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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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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我,这件事也是祖母默许的,只有我七哥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真的蠢,就算不喜欢你,也不该放任你给他?戴这么一顶绿帽子。”

宋初姀手抖得?更厉害,脑海中想得?却?是裴戍当年死里逃生来找她,又遇到那些杀手时,该是何等绝望。

她拔下?头上珠钗,丢到崔萦床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事已至此,自戕吧。”

她语气没什么起伏,自戕两个字仿佛吃饭一般简单,听在?旁人耳中,显得?格外?心狠。

崔萦看了看珠钗又看了看她,冷笑道:“是你蠢还是我蠢?你凭什么让我自戕?”

宋初姀垂眸看她:“裴戍现在?是君,你弑君,是要诛九族的。崔萦,这是你欠他?的。”

“你威胁我?”崔萦好笑道:“崔家都?没了,你诛哪门子的九族?”

“崔忱还活着。”

宋初姀眸光越来越冷:“你不是为?了你七哥都?可以雇凶杀人吗,你现在?自戕,崔忱就可以安然无恙。你不自戕,那就拉着崔忱一起死。”

她没准备牵扯无辜的人,只想让崔萦死。

崔忱还活着,七哥还活着……

崔萦看着床上的珠钗,久久没有动作。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在?大理寺时,她因为?看到君上的真容惶惶不可终日,每日都?在?想,若是他?们?知道了真相?,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

这种惶恐拖垮了她的身子,也让她一病不起。

她想不通,凭什么一个最?底层的守城士兵,如今却?成了君上,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她缓缓伸手,摸到了那只尖利的珠钗。又缓缓抬头,看向她曾经最?不喜的人:“我若是死了,当真放过我七哥?”

她总归是要死的,没必要拖累七哥与她一同死。崔家的人对外?人再如何心很,对崔家人也始终会护着。

宋初姀不语,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狐狸眼美人儿:“看来她不喜欢珠钗,拿把匕首来。”

话音刚落,温热的鲜血猛地溅到宋初姀脸上,那个狐狸眼美人一愣,看到屋内场景当场吓得?瘫软在?地。

宋初姀缓缓回头,只见崔萦躺在?床上,脖子上插着她刚刚丢出去的珠钗,鲜血流了一床,好像当初月娘子去世?时一样。

她眨了眨眼,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扶着墙缓缓起身,宋初姀迈出门槛,哑声道:“若是崔忱回来,如实说就好。崔厌年纪小,别?让他?见血。”

她说完,拿出身上荷包,放到桌子上:“够你们?生活很久了。”

狐狸眼美人脸色惨白,看着眼前同样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么都?想不出她怎么如此镇定?的说出这些话。

宋初姀没再看她,强撑着腿软,缓缓走?了出去。

如今已是深夜,宋初姀走?在?街上神游天外?,还没有从刚刚的刺激中缓过来。

她身上残留着许多粘稠的血迹,不断散发出腥臭味,让她难受地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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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马蹄急促,周问川举着火把巡夜,隔着很远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神色一凛,悄悄摸上了腰间的长刀,若是那人是个危险分子,他?定?会立即将人就地斩杀。

待走?近,火光一照,他?才看清这人的情况。

原本以为?是夜晚行凶的男子,却?不是是个柔弱女子。

将火把往前凑了凑,宋初姀那脸再火光映照之下?显得?格外?白。

猛然一惊,周问川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宋初姀身前,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焦急道:“女郎可是受伤了?”

周问川脸色难看,抽出腰间长刀:“是谁欺负了女郎,老子现在?就去将他?剁成肉泥!”

见是熟悉的人,宋初姀心下?微松:“不是我的血,是我刚刚逼死了一个人。”

听到逼死一个人,周问川当场愣在?原地,脸上神情格外?异常。

宋初姀不在?意他?的反应,摸下?一对儿珠钗的另一只,又擦掉脸上的血迹,抬眸道:“我想给裴戍去一封信。”

周问川忍不住问:“什么信?”

宋初姀圆眸泛出水光:“我要告诉他?,他?当真冤枉了我。”

第 53 章

宋初姀是骑在马上被人牵回去的, 她不?会骑马,葱白的手指紧紧握住缰绳,摇摇晃晃坐在马背上, 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吹倒。

她衣裙之上沾着星星点点血迹, 珠钗被她拔下,乌黑的云鬓稍显凌乱, 原本提在手上的食盒早就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

任谁也想不?到,就是是这般美丽柔弱的女子,刚刚将一人逼到自戕。

明月高悬,月光照在砖瓦上,远方泛起?白光。

宋初姀微微俯身,问牵着缰绳的周问川:“已经半个月了?, 裴戍什么时候回来?”

“邺城之?事有些难缠,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周问川老老实?实?回答, 解释道:“邺城易守难攻, 我们攻打徐州时用了?两个月, 邺城少?说?也要三个月。”

“这么久啊”

宋初姀喃喃自语,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肩膀却微微垮下。

她没再说?话, 静静听着马蹄的声?音,开始想建康城外是什么样子。

东都的糕点、徐州的胭脂、邺城的城墙、会稽的山水, 这些种种, 她好像都没有真的见到过吃到过。

走到皇城门前?时,周问川将火把熄灭, 对宋初姀道:“如今天色已晚, 末将也不?好随女郎入宫,只?能将女郎送到这里?了?。”

他说?着, 从旁人手上接过一个下马凳安置到一旁,方便?宋初姀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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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姀道了?声?谢,缓缓下了?红棕马。

晏无岁出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原本应当在宫中安分守己的宋娘子如今正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仰头与周问川说?着话。

原本对她印象便?极差,如今印象更差了?。晏无岁皱眉,大步上前?,沉声?道:“正月十五,宋娘子满身鲜血是做什么去了??”

他语气不?好,将宋初姀吓了?一跳。

她转头幽幽看了?晏无岁一眼,没有搭腔,而是对周问川点点头,转身小?跑着进了?皇宫。

垂在她身后的发髻微微晃动,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若隐若现,姣好的身姿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晏无岁眉头越皱越紧,想到刚刚那张因?为染上血迹更显妖媚的脸,沉声?道:“这般女子,短短数日就将君上迷得做了?那么多荒唐事,简直是祸害。”

周问川觉得他说?话越来越难听了?,忍不?住道:“你?怎么偏偏对个弱女子这般刻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什么,怎么就成了?祸害。”

他冷笑,道:“你?这厮,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晏无冷冷看他,准备听听他要放什么屁。

“你?现在特别像那些亡了?国?就将缘由推在女人身上的懦夫,且不?说?君上没做什么荒唐事,便?是真做了?,也是君上自愿的,又不?是宋娘子逼着君上做的。”周问川说?话丝毫不?客气,转身就走。

晏无岁脸一黑,揪住他的衣摆,怒道:“随便?你?怎么说?,自古明君身边总要有不?讨喜的谏臣帮君主规范德行,我只?问你?,今晚你?们做什么去了??”

“什么叫我们做什么去了??”周问川挑眉,也没有瞒着他,道:“我今夜原本是巡夜,不?巧遇到了?刚刚逼人自戕回来的宋娘子。”

晏无岁错愕:“逼人自戕?谁?”

“不?知道。”周问川抽回衣服,耸了?耸肩,不?甚在意:“你?杀了?人会满世界告诉吗,不?会吧,那我怎么好问宋娘子刚刚逼死了?谁?”

这话说?得晏无岁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激动道:“你?便?任由她随便?杀人,也不?去查查?”

“查什么?君上的女人,轮得到我们查?”

晏无岁被气得发懵,只?觉得眼前?人当真是没救了?。他指了?周问川好一会儿?,大袖一甩,转身就走。

——

宋初姀在浴池里?连续泡了?三个晚上方才洗去身上的血腥气,她本以为自己会做许久的噩梦,可出乎意料的一次都未做噩梦。

这三日,她日日酣睡到天明,很少?想起?有关崔萦的事情。或许是在宫中待得太无聊,偶然想起?时,她甚至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无所事事的日子似乎将时光拉的很长,短短三日,她却觉得过了?许久。

第四日时,宋初姀还?没来得及将写好的信交给周问川,就收到了?裴戍寄给她的信。

“建康与邺城相距甚远,半个月就将信送到,想必君上刚刚到邺城就给女郎送信了?。”

周问川从军报后面拿出一封薄薄的信件交给她,上面的漆封未拆,漆封下是笔力遒劲的裴戍二字。

宋初姀看着有些粗犷的字迹,悄悄捏紧了?信角。

三年不?见,他连字迹都变化了?很多。

那种失落感再次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格外不?安。她确信自己喜欢裴戍,但是三年时间,终归是让她无所适从。

手中厚厚的信封突然变得有些别扭,她怔愣之?际,却听周问川语气促狭道:“这还?是属下第一次见君上给谁写信,没想到君上也是会写信之?人。”

“第一次吗?”

宋初姀缓缓抬头,捏着信角的指尖微微泛红。

周问川怕她不?信,当即对天起?誓:“绝对是第一次,君上无父无母,身边也没个心仪的娘子,从未写过信。这还?是第一次,可见君上对女郎的心意,哪里?是随便?什么守城士兵能比的。”

他还?记得她上次说?的守城士兵,并且暗戳戳的进行比较。

宋初姀眉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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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将信封收进怀里?,又将自己那一封厚厚的信件交给他,道:“那麻烦将军将这封信送到邺城。”

周问川连忙点头,将信件稳妥放进怀中,准备明日就送出去,务必让君上尽快看到。

宋初姀看着被他收好的信件,先是松了?口气,又拿着手上的信封,脚步轻快回了?寝殿。

年后建康就没有那般冷了?,寝殿只?燃了?一个暖炉,宋初姀趴在桌案上,小?心翼翼拆开信件,却不?想里?面掉出一朵已经有些干了?的梅花。

梅花一看就是盛放时被摘下的,花瓣舒展的状态极为漂亮,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

是邺城的红梅,与建康这里?的不?太一样,如今这个时候,建康的梅花已经落得差不?多了?,邺城却还?开得盛。

宋初姀一怔,将梅花放在掌心看了?会儿?,眉眼带起?一丝笑意。

她又打开那只?有一张宣纸的信,却见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只?简单画了?一枝红梅。

那红梅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宋初姀想了?好一会儿?,脸颊渐渐红了?。

这枝红梅,与他之?前?在她脚踝上画的那枝一模一样。

“登徒子!”

宋初姀又羞又气,还?有些委屈。

她写了?那么长的一封信将自己的事情说?给他听,他却只?传来这么一封调戏的信件,当真是可气。

她将信件直接夹到手边的一本书?中不?再看,并未看到那幅画背后写着:吾念翘翘

裴戍离开建康的第三十日,宋初姀第七次找到周问川,眼巴巴地问:“还?是没有回信吗?”

她算过了?,信件一来一回,时间应当是够的。

周问川看着眼前?又要失望的女郎,思索道:“战事吃紧,君上可能没有时间写信,要不?女郎再等一等?一旦接到回信,我即可给女郎送过去。”

宋初姀没强求,道了?声?谢,提着裙摆走了?。

她走时不?似来时的兴冲冲,单薄的背影有些萧瑟,显得十分不?开心。

晏无岁心情好极,将军报打开,赞许道:“看来君上不?是被儿?女情长所牵绊的男人,难为我之?前?担忧了?。”

周问川睨他一眼,不?吭腔。

“君上不?回信,说?不?定是厌烦了?宋娘子。”晏无岁拿起?朱笔写字,想到什么就开始胡说?八道:“说?不?定邺城还?有比宋娘子更漂亮的小?娘子,君上又有了?新的小?娘子,就把宋娘子给忘喽。”

他语气少?有的轻快,身上那股苦大仇深的文臣气散了?些,有些幼稚。

“闭上你?的嘴,君上不?是那样的人。”周问川拿起?茶杯就往晏无岁身上砸。

宋初姀站在门外,听到裴戍身边可能有了?新的小?娘子,心突然就乱了?。

她没有逗留太久,又悄悄离开了?。

吵得很凶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曾去而复返,晏无岁看着自己好好的衣裳让茶水给泡了?,怒道:“宋小?娘子难不?成是你?亲妹子,你?这么护着?”

“不?是我亲妹子,就是看不?惯你?。”周问川冷笑:“你?这般针对宋小?娘子,不?就是因?为她说?你?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吗?我倒是觉得没说?错,若是宋娘子有亲兄长,早就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晏无岁无语,想到了?宋初姀的身世,表情有些不?自然,良久道:“君上没遇到宋娘子的时候还?念着那个翘翘娘子,如今有了?宋娘子,还?不?是移情了?。我说?的也并无可能,你?急什么?”

周问川冷笑连连。

——

宋初姀失眠了?,熟悉的崖柏香在鼻尖萦绕,安神汤喝了?两碗,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白日里?晏无岁口中那些话她听了?分明,虽然明知那只?是胡口乱言,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影响。

原本就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了?突破点,她脑海中不?断循环那些有关新的小?娘子的话,扰得她睁眼到天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与此同时,邺城之?外。

天光破晓,城外三十里?左右的地方,刚刚结束一场厮杀。

李奉所率军队节节败退,在大梁的攻势之?下最终丢盔弃甲逃回邺城之?内,如同缩头乌龟一般缩到了?壳里?,怎么打都不?肯出来。

熹光照在裴戍冷硬的五官上,照亮他侧脸新鲜的血迹。

男人眸中泛起?血丝,手中长刀尚在淌血,横刀立马位于千军万马之?前?,周身一片肃杀之?气。

日光一照,将他手中长刀折射出夺目的光辉。

通宵达旦了?将近七日,便?是大梁也有些吃不?消,裴戍没有下令追击,而是率军先回营地休息。

萧子骋骑马跟在裴戍身后,嘴上骂骂咧咧:“这李奉当真是孙子,还?嫌天下不?够乱,非上来掺和一脚,就他那个怂样还?想当天下共主,当王八得的主去吧。”

“还?有那个陈长川,真以为凭自己就能复辟南夏?除了?给我们添堵还?会做什么?”

一旁的冯奔年纪稍大,脾气也不?冲,他抹了?一把脸道:“谁若是都像你?这么想,天下就没有那么多纷争了?。”

本以为打完徐州就能休息好一段儿?时间的萧子骋满腹牢骚,原本还?要再说?,却听裴戍不?耐烦道:“闭嘴!”

抱怨之?言悉数被咽下去,萧子骋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裴戍摸上一直放在怀中的木镯,眉眼之?间满是阴鸷。

邺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原本以为两个月便?能解决,如今还?不?知道要拖多久。

早知道就将宋翘翘一起?带来了?,邺城除了?冷一些条件还?不?错,有他在应该也不?会让她受委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越想裴戍越烦躁,指腹转而摸上腰间刀柄,下意识摩挲起?来。

身后的萧子骋和冯奔对视一眼,都意识到君上现在心情应当很差,索性谁也不?去当那个出头鸟。

回到驻扎营地,裴戍翻身下马,大步往寝帐中走。一连七日没睡个好觉,他也撑到了?极限。

只?是等他到了?寝帐外,却发现原本的寝帐换成了?新的帐子。

亲兵及时道:“启禀君上,几日前?起?了?一股风,将后面的柴火堆里?的火星子吹到了?此处,将这一片的帐子都给烧着了?,这是重新扎的。”

这种事情倒是常见,裴戍想到什么,问:“最近可有收到建康传来的书?信?”

他一连走了?七日,若是有回信,应当会在这时送到。

亲兵愣了?一下,脸色微变,迟疑道:“末将收拾寝帐时,并未看到什么书?信,可能”

可能被烧了?。

宋翘翘给他的回信可能被烧了?,想到这个可能,裴戍握着刀柄的手微微用力,只?觉得更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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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要走,却听身后响起?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君上可是在找这个?”

裴戍回头,却见一个劲装女子立在身后,手中拿着一个厚厚的信件。

那信件之?上,有人用熟悉的小?楷写着:裴戍亲启。

第 54 章

邺城位于北边, 气候与东都相近,正是二月开头,一场倒春寒汹涌而来?, 一夜之间枝头都挂上了寒霜。

营地外燃着篝火,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打来的猎物扔进了熊熊大火中炭烤,不一会儿就迸发出肉香。

萧瑟的寒风吹动光秃秃的枝头, 月光照在将士的铁甲上,映射出层层冷光。

裴戍目不斜视走进军帐,身?后喧嚣远去,很快就没了动静。

这样的场景没什?么新奇,类似的生活裴戍过了八年。从十六岁打?着裴家旗号造反开始,一直到如今, 他早就见惯了战场上的厮杀,过惯了贫瘠又热闹的征战生活。

帐内温暖如春, 角落里暖炉热气蒸腾, 刚一进去, 热气就将他身?上的寒甲凝出水珠,水珠顺着盔甲往下滑,顺着他衣襟没入胸膛。

裴戍目光落在军帐深处的床榻上, 那里铺着厚厚一层虎皮,上面躺着一个背对着他小憩的女子。

女子身?姿曼妙, 乌发厚密, 长发顺着床沿垂下,隐隐露出她一侧肩膀, 玉骨冰肌, 勾魂摄魄。

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他身?边还从未出现什?么女子。

裴戍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一会儿, 转手将身?上长刀卸下,走到床榻一边去卸身?上略带寒意的盔甲。

铁甲刚刚从身?上脱落,便有一双玉手环住了他腰身?。

有人?贴上来?,小猫似得在他结实?的后背上蹭了蹭,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一角的炉子里突然爆出柴火的噼啪声,裴戍动作?一顿,粗粝的大掌猛地抓住女子的手腕。

身?后传来?女子的吃痛声,裴戍手一松,微微垂眸,却见女子手腕已经红了一圈,红痕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格外显眼,很容易激发男人?心底阴暗的想法?。

裴戍微微眯眼,侧身?将女子拽到身?前,对上一双灵动的圆眸。

“裴戍”

女子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用控诉的目光看他,显然对他刚刚的粗鲁很不满。

男人?大掌掐在女子腰上,眸子一沉,缓缓道:“宋翘翘,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戍觉得有些?不对劲,宋翘翘明?明?在建康,怎么会突然来?了邺城,还出现在他的寝帐里?

但是他来?不及想太多,身?前女子已经凑近,细细在他喉结处啄吻。

她动作?轻柔,带起一阵痒意,尖锐的牙齿偶尔在他皮肤上磨一磨,又痒又痛。

倒春寒时,军帐仅烧了一个暖炉,可裴戍汗珠却溢出了额头,掐在女子细腰上的手臂青筋暴起,俨然已经忍到了极限。

身?前女子微微蹙眉,手脚并?用攀在他身?上,脚踝从虎皮中伸出,露出上面含苞待放的红梅图案。

“宋翘翘”

裴戍又叫了她一声,语气比之前还要低沉,眸中皆是欲.色。

匍匐在他身?上的女子微微一顿,抬头的瞬间衣襟散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看向他的目光带有几分?疑惑,似是不解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喊她。

脑中的那根弦突然断了,裴戍猛地扣住她细腰,将人?低在床榻上。

粗粝的大掌握在脚踝红梅处,裴戍动作?带着少有的鲁莽,像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男人?手指落到她系带上,还没来?得动作?,怀中人?却脸色一变,猛地将他推开。

“宋翘翘!”裴戍去抓她的手,却见她眼尾一片绯红,眸中溢满泪水。

他一怔,冲动褪去,拧眉问:“怎么了?”

“你欺负我。”她哭得梨花带雨。

“我何时欺负你?”

“你误会我,别人?说是我杀你,你就真以为是我杀你。你不知道查明?真相,一回来?就嘲讽我挖苦我吓唬我。”

她说得句句在理,裴戍眸子深沉,想要为她擦泪,却被她一巴掌打?开。

她控诉完就要走,裴戍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天色未亮,远方?朦胧熹光与地平线交汇处连成了一条直线,孤寂又冷肃。

裴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一片寂静。

军帐里没有暖炉更没有温香软玉,有的只有不断吹进来?的冷风。

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他在疲惫之时的一场梦,宋翘翘远在建康,必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梦太真,手中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余温。

裴戍低头,看到握在手上的珠钗。

上面的血迹已经凝结到一起,翠绿色的珠钗失去往日?光辉,成了鲜血的陪衬。

她怕他不信她,所以将证物也一并?送了过来?。

那厚厚一摞书?信,前半段写她这段日?子做了什?么,后半段写她如何被晏无岁欺负,最后只用寥寥几笔将崔萦的事情说清楚,又附上了珠钗作?证物。

她这封厚厚的信,似乎并?不是过来?找个说法?的,只是告诉他,她的近况如何,顺便为自己澄清了误会。

裴戍捏着珠钗的手微微用力,觉得自己当真是混蛋。

她明?明?都说了不是她动得手,他却偏偏像是走进了死胡同一般不肯相信。

回来?就欺负她,吓唬她,不肯透露身?份强迫她,做的当真是没有一件好?事。

他呼吸越来?越沉,抓着珠钗的手更紧,珠钗很快就在他掌心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溢出,裴戍却感受不到疼,面无表情扯下袖子为自己包扎。

邺城必须尽快拿下,他要赶回建康寻她。还有晏无岁,他想到她在信中义愤填膺的诉苦,神色越发冷。他将人?留下是为了照顾她,可不是为了欺负她的。

裴戍将沾了血的珠钗丢掉,大步走出寝帐。

天刚蒙蒙亮,萧子骋兜着一大堆野果子跑到众人?身?边,得意道:“我刚刚去那边儿洗澡摘的果子,特别甜,小爷大方?,分?给你们?几个。”

冯奔擦了擦脸,拿出两个果子往身?上蹭了蹭,自己先咬了一口,又递给身?边正在烧酒的年轻女子。

“我不吃。”冯娇看了一眼,嫌弃道:“这种山中野果子,谁知道有没有毒,哥你也别吃。”

萧子骋啧啧两声,当着她的面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切了一声:“爱吃不吃。”

他说着,弯腰去填柴火,却不想怀中掉出一个牛皮纸包。

牛皮纸包翻滚间就要往火坑里走,萧子骋脸色一变,也不管什?么果子,伸手将牛皮包夺了回来?。

他脸色难看,当即检查了一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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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东西?,见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你怎么那么宝贝?”冯娇看了一眼,眼中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萧子骋没回答,脸上嬉笑劲儿褪下了些?,将牛皮包重新放进怀里。

“你们?没被流放过,你们?懂什?么。”

“你这是还被流放出心得了。”

萧子骋冷哼一声,故意岔开话题,问:“你们?吃不吃烤果子?”

说着,萧子骋拿起一个树杈子,三下五除二将果子往上一串,放在火堆上面开始烤。

冯娇笑而不语,将火上烩着的酒移开些?,给他让开位置。

果子的香气很快散发出来?,萧子骋一抬头,看到从帐子里出来?的君上。

“君上!”萧子骋立即招手:“刚刚烩了酒,还有烤果子。”

裴戍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冷冷道:“都来?军帐,商讨战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说完,掀开大帐走了进去。

“现在?”萧子骋看了看天色,诧异道:“刚刚打?了一场,李奉跟个孙子一样不敢出来?,君上急什?么?”

冯奔站起来?,点头道:“君上自有他的道理。”

酒恰好?烩好?,冯娇将盖子一掀,促狭道:“建康来?了一封信,是个女子写的,想必君上是急着回去了。”

话音刚落,天边亮起

日?出东方?,将他们?寒冷的铁甲照出一抹暖色。

——

宋初姀一直到天亮时才堪堪睡去,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又被格外热烈的阳光晒醒了。

睁眼脑海中就是别的小娘子,闭眼还是别的小娘子,宋初姀躺了一会儿,索性也不睡了。

一连几日?,宋初姀接连失眠,甚至有一次梦到裴戍从邺城带回来?一个别的小娘子,指着她嫌弃,说她黏人?又娇气,不如邺城的女子豪爽。她在梦里被气得发抖,转眼一看,裴戍怀里抱着的人?那张脸与晏无岁有七分?相似!

果然,她讨厌的人?在梦里也十分?令人?讨厌!

第二日?,裴戍很喜欢的那只枕头就被她给锤扁了。

确实?是锤扁了,真丝料子里面放着鹅绒,宋初姀醒来?后就一阵蹂躏,将里面的鹅绒弄得满天乱飞,枕头也彻底废了。

她原本还想砸了放在枕头边上的胭脂,但是刚刚拿起来?,就想起这算是裴戍送给她的唯一一个至今完好?无损的东西?,就又舍不得砸了。

气发泄不出来?,她索性又拿出本子记了几条晏无岁的坏话。

二月初,外面树枝出了细细绿芽,宋初姀在新搭的秋千上荡来?荡去,眯眼看着远处的葡葡架,暗暗计算何时能长出葡萄供自己吃。

葡萄架也是新搭的,小太监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葡萄苗,将之前贵重的花草都拔了,全都种上了她喜欢的葡萄。

宋初姀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无聊,转头问小太监:“裴戍走了几日?了?”

“君上是大年初一走的,如今是二月初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到这个日?子,宋初姀微微敛眸,露出眼下淡淡的青黑。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别的小娘子这句话当真是对她影响极大。

小太监见她不说话,有些?心疼道:“女郎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找周将军说说话吧。”

“周问川入宫了吗?”

“今日?一早就入宫了。”小太监连忙回答。

宋初姀抬眸,想到什?么,又有些?失落。若是邺城来?了回信,他肯定?会主动找自己,如今没有来?,想必是邺城还是没有消息。

这段日?子,她对周问川虽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陌生,却还是不想轻易麻烦他。

“女郎要不去问问邺城情况如何了,说不定?能得知君上什?么时候回来?。”

宋初姀抿唇:“他爱回来?不回来?,写个信还能累死他。”

闻言小太监忍俊不禁,有将秋千推的高了些?。

湖绿色的裙摆微微扬起,宋初姀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停下,犹豫了一下往勤政殿走。

走到殿外的时候,里面两人?又在争执。

宋初姀没有进去,侧耳听了一会儿,方?才敲了敲殿门。

里面的争执声戛然而止,急促地脚步声越来?越近,殿门被打?开,露出周问川冷肃的脸。

看到来?人?,周问川脸色稍好?,以为她是来?问信件的,连忙道:“女郎,邺城的军报还在路上,若是有了消息,末将立即给你送过去。”

里面传来?晏无岁重重冷哼,宋初姀不在意,抿唇问:“你们?是不是要去邺城送粮草?”

她刚刚听到了,邺城的事情屡屡节外生枝,那边粮草不够,要从建康押送过去。

周问川一怔,讪讪道:“女郎都听到了?”

他将人?迎进来?,道:“李奉这个孙子就是在故意磨时间,邺城还有数万百姓,不能强攻,陈长川这人?又阴险狡诈,战事一直止步不前,也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

“那归期遥遥无期了?”

周问川摸了摸鼻子算是默认了,怕她难过,当即岔开话题道:“我和这厮正在商量谁押送粮草过去的事情,建康如今没有可用之人?,我们?必须要去一个。”

“不用商量了!”晏无岁开口:“先不说邺城,建康必须要安稳,你带兵留在这里。”

这是目前最好?的决策了,周问川虽然百般不乐意,但还是同意了。

建康如今可以没有文官,但是绝对不能没有武将。只有兵权在手,才能震慑四方?。

如今留在建康的武将不是没有其他,只是那些?人?全都信不过。若是真的有人?有不臣之心,晏无岁总不能站在城墙上破口大骂将人?给活活气死吧。

宋初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晏无岁:“你要押送粮草,那我能随你一起去吗?”

她已经很拉下面子了,不然她绝对不与这人?多说一句话。

晏无岁:

周问川:

见他们?都不说话,宋初姀耐着性子道:“我在建康呆得实?在无聊,去邺城也绝对不会添乱,我保证。”

“不可!”晏无岁反应过来?,当即道:“你随我去,那你可会骑马?”

宋初姀下颌紧绷:“不会!”

“不会骑马你去做什?么,邺城可不是闹着玩的,女郎还是找个绣娘学绣花儿吧。”

周问川拧眉,抬脚踹在晏无岁屁股上。

就算是不让女郎去,话也没必要说那么难听。

“奥,不去就不去。”宋初姀崩着的脸一垮,没什?么表情,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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