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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叮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众多高冷男神和女神的皮下,大都深藏了一个逗比。
今天第一次尝试防盗章。
苏衡填完领用文书, 无视众人吃惊的眼神,穿着整套铠甲向药舍走去,只想知道钟昕有什么表情, 大猞猁亦步亦趋地跟着, 一路上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是谁?!”
“军医啊!上次那头猞猁就这样跟着军医的!”
“军医?!”
“这套甲好是好, 但沉也是真的沉!军医力气这么大?!”
“你没听小胖说, 军医为了拿回分给我们营地的药材,和虎啸崖百夫长樊诚对峙,一招制胜!”
“真的?假的?”
“不信啊?不信你去问小胖!”
苏衡走进药舍,又给撒娇的猞猁梳了一遍毛, 然后走进空间, 往雅公子面前一站。
雅公子抬眼的刹那,足楞了有十秒钟,喉结上下滚动,张了张嘴, 发出了微弱的气音。
“怎么样?有没有力拔山兮的气魄?”苏衡显摆, 十足的中二少年模样。
雅公子点了点头,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有那么一瞬间, 产生了苏衡是百战不折的少年将军的错觉, 事实上,一直是他在暗中保护苏衡不是么?
苏衡冲进卫浴房, 站在全身大镜前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感觉小时候看过连环画里的盖世武将们都可以套上这一身!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照过镜子以后, 早被摁死的口袋掏手机的动作又出来了, 然而……冷静点, 就这身铠甲穿着都非常费力,更别提上马打战了。
还是脱了吧!
然而,苏衡与铠甲搏斗了一刻钟,只脱了一个头盔和两个护腿,其他的都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只能大喊:“钟昕,救命啊,我快被压扁啦……”
钟昕扔下手里的纸笔,难得快走到卫浴房,看着苏衡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伸出一只手:“钟昕,救命啊……”立刻笑倒,笑得最厉害的时候,发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音。
“啊……我死了……”苏衡苦中作乐,两眼一僵,伸出的手缓缓垂落,就一动不动了,“我死了以后,你赶紧把我忘掉找到第二春。”
“……”钟昕笑到肚子疼,发出的音更加奇怪。
“死了的”苏衡忽然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这个惨痛的事实告诉我们,莫装逼,装逼遭雷霹……”
“本以为我有一个前世,是保家卫国、战死沙场的少年将军……”
“现在看来,我可能是个偷铠甲被压死的小偷……”
“不对,我人品这么好,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是个贼?!”
钟昕快笑死了。
“钟昕,我的小昕昕,你忍心看为夫死得这么不英雄么……”苏衡真的快撑不住了,“真的要出人命了。”
钟昕熟悉各国铠甲的制造工艺与整合方式,拧开后披甲的内扣,先把后甲拽到一旁,再取下护腰和其他铠甲部件……
苏衡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感慨:“我好歹也是有氧一小时、俯卧撑能做一百个的好汉,穿个铠甲就被打回原形了。”
下一秒,苏衡被钟昕翻了个身,看着他熟练地解开拆掉前胸甲、腹甲……“小昕昕,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钟昕笑得肩膀直抖,暴戳苏衡,努力发出:“谁是你的小昕昕,太恶心了!”一堆乱音。
苏衡非常配合:“哎呀,哎哟,疼啊……谋杀亲夫啦……”好不容易摆脱了铠甲,坐起来,觉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正色道,“小昕昕,这就是帅不过三秒的惨痛现实,我哪儿都疼……”
“怎么会这么疼?”
钟昕笑得更厉害了,燕宛精骑是从小选拔、经过残酷训练的精锐之军,他们从小负重、随着身高体重和训练强度而不断升级,等成年以后,穿上这身少说也有50Kg的铠甲,任何活动都能灵活自如。
燕宛为精骑特别培育了一批耐负重和行军的良马,名叫大燕良马,从不对外出售。
如果不是那夜山风呼啸、大雨倾盆,再加上悬崖路险峻难行,不然黑骑正面对上这些怪物一样的燕宛精骑,即使以死相拼,胜算也不多。
因为黑骑的黑鳞甲不在重、而在坚韧,寻常刀箭剑对上黑鳞甲,都会留下痕迹,却不能轻易刺穿砍断。
黑鳞甲的总重量只有精骑铠甲的三分之一,费力培育的黑马负重也不多,总体性能,奇袭和对战并重。
精骑则不同,一旦出动,有备而来就是座刀枪不入的铠甲阵,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除非事先预备强弩,否则要么逃,要么死。
黑骑雨夜全灭的五百精骑,足够让燕宛国君心疼三五年的了。
“钟昕,想什么呢?”苏衡摆脱铠甲终于活过来了,从背后拥住沉思的钟昕,“对了,你发声没问题,就要努力说话,不管说出来什么样儿,都没关系。”
“和我在一起时尽管说。”
钟昕很努力地说:“西……”
苏衡努力地猜:“行?”
钟昕点头,在苏衡身边确实无所顾忌,张开嘴努力地伸舌头,却伸不出。
舌系带过短,太影响发音了。
“和我在一起,没关系,说吧。”苏衡凝望着钟昕的黑亮眼瞳,隐隐又有些心疼,钟昕自小好强,天生骄傲,偏偏要在这时候开始像个呀呀学语的宝宝,知道他一定脸上挂不住。
“拼音表什么的,我都可以画,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学就会,很快的。”
钟昕垂着眼睫,又发出一点声音。
苏衡揽着他的肩膀,继续给他减压:“照你说的,殷离的戍边营地已经毁透了,五百精骑全灭,燕宛损失不小,短时间内他们不太可能再发动进攻,我四月份到这里,转眼间八月快到了,接下来在营地也不太会有大事。”
“有很多时间可以陪着你,欲速则不达,慢慢来不着急。”
“说实话,一直以来,都是你为我安排筹谋,现在能为你做些事情,我很高兴。”
钟昕歪着头看苏衡,黑亮的眼瞳里像装着漫天星光。
苏衡的心突然就漏跳了一拍,这个妖孽,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考验他理智的机会,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靠近钟昕。
突然,苏衡脑海里突然响起:“叮,你有新的系统奖励请查收。”
“苏衡在虎啸崖营地,诊断恙虫病,促使营地进行除草驱虫的事务,避免更多军士染病。奖励选项如下:新增进入空间的名额,一个人或者一个动物。”
苏衡纠结了一阵,才回答:“我选动物名额。”阿爹阿娘苏伯短时间根本见不到,只要救的人足够多,进入空间名额可以再增加的。腩鮄
“名医行正方圆,以一己之力推动更多治病救人的事件发生,苏衡诊断救治恙虫病人二十六人,其中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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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六人,有十人已痊愈,达到领取奖励标准。”
“现有系统奖励二选一。第一,外科手术缝合针线组合,所有型号的缝合用针,所有型号的低敏性缝合线。”
“我选针线组合!”苏衡都不用听第二个选项了,太好了!
钟昕看着突然安静的苏衡,没一会儿就看到空间里浮着一个包裹,他像捡到天上掉馅饼的孩子,坐在地上拆包裹。
苏衡拆开包裹,就看到了六个针盒和八个线包,系统没骗人,这些针线足够让他缝遍所有年龄层的外伤病人了!欧耶!
他迟迟动不了的原因之一,就是缺针线,虽然军医赵礼和苏行远都提过,家中针线煮沸后也可以用来缝合,但是作为现代医学培养出来的外科医生,还是见到熟悉的消毒标记,和熟悉的针线组合,更放心一些。
苏家诊箱的最下面一层,就是苏行远使用的刀针,有一柄锋利的薄刀很适合用来做这个手术。
这样一来就只缺手术用的辅料和手术衣了。
“钟昕,你等着,很快就可以给你做手术了。”
钟昕看着两眼放光的苏衡,隐隐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期待。
……
接下来的几日,苏衡做完营地操练、查房等日常事务,就窝在药舍清点药材,和铜钱一起,准备舌系带手术要用的辅料和手术衣。
然后,选了一个最高处的医舍作为手术室,找了木匠皮匠,做了手术床和手术绑带,一有时间就在里面打扫清洗,还找赵小胖做了手术室的供水和排污系统。
这样,不仅能给钟昕做手术,还能兼顾营地的军士们做外科手术,聪明机灵的铜钱理所当然成为了最可靠的助手。
所以,铜钱听说苏衡要做手术,让他当助手时,还挺高兴,可听说给雅公子做手术时,吓得差点撞在屏风上。
“我,我……”铜钱不仅手软,腿还有点软,“不敢,雅公子这么尊贵的人。”
苏衡对铜钱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终于说服他,并且每天抽时间告诉他手术配合的要点。
苏衡在忙完所有的事情以后,就回到空间,在钟昕处理事情时、陪他练习说话。
“从早食有什么,午食想吃什么……”到说出空间里有什么,药舍里有什么……真万物皆可说。
在他的鼓励之下,钟昕的进步很快,发音的音量提高不少,音准也有显著改变。
第102章 榆木疙瘩
苏衡对第一次外科手术非常重视, 病人还是钟昕,他平日手术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次颇有点“关己则乱”的意思, 手术时间一推再推。
前期手术室的硬件设备, 就和赵先机木匠皮匠一起, 狠狠折腾了五日;然后是手术室清扫和消毒、环境布置又是三日。
终于在七月二十六早晨, 苏衡在五号医舍外墙写了“手术”两个大字,同时告诉营地军士们,以后凡是外伤严重、需要缝合的病患,一律在手术医舍里处理, 然后转普通医舍。
营地军士们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具体表现为,每天轮值打扫各个医舍,保证清扫消毒得符合军医的要求。
在准备手术室的同时,苏衡针对铜钱的专业训练也在进行中, 在三号医舍时练习了许多遍, 把可能发生的所有意外都预演过。
铜钱学得非常认真,仍然免不了担心,悄悄问:“衡哥, 娘亲说过, 大邺的贵人是不能随便动刀针的,那是大不敬。”
“敬或不敬, 还不是嘴上两层皮上下翻飞,扯出无数个尊敬和不敬。”苏衡不以为然。
“可是, 雅公子他……”铜钱还是担心。
“雅公子自己要求的, 这样高高在上的人, 知道自己要什么, 自然不会在意旁人嘴里的敬或不敬。大邺还有句话,恭敬不如从命,是不是?”苏衡特别擅长说服人。
“也是。”铜钱不由想到夜市那一晚,雅公子买下他们的时候,先让人问他和娘亲想不想活,这是殷离和大邺第一次有人问他们的意见。
“这种手术难度不大。”苏衡安慰铜钱,也安慰自己。
“我知道,衡哥,可是你最近瘦了。”铜钱这几日被苏衡训练得很累,但心情是愉快的,不太明白苏衡为何这样反常。
“可能是最近体力活儿做得多吧。”苏衡答得非常合理。
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紧张,即使在“小憩空间”睡觉,晚上都会醒上几次,虽然每天吃不少,却还是容易饿,以前他一紧张就会这样,现在也一样。
“衡哥,哪一天做?”铜钱紧盯不放。
“就这两天。”苏衡拍了拍铜钱。
“好咧,放心,衡哥!”铜钱兴奋得不行。
……
苏衡在“小憩空间”的角落盘腿而坐,从上锁的柜子里取出针线组合、麻药组合、抗生素和消毒液组合,又取出苏家的止血药粉压阵琢磨着准备多少合适。
钟昕刚好处理完一堆纸卷,抬眼就看到苏衡在摆摊,走过去看着各种熟悉的现代包装,给舌系带做手术的紧张感渐渐远离,打趣道:“有没有考虑过把这些拿出去换钱银票?”
“嗯?”苏衡抬头看了一眼。
他俩最近搭伴练习说话练出了默契,苏衡听不清楚就“嗯”一下,钟昕更慢更准确地重复一遍。
钟昕说到第三遍时,苏衡听明白了,斜了他一眼:“全大邺,识货会用的只有我一个,勉强认识的你也算一个,卖给谁去?”
“再说了,这些东西都是系统限量给的,供营地军士们用还要精打细算。地主家也没余粮呀。”
“那个,手术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动啊,一动都不能动啊,舌系带就是一长片粘膜组织,两边都是舌下静脉丛,还有神经……我动手的时候,你的舌头乱晃一下,后果不堪设想!”苏衡想到了惨痛的经历。
钟昕当然知道苏衡说的是什么,特指他拔智齿的关键时刻接电话乱动,血溅当场,把两个人都吓懵了。
“都没手机了,还乱动什么?”钟昕难免有些尴尬,踩了他一脚,“你烦不烦?”
“嗯?”苏衡其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继续装不懂。
钟昕又说了两遍。
“钟昕,说实话,你的声音很好听,就是不太稳。”苏衡见钟昕明显不耐烦,赶紧夸。
傲娇钟昕一瞬间就被安抚好了:“明天做手术吧。”
“明天?”苏衡目瞪口呆,“不行,我还没准备好。”即使该有的药物器械一应俱全,连高亮的照明都被赵小胖做出来了,他还是觉得不够。
钟昕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苏衡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一切的根源在自己身上,拿起一张纸沙沙地写:“你告诉我只是个门诊小手术,做局部麻醉就行,顺利的话半小时就能完成。”
“手术刀片和针都已经提前用消毒液浸泡好了,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等天气再凉快一些?”苏衡紧张地喉结上下滚动,视线不敢与钟昕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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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衡,我不容易死,”钟昕觉得苏衡对自己毫无防备,那他那点算不上金手指的东西,也该让他知道,“从运宝司醒来以后,我中过很多次毒,其他雅公子死了,但我没死,每次都被秘医救回来。”
“一次两次可能是命大,但是次数多了,我觉得有些蹊跷。”
“什么意思?”苏衡一时没反应过来。
钟昕努力把每个字都说清楚:“我的命特别硬,比较难死。”
“胡扯什么呢?”苏衡以为钟昕的皮皮病又发了。
钟昕正色道:“越这样,他们越认为我就是天降的财神。但他们不知道,我每次中毒虽然总能活着,但是身体会变差,越来越差。视力、听力和,会忘记一些事情,容易疼容易累,睡得不好,胃口更不好……”
“事实上,来这里以前,我以为自己活不过两年。”
苏衡望着钟昕越写越快、越写越潦草的字,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明明是那样的……神采奕奕……”
“装的。”钟昕笑得有些得意。
“那你现在呢?”苏衡很紧张,不,很害怕,再失去钟昕这桩事情根本不能想,这几个字都不能看。
“自从来到营地以后,我的状况有改善,”钟昕手中的笔尖停顿一下,“尤其是进入这里以后,我的身体也在好转……换成以前,我是没法摔倒你那么多次的,即使是你存心让着我……”
苏衡惊呆了,更准确的表述是后怕,胆战心惊地问:“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钟昕继续写:“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你去医舍的时候,我按你说的,定时起来活动四肢,不小心撞到了书案腿,摔在了睡着的猁儿身上,它吓醒了,爪子胡乱抓了一通。我单手撑地避开了,而且撞到的膝盖上没有青紫和瘀痕。”
“如果是以前,我今天一定会被抓得很惨,膝盖上还会又青又肿。”
苏衡觉得自己的心情像坐跳楼机,直上直下不带半点缓冲,整个人都是懵的:“钟昕,你来营地多久了?”
钟昕写得手酸,比了两根手指:“两个半月。”
“靠!”苏衡又惊又怕,“你进入空间才几日?”
钟昕不假思索地回答:“半个月。”
两个半月就有这样明显的改善,苏衡严重怀疑钟昕被人下了慢性毒药,“你以前的吃食用度怎么样?运宝司总不至于克扣财神吧?”
钟昕回顾了记忆里的吃食:“在运宝司时,吃穿用度与长公主的花销差不多。”
“出门在外吃得简单一些,如果去殷离燕宛这些国家,为了安全,全都是少侍清明一手打理,”钟昕想了想,又开始调皮,“味道还不错,比你做的好吃。”
“……”苏衡一时不知道该先吐槽哪个,脑海里翻腾着所有与雅公子相处时的细节点滴,“你之前说过,也有清明下毒害你的吧?那你为何还只吃清明准备的吃食呢?自己做不行么?”
“不让,”钟昕一脸无辜,“君子远庖厨,更何况我是天降的财神。”
“你不去审问一下清明?”苏衡对躺在医舍里的小强版清明,总有说不出的膈应,“好歹也该分辨一下,他是尽忠,还是职守。”
钟昕摇了摇头,写得手实在酸,又开始说话:“之前一个清明偷翻纸卷被我发现了,离开国都城时随便点了一个上路。”
“你看我相信么?”苏衡才不信钟昕心眼怪,身体差到这样,还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这是怎样非人的道行?
钟昕摇了摇头,自己也不信是随便点的。
到底为什么呢?
大概是他在运宝司闲逛时,遇到过两次清明,一次是下着鹅毛大雪的冬夜,清明像个雪人一样扎在梅花桩上;还有一次是酷暑难当的盛夏,看到清明被师傅罚顶缸,活活被晒到中暑连人带缸摔了一地,后背扎进了不少缸的碎碴。
“他生性胆小老实,眼睛安分得像个傻子,像装进绣花枕头里的榆木疙瘩,不知变通,被刑讯成那样也不知道编个谎话……”钟昕三分嫌弃七分感慨,“清明少侍想取我性命的不少,想偷我纸卷的也多,傻得这么实诚的他是第一个。”
苏衡一时不明白:“不是,后来不是有人来袭营了吗?你怎么知道他死扛?”
“铜钱带回来的背篓是装满的,药材也都符合要求,说明他遇袭前在认真采药。”
第103章 雅公子的身体
“没有拔掉全部的手指甲, 证明那伙人是被临时打断的,按照他们平日的习惯,问出来是不留活口的。”钟昕说得越多, 想起的零散记忆就越多。
“他跟我上路时间不长, 还算细心, 我没和他聊过什么, 更加不会给什么恩惠,所以他没必要这样硬扛。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个死心眼儿,因为运宝司有少侍守则, 第一条像铠甲一样守护雅公子。”
“等他痊愈以后, 我会问他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给他选择的权力。”钟昕仔细琢磨过,以后该把这位清明摆在什么位置上。
苏衡笑得有些无奈:“如果他真是个死心眼儿,问不问没差别。但也可以利用这一点, 问他在打理你的饮食起居时, 有没有被特别嘱咐了什么。”
“比如说,雅公子长期思虑过度,这些都是极好极贵重的药材, 在平日烹茶时加上一些……”
“再或者, 雅公子睡不好,拿这些香料薰一薰, 有益入眠。”
钟昕立时梗住了:“清明确实有些强迫症,站立行走的姿势堪称少侍典范, 如果他认定哪些对雅公子有益, 那无论如何也会做到。”
“他每日收到各种信, 会说非常多, 方便我点头或者摇头;做吃食也是,条件许可会准备很多,让我多一些选择,后来准备的都是对我胃口的。”
苏衡叹气:“等你全好了,再去问吧。”
钟昕试了好几次终于发出了准确的“啧”,带着些许嫌弃。
“怎么?”苏衡听出了嫌弃的味道。
“我说了这么多,写了这么多,”钟昕努力纠正发音,一把揪住苏衡的前襟,恶狠狠地问,“你明天到底做不做手术?”
苏衡一听这个就来气,回瞪他:“你竟然隐瞒出血倾向这种重要的事情!”
“现在好了!”钟昕没有半分愧疚,“好了干嘛还要提?”
“不开!”苏衡主意已定,“以后不准每天窝着,和我一起跑步健身,再加上饮食调理,把身体完全调理好再开!”
“已经都好了!”钟昕不死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开?!”
苏衡一口气说完:“等你能俯卧撑一百、波比跳一百、追上猁儿十次,每天出至少一身汗,喝水超过两千毫升,长出十斤肌肉来再说。”
“看看你脱了雅公子带云肩的衣服,只穿着家居服瘦成什么样儿?抱起来轻飘飘,摸起来皮包骨头。”
钟昕低头瞥了一眼,这是事实,没法反驳。
苏衡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手鞠球,扔给好看戏的猞猁:“猁儿,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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猞猁立刻蹿了出去,满空间蹦哒着抓球。
苏衡一推钟昕:“去啊,今天开始!不运动就不让吃饭!”
“不吃就不吃!”钟昕摆臭脸。
“不亲也不抱,晚上自己睡!我睡这边,你睡那边,中间躺猁儿!”苏衡边说边比划。
钟昕的脸更臭了,但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捡起了猁儿扑过来的手鞠球,玩了不到六圈就气喘吁吁,堪比哮喘发作,脸色隐隐泛白。
苏衡赶紧上去扶住钟昕,陪他在空间里慢慢走着,直到脸色恢复正常,又给他递上晾凉的清茶。
等钟昕的缓过来以后,苏衡又连哄带骗地测试了几项,俯卧撑只能十个,波比跳六个。
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钟昕终于同意,先锻炼好身体再开刀。
苏衡知道钟昕平日喜欢耍赖,硬是让他在准备好的锻炼计划上签了字。
于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坠鹰峰哨位值守的陈牛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看到许久没有晨跑的苏衡出了药舍,还带上了从不露面的雅公子。
两人在跑马场走走跑跑大概两刻钟,又去了马厩,照顾各自的马,然后又骑马一刻钟,最后才回到药舍。
没多久,苏衡就去了食堂,准备了两个大食盒的吃食,还煮了糖桂花乌梅水。
陈牛和刘钊说,刘钊淡淡地回一句:“郑鹰回来以前,你值守哨位,什么都没看见。”
“是!我出去了。”陈牛立刻应下,就冲着雅公子带着黑骑,挡了坠鹰峰营地的灭顶之灾,还送了那么贵重的精钢铠甲,别说让他装瞎,让他装猴子装马什么都可以。
赵小胖早晨打着呵欠去食堂,没遇到苏衡,又提着食盒去医舍给铜钱送去,问:“铜钱,你看到衡哥了吗?”
“衡哥一大早来查房,说有事去药舍找他。”铜钱离药舍最近,当然知道苏衡和雅公子一起晨练的事情,但是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啊?”赵小胖一脸不开心,“铜钱,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见到衡哥有点难?”
铜钱乐了:“衡哥早说了,他是军医,不在药舍就在医舍,这两个地方对大家来说都不算什么好地方,不见最好。衡哥让你做的东西都做出来了?”
“没,”赵小胖苦着脸,“好多草图。”
“刘大人之前说了,只要是衡哥的东西,只要你用得上,全营军士随你调用。那你还不快去?”铜钱又乐了,“要是被大牛哥和刘大人知道,看他们怎么罚你?”
赵小胖嗷一嗓子,抱头鼠蹿地跑向机关库房,好想跟着衡哥下山玩呀。
苏衡把钟昕的一天八个时辰安排得明明白白:循序渐进的晨练,营养均衡的三餐,然后是他日常处理公务的时间,每半个时辰活动一下,期间还有陪猁儿的抢球游戏……晚上的基础锻炼,然后就是规律作息,准时睡觉。
半个月后,钟昕的身体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善,体能也达到了苏衡预设的标准。
更让营地的军士们意外的是,医舍里清明少侍已经能借助辅助器械下床了,还能在医舍里移动几步。
八月初十的夜晚,苏衡再次给钟昕做了全身,确定可以做手术了。
正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叮,系统有新的奖励请查收。”
苏衡非常期待。
“虎啸崖营地的病人并不是苏衡一人治愈,新奖励没有选择,随机发送。”
“……”苏衡还是很期待,会是什么呢?
“听诊器一台。”系统提示音消失,一台包装完好的听诊器落在空间里的书案上。
苏衡默默叹了一口气,行吧,起码听诊器还挺实用的,只是这么怪异的东西拿出去,真不会引起怀疑么?
钟昕凑过来,抵着苏衡的耳朵说:“你这个敢拿出去,保证被人当成鬼怪抓起来。”
“行吧,就给你专用,”苏衡连包装盒都没拆,放到药柜里,幽怨叹息,“给个小电筒也好啊,好歹能看个瞳孔对光反射!”
钟昕直接给了苏衡一记肘击:“能不能说我好的?”
“啊,呸!我家钟昕做完舌系带手术以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苏衡躺在地铺上,随手把钟昕拽进怀里:“乖,赶紧睡,趁着明儿大晴天做手术!”
“这还差不多。”钟昕顺势躺下,其实还有不少事情要和苏衡说,但是此刻太过温馨宁静,还是不要煞风景了。
……
八月十一的清晨,无当山已经有了秋日的凉意,早晚很凉。
苏衡、铜钱和赵先机三人在食堂里吃过早食,并没有给雅公子带食盒,因为手术的关系,他今日禁食。
太阳刚好,温度合适,三人走进手术室时,雅公子已经坐在屋子里,猞猁像个卫士蹲在他的腿边,一脸严肃。
“猁儿,来。”苏衡知道猞猁的性子,谁碰雅公子就和谁急,为了大家的安全,还是把它骗进空间里。
猞猁一动不动,直到被雅公子拍了一下头,才跟着苏衡走了。
赵小胖看得谗死了,他也好想摸猞猁!
铜钱知道猞猁是运宝司的兽兵,而且等级不低,从来没想过要上手。
苏衡再次走进手术室,让雅公子坐到手术专用椅子上,调整过坐姿,为了防止光源伤眼睛,还遮了他的眼晴:“我先打麻药,很快。”
雅公子被蒙上眼睛以后,莫名地有些慌乱,但是苏衡的腿抵着他的膝盖时,不安就消失了。
铜钱开始洗手穿手术衣,嘱咐道:“小胖,按军医之前的要求调整光源。”
“好!”赵小胖把用来借光的镜子调到刚好的位置,手术室里一下子亮了许多。
“现在开始消毒,张嘴,张到最大。”苏衡轻声嘱咐,然后戴口罩帽子和手套。
雅公子对这些流程很熟悉,照做无误。
苏衡打完麻药,等时间差不多了,测试了局麻效果,确认无误:“铜钱,刀!”
铜钱熟练地递去苏家的刀。
苏衡闭上眼睛深呼吸三次,接过薄刃刀,看准位置一刀下去,将过短的舌系带割开到合适的位置,把刀递给铜钱,又开口:“缝针和线。”
铜钱就这样吃惊又祟拜地看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苏军医下刀快狠准,缝合也是,一针又一针,很快就缝合完毕。
就在雅公子的嘴张得很累,强撑着不让嘴巴合上的时候,就听到苏衡说:“手术完毕,可以了。”
赵小胖惊掉了下巴,这么快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手术写完了。
第104章 拆线
苏衡看着雅公子又饿又难受的样子, 第一反应就是抱他,伸出双臂后又收回来。
这里是手术室,而且刘钊和陈牛还事先整肃过, 军士们都在各自的营房里, 外面一个活人都没有。但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还有眼睛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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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 苏衡还审保持恭敬的身体姿势把雅公子送回药舍。
铜钱立刻按照苏衡要求的收拾用物, 赵小胖忙着把各种装置放回原位,两人收拾完毕、再次消毒以后,把手术室封闭起来,以便下次可以直接使用。
苏衡等雅公子一进药舍, 立刻把他带进“小憩空间”, 替他更衣,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竹榻上放好,嘱咐道:“疼的话,敲一下, 我就知道了。”
“不要舔伤口, 有出血立刻告诉我。”
钟昕点点头,感觉麻药正在慢慢失效,舌下的缝合处星星点点地有些扎。
苏衡怕钟昕馕帗靠着不舒服, 在他的腰后和颈后都塞了柔软有弹力的布巾卷, 然后又嘱咐道:“保险起见,一个时辰以后没有出血, 没有其他问题,就可以喝水。”
钟昕的眼睛比平日睁大了一些, 现在这样还喝水?
苏衡取了一把空麦杆, 还有预先准备、已经凉透的熟水:“用吸管没问题。”
钟昕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只有神经紧绷过后的疲惫, 和禁食禁水以后的饥饿感,如果是锻炼身体以前,他完全可以忍,可是被苏衡细心照料调理了半个月以后,一到饭点没吃就感觉饿得不行。
“咕……”
苏衡听到了,钟昕也听到了,两人互看一眼,不知怎么的都笑了。
“累的话,先眯一会儿,我陪着你,不怕。”苏衡握住了钟昕的手,不紧不松地握着,握了一会儿开始玩他修长的指节。
大猞猁不甘寂寞地跃上竹榻,把自己硬拉成一长条,卧在雅公子的腿边,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呼噜作响,仿佛给竹榻镶了个毛边。
事实上,钟昕紧张得一晚上没睡好,苏衡指尖的触感让他非常踏实,猁儿的呼噜声使神经渐渐松驰,嘴角带着不自知的笑意,在大邺,真正在意他这个人的,无关财神名誉和权利的,只有他俩了。
等钟昕再次醒来时,苏衡在闭目养神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过。
苏衡的手指一动立刻醒来,看到钟昕黑亮的眼瞳,随手贴上他的额头,嗯,没有低热挺好,又问道:“渴吗?疼吗?”
钟昕轻轻摇了摇头,慢慢下了竹榻,舌头下面星星点点地疼,但也还能忍受。
“张嘴给我看看。”苏衡盯着钟昕的嘴巴,第一次觉得他唇形其实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发干,不对,检查伤口呢!想什么呢?
钟昕慢慢地张大嘴,又小心地抬起舌尖,没有以前的牵扯感,这感觉也很新鲜。
“不错,”苏衡给了自己一个赞,然后端着插了麦杆的茶盏,“来,喝点水,少喝点。”
钟昕只一口就把茶盏吸空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苏衡。
“这么渴啊?”苏衡接过空茶盏,赶紧续上,“慢点,还有很多,又没人和你抢。”
钟昕连喝了五杯清茶,满意地叹了口气,总算不那么渴了,但是饿,饥饿感越来越明显了,这个念头一起来,肚子就咕咕叫个不停。
苏衡看着钟昕饿瘪了的样子,既心疼又想笑,赶紧安慰:“给你煮了鹿肝汤,剁了肝泥鱼肉泥蛋泥的混合餐,还有糙米粥。”
钟昕一听更饿了,努力发出一个音:“饿”,就觉得舌头疼,不由地皱了一上眉头。
以前再疼再饿都能忍,现在……一点疼就觉得好疼,饿了一点也不能忍。
“吃吧,慢一点,”苏衡盛了一小碗,一半粥一半混合泥,拌匀以后,把小勺放在钟昕手里,“你自己最有数,不要让粥落到舌头下面。”他倒是想亲手喂,就怕戳疼了钟昕。
钟昕小心地试了三口,立刻找到了窍门,一碗粥十分钟不到就吃完了,“还要。”
“能吃能喝好得快,管够,慢慢吃。”苏衡赶紧又盛了一碗。
钟昕连吃了三碗,才放下小勺子,后知后觉地吃撑了。
苏衡以为钟昕怎么了,担心地不行,知道他是撑到了,立刻一通数落:“让你少吃点,少量多餐,快二十的人了,怎么不知道节制呢?”
钟昕比划着手指:“二十四。”
“我才十八都比你有分寸!”苏衡脱口而出。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钟昕一怔,他以前比苏衡小两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