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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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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一阵,转而说?:“你的弟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我有事求他,他总是一口答应。”

李凌冰问:“你求他什么事?”

严克回答:“打仗的事,还有其他的,却不?能告诉你。”

李凌冰撇过头,眯起眼睛,良久,问:“北境还是东海?”

严克愣了一下。

北境还是东海。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

他想,北境虽险,却有父亲、大哥与?高晴三人在,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东海的战事胶着?,三哥又旧伤复发?,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去东海。”严克轻声说?,他垂下目光,“对不?起,刚回来,又要离开。”

李凌冰淡淡一笑,“国之病疮在边疆,民之心症在敌寇。少年将军志在四方,哪里需要,就去哪里。严止厌,我真为你高兴,你总算得偿心愿,走了一条阳关大道。”

严克念了一声:“李之寒。”

二人沉默了一阵。

李凌冰无聊摆动双脚,“可惜这一辈子,不?能看你跻身内阁,道貌岸然的样子。”

“你——”严克显得很吃惊,想了想,“你希望我进内阁?”

李凌冰摇摇头,“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我只?是说?,在梦里。”

严克问:“你曾梦见我?”他补了一句,“进内阁?”

李凌冰放空目光,“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光王召我,我路过内阁值守的青庐,你——”

“光王为什么召你?”严克插进话来,深皱眉头,他看到李凌冰眸子暗了暗,立刻说?,“我是说?梦里。他为什么召你?”

李凌冰别?过头,良久,轻轻呢出一句:“我不?想说?。”

聪明如严克,又怎么会联想不?到。

他很不?高兴,“李之寒,你怎么做这么恶心的梦。”

李凌冰道:“梦嘛,很残酷,不?受自己控制,做什么都是无能为力。不?过,好?在是一场旧梦,即使是噩梦,也已?经过去了。”

严克说?:“李之寒,我不?会再?让你做这样的梦。”

李凌冰啧啧摇头,“好?笑,你把自己当成是神仙,能控制我的梦?”

严克低头想了想,说?:“不?,我不?能控制你的梦,但?梦由心生,只?要能让你过上安稳的日子,你就不?会被噩梦缠身。”

李凌冰觉得自己胸口被打了一记闷拳,她觉得喘不?过气。

严克道:“你把你的梦说?完。”

李凌冰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路过青庐。内阁的老家伙们故意?排挤你,派你到青庐外面,给他们取烧火的炭木。你蹲在雪地?里,用手心把雪化了,把碳木全都弄湿了,让他们烤不?了火。我从你面前走过,你不?识我,我也不?识你,你却一直望着?我。”

严克再?次插嘴:“大概是看你好?看。”

李凌冰心里又觉好?笑,又觉酸涩,道:“不?是的。你的目光像是看一只?被关在笼子里拼命扑腾的雀儿。我当时觉得,这个人当真是个讨厌鬼。”

严克愣了一下,追问:“那在梦里,我打开笼子了吗?”

李凌冰嘴角微微上扬,抬头,仰望蔚蓝苍穹,“打开了,从此海阔天空,任我飞翔。”

严克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他看着?她的侧脸,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白皙的皮肤晒成淡金色,一阵阵薄荷香飘来,他没有喝酒,却好?像也要醉了。

严克说?:“李之寒,如果梦外还有牢笼,我也会为你打开。”

李凌冰却说?:“不?必了,今生,我已?磨出利爪破开脚镣,长出丰羽展翅飞翔。”

严克道:“如果,有一个大笼子同时把我们都困住。我们一起挣脱出去。”

李凌冰转过头,看着?他,“一起?”

严克黑眸闪闪,“嗯,一起。”

李凌冰笑道:“嗯,一起。”她复踏脚,探头去张望东市,“严止厌,开始砍头了!”

东市刑场上,刽子手正在给犯人分发?临行酒。

死?囚中只?有几个人在哭,仿佛其他人的泪早就流尽了,一双双无神的眼睛低垂着?,灌下酒后,朝身侧人喊一句,大概是最后唤一声自己至亲之人。他们被一个个按低身子,砍下头颅之时,血喷得比跪着?的尸体还高,一下子就喷到下一个人的脸上。

砍头,比想象中可怕。

看到第一颗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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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砍下,她就怕了,歪低下头,闭上眼睛,不?敢动弹。她感?觉到一双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按到怀中。她实在有些害怕,只?能任凭那只?大手揽着?她。她缩在他怀里,枕在他锁骨窝,贴着?他微扎的下巴,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别?怕,我在。”

这句话,看到和?听到,又是另一番滋味。

“李之寒,你愿意?——”

她感?觉到他的胸膛微微颤动。

但?,他的话被看砍头的民众的欢呼声盖住了。

“李之寒,你愿意?——”

又一次,他的话被吵嚷声盖住。

人头被砍完了,底下的人也都散了。

李凌冰挣脱严克,用手指把散乱的额发?拨到耳后,问:“你刚才说?什么?”

严克叹了口气,“算了,老天爷不?让我说?。我给你宫里送了一份礼,是用我攒的军饷买的,你看了,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李凌冰算是看出来了,刚才他是趁乱才敢提那句话,那句话正令他抓耳挠腮的难受。

到底是什么话呐?

算了,看破不?说?破,免得引火烧身。

李凌冰朝他伸出手,“劳你扶我下去。”

严克跳下鼓楼墙,伸出双臂,“跳下来,我接着?你。”

李凌冰站起来,朝着?他旁边的空地?跳,却被他捞了回来,拦腰抱起,他掂了掂,皱眉,“李之寒,你应该多吃些肉,太轻了。”

李凌冰捶他胸口,“小狗崽子,放我下来!”

严克放下她的脚,再?放下她的手臂,待她站定,用手指拨弄她脖子上的铜钱,“你怎么会有这个?它不?是被那个女人——”

李凌冰冷哼一声,“对啊,被那个美丽又多情的女子挂在脖子上,又被我抢了回来。”

严克脸色一白,“你别?误会!我——”

“我误会什么?你一个精壮小伙还不?能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本文想女人了?我知道,在军中,这样的事常有,不?能洁身自好?的人就会着?她们的道。不?过我提醒你,可不?能成瘾,成瘾伤身体,任凭你身体再?好?,日日来,也是要折寿的。”李凌冰粗鲁扯下铜钱,丢给严克,又脱下狐毛大氅,一并塞给他,“都拿去,你的东西都在这,我全都还给你。”

严克脸色黑沉,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的黑眸盯着?李凌冰的脖子,那上面满是胡乱拉扯留下的红印子。

李凌冰朝严克翻开一只?手掌,“所以,我的东西你也还来。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严克问:“你的什么东西?”

李凌冰双手叉腰,“那一日,你骑马来到炉房门?前,我亲眼看到你穿着?我绣的铠甲。金装穿在泥菩萨身上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那卍字符都被磨破了!你知道,我绣了多久才绣好?吗?你不?会爱惜东西,我要收回去供起来!”

这脱的哪里是卍字铠甲。

明明是在扒严克的皮——一张曾经救过他性命的皮!

严克再?也没能压抑住自己的内心深处的躁动,压了过去,把她扑倒在地?上,他想吻她的唇。但?她转过头,吻落在她的脖子上,下一刻,薄荷香满溢。

他抬起头,剧烈喘息着?,抽去格在二人中间?的狐毛大氅,让他们贴得更近一些。

李凌冰挣扎了几下,选择乖乖躺好?,她这才发?现,严克的肉掌垫在她脑后,她眯起眼,一字一句问:“严止厌,你是嫌命太长是吧?”

第四十四章

“团团儿~”严克哑着嗓子喊, 仿佛是在用声音啄她这个人的魂儿。

李凌冰说:“你再这么叫,我就咬舌头了!”

严克说:“许别人叫,不许我叫?”

一抹靛蓝的光影“唰”地从空中掠进来, 蹲在鼓楼墙上, 缓缓站起身, 额发挡着他的面?容,手放上刀柄, 轻声唤了一声:“主子。”

李凌冰没看?谢忱, “谢嘉禾, 随便这条小狗崽子疯!他是嫌自?己折寿不够多?,还想造孽!”

“我说了我没有!”严克急了,僵直脖子, 一手垫着李凌冰的后脑勺, 一手却无处安放,用?手指搓后腰衣袍。

谢忱跳下来, 跨前一步, 又唤了声:“主子。”

李凌冰用?后脑勺揉搓严克滚烫的掌心, “男女之事,她?知, 你知, 我不知。好了,本?公主没心情管你的风流债。给老娘滚下来!”

严克的手指插过她?光滑柔顺的发,浅浅贴在她?的头皮,他稍动?一下,就能触碰到那份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他要怎么解释她?才能信?这种私密之事, 还有信物为证,当真是百口莫辩!

他恨不得生出利爪, 剖开那颗心给她?看?。

李凌冰看?他急得蒸出汗,头上的呆毛竖起来,被?风一吹,无力耷拉下来——像一对小狗耳朵。

李凌冰笑得肚痛,身子软,泪花闪闪,这泪里有几分涩,有几分乐,她?也分辨不出,“小狗崽子,你真是太好骗了!”

严克滞住,知道自?己着了她?的道!

他第一反应是气,之后,一股子欣喜从心底钻出来,撑开他的腔,沸起他的血,燃起他的希望。

她?是信他的!

她?玉润珠圆的鼻尖上沾了点灰,他想给她?捻掉,但一只手被?她?枕着,一只手不敢动?弹,他努力过,还是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谢忱的目光越垂越低,更大声唤了一句:“主子!”

李凌冰看?着那双黑如墨、亮如星的眸子,“谢嘉禾,没关系。”

严克道:“小子,听清楚了没有,你家主子让你一边站着,看?着!”他的头又低一寸,喉珠子滚一滚,“你怕吗?”

李凌冰说:“我怕。”

严克问:“怕什么?”

李凌冰道:“我怕少年人不懂节制,一味追求自?由,不会压制本?性,忘了礼教纲常!”

严克说:“少年已死。”

“我送你一句话。”李凌冰顿了顿,“慧极必伤,下一句,你来接。”

严克皱眉,“我不说。”

李凌冰轻吐出来:“情深不寿。”

严克没有应她?。

李凌冰又道:“我向神明祈愿,以道心为证,我对你——”她?嗓子哑了,终是没能说出口。

严克道:“说下去?。”

李凌冰道:“我对你——”她?叹了口气,没能把握那一刹的勇气,转而说,“我很怕你,很怕很怕你。”

“为什么?”

李凌冰说:“我曾以为这世间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情是真的。可你害我没有弟弟。”

严克问:“我何?时?”

“在梦里。”

严克觉得自?己是冤大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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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为了我从没做过的事怪我!我说过了,不会再让你做噩梦。”

李凌冰鼻子酸酸的,拼命忍住才没哭出来,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哪里想到她?的双眼?早就憋得通红,像是一只兔子。

李凌冰说:“可我怕,我怕重?来一次,又是那样的结果。”

严克一声急过一声,“梦是假的!是假的!”

她?这一世最?怕什么?

受困于情,悲念过往,畏惧将来,缩手缩脚,对某桩事望而却步。

严克受不住她?这样,从她?身上爬起来,从腰上取下刀,把刀柄那头递给她?,“扶着它,起来吧。”

李凌冰被?拉起来,低头,横起手臂,装模作?样弹弹自?己袖子上的灰。

两人很久没有说话。

李凌冰本?想不辞而别,走出一段,又折回来。严克背朝鼓楼外站着,双手叠在腰后,手指缓缓摩挲着。

李凌冰喊:“严止厌。”

严克转过身,“在。”

李凌冰在他黑眸注视下,横出一臂,用?手缓缓撩开袖子。他先看?到虎口一排牙印,然后看?到一截白如玉的手臂,最?后素白袖子落在一只镶满宝石金光灿灿的臂钏上。

李凌冰取下臂钏,丢给严克,“鞑靼阿姆河宝藏里的狮鹫头金臂钏,天下只此一只。”

严克黑眸闪闪,“送给我?”

李凌冰道:“我是给妹妹的,谢她?帮了我一个大忙。”

“什么忙?”

“不告诉你,”李凌冰回忆那草木靶子圣人,沉了口气,“是秘密。”

“这东西是鞑靼王子进京后,在酒桌上输掉的吧。”

“你见过他?” 李凌冰显得吃惊。

果然,京里的大事都瞒不住他严止厌。

战场上未见,酒席上见的。

他想,岂止是见过,还斗过酒,差点在酒后,趁酒疯活剐了他!

严克掂了掂金臂钏,“你这样,可养不起。”

李凌哼一声,“我姓李,是这两京一十三省的最?尊贵的公主,你们严家人烧的香火是进不到我肚子里的。”

李凌冰丢下这句话,猫儿尾巴一摆,溜出了鼓楼。

李凌冰一路坐车回宫,失了狐毛大氅,她?觉得冷,一回宫就命小霜准备热水、浴桶,她?要泡个热水澡。

李凌冰把身子泡进冒白烟的水中,湿发像蜘蛛脚一样散开,她?闪着一双亮眼?睛,去?瞧放在远处桌案上用?油纸包的东西——那是严克派人送的。

小霜抬眸,望一眼?,“殿下,要打开给您看?吗?”

李凌冰干脆利落道:“不看?!”她?把头埋进水里,又冒出来,双手扒着浴桶,“拿来!”

小霜把油纸包捧到浴盆旁。

李凌冰伸出手臂,水珠自?她?手指滴到油纸上,缩回手,“你来打开。”

小霜有条不紊地打开油纸。

一匹大红香云纱被?捧到李凌冰的眼?皮子底下。

人们口口相传,一两黄金一两纱。

当兵的没有多?少饷粮,他这一匹红纱,想必存得辛苦。

她?很爱很爱红,也很怕很怕红,谁让她?上一辈子,饮鸩自?尽之时,穿的是红裙呐。

新娘子也穿红。

严克那时未能说出的话是什么,她?明白了。

李凌冰琥珀色的眸子盯着那匹红纱,背过身子,趴在浴桶上,“把这东西退回去?。”

小霜屈膝,“是。”她?把香云纱复又搁到桌案上,上前,将软帕沾湿,仔细小心地给李凌冰擦背。

李凌冰从浴盆里跨出来,水顺着她?的小腿濡湿细绒毯,她?的身体被?送上来的纱衣裹住,她?面?对大铜镜,一寸寸打量少女凹凸有致的身形。

李凌冰本?已上榻,听到去?而复返的小霜的脚步声,立刻爬起来,披上一件薄衣,趿鞋走出帷帐,目光一放,看?到小霜的手空了。

她?的心也有点空。

李凌冰问:“他说什么了吗?”

小霜回答:“没有。”

窗格里飘来打更声,子时了。

李凌冰缓缓放下帷帐,身子钻进去?,却没有上榻,只呆呆站着。

小霜跪到她?身边,“殿下,奴婢有一件事,按理不该奴婢说,但奴婢觉得此事体大,还是该让殿下知道。”

李凌冰问:“什么事?”

小霜说:“圣人要给严四?公子封侯。”

挺好,弟弟懂得对小狗崽子施恩了!

小霜继续说:“封了定州侯。”

“定州?”李凌冰认真回忆这是个什么地方,大概是因为太过偏远,她?记不起来,只隐隐觉得耳朵里曾刮进过这个词。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她?记住了定州这个地方?

算了,想不起来,看?来不是重?要之地。

弟弟没封错,此时此刻,不能给严克太多?的力量。

小霜还是跪着不肯起来。

李凌冰再品“定州”二字。

突然,她?又大又圆的眸子撑大,瞳孔闪出光亮,“去?,去?取中州堪舆图来。”

小霜直接从怀里掏出堪舆图,奉于头顶。

“掌灯!”李凌冰抢过堪舆图,在手掌上展开。

小霜快步移动?膝盖,摸到一盏灯,一手捧灯盏,一手护着火苗,将一束光亮照在堪舆图上。

李凌冰反复确认了三遍,冷下心来。

难怪小霜头一次僭越,大着胆子在她?面?前染指圣人与严克的事。她?比弟弟聪明,看?出来,这定州侯受封是他人的离间之计!

有人要剪断连接李淮与严克之间那根细丝线——让他们离心!

这人是谁?

除了光王李宜还有谁!

“谢嘉禾!我要你的刀!”李凌冰朝头顶喊。

谢忱本?躺在梁上睡觉,突然听到主子喊他,一个鲤鱼翻身,利落跳到地上,单膝跪地,捧障刀时隐于头顶心。

李凌冰直接拔刃,刀尖擦着地,迸出火星子,穿梭在宫城。

众宫人乱作?一团,又没人敢拦,一个个匍匐在地,大声喊:“公主殿下!”

你看?,这帮势利眼?,先圣人死透了,才没人再唤她?太真子。

正好,她?从无道心!

李凌冰来到李淮寝宫前,殿内灯火通明,李淮显然还没睡。

禁军把气势汹汹的李凌冰拦了下来,将一柄柄兵器横举,形成?一个真刀实枪的盾阵。

李凌冰举起刀,左砍一刀,右砍一刀,直接破了他们纸糊的把戏。

禁军高呼:“公主殿下,面?圣不可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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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啊!”

呼喊声惊动?了殿内的太监。

内侍冯宝来启门?,一见手持短刀的李凌冰,直接矮身向后退。

李凌冰直入圣人寝宫。

李淮正被?雪花片一样的奏折压得连背也抬不起来,刚想小歇一下,才抬头,想呷口茶,目光一放开,就看?到一柄刀朝着他的头顶飞来,得亏他一缩脖子,跌坐到地上,才没被?那刀伤到。

“哐”的一声,刀直直插入龙椅。

李淮叉开双腿,扭动?一下胖身子,哭天喊地:“姐姐,你干什么,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第四十五章

李凌冰走上去, 单手握上刀柄,上下一摇,发现摇不松, 双手握住刀, 咬牙拔出来, 举过?肩膀,“哐”一声, 又劈到?书案上李淮正批红的奏折上, 奏折断成两半, 硬刃带到?玉玺,削泥一般削下一个角,滴溜弹到李淮脚边。

李淮大惊:“我的龙玺!”

冯宝眼疾手快, 扑上来, 把玉玺揣在怀里。

李凌冰不以为意,冷眼打量李淮, “你可效仿前朝, 用金子补玺, 当成是?和氏璧传下去?,别忘了?骗子孙一句, 得和氏璧者得天下。”

李淮站起来, 拍拍龙袍上的灰,抬头,瞳子左右一动,斜垂目光,“姐姐, 我不明白,你在为什么事生气?。”

李凌冰背手, 旋转手腕,用障刀画圆,“弟弟,你骗不了?我,你一说谎,眼睛就?不敢看我。”

李淮喝茶解惊,暗哼一声,“我知道,就?为了?我要封严四为定州侯。定州有什么不好的?地大,物博,民风强悍,他有这么个封地,背着人,就?是?个土皇帝。”

李凌冰把中州堪舆图甩到?案上,“姐姐路痴,你给我用朱笔批出来,这个顶好的定州在哪儿?”

李淮大声回答:“在中州边上!在北境!挨着他严氏最恨的鞑靼蛮子!”

“挨着?好好!”李凌冰气?得浑身发抖,音调不由升高,“定州与中州之间隔着一座不度关。永安四年,鞑靼骑兵攻入不度关,俘虏御驾亲征的先祖父,逼得先祖父于敌人金帐前咬舌自?尽,从此,鞑靼吞没定州城。这件惨事,文臣们?念为不度关之耻。你把一个已经被鞑靼攻陷六十几年的定州城封给他严止厌,授定州侯。他严氏满门忠烈,你是?存心折辱他弟兄——他严止厌吗?”

李淮道:“他严氏抗鞑靼不力,久夺定州城而不得!封严四这个侯,是?要敲打他严氏,时时谨记身为臣下,要为朕身先士卒,就?算杀身成仁,也要一雪不度关之耻!”

李凌冰冷哼,“他们?严氏子弟在边关拼死拼活,你却在背后?搞小动作,你就?不怕寒了?边疆将?士们?的心,丢掉更多城池?”

李淮哼得更大声,“你是?怕寒了?将?士们?的心,还是?怕寒了?严四的心?母后?说的没错,你为个男人,连弟弟和母后?都不顾了?。他严氏在北境、东海屯兵自?重,若有反叛之心,便如七星连珠,两京一十三州的天?下,一半尽归他严家!”

在这一刻,李凌冰突然意识到?,李淮的身份发生了?真正意义上的转变。他以圣人的立场和观点,忌惮功高盖主的功臣和拥兵自?重的良将?。

先圣人的做法是?囚严克与严氏母女为质。

李淮的做法是?困严氏母女,放严克文治武功,再给他上个紧箍,压一头狗子的嚣张气?焰。

虎父无犬子。

李淮到?底是?先圣人的儿子。

光王这离心之计,当真是?毒。

李凌冰哑然失笑,“弟弟,你这耳根子软,易受人蛊惑的性子若是?不改,死无葬身之地。我没办法日日夜夜都挂在你身上,对你谆谆教诲,督你多读书,少闲话,辨忠奸,鉴贤愚,施恩义,兼杀伐。”

李淮道:“我耳根子若是?不软,姐姐也骑不到?我头上!”

李凌冰手腕又开始转动,她修了?几年道,胫骨柔软,灵巧伶俐,刀锋在身子两侧掠出两道光,“你这定州侯是?封定了??”

李淮陷进?龙椅,侧过?身,手臂搁在案上,不正视李凌冰,“嗯,封定了?!”

李凌冰停下刀,闭眼,用手指揉太阳穴,缓缓道:“你是?圣人,姐姐人微言轻,是?不敢左右圣意的。”她张开眼睛,扬起下巴,“我问你。鞑靼王子进?京又是?怎么回事?他是?作为使者进?京的吧?”

李淮弓起背,不言语。

李凌冰又逼出一步,“你要和鞑靼蛮子议和?”

李淮的背弓得像只缩头龟,良久,说:“中州与鞑靼打了?近百年,也没打出个结果。打仗如同烧火炉,用无穷无尽的钱做柴薪,最后?国?库被掏空了?,火炉里的火也被泼出来,烧焦了?人,烧毁了?地。”

李凌冰睨着他,吐出两个字:“孬种!”

李淮也泄了?气?,拳头藏在袖子里,锤在膝盖上,广袖飞舞,“姐姐,我——朕当了?家,才知道父皇当初真的挺难的。钱袋子里没有钱,当官的都和你不是?一条心,兵都在别人手里。守业真难。”

李凌冰声高如歌,嗓音在空寂的寝殿内绕梁,“所以,你真的要议和?”

李淮摆一摆袖,“八字还没一撇。鞑靼老汗王病危,底下两个最有实力的王子正相互使绊子。这个进?京的王子是?被另一个卖了?,派他来京城当使节议和。议和是?假,让我们?想办法留他在中州当质,成了?,就?送来五十万两的金子。”

原来是?这样。

看来李淮的骨头还没那?么软,也没糊涂到?家!

这个鞑靼王子一进?玉京城,就?混迹于各世家子弟的酒宴,豪饮,豪赌!

李凌冰的那?只金臂钏就?是?从赌桌上想办法弄来的。

这个鞑靼王子显然是?吃素的!

迟早要被远在金帐王庭的兄弟弄死!

李淮伸懒腰,打哈欠,“姐姐,朕要睡了?,你走?吧。”

李凌冰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人内侍们?还穿着粗麻白衣,像一群被惊动的鸽子,随着李凌冰提刀快步走?过?宫廊,被驱赶成一小群、一小团,而李凌冰就?是?这群鸽子里的猫。

李凌冰一夜未合眼,早上起来,坐在铜镜前梳妆,眼底两团青紫,用香氛细细扑了?,也遮盖不住。

小霜屈一下膝,小跑过?来,“殿下,邓国?公?夫人求见。”

李凌冰还没梳头,心跳漏了?半拍,急忙简单挽了?个发髻,站起来去?迎。

严老夫人牵着严怀意走?进?来

二人正要参拜,李凌冰出声:“严夫人,我是?出家人,不受俗世的礼。”她内心挣扎一番,还是?缓缓屈膝,给严夫人行了?道家礼。

严怀意挣脱严夫人的手,两条细腿如同鸟的小细爪,一蹦一跳过?来,手里捧着一匹扎人眼的红纱,那?纱刺得李凌冰的心微麻微疼。

严怀意甜甜喊:“观音姐姐,我来替四哥送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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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凌冰捏紧粗麻衣裙,皱了?眉。

她这一皱眉,被严夫人捕到?情绪,严夫人道:“怀意,等等,我还有话与太真子讲。”

严怀意抱着香云纱,缩到?一边。

李凌冰抬手,“严夫人请坐。小霜,奉茶,要老君眉。”

严夫人道:“不必了?,我把话说明白,就?走?。”

李凌冰暗叹一口气?,“严夫人,您说。”

严夫人道:“克儿托我来给太真子送纱。我想请太真子明示,克儿这番盛情,在您出家人看来,是?否是?水中月,镜中花?”

李凌冰道:“我虽不穿道袍,但还需为先圣人服丧三年,等我脱下丧服,又要穿上道袍,这香云红纱,我一辈子也穿不了?。”

严夫人的眼底射出惊异之色。

她本?以为是?情根深种,两情相悦。

严怀意呆呆仰望李凌冰,嘴巴张成一个圆,“啊,观音姐姐你不要我四哥的礼物啊?”

李凌冰淡然一笑,着重点出:“我是?出家人。”

严夫人道:“克儿和你,我并不看好,但儿女婚事我与他们?父亲不想多加干涉。但你——求娶公?主是?难事,娶了?你,又如同给克儿戴上脚镣。你不必急着回应。你需要服丧三年。这三年里,你要是?改变心意,这红纱也不会褪色。”

李凌冰低头,平静道:“严夫人,我与严四公?子,今生无缘。”

严夫人深深看一眼李凌冰,“太真子,克儿托我来送纱时,我曾问他,他有多想送出这份礼。”

李凌冰蹙眉,抬眸,盯着严夫人。

她的一颗心悬起,想放下,却放不下。

严夫人缓缓道:“克人自?小在我膝下听佛经。他说,前世,是?他埋的她。”

这句话像是?道雷劈在李凌冰心间。

墓室里的光景又如烟般蒸腾在她眼前。

她整个身子晃了?晃,如踏在云头,碧海青天?,不知今夕何夕。

严怀意插嘴:“观音姐姐,你听我说,这是?个佛家典故。很久以前,有个书生,他的未婚妻嫁给了?别人,他很苦恼。一个高僧赠他一面铜镜,让他看见前世,有一个女子□□死在海滩上。走?过?的第一个人给女人披上一件衣,又走?过?一人,把那?女子埋了?。于是?这一世,女子还了?第一个人赠衣之情,最后?嫁给了?埋葬她的第二个人。”

看李凌冰神色晦暗,严夫人又接着道:“第二句。克儿说。我愿化身石桥,沐日卧月伴星五百年,只为她从桥上走?过?。我愿化身大树,枕风宿雨眠雪五百年,只为她在树下小憩。”

严怀意还想上前解释,却被严夫人拉住,“我想,太真子能懂这句话。”

她懂吗?

自?然懂。

可那?佛典里,等了?他人一千年的女子不是?最终放弃了?吗?

有舍,才有得。

李凌冰背过?身去?,藏起自?己的面容,“严夫人,我心似这世间最浓烈的红,亦不变色。香云纱,你拿走?吧。”

严夫人看到?李凌冰的肩膀下耸,都要挂不住单薄衣袖,她摇摇头,拉起严怀意的手,“那?便打扰太真子清修了?。怀意,我们?走?。”

严怀意大声嚷一声:“观音姐姐!”

严夫人提醒她:“怀意,她是?女道冠,佛道不通,你不能叫她观音姐姐。”

严怀意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望着李凌冰的背影,扬起头,低声嘟囔:“可她真的很像四哥房里那?幅观音像啊!”

第四十六章

严氏母女走后, 李凌冰提笔写信:

严止厌,你的红纱我穿不了。

梦魇追着我,成了?压在我肩上难以承受的负担。说到底, 我非神明, 爱恨嗔痴逃不掉, 我是这红尘里一个顶蠢笨的凡痴人。

严止厌,你说少年已死。

我想, 严二?与严春之?死剔去了?少年的血肉, 但男儿的骨还在, 也会点燃一捧少年的心火。你比我勇敢,那些不好的记忆会成为你前行道路上的担当。

前路漫漫,我佛慈悲, 愿佛祖放你自由, 平平安安。

李凌冰搁笔,沉眸, 看一遍, 又?看一遍, 最后看一遍,捻起纸张, 吹干墨迹。

她让小霜把这信亲手交到严克手里。

李凌冰陷进椅子里, 把脚抬起来,折起膝盖,双手环住腿,把头枕在膝盖上发呆。

小霜送信回来。

李凌冰稍抬一眼眸,话到嘴边又?噎住, 重?新吞到肚子里。

太后的侍女请玉璋公?主去寝宫一叙。

李凌冰坐到铜镜前,又?扑了?厚厚的香粉, 把倦容和泪痕都压下去,提裙去太后宫中。

太后正在对镜梳头,如藻长发披在身后,遥遥望去乌黑一片,光可?鉴人。

宫女一手轻触秀发,一手缓缓下梳,犹如在一片丝绸之?上留下脉脉细川。

太后的身上穿着靛蓝女冠袍,梳妆台上搁着一顶玉冠。

李凌冰屈膝行礼,“女儿见过母后。”

太后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李凌冰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梳子,亲自给?太后梳头。她终于从铜镜里看到了?母亲的脸,真如春水映梨花。

二?人目光一接,太后问:“玉璋,你觉得我穿道袍像谁?”

李凌冰的手正从太后头心梳到腰际,没有看铜镜,“我是女儿,我长得像母亲。”

太后道:“你一定很看不起我。”

李凌冰道:“身为女儿,我看到一颗为儿女的慈母之?心。身为女人,我与母后心心相怜,只?怪那只?畜生。”

太后皱眉,仿佛听到了?刺耳的词,“玉璋,淮儿要是有你一半的好,如此的机灵与决绝,就好了?。”

太后脖子上的淤青从发间漏出来,刺痛了?李凌冰的眼。她滞住手,也皱眉,“母后,女人的存在难道只?是为了?男人?女儿的存在难道只?是为了?儿子?”

太后神色冷凝,“你有得选,我没得选。”

李凌冰继续梳头,“母后,你若是为了?严四疑我,我可?以?告诉你一句明话。我是李淮的姐姐,你是李淮的母亲。我念着李淮,你也念着李淮。我们是殊途,同归。”

如果非要把话挑明,她与母亲之?间唯有一个李淮——好在是血肉相连,不容易割舍。

太后很久没有出声,神色逐渐柔下去,叹一口气:“光王说,玉璋该嫁人了?。”

李凌冰手上失劲,卡下一团细发,惹得太后低哼一声,躲闪,用手摸头。宫人急忙跪倒,喊:“公?主,还是由奴婢来吧。”

李凌冰把梳子茫然递过去,魂儿都不知被吓得躲进哪片云头。

作为一朝公?主,作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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