡的云雾,在呆板无聊的夜色里刺破一抹,绚烂又明亮。
所以,其实,也不是许暮单方面地把江黎从惯常栖息地阴影里拽了出来,拽到了阳光下。
江黎也把自己身上的鲜红、赤橙的明艳色彩,染到了许暮这片死板无趣的画纸上。
许暮在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和以前的他完全不同了,冲破了自小洗脑式教育灌输给他的枷锁,快刀剜去早已腐朽不堪的信仰,决心反抗百年纲常。
早就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难分难舍。
——
审判庭之变一个月后,上城区几乎划分成了两大阵营,在以太网上吵得不可开交,线下见面你追我赶打破头。
卞印江因其多年的名声,周身还拥护着一群执着地认为他无辜的居民和部下。
而另一半,则认为不管现在找没找到卞印江的罪证,但钦天监这个组织算是彻底到头完蛋了,整个上城区的体系都需要重构。
还有一些不吭声的实操派,转头奔赴下城区,治理下城区的垃圾、污水。
由于大量热心肠的居民涌入,下城区基建迅速,部分区域也拉起了以太网,下城区的居民懵了,抱着怀里仅剩的旧棉被和黑面馒头等物资,临时搭建的避难所也不要了,扭头就跑,生怕这些人来抢。
然而却被抓住,强硬地灌了一碗热乎乎的粥,换上防风御寒又轻薄的羽绒服。
又懵了。
即使忙忙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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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有人心惶惶不安。
一个月里时不时下几场雪,逐渐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旧纪元其中一个文明古国的历法保存至今,按照其历法,如今已经到了大寒这一节气。
当日,在上下城区的共同见证下,以枯云为代表的渊成员三人,第一次以正式的身份踏上了上城区的土地,来到钦查处,第一次和许暮进行正式谈判。
“枯云先生,时中女士,三光先生,请。”
许暮提前在门口等候,见三人来,略略颔首,伸出手臂,请三人进门。
在钦查处的会议室,围着一道圆桌,九个人依次落座。
枯云和三光第一次到上城区,难得紧张,前一晚彻夜难眠,早早地换上了自己最得体的衣服,此刻枯云一双吊梢眼努力睁大,手里捻动着铜钱手串。
时中依旧我行我素,她虽然对上城区失望透顶,但钦查官的声望,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许暮一身钦查处银灰色制服,坐得笔直,背后墙上,钦领天命监察众生八个大字早就被撤去,不再设置标语,只剩下一片纯白的墙壁。
江黎把椅子往许暮身边挪了挪,直到挨着人才舒心,把枯云挤眉弄眼示意他过去的目光完全忽视掉。
整个圆桌,九个人,八个都正襟危坐,就江黎一个懒洋洋的,穿着也散漫,没骨头似的贴在许暮身上。
枯云闭了闭眼:“……”
没眼看!丢人!
江黎懒得理他,他抱着一块电子屏,把两条腿曲起来踩在椅子上,整个人蜷缩着随意地翻着以太网。
许暮沉默地把江黎一双长腿按下。
江黎又翘起来,许暮又给他按下去。
“你管我——”
来来回回重复好几次,给江黎惹毛了,刚揪住许暮的衣领,一根棒棒糖就塞嘴里了。
江黎没声了,叼着糖,也坐正了,趴在桌上扒拉电子屏。
许暮瞥了一眼屏幕。
“……”
沉默了。
江黎在浏览一个不怎么健康也不怎么绿色的网址,许暮眼尖,只一眼,就精准地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捕捉到了他和江黎的名字。
江黎在看他们两个的同人文。
救命。
“……”
算了,先谈正事。
涉及正事时,除了江黎,其他众人都格外认真,几人先对枯云三人解释了目前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