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猎物失踪(2 / 2)
他说到有变,心里就有些硌硬,一丝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凌薇要见符浩。她主动打电话给符浩,要求现在就见。之前,符浩不断拨打她的电话,均无回应。
符浩约她在朝阳公园附近一个咖啡厅见面,那儿醒目,辨识度好。他曾提议去封闭性好的茶馆,找一个独立的包间,被凌薇拒绝了。凌薇肯定想的是,不管符浩是什么样的人,至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怎么样。好老练的姑娘。听口气,凌薇应该比他小。符浩也看过贾阿毛提供的资料,确实比符浩小几岁,还不到三十岁呢,也就是说尚未而立。但是,她干的这些事情,却不应该是她这个年龄干的。
凌薇进来的时候,符浩一眼就看出来了。说实话,眼前的凌薇,也就是真人版凌薇,比照片中的凌薇漂亮多了,不施粉黛,白皙的脸庞,身材修长,她进来的时候,不疾不徐,向靠窗的位置一张望,就看到向她招手的符浩,一点儿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惶急。符浩那会儿想:是不是没有出事儿啊,张茂雨没被带走吧?是不是来试探他的?但是,凌薇坐下来的时候,符浩就把刚才的胡思乱想给否定了。撩起长发,凌薇白皙的脸庞上,黑眼圈很重,应该一夜无眠。
下午的时光,清冷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有些暖意。咖啡厅里客人稀稀拉拉,或许是上班时间,周边写字楼的白领都窝在办公室里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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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薇问:“你是符浩吧?”符浩点头。凌薇说:“没想到,你太年轻。”符浩接住话:“太年轻是啥意思?”凌薇嘴角挤出一丝笑意,笑得有些苍白。“别误会,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符浩点的苏打水,凌薇要的卡布奇诺咖啡。戴志高躲在后头一张桌子那儿,戴着耳机,翻阅着一本黄色封面的书,是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凌薇。耳机自然是摆设,他专注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符浩直奔主题。“你一大早打电话说张茂雨被带走了,被谁带走了?”凌薇没有直接回答,她接过服务生端过来托盘上的苏打水,递给符浩,取下卡布奇诺咖啡摆放在桌子上,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奶沫。凌薇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的时候,眼里噙满泪水。符浩心里一怔。
凌薇哽咽着说:“他走时,跟我说,符浩这个人可能值得信任。”
可能值得信任?符浩琢磨着这句话。也是,人家说一面之交,他和张茂雨连一面都没有见过,何谈交情。人家说这句话,一个深居简出甚至连简出都没有的人,对他人是多么警惕,能说出这句话,还是在危机时刻,可见,符浩在他心中,是有分量的。
感谢邓建阳的引荐!符浩在心里默想着。凌薇说:“他这个人朋友不多,可以说很少,甚至说现在几乎没有。他平常联系最多的就是邓建阳……你也认识吧……我也给邓建阳打过电话,他也建议找你,比较靠谱。”
“谢谢你的信任。”符浩接过话,“他被谁带走了?”
凌薇没有接符浩的话,继续沿着她自己的思路说:“符总,你,为什么跟他联系?为什么对他感兴趣,甚至,可以帮他?”
凌薇这句话问得似乎不近人情,但的确是任何当事人都想要探问的。
符浩在犹豫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坐在隔壁桌的戴志高沉不住气,脱口而出道:“贾总在四处找他。”
这下子坏了。凌薇听到贾总两个字,脸色一下子煞白,她端起的咖啡杯在抖,眼神露出惶恐,侧首看着单眼皮的戴志高。她放下杯子,拿起包站起来。
符浩转头狠瞪了一眼戴志高。戴志高事后解释说:“都到这份儿上了,简单就是力度。”戴志高随即安抚说:“我们不是贾总的人,我们可以帮你。”
凌薇突然情绪失控。“你们也在打我们的主意吗?你们是坏人!”
咖啡厅人群骚动,虽然人不多,听到这边有人在哭,都往这边看,有的还移步过来,慢慢靠拢。
凌薇抓起包要走,被符浩一把拉住。“如果你想救他,只有我们能帮助他。你走出这个大门,就关闭了救他的窗户。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你不相信我,总相信邓建阳吧。”
戴志高走出来,冲着围观的群众挥一挥手,嚷着说:“都歇着吧,回到座位上,我们内部闹了点儿小矛盾。”
店员走过来,一看凌薇在符浩的搀扶下坐下来了,情绪平稳。店员就张开双手,对顾客说:“没事没事,请回到座位上。”店员走过来跟凌薇说:“女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凌薇擦拭眼角的泪水,说:“没事。谢谢你。”
店员走开后,戴志高坐过来了。凌薇气鼓鼓地不看他,把脸别过去。
符浩说:“实不相瞒,之前爱华集团贾总委托我们想找到你们,我们确实费了一番心思。但是我想,我们对你们没有恶意,并且,我们对贾总所托之事,也持保留意见。”
凌薇扭过头来,盯着符浩说:“你既然受贾总所托,应该知道张茂雨是被谁带走的。”
符浩和戴志高对视了一眼,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符浩紧接着问:“你是说贾总带走了张茂雨?这怎么可能?”
凌薇端详着符浩,也瞟了一眼戴志高,说:“我明白了。看来贾总跟你们不是真正一伙的。跟你们说吧,是平西警方带走了他。”
他们明白了。贾阿毛在幕后做了手脚,他下手了。他迫不及待了。
符浩立刻转变立场说:“对,我们跟贾总不是一伙的。是贾总把我们撇开了。”
戴志高插话说:“我记得有句电影台词,‘对手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看来,我们不得不成为朋友。”
凌薇毕竟年轻,听闻戴志高如此拐弯地一说,忍不住“扑哧”一笑。
越过寒冬的路程,其实并不是那么难。
凌薇说:“其实,张茂雨之前也猜到了一些,估计你们与贾总有关联,但是邓建阳先生对符浩做了背书,尽是说他的好……所以,他走之前有了这句交代。”
凌薇递给符浩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警官的名字和联系电话。“昨晚来了三个警察,态度还不错,就是说带他去询问。我问是哪儿的,他们说平西的,张茂雨担任法人的银泰控股就注册在那儿。所以,我们就大概明白了。这是我跟一个高个胖警察要的联系方式,他顺手写下的。”
符浩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拍下来,把纸条还给凌薇留存。
戴志高把《了不起的盖茨比》折页然后合上。他看着神色忧戚的凌薇,话中有话地说:“世上无难事,只怕肯攀登,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利益到位,很多事情就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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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薇明白了,说话干脆:“那是,放心,只要张茂雨能出来,什么事情都好说。钱多了咬手。”
戴志高紧接着说:“你先回去,我们要商谈下看怎么处理。另外,现在的手机不要用,我会派人给你送一个新手机新号码,我们用那部手机联系。”他指着放在她眼前桌子上的手机,“你把手机电池卸下来,不要轻易被人找到。我判断,你属于知情人,迟早会被叫过去协助调查。”
“我会被调查?”凌薇又紧张了,瞠目结舌,感觉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天要塌了似的。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自忖在整个事件中从未签署任何文件,虽知情,但没有任何证据指证她参与任何交易。再说,自己虽与张茂雨是亲密关系,但他心思缜密,诸多事对她保密,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她。也许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是张茂雨疑心重,哪怕同床共枕,也鲜有吐露半点。大凡用得着她的地方,张茂雨都极尽殷勤。怎么说呢?女人一旦和男人有了肉体关系,心里就放不下来,意乱神迷,容易犯糊涂。这不,一犯糊涂,就跟着张茂雨一条道走到黑。自己绝对不是张茂雨的同谋。虽然,他套现,洗钱,转移资产到海外,都是他一手策划一手包办。自己顶多算知情者而已,不,是部分知情者。知情就犯法吗?需要调查我什么?
不可能!她咬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觉得该走了,就对二位微微一鞠躬,说:“拜托了,那我先走了。”她看着符浩,眼里燃着希冀,“我们电话联系。”
符浩送凌薇到咖啡厅门口,给她约了一辆专车,目送她离去。
送走凌薇回来,符浩警告戴志高:“你刚才吓着这姑娘了。真不该同意你跟过来。”
戴志高辩解说:“我是陈述客观事实,也是提醒她,为她好。你不要小看她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能够陪张茂雨搞那么狠毒的事情,就不是一般人,心理强大。并且,也是敲敲警钟,让她知晓问题的严重性,需要与我们合作付出的代价。”
“哦,对了,你身上有邬老板的影子,说啥张口就来,还朗朗上口,活学活用。”
“嘿嘿,那是必须的!”戴志高谄笑着,“别说我啦,其实我们都是一伙的。我看你,有些事情你也是绝不手软,手段凌厉,智商高,情商也不低。唯一的缺点就是有时候心肠太软。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包括我们老板。”
符浩喝尽杯中里的苏打水,“收缴”回戴志高的《了不起的盖茨比》。他问戴志高:“看了吧?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戴志高说:“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孙子一夜暴富后,夜夜笙歌,名媛佳丽三千。对了,他咋就一夜暴富了呢?没看懂。”
张茂雨被平西警方带走,是接受询问。这个消息,老谢托公安系统的朋友也打听到了。晚上五六点钟,三个便衣警察在驻地派出所片儿警带领下,直接到房间把人带走了,还查抄了行李。
邬之畏想起他给贾阿毛打电话,这家伙打了半天哈哈。想到这儿,邬之畏一脸愠怒:这个老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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