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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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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阅读的是《山鬼》50-60

51 ? 报仇

◎“我会夜夜入你梦中,让你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那些可怕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云湄吓得浑身颤栗,阮娘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

时聆指尖轻点她眼前的白纱,语气温和:“睡吧, 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的。”

在法力的作用下, 云湄逐渐镇静下来, 身上的痛感慢慢消失,脑袋昏昏沉沉有些晕,她头一点一点的, 很快就在阮娘怀里沉沉睡去,发出平和的呼吸声。

替她理好皱乱的衣袖,时聆面色一沉, 目光有些冷:“我真后悔,没早点灭了施家。”

阮娘坐在河边调整着姿势,好让女孩睡得舒服些,她将云湄垂下的发丝拢到耳后,抬眼问道:“姑娘看见什么了?”

时聆沉默不语, 她将手腕间的法绳褪下, 交还给季陈辞:“回去再说。”

说完她随手划了个传送阵, 须臾后,他们便回到了昭阳殿。

阮娘抱起云湄将她放在床榻上, 花枝飞快跑去,趴在床边神色紧张:“她怎么了?”

“睡着了。”时聆心平气和道, “过几个时辰就会醒了。”

宗门的灵阵忽然有了反应,季陈辞从乾坤袋中取出松上鉴, 准备将法器还回去, 阵中传来善虚雄厚的声音, 他转身向殿外走去。

时聆闻声朝外看了眼,很快又收回视线,拉开圆椅坐在桌边,顺手斟了盏茶,茶气氤氲间,她睨了花枝一眼:“你很喜欢她?”

花枝闷不做声,目光静静地落在云湄身上,只见她眉目难得地舒展开来,呼吸声平缓又柔和,但双手却握成拳放在身侧,是极为防备的姿态。

望着她满身的伤痕,花枝不禁心疼起来,她轻轻掰开云湄的手指,露出破口的掌心,紧接着她拿出一朵嫩白的小花,放在云湄手中。

过了很久,花枝扣弄着床边沿木,神情有些低落,像是路边蔫了的野花:“他们都嫌我愚笨,不愿跟我玩。”

这点时聆倒是略有耳闻,山鬼精怪都是因山而生,汲取的是日月灵气,灵气越深则法力越强,而花枝从小灵力就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经常受别的鬼怪欺负。

时聆出面帮过她几回,也教训过那些刁难她的小鬼,但也不能无时无刻都护在她身边,因此在时聆看不见的地方,她还是会被欺负。

于是花枝躲在洞穴中,没事就睡觉,渐渐地那些捉弄她的小鬼都觉得无趣,便不再找她。

时聆懒懒垂眸,几番思索,想着她肯定比阿成阿杰两个小鬼细心,留下照顾也是不错,于是她放下茶盏叮嘱道:“那你便在这好生照看她,她身上还有伤,小心别碰着了。”

花枝使劲点头:“好!”

有花枝的照顾,阮娘也能放心些,她在时聆身旁坐下,小声问道:“姑娘看到的,可跟当年一样?”

时聆指尖轻叩着桌面,眸光微沉,方才那些画面疑点颇多,她闭眼深思,总觉得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世间邪术多如天上星辰,但换命之法实属逆天,施家的邪术却能流传至今,且未受到上天的责罚。

昔日她因故离开魍离山,游遍世间后从襄城回到魍离山,偶遇在施府迷茫徘徊的文女。

彼时她只以为是被困住的小鬼,却不曾想是被残忍换命的施家女。

时聆将她带回魍离山之后,通过共灵之法,她见到了换命的经过,画面残忍可怖,饶是时聆都不忍直视。

是以文女提出想要为阿姐们报仇的想法,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文女为鬼魂之身,若是不加遮掩,很快便会被地府察觉,时聆便为她打造十二女伞作为法器,并将她全身的力量都转到伞上。

十二女伞能遮住她身上的鬼气,文女便留在魍离山潜心修炼,只为将来有朝一日,能亲手为阿姐们报仇。

十六年后的施府已由文女的兄长当家,她站在施鸿荆面前,温柔地唤了声:“阿兄。”

施鸿荆还以为是远方的表亲,欣喜地迎了上去,却见面前的女子缓缓抬伞,眼眶中空无一物,里面仿佛是无尽的深渊。

那绝对不是人的样子!

施鸿荆险些吓晕过去,他瘫坐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子:“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文女露出难过的神情,她蹲在施鸿荆面前,抽泣道:“阿兄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你的小妹啊!”

她的妹妹早就死光了!

那双眼睛实在太恐怖,施鸿荆紧紧闭着眼,拼命地往后退:“又……又不是我杀的你!你找我做甚!”

文女突然掐住他的脖子,话语中满怀恨意:“你用的是我们的命!我们姐妹十三人骤然惨死,还将我们的魂魄打散,死后都不得安宁,无法超生!”

“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文女的指甲陷进他脖子里,指缝间有血丝渗出,“我们死不瞑目,你却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凭什么!”

施鸿荆被掐得喘不上气,用力捶打她的手,文女却不为所动,像是感觉不到痛。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掐死时,文女突然松开手,捧着脸笑盈盈道:“我不杀你。”

空气钻入口鼻,施鸿荆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前的女子疯如妖魔,他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看着地上如蛆虫般扭动的男人,文女眼中划过嫌恶,她撑起伞,冷漠的嗓音让人如坠冰窟:“你不会死。”

“我会夜夜入你梦中,让你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说完她不再看他的表情,起身离开,走至门边时,她漠然开口:“父亲呢?”

施鸿荆神情恍惚,听到她的问话,他下意识道:“襄城……”

将施府交到鸿荆手里后,他就去了襄城过上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他做了那多伤天害理的事,心里没有半点悔恨不安,还能在城外逍遥自在,过着悠然舒适的日子。

真是荒唐。

文女换了张面孔,眼神清澈如水,她站在庭院前,轻轻叩响门扉。

“来了——”

有人应和着匆匆跑来,透过微张的门缝,她看见年迈的父亲步伐踉跄地跑来,沧桑的脸上布满皱纹,岁月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他望着门外年轻的女子,有些愣神,接着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

伞下的容颜温婉清秀,眉眼间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但他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文女轻微转动伞柄,杏色的伞面瞬间多了十二位女子的画像,她将伞面对着他,脸上的笑容温柔又和善:“父亲。”

男人瞳孔骤缩,“嘭”地一下把门摔上,他堵上门栓,手中不自觉渗出冷汗。

假的,肯定是假的。

府邸内布着铺天盖地的法阵,她们不可能逃脱。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暗笑自己疑神疑鬼,他使劲甩着头,试图将那些古怪的想法摒出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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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转身想回屋里去,却看见那女子竟施施然站在院中,手中撑着诡异至极的纸伞,飘逸的裙摆无风自扬。

男人双腿瞬间一软,他用手抵在门上,才不至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神情惊恐,说的话语无伦次:“你你…我…不是…你……”

文女并不在意他要说什么,她略微抬高伞面,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嘴角的弧度愈来愈深。

“你…你别过来!”男人眼神四处乱瞟,似是在找藏身的地方,“你是鬼!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文女摇头叹息:“这么多年来,你竟无半点悔改之心。”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仰天大笑:“悔改?我为何要改!我救活儿子的命,让施家的香火得以延续,我何错之有!”

听到意料之内的回答,文女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她走到男人身边,俯身凑到他耳边:“可惜,你放在心尖的儿子,已经命不久矣。”

“你说什么!”男人心下骇然,神色惶恐不安,他想去抓文女的衣领,却被她轻松躲开。

“不过没关系。”文女笑得残忍又恶劣,“毕竟你很快就要死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在地下团聚了。”

“你想干什么!”见她不像是在说笑,男人陷入深深地恐惧,“我…我是你父亲!”

文女倏然将伞尖顶在他心口:“你戳我眼、断我骨时,可曾想过你是我父亲!”

声声泣血的指责包含着无尽的怨恨,教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珠子咕噜转溜,他态度软了下来,试图让她放下戒心:“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其实我也很后悔的……”

装都装不像。

文女嗤笑,不再理会他虚伪的话,手上一个用劲,伞尖戳进他心口,腥红的血液溅出。

男人低头瞧去,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伞尖划开他的胸膛。

下一秒,院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啊——!”

文女面上笑容依旧,眼见着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下来,她将食指抵在唇间,小声地“嘘”了一声:“父亲,您的声音太大了,当心吓到别人呀。”

她敛眸低笑,然后一根一根,抽掉了他的骨头。

作者有话说:

见月篇有三条线,分别对应三位施家女,三条线穿插着写,所以此篇多为回忆形式,具体后面还会解释哒ovo

52 ? 起卦

◎困卦,四大难卦之一,主大凶。◎

嘶喊声响彻庭院, 杏色纸伞掩盖住他的残破的躯体,空中风雨淅沥,冲刷着地面的血迹。

身体被撕裂的疼痛清晰传来, 几次他都以为自己要疼晕过去,但意识却格外清醒, 剧烈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 让他生不如死。

文女将沾着血的骨头拿到他眼前,当着他的面,纤长的手指一松, 细骨“啪”地落在地上,血肉混在一块,很快就被雨水冲走。

男人的嘴唇艰难翕动着, 仔细辨认能听出他说的是:“让我死……”

“急什么?”文女淡定一笑,“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说着,文女又在男人身上挑挑拣拣,抓着他的腿骨用力抽出, 飞溅的血迹落在她的裙摆, 她视若无睹, 认真地打量着手中的骨头,像贪玩的孩童一样露出好奇的眼神。

“啊——!”

男人歇斯底里地哀叫着, 四肢不自觉抽搐起来,他感受着腿骨被抽离身体, 剧烈的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怎么还不死?

犹嫌不足, 文女又凭空变出骨锤, 将骨头放在地上, 一点一点砸了起来。

“咔咔”的声响在庭院中响起,男人看着她把自己的骨头砸碎,两眼发黑险些吓晕过去,但不知为何,身上一痛他就能瞬间清醒过来。

文女举起碎骨,微笑着问他:“父亲,这场面您觉得眼熟么?”

男人躺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连开口回答的力气都没有,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他的身体必然是血肉淋漓,恶心不堪。

“好像还缺了点什么。”她勾唇轻笑,两指虚虚点着他的眼睛,“是了,还有眼睛。”

男人神情惊恐,深深的恐惧感快要将他淹没:“你想做什么……”

文女歪着脸,像是陷入沉思,半晌后她抬起手腕,指尖在空中打了个旋儿,两根木棍大小的粗针落在掌心,她轻描淡写地道:“当然是,戳瞎你的眼睛,免得你死后还要回来报复。”

当年他说的话,如今终于能一字不落地还给他。

雨水落在脸上,男人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疼出的冷汗,寒风吹过断裂的碎骨,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吐气间浑身都泛着疼。

他能清楚感受到身上的每一处疼痛,生命一点点流逝,他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为了给鸿荆换上正常的命格,他拼命地纳妾,生了十三个女儿,她们温柔孝顺,会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父亲。

心里不是没有纠结过,但见到鸿荆气息奄奄地躺在那时,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女儿全部杀害。

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很快便消失殆尽,看着鸿荆日渐康健,他被欢喜冲昏了头脑,开始不停地杀人换命。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他罪有应得。

熟悉的脸庞倒映在眼中,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抬手去碰她的脸,似是想将她的样子刻进脑海:“如……郎……”

文女仿若未闻,信手翻出张罗帕,仔细擦拭着指间的鲜血,待那只手靠近,她漠然拍开,将粗针狠狠戳入他的双眼:“忘记说了,我现在不叫如郎,我叫文女。”

男人的嗓音嘶哑难听,已经叫不出声来,眼睛的剧痛刺激着所有感官,他想伸手捂住眼睛,却发现自己连手都抬不起来。

“我从不是你托付期望的器物,也不曾怨恨过自己是女儿之身。”文女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就因为我们是女子,就要遭受这无妄之灾,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既唤我郎,那我偏叫女。”文女语气坚定,“我活得清白坦荡,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居于人下,被别人支配命运。”

“而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污秽的血弄脏鞋尖,她提起裙摆站到屋檐下,看着他的身体浸泡在雨中,看着他身下血迹如妖花绽放,看着他躺在地上痛苦□□。

渐渐地,男人不再动弹,扭曲的身体摆在院中,任由雨水冲刷,连带着那浓重的血腥味也被寒风吹散。

不远处的沿廊下,文女的身影逐渐变淡,很快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天地重归寂静,只剩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

透过那柄十二女伞,庭院内发生的事尽入时聆眼底,她倚在床边,手中的古书久久未翻。

世间众人皆有着自己的命运,就连天上神明都不能擅自更改,如今文女连杀两人,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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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阮娘愁绪不断:“姑娘……”

“随她去。”时聆知道她在担忧什么,随手翻过一页纸张,慢条斯理道,“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你怕什么?”

阮娘还是放不下心:“若是那边派来人问……”

时聆盯着古书,眼都不抬:“我自有说法。”

没过多久,文女笑吟吟地走进昭阳殿,裙角还沾着零散的血渍,她朝着时聆的方向俯身叩拜:“文女大仇得报,多谢姑娘这十几年的庇佑。”

时聆支起身,胳膊撑在软枕上,向阮娘使了个眼神,让她将人扶起:“之后可有想法?若你愿意,可长住魍离山。”

文女却摇头道:“留在这会让我想起在施府的日子,我想到别的地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时聆默了片刻道:“也好,可想好去哪了?”

文女道:“襄城。”

“襄城是个好地方。”时聆笑道,“那里热闹繁华,民善和蔼,想必你会喜欢。”

文女跪在殿中,再次深拜:“那文女就此辞别。”

盏中的茶已经凉透,茶盏冰冷的温度传到手心,时聆这才回过神来。

当年她初次离开襄城时,那里还是一片繁华,后来襄城覆灭,文女也未曾离开,只等那里重建成如今的宜关。

时聆也留意过,自文女之后,施府仍有女孩会莫名消失,但她们没有文女那样好的运气,能以鬼魂之身能逃出施府。

那个地方藏得太深,时聆没办法进去,也不知她们的尸体被扔在何处。

直到前些时日在河边捡到一息尚存的云湄,她才顺着摸到些线索。

和当年看到的景象一样,换命之处常有回声响起,隐约能猜出是个广阔空旷的地方。

还有那声极低的神吟,到底是谁在回应?时聆思索许久,也没想起与哪位神君的声音相似。

包括施怀仁那句“神明在上”,又是在谢哪位神?

此时季陈辞已将法器还回宗门,他走入殿中在时聆身边坐下,询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听到他的声音,时聆撩眼望去,想起先前他在院中掷币的动作,看上去有几分本事,于是她提议道:“要不你起个卦?”

“算什么?”季陈辞面上浮现一丝茫然。

时聆抿了口凉茶:“这位邪神,究竟是邪是神。”

是九天之上的神明?

还是以神之名的邪祟?

“那便以色起卦吧。”季陈辞斟酌再三道,“白裳黑面,上卦兑,下卦坎,异卦相叠,困卦。”

困卦,四大难卦之一,主大凶。

兑为泽在上,坎为水在下,泽水困,天下大灾,困境难通。

倒是极符合他们当下的处境,举步维艰,迷雾不断,百般才智皆无法施展,实在棘手。

至于那作恶的邪神……

季陈辞怔了片刻,继而又算了两遍,还是相同的结果:“亦正亦邪?”

时聆眉头紧皱:“什么叫亦正亦邪?”

卦象扑朔迷离,阴阳难分,季陈辞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解释,只能道:“算不出来。”

装模作样算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算出来,时聆气得牙痒痒:“真是高估你了。”

季陈辞也不反驳,淡定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眼前忽然闪过一抹嫩绿身影,时聆故作高深道:“你猜我方才见到了谁?”

季陈辞问:“谁?”

“柳儿。”

“柳儿?”

时聆把玩着盏上的茶盖,凝神思索起来,施怀仁的近侍只有张叔一人,除他之外,走得最近的就是柳儿。

按照云湄的回忆,她尚未出生时,张叔便已是施怀仁的心腹,想必在施府待了很多年,知晓施家之事并不奇怪,不然也不会让他处理施夫人的尸体。

可柳儿不过是个捡来的孩子,为何能进入那个地方?时聆思前想后,只想到一种解释——

因为她是个哑巴。

不会泄密的,除了死人,就是哑巴。

哑巴不会说话,无论看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至于是天生就哑,还是后天被毒哑的,都没有太大干系。

柳儿深受施家恩惠,自然是忠心耿耿,又不会说话,就算知道施家秘辛,她也不能怎样。

时聆微微一笑:“只要有了柳儿,就能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又是如何进去的。”

想到柳儿和施家的关系,季陈辞不免担心:“若是她不肯,又该如何?”

面对他的疑问,时聆甚是不解:“打晕不就好了?能用动手解决的事,为何要想那么多?”

季陈辞:“……”

53 ? 阵眼

◎“你居然敢把阵眼埋在这种地方?”◎

山色冥蒙, 树影婆娑,案几上棋局未破,时聆捻在指尖的棋子久久未落,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对面的季陈辞见她连错两子,这会又举棋出神, 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时聆被这声惊了一下, 回过神来,看都没看一眼,手中的棋子直接落下:“无事。”

这步棋下得可谓是一言难尽, 季陈辞无奈轻叹:“你输了。”

时聆神情恹恹,心烦意乱地把棋子都收回奁中,还有几颗白子混入黑子中也没发现。

昭阳殿内传来细碎的动静, 时聆抬眼瞧去,是花枝扶着云湄在殿中缓慢行走,在小鬼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云湄的伤势逐渐好转。

许是还未好全的缘故,云湄走起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花枝搀着她的胳膊, 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云湄唇角略微弯起勾出浅淡的笑意。

殿中两道纤瘦的身影相互依偎,明明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时聆的脸色却愈发沉重。

季陈辞见之不解:“不出意外,再有个小半个月她便能痊愈了, 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时聆置若罔闻,低下头敛去神情, 将混错的棋子慢慢挑出, 许久后才道:“没这么简单, 换命失败,丹章就会日渐消瘦,直至夭折。”

云湄不死,丹章的身体就会越来越差,时间久了,施怀仁必然起疑,若是知道云湄还活着,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季陈辞疑惑道:“可以你的法力,完全能将她藏起来,再怎么样施怀仁也是凡人,山中布满法阵,按理说他就算进了山也找不到人。”

“此言差矣。”时聆愁眉不展,“施家应该不止会换命这一种邪术,只要施家女死,他们迟早会察觉,然后通过邪术让她们自愿回去。”

“还有这种事?”季陈辞惊道,“类似于操控心神,在让她们自己走回府中?”

沉吟片刻,时聆解释道:“大致如此,这种情况我也只见过一次,未死的施家女一旦被察觉,就会跟丢了魂似的,自己走下山去,回到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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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

法阵可以阻止外人进来,但不妨碍里面的人出去,当年她未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才让好不容易逃出的人又被抓了回去。

季陈辞叩着案上的棋盘,沉思道:“那后来……”

话还未说完,他便觉得不妥,回到施府定然是九死一生,结局不言而喻,再追问下去实属失礼,于是季陈辞话锋一转:“山中有鬼怪看守,就算她是自己走下山,也能及时收到消息。”

“百密终有一疏,就算护得住一时,也难保他们从别的地方下手。”

收拾好最后一粒棋子,时聆盖上奁盖,旋即都推到季陈辞手里:“我去护山阵看看,你把东西收回去。”

手中蓦然被塞了两个沉甸甸的东西,季陈辞差点没接住,他抱稳棋奁无奈道:“行了我来收拾,你先去吧。”

“后殿的锁匙在阮娘那,你去找她要。”时聆嘱咐道,说完她便撒手不理,转身朝山下走去。

护山阵设在半山腰处,摇曳的草木晃过绛红的裙摆,找到熟悉的地方,时聆停下脚步,面前是亳不起眼的苍老古树。

时聆召出长剑在地上戳了几下,寒霜剑顿时发出轻微的剑鸣声,时聆摸着它的剑身,小声地安抚:“别这么高傲,不就是拿你挖个洞么,有什么好丢脸的?”

剑身不停地轻颤,像是在无声反抗,时聆拿起剑仔细端详,根本不容它反抗:“给我挖!”

拗不过时聆,寒霜剑沉默几秒,接着老老实实地在地上挖起了洞。

树上的山雀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探出脑袋,舒展着轻盈的翅膀:“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转眼间地上已经出现浅浅的土坑,时聆只顾着挖坑,头也不抬:“找东西。”

山雀兴冲冲地飞了下来,在她身边飞来飞去:“要找什么东西?让我来让我来。”

“一串佛珠。”时聆道。

“佛珠?”山雀伸着尖细的喙在土里不断啄着,“那为何要在土里找?”

时聆信口胡诌:“这木珠不就是生在土里的么,埋起来吸收灵气,免得受潮了。”

山雀信以为真,圆圆的眼睛中露出几分倾佩:“原来如此!”

地面的土坑越来越深,原本通透耀眼的寒剑此刻被尘土淹没,寒霜剑顿在空中不肯再动。

时聆拍去掌心的土,继而从袖中掏出一方罗帕子,先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又认真地擦拭寒霜剑,直到剑身在日光的映照下泛起泠冽的寒光。

“行了吗?”时聆散漫问道。

寒霜剑轻颤几下,又继续挖起坑来。

也不知挖了多久,地面的土坑深得能埋进十几人,可是连佛珠的影子都没见着,山雀的喙都啄麻了,甩着脑袋道:“姑娘,佛珠真的在里面吗?”

时聆抹了下脸,轻哼两声:“我亲手埋的,怎么可能记错?”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山雀扑着翅膀飞走了,时聆瞬间就辨认出来者是谁,她起身就将剑丢了过去:“你来挖。”

季陈辞看了眼埋汰的剑,又看了眼地面的大坑,神色复杂道:“你这是……要把施家的人都杀了埋进去?”

“想什么呢?”时聆转着微酸的肩膀,嗤笑道,“随意杀人是会被上面责罚的,不到迫不得己我不会动手的。”

季陈辞顺着坑挖了起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若是杀了会如何?”

时聆默了半晌,揣测道:“可能会被天雷劈个几十道?”

握着剑柄的手一顿,季陈辞换了个地方挖:“你不是来看护山阵了吗,怎么在这挖了这么大的坑?”

“找佛珠。”时聆懒散道,“当年离开的时候传明给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埋在这里当阵眼了。”

“阵眼?”季陈辞难以置信地道,“你居然敢把阵眼埋在这种地方?不怕被哪个小鬼偷出来吗?”

时聆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怕什么?”

季陈辞:“……”

轻叹一声,季陈辞无奈道:“你好歹也找个隐蔽的地方埋,万一被人发现破阵了……”

“不会的。”时聆打断了他要说的话,笃定道:“只要我活着,这阵就不可能破。”

季陈辞默不作声,土里露出点木色的细绳,像是佛珠上的坠饰,他立马顺着往下挖,竟真的挖到一串佛珠。

锋利的剑尖挑起佛珠,连带着尘土在空中飞扬,季陈辞将它递到时聆面前:“这个?”

接过剑上的佛珠,时聆拂去上面的土,露出串珠上雕刻精致纹样,她把佛珠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嘀咕道:“应该是吧……”

东西找到了,季陈辞便将剑还给她:“阵眼找到了,该如何加强?”

“换个地方埋。”时聆淡定道。

在他开口质问之前,时聆迅速摘下腰间的佛莲:“我可不是闲着没事啊,这佛莲是鬼佛给的,肯定不是俗物,跟这佛珠埋在一块,阵法肯定能加强。”

季陈辞却觉得莫名其妙:“挖都挖了,还需要什么理由,你就算是说挖着好玩,我不也得挖吗?”

时聆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心下认同,又惊叹于他的自觉,便拍了下他的肩膀,赞赏道:“不错。”

紧接着她环顾四周,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东西埋了,但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于是指着树后的空地道:“就埋那好了。”

从树前埋到树后,也算是有些变化。

“行。”季陈辞随口应道,先将树前的坑填上,在去挖树后的坑。

见他埋了这里挖这里,时聆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你若是觉得累了,就让我来挖。”

他站得稍微远了些,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忽然间又想起什么,时聆拔高了声音问:“诶对了,你来找我有何事啊?”

听到这话,季陈辞停下手中的动作,趋步走到她面前,缓缓开口:“云湄在殿里走得好好的,突然被东西撞了一下。”

时聆微微蹙眉,很快又舒展开:“不是有花枝扶着么,怎么还会撞到?”

“她说殿中有个高高的台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季陈辞眸光幽深了几分,嗓音微沉,“可是我去看过,那里什么都没有。”

“殿中?”时聆呢喃深思,垂眼间乌黑的长睫在面上投下小片阴影,看不清神色,“啊,我想起来了,她是凡人,看不见昭阳殿的。”

听到她这么说,季陈辞心中的猜测得以证实,云湄感受到的,并不是他们所看见的昭阳殿。

方才云湄说被台子撞到,他去看了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扶着她的花枝也说前面什么都没有。

云湄却坚称前面有个“台子”,还用手抵在上面,用劲推了好几下都推不动,但他和花枝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花枝又扶着她去别的地方走,不料她经常会被东西绊倒或是撞到,季陈辞觉得不对,便让花枝将她扶上床歇息,自己去山下找时聆。

“那她看到的是什么?”季陈辞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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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盯着树上的山雀,沉默良久,她才淡淡道:“是山鬼庙。”

54 ? 山庙

◎“这拜台上……怎么没有金像?”◎

“山鬼庙?”

季陈辞反应几秒, 忽然想起施怀仁曾说山顶有片空地邪乎得狠,建什么倒什么,后来无人敢用, 便一直空着,直到山鬼传闻出现, 才被人撞见上面有座山鬼庙。

那日时聆的解释是小鬼捣乱, 让城民无意间瞧见了,他便以为是小鬼幻化出的景象,不曾想竟真有这样一座庙。

“所以说, 昭阳殿和山鬼庙同时存在,但常人看见的却是一片空地?”

时聆点下头:“不错。”

季陈辞迟疑开口:“那这庙……”

知道他想问什么,时聆瞥了他一眼, 从容道:“自然是凡人所建,鬼怪修殿,凡人建庙,二者互不冲突,得以共存。”

“有法力的人鬼精怪, 看到的是昭阳殿, 寻常村民看到的便是山鬼庙, 我不想让人看见,就用法术藏了起来, 因此他们看见的都是空地。”

话音落,时聆朝山顶的方向遥遥望去, 手腕轻抬,笼罩在昭阳殿上的法术瞬间撤去大半。

刹那间, 富丽的宫殿逐渐变得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庄重肃穆的庙宇, 歇山顶上山花透空,曲脊正端悬鱼作饰,翼角垂着的铃铎骤响,惊起檐上几只山雀,牌匾上书“山鬼庙”三个大字,字迹清隽,似是出自女子之手。

不逊于昭阳殿的浮华奢丽,眼前的庙宇磅礴巍峨,是道不明的恢宏之感,季陈辞被眼前的这幕震撼住,有着片刻失神。

城民分明畏惧山鬼传闻,又为何会修建这般宏伟的庙宇,倘若不是百姓所建,那又出自谁手?

季陈辞眯起眼朝里面望去,奈何那庙离得太远,他只能透过微张的门扉,依稀看见门后有拜台的轮廓,想来这就是云湄撞到的台子。

季陈辞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道:“这拜台上……怎么没有金像?”

时聆挑着眉睨他:“我还没死呢,摆上去做什么?”

“……”

季陈辞顿觉失礼,放眼望去,这山里能衬得上这山鬼庙的,除了眼前这位还能有谁,这话问的倒像是在咒她死一样。

他掩唇轻咳两声,话锋一转:“山鬼传闻不是才传了几十年,怎会有人修建这山鬼庙?”

要建成这样的庙绝非易事,可前世既有百姓在此建庙,那为何后世毫无记载,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直到这几十年才会出现山鬼传言?

况且山间庙宇供奉的多为山神,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恩才会为山鬼建庙?

“上去再说。”时聆随意道。

听她这么说,季陈辞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跟着她向山顶走去。

一路往上,山鬼庙的景象在眼前逐渐明晰,甚至能看清砖瓦上细碎的裂痕,朱红的檐柱撑起偌大的庙宇。

庙前蹲着几个年轻的小鬼,他们也是初次看到这庙,见时聆上来,纷纷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老祖宗,这是什么呀?”

“这里不是昭阳殿吗,怎么不见了?”

“是凭空变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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