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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手中有本叛党参与者名册,以及一些来往的秘密信件,但大公主不知道他将这些藏在了哪里,连程家她都派人去搜过。
圣上需要这本名册,她一定会为圣上找到。
“公主说我虚伪……”
程松之忍着剧痛,一字一句地往外蹦字,“那公主对我,又、又是否有过真心?”
他不愿意同大公主谈名册,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仔细,叫大公主或傅爻找出线索,于是便只谈感情。女人最是心软重情,这是他唯一的生机!
大公主笑了笑,她回答道:“驸马不过是侍奉公主的朝臣,我为主你为奴,哪有奴才向主子要求感情的道理?反倒是你,伺候主子不够尽心尽力,甚至生有二心,连奴才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用呢?”
那些过往的恩爱行径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她推了过去,其实这些年大公主还蛮开心的,程松之讨好起人来,那真是细心而不逢迎,体贴又不趋承,叫人舒服极了。
而且她没有任何损失呀,从来都是程松之绞尽脑汁抓住她的心,生怕她对他没了兴趣,毕竟她的母亲可是当朝皇帝,她完全可以像母亲一样在身边养几个漂亮的面首,这样驸马就完全没有地位了。
连多年来始终没有孩子,原因也并非两人中的谁不能生,而是大公主不喜欢做那种事,程松之也都同意了,从不强求。
他可不是那些阳奉阴违的家伙,与大公主的恩爱能够名扬天下,就是因为程松之当真能忍,当真够狠。
年近而立膝下无子,他不强求大公主,连程夫人在程家偷偷给他安排的侍女他都绝对不碰,为的就是获得大公主的绝对信任。
一个男子呀,想做好男人可太简单了,只要成了亲后守着妻子过,便能得到无数女子的赞叹。
可这世间女子,哪个不是一辈子只守着一个男人过?死了男人的,要么被逼守贞,要么被再度嫁掉,再不然就是被吃绝户,有几个能像男人那样被宽容?
程松之看着大公主的笑,心想难道这些年,她看我就像是在耍猴戏一般吗?
“我说我要问你,可没给你权力来问我,你逾矩了,驸马。”
大公主话音尚未落,傅爻已经挥刀,这是惩罚。
“先帝当初许了你什么好处,叫你这样死心塌地?”
程松之已经疼到说不出话了,他真没想到大公主竟如此狠心,完全不念旧情。此时他迫切希望能有个人来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君子一诺千金,切不可因一时之痛失足成千古恨,为了陶氏江山,为了先帝的知遇之恩,便是豁出去这条命,他也绝不会交出手册!
可若是不回答问题,傅爻那条姚氏鹰犬便还会动手。
程松之眼冒金星,意识混乱,只能靠着咬舌头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他断断续续地回答道:“自然是……许我……能尚……公主……”
大公主听了颇为烦恼,都这种时候了还试图打动她来逃过此劫,看样子驸马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她。
眼见大公主不满意,程松之气若游丝道:“是真的……臣…绝无半句谎言!”
他知道这是自己难得的机会,如果抓不住,今日便可能葬送于此,因而愈发卖力地向公主诉说衷情:“……臣心悦公主,然而这江山乃是陶氏的江山,无论何人登基,公主都、都永远是公主啊!难道公主忘了先帝待您如掌中珠,难道公主能忘记父亲的恩亲?为何在公主心中,今上如此重要,先帝却一文不值?”
“日后九泉之下,公主又要如何面对先帝?”
程松之不打亲情牌还好,他以为拉出先帝能让公主动容,谁知公主听了,竟连笑都懒得再笑。
她嘲讽地看着他,“你以为我这一身病痛,是因何而来?”
第553章 第二十四朵雪花(六)
程松之眼露惊疑之色, 显然这件事他从未听说过,公主难道不是生来便身体不好吗?
大公主却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她今天来这里, 不是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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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之再续前缘的, 她和他之间也没什么可以称道的缘分。
她只是用轻柔和缓的语气对程松之说:“驸马, 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便不要再说了,今日你我若是身份调转, 想来你也不会因为这几年的情分便放过我。”
注定站在天平两端敌对的人,何必再虚伪地你来我往?
程松之沉默。
片刻后,他声音微颤道:“既是如此, 公主, 我想,若你是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大公主却再度笑了:“你同我是不一样的, 我效忠的是我的母亲,是生我养我,与我在这世上最亲密之人, 你呢?”
“你不会说,你效忠的是陶氏江山, 是黎民苍生,是先帝?”
“驸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其实你只是想要权势。”
也许真的有年少时的抱负, 或是对先帝的忠心在里头, 但先帝过世已快十年, 程松之与他又没什么深厚情分,他这样聪明, 天资过人,难道生就一副榆木脑袋?
“做驸马的这些年,心中一定很苦闷吧。明明当年那般惊才绝艳,结果却沦为钻公主裙角摇尾乞怜之人。曾经不如你的,一个个青云直上,惟独你在原地踏步,正是这种不甘,才令你如此咬紧牙关,不是吗?”
与其说不交名册是忠贞不渝,倒不如说程松之很清楚,不交他兴许还有翻身的可能,名册上的那些人不一定会就此舍弃他,可一旦交出去,他必死无疑。
且不说公主毫不顾念往日情分,便是圣上知道了,也绝对会将他千刀万剐。
大公主太懂程松之了,她身体不好,甚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看书跟观察旁人上,尤其是与自己朝夕相伴的驸马。
最初他待她当然也有几分真心,可情爱最不可靠,母亲与孩子之间尚有血缘联系,两个毫无瓜葛的人,难道仅仅因为成了亲,便能携手共度一生,永不背叛?
怎么可能呢,最初的心动渐渐淡去后,就只剩下难填的欲望了。
“但你应当清楚,我既然敢这样对你,便证明圣上早已知晓此事。你便是不为自己和你父亲考虑,也总该想想令堂,令堂对你可是真心实意。”
程松之呼吸愈发急促,“若是我交出来,公主可否能保我娘一命?”
大公主轻笑:“我很想说是,可圣上大约不会答应。”
做戏做真,她可是真喝了程夫人偷偷弄来的符水,圣上因此大发雷霆,程夫人为了让她怀孕而做的手脚,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圣上绝无可能放过。
程松之这么问,就代表他开始动摇了。
于是大公主又添了把火:“是曝尸荒野,做个孤魂野鬼,还是全须全尾有人收殓,全在你一念之间。”
程松之是反姚党的中流砥柱之一,他犯下的行径,便是诛九族都不为过,大公主承诺会为其母收殓,已是极大的诚意,程大人甚至连个裹尸的草席都没有,下场只有被丢进乱葬岗腐烂成泥。
“当然,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眼下我还愿意同你好好商量,可你若冥顽不灵,猜猜看傅司主能不能撬开你的嘴呢?”
好好商量?一边用温温柔柔的语气讲话,一边剁人脚趾头,这叫好好商量?
程松之头脑发晕,疼痛与失血令他的思绪逐渐被冻结,不能很好的思考,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父亲软弱无能,又总是给他惹麻烦,导致程家每况愈下,否则他不会富贵险中求,答应先帝的招揽,可他实在愧对母亲。
傅爻在边上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若非不能惊吓到公主,她简直想把驸马的皮一点一点剥下来,先剃去头发,再在头皮上切开十字小口,缓慢灌入水银,只要手法足够快,人皮完整剥下时,犯人尚还未死,失去皮肤包裹的红肉一颤一颤的,那场景妙极了。
没有进过慎刑司的人想象不到里面是怎样一副景象,外人说慎刑司是地狱,真是形容得恰到好处。
直到今天程松之才算是真正认识到了永安公主,恍惚中他回想起高中状元后不久,先帝暗示想要招他为驸马,曾向他说,永安公主性情柔和体贴,又是帝后掌中珠,叫他好生侍奉公主,切不可有二心。
但那时程松之一心想要入朝为官施展抱负,因此婉拒,先帝却正是因他婉拒,才真正朝他抛出橄榄枝。
他要他尚公主,再借助公主里应外合,一同将当时已代替先帝上朝的今上拉下马。
年轻的状元感到一阵热血沸腾,他看着还不算老的先帝,以为自己得遇明主,朝中本就有人对今上越俎代庖一事感到不满,只是今上势大,先帝又总是看起来不在意的模样,原来先帝也早有收回皇权的意图!
结果自然不必多说,除姚计划尚未成功,先帝便已病逝,大皇子死后,今上随之登基,程松之再没了扶摇直上的机会。
圣上的手段他是知晓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事迹败露后,公主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成为他的保命符,反倒是主动来要他的命,那自己苦读多年圣贤书,一朝夺魁活了近三十年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还请公主履行承诺。”
良久后,密道内传来了程松之绝望的声音。
他到底还是交出来了,至于那本名册将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到时他早已命丧黄泉,还需要去考虑那么多吗?
大公主微微一笑:“这是自然。”
傅爻用一块黑布罩住了程松之的头,挑断他的手脚筋防止乱走,再将嘴巴堵住,接下来就是慎刑司的活儿了。
大公主没在这里杀了程松之,一来是程松之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代,得签字画押,二来密道上便是她的床,难免有点不吉利,三嘛……
“都听清楚了?”
一道小小的身影缓步出现,大公主转头望去,忍不住笑,她现在笑得可比之前对着程松之真诚多了,一看就是真的开心。
帝王令傅爻送大公主回公主府,大公主又请傅爻将小公主给一并带来,而且没有惊动任何人。
傅爻自觉带走程松之,不参与这姐妹俩的谈话,大公主向妹妹伸手:“虽说点了烛火,但台阶太多,我很容易摔倒,妹妹扶我一把如何?”
了了在她出声是才从密道处走出,听了大公主的话,她没回应,而是问:“圣上似乎不想让我太早知道这些。”
准确点来说,是圣上觉得现在的小公主过于愚鲁,知道太多只会沉不住气和坏事,想参与到权力中心还不够格。
大公主笑道:“我既然敢将你带来,便不在意圣上如何想。”
更何况傅爻对圣上一片忠心,若是圣上有心阻拦,大公主也没法把人带出宫。傅爻既然这样做了,一定已经得到了帝王的许可。
她没有再为难妹妹来搀扶自己,而是用手点了点面前的桌子,先前傅爻要将她带出去,被她婉拒,因为大公主觉得有些话,也许还是在这里说比较好。
“巍鈭,过来坐吧。”
了了走到了桌子对面,大公主推过来一张手绢,她擦了擦板凳,淡淡地说:“此处灰尘甚多,若有咳疾,不宜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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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难以抑制地感到高兴,她情绪一上来就容易咳嗽:“哎呀,妹妹是在关心阿姐吗?”
了了看她一眼,颇有种你高兴就好的意思在里面。
大公主更想笑了,但她还是忍住了,问了了:“给你讲讲阿姐小时候的事情,想要听吗?”
了了点了下头。
大公主将嘴角的弧度往下压一些,让自己回想起过去,这样的话,高昂的情绪会渐渐回落,她实在不喜欢咳嗽的感觉,回回都觉着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从小到大,平安都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她有温柔慈爱的父亲,严肃睿智的母亲,还有最最疼爱她的大哥。虽然母亲话不多,又很严厉,时常盯着她读书,但父亲跟哥哥们却很疼她,尤其是在母亲因自己学业不达标而发怒时,他们总会挡在她身前护着她。
父亲对她最好了,到哪儿都喜欢带着她,还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总说平安是他最心爱的公主,日后一定要让她一辈子快快乐乐。
她可是大陶的公主哎,如此尊贵的身份,难道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她的父亲可是大陶的皇帝哎,又那样爱她,她干嘛还要去学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呀?
哥哥们总是抱怨课业繁重,还常常被太傅打手板,父亲对她温柔宽松,对哥哥们可就不一样了,父亲常说,日后哥哥们都要顶起一方天地,好为小平安遮风挡雨,所以他们必须得立起来,只有这样,他的宝贝公主才能一生一世平安喜乐。
平安别提多感动了!
甚至她还因此对母亲产生了排斥心理,觉得母亲好严苛,自己明明不用那么辛苦的呀!她喜欢漂亮的裙子跟首饰,一点都不想舞刀弄枪把自己弄得臭烘烘,更不想待在上书房一天到晚背那些佶屈聱牙的古人之言。
不过平安是个天生就很擅长体贴别人的孩子,她天性如此,所以顶多偶尔偷偷在心中抱怨两句,因为她觉得,若是在父亲面前说,怕父亲与母亲吵架。
父亲很爱很爱母亲的,连平安因为得不到母亲陪伴哭鼻子时,还会抱着她哄她说母亲是去做很重要的事情,夸奖母亲又聪明又厉害。
慢慢地,平安长大了,她开始懂得一些道理,也开始疑惑为何上朝的不是父亲而是母亲,皇帝才应该处理天下大事,皇后应该负责后宫不是吗?怎么父亲跟母亲的职责却反过来了呢?
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对此表达不满,连疼她的大哥都会感到忧愁。
平安问哥哥为什么不高兴,哥哥说陶氏江山应当由陶氏子孙继承,而母亲不仅是个女子,她还不姓陶,倘若外戚壮大,陶氏的天下便要不稳当了。
平安看着忧愁的哥哥,心想,但母亲就是母亲呀,母亲永远是我们的母亲,父皇都说母亲又聪明又厉害呢,而且……为什么姨母跟舅舅,就是“外”戚,但皇叔皇伯们就不是?
总是能体谅旁人的平安并没有将心里的烦恼说出去,她希望这个家能永远不变,哥哥们可以和小时候一样快乐,如果人长大了就会胡思乱想的话,那她宁愿永远不要长大,永远当父皇的宝贝女儿。
但生活当然不可能像平安希望的那样进行下去,事实上,帝后之间的矛盾已愈发激烈,先帝平庸无能是真,依赖今上是真,可一朝得势忘了初心也一样是真。
因为妻子过于强势,先帝总是醉心于美食及一些奇淫巧技,皇子们要上学,只有唯一的女儿平安时时刻刻陪着他,父女俩形影不离,感情也极为深厚,那时候让平安在母亲与父亲之间做选择,她可能会痛苦一段时间,然后选择父亲。
直到有一天。
那时哥哥们都已长得比她高出好多,尤其是被寄予厚望的大皇兄,如今已经没什么功夫陪平安玩耍了。
那天平安玩累了,被父亲抱到龙床上睡觉,这是她身为公主深受宠爱的证明之一,正常情况下,平安睡得很死很沉,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心跳很快,出了一身汗,因为口渴迷迷糊糊要找父亲时,却发现身边没有了父亲的陪伴。
她赤着脚揉着眼睛走下地,忽然听见了大皇兄的声音。
很难再去回想那一日无意中听到的对话对平安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她只知道她惊慌失措又不知为何逼着自己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床上,等父亲掀开帘幔给她擦汗时,那双充满爱意的手,却让平安感到寒冷了。
一夕之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象中圆满的家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所有人都做出了伪装。
母亲爱她,所以不会表露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她也不是那种会剖析心声的人,父亲也爱她,但这份父爱太轻太轻,哥哥当然同样爱她,可他们的爱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平安永远是最好用的。
父亲与大皇兄,他们已经无法忍受专权的母亲了,即便大皇兄已经长大,母亲却完全没有与父亲商议立储君或是还权的意思,她的野心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陶氏江山便真的要易主了!
可母亲手握大权,朝中追随者众多,想要她安分守己难如登天,谁会在尝过权力的美妙之后还能偏安一隅呢?
所以必须要用一些别的方法,比如让母亲病重,偏偏母亲身体康健,甚少生病。
只要她离开朝堂几年,父亲跟大皇兄有信心将一切抢回来,可他们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机会,眼看局势一日不如一日,父亲提议,不如让平安来做。
大皇兄当时听着像是惊呆了,他低声道:“平安不会做的,她那么乖。”
父亲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像每个夜里讲故事哄着平安入睡那样,“不让她知晓便是了,你母亲最是疼爱她,平安送去的东西,她不舍得扔。”
大皇兄迟疑了会,说:“可是万一……平安也误食了呢?”
父亲也跟着犹豫了几秒钟,最后他说:“若真如此,也是平安的命,她生为陶氏公主,便应当为陶氏死而后已。”
平安端着一份甜汤走在前往御书房的路上,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父亲说母亲每日忙于政事十分辛苦,身为女儿,她应当好好关怀母亲,因此让她去送甜汤。
平安还记得父亲那张已有了细纹却还英俊的面容,他笑得那样慈祥,跟平时没有一点不一样。
他说:“平安别说是父皇叫你去的哦,父皇刚跟你母后吵了嘴,可不想让她以为我是在求和,明明是你母后的错,天天那样忙,忙得都没时间陪我!”
平安也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明明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但她居然也能像平时一样笑得乖巧天真,连答应父皇的声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她应该怎么做呢?
得知父亲与母亲的矛盾从何而来后,平安的第一个想法是,母亲为何这样过分呢?明明交给父亲跟哥哥们就好了呀,那不是属于母亲的东西。
可她也忘不掉父亲与哥哥的对话,他们有他们的秘密,平安被排除在外。
她该怎么办呢?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幸福像镜花水月一样破碎了,年幼又善良敏感的公主默默承受着一切,一直到她送来甜汤,结结巴巴说了关心的话,看见母亲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
其实即便那时,平安也无法做出二选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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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像是有自己的想法般冲了上去,劈手夺过母亲手中的甜汤,咕噜噜大口往嘴里灌,然后抹抹嘴做出很满足的模样:“来的路上渴死我了,快被这甜汤馋死啦!”
母亲失笑,揉了揉她的头,让陈姑姑再去做一碗一样的来,说许她喝个够。
等甜汤熬好的功夫,平安就乖乖坐在一旁看母亲忙碌。
之后接连数日也是如此,平安来送各种各样的汤水,然后抢着喝掉,母亲还以为她是觉着抢来的更有滋味,非但不骂她没规矩,反倒赞赏她这种想要就去拿,甚至敢从上位者手中抢夺的勇气。
每次平安都会在旁边坐一会,她喝了好些天的汤水,身体一直没什么不适,她想,也许是父亲跟大皇兄放弃了,那样的话最好不过了。
她总是陪伴父亲的时间更多,一起玩耍一起疯跑一起研究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甚至一起偷溜出宫吃些京城本地小吃……与母亲之间,可能只有幼时生病,她守在自己身边的模糊记忆。
平安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母亲。
她在处理政务时,那样不怒自威,强悍尊贵,好像在发光一样,跟平安认识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宫女们,姑姑们,甚至二皇兄的母妃,世家的夫人女郎……她们容貌不同性情不同职责不同,给平安的印象也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她们都是“女人”,于是平安便认为女人就应当是她们那样。
容貌有美丑,才华有高低,身份有尊卑,很爱漂亮,会描眉画眼,梳着复杂的发髻,戴上叮咚作响的钗环,谈吐文雅走路静谧,身上香香的软软的,很爱丈夫,很疼孩子……女人不就应该这样吗?
可母亲好像不是的。
母亲她既不温柔,也不慈爱,甚至冷酷而固执,好多人怕她,好多人恨她,好多人表面溜须拍马背地里咬牙切齿。
母亲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她的头发很简单地束在脑后,衣衫也是剪裁简单的常服,素面朝天毫无妆容可言,但每个见到她的人,都只顾着下跪连头都不敢抬,又有谁敢去评判她穿得不漂亮打扮得不精致?
宫宴时平安常常听见女眷们聊天,她们聊婆家娘家,聊衣服首饰,聊手中打理的铺面,聊府里中馈,还聊夫君最近被哪个小妖精迷住了。
平安还曾无意中看见一位夫人怜爱地教导女儿御夫之术,教那位女郎嫁人后如何与婆婆小姑妯娌相处,当然最重要的是抓住夫君的心,再早日给夫君生个男孩儿,这样就能在夫家站稳脚跟,若担心夫君叫外面的女人迷了去,可以将身边抓着卖身契的婢女抬个房……
她们看起来好爱女儿的,而且又温柔又掏心掏肺,传授着自己作为女人的毕生经验,看起来是真心实意为女儿好。
但母亲从来不这样。
母亲只会问她书读了几本,骑射练得如何,对她打扮的花里胡哨摇头。
“母后。”
平安记得自己当时问了母后一个问题,“我可以不成亲吗?”
她也问过父亲,父亲笑着摸她的头,说不要担心,父皇会给我们小平安寻得天下最出色的郎君。
而母亲连抬头都没有,淡淡地说:“当然。”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平安。”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父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平安可以随意打扮,任意索要好看的簪子衣裙,再任性也没关系,谁让她是公主。
母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平安可以不按照世俗的观念生活,她可以不打扮不成亲,甚至可以不做公主做太子。
那一瞬间,平安突然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
第554章 第二十四朵雪花(七)
“接下来呢?”
听完大公主云淡风轻的讲述, 了了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大公主也没有立刻回答妹妹的问题,而是低声喃喃道:“其实这个道理,每个孩子都应当明白。一个家, 孩子可以有好些个, 但母亲不应如此。”
如果真的是“一家人”, 怎么还有其她母亲与孩子?大公主已经想不起来幼时的自己沉浸于家庭的幸福中时,是如何忽略父亲的另一位嫔妃, 还有与自己不是一母同胞,却同样能称呼先帝为父亲的二皇子的了。
帝后的矛盾不是因为夺权才开始产生,两人之间的裂缝早已无法复原, 但那时的大公主不懂得这一点, 她像个将要失去心爱之物的小孩,想尽一切办法粉饰太平,希望大家能够与自己共同上演一出和睦戏码, 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人有的时候会变得魔怔,对于明知已经失去,无法再得到的东西, 总是拼尽全力想要挽回。”
大公主轻声对了了说,“我深深地爱着那个爱我的父亲, 如果能让帝后重归于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从她记事起陪伴在身边的就是先帝,她像民间的女孩一样亲昵地喊他阿耶, 在其它兄弟面对先帝恭恭敬敬之时, 平安是唯一一个能够骑在先帝脖子上摘枣子的人。
送去昌平宫的汤水并不是每一次都做了手脚, 一开始平安不能确认, 慢慢地她发现,每隔几日, 在自己送完汤水后,大皇兄都会前来拜见母亲,与母亲说一些朝堂之事。
他还会摸摸平安的头,夸她长大了懂得孝顺母亲,目光却会落在放着空碗的托盘上。
于是平安猜测,大抵哥哥出现的那天,自己送来的汤水便是有问题的,可她接连喝了数日,身体并未发生不适。平安有时候会幻想,如果自己喝这些汤水出了事,病了或是死了,阿耶知道是否会悔不当初,从此与母亲重归于好?哥哥对母亲的不满是不是也能少一些呢?
她是如此具有奉献精神,想要让自己爱的人不要吵架。
大公主回想着幼时天真善良的自己,笑了笑:“很多时候,人也不是全然愚蠢的。明知道你爱的人也许并不像你爱他那样爱你,但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总是会让人留恋,想要逃避现实。为什么大家不能诚实一点,宽容一点,对亲密的人坦诚一点呢?”
平安最终选择了母亲。
那天她再去送汤水时,犹豫着破碎的语言,前言不搭后语地向母亲讲述了那个午后自己所听到的对话,以及汤水中的秘密。
当时还是皇后的今上略显错愕,但并未太过吃惊,她跟先帝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自然早提防于他。
从平安第一天送汤水时的异常表现,今上便已命人私下调查过,确认过平安送来的汤水并未被投毒,所以才放任这孩子屡屡抢夺。
她的这个女儿,太过善良柔软,见不得任何人吃苦,便是宫人冒犯,也从不处罚,好像天生一副菩萨心肠。其实平安并不笨,她很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只是不愿意将人往坏了想,又没有打破现状直面现实的勇气。
早在平安满周岁时被封为“永安”公主时,帝后二人便已形如陌路。先帝嘴上说这个封号是为了祝福他心爱的女儿,寓意她永生平安,实际上却是借封号之名告诫今上,望她永远不要忘记安分守己。
当时还没有小公主,平安是今上最小的孩子,她生她时有些难产,平安刚降世时像个小猫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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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团,今上这才为她取名平安,希望她能如愿长大。
平安当时松了口气,她满心以为父亲并没有那般狠心,谁知情绪一朝大悲大喜,竟当着今上的面吐了一口血,整个人面如金纸。
“……若汤水无毒,则毒下在你的身上。”
大公主看了眼面无表情却给出了正确结论的妹妹,失笑:“是啊,在我的身上呢。”
以当时帝后之间的紧张关系,先帝想要对今上下手难如登天,没有比平安最好用的工具了,他那么爱这个女儿,却依然选择牺牲她。真正的毒涂抹在平安的皮肤上,先帝很疼她,又因平安年幼皮肤稚嫩,他会亲自给她的小脸小手涂抹乳膏。
从小到大,先帝一直都这样照顾她。
穿衣喂饭,洗脸擦手,甚至会趴下来让女儿拿自己当大马骑。
渗透皮肤的乳膏本身没有毒,汤水也没有毒,但这二者结合,却能令人的身体从内部开始损坏。越是情绪激动越是容易催发,直至猝死。
尤其平安年幼,毒素在她身上潜伏的时间更短,今上告知平安汤水早已检测过时,她太过高兴导致毒发,事后才知晓真相。
可那种乳膏,她从四岁左右就开始用了呀,难道从那时候起,先帝已经对今上动了杀心吗?
他明明还有好几个孩子,为什么一定要选她呢?
“那是我真正意识到,先帝也许真的爱我,但也很容易放弃我。于是就显得我的自我奉献很愚蠢了,哪怕现在想起来,也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要先帝想,他可以拥有许许多多个女儿,可平安却不能得到很多个母亲。
“不过我终究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这些年圣上在我身上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虽然她从来不会像先帝那样说疼爱我的话,或者是抱抱我,但我知道我从圣上那里得到了多少。”
大公主提起母亲,目光才真正变得温暖,她注视着小小的妹妹,她是那么年幼、那么健康,“巍鈭,珍惜你所拥有的,不要去看别人嘴上说的,去看她给了你什么。也许这个过程不是那么舒服,甚至会让你痛苦,但是……你得明白,身为圣上的女儿,你不应当软弱。”
这些年下来,她不知道有多后悔,如今再想起过去,才发现那时的小平安傻得令人发笑,她因此失去了健康,也许还会失去未来,说不定某一天,这具破败的身体便会油尽灯枯,可她连恨都不能恨,因为太过热烈的情绪只会加重病情。
“圣上不希望我做些危险的事,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为曾经在她与先帝之间动摇而悔恨惭愧,我得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要守住她的皇权,任何试图僭越之人,都非死不可。”
如果有朝一日,她的小妹妹也做出愚蠢的事,只要那时她还没死,她会亲自动手。
大公主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
但圣上政务繁忙,她又身体不好,即便严防死守,也总有心怀不轨之人见缝插针地想要腐化小公主,在这样的环境下,只靠她与圣上是不行的,妹妹必须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有她自己的意志变得坚定,才能百毒不侵。
“闲暇时我会读些书,什么类别都看,古往今来,为了皇位,父子相争,兄弟阋墙之举数不胜数。其实看多了就会发现,父亲实在是太容易放弃孩子了,但母亲很难像父亲那样潇洒,因为十月怀胎的疼痛过于真实,血脉相连的心跳也是如此,她们为了孕育孩子付出太多,所以你我天生应当拥护母亲,难道不是吗?”
她说着,眼神从对妹妹的温柔变得冷淡,但这冷淡不是对了了的。
“这世间之人,从出生起便被支配着,或是被孝支配,或是被忠支配,或是被母被父被君,或是被兄被夫被子,既然都是被支配,为何不能被圣上支配?”
大公主很少一次性与人说这样多的话,明显面露疲色,了了看着她,问:“圣上诛杀大皇子,真的是因为他有谋反之意么?”
大公主没想到妹妹会问这么个问题,她只说了自己病痛的由来,却没有讲之后发生的事。
那颗柔软又善良的心,便是这样一点点消磨殆尽的,甚至于大公主有时会想,自己真的像旁人口中说的那样温柔又心软吗?如果善良是她的天性,那为何如今又满手鲜血,对眼泪乞求无动于衷?
小平安忽然吐血,今上不知缘由,先帝与大皇子也吓了一大跳,但即便当事人都已知晓真实原因,也没有人会主动撕开这层窗户纸,大家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面对先帝旁敲侧击的询问,平安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欺骗,她发现自己有着极为出众的说谎天赋,哪怕心里难受得要命,也能像平时一样冲父亲露出信赖的笑容。
她告诉父亲,母亲对她很好,每回都会跟她分享汤水,先帝便觉着,兴许正是因为平安年纪太小,身体不如成年人强壮,才会这么快便对毒有了反应。本来按照他细水长流的计划,少说得个一年半载才会见效,而且他也没打算全程利用平安,那太容易露馅了。
结果其它手段还没用上,平安便已毒发……眼见健健康康的女儿从此成了个药罐子,先帝良心作痛,对她比以往宠爱更甚,再没在她身上动过手脚。
可这样的父爱,平安已经不想要了。
她依旧与父亲同吃同住,与他一起玩耍,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但她更细心、更妥帖,更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平安会细细观察先帝的一举一动,慢慢地便摸清楚了宫中谁是他的心腹,前朝又有多少他的忠臣,就连及笄后先帝为她选的驸马,平安也全盘接收。
母亲一开始并不赞同她的行为,可平安坚持这样做,就连成亲前一天,母亲还又一次问了她是否真的要下嫁。
父亲早就不记得小平安说不要驸马的话了,但母亲从来没忘记过。
平安当然要嫁,不过她的自信并非来源于先帝的疼爱,而是母亲的支持,只要母亲还在,平安就有信心不会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她要亲自为父亲铸造一枚有分量的筹码,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尽数揪出来一网打尽,作为给母亲的献礼。
常年在父亲的照顾下长大,平安知晓他私下并不像表现出来这样的淡薄权力,先帝并非懒得临朝,而是他根本争不过母亲,又不愿让人知晓他与母亲早已分崩离析。
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才知道这个秘密,这也就是反姚党的前身。
如今反姚党里增添了一位新的中流砥柱,那就是永安公主的驸马,惊才绝艳的状元郎程松之,驸马可真是为了陶氏江山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啊,如此精神,简直称得上可歌可泣。
平安想,幸好她早就不信父亲了,否则一定会以为这些年他的疼爱出自真心,可他安插驸马这么个棋子,为的不就是拿捏她,从而再次利用她来对付母亲?
谁是黄雀,尚未可知呢。
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大公主还记得那个先帝驾崩的晚上,当她缓缓从屏风后走出,被先帝看见时,他那张伤心、愤怒又不敢置信的脸。
伤害别人得到的快乐,果然比伤害自己多得多。
能为母亲登基之路贡献出自己那份微不足道的力量,大公主对此十分自豪。在有限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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