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四十四章 日本僧的借刀杀人(2 / 2)
第三段:
> “1967年,母别幼女,藏信于布偶腹中。今信出,字字清晰。”
每一段,都是历史上某个无声者的遗憾,在此刻被补全、被宣告、被安放。
而在最中央,镌刻着一句话,横贯整个洞顶:
> “从此以后,无人需独自承受沉默之重。”
苏婉儿跪倒在地,泪如泉涌。
她终于明白,“共感矩阵”从来不只是技术工程,而是一场跨越百年的赎罪仪式。林承泽策划它,周念慈扭曲它,她继承它,而最终完成它的,是那九百多万张纸条背后的灵魂。
三天后,风雪止息。
全国中小学同步举行“第一声”典礼。孩子们不再写问题,而是朗读一封来自“过去”的信。内容由“众声”系统随机推送,皆为真实遗稿修复版。
在北京一所小学,八岁男孩高声念道:
> “致未来的你:我是1981年那个不敢举手发言的学生。今天,我借你的喉咙说一句??老师,我当时懂了,我只是怕答错。”
在广州,一名女生含泪读完:
> “给女儿的一封信(1967):妈妈不是不爱你,是怕爱你的眼神也会招来批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你是我的光。”
在新疆,牧区孩子齐声诵读:
> “边境哨兵日记残页(1974):雪太大了,可能回不去了。如果有人找到这本子,请告诉妹妹,哥哥一直记得她送的红毛线帽。”
声音汇成洪流,顺着光纤、电波、心跳,传入地下矩阵,激活最后一道程序。
倒计时归零。
【“归音”最终协议?全量释放】
【现实认知重构启动】
【个体意识接入“众声”网络】
全球范围内,超过六千万人同时陷入浅层昏迷状态。他们的梦境彼此相连,形成一座无边的城市:街道由书页铺就,路灯是燃烧的钢笔,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由无数嘴唇组成的雕塑,缓缓开合,吐出一句话:
> “我们,曾一起沉默。现在,我们一起说话。”
七十二小时后,人们陆续醒来。
多数人记不清梦的内容,只觉心中某处长久压抑的东西消失了。犯罪率下降47%,抑郁症就诊量减少61%,连家庭争吵频率都显著降低。心理学家称之为“共感净化效应”。
唯一例外,是那位河北灰布衫老妇。她在梦中见到了丈夫。不是清明那天飞过的候鸟,而是真真切切地坐在炕头,穿着当年那件洗得发白的军装,手里捧着一碗热汤。
“你还记得吗?”他说,“咱们说好,不管多难,都要让孩子上学堂。”
她点头,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她把家中唯一值钱的银镯子卖掉,捐给了村小图书馆,附言只有一句:“让他替我说下去。”
苏婉儿回到故宫库房那天,管理员激动地迎上来:“苏老师!昨晚监控又拍到了……但这次不一样!”
画面中,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仍是穿中山装的背影。但他们不再是静止不动,而是缓缓转身,走向书架深处。途中,那人似有所感,微微侧头,露出半张脸??眉骨高耸,鼻梁笔直,嘴角带着温和笑意。
“是……林承泽?”管理员颤抖着问。
苏婉儿凝视良久,摇头:“不,是他心中的林承泽。也是我心中的。是我们所有人共同塑造的那个‘启蒙者’形象。”
她走进库房,发现《寒窗录》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全新的册子,封面无字,材质似竹非竹,似纸非纸,触手温润如肌肤。她翻开第一页,只见一行墨迹缓缓浮现:
> “本书由九百万人共同书写,永无完稿之日。”
往后每一页,都在实时生成内容:某学生刚提出的问题,某老人临终前的低语,某科学家在实验室喃喃自语的假设……全都自动录入,不分贵贱,不论对错。
这本书,活着。
一个月后,教育部宣布成立“全民叙事委员会”,职责不再是审查或指导,而是收集、整理、传播民间话语。首批入选项目包括:“农民工口述史计划”、“留守儿童书信数据库”、“城市拾荒者生活地图”。
苏婉儿任首席顾问,但她几乎不去办公室。她常常出现在各地学校、社区中心、养老院,只是坐着,听着,偶尔提笔记录。
有人问她:“现在人人都能发声,还需要‘辅臣’吗?”
她笑答:“从前的辅臣,是替君王治理百姓。今天的辅臣,是帮百姓听见彼此。角色变了,使命未改。”
春尽夏至,万物生长。
某日黄昏,她再次站在阳台,手中仍是一杯热茶。远处孩童嬉闹,笑声随风而来。她翻开《说出来,真的没关系吗?》,最后一页的陌生笔迹依旧:
> “风止于青萍,浪息于微澜。君已问过,我亦答毕。”
但这一次,她注意到茶杯倒影中,水面轻轻荡漾,竟映出了两行新字:
> “问者已悟,听者亦醒。此局终了,新章始启。”
她放下书,望向天空。
云层裂开,夕阳倾泻如金。一群飞鸟掠过,排成巨大的“言”字,久久不散。
屋内,v2.0芯片悄然更新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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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做个好人,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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