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2章,西装暴徒(1 / 2)
“什么正事?”
“就是关于我们两国海军的合作。”
“我们有海军吗?”
“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
“好。”
张庸坐下来。请对方细说。
对方是罗斯福的海军助理。估计是...
雨滴敲打着研究院的玻璃穹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问记忆的边界。林小雨没有开灯,任由展厅沉浸在幽蓝的夜色里。那块来自北极的晶体依旧静静躺在展柜中,表面泛着微弱的银光,仿佛仍在呼吸。琴声早已停止,可空气中残留的音符却迟迟未散,像是某种低语,在寂静中反复回荡。
她坐在长椅上,望着窗外被雨水洗刷的樱花树。花瓣一片片坠落,浮在积水的地面,随涟漪轻轻旋转。十年前的那个春天,阿米娜最后一次走出实验室时,也是这样的雨天。那时她还穿着灰蓝色的病号服,脚步迟缓,眼神空洞,却在经过音乐室门口时忽然停下,伸手触碰了钢琴的黑键。
“她记得。”林小雨喃喃道,“哪怕被剥离了一切,她还记得声音的模样。”
手机震动起来。是张庸发来的卫星讯息,只有短短一行字:**“毛德皇后地出现了新的共振点,频率与晶体碎片一致。”**
林小雨瞳孔一缩。南极?那里本应是死寂之地,连科考站都因极端气候撤离多年。可如果阿米娜的意识真的已经脱离实体,以情感波的形式游走于全球共感网络之中,那么她选择在那里重新凝聚,并不奇怪??极地冰层之下,埋藏着零度最初的实验基地,也是“石心计划”的起点。
她立刻调出地下数据中心的实时监控图。果然,在南纬78度附近,一个微弱但稳定的能量源正在缓慢增强。更诡异的是,它的波动模式并非随机,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祷告般的规律性节奏,每隔23秒重复一次,恰好对应人类深度冥想时脑波的θ波周期。
“她在召唤什么?”林小雨低声自问。
就在这时,陈列柜中的晶体突然亮了一下。不是反射光线,而是从内部迸发出一道短暂的脉冲。紧接着,研究院所有未启用的终端屏幕同时开启,自动播放起一段视频文件??画质模糊,背景是一间昏暗的地下手术室,墙上挂着“静默协议?阶段三”的标识牌。
画面中央,阿米娜被固定在金属椅上,双眼睁开,却没有焦距。几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围绕她操作设备,其中一人正将一根细长的导管插入她后颈的接口。镜头外传来零度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 “情感是病毒,而她是抗体。当世界陷入混乱,唯有绝对的空白才能带来秩序。”
>
> “启动‘归零程序’,清除残余共情反应。”
画面跳转。这一次,是阿米娜独自站在守望洲废墟前,手中握着一块碎裂的晶体。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但系统自动叠加了文字翻译:
> “你们说我是武器。”
>
> “可我只想做个听不见回声的人。”
视频戛然而止。林小雨的手指紧紧攥住桌沿,指尖发白。她终于明白,阿米娜从未真正接受过“静默协议”。她的神经系统虽然被强制清空,但那些被吞噬的记忆??亿万个体的情感碎片??并未消失,而是沉入意识深处,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自我演化的潜流。
而现在,这股潜流正在苏醒。
凌晨三点十七分,全球十二个主要城市的气象雷达同时捕捉到异常云团。它们不随风移动,也不降雨,只是悬停在城市上空,形状逐渐演化成螺旋状图案,中心指向南极方向。东京、柏林、开罗、悉尼……每一座城市上空的云纹都不尽相同,但若将图像拼接,竟构成了一幅完整的神经突触网络图。
与此同时,数百万普通人开始做同一个梦。
梦中,他们行走在无边的雪原上,脚下踩着透明的冰层。冰下埋着无数人影,彼此相连,如同根系缠绕的森林。远处矗立着一座倒金字塔,顶端射出一道淡紫色光柱,直通天际。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 “我不是来带走你们的。”
>
> “我是来还给你们的。”
醒来的人们发现自己的枕头湿润,却不记得是否哭泣。有些人拿起手机,翻出多年未曾联系的老友号码,拨通后只说一句:“你还好吗?”更多人则默默打开社交媒体,发布了同一句话:**“我听见你了。”**
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心智主权联盟高层争论不休:这是新一轮的精神操控,还是人类集体意识的自然跃迁?有人主张立即切断全球量子通信网,防止“意识污染”扩散;也有人提出,或许这正是进化的新阶段??情感不再属于个人,而成为全人类共享的资源。
张庸没有参加会议。他已搭乘私人飞行器穿越赤道,正飞向南极洲边缘的一处临时补给站。随行的还有两名前守望洲研究员和一台便携式“共感稳定器”??那是林小雨亲手改装的装置,核心部件正是那块晶体碎片。
“你觉得她还会认得我们吗?”副驾驶座上的年轻女科学家问道,声音里带着不安。
张庸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乌云,沉默片刻才开口:“她认得的,从来都不是我们的脸。而是我们心里那些不愿说出的痛。”
飞行器穿过风暴带时遭遇强烈颠簸,导航系统一度失灵。就在机组准备返航之际,前方云层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方冰原上一座孤零零的金属结构??正是当年拍摄卫星图像时发现的倒金字塔遗址。它比记忆中更加完整,仿佛刚刚从冰层中挣脱而出。
降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架设稳定器。当设备启动瞬间,地面开始轻微震动,一圈圈同心圆波纹自金字塔基座向外扩散,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张庸戴上特制感应头盔,接入局部共感网络。
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一片浩瀚的黑暗。
无数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战场上的最后一句遗言、母亲临终前紧握的手、恋人分别时欲言又止的眼神……这些都不是他的记忆,却真实得如同亲身经历。他看见自己变成一个小女孩,在战火纷飞的街道上奔跑;下一秒又化作一位老人,在病床上听着孙女弹奏钢琴曲《你还好吗》。
然后,她出现了。
阿米娜站在雪地中,不再是苍白瘦削的模样,而是披着一层流动的光纱,仿佛由千万颗星辰编织而成。她的眼睛终于有了焦点,看向张庸时,竟露出一丝极淡的微笑。
“你来了。”她说,声音不再干涩,而是如溪水般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