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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妃只问?了四个字:“你问?过她??”
萧琳更是缄默不语,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应当是很少会被如此问?训,乃至手足无措了。
“琳儿也是有趣,你担心害了她?,因此便将自己的心藏起来,嘴巴也堵上,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这样就能保全她?不受薛家人迫害了吗?”
萧琳终于开口,掩饰着心中?的慌乱和急切:“母妃这是何意?”
“紫绡,你进来,告诉红绢,让她?把昨日陛下送到我们这里的那件蜀锦衣拿来,记得?要换一个匣子,上面放我为二殿下准备好的金珠墨和那套象牙打杆的紫毫笔。”
萧琳不解梅妃的用意,待亭外等候的侍女?侍臣都退下,梅妃才告诉萧琳如今的急迫之事。
“太后不喜欢我,薛妙真那几次哭诉,我是不在场的,不能知道?她?具体?说了什么,可?是如今我也学会了坏人的手段,安插了几个眼?线,也能知道?一些事消息。”
太后可?是薛家女?儿,是薛妙真的姑祖母,她?的女?儿都不在世上了,最疼宠的孩子,也不过是薛妙真。
她?想料理萧琳的一位“属下”,可?是有数不尽的办法和手段,甚至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头一回,萧琳觉得?自己体?内已?经结出了冰碴子的血烧灼起来,敦促着他望着梅音,将她?的笑容收在眼?底,视线一刻也不能移开。
“她?不该出事……茹莹也是一样,就算是太后又如何!”
父子相见,萧竞权先是让萧琳在殿下罚跪,整一个时辰,用以惩戒他无力管理好自己的家事,辜负了自己的一片苦心。
萧琳是他最满意的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和薛家的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欢迎加入每日更新这桩婚事,让萧竞权无比头疼。
他并非不知道?萧琳的难处,也知道?他恨薛家入骨,便也告诉了他自己早就有心消解薛家在朝中?的势力,今后薛承容离京,他自然?会让萧琳与薛妙真和离,另择佳媳。
萧琳只在心中?冷笑,灭了薛家势力,是他自己早就在谋划的,如今也要让萧竞权横插一脚了。
茹莹的性命,他本该安稳的一生,都拿去做了萧竞权的棋子,萧琳还真是要感激不尽了。
因此,萧竞权提出要将死去的梅音追封为侧妃,萧琳并不答应,称一定要以王妃之礼,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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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莹修葺陵寝祭拜。
萧竞权大为动怒,将茶盏掷在地上摔得?粉粹,望着萧琳道?:“你真是糊涂至极,若不是你是圣敬皇后之子,朕就——”
萧琳一言不发静静望着萧竞权,直到他盛怒熄灭,摆摆手让萧琳平身。
这几日京城里正值倒春寒,萧琳还在病中?,又在殿门前风流中?跪了一个时辰有余,身子已?然?有些虚浮,梅音上前扶他一把,才没让萧琳倒下。
“儿臣无能,让陛下失望了,只是儿臣实在不愿与薛氏毒妇笑脸相迎,儿臣也不认为与自己内宅女?子斡旋,这样就能安顿朝堂之事,还望父皇赎罪。”
萧竞权用后宫的枕头管朝堂的招数,他是最为不屑的,他恨薛妙真,可?是他绝不愿半点虚情假意,对她?愚弄。
既然?是恨,那就容不得?半点杂质。
萧竞权不想和他争辩,与他说了自己方才和薛承容交谈一事,问?萧琳的看法,萧琳便答:“若是太子殿下能够胜任,那就让太子殿下前去,想来幽州老家的舅兄们,见到是一样亲切的。”
萧竞权轻叹一声道?:“糊涂!”
“朕知道?你是看中?兄弟和睦的,瑰儿,珍儿还有太子,你都是当做手足兄弟一起看待的,前几日太子过得?不好,也只有你去探望,朕都知道?。”
萧琳道?:“手足兄弟,本应如此。”
萧竞权冷冷地说道?:“可?是皇家没有手足,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朕今后如何委以重任,放心地将皇位交给你“。”
萧琳似乎是惶恐至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父皇恕罪,儿臣不敢有僭越之心,如今的太子殿下是三弟,如今的天子是父皇,儿臣不过立志做一忠臣,如今效忠父皇,百年之后,效忠新帝罢了。”
他的答案让萧竞权十分满意,他有废太子之意,又不想喂养萧琳的野心,他想要的就是平衡,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好了,朕知道?了,起来吧,这次前去幽州,非你莫属,你要将此事查清,若是涉及叛党逆贼,一个也不许放过!”
“是,儿臣明?白。”
萧竞权走上前去虚扶了一把,轻声道?:“起来吧。”
“不知父皇还有何事安排?”
“幽州的水很深,朕打算赐你羽林卫随行护送,除此之外,朕还想让你将幽州好好查办一番,你明?白吗?”
萧琳装作一知半解的模样问?道?:“还请父皇名言,儿臣必定不辞辛劳,为陛下安定京畿。”
萧竞权厉声道?:“幽州的官员,是愈发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倚仗朕的宠信,上下勾结为害一方,让幽州百姓罹受苦难,近十年来,数次幽州百姓进京告冤,朕都下旨宽免,以至于百姓不服王化?,怨声载道?,如今更是惹出了这样的乱子,岂有此理!”
萧琳都明?白,如今与北边战火欲燃,军费迫在眉睫,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并不需要这样的滔天之怒。
“是,儿臣领命,定不放过此等逆贼!”
萧竞权拍了拍他的肩膀,让萧琳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危。
“好好的,亲自回来向朕禀报。”
萧竞权从桌上拿起幽州的官塘,陷入了沉思,良久,快步走到书案后,提起笔欲要书写,又很快放下。
“传朕口谕,封颖王为河北道?河东道?黜置使,代?天巡牧,查察吏治,所?到之处,如朕躬亲,圣旨即刻下达!”
莺啼何处间(二更合一)
萧琳走出紫宸殿大门, 正是午后天色晴好,却在他面色上添上了几分阴沉,绵密的日光打在他的衣袍上, 刺破他的身体,在地上投出一道不长不短的阴影。
只有离开了萧竞权的身边, 他才能?好好看到?身边的梅音, 才放松了紧蹙的眉头。
“方?才我被罚跪, 你不该上前去扶我。”
“……是,属下知错了,殿下……方?才属下遇到了薛相身边的人, 薛相今日请您到?薛府上去……王妃娘娘也在那里,殿下要接她回去吗。”
萧琳转过头去,一边向长街走去,一边冷漠地说:“我不是说了, 你不要管她的事, 我二人的事也与?你无?关。”
“是,殿下,对不起?,属下不该多嘴。”
梅音低下头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叹了口气, 跟上了萧琳的步伐。
“没什么。”
她自然明白薛妙真是如何手段, 可是毕竟前几?日的闹剧与?她脱不了干系,若不是收留了她在身边, 二殿下也不会这样左右为难, 在朝中被官员弹劾。
她已经想好了,既然萧琳要去幽州, 冬儿?和九殿下也在那里,不如就留在幽州的好, 也避免薛妙真日日怀疑自己,让二殿下为难。
令梅音感到?意外的是,她在马车上将此想法告诉了萧琳,他正翻看着梅妃娘娘赏赐的墨砚,出离平静,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她的想法。
梅音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多谢殿下,这样的话,属下就可以和成?碧说了,他就算伤心,也不能?拦我了。”
这些日子,成?碧对她照顾有加,梅音在世上的亲人不过表兄表嫂,成?碧对她如亲大哥一般,她自然是舍不得的,却只好用这样的话来消解怅然。
最放心不下的,其实还?是萧琳吧。
知道他心中忧郁难诉,知道他自幼失恃,缺人关爱呵护,也知道他心中的一片痴情,不忘旧人。
虽然知道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自己也没有什么重要之处,梅音不能?否认,她其实是想留下的。
萧琳将那匣子合上,似乎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中午不曾用饭,现在饿了吗?”
“属下不饿,多谢殿下。”
他只当是听到?了最后四个字,命车夫换了方?向,到?朱雀街上一家点?心斋去,命人买了许多点?心。
梅音和成?碧一同出门的时候就常到?这家来买点?心,萧琳自称是自己想吃些甜腻的东西,不过是听梅音说过这家的芙蓉栗香酥好吃,多买一些,也不过是让她带上一些到?幽州去,送给萧瑜和冬儿?。
新鲜做出来的芙蓉栗香酥香气诱人,她的确是肚子饿了,见到?萧琳拿起?来一块品尝,便也趁热来吃。
她曾听宫里一位老人说,圣敬皇后娘娘从前有心悸之症,常年卧病在床,忧思?难眠,老国公爷便为她从江南请了有名的师傅,做一些香甜的果子糕饼来吃,排解心中郁结。
因此,之前梅音也常为萧琳做一些甜食来吃,希望他心情好一些,可是萧琳却总是拒绝,如今突然对此有了胃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一会儿?我要到?薛府去,你就先回王府中吧,记得这几?日不要外出,不论是谁来找你,都不许答应见面,我会让成?碧陪着你。”
梅音有些担忧:“可是这样一来,殿下身边岂不是无?人照顾?”
“薛府的人不会把我怎没样,我也不需要什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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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梅音鼓起?勇气说道,“九殿下离开京城前要属下照顾好殿下的起?居饮食,不如我们先回去接上成?碧,再?到?薛府中去,这样可好?”
萧琳只说了一句“随你”,便阖目养神,不再?言语,梅音看着他没吃完的那半块点?心,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仿佛怅然若失的沉寂。
薛妙真从父亲那里知道了午后萧琳要来,担心二人再?生?龃龉,未免让自己在娘家丢脸,便提前让院中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就连贴身的女使都不留一个。
她自称扭伤了脚踝,如今疼痛难忍,求萧琳留下陪她,待第二日二人再?一同回到?王府,因早就知道她有这样的心思?,萧琳便称自己明日就要启程前往幽州,让薛妙真好好在学府里养伤,不要再?打扰薛府的人。
他陪伴在薛妙真身边用心陪伴照料,倒也算是装出了一副夫妻和睦的模样,下人之间的传言自然被打破,可是这份“温情”对于?薛妙真来说,比死了还?要难受。
她大约已经放弃了,如今只剩下空空悔恨。
就算她做再?多,用尽手段也好,真心相待也好,也不可能?让萧琳成?为真心爱他的夫君。
如今还?爱着,不过就是给萧琳作践自己的把柄罢了,他既然说心死,薛妙真打算成?全他。
若是,二人有了孩子,不论这个孩子是不是情之所结,那萧琳又有什么重要呢?
屋子里静悄悄的,青瓷勺并不温柔地嗑在她的齿贝上,抬眼就能?看到?萧琳那冷漠又防备的神情。
薛妙真是永泰公主的闺中密友,从前和萧琳还?是孩子时,见面都是笑?吟吟的,无?人再?旁边的时候,还?会玩闹地叫他一声琳哥哥。
如今熏笼里烧着幽幽的龙脑香,也遮盖不住这滔天的恨意气味。
“今日入宫,太后娘娘已经训斥过我了,你受了委屈,心中有怨,如今可以消气了。”
薛妙真倚着软枕,忽然嗤笑?了一声。
他这话说得有趣,萧琳不一贯是话里有话的,如今听他这样说,竟好像有些服软的意思?。
她瞥向身后那个小忆君的小厮,又瞬间把头转了回来,满心满眼,都是厌恶。
一个小厮,这样护着,不论是男子是女子,都让她恶心,萧琳自诩正人君子,说什么不愿和自己成?亲,不还?是这样偷偷地吃腥。
如今她想通了,不论是什么人,都得死,死了,给她一个清静。
“二殿下,王爷,我并没有什么怨气,您才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儿?!她不护着你,又护着谁呢?”
薛妙真起?身,让成?碧和梅音都出去,回头望了望萧琳,而后转过身为他倒了一杯温冷的茶。
“只是,老人家疼爱孙儿?,也会为他长远计划,如今我已经懂事了,殿下要纳侧妃,只是不要沾染了那些不干不净的,毁了您的清誉,就算是抬成?平妻与?我也无?关。”
萧琳不做反驳,沉默思?考时,已经接过了她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
薛妙真打开了窗子,丝丝春风中杂着刀割一般的清冷,她本哭得有些头痛,如今却越发清醒。
她把手中的纸包揉成?一团,丢尽了花瓶中,可是无?论怎样做抉择,她都不想做到?这一步。
名门望族出身,如今却要用这种烟花柳巷的手段,难道这就是那个叫茹莹的女子回来给她的报应?
不过,事已至此,似乎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梅音和成?碧被遣出了屋子,迎面就遇到?了薛府的几?个下人,想要请两?人去吃酒,成?碧婉言拒绝,一时被绊住了步伐,忽然看到?薛妙真从屋中出来,鬓发有些散乱,面颊微红,向二人这边看了一眼,说道:“殿下有些醉了,去看看吧。”
她的侍女闻声赶到?院中,搀扶着她到?别院休息,梅音愣了半晌,下意识问道:“娘娘做什么了?殿下怎么了?”
“做什么了?我二人多日不见,喝了些酒,至于?做了什么,夫妻之间,又能?做什么呢?”
成?碧也被她的话惊愕住,正欲上前,薛妙真拦住他问道:“明日殿下要动身前往幽州,你同我来,为殿下准备些衣物,殿下速来勤勉,也要多备一些纸墨。”
她轻笑?一声:“你若是不愿意,那就君忆与?我前来。”
成?碧只好让随行的几?个王府小厮,看护好梅音,不许薛家人带她离开,若是有事便来告知自己。
他只是惊骇于?薛妙真所说,殿下他怎会如此。
梅音进了屋内,只有床头点?了一盏灯烛,萧琳似乎是睡在床榻之内,一条手臂从床畔搭落下,蜷曲的指尖与?丢在地上的外袍将触未触。
夫妻之间的事,那又如何呢,就算是薛妙真再?不好,可是她就是颖王妃,就是萧琳的发妻啊。
梅音甩掉自己脑中混乱如麻的心绪,犹豫着轻声问道:“殿下?您喝醉了?要不要喝些醒酒茶?”
萧琳似乎是翻了个身,房内寂静地像是没有活人存在一般,片刻后,他忽然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了?出去!”
他总是阴沉着脸,不爱言笑?,冷声冷语,可是到?底没有斥责过谁。
这是第一次,他这样和梅音说话,其实也是应该的,她才认识萧琳多久,若不是因为冬儿?和萧瑜,她还?是玉芳苑的低等?女使,他是矜贵的二殿下。
“是,殿下没事就好了,奴婢就在外面,殿下若是有事,叫奴婢就好了。”
梅音走近他身边,为他熄灭了床头的灯烛,月色撒入房内,落下肃白的寒霜,冷冷清清,更听清楚萧琳在床内辗转难眠,苦闷□□。
她这下清楚地看见了萧琳手臂上四溢的鲜血。
“殿下流血了?伤到?了哪里?是她把您刺伤了?”
她压低了嗓音询问,却字字句句慌忙无?措。
“我让你出去!”
自从受逆王一案牵连没为官奴,梅音便一直是听人命令的,这是她头一回什么都不听。
这是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自己憧憬钦佩的人,有时候也会生?出一些不自量力的心情,如今她的第一次悖逆,居然给了萧琳。
梅音知道他是不想让旁人知道此事,便从屋内翻找出了一些药酒和金疮药,这些日子她也受过一些轻伤,还?是明白如何处置的。
重新点?好了蜡烛,她找了凳子坐在床边,将他的手臂搭在腿上。
接连数道狰狞的血痕在他手臂上爬着,梅音忽然发现,这是萧瑜划伤了自己。
她掀开床幔,从他手中夺过了那根被鲜血浸染的金簪。
萧琳似乎是使不上力气,只是用手遮住眼睛,即使见不到?眉目,也能?窥见它如今狼狈又痛苦的神色。
梅音不敢多问,一点?点?为萧琳擦干手臂上的血痕,还?好后面的伤口划得不深,只是难免会留下疤痕。
他神志不清,喊了很多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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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小莹”,“瑜儿?”,外公,梅音为他包好了伤口,打算去叫成?碧,带萧琳离开,推门前却听到?他低低地念道:“不要,你不要走……为什么,你就这么想离开?”
梅音回到?他身边,轻声安抚道:“茹莹姑娘不会离开您的,她不会走的。”
萧琳额头上出了很多汗,依旧是双目紧闭,口中闷哼低吟着。
他一贯爱洁,梅音心疼他,用他的帕子在额头轻轻擦拭,萧琳却忽然说:“对不起?,梅音。”
她不知道如今萧琳是清醒着还?是迷蒙着,只感到?他抓住了自己的手,在看到?自己的刹那露出了错愕懊悔的神色。
梅音知道自己不是茹莹姑娘,本不该对此有什么遗憾。
“你,你刚才没有走?快出去,从这里出去!”
与?方?才的斥责不同,如今萧琳是以一种恐惧的神色求她离开的。
他只记得,自己喝过那杯茶后,神志就一分更比一分恍惚,手脚没有什么力气,几?下拉扯,就被薛妙真脱了外袍。
居然将那种烟花柳巷里最低劣的东西用在他身上,萧琳的恶心和痛恨已经来不及多言,他从她头上拔了发簪,那是二人新婚时他亲手为薛妙真带上的。
粗钝的簪身滑过肌肤,痛掩盖了其他的情绪,这是他早就用惯了的麻痹自己的方?法。
薛妙真怒到?了极点?,羞愤离去,只丢下一句话:“殿下别急,我叫你的好美人来服侍你!”
他在宫中长大,不曾见识过这种下作的东西,他很害怕,如果因为这件事伤到?了梅音,他余生?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梅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萧琳推了一把,只好去找成?碧,却不知门是被谁上了锁,如何叫人都不曾有人来开门。
萧琳大约已经明白了薛妙真的主意,如果就在薛府里,他和梅音有了什么,这样的事瞒不住的。
不论他要经受什么,总不会危及性命,可是太后一定会杀了梅音的,到?那时,就算是去求萧竞权都没有用了。
下作的计策,用心却还?是这样歹毒。
他头脑尚还?清醒,可是不知是那恶心的□□还?是心中不知的情愫,虽这样想着,还?是呢喃着叫了一声梅音,让她到?身边来。
一身黑蓝色的男服遮不住她芙蓉香腮,姣好面容,宽大的衣袍下,以往不引人注意的纤腰玉臂轻轻摇晃。
一双明眸紧张地注视着他,他冷了经年的骨血,如今猛烈地燃烧着。
“梅音,你听着……我被下了药,你不要靠近我,等?成?碧回来就好了——那根簪子,你拿好它。”
萧琳用最后的力气用捆绑窗幔的绦带将自己的手捆住,无?力地枕着手臂,他的心忽然好痛,自己一个男子尚且这般屈辱愤恨,当年茹莹受辱重重,又何堪承受呢?
茹莹死后,他折磨自己,不想让自己过得很好,如今,也总算是将这报复给了罪该万死的自己。
梅音被萧瑰伤过,如今见了自己这样的丑态,只怕是更要离开自己了吧。
他在心中无?声地苦笑?着。
报应,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梅音犹豫了片刻,缓步接近他身边,拾起?了他的外袍,松开了他手上的束缚,为他将衣物穿好。
“殿下放心吧,梅音和成?碧都在这里的,已经没事了,殿下不要害怕。”
从前在玉芳苑的时候,屋子狭小,天气略微热了一些后就燥热憋闷,梅音和冬儿?常用一些野薄荷做些膏露,如今也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总是随身带着一些薄荷油。
她用打湿了帕子,在萧琳额头上轻轻点?涂着,一丝一寸,将他的不适与?屈辱从身上剥离,只留下温润的指腹,隔着薄纱,在他的额头留下一个又一个看不清楚的印记。
他睁开眼睛,月色浓蕴,映照在梅音的一侧面颊上,在萧琳心上翻涌出滔滔不尽的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眸中迷离的神色在恍惚间散去,却还?是不敢和梅音对视。
萧琳本想说些什么,成?碧终于?回来了,他从外面开了门,守在萧琳身边,梅音就可以暂时离开了。
并没有什么离开的必要,只是一时间她无?法看清自己的心思?,或许夜风的清寒可以给她一些答案。
“‘不要,你不要走……为什么,你就这么想离开?’”
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或者说,这话是对谁说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想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还?担心着萧琳,仅此而已。
薛妙真气冲冲地赶来,看到?梅音站在屋外,又得知成?碧在里面,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盛怒之下,她冲上前来打了梅音一巴掌,恨不得要把她活活烧死在眼眸里。
主子打奴婢,是天经地义的事,梅音不敢说什么,只好跪下求她恕罪。
本以为还?要再?挨第二下,萧琳走出屋门,让梅音起?来,到?他身边去,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薛妙真的院子,任凭她哭喊吵闹。
当夜,萧琳阴沉着脸离开大小姐院子里直奔王府的事薛府上下都传遍了,自那起?,薛妙真就不曾再?离开自己的院子,不曾见过一个人。
回到?王府已经夜深,随行的人都有些疲惫,萧琳让众人去休息,包括成?碧,却只留下了梅音。
他惦记着薛妙真打在梅音脸上的那一掌,看到?梅音肿着半边脸,甚至鬓边还?渗着血丝,给她用了最好的药膏。
离开薛府后两?人一直没有说话,萧琳除却面色有些泛红,已经恢复了许多,不经意问道:“她打你,你就任由她?就算是不能?还?手,打为何不躲开,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练功吗?”
“属下,在想事情,其实没什么,明日掌印就消散了。”
“随你。”
“那,殿下今后也要小心吃食,这次是,那种药,万一以后是什么毒药呢?”
“嗯。”
萧琳的回答很简单,沉默半晌后突然问起?:“‘今后’,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属下多嘴了?”
“……”
梅音不知为何二人如今说话如此困难,便向萧琳请求回房休息,整理一下前往幽州要带的东西。
萧琳依旧是淡淡地应允,却让她带走了从梅妃娘娘那里得来的贡墨。
梅音抱着那匣子,总觉得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正要离开,萧琳忽然叫住了她,问道:“你要留在幽州,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梅音还?没来得及回答,萧琳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去吧,本来你也不是这里的人,既然你想离开,那就走吧。”
“殿下……”
“……”
“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奴婢,还?不能?走,其实是奴婢不想给殿下惹麻烦,因为薛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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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缘故,可是现在走了的话,殿下被人欺负了,就不能?护着殿下了。”
梅音笑?着回答,忽然她想起?萧琳方?才说的那句话,笑?容中又多了几?分难耐的情思?,竭力藏匿在她懵懂的笑?颜中。
若是从前,或许萧琳会讥笑?她讽刺她,可是如今他只站在阴影里,轻声道:“也好,那就留下吧。”
“好。”
“既然如此,那样东西,就先留在我这里,今后再?给你。”
梅音很好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却还?是将它放到?了萧琳的书?案上。
“殿下还?有什么事吗?”梅音问道,见萧琳沉默着,她又告诉萧琳,自己包扎伤口还?不大熟练,若是他手臂上的伤痕夜里不舒服,要及时换药。
“那时候,是你?”萧琳抬起?头,眉梢却微不可查地向上一扬
“是,当时奴婢不知道……”
“好,不是你又会是谁呢?谢谢你梅音,只是让你想起?了五弟那件事,我心中有愧。”
他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却因为神思?游离,不小心咳呛了起?来,梅音忙为他递桌上的帕子,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擦他嘴角的水痕,又及时收回了手,好在萧琳没有注意到?她。
“殿下是奴婢的恩人,奴婢为殿下做事……也是应当的嘛。”
梅音垂下头,如今两?人靠得有些近了,萧琳轻笑?一声,仿佛是那种真正欢心愉快的笑?容。
“我不是因为此事觉得对不住你。”
“那是因为什么事呢?”梅音问道,萧琳摇摇头,身形微滞,走到?桌前打开了那个木匣,将里面那件宫服送给了她。
“我自幼丧母,茹莹与?我相伴多年,又因我惨死,我一直都忘不了,其实我在说谎,有时候我突然忘记了她的样子……我画了那么多画,可是她的模样却都不相同,其实我自己才是最绝情的人。”
“我不敢再?对人动情,失去挚爱之人的滋味我已经尝过许多次,因为一直不忘前人,我也自觉不配,不想害别的女子将如花似玉的年纪葬送在我身边。”
他注视着梅音轻声说道:“有你在身边,其实我很开心,这件衣物本就应当送给你,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萧琳并非不会流泪的人,可是唯有这次的眼泪,让梅音情难自禁,抬起?眼睫,唇齿嗫嚅。
“跟着我,会受我的牵连,或许明日我被父皇厌弃,你也会跟着我受苦,纵是如此,你也愿意留下吗?”
烛火明亮,火红的光却有些孤独,从书?案的一角自下而上投射,照映着他温润清雅的面容,决绝而坚定的底色,万千倾心。
“梅音不怕,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两?人注视着,半晌,紧紧相拥,萧琳抱梅音坐在椅子上,小心又绵柔的试探交缠,梅音的头发散乱,化作一团青黑的云墨垂散在萧琳的手臂上。
如今,没有什么药物,也没有什么迫不得已,他们都清醒着,却难以抑制此番情愫,似乎是久别重逢一般亲吻着。
愁心与芳物
晨曦微露, 金光初耀,易原县城一片宁静,忽然听得城中街道上踏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群身穿内卫朝服的军士骑着赤鞍乌马在街市间飞驰而过?,踏碎一片朝雾。
冬儿比萧瑜略早起了一会儿, 此时?正坐在窗前对镜梳妆, 努力将自己颈侧和下颌被亲吮出的红印遮盖住, 听到?声音后向街边看去,一眼就看出那群人是京城的?皇家内卫,忙跑回到?床边告诉萧瑜此事。
他早就睡醒了, 只是不过?勤勉了三四日?,今日萧瑜又像从前在宫里那样,起床后不好好更衣梳洗,只一味懒在被子里, 像只警觉又好奇心重的猫一样, 枕着手臂趴在床榻,眼睛随着冬儿转闪,看着她懊恼又有些羞怯地在镜前梳洗。
冬儿告诉他外面有京城来的内卫,问他要?不要?出?门去看看, 萧瑜不回答, 从被中伸出?了双手,伸向冬儿的?方向, 搭在床边轻轻晃了晃。
冬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愣愣地伸出?双手握住,被他轻轻用力, 就拽到?了怀中,才梳好一半的?发髻, 又?被他弄得散乱了几分。
萧瑜回答道:“想来是朝廷派人前来查案了,怎么办?他们来了!若是有认识我?的?朝廷要?员,我?们就死定了!”
她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又?说着这样惊慌失措的?话?,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他萧瑜比自己还盼着此事。
萧瑜压低了声音,仿佛有人在这屋内潜伏着要?谋害他一般,抱紧了冬儿小声说道:“我?想到?办法了,不如,今日?我?们就一起在被子里,躲起来好不好?”
“我?们一起躲在里面,就抓不到?我?们了。”
冬儿:“……”
说罢,他作势要?把冬儿向床榻里拉。
“可是殿下这几日?不都是要?为百姓看病的?吗,今日?不开门了?”
“无聊,不如躲在被子里睡大觉。”
这几日?来杏济堂看病求药的?人络绎不绝,萧瑜倒是很热心肠一样,不嫌弃人来人往的?吵闹,乐此不疲,如今易原县城中无人不知道这卫兰公子的?名号,纷纷称他为当世华佗,扁鹊再世。
如今看来,大约就是他图一时?新鲜罢了。
“那,那也?是要?起床的?啊,不能睡懒觉。”
萧瑜挑眉问道:“哦,可是是谁贪睡在先的?,昨日?是哪个人一觉睡醒后都不记得是清晨还是午后了?”
这的?确是冬儿,也?总是好奇,萧瑜怎么就懂得那样多,骑马射箭,书法绘画,还有坐馆行医的?本领。
冬儿问了好几次,萧瑜都告诉她这里面有一种诀窍,以后时?机成熟了,就会告诉她。
她也?不懂这个时?机是什么,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全都说给了萧瑜来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久了,反而觉得他似乎总是心事重重,似乎有什么秘密,是不可以对她说出?来的?。
“可是殿下不是说,二?殿下和梅音也?回来幽州吗?二?殿下连他们也?不见?一面?”
萧瑜向颈侧贴了贴,温声道:“我?知道你想见?梅音,我?想见?二?哥,只是如今时?机并不成熟,何况以我?二?人的?身份,此时?是不便露面的?。”
萧瑜已经收到?了萧琳寄来的?书信,此次陪同?钦差卫队前来的?,还有幽州刺史何传持,前世郗恒之死和王谱之死并未发生,他也?不确定何传持是否认得自己,亦是不知道他薛氏的?联系。
为了冬儿的?安全,他必定要?谨慎行事。
因而,今日?杏济堂大门紧锁,不曾坐馆行医,百姓前来问询,也?只有卫兰公子的?妻子应门,称他今日?来操劳过?度,卧病在床,不便为人问诊。
小楼上,冬儿等?得梅音心急,在窗前小桌上摆了茶水和果子,托着下巴坐在桌边,看着街上逐渐熙攘的?人流,眼中的?渴望落在萧瑜眼中分明,都成了他心里的?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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