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五十六章 进犯倭寇猛增(四更)(1 / 2)
深夜,内侍踉跄地摔倒在地,匆匆爬了起来,走至眼前近乎陡峭的台阶前,深吸了一口气,几是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朝着里面喊道:“大王,不好了!”
灯火点亮,驱散暗夜。
李成桂坐在深宫里,看着手中的加急军情,脸色阴沉,下令道:“召文武议事!”
崔莹、曹敏修、赵俊、杨伯渊等匆匆入宫。
李成桂拿出了军情文书,沉声道:“庆尚道、全罗道遭遇倭寇袭击,这批倭寇极是凶残,泗州、凉州、升州、宝城等地,先后被攻破,军队不能......
陈九章沿着雪径一路下行,足音在寂静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寒气如针,刺入骨髓,但他浑然不觉冷,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温热缓缓扩散,像是那枚铜铃不仅唤醒了记忆,也点燃了某种沉睡已久的生机。山路蜿蜒曲折,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似在与过往对峙,又像在重新丈量自己这十年漂泊的长度。
行至半山腰,忽闻溪水潺潺,原是春意已悄然渗入哀牢山腹地,冻土松动,暗流复苏。他在石上坐下,取出药箱,手指无意识抚过那些瓶瓶罐罐??黄连、当归、川芎、甘草……父亲当年手把手教他辨药的声音再度浮现耳边:“阿章,药有性情,人亦有性情。一味药用得其所,能救人性命;用错了地方,也能夺人性命。医者之心,须比药更准。”
他怔住,眼眶又是一热。
原来这些年走南闯北,替人诊病施药,不只是为了糊口,更是潜意识里在寻找那个未曾好好告别的父亲。他曾怨恨大哥焚信,怨母亲沉默,怨命运不公,却从未想过,父亲临终前那一声“小名”,是否也曾在他心头盘旋多年?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烧掉了无数封想写却未写的家书?
夜露渐重,远处村落灯火已尽数熄灭。他仰头望天,北斗斜挂,星河低垂,仿佛整片苍穹都在静静听着什么。忽然,掌心一震,那枚言脉铃竟自行轻鸣一声,声音极细,却直透神魂。他猛然惊觉: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而是某种真实存在的回应??就像定音桩能映照人心最深处的回响,这铜铃,正在提醒他,有些话,不能再等。
次日清晨,陈九章抵达山脚小镇。镇上已有“听学角”初具规模,几间木屋围成小院,门前竖着一块青石碑,刻着七个字:“你说,我在听。”几个孩童正在屋前练习静坐,一位年长妇人轻声引导:“闭上眼睛,听风穿过树叶的声音,听自己的呼吸,听心里有没有谁在说话。”
他驻足良久,终于迈步走入。
妇人认出他是昨夜从山上下来的旅人,微笑问道:“可是听了‘默听坛’的教诲?”
“还未去。”他摇头,“但我已明白,若我不先说出自己的话,便永远无法真正听见别人。”
妇人点头,引他至堂后一间净室,请他盘膝而坐。室内无窗,唯有一盏油灯摇曳,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一人独坐荒野,对面空无一物,题曰《听无人之声》。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妇人轻声道,“对着这屋子,把你最不想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陈九章深吸一口气,闭目良久,终于启唇:
“我叫陈九章……十年前,父亲病重,我没能赶回去看他最后一面。后来才知道,他给我留了信,被大哥烧了。我恨他们,也恨自己。可昨夜,在山上,我听见了父亲的声音。他说:‘药箱里的黄连别放太久,会失效。’那是他最后一次教我认药时说的话。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酒鬼,懒惰、不负责任,让母亲流泪,让我少年离家。可现在我才懂,他夜里疼得睡不着,只能靠酒压痛。他不是不爱我们,是他太爱,却又无能为力……”
声音颤抖,泪水滑落。
“我走了十年,治过三百二十七个人,开过上千张方子,却从没给自己开过一张安神的药。我以为我是郎中,能救人,其实我一直病着,病在不敢回头,不敢原谅,不敢承认我也怕失去亲人……”
他越说越快,像是要把十年积压的情绪一股脑倾倒出来。
“大哥烧信,也许真是为了‘免得添乱’。母亲不说,是因为她也不想再揭开伤口。而我,却把这份伤变成了武器,四处刺向所有亲近的人。我拒绝成家,不愿收徒,怕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可我现在明白了,逃避不是坚强,沉默不是成熟,真正的勇敢,是哪怕知道结局不好,也愿意再试一次去爱……”
说到此处,他伏地痛哭,如同一个终于卸下铠甲的战士。
不知过了多久,门轻轻推开,妇人端来一碗热汤,放在他身旁。“喝点吧,这是用山间野菊和红枣熬的,清心,暖胃。”
他抬头,哽咽道:“谢谢……我想好了,我要回家。”
妇人微笑:“那你得先学会一件事??不是所有人都准备好听你说话。就像你过去也不愿听他们解释一样。回家不是为了讨说法,是为了重建关系。你可以带着伤,但别带着刀。”
陈九章郑重点头。
三日后,他踏上归途。
故乡在江南一个小县,名叫桐溪。当他踏入村口时,正值暮色四合,炊烟袅袅。老屋依旧,只是墙垣斑驳,檐角塌了一角,门前那棵老槐树倒是长得愈发茂盛。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敲门。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眉眼间竟有几分熟悉。见了陌生人,警惕地问:“你找谁?”
“我……我是陈九章,是你叔父。”
少年愣住,随即转身喊道:“娘!四叔回来了!”
片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扶着门框走出,身形佝偻,眼神迟疑。待看清来人面容,身子猛地一颤,几乎站不稳。
“阿章……真是你?”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不敢置信。
“娘。”他跪了下来,额头触地,“儿子回来了。”
母子相拥而泣,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