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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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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聆被他们吵得耳朵疼,随口敷衍几句就把他们丢给季陈辞,然后自己躲回了庙里。

刚迈过门坎,便见花枝在里面飞来飞去,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根本没注意到时聆靠近:“诶,居然真的有个台子。”

说完她又去碰案上的铜炉,想将它举起来,却发现怎么都拉不动,花枝索性放弃,转头飞到高大的拜台上,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闭着眼好不悠闲。

“花枝。”

时聆懒散地唤了一声,花枝顿时惊醒,畏畏缩缩地探出个脑袋,时聆抬眼望去,只能瞥见她头上两团小小的发髻。

眼中飞快掠过一丝笑意,时聆捋着衣袖慢条斯理道:“上面坐得舒服么,要不要我再给你磕个头?”

“不敢不敢。”花枝飞到她面前,低着脑袋,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时聆环视四周,没发现云湄的身影,便转头问道:“云湄呢?”

花枝回道:“阮娘姐姐带她去换药了。”

供台上摆放着新鲜的楮果,像是才摘不久,时聆顺手拾起几个放入口中,酸得她眉头直皱:“好酸,拿下去别给云湄吃了。”

花枝听话地拿走果盘,趁着时聆不注意,偷偷往嘴里塞了一个,几秒后她小脸皱成一团,表情狰狞:“咦!酸!哪个家伙放在这的?”

“别乱说。”时聆敲了下花枝的脑袋,小声训斥,“阮娘好心摘的,在她面前不许乱说,问起来就说这果子被我吃完了。”

“这些日子你们看好云湄,小心别让她撞到,就在庙里走动,不要去山下乱转,听见没?”

花枝捂着脑门,将这些话都记在心里,然后乖巧应道:“是。”

时聆又从盘里顺了几个小果揣在袖子里,回头望了眼季陈辞还被小鬼缠着脱不开身,头上还趴着个小鬼在死命拽他头发。

“再捣乱我就叫长老过来。”时聆把那调皮的小鬼从他头上揪了下来,瞪着他威胁道,“还不散了?”

长老训起鬼来那叫一个凶残,小鬼们对视几眼,很快就灰溜溜地跑开。

时聆掏出几颗果子放在他面前:“你一个道士,怎么被几个小鬼折腾成这样?”

季陈辞黑着脸,将头顶的发丝抚平:“他们没有恶意。”

就是烦了点。

接过她手中通红的野果,季陈辞啃了一口,在时聆殷切的目光下,他面不改色地又啃了一口。

见他毫无反应,时聆惊讶道:“味道如何?”

季陈辞面无表情:“难吃。”

说完他慢步走入庙中,日光穿堂而入,照亮昏暗的内堂,四周陈列的案几多为珍贵香木,铜炉中袅袅升起的云烟遮住他的视线。

“这庙…是何时开始修的?”

“八百年前。”时聆默默低眼,语速轻缓,似是陷入回忆之中,“在我救下第一位施家女的时候。”

沉香混着山果的清甜钻入鼻中,有种莫名的心安之感,望着后门中缓缓走来的身影,时聆轻声道:“她叫见月。”

“这个名字你可能不认识。”她转眼收回目光,对着空荡的拜台莞尔低笑,“但换个称呼,你定然熟悉。”

作者有话说:

短小的过渡章 晚上还有一更(·v·)

55 ? 见月

◎“拨云见月?是个好名字。”◎

霜林尽染, 寒树栖鸦,迷蒙的月光透过重影落在地面,树下的小花精舒展开花瓣追寻着月光的方向。

黑夜下万鬼同欢, 鬼怪们钻出洞穴,飞上树梢蹦来跳去, 还与同伴互相攀比, 原本沉寂的深山瞬间热闹起来。

鬼怪因山而生,刚出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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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各异,有的凶神恶煞面目可憎, 有的鬼却清丽灵秀,比山下的公子小姐还要好看。

但随法力增强,鬼怪们能用法术更改自己的面貌, 因此越是法力高深的山鬼,容貌越是美艳,小鬼们见了都得躲着走。

林间呼声此起彼伏,倚在树干边的鬼怪晃荡着腿,指着树下青面獠牙的小鬼嘲笑道:“诶, 十三你怎么回事?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难看。”

那个叫十三的小鬼垂着脸一言不发, 扭头就想走, 却被树上的鬼怪叫住:“让你走了吗?丑东西。”

身后的辱骂声不绝于耳,十三仿若未闻, 突然听见他痛苦地“哎呦”了一声,接着响起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转身回望, 只见空中飘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鬼,叉着腰气鼓鼓道:“就你好看是吧, 你比老祖宗都好看, 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谁比谁高贵,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才是山里的老祖宗呢!”

那鬼被她这么一骂,登时气得浑身发抖,脸上涨得通红,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什么你,话都说不利索就别出来了,赶快收拾收拾回你的洞里去。”她毫不退让,小手掂了掂,又是一块石头砸到他脸上,“长得也就那样,想来也没多少本事,才会在这耍嘴皮子。”

耍嘴皮子的不是你么!树上的鬼在心里暗骂,但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嘀嘀咕咕地跳下树默默走开。

仍嫌不够,她还在后面追着喊:“胆小鬼!下次见了我记得躲远些!”

待那鬼跑远之后,她对着十三笑眯眯道:“不用怕,他已经被我赶走了。”

眼前的小鬼叫青荧,十三曾在祭典上见过她,她自幼生得俏丽,虽然年纪尚小,但汲取的灵力比许多大鬼都要多,因此很受老祖宗赏识,做什么事都会带着她。

而他相貌丑陋,法力又低微,山里的小鬼都看不起他,想到这,十三低下头不敢看她,恨不得将脸藏到衣领里。

青荧飞到他面前,见他自卑寡言,便变出一个假面给他:“给你,戴上这个,他们就看不到你的样子了。”

几番犹豫,十三接过假面,喉间发出干涩的声音,像是刀刃划过纸面,暗哑又刺耳:“多…谢……”

青荧正要开口,却听不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夹杂着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她立刻飞了过去,神情戒备:“是人!”

这个时辰怎么会有人?

青荧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草木后,法力凝聚在指尖,随时准备丢出去。

身前的草木骤然被扒开,就在她打算施法时,一双苍老如枯木的手出现在眼前,上面满是皱褶,青荧顿时怔在原地。

下一秒,草木中露出老妇狼狈的面孔,她的脸上被划出无数道小口,血污和尘土黏在一块,她却没心思去抹。

看到青荧的一瞬间,她眼底闪现希望的光芒,口中艰难地发出声音:“救…救救…我们……”

但转眼看到站在青荧身后的十三,她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两眼往上翻,仿佛很快就会晕倒。

见状十三只好戴上假面,安静地退到暗处。

青荧伸手拉住她,用劲将她搀扶起来,这才注意到她怀中还护着一位女孩,也不知她们走了多久,两人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勾得破烂不堪,布鞋上也沾染上泥土。

怀里的女孩惊惧惶恐,眨着乌黑的眼,鸦睫轻颤着,脸上写满了不安。

青荧于心不忍,擦去她脸上的灰尘,轻叹道:“这是怎么了?”

老妇“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死死抓住她的裙摆,颤抖着嗓音苦苦哀求:“小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这……”青荧面色有些为难。

山鬼一族久居深山,从不去山下招惹百姓,千年来都相安无事,也未曾遇见有人向山鬼求救,青荧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轻轻拽了下自己的裙摆,青荧小声道:“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要不这样,我带你去见老祖宗,看她愿不愿意救你们。”

老妇心中大喜,不禁抹了把眼泪:“好好好……”

青荧朝十三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提前去知会一声,十三了然,捏着假面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许是在来时的路上崴了脚,老妇走起路一瘸一拐的,青荧便扶着她朝山上走去,信手施了个小法术,稍稍减轻她脚上的疼痛。

由于十三的通传,她们还未走至山顶,林间已乌泱泱围了许多鬼怪,都从树后伸出脑袋张望,想要一探究竟。

顺着石阶逐步往上,抬眼就能看见空中漂浮的明灯,摇曳的烛光照亮漆黑长夜,老妇惊得瞪大双眼,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石阶旁忽然冒出两团鬼火,明明灭灭地泛着幽光,似乎在引领她们前行。

迈过最后一个台阶,恢宏的宫殿蓦地映入眼帘,殿前置着偌大的软榻,甚至还有兰帐轻悬,带着清淡的花香。

透过朦胧的帷帐,依稀能看见榻上的女子身姿曼妙,烈焰般的裙摆轻微垂下,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迷蒙。

老妇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双腿发软险些跪在地上,年幼的女孩也被吓得不轻,拼命地往她怀里缩。

青荧扶着她们在不远处停下,接着弯下腰恭敬地喊了声:“姑娘。”

帐中传来极轻的回应声,一只白皙纤瘦的手缓缓挑起帷幔,帘后露出一双上挑勾魂的媚眼。

老妇这才看清里面的模样,那女子娇媚明艳,美得不似凡人,更像是话本中摄魂聂魄的妖精。

女子手中还举着晶莹剔秀的酒盏,身边飘着两个巴掌大的小鬼在为她斟酒,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她目光迷离,面上晕出淡淡的红。

她走下床榻,一步步向她们走来,老妇心跳如鼓点般急促,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心口跳出来。

眼前的景象太过靡丽,老妇便以为她们是妖怪,但转念想到那诡异的施府,她咬了咬牙,在那里是死路一条,说不定在妖怪手里还能活下去呢!

想到这,她神色坚定,拉着女孩跪在地上,“咚咚”地磕着响头:“求姑娘救我们一命!”

焰红的裙摆随着步伐微晃,时聆停住脚步,随意地将酒盏扔在地上,任由碎片落了满地。

她施然垂眸,望向她们的眼神波澜无惊,看不出一丝起伏:“你知道我是谁么?”

老妇竭力抑制,但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无论姑娘是谁,只要肯收下这位小姐,那便是老奴的恩人!”

时聆嗤笑一声,毫不在意:“我还指望你报恩不成?”

眼中划过倦色,时聆转身又坐回榻上,掌心又变出新的酒盏,旁边的小鬼立刻替她斟满酒。

女孩的头抵在地面上,浑身颤栗哆嗦,时聆托着脸靠在软枕上,状似不经意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妇被吓得提心吊胆,生怕说错一言半句会惹她不高兴:“老奴叫李婆子。”

“没问你。”时聆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眯着眼散漫道,“旁边那个,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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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刚想回答,但想了想还是让她自己说比较好,于是碰碰女孩的胳膊,冲着她疯狂使眼色。

女孩咽着口水,强迫自己抬起头与那女子对视,但在看见女子容貌的瞬间,她不由得看呆了,不知不觉就愣在原地。

好美。

她脑海中有片刻的空白,只剩下这一个反应,府里的夫人姨娘加起来都难敌她万分之一。

“小姐!”

焦急的呼唤声在耳畔响起,女孩这才回过神来,伏在地上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我叫见月……”

“拨云见月?”时聆摇晃着酒盏,轻笑道,“是个好名字。”

不料见月却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与年岁不符的深沉:“我娘是低贱的乐伎,所以叫贱乐,她在雪地中跪了一夜,我爹才为我改名见月。”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来不及被风吹散就消失在空中,时聆撩眼看她,眼神中染了些莫名的情绪。

手轻轻一松,酒盏便浮在空中,两个小鬼齐力接住,而后安安稳稳地放到了案几上。

时聆拎起长裙,款款走到她面前:“同样为人,你母亲哪里就比别人低贱了?只有懦夫才会欺负弱者,以此获得快感。”

“那所谓的尊贵和低贱,又由谁来既定?”

时聆弯腰拉住见月的手腕,用力将她拉起,手腕有些痛,她下意识想要抽出手,却始终无法挣脱。

时聆另只手毫不留情地抬起她的脸,让她直视那藏于云后的明月:“看见了吗?在晦暗的夜色中,它是唯一的光亮。”

“既然这世间肮脏恶浊,黯淡无光,那你就做自己的月亮。”

56 ? 山鬼

◎拂开身边弥漫的云雾,终能窥见后面明亮的月光。◎

黑暗中皓月高悬, 微凉的山风拂过,吹散天边相连的云团,这才得以窥见朦胧云雾中, 那轮皎洁的明月。

见月怔怔地望着天上浮动的云影,呢喃自语:“做自己的……月亮?”

时聆冷哼一声, 骤然松开手:“你若自轻自贱, 那便没人瞧得起你。”

一时没站稳,见月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手腕被掐得通红, 她禁不住伸手去揉:“可是……”

“没什么可是。”时聆打断她,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不耐。

醉意渐浓,时聆眼角染上薄红, 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人影模糊了刹那,她揉着眉心,神色略显疲惫:“我对你悲惨的身世不敢兴趣,也不想听这些。”

话落她转身向软榻走去, 疏影横斜间, 时聆站在萧瑟的树下侧首回眸, 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不过,若是我哪天心情好了, 还是愿意听你一说的。”

见月只好将话都咽回腹中,可还是忍不住伤神, 自己生如草芥,如今又是无根的浮萍, 漂泊无依, 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捉回去。

“青荧。”时聆倚在软枕上, 安然自若地吩咐着,“找几个小鬼去给她们搭棚子。”

青荧脆声应道:“是。”

听她的意思是要留下她们,李婆子喜极而泣,连忙拉着见月,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

时聆掀起榻边的帘幔,柳眉轻挑,潋滟的眼波慵懒扫过地上的两人,她掩唇轻笑:“哎呀,忘记说了,我是这里的山鬼,不爱别的,就是喜欢吃人。”

而后她随意挥了下手,身边两个斟酒的小鬼便飞到李婆子面前,龇牙咧嘴地吓唬她,李婆子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下一刻,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小鬼身后传来:“是不是很可怕?”

李婆子吓得浑身哆嗦,却还是咬着牙道:“只求姑娘能收下小姐,老奴死而无憾!”

“你太老了,我就喜欢吃小孩,越年轻越好。”时聆伸出舌尖,轻轻触碰了下唇角,转眼又去看见月,“你觉得呢?”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丧命于此,反正这世间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见月跪在榻前,额头触地,不慌不忙地道:“若是姑娘想,见月别无二话,只求姑娘给个痛快。”

“无趣至极。”端详她许久,时聆恹恹道,“青荧,带她们下去。”

说完她翻身下榻,素手轻挥,那张软榻瞬间消失不见,她趋步往殿中走去,只留下单薄纤瘦的背影。

李婆子和见月未曾起身,仍跪在地上,向着她离去的身影俯身叩首。

厚重的殿门轰然阖上,将外面的景象彻底隔绝,青荧将跪着的两人扶起:“山中罕有人至,一时找不出歇息的地方,且先胡乱将就两日。”

想起方才的情形,李婆子心里一阵后怕,她拍着心口吁声道:“这是哪里的话,能活着就不错嘞,哪还敢想别的?”

接着李婆子替见月理好蓬乱的裙角,又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泥,眼神中是毫不遮掩的心疼:“只是苦了小姐……”

见月乖巧地蹭了蹭李婆子的掌心,颇为粗糙的肌肤划过她的脸颊,泛起微弱的疼:“见月不觉得苦。”

青荧看着略显狼狈的两人,疑惑道:“你们怎么会跑到山上来,是遇到仇家追杀么?”

“此时说来话长。”李婆子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如实告知,“老奴是施家的乳娘,无意间听到老爷想杀了小姐,便连夜带她逃了出来。”

“这倒是奇了。”青荧闻之不解,“既是家里的小姐,怎么会忍心痛下杀手,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婆子压低了声音,眼神四处乱瞟:“老奴原先也是这样想的,可越听越觉得奇怪,老爷居然说要把小姐的命换到公子身上,可咱府中根本就没有小公子啊!”

听到这青荧也觉得不对劲,她蹙着眉沉声道:“换命之术?”

李婆子摇着头道:“这老奴就不知道了,但听老爷的口气不像是在说笑,实在是担心得睡不着觉,老奴就直接带着小姐跑了。”

“是该谨慎些。”青荧凝神沉思,心想要赶快将将这件事告诉姑娘。

说话间,青荧已经叫来好几个小鬼,他们拾来枯草竹杆,七嘴八舌地争论着棚子该怎么搭。

“这样这样!”

“不对,你的杆子放反了!”

“哎呀你们都错了!”

看他们那拙手笨脚的样子,十三委实看不下去,从暗处走了出来,抢过小鬼手中的东西,变出几团粗绳,将竹杆紧紧捆在一起,继而用劲戳入地里。

竹杆立在风中,几道法力自十三掌间而出,两排竹杆瞬间立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下一步动作时,有个小鬼的声音冒了出来:“我来,让我来!”

接着他飞到空中,口中念了几句法,一块巨大的厚布搭在竹杆上,地上出现一掌软铺。

余下的小鬼纷纷发出惊呼,手忙脚乱地将草木堆了上去。

十三见弄得差不多了,便将尾端多出的竹杆拿走,岂料被抽离的瞬间,边上的竹杆都随风晃动,没过多久,竹杆全部倒地,厚布也顺势落在地上。

鬼群中沉寂片刻,然后发出惊雷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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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声,小鬼们捧腹大笑,泪花四溢:“十三,你这弄得真好啊哈哈哈!”

就连青荧也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若是没有那张假面,他们便能看见十三那通红的脸,脸颊热的发烫,十三尴尬地站在原地,拂去假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再…再来……”

一只小鬼笑得肚子疼,他拭去眼角的泪花,揶揄道:“还来啊?再弄几次,这竹杆都要被你摔烂喽!”

此话一出,又惹得鬼怪大声哄笑:“哈哈哈——”

“行了,都别笑了!”青荧直接一拳头落在那起哄的小鬼头上,“不会弄还好意思笑,都过来搭把手。”

鬼怪们又开始垂头丧气,都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其中一个小鬼嘴里嘟囔着:“昭阳殿那么大都能建,怎么这小棚子就搭不起来?”

另个小鬼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难不成,你想把修殿的长老们都叫回来搭棚子吗?”

昔日修建昭阳殿的鬼怪们早已出山修行,成为称霸一方的大鬼,总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他们。

想到这,小鬼们都愁眉苦脸,望着竹堆束手无策。

这是李婆子抱着犯困的见月走来,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算了,我们在草团上睡就好了。”

“这怎么行!”小鬼扯着嗓子大声道,“这夜间的山风冷得很,睡草团上怕是要被冻死!”

这里的鬼还怪好的嘞,李婆子心想。

尽管此刻的见月狼狈窘迫,但怎么说也是贵家小姐,就算是脏秽的泥灰都遮盖不住她娇嫩白皙的皮肤,这要是睡草团上,该有多难受?

小鬼拉着她的衣袖,咧着嘴傻笑,露出嘴边两颗细长的尖牙:“要不你睡我洞穴里吧,我们山鬼晚上都是不睡觉的。”

听闻人都是在夜晚入眠,小鬼想着白天他睡,晚上让女孩睡,这样互不叨扰。

面前小鬼的脸有些像人,但和人长得又不完全一样,见月闷声不响,只眨巴着两只杏圆的眼,盯着他唇边的尖牙看。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牙看,小鬼以为这样子吓到她了,顿时紧张起来,张开嘴想把牙包进去,但转念一想好像不行,于是又捂住嘴,“嗽”地一下将牙缩了回去,发出古怪的声响。

他的动作太过生硬,见月憋得脸都红了,终于她实在忍不住,指着那小鬼放声大笑:“好玩!”

见月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家伙,滋源在叩扣群八六一七七三三零四欢迎加入觉得有趣极了,她自幼养在深宅,母亲生下她不久便离世了,父亲也未曾将她放在心上,姨娘一房一房地纳,孩子一个接一个地生。

很快她就被父亲彻底遗忘,府里的下人见她不得宠,开始克扣她的吃穿用度,时不时还要跑到她屋子前辱骂几句,她就像路边的野草,人人都能踩一脚。

在这深宅大院中,只有乳母是真心待她,每当发现她受人欺负,就会揣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找人对骂,有时骂得狠了,脸上就会多出几个通红的巴掌印。

有一日,乳母回来时遮遮掩掩的,像是不敢让她看见,还是见月强行掰开她的手,才发现乳母的脸都被抓花了,划痕从眼角连到嘴边,眼睛肿得都睁不开。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见月抱着她嚎啕大哭,口中还嚷着:“叫郎中……叫郎中……”

乳母轻叹一声,她就是个下人,如何能请上郎中?她拍着见月的后背,小声安慰道:“就是被划了几下,过两天就好了,没事的。”

见月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边打嗝边说着不清不楚的话,也不知苦了多久,她觉得头涨得厉害,很快就在乳母怀里睡着了。

这宅院中人心凉薄,她和乳母相依为命,父亲虽然从不来瞧她,但起居上却未曾苛待过她,冬日该有的衣裳温暖厚实,炭火也足,偶尔有些小毛病,他也会请郎中来看。

平淡的日子转瞬即逝,这天夜里,乳母神色慌张地跑进她的屋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话都说不利索:“逃…快逃……”

见月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乳母随手拿了件衣裳披在她肩上,然后将她往屋外拉,压着嗓子道:“千万别出声!”

见月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她坚信乳母不会害她,于是她拢上衣袖跟着乳母一路往外跑。

直到躲入深山,见月跑得两腿打颤,她坐在树下大口喘着气:“阿母……怎么了……”

乳母这才将听到的事告诉了她,默然许久,见月才轻轻“嗯”了一声。

原来父亲养她这么久,就是为了给儿子换命,想来他应该被藏得很好,以至于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位兄长。

那怪他后来纳了那么多房姨娘,竟是因为这个,见月鼻尖一酸,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她站起身用力擦去泪珠。

施府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见月跟着乳母往山上走,越往上越寂静,正当她们以为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时,草丛中出现一个女孩。

女孩将她们带到了山顶。

她说她叫青荧。

林间出现许多奇怪的东西,见月很快就发现他们并不是人,是妖怪吗?她在心里暗自思索。

山顶上有位很美的女子,见月惊叹于她的美貌,奈何没念过书,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自称是山鬼,还说最喜欢吃小孩。

见月看得出来,她只是在吓唬人。

这里的家伙有的像人,有的像猛兽,但见月不觉得他们可怕,反而对他们感到好奇。

因为除了乳母,再没有人为她操劳担忧过,也没有人在意她夜晚睡觉会不会受凉。

而现在,这些长相怪异的小鬼们飞天遁地,吵得面红耳赤,只为给她们搭个棚子。

施府无人在乎她。

但山上的鬼怪会因为她而收起尖牙。

真奇怪。

感受到身边的女孩情绪变化,青荧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了?”

鬼怪没有体温,见月却觉得头顶的那只手无比温暖,她揉着微酸的眼眶,小声道:“没什么。”

这群小鬼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青荧无奈地按着眼角,随后转头问见月:“困吗?”

见月摇头道:“不困。”

青荧嫣然一笑,削瘦苍白的手递到她面前:“那我带你摘花环去。”

她伸手的刹那,仿佛世间的黑暗都被驱散,拂开身边弥漫的云雾,终能窥见后面明亮的月光。

正如那女子所说——

拨云见月。

下一秒,见月毫不犹豫搭上她的手,语气坚定:“好。”

57 ? 花环

◎“这个,送给姑娘……”◎

青荧不禁笑道:“不就是去摘个花环么, 你这般严肃做什么?”

闻言见月面上一红,害羞地埋下头。

青荧走到李婆子身边,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李婆子朝见月那看了眼,随后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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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慰的笑。

“走吧。”青荧牵着她往山下走去。

夜天霜重, 月色又浅淡, 见月看不清前方的路,踩着微潮的石阶,她脚下一滑, 小声地惊呼起来。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狼狈地摔在地上时,青荧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当心。”

见月悄声嗫嚅:“太黑了…我看不清……”

山鬼好夜行,就算天再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人不一样,没有烛灯映照根本看不见路。

山顶上灯火如昼,但传到山下就只剩微弱的光亮,青荧思虑片刻,挥手间萤火骤亮, 漫山明明。

碧空之上稀星数点, 草木青翠茂盛, 树叶摇动间,无数流萤自林间飞出, 群山瞬间坠入萤萤微光中。

见月一时看呆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这…这…这是从哪变出来的!”

“当然是从别的地方抓来的。”青荧仰着头骄傲道, “现在能看清了吧?”

脚下的石阶顿时清晰,甚至能看到上面斑驳细碎的裂纹, 见月欣喜地跨过石阶, 去追那些流萤:“嗯!”

似是受到感应, 流萤纷然飞来,围绕在她身边,指尖微痒,见月垂眼望去,只见指节处落着一只微小的流萤,正准备伸手触摸,它已经迅速飞开。

青荧选了枝细嫩的树枝折下,首尾相连打了个小结,抬眼看到见月玩得正欢,便没叫她,独自找了棵树靠着,眼神在地面来回扫视,挑拣着合适的花草。

光秃秃的树枝被折成环,青荧找了许久都没看见称意的,忽然想起河边有着大片杨柳,于是她轻声念了几句法诀,霎时间几条柳枝出现在她的掌心。

见月走来时就看到眼前这幕,青荧灵巧的十指游走在花环间,嫩绿的柳枝绕在树枝上,几朵娇嫩的小花点缀其中。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青荧仍觉不满,反复调整着花的方向,总觉得哪里不对:“见月你来瞧,为何这花环看上去怪怪的?”

见月探过头端详片刻,看似随意地摘出几只:“莫非是因为颜色太多了?如此拿掉一些,会不会好点?”

这些小花颜色不一,各有特点,青荧觉得每朵都很好看,心里总是取舍不下,就将它们全部都堆到花环上。

只是堆得太多便显得冗杂,一眼看过去什么颜色都有,让人眼花缭乱,如今被见月摘了些许,果然顺眼很多。

“真的诶!”青荧惊喜道,“你好厉害!”

见月被她夸得红了脸。

青荧拍去身后的灰,顺手将花环带在见月头上,眼中含笑:“好看。”

“给…给我?”

从未有人给见月送过东西,她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就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生怕把头上的花环弄掉。

山风吹拂,发间的花环歪了半寸,青荧伸手扶正:“若是喜欢,我再给你编一个。”

正说着,青荧手中又变出几条柳枝青荧,她微微一笑,翻手往下轻挥,地面上铺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花。

即使知道她不是凡人,但看到眼前的景象,见月还是诧异得说不出话,她居然能在刹那间召来漫山流萤,还能变出如此多的花,这般场景,她连梦里都未曾见过。

见月拾起地上的纯白小花,拨弄了两下,花瓣柔软娇艳,如孩童细嫩的脸颊,见月蓦地睁大双眼,被惊得语无伦次:“全…全都是真花?”

“假的我变出来做甚?”青荧困惑道。

山林多泥垢,女孩身上的衣裙皱得不成样子,拖地的裙摆沾满了尘土,青荧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划过,又扬手变出一块草席铺在树前,然后将见月拉来坐下。

见月低着头眼神专注,正拿着柳枝编花环,初次弄这种小玩意,她的动作十分生疏,也不知为何,手里的花环竟越编越小,最终只有拳头大小。

“手环?”青荧只以为她是故意编成这样,一时觉得稀奇,“会不会有些小?等会还要放花呢。”

见月的脸悄然变红,她将头埋得更深,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脖颈微酸,见月伸手揉捏着,不经意瞧见林间流萤照亮茫茫黑夜,如同天上落下的点点繁星,青山连绵万里,放眼望去仿佛没有边际。

“真好看。”见月不禁感叹,“要是到了冬日,小雪一下,肯定更好看。”

青荧闻言轻笑:“野花野草什么的还能变出来,风雪我可管不了,我还没那么强大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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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月好奇道:“那世间的雨雪风霜都是谁在降?”

“这个么……”青荧学着人间老者的模样,摸着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道,“当然是天上的神仙在管啦!”

“神仙!”见月忍不住惊呼,而后捧起脸,眼神中流露出向往,“神仙都长什么样啊,是跟画像一样穿着白白的羽衣,表情庄重,高高在上吗?”

青荧尴尬地挠着耳朵,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神仙啊…神仙其实…其实我也没见过……”

声音愈来愈小,青荧莫名有些心虚,目光乱瞟,生怕对上她落寞的神情。

不料见月不仅没有失望,还高兴道:“哇,居然那么厉害!那我也要多拜拜,说不定他们听到了会保佑我呢!”

在心里暗舒口气,青荧面上笑意更深:“怕什么,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不比人心凉薄的施府,山里的鬼怪们都很善良,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见月心里无比安心:“嗯!”

没过多久,浓烈的困意倏然袭来,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见月靠在树边偷偷打着呵欠,奔劳了半夜,她终于感到疲倦。

青荧在旁边拾理着小花,余光瞥到女孩的头一歪一歪的,于是小声问道:“困了?”

见月无意识地应了一句,似是在梦中发出轻弱的呢喃,身后的树干又硬又糙,感觉到不舒服,她身形微动。

夜间的山风冷冽寒凉,冻得人直打哆嗦,青荧轻轻拉过见月,让她枕在自己的膝上,又将外裳脱下盖在她的身上。

平缓的呼吸声传来,青荧取过那只还未编完的花环,外圈的柳枝被折得乱七八糟,青荧来回翻看,然后一点点拆掉重编,怕吵醒熟睡的女孩,她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林间萤光相萦,只闻风声淅淅。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在天□□晓时搭完了棚子,十三使劲拍着竹杆,见竹杆纹丝不动,他才满意地点下头,对着身边的小鬼道:“山秋,去把人找来。”

“好!”

叫山秋的小鬼“咻”地飞到天上,到处寻找女孩的身影,望了一圈都没看到,他便将双手放到嘴边,拖着嗓子道:“见——月——”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见月还是没有出现,他只能飞到更高处,大声叫唤:“见月!”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山秋连她的影子都没看见,于是他卯足了力气,喊得撕心裂肺:“见月!”

声音在林间回荡,山秋想这下她总归能听见了吧。

突然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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