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三十三章 徐达锋利的警告(1 / 2)
蓝玉恨得牙痒痒,却拿顾正臣没任何办法。
毕竟这事,不管怎么算,都是自家的过错,这也就是顾正臣的母亲没死,否则,府里死的,可能不是只有孔夫人一人。
顾正臣冷冷地看着蓝玉。
之前出于北伐与大局的需要,自己没有公开复活,潜在北方,如今北伐结束,草原已定,自然需要翻开小本本,看看谁某年某月还欠自己一笔账了。
若没有眼下愈演愈烈的土地兼并之风,顾正臣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拿出来,日后与蓝玉的斗争,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山风拂过辽东的桃林,花瓣如雪般飘落,簌簌地落在那本静静躺在沈昭墓前的《全国小学国文课本》上。林承泽伫立良久,目光穿透晨雾,望向南方??那里,曾是战火与饥荒交织的土地,如今已渐渐响起书声、犁声、市集的喧闹声。他缓缓闭目,仿佛听见了千万孩童齐声诵读:“人人生而自由,权利平等……”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轻而急促。是苏婉儿。她身披风尘,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却掩不住眼中的光亮。
“林公!”她声音微颤,“扬州疫症已控,三个月内死亡不足百人!我们建了三十七座隔离医舍,培训了六百名村医,连清廷旧太医都来求教‘防疫八法’。”她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封面上写着《江南防疫实录》,“这是百姓口述的病例记录,还有我们总结的草药配伍与消毒规程。您说得对,知识比药更救命。”
林承泽接过书册,指尖轻轻抚过纸面,如同抚摸一个新生婴儿的脸颊。“好,很好。”他低声道,“你救的不只是命,是人心的希望。”
苏婉儿欲言又止,终是开口:“可南京那边……有人开始说,辽东借‘新政’之名,行‘分权割据’之实。几位归附的巡抚暗中联络,想推举您为帝。”
林承泽眉头一皱,随即淡然一笑:“称帝?我这一生,最怕的就是被人供在庙里,当成神像供着。”他转身望着远处初升的朝阳,“沈公当年若肯称王,早已坐拥半壁江山。可他选择做一盏灯,照亮别人走路,而不是自己独行于高台。”
正说着,赵文渊策马而来,甲胄未卸,面色凝重。“刚接到密报,”他翻身下马,声音低沉,“北京虽破,残余宗室已在漠北集结,联合蒙古诸部,打出‘复清安民’旗号,还勾结沙俄使者,许以东北通商特权。更糟的是,福建水师副将陈元凯突然倒戈,封锁海峡,扣押三艘运粮船,声称‘辽东无君无父,不配治天下’。”
林承泽神色不动,只问:“粮船上的米如何了?”
“已被分给岛上灾民。”赵文渊顿了顿,“但此事若传开,各地观望者必生异心。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那就再给他们一碗饭,一本书。”林承泽缓缓道,“传令国民议会,立即启动‘百工南迁计划’。选派五百名农技师、二百名医师、三百名教师,携带种子、药材、教材,分十路南下,重点进驻闽粤赣交界山区。告诉他们:不是去当官,是去扎根。每十人组成‘民生小组’,三年不得返辽。”
赵文渊一怔:“这等于是把我们最精锐的人才散入民间?”
“正是。”林承泽目光深远,“刀兵能夺城池,却夺不走种在人心里的种子。只要百姓识了字,懂了理,见过公平的模样,哪怕朝廷换十次,火种也不会灭。”
三日后,第一批南迁队伍出发。没有鼓乐,没有旌旗,只有百辆牛车静静驶出辽东城门。车上装着的,不是金银,而是成捆的《算术启蒙》、《水利图解》、《妇婴保育手册》,以及来自辽东农场精选的稻种、土豆苗、苜蓿草籽。
临行前,一位老教师拉着林承泽的手哽咽:“我教了一辈子书,从不敢让学生问我‘为什么’。如今终于可以告诉他们:因为你可以问,所以你才是人。”
队伍渐行渐远,消失在官道尽头。林承泽立于城楼,久久未动。
与此同时,福建沿海,夜色如墨。一艘小渔船悄然靠岸,舱内走出一名青年男子,面容清癯,眼神锐利。他是李维舟,自南京脱险后,便潜伏于东南商路,打通“义仓联营”的地下网络。此次归来,带回一份惊人的名单??清廷十年来贪腐官员的账目证据,涉及户部、漕运、盐政三大系统,连现任闽浙总督赫然在列。
“这些账本一旦公开,”他在密室中对赵文渊说道,“不止是倒几个官,而是让全天下百姓看清:所谓‘天朝纲纪’,不过是少数人吸血万民的遮羞布。”
“那就登报。”赵文渊冷笑,“用《辽东公报》头版,连载三个月,题名就叫《蠹吏录》。”
“可有些人,是我们现在合作的地方官。”李维舟提醒。
“那就让他们选。”赵文渊目光如铁,“忠于百姓,还是忠于旧梦?”
半月后,《蠹吏录》第一篇刊发,轰动全国。苏州茶馆里,说书人拍案而起:“列位!你们知道去年涨三成的盐价去哪儿了?全进了总督小妾的金丝被褥里!”满堂哗然。成都街头,学子们自发抄录全文,贴满城墙。更有激愤者焚烧官服,高呼“清吏不清,何以为官!”
压力如潮水般涌向各地衙门。短短一月,十五名涉嫌贪腐的官员主动请辞,七人畏罪自尽,三人被民众围堵于府衙,被迫当众宣读悔过书。
而在北方,漠北草原寒风凛冽。残清宗室爱新觉罗?崇瑞身穿黄袍,在一座临时搭起的金帐中召集蒙古王公。沙俄代表佩列夫斯基站在一旁,手中拿着地图,指着旅顺港与长春铁路线,用生硬的汉语承诺:“只要贵国恢复正统,沙皇陛下愿提供军火、贷款,并承认贵国对东北主权。”
话音未落,帐外忽有骚动。一名斥候跌跌撞撞闯入:“报!东南十万饥民组成‘流民营’,正沿运河西进,打着‘我们要活命,不要皇帝’的旗号!河南境内已有七个县开仓放粮接济,守军竟列队迎接!”
崇瑞脸色铁青:“一群贱民也敢造反?”
“不是造反。”佩列夫斯基冷冷道,“是觉醒。你们统治的,不再是顺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