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换和魔幻(1 / 2)
少阳腾耀毓青宫,玉裕渊冲穆睟容。
主鬯克承宸极重,问安勤致寝门恭。
温文齿胄全三善,晖润登歌备四重。
幼海光浮天序永,珠源衮衮日朝宗。
大陈的东宫在南宫的正东方,位居东内苑之内,形制规格和南宫相似,只是袖珍了些。
入了东宫正门——东华门,眼见的是一条笔直大道直通位居中轴线的雄伟殿堂,这是东宫的正殿少阳殿。
少阳殿前又有一片占地广阔的广场,这也是和太极殿布局相仿佛。
只是左右两侧没有太极殿那样各有宫墙,前面也没有含元殿及其左右延展出的墙壁,可以合相互拢,将太极殿和太极殿广场围成一个独立空间。
大部分将士到了这里止步在东宫外面,少部分护送百官和陈白,走少阳殿西北侧东宫西掖门入了东宫后部。
最后停在一座稍小于少阳殿的正德殿里,这是东宫主人日常处理事务的办公场所,旁边有许多附属殿阁,这是东宫属官的办公地点。
今上先帝在位不过一年多,这座东宫也不过只空了一年多,太监宫女又还算得力,殿内陈设物件都不显得陈旧。
百官先是将陈白请到上首主人位置,随后按文职武职各分左右,在殿前御史监督,礼部官员安排下各自前后站定。
“殿下江山庇佑,惟福寿哉!”大臣们齐声唱诺,随后行大拜礼。
陈白还之以礼,明白这是某种默契的形成,现在只等某种时机的成熟他就可以转职成某种至高无上的职业——如果他听话的话。
时间荏苒,一晃数天过去。
自五月初七之后,两方势力寿都内外冲突不断,谁也奈何不了谁。
番上宿卫勇猛凶悍;三衙禁军同仇敌忾。
各不相让。
直到赵紫衣以中枢名义,调大江水师并荆吴行营招讨总管府踏浪军一部,进驻寿都左近,这才告一段落。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陈隆庆二年五月初十,朝廷内外穿梭信使不断;项布军以近乎撕破脸面的方式,将七万众大军布列城外,进行演武大会。
窥伺中枢,大战之势一触即发,满城肃杀。
朝廷这边三衙禁军严阵以待,把守要道。
踏浪军蜿蜒而今,驻扎在三衙禁军一侧,做掎角之势。
“桂朝恩,现下的局势你怎么看?”
东宫正德殿内,陈白召来自己的心腹桂朝恩和鱼华田会于书房,询问意见。
书房之外,张虎双锏在手,虎目怒张,领部下依书房大门一字排开警戒。
张远身为神武左军指挥使,则受枢密院调令,前往前线待命。
鱼华田神情紧张,看他的表情,只感觉大战不可避免,自身命运就要如流水上的花瓣一样漂浮不定。
陈白不禁失笑:“你紧张什么?好在没有外人,不然我就要丢脸了。”
“啊?什么?”鱼华田先是一愣,随后惶恐下跪。
“小奴罪该万死。”
“什么万死不万死,人只有一……呃……总之起来吧,我拿你说笑调侃,你又何罪之有。”
鱼华田也是了解陈白的性子,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于是大着胆子问“殿下,难道不会打起来吗?小奴在禁中听闻人言,都说大战将起,项布这厮要孤注一掷,最后一博了。”
“何况……这项布这么大阵仗……”
“殿下,”桂朝恩回陈白,同时眼睛轻轻扫了一眼鱼华田,“依老奴来看,这不过是一场大戏,一场看起来惊险万分的大戏。”
“既然是戏,那就是假的,再怎么真,也是假的。”
“哦?”陈白后仰身体,靠在白玉弧形椅背上,“说说看。”
“回殿下,其一:先前朝廷援军未至之时,项布军未动;现在朝廷援军以至,项布军则开始大张旗鼓,作大军进攻姿态。项布不是无能之人,大军调动的事情一定是知道的,现在才发作,不符合常理,老奴也觉得他不会做这愚蠢的事情。”
“其二:便是在这天下的局势,项布也许可以一时称雄,甚至可以杀进中枢。可这样最后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三大总管府,各承宣布政使司,不会容忍这样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取代大陈。”
“他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到了他如今的地步,最好的方式就是和朝廷达成妥协。以鱼死网破来威胁,换取自己的后路。”
“所以,这不过是项布进两步退一步的把戏。”
鱼华田惊诧,陈白默然。
陈白心想:不仅如此,甚至这更是一场早有默契的演武大会,连踏浪军的调动,说不定都是默契的一部分。
只是这些都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陈白没有桂朝恩这么敏锐的嗅觉;他见过项布一面,判断不会发生大战的依据是项布那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