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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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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那个地步,已经顾不得自己了,只要能看见该遭报应的人下地狱,就都够了。

日上三竿,天堑是避世的好去处,遮阳淡温,高处亭台正对乾坤宫,在寸土寸金的上京,江今赴砸钱砸权扩出来的一等庄园。

园林拿百年古松造景,湖边长堤春柳,间种桃花,竹梢枝叶探墙头,古玉兰攀岩,活文物点景。

移步换景,一步一景。

却不俗。

原生岩石太淡,正好中和奢华。

又是独栋,一派闲散权.贵偷闲地段儿。

花路皆用御窑金砖铺砌,歇山顶参差,凹凸榫卯构建,花廊倒是没那么杂,应了那句‘一架长条万朵春,蔷薇压架浅兼深’。

侧院满园清湖映天,缠云雅致。

这宅子刚建成那会儿就引了不少人眼红,有几家长辈舔着脸来寻了江今赴几回,也没问出个选址规划设计图。

但江今赴也就费过这么一处心。

主宅是老爷子挑的,剩下海内海外的全是让应叔选了几座靠当地政治中心的,他明面儿上本就摆了闲云野鹤的谱,落脚处自然随意。

偏偏天堑,因着三年前一眼,连锁笼都造好了。

就是没想到,最后建成的,竟像极了让她来去随性歇脚的地儿。

卿蔷半梦半醒时,被他喂着吃了些东西。她眼皮实在掀不开,浑身疼得要紧,他又给她揉药,睡也睡不踏实,于是气若游丝,还要骂人。

估计是这辈子头一回这么惨。

也正常,她是他的渴.求与欲.望,肆无忌惮又全身而退的戏码,他不会一直配合。

江今赴开始还逗她两句,后来就敷衍了:

“嗯。”

“对。”

“确实。”

像他三年前对她那样,什么都许,什么都双手奉上。

过了会儿,卿蔷估计是觉得没劲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药膏起了安眠作用,她思维坠入海底,但海平面总会打入一束光。

卿蔷细眉蹙得紧,难得有了几分娇养大小姐的模样儿。

江今赴折了探入窗内的芭蕉叶,给她扇风,又为她遮光。

场景稀奇得很,落地窗外大片绿林,日光打在湖上又反射进玻璃是束束彩光,床上窈窕身影侧躺着,另道身形散漫,坐在她旁边,背靠软包,指节微弯握着叶枝,时不时挥一下。

大少爷手腕狠伐,却也能绕指柔的伺候人。

他撩下眉眼,哂了下。

你看,只要你愿意,我们也能身处桃源安宁。

他将她脸上凌乱发丝拢到耳畔,轻声问:“还要什么?”

卿蔷舒服了,梦呓了句:

“要你一直为了我不痛快。”

“咔吱”一声,叶根被掐出点儿汁水。

纵使江今赴被她气惯了,也架不住她这折.磨人的性子。

他眉间阴翳一瞬,倾下身,威胁的话还没出口,她眼尾被浸湿的痕迹闯入黑眸。

怎么还在哭?

江今赴没脾气了,拿帕子擦拭干净自己的手,又换了个帕子揩她的泪。

退也没用,进也没用。

三年前她走得就无情,三年后连装出来的爱也不愿给了。

她没心,还不识爱。

江今赴烦得很。

半晌,又一个芭蕉叶被无情折断。

窗外是阳光炙烤空气的交响乐,室内静谧,惬意,却让人心薄凉,太阳意识到急转直下的氛围,躲进了云层,湖水冷却,林里的鸟儿都惊走,暗得突然。

江今赴放下手中芭蕉,冷着眉眼,无人可观,他嗓音温度消散:“我偏要与你一起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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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恨,那就恨个痛快。

作者有话说:

卿卿:要什么氛围?

————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引用《水浒传》

“力敌势均,终相吞咀。”引用《南史·刘穆之传》。

“一架长条万朵春,蔷薇压架浅兼深。”化用《蔷薇》裴说与《谢侍郎三弟朝盖相过》李昉。

第18章 Chapter 18 “你想怎么定义都行,苟.且、偷.情。”

卿蔷醒在月光最盛时。

她睁眼那会儿怔了片刻, 差点错把晚夜独亮的白玉盘当成太阳。

身子还是些许酸痛,依稀记得是被按摩过,心理上舒坦了点儿。

窗户已经关了, 室内只有江今赴在外屋视频通话的声音,他声音偏淡冷,没什么起伏, 对面倒挺急切, 就是不太正经。

江今赴手机音量调得低,卿蔷只能依稀捕捉到对方断断续续的话语, 什么“追人”、“失恋”之类的, 不过倒是容易猜出来是谁——

原余,在北城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浪荡子, 与任邹行截然相反, 他惯会忽悠人, 面稳心浮。

她悄然下床, 不料刚踩到地毯上, 双腿发软,又跌坐回去。

卿蔷轻盈,弄出的动静不高不低, 却能恰巧引起江今赴的注意。

他抬眼看来, 漆黑眸子里浮现了明显的嘲弄。

卿蔷没理他,从被子里出来有点儿冷,她径自披了他搭在衣架上的外套, 就近窝在了沙发上, 两条胳膊垫在沙发背支着下巴回望他。

她穿了玫红绑背吊带裙, 搭上纯黑更显肤色白皙。

一觉睡醒, 那种盛开绽放的气息更清晰了, 显得她不知好歹地撩拨起人来,得心应手许多。

“往下查。”江今赴喉结上下滚了下,一句话说得偏哑又冷。

没等原余再哭诉要回国,他就挂了电话。

“二哥,”卿蔷明摆要掠过昨日荒唐,昳丽容貌染上艳色,她一笑,“你跟我说说,童家那上千亿是怎么回事儿?”

她醒来睁眼,是刀剑出鞘,再一启唇,是刀刃冒寒芒,真一点儿不带歇的,天堑的隐于世感,倏然像兵器无影的江湖,气焰足得很。

江今赴垂下视线,把手机放在桌上,没搭腔。

卧室左侧墙摆放着国际象棋的展柜,里面战争艺术、“孙子兵法”、仿陶喷金、J. Grahl、巴卡拉水晶、皇家珠宝等系列套装规整摆放。

熠熠生辉,闪耀交织。

江今赴爱玩儿这个,卿蔷清楚,他主宅还有专门的棋室,只不过那儿摆的都是些收藏价值高的。

她不喜欢,她只愿意参与功利场上的对弈,但从前跟江今赴待着的时候下过,规则什么也都懂,就是输个不停,更提不起兴趣了。

所以他就在天堑放了些好看的棋子,勾着她把玩。

江今赴迈步去开了壁灯,又拉开玻璃门挑选,寡淡调子终于响起:“口头支票罢了。”

卿蔷反应了几秒,眯眸扬唇,语气也不高昂:“二哥,你这么谈笑可没意思了——”

她笑了声:“怎么?您金口玉言敢说,他童家就敢信?”

“你不信?”江今赴长指划过棋子,要比那镶金嵌玉的东西矜贵上几分,他取出一盒,回头不冷不淡地觑她眼,“那白纸黑字,你信吗?”

他将棋盒放到桃心木桌上,修长分明的手捻着一颗颗棋子,细致按照配套的棋盘纹路摆放。

又是傲雪欺霜、君子倜傥的氛围。

但卿蔷这阵子浑身没一块是没印儿的,不会再被他蒙骗了。

她唇角都懒得弯了,歪了歪身子示意她不信,只抬眸望着他,催促意味很浓。

她这副模样,很容易让江今赴想起以前她要探哪家的底时,就会细白胳膊一盘支着脸瞅他。

她一惯会用最便携有效的方法拿到她想要的东西,收起刺卖乖、须臾安分,都是手段。

棋盘摆好。

江今赴缓步走到沙发边,手撑在她身侧靠背,青筋微绷,他倾身:

“盖了公章的合同,童家求之不得。”

他在解惑,还不解全。

卿蔷却被他的靠近激到,本能地攥了下手指,半刻屏息。

江今赴没有过多的动作,她只是撞进他微沉黑眸,就酥麻渐起,灵魂发软,是还未消退的性.反应。

“是吗?”她眉梢不悦,婀娜身姿甚至迎着危险感更上前了些,“那你应该跟着尝尝牢狱之灾呢。”

卿蔷的反骨比什么都重,尤其是对江今赴。

两人身上的掌控欲同样浓烈,所以相斥。

她不满自己落下风。

江今赴如她所愿,与她额头相抵。

卿蔷颤了一瞬。

纯棉睡裙挡不住她的婀娜线条,背后蝴蝶骨恰好被两条绑带交叉束缚,情.欲痕迹仍鲜艳,给她此刻故作云淡风轻的姣好容貌染上了妖孽的意思。

“我那么蠢?”江今赴轻笑反问,薄凉嗓音逗她:“怕是配不上跟你春.宵.一.度啊。”

良久安静。

屋里很暗,外间的灯在江今赴进来时就关了,墙壁上暖芒徒留,照不太到他们这边儿。

月光也被窗外树影分割碎散,暗色朦胧渲染。

笑意蓦地爬上卿蔷眉梢,她伸手叩在他后颈,位置摁他红痣。

是温情的动作。

如果她没拿拇指狠划就更好了。

江今赴喉结处留下道红痕,尾处渗血。

一瞬的疼,算不得什么,就是败了气氛。

“二哥,是我挑的你,”她轻慢弯着唇,一下一下摁压他喉结突起,显得极端危险,“算有遗策,你得接受。出电梯的人如果不是你,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不找别人呢?”

但他们心念合一。

只会是他,也只能是他。

却不能明说。

江今赴又往下压了些,眼底阴刻味重了些,他不顾她致命的手,挨蹭她的唇,咬着碾了口。

卿蔷颤栗了下,作乱的手坠在他肩上。

江今赴含她唇:“你想怎么定义都行,苟.且、偷.情。”

“至于换个对象”他似纵容,音调微沉,胸腔震出声短促的笑,“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应该懂。”

卿蔷提不上劲儿,软在靠背上似的,耳垂微红为她添上云娇雨怯。

“亲一下就软了。”江今赴淡谑,探到她腿侧。

她一缩:“江二!”

他没理,捞起个软毯,顺势起身,嗓子还滚出声:“嗯?”

卿蔷面无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闭了又睁,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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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碰,吐出三个字:“干得好。”

江今赴:“谬赞。”

他将软毯铺到藤椅上,又坐在对面儿,仰首歇了歇脖颈,整个人莫名松垮:“下盘棋,我告诉你童家哪步错了。”

这个诱惑力太大。

卿蔷眸光流转。

过了会儿,摇曳身影被暖光笼罩,歪进软毯里,她不走心,眼尾趋平:“成交。”

棋子很好看,通体白金制成,钻石涂层,底部抛光,在水晶玻璃棋盘上自由顺滑,是种冷色调的璀璨,银得斑斓。

输得更快。

卿蔷一步一送棋,兵马后皆成弃子。

她要真用心,其实能将就过上几招,但现在明显敷衍。

江今赴垂着目光,看不出喜怒,他没让她,将杀王,边角胜。

“说吧,”卿蔷指腹揉捏着王冠下的野生珍珠,“二哥,让我听听你的算计。”

浅橙光下,江今赴漫不经心地摆着死局,他手背攀青,骨相是无可挑剔的,神淡显斯文,凶起来,又倍儿阴刻。

棋盘只差卿蔷拿着的白后,江今赴起身走到她背后,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握她拨动棋子:“谈不上算计,纸换纸罢了。”

残局瞬解,单后杀王。

江今赴松了手,散散环在她身周,偏漠哑的嗓音压在卿蔷耳边:“童邵有个欠条在我这儿,恰好抵了那千亿。”

“你查不到我在国外做什么,怎么不从童邵下手?”

顿了顿,江今赴有了几分玩味的意思:“只有我能入了你的眼,是吗?”

一句装模作样的试探,甚至不需要回答,他尾调向下,是陈述。

卿蔷倏地起身。

江今赴挡了下她撞向桌边的身子,桌斜了点儿,又很快被他摁回,棋子却遭了殃,滚落到地毯上“咚咙”几声。

倒是应了卿蔷的心跳。

她眉眼含霜。

因着江今赴的存在,自动忽略了其他相扣的人,是她的疏忽,也是不该犯的错。

掉下的棋子被灯打着折射在墙上光线,摇曳着切割暖意,有几分凛冽,抛却它们的场景像被摁下慢放。

卿蔷回身,手支在妙曼曲线后,抬眸看他。

江今赴眼底阴沉散了个尽,留下稍许似是而非的逼迫,与她的距离还保持着假惺惺的分寸,不为所动得一如当年。

卿蔷长睫一颤,弯了弯眉,笑得嘲讽,“二哥,你要这么说话是吗?掉价跟个败家子比,不像你的作风啊。”

“我看上眼的人不止有你,”她见他翳色附上视线,眼尾挑得愈发高,“但论爱,你排不上号,论恨,你当属头牌。”

卿蔷偏了偏头,媚颜故作无辜,咬着字缓吐:“满意了吗?”

她不给江今赴回的机会,人艳得活色生香,抬指戳他心口:“这话搁在你跟我这儿,太见外了。不如省得我查,你告诉我,童邵脑子是哪年丢的?”

半晌,江今赴气场散漫了下去,他倾身:“在商言商,我送了你几个答案,你该还了。”

卿蔷好笑:“二哥还有不懂的呢。”

“比如,”江今赴覆上她心脏处按了下,“你在北城的时候,这儿动过吗?”

她一僵。

江今赴领口微敞,轻佻得很,力道却没面上轻,让她有须臾的喘不过气,喉结凸起尖锐,冷意撩心入骨。

卿蔷唇微张了张,话还未出口,身子骤地被带着前倾——

江今赴忽然动作,眉目间没了掩饰,耐性消散无踪,他转手叩着她后颈向前一拽。

卿蔷心惊了下,再回过神,人已经跪坐在藤椅上,膝盖陷进柔软触底,磕到了藤编,手扶在他肩侧堪堪稳住身形。

“怎么不说了,”江今赴换了称呼,“玫玫。”

作者有话说:

写的过程中想到个有意思的段子:

看别人对峙:“打起来打起来!”

看卿卿二哥对峙:“doi起来doi起来!”

第19章 chapter 19 昨日快活可非黄粱一梦。

已经凌晨了。

初秋天该是冷的, 天堑的园林却四季常春,一花一木皆丰腴,月亮倾斜, 月光像被酒樽倒进了清寡的屋内,但止于落地玻璃。

窗边是暗的,墙边又是淡黄的, 三色鲜明矛盾。

比那更矛盾的, 是暗红地毯上矗着的江今赴,与深棕藤椅上被摁着跪坐的卿蔷, 他们本是由一只骨感的手连接的, 手的主人却没有要得到回答的想法,很快吻上了那撩云拨雨的唇。

凶狠, 且疯狂。

卿蔷被他掌着后脑勺, 送得更往前了。

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风情被强.迫调弄起, 椅微歪, 她挺翘弧尖抵上他胸膛,昨日快活可非黄粱一梦,痛感又起, 潮热感蓦地席卷。

江今赴太放肆, 漆黑眼底的侵略欲似要把她生吞活剥,舌缠齿撞,血腥气与窒息感混杂, 卿蔷感受到濒死的危险。

身体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用最大力气向后撤, 江今赴一动不动。

卿蔷这张脸在情.事上是吃亏的, 她夭桃秾李, 身子还容易软, 一染颜色就是无边无界的欲,即使乌瞳落泪,也是看不出服输劲儿的,他被她这副模样勾死。

相接唇缝溢出几声含糊音节,江今赴才卸了手上力道,怕她朝后倒去,还松松锢着人后颈。

卿蔷瞬间软了下去,大口呼着气。

长睫让泪水打成一簇一簇的,眼里的光倒是比往常亮了不止一分,她平复不下来,平日的讽笑也散了,留下点要他命似的意思。

太刺人,江今赴抬手遮了她的眼,冰凉湿感在掌心明显,他另只胳膊搭在椅背,手自然垂下,还时不时碰到她优越线条。

江今赴哂下,压下身凑在她红翡一般的耳旁:“不好受吗?”

卿蔷攥他手腕,指甲深陷:“江今赴——”

“不好受就不好受吧,”江今赴淡谑打断,“左右这一生,你我都等不来毫无瓜葛的那天。”

“”卿蔷方才是说不出话,现在是没话说。

一刀两断就四个字,瞧着轻巧,实则事实如江今赴所说,他们之间剪不断的丝丝缕缕能织成蚕茧,裹到人窒息。

“三年前你掀了棋盘,我劝你,你不听,”江今赴似怜惜,撤开挡她雾气视线的手,指腹亲密地蹭在她锁骨间的红痣,“玫玫,现在是下一局了。”

卿蔷突然觉得好笑,她抿了抿微痛的唇:“怎么?就因为我当年先手开局先手退场,二哥至于这么生气?”

她不再捉他手腕,探到了他心口,学着他摁了一摁:“不是问我这儿动过吗?江今赴,爱与诚相辅,我一点儿真心没带,你有答案了吗?你动了,就是我赢了,但别拿这茬跟我装,咱俩,谁目的能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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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骤然被暖光挤走,卿蔷下意识闭眼,随之下巴被挟住,她消音了,却还是笑着,嘲他生气似的,唇角似有若无的上勾。

“要什么纯?”江今赴掀了掀眼皮,手不安分,掐上她脆敏的部位,“就这么浑不行?”

“你吃得消吗?”他越探越向下,手是凉的,激得她颤栗,“我早该锁了你。”

他嗓音淡,还没什么情绪,偏偏让人心悸。

于卿蔷而言,是不客气的挑衅。

她瞳孔缩了一下,深呼吸冷静,身子向后,坐上了木桌,看了他两秒,摸了个棋子掷出去,恰好是王。

她没收劲,王冠上的小十字架砸到他眉骨,又划落,渗了点儿血。

“二哥,口出狂言有个度,”她垂眸睨他那道血迹,“我姓卿,你姓江。”

屋内寂静,寒意倏忽凛冽,冰刃凝飓风,割开了让人看不清的屏障。

“姓卿怎么了?”江今赴漫不经心地拎起椅子放到一旁,“金屋藏卿,我梦寐以求。”

话音落下,他黑眸噙笑,撑在她身侧挨上她额头,尾音向上“嗯”了声。

“看来卿小姐不知道,你次次都能好端端地全身而退,跟你的姓没关系,”他眉目不含一丝戾气,却让人感觉冷得可怕,“你拿我的耐性当筹码,还想要骗自己?”

“”卿蔷哑然。

江今赴太疯了。

疯到让她心脏乱跳,又生生被横亘在其中的仇恨斩停。

她垂着眼睫,半晌眼尾轻挑,声音很轻,呵气如兰:“二哥,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怎么,为了讨债,命都不要了?”

江今赴低笑了声。

他将卿蔷凌乱的发丝撇到耳后:“是你低看自己了。藏娇还是藏卿,对我来说都不是难办的事儿,卿家问罪,左不过下辈子再风流。”

“你以为我怕吗?”江今赴侧眸瞥她。

到这份儿上,卿蔷是真不懂了。

他不怕,那她是凭什么?

单凭一张脸,再加上惑人的把戏,就能让他念念不忘,因爱生恨恨之入骨?

江家那样的高门大院,怎么会出情种呢。

卿蔷笑了笑,轻轻巧巧跳下桌,牵动氛围蓦然袅袅:“是啊,你自然是不怕。”

她贴着江今赴的身子,微一抬头:“我差点忘了,你家欠了我家多少?你能怕什么?”

空气霎时凝滞。

他们之间曲意逢迎、明枪暗箭再多次,也没把世仇家恨挑出来过。

他们从未吵过架,一向是绵里藏针的话语凿在对方心上,平和得虚伪,维持仅存的傲骨,谁都不会掀了伤疤,去和对方比谁流的血更多。

卿蔷径直去拿自己的手机,很顺利,轻轻一撞,江今赴就侧开了身子。

整个过程很安静,她给单语畅发消息,出门下楼换鞋,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江今赴没跟下去,在二楼护栏处看她。

她背后玻璃窗外是大片大片的蔷薇花,路边的矮灯设计巧妙,藏在其中,使花丛夜间独亮,刺也夺目。

“童邵刚出国时,童家扣了他大半生活费,”江今赴懒声,“我发现他在借钱时,他已经欠了不少了,索性全划到我这儿。”

言下之意,童家的局,他布了三年。

卿蔷抬眸望他。

江今赴居高临下,搭着横木的手指冷白修长,是松垮倦怠的模样,偏偏出口的话让人心惊。

卿蔷收回了视线,不紧不慢评价:“二哥好算计。”一顿,她像是时来兴起:“童邵出国,也是其中一环?”

“你看不上的人,我要费那么多心思?”江今赴自谑。

“是吗?”卿蔷没说信不信,轻飘飘问了句,“那二哥又算了我多少呢?”

穹顶的灯光灼耀,像在两人间扫了几块缀有火星的干柴,江今赴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答:“卿卿,论迹不论心。”

他想法再多,也没实施过一件儿。

卿蔷嗤之以鼻,手机恰时震动,她瞥了眼,单语畅来了。

要往外走的时候,江今赴又开口了:“你来我往的东西,算得上欠吗?”

是对方才楼上那句让两人无言的话提问,听着是真心实意的困惑。

门已经开了,晚风吹进来,带着渗透到人骨子里的薄凉寡淡。

卿蔷想弯弯唇笑起来,却艰难得很。

“你来我往?”她一字一停,“江家对于用词这方面,当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说完,迈步走出。

烦得很,心里的钝痛不提,刚在楼上剑拔弩张那会儿她披的西服就落地上了,这阵子光穿个睡裙,浑身透心凉。

好在任邹行跟着来了,单语畅把车开进了院儿,一直盯着门口,见卿蔷出来拿起衣服就跑过去了。

“卿卿——!”走得近了,她才看见卿蔷身上深浅不一的暧昧痕迹,唤声戛然而止。

卿蔷接过她递来的衣服,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笑了笑:“没事,童邵买通拍卖会的侍者给我下了个药,无奈之举。”

“可是”

可是你从来不会选下下策。

轻描淡写的话漏洞百出,单语畅对上她稍显暗淡的眸光,不再追问。

两人上车时,任邹行才下车,他分寸感挺强,喊了声“卿姐”就没再多言,朝屋里去了。

卿蔷:“畅畅,回青藤吧。”

单语畅点点头,发动车子。

卿蔷阖眸歇了会儿,摸出手机,本想着让助理查童邵在国外的事,打到一半,删了,变成查童家让童邵出国的理由。

那边回复收到,卿蔷关了手机,瞟见单语畅欲言又止,她笑笑:“想问什么问吧。”

单语畅闭了闭眼,除了心疼没别的想法,就问:“卿卿,你累吗?”

“”卿蔷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一时哑然。

八月首,蝉鸣已经绝迹在夏末,风打着旋儿吹散星星,跟发动机的轰鸣一同呼啸,千娇百媚的花瓣跟着摇曳,像谢幕时的舞蹈中断。

“这晚上是月亮不是太阳啊,”卿蔷调下了车窗,装模做样看了眼,“我们单姐怎么会心疼人了?”

“卿卿!”单语畅本来尽力绷着情绪,被她逗了一下后崩不住了,颤巍巍的,“你别太累了,你要真就非他不可,老一辈的仇就过去不行吗?你向来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吗?为什么要被跟你无关的东西禁锢——”

“打住,”卿蔷轻声打断她的颠三倒四,“畅畅,你不能这么劝我。”

“那些传遍了天的世仇,其下说不出口要更多,”她敛眸,“我身在其中,不想再回顾,更跨不过去。”

第20章 chapter 20 这上京权.贵之首,还得是二哥当之无愧。

在云落的控诉下, 卿蔷忙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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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踏实许多,单语畅又出去比赛了,那天最后安静了很久, 到青藤单语畅进屋休息前,卿蔷叹口气,让她别操心她了。

单语畅摇头, 只说她支持她一切选择。

两人笑闹了会儿, 再无后话。

江今赴那边儿也消停,估计跟她一样, 都在处理童家后续的事儿。

后来离拍卖会的闹剧快过去半个月的时候, 卿蔷在办公室待得烦闷,助理要送公证资料, 她索性一起去了。

到了地方, 助理下车, 她在车上坐着。

起了秋风, 上京的叶子都红了, 枫叶散落,她跟着风吹的方向看,瞟见江今赴时怔了怔。

他也在车内, 只是车窗降下, 手松松垮垮垂在了窗外。落叶抚过,他却像霜满身,抬指夹住了那薄薄一片, 只一瞬, 叶片就从他指缝溜走了, 给他添上股惫怠劲儿。

江今赴没在意, 手又散漫地搭下, 他侧脸轮廓立体,深邃眼窝冷淡,后颈红痣隐隐若现,耳朵上别着耳机,估计在跟人通话,薄唇轻启轻合,喉结上下缓动凌厉。

卿蔷偶尔也会想,照他现在那脾性,早扔了当年彬彬有礼的作派了,要被她惹急了,指不准就戾声跟她下几句狠话了。

但没有过。

好像次次都是她说刺人的话。

倒是听到过,会所那次,他言语冽冷,便定了人后半辈子什么光景,这么一看,骇人的话他又会说得很,但在她面前只顾着问似是而非的问题了。

卿蔷支着侧脸,手不经意碰了下左胸,暗色交织的沉哑声线又在耳边响起——

“你在北城的时候,这儿动过吗?”

车内是雪松焚烧的味道,她眸中是他倒影,又自问了遍:“动过吗。”

答案已经给出,但到底是如何并不重要,归其所有,只能有一个答案——

不该动,就不动。

助理办完事出门朝车走来,看见江今赴一停,喊了声“江总”。她跟在卿蔷身边多年,江今赴自然认得她,抬了抬手指回应,似是不在意,人却偏过了头,黑眸朝着卿蔷来。

车窗的防窥技术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一点儿没拦住那道幽冷的视线。

江今赴眼狭长,尾上翘,黑白朦胧并没有界限,含着若有似无的轻懒与醉意,稍勾,就唬人得紧。

卿蔷总说他眼睛太抓人,一点儿没错。

她自出生起,看过太多珠宝,皇室手中的“光明之星”、白金汉宫里的“库里南”钻,皆能璀璨一方天地。

江今赴与之不同。

他眼型勾芡了薄凉的晚春意,在有情与无情之间分明,给人种尽在掌控的感觉,就是那种他怎么看你,你就会按他的意思想。

但真假是非、刻薄糊弄,不可深究。

这样的人,要是不姓江卿蔷笑了笑。

她方向又错了。

如果姓江的人不是江今赴,那她怕是半点儿风月都不会沾。

树影探上车内人的无暇侧颜,窥见朱红唇角翘了一瞬,却是无尽自嘲。

助理上车,没等询问,就听后座传来了一声轻轻的“走”。

她依言发动车子,平稳上路,朝后视镜观望侧方来车时,发现她家老板的宿仇仍侧着目光看来。

卿蔷却升起了挡板。

在飒爽风日、淡凉舒畅的初秋,把自己困在黑暗里。

助理不敢多看,也不敢多问,汇报起工作:“您要的资料已经送到青藤,童家前些年的重要事件都在其中、北城那场宴会的时间定在周五”

又是一场鸿门宴。

卿蔷处理童陇的事儿时,多少得罪了几个衙内,排得上号的公关又全让江今赴调去煽童家的风了,有几家公子哥桃色新闻挂了几天,脸上不好看。

其实没多大事儿,就是觉得跟她这儿丢份了,想灭她的威风。

卿蔷无所谓地应了声。

回了青藤,卿蔷拆了文件正看着,来了个视频。

“亲爱的,”那头美人不好好用脸,贴在屏幕上故意娇嗲,“怎么去港城也没跟我说?不想我吗?”

卿蔷应对自如,一手翻着资料,一边回她:“何大小姐几年没回国了?”

何晚棠是她大学同学,大二去国外当交换生,再没在国土上出现过,要不是隔三五月来个视频,卿蔷都怕她遇害。

“本来听说你去港城玩,我要回的,”何晚棠翻了个白眼,“结果被不知道哪来的海王缠上,非让我投他基金,有鼻子有眼的,钓我一个月了。”

卿蔷不意外,笑她:“正常,你基金迷。”

“烦死他了,但卿卿,你别不信,就凭这张脸,我赌他不骗我,”何晚棠做了个鬼脸,卿蔷无语片刻,恍若未闻般转过了身,何晚棠正准备在叨叨点儿什么,瞟见她文件上几个关键词,“欸!你怎么也查这个?”

卿蔷转头:“什么叫,也?”

“我在那海王书房也见这个童家了。”

到这份上,卿蔷没打趣她怎么会出现在人家书房了,皱眉问:“他叫什么?”

“这他告诉我的应该是个假名,”何晚棠挠挠下巴,“我俩奶茶店碰见的,我点单他在旁边,我说我不要芋圆,他追上来,说他叫芋圆,为什么不要他?”

“”卿蔷面无表情搁下文件鼓掌,“真是美好的邂逅。”

她麻木:“我知道是谁了。”

何晚棠:“谁?!”

不走心的名字,再加上在天堑时跟江今赴的对话,卿蔷想猜不出都难。

“能被你说成海王,估计是原余了,赶明儿我给你发一份他资料,”她给出答案,话锋一转,“现在你跟我说说,他都查了些什么?”

何晚棠愣了愣,拼命回忆无果,对上卿蔷幽幽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呵呵”两声,讨好道:“哎呀,人家就想着谈恋爱了嘛,等下次,我直接给你做卧底,全挖过来。”

事已至此,卿蔷也没办法,挂断电话后,盯着文件出了会儿神。

江今赴也在查童家?

查童邵出国?

不对,那没必要在国外查——

卿蔷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

查一开始放贷给童邵的人?

她蹙眉,心想要是其中有猫腻,那就说明上京有人不老实,只是被江二截了胡。

卿蔷心下一沉,接着翻阅起文件,不徐不疾的纸张声混杂绵长的穿堂风声,到月色爬上玻璃时才稍弱下去。

木桌上被抽出几张的资料平铺挡住,其上又散落几张照片,主角是相同的。

卿蔷垂着眼睫,看了又看,打开手机选定联系人打字,却又都删了。

她捻起一张照片——

怎么会是小姝和童邵呢?

场景是他们高中那会儿,童邵攥着季姝的手腕,能看出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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