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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突厥颠覆,外面的?局势乱成了这样,对他?们甚为不利。
偏偏这个孽子不思进取,整日只惦记着脂粉罗裙,全然不在意王府上下的?处境。
若是还有别的?选择,自己也断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他?的?头上。
想到?这里,男人不禁感到?失意,叹息道:“若是霖儿还在……”
“霖儿霖儿,又是霖儿!你心里只有大哥,何时想过我!”
少年侧脸肿起,原本缩在母亲怀里,听了这样的?话竟也不怕了,当即站起身,神情激愤又怨毒:“可惜不管父王怎样怀念,大哥都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
“你住口!”
没想到?他?敢顶撞,男人厉喝一声,正想怒斥什么?,却忽觉心口一阵绞痛,随即眼前昏黑,就要?往后倒。
华服女人惊呼,也顾不上庇护儿子,忙站起去搀扶丈夫,生怕他?有个万一。
“王爷!王爷!”
那句话太?伤人,也是往女人心上插刀子。
她一边抚着丈夫胸口,扭头看向另一侧,含泪责备道:“逆子,霖儿是你亲哥哥,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父亲,母亲!”
少年见状终于后知后觉感到?胆怯,慌忙上前安抚:“我、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这样说大哥,你们别生气!”
“父亲你别担心,就算大哥不在,我们,我们……”
他?慌不择路说着,不知想起什么?,眼中忽地一亮:“对!魏都,我们在魏都还有——”
“永儿!”女人瞪大眼睛,忙大声将他?打断,示意他?不许再说。
那个名字太?敏感,为防隔墙有耳,王爷向来不许提起,这孩子,真是忘形了!
少年如梦初醒般噤声,脸色苍白满是后怕之色,胆怯地偷瞄主座处男人的?神情。
后者?呼吸渐渐平稳,罕见地没有计较他?的?冒失,只是面上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魏都吗?
是啊,他?们一家的?生死都系在那一处了。成则一步登天,败则万劫不复——
秋风寒凉,满庭落叶被吹得打了个旋儿,又轻飘飘回到?地面,发出吱哑轻响。
承明殿添了守卫,书?房里点着几?盏蜡烛,窗外看不够亮堂,批阅奏疏时有些昏暗晃眼,用来密谋议事则刚刚好。
“所以?,天乐会是将一切罪责都揽下了?”听完禀报,朱缨皱起眉头。
“是。”
吕述并非谢韫的?副官,却与?谢成平日的?装束一般无二,是为掩人耳目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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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想出的?法?子。
身为渐台的?重?要?手下,他?曾秘密跟随谢韫前往蜀州,调查关于德宁钱庄的?一干旧事。
“可近年来天乐会势力几?近衰落,且与?朝廷和渐台毫无交集,怎会无缘无故起异心?”
他?所说正是朱缨心中所想。
上月渐台混入细作,把长公主府也牵扯了进来,朱缨担心有异动,便佯装与?朱绣离心,在暗中继续调查此?事。
查来查去不见进展,他?们集结所有的?线索,最终指向了一个名叫天乐会的?传教组织。
乱世百姓艰难,容易兴起传教之流,但近几?年大魏江山日渐安定?,像天乐会这些组织翻不起风浪来,便随着时间慢慢衰败了,如今更是势力微弱,哪里有能耐往渐台和公主府这些地方安插奸细?
况且,他?们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天乐会背后的?势力是什么?人?”她问。
吕述摇头,“已经查过了,只是康乐年间农户建立的?一个小帮会,背景干净得很?。”
朱缨默了片刻,看向另一人:“天乐会只是替罪羊,主使者?另有其人。如此?看来,你是渐台主人的?事可能已经暴露了。”
谢韫觉得她关注的?重?点跑偏,纠正道:“这是小事。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混进了皇室眼皮子底下,这才是大事。”
起初他?是不想徒增麻烦,才向外人隐瞒了渐台的?事,就算暴露了也没什么?大碍,反正朱缨早已知情,也不会因此?对他?猜忌,顶多是日后查办事情的?时候没那么?方便了。
为了朱缨和朱绣等?皇族中人的?安危,肃清公主府乃至皇宫的?细作才是当务之急。
朱缨自然不会忽略这一茬,略显烦闷地垂下眼。
又是遍寻不获的?状况,明显是有人早作准备,把一切可能被发现的?漏洞破绽都藏得严严实实。
他?们继续漫无目的?地查下去,又有什么?进展?
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格外不佳,她想逆转这不利的?状况也无计可施,只能严加防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吕述退下后,朱缨先吩咐照水,传旨解了临平宫的?软禁。
皇姐留滞宫中已近一月,若再迟迟不得自由,世人该作何想?
谋逆这顶莫须有的?黑锅,不能真扣到?她头上。
“长公主自由了,另一边呢?”谢韫突然问。
朱缨没懂他?的?意思,“什么??”
对上她清澈不解的?眼睛,他?抿了抿唇,声音也沉下去一些,隐晦道:“我看了内务司的?账本,承明殿这个月的?灯油份例几?乎是以?往的?两倍,下月呢?你还打算这样吗。”
“……内务司皮痒了,连我这里的?份例都敢限制?”
朱缨感到?莫名,以?为他?真在说自己灯油钱用得太?多,于是真情实感开始讲道理:“我一个皇帝,多用几?根蜡烛还不行了?而且你看看,现在这书?房统共点了不过两三盏,我连你都快看不清了,哪里算多?白日批奏疏晚上照明,时时刻刻都离不开……”
见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谢韫先是别开眼,几?乎是烦躁地看了一眼窗外。
半晌,他?转头看回她,忍无可忍道:“我的?意思是,你打算让静王在偏殿住到?什么?时候?”
“……”朱缨无言,才发现他?方才看的?方向是偏殿。
原来是这个意思。
朱绪留在偏殿养病已有一段日子,日日来找她请安,有时会多留一些时辰,偶尔还会给?她送些东西来,或是自己写的?书?法?,或是自己爱吃的?点心。
朱缨倒不觉得烦,原本看看就算了,但每每这时谢韫的?反应总是格外有趣,让她忍不住捉弄一番。
时间一久,她竟也开始期待朱绪的?动作了。
同在承明殿这片屋檐下,谢韫和朱绪打照面的?机会多了起来,但每次的?氛围总是十分怪异。
谢韫不喜朱绪,知道她让朱绪留宿时便心情不佳,夜晚闷声不响地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白日也不说出宫了,只要?得空便留在承明殿,恨不得把自己拴在门口,时刻盯着偏殿的?一举一动,过了好几?日才恢复如常。
谢韫平时憋着不肯说,今日直接向她提起,总算是忍得受不了了。
不过确实已过去许久,承明殿是天子居所,有人同住终究不方便,也不合规矩。
她问过御医,知道朱绪的?伤已经基本养好,命他?返回裕静宫也无可厚非。
“哎,别生气嘛。”
这种时候,自然是先安抚面前的?人最为重?要?。
她弯起眼睛,耐着性子许诺道:“再过两日,我就下旨让他?回去,好不好?”
得到?了她的?保证,谢韫放下心来,低声辩解道:“我没生气。”
“好好好。”她笑眯眯答。
两人从书?房回到?寝殿,还没说几?句话,忽然殿外传来动静,侍卫禀报道:“陛下,静王殿下求见。”
朱缨瞥了一眼时辰,刚过戌时,确实比通常就寝的?时间早一些,他?这时候过来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但她冠发已散,没有兴致再去与?他?相见。
她想了想,索性对谢韫道:“不若你替我去一趟?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这番话正中某人下怀。
他?没忍住弯了一下唇角,总算扬眉吐气:“那你先去洗漱,我很?快便回来。”
非分
朱绪只着一身单衣, 脸色微微苍白,头发也有些毛躁,看上去仿佛惊魂未定,正站在门外等候。
终于听到“吱呀”一声轻响, 他立刻抬起?头, 眼中含着热切。
“皇姐, 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 他先定住了。
高大的丹漆殿门自内向外缓缓打开?,出现的却不是他期待见到的那人。谢韫面色沉静,深邃如寒星的眸子?随之?抬起?。
“原来?是督帅。”朱绪垂下眼, 藏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这里是皇姐的寝宫, 他竟来?去自由, 如同自己的府邸一般。
谢韫不管他怎么想, 不动声色颔首回了礼, 道了一句“静王殿下”:“天色已?晚, 陛下已?经歇下,怕是不能与殿下相见?了。”
“既然如此?, 我就不打扰皇姐歇息了。不过……”
面前人几乎比他高出一头来?, 可他丝毫不惧, 眼中压抑着妒色:“皇宫秩序森严, 即使?督帅再受皇姐宠信,却也是外臣, 随意出入天子?寝宫不合规矩,恐招人闲话?。”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所谓规矩, 自然也是陛下说得算。”
谢韫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淡声道:“这样说来?, 殿下身为天子?手足,本也不能进入陛下寝殿,现在在此?处求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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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不妥。”
朱绪暗暗咬着牙,“督帅思虑周全,是我不周。”
谢韫敢毫不遮掩从寝宫门出来?,明显是有朱缨的默许,他若与之?争执,才是真正的愚蠢。
三言两语便擦出了火药味,好在战火将熄,翻不出什么大动静。
谢韫深深望了他一眼,侧头吩咐道:“深夜寒凉,静王殿下穿得单薄,去拿一件大氅来?。”
“不必了。”
朱绪不愿再看他差使?承明殿的宫人,率先拒绝了:“皇姐不见?我,我在这里等也无用,这便告辞了。”
他转身欲离去,却又听谢韫开?口?:“殿下留步。”
谢韫向前走了两步,自顾自道:“承明殿虽宽敞,但偏殿终究比不过裕静宫主殿,殿下留下养伤已?有一段时日,想来?也憋闷得慌。陛下对此?担忧,不日便会降旨送殿下回裕静宫,殿下尽可宽心了。”
得知朱缨要送他回去的消息,朱绪果然眸中一颤,连肩膀都抖动了一瞬,片刻后阴鸷的目光直直盯向谢韫,甚至翘起?了唇角,“真是劳烦督帅挂心了。”
“殿下言重了。”
谢韫浑然不觉,依然面色如常,还?叮嘱道追更婆婆文柔文来企饿群幺五二 二七五二爸以:“迁宫事?务繁杂,殿下可要当心些,莫把重要的东西落下。毕竟这里离裕静宫不近,若一来?一去耽搁了殿下的要事?,可就不好了。”
重要的东西?
朱绪没有听懂,无声皱起?了眉。
谢韫脸色不变,垂眼俯视着面前的少年:“铜符金册、厚衣裘氅,再如——殿下的簪子??”
话?音落下,朱绪瞳孔一颤,登时明白了话?中之?意。
奉陵行?宫宴席上,那支他“无意中”掉出的簪子?。
谢韫发现了他的心思,那朱缨呢,是不是也知情?
想到这里,他又害怕又期待,没了与朱缨相见?的勇气,连当前的言语交锋也没了力气,扶着随从的手快步离开?了。
少年脚步微微凌乱,很快隐入黑暗,消失在视野中。
谢韫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方才一番试探后,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希望也没有了。
朱绪,是当真存有非分之?想。
他一言未发,胸口?起?伏却无端大了些,目光也更为冰寒。
半晌,他收回目光,问一旁的侍卫:“方才静王执意要见?陛下,是怎样说的?”
侍卫禀道:“静王殿下过来?时脸色苍白,像是匆匆从寝殿赶来?的,说是做了噩梦,梦见?有人要对陛下不利,必须亲眼见?陛下一面才能安心。”
难怪衣衫单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若是真叫她看见?,少不得又要心软怜惜。
谢韫多少猜得到一点他的心思,在心中暗嗤。
若朱绪真的想让她好,就该安分守己,尽力平息母家的勃勃野心,而?不是整日想着搅弄风云,唯恐天下不乱。
他返回寝殿,正好朱缨从净室出来?,一边擦拭揽在胸前被水汽濡湿了的发尾,一边问:“他走了吗?”
谢韫嗯了一声,自然地接过棉巾帮她擦。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朱缨小小嘟囔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
掌中一把发丝已?经变得干燥,他把棉巾撂在一边,突然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
“哎——”身体骤然腾空,朱缨惊呼一声,不知他要做什么。
后者一路走进内室,把她放在床榻上。她身上绸质的寝衣滑滑的,染上了她的体温。
谢韫蹲在床边,用手掌暖她微凉的小腿,抬头注视她,“穿这么单薄,不冷?”
“是有一点点。”
朱缨目光锁定他的动作,又游移到他脸上。
由于是垂眼俯视,纤长的眼睫也乖顺地打了个弯,在眼尾处留下勾人的弧度,鼻梁侧的一点小痣仿佛也羞赧起?来?。
“你能让我热起?来?吗?”她睫毛轻颤,直勾勾盯着他。
暖意从小腿皮肤传到四肢百骸,她脚趾微微蜷缩,而?后主动伸出去探谢韫衣襟。
在上好的布料间缓缓划过,如同挠过一根轻柔的羽毛。
自上而?下,从胸口?到腰腹,再到——
谢韫握住她脚踝,站起?来?欺身而?上。
朱缨有些喘不过气,心里又暗暗想笑。每次见?到静王都这样,真不知怎么想的。
她浑身发软,但仍有一丝理智存活。
到了最后关头,她用手指抵住他,湿漉漉的眼睛藏着狡黠,“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沐浴。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次谢韫本就没有打算像从前一样。
他忽然唇一勾,竟有几分少见?的邪气:“今晚就不必阿缨劳累了。”
说罢,他直起?身体后退了些许,手移至她膝弯——
朱缨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激灵就要向后缩,脸比刚才红了一倍,磕巴道:“你、你还?是去沐浴吧,我等着你。”
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从话?语到身体都是抗拒的姿态。
虽然从前不是没试过,但那一次令她记忆犹新,羞耻到每每想起?都能从耳根红到脚尖。
那晚过后,她足有两日不敢面对谢韫,后来?再也不许他那样做了。
唇舌是接吻的地方,怎么能……
“不着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捉住脚踝不许她后退。
朱缨想合拢双腿,无奈被人制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低下头。
她有些崩溃,却忽视不了身体传来?的奇异感受,不住地轻颤。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眼神失焦,仰起?头露出脆弱又美丽的脖颈,身体仿佛一根绷紧的弦——
“嗯——”
如同灵活的鱼儿学会抚琴拨弦,霎时间被浇透了一场含香露雨。
朱缨缺水般急促喘息着,拽过锦被遮住自己的脸,羞到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韫终于放过了她,起?来?时唇上仍有可疑的水光,在看到她藏进被子?后更是轻笑一声:“这么快?”
“?!”
朱缨以为自己听错了,先是一僵,然后带着愤怒,腿扑腾了好几下。
她想踢他,可隔着被子?又摸索不到,只有身心俱疲地装死。
陛下丢脸,陛下没法见?人了——
天子?已?经就寝,照水闲暇下来?,想起?秦未柳不知在做什么,一打听竟得知他还?没有回住处,依然在御医司。
她不禁疑惑,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照水不觉疲累,打算亲自去御医司瞧瞧。
他才当上御医不久,手头本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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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紧迫的事?,却总是昼夜颠倒不好好歇息。
这样下去时间一长,还?没救几个人呢,自己就先倒下了。
这厢秦未柳送走了一干认识不久的同僚,门一关上,又风风火火跑回桌案后,继续研究手里的东西。
要他说啊,在御医司供职到处是好,而?且离崇政宫不远,能时时见?到他想见?的人。若非要挑个坏处,那就是共事?的诸位御医大多年事?已?高,几乎没有与他年龄相仿的。
每每面对那一道道慈爱的目光,都会给他一种?与自家老爹相处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收敛天性,变得老实起?来?。
蒲黄、杜仲、苍神木、红棘……
秦未柳将早已?准备好的几味药材制成药油,翻来?覆去捣鼓了一两个时辰,最后得到了两罐小小的药膏。
待到放凉,他把小瓷罐捧在手里,很是宝贝,小心翼翼凑近闻了闻味道,确认是想象中的味道后咧开?了嘴。
“成了——啊!”
照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冲他脑袋给了一个爆栗:“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回去歇息?”
是谁教坏了他家照水姐姐,竟开?始打人脑袋了!
秦未柳摸了摸头,一见?来?人是她,登时什么都忘了,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陛下那边无事?,我过来?看看你。”
照水眉眼舒展开?,余光看见?桌案上堆着的药材和各种?器皿,看来?他是有正事?做呢。
“快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秦未柳注意到她眼神,立马想起?了自己才做好的宝贝,迫不及待拉起?照水走到桌案后,献宝似地把小瓷罐递到她面前:“你瞧这是什么!”
反骨
照水不解, 打开一看发现是一种粉白色的膏体,散发着浅淡的香气,像是某种药膏。但她?不懂医术,看不出具体是何物。
秦未柳卖起了关子, 不肯直接说, 而是执起她?左手, 从罐中沾取了一点, 轻轻涂在她?手腕处。
其貌不扬的药膏甫一接触皮肤没什么感觉,但很快就起了效。照水只感觉手腕清清凉凉很是舒服,那阵多年难以消去的酸痛感竟也缓解不少。
她?微愣, 抬眼看面前的人, “这是……”
“你?早年手腕受过?伤, 直到现在还是会疼, 尤其是拿重物时?。你?以为你?不说, 我便看不出?”
秦未柳得意洋洋, 叮嘱道:“这药膏我研究了好久,今日才制出来, 你?可要好好用, 别让我哼哧哼哧这么久的心血浪费了。”
他把瓷罐揣进照水怀里, 老妈子似的:“我特意寻了这种最小?的罐子, 你?装在身?上也很方?便,以后你?当差得了闲就抹一些。我就这点本事, 虽不能?替你?根治,让你?缓解一些痛楚总还是能?的……”
照水看着他忙活,惯常沉静的眼中含着情愫, 多出几?分缱绻:“我知道了。”
她?低下头,认认真真把药膏收好。
秦未柳撑着手肘看她?, 无意中瞥了一眼窗外?,原来天色已然漆黑。他才反应过?来:“原来都?这么晚了!”
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收拾好,他拉起照水,嘟囔道:“本来还打算和?你?去花园走走呢……算了,我送你?回去。”
照水跟着他走,微微挑眉:“为什么?”
以他的性格,这次竟然肯轻易罢休,没有胡搅蛮缠不许她?走。
“你?明早还要上朝呢,睡得太少会头疼的。”
秦九少爷神色自若:“我整日清闲,你?却是个?忙人。不过?没事,若有时?政务少,我自会去陛下面前替你?讨假。”
“近来恐怕没什么希望。”照水唇角微翘。
“怎么?”
月色澄澈,满地清辉,平整宽阔的宫道上分外?宁静。
一贯严肃守礼的御前女官此刻也变得随意,无声纵容了身?旁人的跳脱放肆,和?他手拉着手并排走。
“你?忘了?再过?半月,突厥使臣就要来魏都?面圣了,各部事务繁重,明日文?书一到,忙上加忙,陛下分身?乏术,我岂能?偷闲。”
秦未柳失望地撇了撇嘴,是他忘了这茬。
之前西北战事得胜,突厥国内换了新主,正是要与大魏打好关系的时?候,特地派出使节前来魏都?议和?,以示友好臣服。听闻派出的使节身?份不低,为首的竟是新可汗膝下颇为受宠的公主和?王子,可见其重视。
大魏上下自然回以相同的态度,户部拨款、礼部置办、工部修葺,一时?分外?忙碌。照水作为今上的左膀右臂,哪里走得开。
“那好吧。等这些事了,你?可要补偿我。”
照水笑,垂着的眼睫轻微晃动了几?下,话中意味模糊,像是在安抚:“时?间过?得那样快,一眨眼便到春日了。”
但秦未柳听懂了,从上个?月开始,他就对“春日”“开春”这些字眼分外?敏感。
他眼前瞬间一亮,情绪明显变得兴奋和?高涨:“对,对。待到明年春日,我们就要成婚了。”
秦未柳动作极快,在求得远在江北的父母的允准后,二话不说跑去朱缨面前请了一道赐婚圣旨。他与照水两情相悦,朱缨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她?很是高兴,更要为照水置办丰厚的嫁妆。
于是两人的婚事就这样顺风顺水地定了下来,吉日选在明年三月初七,正是江水消融、杨柳依依的春日。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失落一扫而空,十分大度地说:“算了,这段时?日你?忙你?的。日子那么长,我还差这几?天吗。”
听他这样说,照水却顾不上欣慰,微红着耳朵不去与他对视。
再过?两年就要及冠的人了,说话还是这样直白,一点不怕别人笑话。
“你?害羞啦?”
“我没有。”
“你?就是!”
“真的没有。”
就这样到了承明殿前。斗嘴没斗出个?结果来,秦未柳偷瞄了一眼,发现她?侧脸果然越发红了。
于是他得意地哼了一声,“你?不承认也没用,我就当你?是了。哼,快回去吧。”
照水瞪他一眼,可惜没什么威慑力,局促之下不再与他多费口舌,快步走上台阶关上了房门。
“还真就这么走了。”
小?声嘀咕一句,想起她?离开前羞窘的模样,秦未柳心情飞速转晴,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也不再逗留,一路傻乐着回住处去了——
突厥使臣将至,朝中外?务繁忙,朱缨也不例外?,整日除了召见大臣就是批阅奏疏,一时?分身?乏术。
恰好朱绪的身?体基本恢复,继续留在承明殿不合礼数,朱缨便顺水推舟,兑现了对某人的承诺,命其迁回了裕静宫。
朱绪即便心中不愿,却也不能?说什么,在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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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偏殿住习惯了,突然回到自己?的宫殿,只觉得空旷又冰冷。
大都?督,呵……
想起那日与谢韫在殿门外?的对峙,他在心中冷笑,又控制不住嫉妒得发狂。
谢韫名为皇亲国戚,可他不姓朱,更不姓宁,血缘上分明毫无干系,凭什么占着个?表亲的名头,与她?那样亲密?
他和?她?身?上同样流着父皇的血,他们才应该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病去如抽丝,朱绪心思重,身?体却承受不住,靠在榻上一会儿便睡了去。
他睡得沉,期间有人悄然而至,他也浑然不觉。宫人嬷嬷被勒令噤声,俱是恭敬侍立一旁,任由妇人坐在榻前。
李氏依旧是那副模样,面容憔悴无光,丝毫不像后宫中多年养尊处优的主子。
她?眼中如古井无波,木然端详了片刻榻上熟睡的少年,在看向他衣襟下心口处时?,目光才有了细微的波动。
朱绪自作主张,利用李家的人手安排刺客,自导自演了一出保护圣驾,为博取那人信任不惜以己?为饵,事发之后甚至不曾见她?这个?母亲一面,头也不回地住进了承明殿。她?不会踏足那个?地方?,只能?派女官前去照看和?训诫,最后也被他赶了回来。
今日他终于回到自己?的住处,却是受伤后母子间第一次相见。
她?问过?御医司,那一刀伤在心口附近,几?乎去了他半条命。
若非如此严重,他也不会在静养一月后伤口几?乎愈合,精神却依然这样差。
胳膊肘向外?拐的白眼狼,就像他那父皇,永远看不清谁真心待他好,只一味讨好不爱他的人。
李氏盯着他的睡颜,沉寂的眼中渐渐染上怨毒。
她?手枯瘦,抓着榻上人手臂的力度渐渐变大。
身?有反骨,就该及时?打断除去。
朱绪从睡梦中惊醒,甫一睁眼,便对上其母带着戾气的双眸。
他不禁一抖,很快坐起身?来,移动身?子躲进了床榻深处,“母妃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你?躲什么?!我是你?亲生母亲!”
李氏被他防备的姿态刺激到,突然变得情绪激动,更是攥着他手不许他躲,语无伦次地质问:“是不是朱缨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你?说,说啊!”
“你?要我说什么!”
面前人的模样偏执可怖,令朱绪睡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快意。
他狠狠甩开她?手,近乎挑衅地开口,故意在她?最在意的地方?戳:“儿臣在承明殿养病,期间不必拼命完成课业,日日都?睡的很好。皇姐的人把儿臣照顾得很好,母妃大可放心了吧。”
李氏多年偃苗助长,在学业方?面极其严格,就算朱绪偶尔生病也不许耽误功课,一心想培养出聪明又乖顺的傀儡,平日起居却几?乎不加过?问,仿佛是他的夫子而不是母亲。
听朱绪这样说,她?更是怒不可遏,声线嘶哑又要抬高声音,如同破了的锣:“她?是想养废你?!只要你?废了,就再也无人能?威胁她?的位置了!”
这些年来,李氏总是这样疯狂又病态,像是心怀着什么巨大的仇恨一般,就连他那在朝堂步步为营的舅父也是如此。
过?去与父皇斗,现在与皇姐斗,至今不知牺牲了多少人,连他这个?身?上流着朱氏血的皇子,也被迫沦为了博弈中的棋子。
崩溃往往就在一瞬。朱绪从前得不到回答,现在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睛大声问道:“李家与皇室究竟有什么仇?!若你?们注定不死不休,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呵——”
话音落下,李氏竟从歇斯底里中奇异地冷静下来,某一刻忽然开始大笑,笑得肆无忌惮,笑得落下眼泪。
有什么仇?
“你?以为我想吗?”
她?笑够了,眼中满是自嘲,又有恨意:“若我早知道那件事,对他早些死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你?。”
“你?不是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你?听好了。”李氏目光死死锁在他脸上,双唇开合。
朱绪愣愣听着,直到李氏一步步离开了寝殿,他依然没能?回神,指尖却无声渐渐发凉。
故去的明安太后,杀了他亲姨母?
燕行
“李兄, 这我不能收——”
李府书房里,八字胡男人面色苍白。
李士荣却神色平静,看他一眼后继续品茶,“我将此物交给你是图自己安心, 也?是信任你。你放心, 不到山穷水尽时, 这东西用不上, 绝不会祸及汪家。”
汪成看着案上那封薄薄的信,心中暗暗挣扎,依然不敢伸手接过。
李士荣叹了口气:“拿着吧。今日?回去, 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会有人知道的。”
汪成抬起头, 豁出去般问出了口:“此物如此重要, 李兄自己保管最为稳妥, 又为何?坚持交与我手呢?”
刑部掌管刑狱, 即便如今北司诏狱势大,皇帝也?有私狱, 早已将刑部的作用削弱不少, 可毕竟是六部之?一, 地?位依然难以撼动。
汪成心里清楚, 他能爬到刑部尚书的位置,离不开?李士荣的提拔, 汪家也?一直依附李家,唯其马首是瞻。
可今日?之?事关乎自身性命安危,一旦被发现, 甚至会祸连家族,他不得不问个清楚。
李士荣不说话, 直到对面?人冷汗滴下来,他才?开?口:“近来朝堂上的架势你也?看见了,皇帝处处得利,我们的人却节节败退。”
汪成没?想到是因?为这些,劝解道:“即便如此,李兄在朝堂之?外?也?有势力,何?须未雨绸缪至此……”
“不,今时不同往日?了。”
李士荣打断他,不难看出疲惫:“我们有势力,你以为那位就没?有吗?只说谢韫,就不是个简单的。”
“谢韫?”汪成不解。
李士荣不欲与他多说,只摇了摇头。
近年四境安定?,民间的日?子?好过许多,不少世家豪族原本依附李家,如今却态度暧昧,变得模糊不定?了。
那位玩弄权术不差,也?远比她?父皇懂得治国,更何?况,她?手中捏着大把兵权。
李士荣近来忧心忡忡,这是其一,汪成等人不会不明白。但实际上,他还有其二未宣之?于口。
对于那件事,朱缨和她?手下的人紧追不舍,一直在暗中秘密调查,即便他们当年做得隐蔽,也?难保有暴露的风险。
一旦某日?被人发现,他们李家上下都难逃一死。为了求得一线生机,他必须早做打算,哪怕倾尽一切放手一搏,也?好过坐以待毙。
况且,当年的事本就不是他们的错,是她?罪有应得!
就算朱缨得知真相,又怎么有脸找他报仇?!
他压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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