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境界（2 / 2）

只是，按照龙四所说的武道境界划分标准来判断自己目前的境界，却是发现有些困难。

因为，他发现自己既修出了内气，又修出了神识，按照这个标准，自己岂非已经是一位炼神境高手？可他连内气如何使用都还没有搞清楚，更别说内气离体了。

再说，他连炼体功法的八个动作都没有学完，自己炼体之后身体仍然有杂质排除，同样说明自己的基础炼体和洗髓都没有完成。

可他的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他突然意识想到一个可能，如果自己的猜测正确的话，那么自己这套功法的价值恐怕难以估量了。

他定了定神，随意的问道：“境界之间有明确的限制吗？比如，能否同时修行炼体功法，内功心法和神识？”

龙四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嘟囔道：“真不知令师是怎么教你的，一点基础知识都不教你。四叔跟你说，如果有人真的如此做的话，那这个人一开始就废了。”

风九天疑惑的看着他，好奇的问道：“这是为何？”

龙四解释道：“无论是内气修行还是神识修行都需要一个承载的容器，前者是我等体内的经脉，后者是我等的识海。如果这个容器细窄和脆弱，我等不断往里面放入东西的话，结果会怎样？”

“会被挤爆或者直接坏掉。”他不待风九天回答，便直接说出了答案。“我等之所以前面要修炼明劲和锻骨，就是要通过这两个境界的修炼来锻炼我等身体内经脉的韧性和承受能力，增加经脉的张力，才能使我等在修炼内气时不至于遭到反噬，从而发生因为经脉无法承受内气冲击而爆裂的情况。同样，也只有经过明劲、锻骨、洗髓等数个境界对于身体和意志的不断强化，才能在神识修炼时忍受得住神识牵引的痛苦，不至于变成傻子。”

“如果按照你的那种想法，三种功法同时修炼，此人不是血管爆裂而亡就是变成傻子，绝无幸免！”

龙四说完，心有余悸的盯着风九天说道：“小天，你可千万别干这种傻事！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风九天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他的内心激动万分。自己的猜测居然是真的，他的这套功法居然真的打破了修行铁则，无视境界限制，真正能够做到三境齐修！龙四所说的初修内力时和初修神识时所遇到的危险和痛苦，他通通都没有遇到！

其实他能够做到三境齐修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并非全是功法的功劳，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那条蟒蛇。

那条蟒蛇的血肉为他的修行提供了极其庞大的血气和能量，才能让他一举打破修行桎梏而没有波折；更重要的一点是，那条蟒蛇的血脉中含有一丝与这套功法极为契合的高贵血脉气息，风九天吸收蟒蛇血肉时，正好在进行锻骨洗髓，蟒蛇血肉通过他的不断炼化和吸收，促成了他的血脉发生了诡异的变化，那丝血脉气息融入了风九天的血脉之中，才使得他的修行如此顺利。没有那条蟒蛇的血肉，没有那丝契合他修行功法的血气，他的修行进度至少要慢上一半。

而且，在那丝高贵血脉气息的影响下，随着他功法修行的不断进步，他血脉中所带的那丝高贵血脉将渐渐觉醒，逐步同化和提高他的血脉等级，持续改善和提高他的修行天赋，这才是他能毫无障碍的进行三境齐休的主因。

不过这一切无人知晓，风九天完全将它归结于功法的强大和珍贵。他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对龙四暂时隐瞒真相。如果真的让别人知道自己居然拥有一门不受境界限制的修炼功法，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尤其是，如果让人知道自己还拥有一门连通脉境高手甚至是先天高手都梦寐以求的神识修炼功法后，那后果，自己实在难以想象。

等自己再强大一点吧，反正，四叔目前的境界也还不能修炼神识，倒是炼体和内气修炼功法可以教给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言传身教，他能不能学得会，地宫石壁那五幅图，目前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他已将地宫石壁上的五幅图分别做了命名：

第一幅图名为龙行图，图中炼体功法命名为龙行炼体术；

第二幅图名为龙击图，图中拳法命名为龙拳；

第三幅图名为龙跃图，图中飞行术命名为九霄凌云步；

第四幅图名为吞云图，图中内功心法命名为吞云诀；

第五幅图名为卧龙图，图中神识修炼功法命名为九天龙息术。

一来，他修行的功法确实需要一个名字，二来也可以掩盖功法的真实来历，他便按照自己的理解和喜好起了几个，方便自己的记忆。

明白了功法境界的划分和自己修行功法的珍贵后，风九天对于未来有了更多的想法和期盼。

他郑重的答应了龙四的要求，这才随意的问道：“四叔现在是何修行境界？又是修行何种功法？”

龙四有些黯然道：“四叔刚刚初入洗髓境，因缺少功法和资源，进展甚慢。四叔修炼的只是普通的五步长拳和地趟刀法，修到洗髓期已是极限。”又道：“只有内外兼修到一定层次者，才能真正立于大陆高手之林。当然，事无绝对，以技入道者也不是没有。”

风九天点点头，又问道：“四叔还没有修行内功心法吗？”

龙四又是一阵黯然，摇头道：“一部最普通的内功心法也要上千两银子，四叔哪有那么多钱？”

风九天想了想，神秘一笑，说道：“四叔无须难过，此事侄儿却是有些办法。”

龙四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旋即摇头，严肃说道：“私自外传师门功法乃是宗门大忌，你小子可千万别犯傻！”

风九天心中一暖，摇头笑道：“此套功法却是侄儿无意中得来，和师门无关，四叔尽管放心便是。”

龙四大喜，紧紧抓住风九天之手，高声喝问道：“此话当真？”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心情激动之极。他本是武痴一名，武道天资极为出色，凭借一本普通的修行功法，不到三十岁便修炼到了洗髓境界，却受困于功法和资源，一直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对内功心法可以说是梦寐以求，今日竟然听风九天说有望学到内功心法，心中怎会不激动万分？

风九天笑道：“四叔莫急，此事绝无虚假，侄儿又岂会欺骗四叔？只是此法有些奇特，需要侄儿亲自言传身教，成与不成，还得看四叔造化。”

龙四渐渐冷静下来，郑重向风九天拱手道：“但凡有一丝希望，四叔绝不放弃，还请小天助我！”

风九天点头，肃然道：“四叔无须客气，你我叔侄相依为命，侄儿不帮你帮谁？只是侄儿需要时间准备一下，保证不让四叔失望便是。”实在不行，他便带龙四进入暗河，只要龙四不说，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过这是最后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风九天绝不愿冒险走这一步。

两人又聊了一下刀法，眼见天色不早，便各自分开。

风九天回到房间，仔细回想龙四关于境界的划分，他粗略的审视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按照传统的境界标准来衡量自己。按照龙行锻体术的标准，他应该是要修行完八个动作才能完成锻骨修炼，可自己现在才修炼到第五个动作，他的身体似乎并未经历肤如黄铜的阶段，而是直接变得莹莹如玉，散发着淡淡微光，玲珑剔透，这应该是洗髓期境界的标志，可自己的实力，不使用内力的话，却又不是同样是洗髓境界的龙四的对手。当然，他一直只是使用龙四教他的地趟刀法在和龙四对打，如果他用上龙拳的话，结果就很难说了，龙拳的威力，实在是有些大。

因此，他判断自己的真实境界，应该还是处于锻骨境，只是比一般锻骨境武者稍微强上一点而已。等到自己八个动作全部修炼完毕，估计所有的洗髓境武者都不是自己的对手。真实情况如何，却是要等自己离开龙塘村才知道了。

当下不再考虑这个事情，他运起神识，开始内视自己体内内力运行的线路，仔细的把他记在心里，事关龙四内力修行成败，他不敢一点马虎。

一个多月之后，风家堡的城楼墙上，龙四几乎完全赤裸着盘膝而坐，双手虚抱，认真的按照风九天给他讲的内气运转方式和运行路线吞吐气息，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到体内微微一热，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进入他的体内，按照固定的内气运行线路游走起来。

龙四大喜，心情激动之下，体内气息突然紊乱起来，不由得心中大惊，待要稳定心神，已然不及，只觉得浑身经络仿佛寸寸断裂，然后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惨叫，差点痛得昏死过去。

他强自忍住内心悸动，迅速沉下心来，意念感受刚刚入体的那丝气息，依然微弱的感受到它的存在，不由得松了口气，慢慢运转了数个周天，确信那丝气息确实留在了体内，这才慢慢停止了运功。

他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鲜血，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心情确实万分的愉悦。他看着闻声赶来的风九天，大笑着说道：

“小天，成了！”说完，再也支撑不住，面带笑容的倒在风九天怀里。

风九天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的血迹，把龙四放在地上，握住龙四的一只手，神识慢慢的进入龙四的身体，发现了龙四数处经脉的损伤，好在却没有大碍。

他慢慢循着吞云诀的运转线路，探索，终于在龙四体内发现了一丝极淡的气息。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接着，便被狂喜占据了全身。

是的，终于成了！

龙四在他的言传身教之下，苦苦修炼了一个多月，终于修炼出了内气！龙四的武道天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此后一月中，风九天一边帮助龙四稳定现有境界，一边把龙行炼体术前面六式教给了他。又花了数日和龙四、郑先生两位副院长定下了学堂的管理规矩和工钱标准，然后逐一一上门和龙、唐、柴三大族长告别。

最后，他去了龙塘村北山，在风大人坟前，他将与公羊家的恩怨了结之事禀报了先祖，算是兑现了自己当初的誓言。

做完这一切之后，风九天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是时候离开了。

是夜，风九天和龙四都没有修炼，只是一起坐在城墙上喝酒，像往常一样聊起了家常。风九天问起了一个他从来都没有问起的问题：“四叔，我的父母，和爷爷，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龙四沉默了一下，慢慢的说道：“虽然四叔自小在风家长大，但是坦白讲，四叔对风家并不了解。尤其是你爷爷，他虽然非常和蔼，也很普通，但是却总是给四叔一种很神秘的感觉。还有大哥，也就是你的父亲，虽然我等从小一起长大，照理说我们之间应该是毫无秘密，但是，”他又沉吟半晌，才继续说道：“四叔总觉得他也有秘密瞒着我，或者是，风家有着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当然，我相信大哥并非有意瞒我，而是有不能说的苦衷，至于秘密是什么，我虽然好奇，但并未多问。”

风九天疑惑的问道：“父亲难道就没有托你给我带什么话吗？”他那时年幼，记忆中父亲就是一幅经常醉酒的样子，其他的记忆非常模糊。

龙四点头道：“有，他只是让你无论如何都要重建风家，至于原因，却是没有说。喔，对了，大哥还告诉我两件事情，一是你母亲来自冰雪谷。至于冰雪谷在何处，大哥并没有说，四叔这几年在大陆上游历，也没有听到这个地方；另外，你还有一个亲人，是你的姑姑，叫做风千月，在朝阳城开了一家千月医馆……”

……

那一夜，两人在城墙上喝酒直到天明，风九天几乎没有说话，一直听龙四说起风家堡的往事，说起自己在大陆上的见闻，说起自己曾经那个已经被打碎的想为穷人谋出路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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