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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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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棺材里没有光, 除了?丹橘混乱的呼吸声,之寒能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哭声。

这是哪?

之寒大概猜到了?。

烧棺材的几个佛寺是她自己用朱笔圈的。定州城东南西北有五个焚烧场。她圈地的时候手腕轻轻一绕,就决定了一些人死后的归处, 因怕死者亲眷来闹, 还派了?重兵把守。然后, 她就被王奔塞进一口棺材,等着生烹。

之寒摸着丹橘冰凉滑脱的脸颊, 知她害怕得哭了?一路, 便对?她说:“丹橘, 坏人?都走了?。你想哭就放声哭,憋着难受。”

丹橘“哇”一声喊出来,与棺外的哭丧声混为一片。之寒听哭声不觉得恼, 反倒越发心疼丹橘, 毕竟胆怯之人的勇敢才是最可贵的。

丹橘抽噎问:“夫人?,他?们是要?把我?们带出城吗?”

之寒想一想, 极快地“嗯”了?一声, 捏拳头敲击木板。

哐哐哐——

棺材板颤抖起来, 棺盖与棺身泻进一丝光亮,之寒心中一喜, 尝试把手指塞进那条缝里, 不成,惯钉钉得很牢,小拇指都塞不进去。她十指尖尖,猫爪子一般剌过棺材板,发出“吱吱吱”的声响。

丹橘说:“夫人?, 别挠了?,听着牙疼。”

之寒苦笑, 问:“哭过了?,好受些吗?这棺材薄,帮我?把它撞开!”

丹橘每啜泣一次,就用拳头砸一次棺材板,怯生生问:“夫人?,我?成吗?”

之寒用脚踹板,用拳头砸板,用指甲挠板,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徒冒出一身热汗,“试了?才知道!丹橘,就把木头当成你做饼的面?团!用力锤!拼命打!怎么折腾都成!”

丹橘的动?作开始变大,声音仍是小小的,“夫人?,我?不成的,我?感觉手软脚软,使?不出劲儿。再说,我?也没躺着揉过面?啊!”

之寒心中其实惧极了?,只?是怕吓着丹橘,强撑着,到如今,莫名地就感到一阵灼热,努力说服自己是心理作用,“爬起来,用肩膀撞!”之寒把丹橘的手放到肩上,“像这样,手和脚撑住下面?,用尽全?力去撞。”

丹橘的辫子落到之寒脸上,反复确认:“夫人?,我?可以的吧?”

之寒摸着丹橘的脸,指尖湿漉漉黏糊糊的尽是血,“丹橘,不成也没关系。好和坏,都没关系,谢谢你陪着我?。”

一滴——

两滴——

眼泪珠子砸在之寒脸上,不凉,反倒带着一丝人?的体温。

丹橘咬牙开始用劲,一次比一次撞得厉害,她骨头都要?碎了?,但她不敢停,她怕自己和夫人?就像被压在房梁底下的爹和娘,被挖出来的时候——抱在一起,浑身又酥又黑!

阿爹和阿娘啊——

帮帮女儿。

君侯和夫人?都是好人?!

棺材之外,无人?察觉一口小小的棺材在弹,在跳,在颤抖。焚骨之火将?空气灼得发烫变形,黄与白的纸钱漫天飞扬,身着缟素的送丧之人?哭声震天。尘世如此喧嚣,谁又能想到,在死人?的世界里,有人?在拼了?命往外撞。

一个兵士举着火把,正要?将?堆成山的棺材点燃。突然,拉棺材的板车被送丧之人?拉住。驾车之人?与百姓开始推搡。车夫被男子从车上拉下来,压在地上挨揍。一身素白的女子跪在地上,朝板车上的棺材伸出手,高声呼喊:“女儿啊!我?的女儿啊!”

在场所有的人?都朝这对?男女看,其中也包括那个点火把的兵。板车的轱辘“吱呀呀”响,沿着下坡路越滑越快。兵士余光瞟到一眼,举着火把急忙弹开。板车撞上了?正要?被点燃的一抬棺材,将?简陋的棺材板砸出一个破洞。

举火把的兵想,完了?,死人?要?滑出来了?!

破洞里飞出一个女子的哀嚎:“阿爹,阿娘,帮帮女儿啊!”

“嗙”一声——

一个小姑娘从破洞里撞出来,头磕上板车的角,血柱淌下遮住她半张脸,她瘫倒在地上,缓缓转头,对?着棺材喃喃道:“夫人?,我?成了?,真好啊……”

那一男一女冲过来,趴在女儿的棺材上哭,被冲过来的兵士拉走。举火把的兵士凑过来张望丹橘,一抬眼帘,瞥见另一个人?从棺材里爬出来,吓得跌在地上,手脚反撑往后挪,“是人?是鬼?”

之寒爬出去,抱住丹橘,用手摸她的左边身子,肉僵成一坨坨,骨头碎成一寸寸,绵软得如同一只?布娃娃,她把丹橘抱在怀里,泪反滴到丹橘脸上,“傻丫头,和我?说说话,可别睡过去了?。”

丹橘微笑道:“很疼呐,手都抬不起来,没法给夫人?接眼泪珠子了?。”

之寒站起来,抓住丹橘的手腕,反手挂到肩膀上,咬牙将?她背起来,穿过各色人?探究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回兵道府衙门。

她们瘫倒在大门前。

之寒趴在地上,背上的丹橘一动?不动?,她努力撑起上半身,回头,“丹橘,和我?说话,别睡。”

丹橘有气无力道:“夫人?,我?实在没力气说话。”

之寒泄了?腔中一口气,立刻觉得天旋地转,人?晕了?过去。

之寒醒来后,头一件事就是问丹橘。服侍的侍女说,大夫已经?看过了?,丹橘断了?腿骨和臂骨,要?在床上休养半年。之寒又问严怀意、林峥与薛平三人?。侍女只?回答说三人?都出去了?,是匆匆忙忙走的,什么也没吩咐。

侍女捧着一个瓷罐,胆怯道:“夫人?,该给你上药了?。大夫说六个时辰上一次药,纱布也要?勤换。”

之寒这才发现自己十指尖都抱着纱布,之前精神都吊在性命攸关的事上,连疼也忘了?,待侍女小心翼翼把纱布绕开,才知道十根手指的指甲都没了?。

哎,养那十指纤纤丹蔻何其不易?

嘶——

之寒吸一口凉气,果然十指连心。

侍女惊恐地低头,“夫人?恕罪。”

之寒叹一口气,“无碍,弄得快些,我?要?去看丹橘。”

第二?日?,之寒见到了?林峥和两位刀客。

刀客一和刀客二?的脸上各自挂着一个紫红色的巴掌,一个在左脸,一个在右脸,倒像是一对?儿——不,更像是锯了?嘴的葫芦兄弟。

林峥说,薛平在处理东城院子里的东西。白汗王在此期间派人?在城下叫嚣喊战。严怀意和薛平一时脱不开身。林峥说完这几句话后,咳嗽了?两声,用手指松一松衣襟,然后,继续把自己如何揪出与王奔一条绳上的官吏尽数说明后,咳嗽得越来越厉害,最?后捂嘴弯下腰。

之寒眼尖,从林峥松散的衣襟底下看到了?一颗沁水的红疹子,她眼皮弹一下,道:“林公子,你染了?虏疫。”

本来已经?伸出手要?搀扶林峥的葫芦兄弟脚跟一踮,像两朵云一般向后飘,齐声声喊:“少东家,你保重啊!”言毕,纷纷用袖子捂住嘴,身子已然飘到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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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

林峥右手指腹轻擦脖根红疹,一触愣一下,急忙回身,丢下一句,“养病,丹橘姑娘,道好。”

后来之寒才知道,林峥身边的刀客回禀她二?人?丢了?后,林峥不顾薛平的反对?,执意去了?东城的院子,因此才染疫。他?二?人?商量后,林峥负责查人?与追人?,薛平负责处理干净疫源和清理河道。

严怀意战败。

王奔失踪。

林峥染疫。

丹橘腿与臂皆断。

因虏疫而起的肃清官吏闹得人?心惶惶。

之寒与薛平所虑皆成事实。

这一切源自之寒小瞧了?对?手,她反反复复想起王奔的那句“你们不过是异乡人?”——没错,他?们所有人?在定州城根本毫无根基,根都没扎稳,如何长成大树去擎起苍天?

严克炸毁道栈,休养生息而厚积薄发的想法是对?的。

北境和定州稳不下来,顷刻间就会被诸如鞑靼与捻军之流侵没——根本不需要?李淮动?手。

可太难了?。

她熬得太难了?。

她本以为、局势已经?够糟糕了?。

直到——

满城都在传君侯兵败捻军,身死北境。

北境与定州城隔着遥遥千里。

信儿总是时断时续。

这个消息是真?

是假?

她都要?想疯了?。

百姓闹着出城。

官吏闹着投降。

虏疫肆虐。

鞑靼兵临城下。

之寒觉得她这个君侯夫人?快撑不下去了?。

她好想他?啊。

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期盼他?们的君侯。

以一个寻常妻子的身份思?念她的夫君。

快回来吧,混蛋!

第一百零二章

“四嫂!”严怀意一入兵道府衙门, 就直冲之?寒的屋子,她抱住之?寒,将扑面而来的铁锈味与血味塞了之?寒满怀, “对不起, 我应该去找你的。”

之?寒摇摇头, “是四嫂犯了错,不会有下次。这次多亏有丹橘。”

二人回头, 同时看向丹橘。

丹橘精神奕奕, 左臂和左腿被悬挂起来, 正在听二人说话,见二人同时看她,笑?道:“这次我的确挺厉害的。”

三人皆是一笑?, 之?寒看出严怀意的心不在焉, 问:“妹妹,战事如何?”

严怀意转身, 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横臂举着茶杯, 对着茶杯里自己的影子发呆,良久, 一饮而尽, 才道:“没问题,我应付得来。”

之?寒讷讷问:“那个消息——你听说了吗?”

“嗯?什么?”严怀意抬头,瞄见之?寒的愁色,立刻明白了过来,“四嫂, 你别信。四哥绝不会这么容易败在敌寇手上。这是有心之?人要搞乱定州城的民?心和军心。”

“我知道。可?我还是……好?怕。”之?寒坐在丹橘的榻上,低下头, “我才发现我胆子挺小?的,就怕等来的是一封报丧的信,而不是他那个人。等待的滋味真?难受。”

严怀意把杯盏放到案上,露出一丝愤懑的情绪,“嗯,我知道那种感?受。虽然?,严家的男人在国在民?都是英雄一般的人物,但在感?情上却都是十足的混蛋。我母亲等夫婿,等儿子,等了足足一辈子,到头来,等来的不过是一纸满门忠烈的圣旨和四具冰冷的尸体。四哥走后,母亲就常常念叨,四子尽去。她日日烧香拜佛,其实不是她伴佛,而是佛伴她。”

之?寒有些吃惊地望着严怀意。

这是她从未听说过的严老夫人的一面。

嗳,没错——

为妻为母者之?前,是为女?人,为人。

世人只看到严氏男子守家卫国,却不知这一切是严氏之?女?在其背后默默坚守。他严氏之?子家世显赫,却无一子觅得良配,这其中确实有投身战场无暇顾及男女?之?情之?故,但更多的是——京中贵女?不愿成为严氏女?,或者换句话说,是成为像严老夫人那样的妻子或母亲。

严怀意继续道:“我母亲不曾有过一丝怨怼,但她生命中所有的活力都在漫长的等待中被消磨。四嫂,待四哥回来,告诉他,等待不该是一个女?人的使?命,如果他爱你,就让你自己选择,是守在后方等他,还是与他在前方携手同行。”严怀意走过来,抓住之?寒的手,故意俏皮地眨眨眼睛,“四哥么——骨子里还是有点严氏男子的霸道,但比之?我父亲和三位兄长好?些。他没有长在边关战场,而是长在元京城母亲臂弯里的富贵温柔乡,我看他还有得救,只待四嫂好?好?教。”

之?寒无奈地笑?笑?:“我知道,你是在逗我开心。也难为你,既要上阵杀敌,还要在这教我怎么驯服你兄长。我的确不喜欢等待的滋味,下一次,我会让你四哥带我出征。”

严怀意突然?抱住之?寒,“四嫂,我决定和白汗王殊死一战。如果我败了,你一定不要出城来救我,好?好?关紧定州城门,等着四哥回来。”

之?寒闻言一愣,强忍着泪水,挤出笑?容问:“你不是不让我再等你四哥了吗?”

严怀意道:“最后一次。”

之?寒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严怀意回答:“城内谣言四起,再耗下去,军心迟早要乱。这场仗原本?就拖得太?久了,这是我和薛先生商议后的决定。”

之?寒道:“其实,我一直没敢和你与薛先生提,王奔取了我的钗。我一开始想不明白,他要我的钗有何用,直到城内传说你四哥死于北境。我才意识到,他要我的钗也是同样的作?用。此时此刻,你四哥可?能已?经以为我死了。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也不知道我的‘死’将会送他往何种境地。王奔和他的同党就是要让定州城和北境都乱起来。这个时候,就需要快刀斩乱麻。可?我不敢告诉你。妹妹,如果我说了,就好?像是我亲手把你推到敌寇的刀下。万一你死了,万一——”

“四嫂!”严怀意高喊一声,“军人的归宿就是战死疆场。我严怀意是这一城之?帅,身后有数十万兵与百姓将生死交予我手,我不惧死,只恐生而不曾战,不曾为至亲之?人拼过命。四嫂,你可?信我?”

“我信!”之?寒收泪,她自然?是信严怀意的。

严怀意站起身来,笑?一下,“四嫂,我去换套新甲。那甲是我母亲亲手缝制,我一直舍不得穿。如今,到了让它昭昭见天日,淋血留青史的时候了。请四嫂上城楼,为我擂鼓助战。只要一想到有亲人在我身后望着我,我的剑定会所向披靡。”

严怀意披甲上战马,她身后是五万定州城兵,浩浩荡荡一条黑色长龙,在战鼓声声中从开启的城门中纵马而出。

举城之?兵力都付之?于这一战。

之?寒一身素白立在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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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为严怀意擂战鼓。

她这一身白并不是兴丧之?意。

而是定州城楼为玄黑。

定州城兵甲为黑。

定州城旗为黑。

她的白可?以让严怀意在马上回身,第一眼看到她的四嫂在她身后守着她。

这一仗百姓称之?为“困兽之?斗”。有数千百姓举着斧头铁锹镰刀想要冲破城门弃城。他们在城内主张君侯已?死,城无主而顷刻间?可?破,不若献城求保命之?际,严怀意正领军化身一锐楔,直刺入鞑靼人的黑与白的敌阵。

定州城守军一退再退,百姓即将冲破城门。

之?寒拔出挂在守军将领腰际的剑,剑指城门外,“严将军与将士们正在城外与敌军作?战!你们谁敢出城,便以投敌之?罪论处!我会将你们的人头悬挂在城墙之?上,让全城的百姓都亲眼看看,背叛定州之?民?是何下场?”

“你男人已?经死了!”

“君侯已?死!”

“谁来保护我们!”

“就凭你和那个女?娃娃?”

“……”

“闭嘴!”之?寒抬起裙摆,挥剑劈下一块素白的布,抬手系在额间?,“就算——君侯已?死,就算他们严家的男人都死绝了,还有我——你们的君侯夫人——严氏未亡人,也会死守定州城!你们——谁敢!”之?寒横剑,抬起一双熠熠生光的眸子,用目光逼退上前的百姓,“城破,我自会自戕于城楼之?上。现在,你们上城楼,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给我看着,看着我妹妹剑所指处,鞑靼落荒而逃!”

成百上千的百姓走上城楼,在狭长的城楼列成一排。守城兵士们在百姓身后静默站着,手中的兵器攥在手里,阳光在兵刃上闪烁,刺得百姓不敢回头,只敢朝城下张望。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没有亲眼见识过战争。战争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想象中轻描淡写的结果——定州败了,他们就做鞑靼人,胜了,他们就还继续做中州人。

之?寒擂鼓镭得浑身是汗,“好?好?看看鞑靼人是怎么残杀我们的将士的!你们想要的偏安一隅根本?是痴心妄想。想要你们的子子孙孙永不受欺凌,就只能期望我们的战士打赢这场仗!”

咚咚咚——

“乱世哪有平安乡,将士归来,山河无恙!”

严怀意听到了连绵不绝的战鼓声,她知道那是四嫂在她身后陪伴着她。她心中的剑意瞬间?化为手中的剑意,她的手掌不必再包上厚厚的布——面对白汗王,她不会再激动得发出一身汗,她想要的已?不是个人的“赢”,而是全军的“胜”。

四嫂,看着我吧。

看我为你一剑破敌寇。

几个时辰后。

夕阳西下,定州军归城。

严怀意铠甲破损严重,浑身浴血,趴在马上,双臂挂在马腹两侧,右手握着剑柄,长剑在鼓囊囊的马腹边荡来荡去,不断有血珠从剑尖滴落在地上。精疲力竭的马慢吞云地往大开的城内走来。城门旁,一个举着帅旗的兵士向严怀意下跪,那帅旗在北地朔风中猎猎飞扬,上面赫然?写着“严”字——非严氏之?严,而是严怀意之?严。

之?寒冲出城门,似一道白光扑向那脏兮兮马和女?子。

严怀意的身子从马鞍上滑下来,摔到地上,她缓缓爬起来,跪在地上,用剑撑起身子,抬头,朝着之?寒笑?。尘与土、血与泪糅杂在一起,将小?姑娘原本?白净的脸涂成黑油油一片,她被之?寒抱住,沙哑而又激动地道:“四嫂,怀意胜了!怀意胜了!”

定州城门前,一白一黑两个女?子跪在一起,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最后,又笑?成一团。

这哭声与笑?声响彻整个定州城的上空。

定州城民?的记忆中永远记着这两位女?子的哭与笑?。

因为——

在她们相拥的身影之?后,是成千上万垒成山一般的鞑靼人的骨与淌成的河一般的血。

骨山、血河、女?子……

“严怀意”之?名?永留青史。

第一百零三章

严克企图以最快的速度肃清孙覃带来的人, 他的部下?找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被绑在孙覃军帐中从定州城来的驿使。

严克让属下将此人带到他面前,一见,觉得眼熟, 仔细回忆, 问?:“你是那个守城的王奔?”

王奔没有立刻说?话, 环顾一圈四?周,皱眉问:“孙覃呐?”

高晴正欲开口, 被严克吼了一声:“高雪霁!让他说!”

潘玉笑道?:“对啊, 小兄弟, 孙侯爷此时忙得脚离地头离身,顾不?上你。你先?说?,怎么会来北境大?营?是不?是定州城有什么消息?”

王奔连连点头, 浓眉大?眼一派天真, “我是来送信的。君侯夫人被敌寇掳走?,她让我取了信物, 来北境找君侯求救。”

严克黑眸一沉, 目光逐渐结出一层冰, 不?言语。

潘玉眯起眼,自顾笑一下?, 拍拍王奔的背, 道?:“你说?一说?,君侯夫人是怎么被敌寇掳走?的。”

王奔想一想,回答:“定州城中?爆发了虏疫,歹人乘乱掳走?君侯夫人,我当时就在边上, 夫人把?钗交给我,让我来北境找君侯。”

潘玉嘴角上扬, 锤捶老腰,感?慨:“倒是和我掌握的消息差不?多。”他捋一捋胡须,问?王奔,“你认得我吗?”

王奔眉头一皱,犹犹豫豫道?:“你是潘将军。”

潘玉微笑点头,看向严克,“君侯,你怎么看?”

严克冷冷地盯着王奔,道?:“你既然认得潘将军,进军报信,该第一个找潘将军,你却找上了孙覃。你被带来这?里,第一个反应还是问?孙覃。王奔,别装了。我不?信你那套说?辞!我就想知道?,钗——到底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王奔先?是愣一下?,然后彻底不?装了,冷下?一张脸,扬起下?颌,“自然是亲手从你夫人的头上取下?来的。”他转而去看潘玉,“潘将军,你的消息这?般灵通。可知我是怎么抓住夫人?又是怎么将她杀了的?”

严克的脸色又黑沉一分。

潘玉道?:“愿闻其详。”

王奔盯着严克,嗓音低沉而无波无澜,似在述说?一桩无关紧要之事,“城中?闹大?疫,姓薛的不?愿那个算账的去查疫源。君侯夫人自愿去查。然后,她被我捉住,塞进了一口棺材,被当成是染疫的尸体烧得骨头都不?剩。我取了钗一路赶来北境大?营,是想把?你引出去杀了的,可那孙覃是个傻子,非要——”

“闭嘴!我不?想听你和孙覃的事!”严克怒道?。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屏息,皆不?敢言。

“那就只想听你夫人的死状了?”王奔跨前一步,扑到严克的桌案前,双手叉开支撑身体,朝严克探出头,眼珠子爆出,脖子上的血管在弹跳,“那钗就是我把?她塞进棺材的时候拔下?来的。她那时候害怕得直哭,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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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的名字,”他冷笑着用?指尖锤脑袋,仿佛在回忆,“她是怎么喊的?哦对了,止厌……止厌……我钉棺材的时候她也在喊。等把?火燃起来的时候喊得最厉害,哭得最厉害。烈火焚烧至死,你想一想啊,她那样白?白?嫩嫩的一个女人,转眼就化为焦炭,是不?是想想就疼得厉害?”

王奔陷入癫狂之状,一双眼睛迫切想将严克的痛苦悉数捕捉进眼底。

“君侯,让他——”潘玉的话尚说?了一半,严克的剑瞬间出鞘,一剑封喉,王奔倒在地上,死时眼睛还大?睁着。

潘玉摇头,叹息:“也不?知这?人在定州还有哪些眼线,君侯太心急了。”

高晴嘟囔:“少夫人不?会真的……”

潘玉道?:“这?人癫狂已极,不?可信。”

严克站起来,“我现在就回定州。你们——谁都别劝我。”

高晴和潘玉相视,纷纷摇头。

北境初定,主帅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

但事关君侯夫人——

谁还敢劝?

二人抱拳行军礼,和声道?:“北境就交给属下?吧。”

严克披星戴月骑马归定州城。

一路上,严怀意斩杀白?汗王、定州城军大?破鞑靼铁骑、残余敌军已被驱赶到不?度关外、城中?疫症已被控制的消息陆续传到严克耳中?,但无人提及君侯夫人的安危,仿佛除了他,没人在乎李之寒的死活。

正当严克归心似箭、忐忑不?安、火急火燎、忧心忡忡、死去活来……之际,之寒正在屋中?悠闲地煎五味子薄荷茶。

转眼已入春,这?是之寒在定州城遇上的第一个春天,北地之春慵懒如美人,冬日一场酣睡后,美人苏醒得略晚些,但不?管如何,窗外的树上已爆出滴翠的新蕾,看起来北地之春亦是很美。

小侍女急匆匆推门进来,叉着腰气喘吁吁道?:“夫人,君侯回来啦,就是不?知道?为何停在城门前,杵了有大?半个时辰,也没进城门。君侯看起来在生?气,没人敢上前去问?,您去看看吧。”

既到了家门口,怎么又不?进来?

之寒狐疑。

严克的人马停在定州城门口,怎么也不?敢靠近,人说?近乡情怯,他怯的是王奔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人已到了定州城,他却连确认的勇气都没有。

城门口有个小孩捏着一串爆竹,偷瞄了严克还一会儿,突然捂嘴一笑,点燃爆竹,投向马臀。

噼里啪啦一阵响,严克胯|下?的马跑起来,带着主人跨过了城门。箭已离弦,他干脆心一横,策马扬鞭跑起来,眼下?已不?是慢一些、缓一些知道?,而是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君侯府内,之寒丢下?茶炉,小跑出去,也不?知跑出了几进几院,就记挂着要见那人,她出了侯府之门,冲上熙攘的街巷,遥遥地就看他骑在马上慢吞吞向她走?来——就如同那日,送他出城一般的景致。

严克下?了马,看见了之寒,一颗久悬的心也终于定了下?来。

她冲过茫茫人海,扑进他的怀中?。

他一个大?男人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久违的——

薄荷香满怀。

之寒带着厚重的鼻音道?:“止厌,你回来啦!”

严克黑眸闪一下?,轻“嗯”一声,嗓音湿濡濡地道?:“我回来了。”

之寒抬头,琥珀色的眸子熠熠生?辉,献宝一般、炫耀一般、讨赏一般道?:“止厌,怀意妹妹胜了!我们胜了!你——啊——你做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严克将之寒扛在肩上。

之寒的腹部顶在他坚硬的肩骨上,身子晃晃悠悠,都要吐了,她用?拳头捶严克的背,恼怒道?:“你疯了是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放我下?来!”

严克不?回答,直接将之寒扛回到定州君侯府。

严克将之寒放到榻上,褪去她的绣鞋,蹲在地上,用?桂圆核一般又黑又亮的眸子盯看之寒。

之寒在榻上折起脚,双臂环着腿,下?巴枕在膝盖上,歪头,伸过去一只手,用?手指刮一下?严克笔挺的鼻梁,撩|拨般问?:“看什么呐?”

严克道?:“看你。”他眼尖,一下?子抓住之寒的手,黑眸凝着她受伤的指甲,皱眉问?:“手指怎么了?”

之寒干干脆脆将双手一摊,十指指甲只长了一小半,往他眼前一凑,“被王奔关在棺材里,扒拉棺材板把?指甲都掀翻了。”

严克干巴巴道?:“我把?他杀了。”

之寒笑道?:“杀得好,如此偏激的人活在世上只会让更多无辜百姓遭殃。都过去了,止厌。你把?北境发生?的事都告诉我。我也把?定州城发生?的大?小事都告诉你。”

严克双腿交替甩,将两只靴子都踢了,眼见着就要爬上床榻,极快极喘说?一句:“这?些不?急,先?把?正事办一办。”

“天啊,大?狼狗吃小孩子了!”之寒一下?子犯怂,翻过身来,往榻角落爬,被他用?手指扣住脚踝,她似只青蛙拼命蹬腿,用?袖子扇他脸,“放手!放手!也不?知道?赶了几日夜的路,身上都是灰啊汗啊血啊,臭死了,我让你碰,我就跟你姓!”

之寒的力道?没把?握好,“吧唧”一脚踹在严克的脸上,两道?鼻血飙出来,喷得老远,他用?拇指抹去血,低声道?:“又踹我脸。”

之寒念叨着“活该”二字,心下?到底有些过意不?去,翻过身来,小心翼翼探过身子,打量他的鼻子,拍拍他的脸,哄小孩一般:“没有事,没有事,小郎君俊俏着呐!”

严克趁机抓住之寒的手腕,身子扑过来,将之寒压在榻上,开始吻她的唇,温润柔软的唇被他吞进去吐出来,他含糊问?:“成不?成?”

之寒气息全乱,努力把?他推开,仍然坚持道?:“先?去洗澡!”

严克顿住,懊恼地叹一口气,爬起来,用?手指松一松衣襟,喘了几口大?气,突然黑眸一亮,嘴角上勾,一双大?手捞过来,“好,一起。”

严克像阵风一般将之寒从榻上掠走?,大?声喊:“丹橘!丹橘!烧水!”

之寒哭笑不?得,用?手指拧他手臂上的肉,道?:“丹橘受伤躺着呐!你小声些!”

严克拦腰抱着她,一脚踹开房门,朝着一脸蒙的仆役吼:“这?府里人都死绝了吗?夫人和我要沐浴!”

之寒吓得浑身软绵绵,用?手掌捂住脸,心想,这?以后让在府上还怎么做人啊?小狗崽子果然是精力旺盛,赶了这?么久的路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这?些!

之寒被丢进浴盆,严克也跳进来。

四?目相对,退无可退。

之寒叹了口气。

能?怎么办?

认命呗。

她主动贴上去,在他唇上留下?一抹红。

水泼了满地。

薄荷香氤氲了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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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君侯终于回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

元狩四年, 春三月,天?地俱生?,万物复苏。

林峥回松江府看呱呱坠地的小外?甥, 走前, 留了一大沓账本, 是这小半年?定州侯欠他家的账款。

严克低头,驱长指一页又?一页翻着账本, 他脑子里似还能听到“沙沙沙”的算盘响, 把账本翻到底, 额上?就沁出一层汗,抬起杯盏,盯着那叠账自顾摇头苦笑。他灌下整杯凉茶, 把身?子塞进椅背里, 抬头,对之?寒说:“人说秋后算账。他林峥不惜任何代?价是真, 只是这个代?价他必然百倍千倍讨回来。这上面连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用了多少斤炉炭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算是服了他。”

之?寒正握着笔, 在一小册子写蝇头小字,头也不抬, 嘴角挂着淡笑, 道:“他不是说先欠着么。薄利,二十年?期。这次回南边,还会为你广招天?下之士。你现在是得偿所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话虽如此。”严克仰头,握空拳敲额头, 闭目养神,“这日子紧巴巴的, 什么都要算计着用。军资军粮修堰修路都得用钱,我现?在看到几个讨钱的官就头疼。我就像是耗子,他们都是猫。他们一见我眼睛放光,咬住我脖子,抖一抖,好像就能从我身?上?能抖出铜板来。”

之?寒抬笔,把垂在唇边的碎发拨到耳后,流苏钗与耳坠子背阳轻晃,缓缓道:“那还不简单,再问林峥借。”

严克问:“拿什么还?哦,我晓得了。拿之?寒的嫁妆还?可之?寒的嫁妆在哪儿呐?我怎么没看见?”

之?寒瞪他一眼,“没出息,琢磨媳妇嫁妆的男人没一个是好的。”她眉眼弯弯笑,“我的嫁妆——嗯——你把玉京元京打?下来,我们两个进宫慢慢挑。”

严克点出这话的意思:“你干脆说,我们去抢。”

之?寒点头,“孺子可教。”她继续写字。

严克踱步到之?寒身?后,突然把头凑到她边上?,“你在写什么?”

“不关你的事。”之?寒的手?肘将讨人厌的男人挤开,手?指“啪”一声盖上?本子,把笔搁到笔架上?,用手?臂压着本子。

在严克看来,她这么做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他本来并没有多好奇,如今却特别?想知道那上?面记着什么。

之?寒眨眨眼睛,“我再教你个法子。想要借钱不还,就只能杀人放火。等你御宇天?下,就把云家抄家灭族,财产上?缴国库。非但前尘乱账一笔勾销,还能库有盈余。如何?”

严克愣住,然后,缓缓扯出一个笑,没有接话。

之?寒站起身?来,扯一扯严克的衣袖,示意他坐下,待他落座,她又?坐到他腿上?,用手?环着他的脖子,用手?指轻轻摩挲他凌厉的下颌线,追问:“我这个法子好不好?”

严克被她弄得痒,含糊道:“不好。”

之?寒枕在他肩上?,“那你答应我,永远不动云群和林峥。”

他的心思,她都知道。

即使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想法——未必就会付诸行动。

但她还是能察觉。

严克道:“林峥于我有恩,再难,我都不会动他。”

上?辈子,严克抄没云群的家财以填补国库的空虚。

这辈子,林峥与严克牵绊至深,已?不仅仅是官与商的关系。

之?寒把带着薄荷香的潮湿的气?吹到他耳朵根:“不止因为林峥是我们危难之?时的盟友,更因为林公子对丹橘有意。若丹橘愿意嫁,她与林峥便是一体,我不会让我的妹妹落得一个炒家灭族的下场。”

越来越痒。

他甚至有些抖。

之?寒步步紧逼:“不动林峥还不够,你得发誓,绝不背信弃义,觊觎他家财产。”

严克无可奈何道:“我发誓,人和钱,皆不动分?毫。”他那头低下去,结果?扑了个空,人早就钻出去了,他又?圆又?黑的眼睛眨一眨,难以置信撩拨到这个地步,她竟然逃了?

之?寒整理衣裙,笑道:“想什么呐君侯,你都答应了,我还努什么力?”她头一歪,掷地有声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君侯!美人计呀美人计,你怎么每次都中招!”

严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就是拿李之?寒没有办法。他的余光瞟到那个被遗留下来的小本子,眼疾手?快拿起来翻,软乎乎香喷喷的人扑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被他单臂锢在怀中,本子那么小,人的力气?也那么小,一只手?足矣!

唰唰唰——

本子被翻个遍。

起先,他不得其所。

后来,随着日子越贴近近来的月日,他明白了。

上?面记着的都是一些意味深长的日子。

之?寒停止了挣扎,双颊比灿烂的玫瑰还要红,早已?没了刚才的狐媚子气?焰,有气?无力、忐忐忑忑窝在严克臂弯中,怯生?生?喊一声:“止厌?”

严克笑出声,黑眸闪啊闪,问:“你记这些日子做什么?”

之?寒心想你们男人懂什么?只知道纵情,不知后果?需要女子承受。上?辈子她也不懂,头三个月浑然不知,还随军到处奔波,结果?听闻那小郎君生?来就有喘症,便是孕期不慎落下的病症。

之?寒伸手?拨弄一下本子,“我有病。成了吧?”

“此疾甚合心意,以后,多多益善。”她因趴在他臂上?,头有气?无力垂着,横出雪白细腻的脖子,衣襟也松了,一个凹窟窿里边春光无限,他忍不住,鼻子凑到她背上?,嗅了嗅,不过瘾,用虎牙轻轻磕她的皮,他很得意,一点都没磕破。

“你孟浪!你脸皮厚!你浑蛋!”之?寒锤啊锤,锤到最后没力气?,只能让小狗崽子任意妄为。

小册子上?面又?添了一笔新墨。

元狩四年?,艳春,某月末日,暮,心情甚好。

蝉鸣声中夏日临。

北地的夏比之?南方干爽,烈日当空,将天?与地之?间的人烤得汗津津,草木烤得干瘪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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