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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军营中饭食珍贵,不吃便没有了。”
“少废话,本宫要沐浴!”
朱缨才不管来的是谁,看也不看他,只管提要求。
她?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已近半月,从?未洗过一次像样的澡,虽然?照水姐姐每晚都打了水帮她?擦身,但擦和?洗总是不同的。
她?现在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哪怕是简陋的浴桶也行。
谢小将军抿唇:“大营外向南有一条溪流,水流较缓,公主大可带人前去?。”
“那里的水又脏又凉,我要烧好的热水······”
他耐心?用尽,扬声?吩咐守卫:“来人,公主不饿,把饭菜撤了。”
“哎!”
朱缨没想到?有人敢这样对待她?,当即抬高声?音叫了一声?,抬起头怒视他。
面前的少年着?一身银白色甲胄,头发挽成利落的高马尾,眼中含着?不耐,却丝毫不影响那一副好相貌。
好英俊的小将军呀。
朱缨心?情?明媚了一瞬。
只这一瞬功夫,两个穿甲胄的兵士迅速进帐,动作利落地端走饭菜。
朱缨只想先洗个澡,没想不吃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晚饭被拿走,全网最.新完结纹都在腾讯裙叭衣四巴一刘就六三她?心?头气极,觉得面前人白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怒气冲冲指着?他鼻子:“你大胆!”
可惜朱缨年纪还小,这句话听?不出丝毫威严,反像是在强撑面子。
谢韫本也不怕她?,冷声?回道?:“这里是军营,不是皇宫。”
他不再留,转身离去?,出帐前吩咐:“带公主去?找河流。”
朱缨当然?不肯随守卫去?找河流。她?闹了一会儿,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身上却出了一身汗,黏黏的难受。
她?一个人生?闷气,见半天无人理会,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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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不了了,跑出帐找到?门口肃立的守卫,委委屈屈问:“······哪有溪流?”——
从?出发找溪流的那一刻,到?沐浴后回到?营帐,朱缨的脸色便没有好过。
她?承认,暑天里洗冷水澡是有点舒服,但她?原本想要的是热水,如今却咬牙屈服,这对铁骨铮铮的公主来说比死了还难受。
不仅没热水,连晚饭也丢了。
她?垮着?脸缩在软榻上,小口吃来时藏在帕子里的点心?,嘴里鼓鼓囊囊,像只仓鼠。
可惜只有一块了,她?吃不饱。
若是那些饭菜还在······
不对,那明明是给她?的饭,怎么处理都应该是她?说的算,凭什么那人说撤就撤?
她?越想越不甘,命照水去?厨房询问饭菜的下落。
不一会儿,照水归来,脸上带着?凝重,在朱缨期待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
她?实在无法,方才去?问饭菜,回复说已分给了别的兵士;问能否借厨房一用给公主做点东西应付应付,又说营中规定,非饭点厨房不可用。
朱缨气得险些摔杯盏。残存的理智驱使她?坐下想别的法子。
照雪比照水还小两岁,还是单纯天真的时候,试探着?说:“公主不妨亲去?寻一趟谢小将军,皇室与谢家毕竟沾亲,您说几句软话,他定会照拂您的······”
“沾亲?”
朱缨正不解,听?见照雪对他的称呼,当即睁大眼睛:“你说他姓谢?”
天下姓谢的人家数不胜数,但能与皇家沾亲的只有那一家,这又是在江北。
朱缨大悟。敢对自己态度那么差的人,自己早该想到?的。
谢韫,辰阳姑母膝下那位小世子嘛。
此人乃是辰阳公主和?江北谢氏的家主谢宣之子。其母称作公主,但实际上并不姓朱,而是原先江南王的女儿。
当年朱缨祖父在位时,这位江南王忠心?不二,在一场硬仗中不幸亡身沙场,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圣上怜其年幼丧父,遂将她?收为养女,称为辰阳公主。
这位公主虽然?没有皇室血脉,但自小与今上朱景一起长大,姐弟感情?甚好,朱缨要称一声?姑母。
谢韫既是她?的儿子,那与朱缨就是表兄妹。
“我去?找他。”
思及此,朱缨充满了干劲,从?榻上起身收拾了一番,便朝着?谢韫营帐的方向匆匆去?了。
守卫进帐禀报时,谢韫正在温习兵书。
他心?中诧异,传来消息说这位公主殿下已经?沐浴归来,现在不知又来做什么。
他让把人放进来。
守卫去?通报的那一刻,朱缨已经?有点后悔了。
她?感到?忐忑,先前谢韫不是不知道?她?是谁,不还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吗?
刚知道?身份的不是谢韫,而是她?啊!
朱缨正想着?要不要溜走,守卫已经?进去?又出来,说请她?进去?。
朱缨闭了闭眼,帕子在小手里绞啊绞。
算了,豁出去?了——
在守卫不解的目光里,朱缨缓缓挪进大帐。
她?低着?头,看上去?十分拘谨,怕是过去?九年从?未如此瑟缩过。
她?走得实在慢,谢韫等了半天没见着?人,抬头才看见她?在远处,速度如同乌龟在爬。
于是他皱眉:“公主腿脚有恙?”
“·····没有。”
朱缨一哽,咬牙道?,“那个,我好饿。”
原来是为此而来。
谢韫如实道?:“军中过了时间?不备饭食。”
朱缨什么也顾不得了,脸上带着?控诉,急道?:“可我还没用膳······”
“那时送去?了饭食,是公主自己不吃。”
他果然?要饿着?她?。
朱缨无法,大着?胆子走上前,小手轻轻捏住谢韫的衣袖。他已经?换下甲胄,穿的是平日的便服。
“表哥·····”
衣裳被人抓住,谢韫喜洁,当即要甩开,听?见朱缨这样叫他时明显一愣。
仔细想来,这个被宠坏了的公主确实算得上是他表妹。
小姑娘的眼睛在烛火下愈发明亮,此时正含着?希冀望向他,又带着?几分不安。
少年不自然?移开目光,手下动作放轻了点,抽出自己的袖子,低头拿起兵书。
他余光注意?着?她?的反应,低声?道?:“营中规矩森严,不可违背,公主还是请回吧。”
她?都做到?这份上了,谢韫还是不肯松口。
眼见着?自己的努力全是白费,饥饿全变成了委屈,朱缨红了眼,开始掉眼泪,口不择言道?:“辰阳姑母心?善,你却与她?分毫不像······”
辰阳公主虽然?远嫁,有时年节也会回魏都,朱缨就曾在一次宫宴上见过她?。
她?那时年幼,虽然?不常与这位姑母相见,但只那一次便足以令她?印象深刻。妇人雾鬓风鬟,眉眼常含笑,是何等的倾国倾城,除了长得美,性情?也是一等一的好。
姑母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哄,带她?出宫玩耍,在街上见到?病弱流浪之人也会慷慨相济。
她?对这位姑母印象极佳。然?而,母亲是谢韫不可触的伤疤。
心?善?
像她?一样善,然?后无声?无息被人害死?
谢韫原本心?中的愧疚无影无踪,冷脸把书撂在桌上,漠声?道?:“若是如她?一样,我便活不到?现在。”
他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
朱缨被他吓住,也不敢再哭了。
她?是不是说错什么,惹他生?气了?——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公主殿下闷在大帐里安安分分,让营中众人暗暗称奇。
朱缨没有生?病,但心?里很是郁闷。这几日她?再没有见过谢韫,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
每日心?里憋着?一桩事,弄得她?睡不好觉,早早便起了身。
不就是一顿饭吗,不给就不给,至于这样生?气吗。
朱缨腹诽,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谢韫为什么会生?气,只以为是不满自己来讨要饭食。
当真是小肚鸡肠。
不过,夫子有言守孝悌,谢韫是她?的兄长,她?惹了他生?气,是不是应该负责哄好他?
朱缨的小脑袋瓜子转得飞快。
她?想,金玉之物此人司空见惯,应该是不稀罕;宝剑神?弓之类的东西她?又不懂,必然?寻不到?合他意?的,到?时候指不定还要被他笑话没见识。
还能怎么办呢。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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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只觉得心?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想起从?前听?过的关于他的传言,此人治军严明,守己自持,想来会愿意?看到?努力操练的士兵。
既然?如此,此时正是将士晨练之时,若是她?也去?加入好好表现,谢韫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这样一来,她?在军营的日子又能更好过一点。
朱缨暗暗想着?,思绪又开始跑偏。
若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率兵打仗,像他那样神?气,还有谁敢不给自己饭吃?
到?了那时,她?一定要把谢某人打趴下,让他笑就得笑,让他哭就得哭。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眼前一亮,立刻起身唤照水和?照雪,给自己换上灵活轻便的衣裙,之后不顾阻拦,风风火火奔校场而去?了。
回看江北少年时(2)
谢韫年纪轻, 却已经积攒了不?少军功,现官至正五品定远将军,是直属江北主帅吴毅的将领。
他?手下?掌管着不?少士兵,没有战役时便带着众兵在校场操练。
此时天色尚早, 旭日将升, 在天边洒下一道金黄色的辉光。军营外?有百姓居住, 水乡矮房间隐有鸡鸣传来, 被校场上将士高喊的声音掩盖。
练过一阵,谢韫让众人歇息片刻。他随意擦了擦汗,阳光下?, 脑后高高束起的马尾都闪着光。
昨日听?吴帅提起越州异动, 若是开战, 仅江南军怕是不?够, 他?们江北也需早做准备。
“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
校场外?声音嘈杂, 谢韫思绪被打断, 他?起身去看。
朱缨身着利落,正独自一人和比她高出快两个头的守卫对峙, 身后未带侍从。
或许算不?上对峙, 因为对面的守卫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只有她脸色不?佳。
谢韫无奈, 这几日刚听?说她不?再闹事,果然?没多久就暴露真面目了。
再看下?去, 指不?定这位殿下?要生出什么幺蛾子。
他?出声让守卫退下?,看向朱缨问?:“殿下?来做什么?”
朱缨露出喜色,却又立刻将唇角压下?, 严肃道:“不?要唤我公主,我今日是来训练的。”
“训练?”谢韫诧异。
细皮嫩肉的殿下?一副欲盖弥彰的姿态, 怕不?是来寻开心的。
他?沉声告诫:“校场虽不?比战场凶险,但?操练强度极大,容不?得公主戏闹。您玉体尊贵,怕是承受不?住。”
“不?试试怎么知道?”朱缨知道这个小将军瞧不?起她,但?她还没有试过,就绝不?会退缩。
她仰头看向谢韫,声音清脆:“父皇送我来军营,本就是想?让我在此历练的。若是什么都不?做,我心里不?安的很。”
“何况,我也想?成为母后一样?的厉害女子,表哥便允了我吧。”
这小女子年纪小,鬼机灵劲却一点不?少。
见朱缨搬出了帝后,谢韫不?好?再说些什么,最?后松口说:“那公主便随我进去,切记,不?可捣乱生事。”
且看她进去要搞什么花样?。
朱缨欣喜应下?。
谢韫把她交给了女兵营,并未多留,最?后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离开去了男兵那边。
女兵这边,主事的女将知道朱缨是公主,便不?自觉多顾了几分,目光频频往她的方向看。谁知这位公主看着娇贵,操练却很是积极。
她看着旁边的女兵有样?学样?,动作虽然?笨拙,做得也不?太标准,但?胜在态度端正。一上午下?来汗浸透了衣衫,愣是没喊一个累字,令女将大为赞赏。
一同操练的女兵们见来了这么个漂亮又刻苦的妹妹,心中高兴得很,休息间隙纷纷同她打招呼。
谢韫就在不?远处,也看在眼里。他?承认朱缨的表现出乎意料,自己?原本以?为这是她新的闹事法子。
他?这位公主表妹,莫不?是开窍了?
其实?朱缨连死的心都有了,只是他?们不?知道。
公主努力保持神态自若,步履正常地回到大帐。门口帘子刚放下?,她就腿脚一软,几乎瘫在了地上,紧接着呜呜哭了起来。
“公主!”
这把照水和照雪吓了一跳,匆匆跪下?想?要将朱缨扶起,谁知后者迅速躲开,哭道:“别碰,疼,我疼啊······”
二人又慌忙收回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急如焚,不?知拿朱缨怎么办才好?。
朱缨没想?到军营操练是这样?的。
进去的时候,她看众人个个精神抖擞,本以?为对她来说也不?在话下?。谁知那些操练动作越来越难,越来越累,她到后面几欲晕厥,眼前都冒出了星星。
偏生谢韫就在不?远处,她停也不?敢停,只能假装自然?,浑浑噩噩熬到了最?后。
她现在悔得很,怎么就鬼迷心窍,想?出这么个牺牲自己?讨好?别人的法子!
早知如此,就是谢韫一辈子不?和她说话,她也不?会踏进校场一步。
朱缨哭累了,发丝都沾到了脸上,抽抽噎噎说:“扶我到榻上,轻一点·····”——
近来军务繁忙,这一日,谢韫忙到太阳将落,才从外?面回到营帐,将将坐下?喝了口水。
听?守卫禀报说,公主午时回到帐中便哭了个昏天黑地,声音凄惨,直传到了百米开外?,后来却诡异地安静了许久,一直到此时才有了些许动静。
谢韫沉默。
上午在校场结束操练时,他?还看见朱缨炫耀似的对他?点了点头,随即仰首离开了。
他?以?为自己?低估了朱缨,现在又是怎么了?
毕竟是自己?带她进的校场,如今朱缨情况不?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
谢韫脚步快,来的时候朱缨才从小溪沐浴回来,坐在铜镜前,由照水替她把头发擦干。
朱缨看着铜镜面无表情,唯有眼圈是红的。
她已经有些呆滞了,方才醒来她想?沐浴,想?起又要跑去几里之外?的小溪,不?由得悲从中来,又掉了一场眼泪。
她好?想?回家,她想?找父皇,可是是父皇要她走的。
谢韫也对她不?好?。
回不?得宫,江北也不?欢迎她。
小公主不?禁更伤心了,她觉得自己?如话本里的那些穷书生一样?,天下?之大却无处容身。
正想?着,就听?门外?守卫通传:“殿下?,谢小将军来了。”
朱缨心情糟透了,她现在根本不?关心谢韫的死活,只想?独自待着什么都不?做。
不?过她还是让谢韫进来了。
她懒得抬头看他?,垂着头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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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
谢韫见朱缨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再看她歪在一边有些怪异的坐姿,心中明白了几分。
“上午离开时明明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都是装的?”
“不?用你管。”
她努力瞪了他?一眼,闷闷地说。
她上午为了伪装努力正常走路,感觉每走一步都能跪在地上。
谢韫被她顶回来也不?恼,他?抿唇:“操练中受伤在军营中是常事,我已将军医传来,正在帐外?等候。如无大碍,将养两日便可恢复。”
她嘴硬想?拒绝,又听?他?幽幽道:“讳疾忌医的人,当不?了厉害女子。”
这话熟悉的很。
朱缨想?起,进校场时她怎么说的来着?
“我想?成为像母后一样?的厉害女子。”
朱缨感觉自己?快要七窍生烟,又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最?终没有说话,默许了谢韫的行为。
自己?这位表妹眼睛红的像兔子,必定吃了不?少苦。
谢韫难得嘴上聪明,出言安慰道:“公主虽身体弱,但?资质不?差,若勤加努力,未必不?能得偿所愿。”
朱缨正生气,猝不?及防听?他?说这么一句,怔住了。
奇了怪了,这人是在安慰她?
谢韫不?管她怎么想?,转身便想?走,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
“等等!”朱缨回神,忙站起叫住他?,结果起身太快又扯到了伤处,小小嘶了一声。
刚才谢韫的安慰让她心情好?了些,现在她顾不?得伤,小心翼翼问?:“那,你还生气吗?”
谢韫停步,眼中有疑惑:“生什么气?”
她答:“就是那晚我去找你······”
朱缨本想?说那晚我去找你要饭菜的事,碍于面子支吾了半天没说出口。
这下?谢韫听?明白了,所以?这人破天荒地大清早来校场给自己?找罪受,是为了让他?不?再生气?
其实?那天晚上他?先行离开,出去透了透气,便不?再恼了。
自己?母亲确实?是个心善之人,朱缨年纪小,自然?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况且,她并不?清楚谢家发生的事,言辞间有冒犯到他?是无心所致。
这不?怪她。
谢韫有些好?笑,表情柔和下?来:“我没有生气。”
“只是下?次,别再提起我母亲了。”
朱缨心中大定,乖乖应下?。
原来这人生气是因为自己?提起了辰阳姑母啊。她就说嘛,自己?只是去要个晚饭,哪里就得罪了他?。
至于辰阳公主,谢韫不?让提便不?提了。
朱缨想?,或许姑母和她母后一样?,也有一段不?简单的故事。
这些,还是等她长大再去想?吧。
“你初来军营,现在就跟着军队操练并不?适合。若你愿意,待伤好?些来找我,先将身体练好?,便可和女兵营一起去校场了。”谢韫接着说。
女子若不?自强,一味依附男子是不?会好?过的。他?不?想?她因为公主的身份,最?终走上他?母亲那样?的路。
朱缨身上有当年宁皇后的影子,应该像鹰自由翱翔,而不?是变成一只娇弱的金丝雀。
想?必这也是宁皇后的心愿。
朱缨听?罢当即忘了身上的伤,兴奋答应。
她不?想?做娇娇贵女,她也要做厉害女子——
自从伤好?,朱缨就跟着谢韫开始了训练。
她本以?为只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轻松活计,没想?到没有比军营操练好?多少,只是时间较短,大概一个多时辰便结束了,怕是因为谢韫事务繁忙,抽不?开身。
起初一段时日,她每天都如那天在校场一样?疲累,谢韫毫不?手软,见她偷懒就罚她加练。
“表哥,我累······”
“我真的动不?了了,你瞧······”
“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朱缨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已经把他?骂了个遍。她身上哪都疼,只能回去偷偷抹眼泪。
有时她被逼急了,想?破罐子破摔,谢韫看在眼里,便不?动声色的说一句:“厉害女子。”
······
她忍了!
后来朱缨摸清了他?的脾性,也习惯了他?的训练强度,渐渐游刃有余了起来,甚至可以?在结束后精神头极好?地去听?女夫子教书。
谢韫看时候差不?多了,请示元帅后将她编入女兵营,每日在校场与众人一起操练。
其实?朱缨还是有些不?舍的。
她这个表哥虽然?脾气怪,说话又难听?,每日给她练的东西又累又难,但?相貌实?在是好?,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况且这些时间下?来,她的身体确实?有了明显的进益。
想?是这么想?,但?军令不?可违,她还是进了女兵营。
朱缨在这里可谓是混得如鱼得水。女兵们都喜欢这位嘴甜又漂亮的小姑娘,整日围着她转,她也喜欢和姐姐们一起训练,虽然?累也不?觉得苦了。
于是朱缨很快就把谢韫忘了,只在校场偶尔与他?对视时咧嘴笑着点点头,看得谢韫直皱眉。
在他?那儿时整日哭丧个脸,去了女兵营就这么高兴?
终究是带些少年意气,谢韫看不?过,告诉她若想?快些赶上那些女兵,就每天傍晚来自己?这里加练。
朱缨满头雾水,最?后还是没经得住诱惑,上了勾。
于是谢韫开始教给她一些战场上实?用的武功。朱缨习剑,刚开始有些吃力,之后逐渐好?转,进步飞快。
“怎么今日都不?累的啊,表哥你能不?能行了?”
她高兴时喜欢出言挑衅,谢韫不?理会,往往是在第?二日的训练中加大强度,逼某人道歉求饶。
朱缨天赋异禀,寒来暑往的连年操练下?,她渐渐可以?和伙伴打成平手,接着战胜他?们,后来甚至能和谢韫游刃有余过几招。营中人啧啧称奇,暗地里称赞她的天赋甚至胜过了谢小将军。
某人听?说后得意地跑去谢韫眼前炫耀,后者不?与她见识,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回看江北少年时(3)
康乐十一年, 是朱缨在江北的第四年。这年秋日,江北遭了?涝灾,农田淹了?不少?,他们在军营也不好过。
歹人趁此机会起事, 煽动百姓生了?匪患, 朱缨受命随军剿匪, 在伙伴接应下一人轻骑杀入匪窝, 一剑砍了土匪头子。
于是,在十三岁这年,她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战功。
夜晚庆功, 朱缨受了?军中称赞, 皇宫那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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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下恩赏, 她自是十分高兴。
只可惜谢韫不在军营, 他北上去?了?淮北, 不知干什?么去?了?。
上次二人通书信还是在剿匪前, 谢韫告诫她莫要冒险,万事以性命为要。
这两年来江北太?平的很, 很多将士都回家种田去?了?。但谢韫不知是不是接了?什?么军务, 整日里神神秘秘的, 还常出去?四处游历, 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这次就是如此,朱缨心里默默怪他, 让她在如此欣喜的时候无?人一起庆祝。
虽然这几年来她与军中伙伴相处甚好,但他们与谢韫总是不同的。
她郁闷,庆功散后?独自散步, 走到一片草地上席地而坐,靠在石头上。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这表哥也算半个师父, 但两人之间没实在什?么尊卑可言,她常单方面和他拌嘴,也慢慢开始直呼其名?。
如今二人越来越熟悉,谢韫不在军营的时日,她感到乏味的很。
正想着,朱缨身后?有风传来。
她心中一紧,迅速站起,抽出腰间长剑。没想到对方速度更快,她一转身,一件衣裳便劈头盖脸砸过来。
朱缨接住,定睛一看,怎么是她自己的衣服?
她立刻抬头看去?,对面人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什?么地方赶来。
少?年身姿颀长,紧绷着脸:“马上就入冬了?,你穿一件单衣?”
“你怎么回来了?!”朱缨又惊又喜,叫道。
谢韫神情缓和,叫她把衣服穿上,才道:“在回来路上接到消息,说江北军剿匪大胜,殿下立了?功。于是快马加鞭赶了?一日,才在晚上回到军营。”
原来是专门回来给她庆祝的呀。
朱缨了?解这人有话不爱直说,但她现在已经能敏锐的捕捉到他的言外之意,心里美滋滋。
他又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她。朱缨低头拆开,里面放着好几种不同样式的点心。
她眉眼染上喜悦,朝谢韫挤了?挤眼睛,奉承道:“还是表哥对我好。”
“知道我对你好,下次就别再那样冒险。”
朱缨心虚,说知道了?。
不知是谁这么可恶,竟给他传了?信。
白日里剿匪时本没有那么顺利,是她用了?点损法子,趁虚而入混进匪寨,才一举拿下敌寇首级。
当时朱缨没多想,一心只要胜利,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十分冒险,若是外面的援军来迟一步,她多半就要交代在那里。
看她这模样,八成没有真心悔改。
谢韫沉下声音:“你若真死在匪寨,陛下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朱缨嘴角慢慢放下了?。
从九岁到江北,父皇与她偶尔通过书信,但一次都没有叫她回魏都,他们父女已经四年没见了?。
这几年朱景与世家矛盾愈加尖锐,但在书信中却还是四年前那个温和的父亲。朱缨能感受到,自己的父亲很爱她,也很想她。
若是她死了?,父皇没了?母后?,又没了?女儿,他该有多伤心?
现在应是悔改了?。
谢韫摸摸她头,低声说:“所以,你得平安活着。”
左右今日她立了?功,朱缨不愿将气氛搞得如此沉重?。
她仰头眼睛明亮,扬起唇角故意问:“那你呢?我若是死了?,你会怎么样?”
谢韫瞥了?她一眼,拉着她往回走,“你今天若是死了?,我现在就不该在这里,应该在送公主?尸身回魏都的路上。”
朱缨嘴角上扬更明显,嬉笑道:“有表哥给我扶棺,死也值了?。”
“闭嘴。”——
之后?的两年算得上是一段平静又美好的时光。每日的操练过后?,朱缨也没有闲下,跟着夫子学习诗文谋略。
她觉得,自己离实现心愿越来越近了?。
谢韫比朱缨更忙。朱缨去?营帐找他,常能看到桌案上各类书卷堆积如山,有他自己看的书,也有营中待他处理?的事务。
自打老元帅病了?一场,军营大小事务几乎全归了?他一人,实在是忙碌。
朱缨身上的娇纵无?理?早就在军营被?磨得不剩什?么了?,在女兵营混得风生水起。
她天赋高,又是谢韫手把手教出来的,如今军中少?有人是她的对手。再加上这些年各种小功劳挣了?不少?,在军中当了?个不大不小的校尉,也算是个小兵头子。
谢韫忙得分身乏术,她就常常去?帮忙,大多时候确实给他分走了?不少?负担。
“将军,今日是不是多亏有我?”
“公主?聪慧。”
只是也有意外的时候,这忙帮着帮着就变了?味。
“州府传信说东海近日倭患猖獗,我们要好好筹措舰船才是。”
“倭人狡猾,命东海卫加强防卫,如有异动立即报回大营。”
“我看话本里说倭人身形矮小,长相奇丑如猴,可是真的?”
“······你安静点。”——
众人原本没把倭患一事放在心上。
倭人阴险,但国小物乏,向来不敢与大魏硬碰硬,只敢在海上如海盗般掠夺民?财,待到大魏守军回神赶来便逃之夭夭。这次不知是走了?哪门子运,双方交战时海上忽然起了?逆风,将东海卫守军的船阵吹得四处分散。
倭人趁机进攻,东海卫不敌,传信到江北大营求援。
谢韫带兵到东海迎敌激战一天一夜,倭人那边见形势不利,便顺着海风灰溜溜跑了?。
虽说顺利平定倭患,但海上战场混乱,谢韫百密一疏间还是受了?伤,被?一支利箭直直贯穿了?右臂,一直挺到倭寇尽退。
他在船上漂了?一整天,血迹洇湿了?半边衣袖,从船上下来便没能挺住晕了?过去?,只能暂留东海。
另一边朱缨在大营听说了?此事,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冲着东海卫去?了?。
谢韫醒来时,朱缨正坐在他床边往汤药里加糖。她眉皱起,看上去?心情不好。
他开口,声音因为刚刚苏醒有些沙哑:“什?么时候来的?”
朱缨回:“一个时辰前。”
她把药碗端起,舀了?一勺到他嘴边,简短道:“喝。”
谢韫喝下,入口觉得这药味道不对,活像是加了?点药材兑成的糖水,怪异的很。
他眉眼间染上无?奈:“我又不是你······”
这位公主?殿下喜欢吃甜食,害怕喝药,生病受伤的时候往往要在药里加大量的糖,骗自己是糖水才能勉强喝下。
朱缨不容他拒绝,冷着脸喂他第?二勺。
谢韫受不了?,用没受伤的左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才结束这场另类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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