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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哥正义愤填膺,忽然一愣,不太相信这句话是从翟曜嘴里说出来的。
在他印象里,这小子从来就没像谁道过歉、低过头。
更何况,他又有什么错?
“猴哥。”翟曜静了一会儿,再次抬眼,“带着小辣椒可能真会拖累你。”
猴哥不明所以,“啊?”了声。
翟曜吞咽了下,手不由在身侧握拳:“其实你和我姐……你们也没领证。”
“你这话什么意思。”猴哥语气冷了下来。
翟曜顿了顿,低声说:“我能处理好。”
“你处理个屁!”猴哥难得骂了句人,怒拍着桌子拿手指翟曜,“你说说你准备怎么处理?又不读了?又要为了小辣椒留在槐城?你是怎么答应你姐的?还是要带她一起去北京?你上学了她怎么办?跟你一起住男生宿舍?!”
猴哥一连串抛出好几个疑问,讲课的时候嘴皮子都没这么溜过。
最后气急败坏地说:“我俩没扯证怎么了?没扯证我照样是你姐夫!你不承认没关系,那我也是你班主任!今天要不是在学校,你看我抽不抽你!”
翟曜不语,脊背笔直地低着头。
嘴唇绷成一条线。
猴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其实很清楚翟曜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不希望他年纪轻轻就被牵绊住,从此既定一生。
如今这一切,也的确是完全违背了他一直以来的情感和人生规划。
但他不后悔。
“翟曜,你知道你姐临走前跟我说什么了吗?”猴哥深吸口气,缓缓开口。
翟曜抬头看他。
“你姐说她这辈子一直都在给你惹麻烦,拖后腿。这次她想让你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小辣椒是她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看见小辣椒我就会觉得她还在我身边。”猴哥一字一句,“而你是我对她的承诺,我要你考上大学,到更广阔的天地去。”
他红着眼,狠狠捶了下翟曜的胸口。
“靓仔,飞吧!”
……
第104章 氧气
翟曜一进班,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
不明真相的人想上来跟他打招呼,问翟曜这几天干嘛去了,被宋凯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杨宁看向翟曜的眼里, 带着担忧,扭过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同桌一脸八卦:“怎么了宁姐?”
杨宁假装照镜子:“我靠,假睫毛扎眼里了!快给我吹吹!”
翟曜回到座位前坐下,从桌斗里翻出课本、卷子,一旁的沈珩一直在看他,翟曜拿书直接挡在他脸上。
“猴哥说什么了。”
翟曜“啧”了声:“哪儿那么多问题。”
沈珩不说话,继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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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曜叹了声气:“没什么,挨呲儿了。说不好好学习就抽我。”
“嗯。”沈珩顿了下说,“那就好好学。”
他从书的夹层里翻出一张纸, 推到翟曜跟前。
翟曜撇了眼, 上面是沈珩勾出的几所北京院校的名字,二本居多。
二本也特么难考。
放在从前, 翟曜绝对是没信心的。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拒绝的权力。过去所有视之为借口的, 如今都变成了强大驱动力, 他只有孤注一掷。
“如果我从现在开始,不吃不喝不睡觉地学。”翟曜抿了下唇, “你觉得有戏么?”
“有戏。”沈珩不假思索, “不用不吃不喝不睡觉。”
“可是我很蠢。”翟曜移开眼, “从小就不是学习的料。”
“翟冰说你小时候学习很好。”
翟曜愣愣, 心说什么时候说的,嘴上道:“那时候题简单, Apple和Associate能一样?”
“还知道Associate。”沈珩很轻地扬了下唇,“比我预期的更好。”
“都是上次你让我背…”翟曜忽然一恍, 才发现距离上次居然已经过了那么久。
他到现在都还停留在“A”字头,可自己的世界却已天翻地覆了。
“今天开始背B部分和C部分。”
翟曜眸光微颤了颤,半晌后垂下头低低“嗯”了声。
没错,他要继续往前走了。
……
*
翟曜变了,从一个极端步入另一个极端。
如果把上学期期末的学习态度称之为端正,那这学期简直就是魔怔。
有次把刘主任都吓了一跳,大老远见到他就直冲冲走过来,手背在后面,挡住刘主任的去路。
刘主任总觉得翟曜身后藏了个钢管,下一秒就要朝他迎头来一棒子。
结果翟曜从背后抽出张试卷,嘴唇动了动:“主任,你课上讲的这道题,能不能再跟我讲一遍。”
“?”
“谢谢。沈珩去厕所了。”
“??”
整个高三办公室里也在沸腾,话题左右绕不开“翟曜”这个“问题学生”。
英语老师:“他也找我问问题了。”
物理老师:“我也。”
化学老师:“我当时以为眼花了,擦了好几遍眼镜,看见的还是他。”
一旁批改卷子的猴哥闻言轻牵了下唇,拉开抽屉默默看了眼里面藏着的全家福……
*
……
晚自习,杨宁跟同桌在桌子下面追最近热播的偶像剧。
边看边感慨:“啊…我也好想谈这种甜甜的恋爱。”
“是啊是啊!学霸学渣果然最配了”杨宁同桌叹口气,“你说我好歹也是一如假包换的美少女学渣,怎么就没全校第一来给我补课呢?”
手机屏幕里的男主角趁着教室没人,撩开女主角的头发,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女主角红着脸,手下写卷子的速度如飞。
杨宁的同桌又开始尖叫:“啊啊啊啊啊,这哪儿学得进去啊”
“虽然但是,这眼神有点太暧昧了。”杨宁也看得激动,但导演过舞台剧的她,现在好歹也算专业人士,一本正经地展开分析,“表演痕迹太重,女主角的反应也假,现实中没那么夸张。”
“你觉不觉得这个男主长得有点像沈大佬?”同桌捂着嘴,小声跟杨宁说。
“拉倒吧,我大老公演技比他好多了!”
“我说的是长相!”
“长得也比他…”杨宁不屑挥手,下意识扭头往教室后的角落里看。
微微一愣。
——只见沈珩正单手支着额角,看旁边的翟曜做题。
片刻后,他伸手抵着翟曜的额头,把他的头和卷子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些。
“别贴太近,会近视。”
“说我?”翟曜反怼了句,仍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那道试题。
他都跟这道题较了一晚上劲了,后面还有好多道没做,这会儿急得想打人。
“要不要我再给你讲一遍。”
“闭嘴,快写出来了。”
沈珩抿唇,继续撑着额角看他。
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杨宁眨眨眼,她大老公刚刚那是……笑了吗?
不知为何,自己刚刚对着偶像剧的那句点评又冒了出来。
——这眼神有点太暧昧了。
翟曜总算把那道题做了出来,拿给沈珩帮他看。
沈珩握着笔,食指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笔杆上轻点,在题干上划了一条横线。
翟曜低声骂了句“草”,夺过卷子狂改。
沈珩将手绕到他脖子后面轻轻捏了捏,翟曜身子一僵,把他的手挥开,做卷子的速度变得更快。
杨宁:……表演痕迹过重?现实没那么夸张?
脑海中无数信息快速罗列。
学霸学渣,补习功课,暧昧脸红,哪哪儿似乎都很对劲……
个屁啊!
那可是他大老公和二老公!
同桌全程的注意力仍放在偶像剧上,不知道杨宁的心路历程,也觉得这戏越看越刻意。
点头认同:“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假。”
杨宁陷入沉思:“我怎么觉得好像又真了。”
……
等到翟曜做完那套试题,教室里就只剩下他和沈珩两个人。
期间猴哥来看了他们一眼,沈珩抬眼冲他比了个噤声,猴哥点头退出教室,收拾东西带着小辣椒去吃最近很火的一家汉堡。
翟曜两手交叉往前推了一下,松了口气。
沈珩收拾东西,斜挎上包:“走了,剩下的回家做。”
翟曜其实不太想停,他发现在认真听课或是一套接一套地做题时,就能短暂不去想翟冰已经离开的事。
但他也不愿意一直把沈珩耗在这里,于是轻点了下头,跟他一起出了教室。
翟曜最近又住回了沈珩家,原因是猴哥勒令他跟着沈珩一起学习。
而猴哥也退掉了原先租的那套房子,搬入蜻蜓巷。
到家后,沈珩让翟曜先去洗澡,之后再背英语。
翟曜拿了换洗衣服进入浴室,打开淋浴。
原本冲得好好的,结果洗头的时候翟曜忽然发现自己的头发好像长长了,摸起来有点扎手。
然后他就又想起了翟冰。
搓洗头发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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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越来越大,直到觉得整个头皮火辣辣得疼,泡沫流下来进了眼睛,才仰头将其冲了。
翟曜关掉淋浴,站在镜子前。
隔着雾气,淡淡审视着镜子中模糊的自己。
以前总不愿承认,现在看是挺像的。
他垂下眼,抬开洗手池上方的水龙头,把水槽盖扣住。
他最近总习惯这么做。
等水池蓄满,翟曜将手撑在洗手池两边,神色淡漠地将头一下子埋了进去。
耳边登时就只剩嗡嗡的水声。
一切都在此刻静止。
氧气一点点流失殆尽,大脑因为供血不足再也不会不可自控地运作。
翟曜在窒息中感到了放松。
一只手突然从身后卡住他的脖子,将翟曜的脸从洗手池里捞出来。
翟曜猝不及防灌了口水,呛得直咳嗽。
在对上沈珩冷若寒霜的表情后,他微微茫然了下,想要解释。
沈珩根本不给他机会,将干燥的浴巾往他身上一蒙,拔开了水槽塞,转身走出。
翟曜在“咕噜咕噜”的下水声中,闭了闭眼。
绷紧的肩肌缓缓下落。
良久后,他换好衣服出了浴室,推开沈珩房间的门。
屋里没开大灯,沈珩坐在台灯前,背对着翟曜做题。
宽平的肩膀挡住一部分台灯的光,明明是暖黄色,却透着股凉飕飕的寒意。
翟曜喉结滚动了下。
“你听我说。”
沈珩没回头。
“我不是要自杀。”翟曜难得有耐心,“真要自杀也不会选那么傻逼的方式,根本死不了。”
沈珩还是不回头。
“我就是,就是不愿意七想八想的。”
“几次了。”
“什么几次?”
“把头埋进水里。”沈珩手中的笔停下,“你最近洗澡的时间总是很长,早上洗脸的时候也是。还有晚上,有几回上厕所的时候。”
翟曜抿唇,不说话了。
“谁告诉你这样就能不瞎想。”
“百度。”翟曜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上面说大脑在缺氧状态下就会暂时变空白。”
沈珩又不吭声了。
桌上的台表“滴答滴答”走着。
翟曜在这难捱的沉默中逐渐没了耐心。
刚要说还能不能复习,台灯突然被沈珩“啪”地按灭。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你干什…”翟曜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一下推到了墙上。
他倒吸口气,下一秒被堵住了嘴。
没有往日的温柔和故意逗弄,这个吻落得极深,甚至在他舌尖上饱含惩罚地咬了下。
翟曜疼得皱起眉,对方却又马上放缓力度安抚。
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翟曜觉得氧气在被不断往外挤压,这感觉和将头埋进水里很像,又完全不一样。
前者是明显的窒息,后者却是在每次即将陷入混沌时突然给一口氧气,又再次被掠夺殆尽。
如此周而复始,直至他筋疲力尽,最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抓着沈珩的胳膊,勉强撑着。
唇齿间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也不知道是谁的嘴唇被刮破。
翟曜在漆黑的房间里急促地喘着,耳边的人低沉沉对他说:“下次别查百度了。”
……
第105章 老姜
翟曜最后没回客房, 睡在沈珩屋里。
之后一整晚,沈珩都将他箍在怀里,但凡翟曜一动, 就会立刻收紧胳膊。
翟曜快被勒死了,但又心虚不敢像平时那样骂沈珩滚远。
他侧身,睁着眼看向黑暗中的墙角。
——如沈珩所说,依靠窒息来获取片刻放松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翟曜发现好像有点用后,就总偷偷这么做。
在此期间,他也从没有萌生过什么过激的念头,觉得这就是一种解压方式,却忽略了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过激的。
在沈珩怀里,翟曜后来久违有了眼皮发沉的感觉, 渐渐睡过去。
等再醒来时还是深夜, 屋外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
身边的人倚在床头坐着,胳膊还是环过来搂着翟曜。
就算屋里再暗, 翟曜也还是知道,沈珩在看他。
眼底毫无睡意, 浓重的黑色与这个夜晚融在一起。
发现翟曜醒了, 沈珩的眼皮动了动。
“要不要喝水?”
翟曜原本不渴,被他一说也觉得嘴唇发干, 咽了口唾沫“嗯”了声。
沈珩打开台灯, 将杯子递给翟曜。
翟曜坐起身把水喝了, 再次望向沈珩。
“你一直没睡?”他问。
“嗯。”
“就一直看我?”
“嗯。”
“干什么?”
沈珩沉了下:“在想你把头埋进水里的时候, 有多难受。”
翟曜心里一颤,垂下眼:“不难受。憋到差不多就赶紧出来了, 今天第一次呛,还是被你吓的。”
他顿了顿, 补充道:“真的。”
沈珩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淡淡说:“我妈刚走的时候,我还躺在医院里。那时候肺上吸了太多烟尘,手上还有大面积烧伤,医生让我考虑植皮,我没接受。”
“那段时间,我总喜欢把这条胳膊泡进热水里,或者拿暖瓶从上往下浇。后来感染了发高烧,我睡了那时候最好的一觉。”
“直到有天半夜,我看到脑子不清楚的沈自尧因为肚子饿,跑到厨房拿了生鸡蛋往嘴里打,我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翟曜听着,视线又落在沈珩胳膊那条蜿蜒的烧伤上,觉得有些刺眼。
“我就在想,要是我太迟钝没发现,你会不会一直这样。肺部进水,感染,发烧…”
沈珩的语气平静沉缓,但翟曜知道他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
每到这时候,沈珩的话才会变多些。
良久后,翟曜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伸手轻轻碰了下沈珩的手背。
见沈珩没反应,拉住他一根手指:“以后不这样了。”
沈珩被他勾着手指,唇角很轻地扬了下,反手将翟曜握住。
两人安静地并肩靠在床头,翟曜偏头看了眼台灯下的沈珩,侧身在他嘴唇上快速地啄了口。
撤开身又看沈珩,片刻再次贴上去。
沈珩抬手按住了他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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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勺。
抚慰伤痕的方式不止一种,可以是更为尖锐的疼痛。
或是更多的爱。
……
*
清晨,两人被生物钟唤醒。
起床出屋时,碰上了准备出门遛弯的沈自尧。
平时这个时候,沈自尧都还没起床,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
看到翟曜从沈珩的房间里出来,沈自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了下:“又挤一张床上睡的?”
翟曜被问的慌了下,生硬地“嗯”了声,又很多余地解释说明了句:“昨晚复习的晚,怕吵着您。”
沈自尧胡子一颤,默默瞥向玄关。
翟曜顺着沈自尧的目光看去,心里顿时一“咯噔”。
——自己的书包一动不动忘在玄关鞋柜上。
书都没拿出来,复个屁的习。
翟曜后背僵硬,给沈珩一个眼神求救。
结果沈自尧先行开口:“知道,你俩看的一本书,他方便给你讲题。”
翟曜嘴唇张张:“啊,对。”
沈自尧转过身,到茶几边拿了自己的收音机别在裤腰上,冲俩人挥挥手:“抓紧时间吃早饭,上课别迟到。”
说完就出了门。
翟曜听到房门发出“咔嗒”一声关上,总算松了口气。
旁边的沈珩则是目视房门,隐约猜到了什么。
……
周末,罗乐来看沈自尧,邀他一起看一部台湾黑|道|片。
翟曜学了一上午习,昨晚也是熬到大半夜,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差点一头撞墙上,被沈珩拉住。
罗乐看到翟曜这副神魂离体的精神面貌,大呼沈珩禽兽,摇头对他道:“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不?你这是逼老虎吃素,劝老鸨从良,教土匪读书,不是人啊你!”
沈自尧呼了罗乐一巴掌:“胡扯!”
“错了错了错了!”罗乐连忙捂着脑袋赔笑脸。
沈自尧拍拍跟前的位置:“小翟过来放松放松,也别把自己逼太紧。”
翟曜原本只想出来跟罗乐打声招呼,听沈自尧这么一说也不好挫他兴致,在沙发上坐下。
沈珩到厨房把罗乐带来的草莓洗了,坐在翟曜旁边。
——电影里太子爷有个好兄弟,对他忠心耿耿。揍替他挨,人替他捅,背替他搓……最后选择背叛帮派,杀了自己老大后还在求对面的人,别动太子爷。
翟曜开始还看得挺入神,到后面越来越觉得这人跟太子爷关系不正常,不像单纯的兄弟情。
他悄悄瞥了罗乐一眼,见他看得津津有味,好像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斜了眼边上的沈珩。
对上他的眼神。
下一秒,沈珩将手里的草莓喂到了翟曜嘴里。
“!”
翟曜赶紧看沈自尧和罗乐有没有发现,好在两人的注意力都被电影吸引。
翟曜迅速将草莓嚼嚼,咽了。在沈珩又拿起一颗要喂他时,眼疾手快地拎着对方的手一折。
草莓“啪唧”掉在地上,滚到了沈自尧脚边。
“欸欸,别浪费东西。”沈自尧眼没离开电视,嘴上说。
此时电影正演到高潮,太子爷的兄弟拿枪指着太子爷,却没舍得对他扣动扳机,红眼哭着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罗乐非常感动,猛男落泪:“这哥们儿,别的不说,对太子爷是真够意思!你说是吧老爷子!”
沈自尧捏起一颗草莓,哼了声:“我看不简单。”
“哦?您给说说?”
沈自尧冲电视努努嘴:“那小子,对太子爷的感情一开始就不一般。”
“肯定不一般呐!”铝合金铸成的罗乐道,“那是亲兄弟!”
“你没事会帮你亲兄弟洗澡?”沈自尧白了罗乐一眼。
“我会啊!”罗乐道,“沈珩要是受伤了,我就天天替他洗。”
“不用。”沈珩拒绝。
沈自尧:“他要是没受伤呢?”
“没受伤…没受伤他有需要的话,我也能洗。”罗乐说着,又看翟曜寻求共同语言,“你是不是也洗?”
翟曜表情一僵,死死盯着屏幕:“不洗,他又没瘫痪。”
“听见没沈珩,还是我跟你亲。”
沈珩默默看了眼绷着脸的翟曜,顿了下:“没关系,我给他洗。”
翟曜脸色又往下黑了几度,心说你接特么个毛线的话,让这见鬼的话题快点过去不行么!
罗乐由衷感慨:“好个以德报怨。”说完又看沈自尧,“您接着说?还有哪儿不一般?”
“你会吃你亲兄弟女朋友的醋?你亲兄弟跟他女朋友跳舞,你会一个人在旁边喝闷酒?”
罗乐认真思索了下,这似乎就不太会了。
他兄弟沈珩要是哪天跟自己说他恋爱了,他绝对敲锣打鼓放鞭炮,再给未来弟妹包个大红包。
沈自尧又冲翟曜一递下巴:“将来沈珩要是找个女朋友,你会不会吃醋?”
“他肯定不吃醋!”罗乐断言道,“澡都不帮洗一下的!”
“不用你说。”沈自尧看着翟曜,“小翟你说。”
翟曜咽了口唾沫。
虽然他一直都在盯电视,但其实根本没看进去一点情节。
只听耳边乒铃乓啷的一阵阵枪响,莫名产生了一种以前跟父母一起看动物世界,碰巧看到动物在交|配时的尴尬感。
“我…”翟曜艰难开口,决定暂时稳住沈自尧,说不吃醋。
“我不交女朋友。”沈珩先一步说,“我已经有…”
“有道题我不会做!”翟曜倏地站起身,一把扯着沈珩的领子将他往屋里拖,“过来教我!”
屋门“砰”一下关上了。
罗乐愣了愣:“还真是有在认真学习啊?”
沈自尧瘪嘴又吃了颗草莓,嘀嘀咕咕道:“这小子,一点不坦诚。”
“你说沈珩?”
“翟曜。”
“啊?”
罗乐有点理解不了这沈自尧的脑回路。
继续陷在直男的世界里,自我感动去了。
……
屋里,翟曜把沈珩怼在墙上,压低嗓音:“你特么在搞什么?!”
沈珩垂眼看着他不语。
翟曜咬牙:“就不怕沈自尧发现,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再傻了?!”
“他应该已经发现了。”
“?!”
沈珩相当镇定:“目前看他情绪稳定,也没有要傻的倾向,问题应该不大。”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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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屁!”翟曜骂,“万一呢,他要是真给气病了怎么办?他可就你一个孙子!”
“两个,你也是他孙子。”
“对,然后他俩孙子搞一块儿去了!”翟曜声音放得极低,情绪却很激动,“搁我也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沈自尧比你想象的要开明。”沈珩平静地注视翟曜,“…所以你还不懂么。”
“懂什…?”
“他在等你亲口跟他说。”
……
第106章 过来
罗乐晚上还有局, 就没留下来吃饭。
沈珩傍晚的时候趁翟曜做卷子,到厨房炒了几道菜,又炸了一盘花生米, 叫翟曜和沈自尧出来吃。
沈自尧一看饭菜还挺丰盛,跑去酒柜拿了瓶白酒。
正要给自己倒,被翟曜劫过,帮他倒进了酒杯里,接着又到厨房找了个玻璃杯,给自己满上。
沈自尧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也不阻拦,也不说话。
翟曜用玻璃杯跟沈自尧碰了下,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沈自尧“啧”了声:“今晚不学了?”
翟曜含糊地“嗯”了下, 又倒, 被沈自尧拦住。
“这酒四十度,别给自己整医院去了。”沈自尧掐着胡子, “有话说话。”
翟曜抿唇,喉结艰难滚动。
酒的确是喝快了, 他几乎瞬间就上了头, 脸上蒙着一层熏红。
几次想要开口,但还是鼓不起勇气。
翟曜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怂蛋。
沈珩解下围裙在他边上坐下, 淡淡扫了翟曜杯子里的那点酒一眼, 端起替他喝了。
下一秒, 翟曜倏地站起身, 笔挺地立在沈自尧面前,吓了沈自尧一跳。
“爷爷我…”翟曜闭了闭眼, 拳头握紧又松开,“我再给您倒一杯吧。”
沈自尧嗤笑了声:“你爷爷也不想进医院。”
翟曜的脸绷得更紧, 整个人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像在站军姿。
“爷爷。”他低低叫了声,小心翼翼抬眼观察沈自尧,“你现在心脏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
“血压呢。”
“也好得很。”
“哦。”
翟曜瞥沈珩,见他正慢条斯理地夹花生米吃,唇角很轻地抽动了下。
疑似幸灾乐祸。
翟曜又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沈珩说您知道了。”
沈自尧漫不经心地嘬了口酒:“知道什么了我。”
“知道…我俩的事儿。”翟曜的声音越来越低,语速越来越快,“他说你在等我自己跟你承认。”
沈自尧不语,兀自慢悠悠喝酒。
翟曜低着头,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朵尖,简直觉得度秒如年。
沈自尧终于应了声:“嗯,早看出来了。”
他咽下口酒,补了句,“你俩不就在搞对象么。”
即便翟曜在此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沈自尧如此坦然地将他和沈珩的关系开诚布公后,他还是听到自己心里传来“哐当”一声。
相较于翟曜内心的天崩地裂,沈自尧则是相当泰然自若:“怎么,怕老头子是老古董?要活生生把你们拆散?”
“不是…”翟曜声若蚊蝇,呼吸间全是浓重的酒气,“怕您接受不了,再把身体气出毛病。”
“我是有多废物,三天两头出毛病?”沈自尧笑道,拍拍身旁的座位,让翟曜坐回去。
翟曜不敢动。
沈自尧放缓语气,轻叹了声:“知道你是关心爷爷。之前我病的时候,把你认成亲孙子,现在就算病好了,也还是把你当亲孙子……跟爷爷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翟曜抿唇。
就是因为他把沈自尧当成亲人,才更担心自己做出伤害他的事。
像是猜出翟曜的心思,沈自尧说:“一家人,就该无条件的站在你们这边。更何况,我还乐得有两个孙子给我养老送终不是?”
翟曜的眼睛有点涩,赶紧眨了眨。
小声问:“你既然早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说?”
“沈珩不都告诉你了?我在等你先开口。”
翟曜掀起眼睫,注视沈自尧。
沈自尧敛去笑容,意味深长:“你们选择的这条路跟大多数人都不一样,社会对于异者的包容度一直就是更低的。你只有勇敢的面对自己,勇敢的面对家人,才能勇敢的去面对这个世界。”
沈自尧一直都是个不怎么爱讲道理的老头,过去“傻”的时候不问世事,现在好了同样不喜欢用长者的身份来教导人。
第一次称得上是语重心长,让翟曜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力量。
许久后,翟曜低着的头轻轻点了点:“我知道了,爷爷。”
“好小子。”沈自尧起身拍了拍翟曜的后背,按着他的肩膀让翟曜坐在自己跟前,又露出笑意。
他白了沈珩一眼,数落道,“要我说,小翟就是比你小子强!人家想的都是怕爷爷被气到吓到,你呢?下午看个电影,一会儿喂草莓一会儿又要给别个洗澡,这不当众耍流氓么?”
翟曜刚放下的心脏再次提到嗓子眼,光速一颗颗夹花生米往嘴里塞。
所以沈珩下午喂他吃草莓,沈自尧果然看见了!
有地缝么。
他先钻一个。
沈自尧:“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是看透不说透?”
“因为你跟我是一种人。”沈珩云淡风轻 。
“我哪种人?”
“阴险狡诈。”
“放屁!那叫老谋深算!”沈自尧拿起筷子就往沈珩夹菜的手上敲,沈珩手腕一压避开。
“兔崽子。”沈自尧忿忿骂了句,对翟曜说,“以后他敢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说!看我打断他狗腿!”
……
*
正式步入高三后,即便是在九中这样的地方,也难得多了几分隐约的紧张氛围。
上课下学,居然都能见到好几个手里拿着试题和书的。
虽然这种情况微乎其微,但也仍让刘主任感动到泫然欲泣。
对此,沈珩和翟曜自然功不可没。
先是以心狠手辣名声在外的沈大佬摇身一变,成了让全九中人民扬眉吐气的升学希望。
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翟老大突然像条发了疯的狗一样,开始穷凶直追,考试排名蹭蹭往上窜。
如果说前者是让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那后者绝对是给广大后进生打的一剂有效强心针。
毕竟第一跑的有多快跟自己没关系,可当眼睁睁看着曾经的难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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