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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顾端志前一天晚上还摆出一副慈父面孔, 推心置腹地规劝着叛逆长女?。
结果第二日天还没亮,就愁眉不展地蹲在了爹娘的房门口,吓了早起的何?红玉一大跳, 挨了老娘的两记的铁砂掌后,半点不遮掩地将自家闺女给出卖了个?彻底。
卖完之后,他还语气无奈道:“娘, 我看大姐儿这心眼实在是堵得有些严丝合缝,儿子昨日劝了良久,瞧着她似乎是半点也没有听进去,怕是得来场滔天洪水, 生死浮沉里?走一遭,或许才能将她?那?些荒唐的想头都给冲走。”
顾端志拿大女?儿没办法,只?能期期艾艾问道:“就大姐儿这牛心左性的脾气, 若是一直把她?拘在?家里?,她?怕是越要想不开,娘,您说这要怎么办才好啊?”
何?红玉骨子里?本就有些强势,又常年在?家里?说一不二,心里?的火气一上来,哪里?会?顾忌儿孙晚辈的自?尊和颜面,当即便发作起来。
她?“啪啪”拍着房门,将已经起床的和还没起床的所?有顾家人?,都给叫到了堂屋里?来。
顾菲儿刚从被窝里?出来, 脸都还没洗,披散着头发立在?堂屋正中, 兜头就迎来祖母的一阵阵质问与喝骂。
质问她?哪里?的来的胆子,竟然敢撺掇父母分家!
喝骂她?是被鬼迷了心窍, 竟自?私自?利到这种程度!
顾菲儿即便活了两世,也依旧没有直面高山的勇气,此时只?茫然无助地望着父母,面上全是惨遭背叛的怨恨。
葛氏硬着头皮替闺女?辩解道:“娘,菲儿她?只?是一时没想明白……”
何?红玉一巴掌拍在?案几上,肃声道:“你不用再替她?狡辩!大姐儿,我只?问你,你这些日子作天作地的,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别去攀扯刘家丫头,也别想着分家,就只?问问你自?个?的内心,你到底想要什么?一个?人?是任性也好,妄为也罢,总归要有一个?想要达成目标,若只?是为了任性而任性,为了妄为而妄为,呵……”
何?红玉话未说尽,可意思?却很明显,在?她?看来,一个?人?若是连自?个?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在?那?儿上蹿下?跳地瞎折腾,那?实实在?在?就是个?蠢货糊涂蛋了,不值得多费口舌!
顾华斌坐在?何?红玉旁边,顾端志和葛氏立在?左右,顾清晏领着或是不解,或是担忧,或是嫌弃的弟弟妹妹们站在?门边,一家人?都在?等着顾菲儿的答案。
顾菲儿重生后想要什么?她?想要风风光光地过一生,至于?如何?才算风光,她?其实不知道,索性就拿刘云溪当成了参照。
如今被祖母这般问起,顾菲儿莫名有些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就想要嫁个?,像纪侯爷那?样?英俊挺拔,又年轻有为的夫婿。”
“……”
顾清晏等人?直接无语住了,这是还没死心呢!
何?红玉深吸了口气,咬牙忍着怒火,语气生硬地劝道:“先不说人?家那?显赫门第,是我们踮着脚也高攀不起的,就那?纪公子,人?家即便是落难失忆了,被你凑上去救过一回,可也没瞧上你啊!少做些白日梦吧!”
顾菲儿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何?红玉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孙女?,怎么就莫名其妙地魔怔了?
顾清晏大概能猜到几分,“门当户对”犹如一道天堑鸿沟,只?望一眼,便能吓退无数人?。
偏偏顾菲儿重来了一世,亲眼看着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要不如”的农家女?刘云溪,“好运气”地跨过了层层藩篱,嫁到了侯府里?去……
执念一起,当真是固执得可怕。
好在?祖父母都是经历过战祸生死的人?,根本不将她?这点手段放在?眼里?。
见好生讲道理,实在?讲不通,何?红玉对着顾菲儿,语气淡漠道:“你要是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也没人?逼你,家里?养个?老姑娘,也是养得起的,不过你要是做出什么败坏门楣的事情来,到时候也不用撺掇你爹娘分家了,顾家再没你这个?人?就是。”
何?红玉说完,也不管顾菲儿是如何?委屈,只?摆手让众人?散了去,该干嘛干嘛。
顾清晏看着顾菲儿那?倔头倔脑的样?子,心道:就堂妹这想不开的性子,重生配角看来是逆袭不成了,何?必呢,眼睛老盯着别人?做什么?
毕竟是养了十六、七年的亲孙女?,祖母大概是打算先晾上她?一些时日,真心实意地盼着她?能够自?己想明白。
顾清晏没有任何?意见,他不会?主动去算计顾菲儿什么,也不可能帮着她?去抢女?主的姻缘。
至于?顾菲儿这股折腾劲儿,会?不会?影响到他的仕途前程?别逗了,封建男权,你以为就只?是说说而已?
纵观两个?世界的历史,从来就只?有男人?争权夺利失败后,连累得妻女?下?场凄惨。
就没听说过哪个?女?儿追求情爱,会?连累得父兄抄家流放,当然……,皇帝的女?人?除外。
一个?人?很难背叛自?己的阶级,顾清晏心里?固然崇尚自?由平等,可他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他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庇护自?己想要庇护的人?,并不想舍命去当那?披荆斩棘的改革者。
顾清晏今日要和祖父一起进山,去找山民?商谈收购药材的事情,早饭过后,两人?便带着行礼出发了。
山民?几乎都住在?深山里?,这一来一回,怕是得在?老林子至少走上四、五日,顾华斌虽然知道自?家大孙子有那?护身?法印庇护,可也不敢疏忽大意。
顾华斌特意去了靠山屯一趟,花了二十两银子,专门请了四名经验丰富的老猎手,护送着他们祖孙俩一起进山。
连苍山外围,风景壮丽,野趣十足,山林不算茂密,生活着不少的野鸡、野兔、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几乎没什么危险。
可越往山里?走,越是幽深,参天巨树比比皆是,本文由Q群幺污儿耳七雾耳吧椅整理本文上传茂密的树冠遮挡得地面几乎看不见光,藤蔓灌木繁茂得就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行走活动起来非常艰难。
朦胧昏暗的原始丛林里?,毒蛇毒虫遍布,还散散分布着野狼、老虎、豺狗等猛兽,几乎每走一步,都有可能遇见致命的危险,当真是步步惊心!
顾清晏踩着一双牛皮靴,褐色的棉布长裤,裤脚紧紧扎进了皮靴里?头,防止有蜘蛛火蚁爬进鞋子和裤腿里?。
上身?除了褐色的棉布短衣之外,还罩着一件过膝的牛皮袄,入了秋,天气本就寒凉,这深山里?更是冷得瘆人?。
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牛皮袋子,里?面装着祖母用细白面烙的大饼,有咸甜两种馅,咸的是腊肉粒,甜的红豆沙。
除了大饼之外,还有两包炒米,装着凉开水的水囊,一小罐食盐,一套换洗的衣物,防身?的匕首,还有带了一些止血的药粉,清热去毒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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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晏这身?子没吃过苦,也没受过累,平时帮着做些农活还成,跋山涉水,负重赶了两日的路,就已经有些受不了。
路上精神力没收着,倒是幸运地发现了两株人?参,一株还只?是长了不过四五年左右的嫩苗子,不值银子,挖了可惜。
另一株倒是有五六十年左右,可惜却长在?狼窝边上,经验丰富的老猎户不知情,小心翼翼又态度强硬地带着他们祖孙俩远远地绕开了,半点捡漏空间都不留给顾清晏。
好在?顾清晏也不执着,全当是自?己暂时种在?哪儿的,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来挖吧。
在?野外睡了两晚,等到第三日傍晚的时候,顾清晏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一处狭窄的山谷外。
里?面挤挤挨挨地用木头搭建了二十来栋木屋,木屋外又围着一圈高高的石墙栅栏,俨然是一处隐蔽的山寨。
寨子里?的人?防备心很重,顾华斌取了一串狼牙青石信物出来,放到了从石墙上垂下?来的竹篮里?,等了大概有一刻钟左右,才看见一名大约有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步履匆匆地迎了出来。
那?男子身?量高大壮硕,穿着一身?黄黑纹的虎皮袄,眉目粗犷英朗,当即给了顾华斌一个?大大的拥抱,激动又热情道:“顾大哥!怎么是你亲自?来了?听说你那?大孙子考中了秀才,弟弟我本该上门祝贺的,不过你是知道的,我等隐户流民?,不好去给你添麻烦。”
顾华斌像好大哥似的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背,爽朗大笑道:“什么秀才,石湛山,你在?这老林子里?呆久了,听到的消息都过时了,我大孙子如今可是解元举人?了,哈哈哈……”
顾华斌说完,抬手将顾清晏推到了石湛山面前,炫耀道:“你啰啰嗦嗦地不肯上我顾家门,害我想要显摆一下?儿孙都不成,今儿我亲自?领着大孙子进山,好叫你也瞧瞧我这解元孙子的风采。”
石湛山听了这话并无半分嫉妒,反倒十分欣慰地拍着顾清晏的胳膊,语气夸张道:“好风采,果然好风采,哈哈哈!”
顾华斌也高兴,给顾清晏介绍道:“晏哥儿,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过的落云寨的石当家。”
顾清晏拱手行礼,恭敬道:“小子顾清晏,见过石当家。”
石湛山坦然受了一礼,夸赞道:“好好,解元郎就是不一样?啊,这言谈举止,怎么瞧着,怎么好看!”
顾华斌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你这肤浅的粗人?,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我孙儿这叫仪态端方,行止有度!”
寒暄过后,石湛山领着顾华斌他们进了落云寨寨门。
石湛山虽然被称作石当家,但却不是什么土匪头子。
居住在?落云寨里?的百姓,祖上都是前朝时被繁重的苛捐杂税,以及兵役劳役给逼得活不下?去,不得不进山讨生活的普通农户。
几代?人?繁衍下?来,如今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了山民?,靠着采药和打猎为生,再在?山谷里?开垦出几亩贫瘠的山地,种上一些杂粮菜蔬,日子过得十分艰苦。
临近寨门的一处吊脚楼里?,石湛山坐在?火塘旁边,给顾华斌和顾清晏泡了一盏粗茶,感慨道:“早些年战乱,又逢干旱,若不是靠着顾大哥你从嘉陵府辛苦挣来的粮食接济,咱们这一寨子的人?,怕是活不下?来几个?。”
顾华斌坐在?火塘旁边的小马扎上,不乐意道:“我拿粮食跟你们换药材和皮子,银货两讫的买卖,说什么接不接济!”
石湛山却不同意,道:“那?时候吃不饱的人?多了去了,一斗米能换一两金,若不是顾大哥心善,寨子里?的药材和皮子,怕是连谷糠都换不到。”
顾华斌又不是来求回报的,闻言有些不耐烦道:“行了,别腻腻歪歪的了,半点也不像个?爷们,对了,你们寨子里?的药材和皮子,如今是个?什么行情?这天下?也太平了,江州商人?的来来往往,这山里?的货,想来是不愁卖不出去了吧。”
石湛山听了这话却一下?子黑了脸,语气暴躁道:“顾大哥,你就别提了!前几年确实要好上一些,可自?从五年前,江州成立了一个?商会?,那?些药商竟联合起来压价,皮子就算了,药材却都是被逼着贱卖了的!”
山民?没入户籍,算是隐户流民?,虽然能逃掉朝廷的赋税和劳役,可却遮遮掩掩的,不好随意下?山,就算出了山,没有路引验传,也没办法进城做买卖,更别说正大光明地进城去倒卖药材皮子,购买粮食和盐巴了。
石湛山说着说着,竟虎目含泪,悲愤道:“去年弟兄们进山找参,被大虫和野狼咬死,咬伤了五六人?,好不容易才得来一株百年往上的精品,原本打算卖了,给死了的兄弟的家人?发一笔抚恤银子,可那?些药商压价却一个?比一个?压得狠,价钱给得最高的,也只?愿意出两百两银子而已!”
百年老参,这要是放到奇幻小说里?头,那?都有资格成精了。
放到这个?世界里?,也同样?是极其难得的珍稀药材,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那?种。
品相好的百年人?参,在?嘉陵府至少能卖上千两银子,运到盛京城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再翻上好几倍!
两百两银子,这价格,实在?是压得有些狠了。
想到落云寨的人?,为了一株人?参死伤数名,结果却还要被这般压榨,顾清晏突然对挖参发财一事,似乎也没那?么感兴趣了。
顾华斌在?心里?大骂药商黑心,同时又琢磨着,时隔十来年,自?己跟落云寨的二度合作,想来应该能十分顺利的谈下?来。
顾华斌简单将自?己的来意说明,石湛山听完,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拉着顾华斌热切道:“顾大哥!你真要继续做药材买卖?真是太好了,若是你的话,那?株百年老参随你拿走,价钱随你出!”
顾华斌也不客气,当即伸手比了个?数字,石湛山见此,面上的笑容又更加热切了几分,随后又有些担忧道:“顾大哥,你给的这价钱,会?不会?得罪江州商会?啊?那?群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十几年前,他们还算计过你和荣和堂的二东家呢。”
顾华斌冷笑两声,不屑道:“你也说了,那?是十几年前的形势了,如今这嘉陵府,可再由不得他们称王称霸了,上头压着大夏朝廷,还压着手握军权的皇帝陛下?呢,我们本本分分地做买卖,怕他们做什么。”
石湛山也不是真正的莽夫,闻言瞥了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的解元郎一眼,心道:顾大哥这是大孙子出息了,有底气跟人?叫板了呢。
幸运的是,他们落云寨凭着早些年的交情,也能跟着沾光,再不用为了买粮买盐,被迫贱卖用性命换来的好药了。
事实上,顾华斌并没有石湛山想象的嚣张,他目前也只?是打算在?落云寨与荣和堂之间当个?中间商,赚个?差价而已。
跟背靠嘉陵府世家的大药商叫板,他顾家现在?可还没有那?个?实力,也没那?个?本钱。
顾华斌跟石湛山谈妥了合作事宜,赊账收购了落云寨里?积存的一部分药材后,打算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出深山。
山里?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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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丰,石湛山再是大方,也只?能招待顾清晏祖孙俩吃红薯糙米饭,水煮的老南瓜,蒸了两只?用盐腌制后,又挂在?梁上晾干了野鸡。
过了一阵好日子的顾清晏,俨然忘记了末世里?啃树皮的滋味,只?觉得这干柴的野鸡,吃得实在?有些硌牙。
顾清晏感慨这山里?的日子不好过,可转头又想,山外面的日子也不见得就全都好过。
嘉陵府一带未遭受战祸,世家林立,土地兼并依旧严重,许多农户名下?没有半亩土地,只?能给大户人?家当佃农,辛辛苦苦熬到收获的时候,要交佃租,还要交田税。
每年年底的时候,还要按人?头缴人?头税,从十五岁开始,一直要缴到五十六岁。
初夏和初冬的时候,每户人?家,还必须得出一到三名成年男子服劳役,不是建城修路,就是开渠筑坝,没有工钱拿不说,还有可能会?累死人?。
好在?大夏初立,减免了大部份苛捐杂税,田税也降到十取一,只?要勤快一些,大部分人?都能勉强填饱肚子。
若是前朝,老皇帝忙着建行宫,官员忙着收刮民?脂民?膏,天灾人?祸还不间断。
一年光是田税就要收好几回,人?头税更是从一岁就要开始缴,直到人?死入土才算结束,门前种棵桑树都要收十两丝的苛捐,时不时还有叛军来抓壮丁上战场,普通百姓当真是半点活路都没有。
顾清晏突然有些庆幸,庆幸生在?了太平时候,也感恩有祖父母的辛劳支撑,才有了他们兄妹几人?的饱暖与安稳。
第四十二章
嘉陵府与京城虽然相隔有一千八百多里?远, 但中间却通运河,若是走?水路,且风平浪静, 无意外的话,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能跑个来回。
曹广孝手里?的战舰,最快能日行?四百多里?, 所以在顾清晏刚刚踏出连苍山的时?候,他在战场上显神?迹的军情奏报,就已经摆在了征和帝的龙案上。
征和帝近日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噩梦做得太频繁, 还是听惠能和尚念经,念得太多的缘故。
太医院院判赵空青研制了大半年,终于?将祖传的培元养神丹方子给颠倒着大大地修改了一番, 重新配制成了培元安神?丹,只一字之差,功效却几乎是完全相反。
韩无疾用清水送服了一颗下?去,便姿态放松地躺在矮踏上,由?着赵空青在他头顶上扎针,配合着丹药的药力,慢慢将那躁动不安的灵魂神?识,给安抚了下?来。
魏成业缩着手脚,像只八爪鱼似挤在一个不算大圆椅里?面,在他右手侧的桌案上, 堆着小山一样的奏折。
韩无疾闭着眼,催促道:“念啊, 平日里?把要为?朕赴汤蹈火挂在嘴边,让你帮着念个奏折, 却磨磨唧唧的!”
魏成业苦着脸,像烫手山芋似的,小心翼翼,挑挑拣拣地抽了一份写得最薄的奏章打开……,一瞧,嘿,正好是曹广孝那水耗子送来的军情奏报。
也?就只有?短短的两页纸,写的也?都?是大白话,简单直接,不像那些文官,好像显摆自己?多读几年圣贤书似的,“者乎者也?”,绕来绕去,读得人舌头打结,脑袋发晕。
魏成业松了一口气,半点磕巴也?不打地读了起来。
“……有?传言嘉陵府茂荣县一顾姓书生曾离魂游地府,臣本以为?是无稽之谈,直至亲眼所见……”
征和帝闭眼听着,待魏成业读到,那/火/雷/炸开的威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完全挡住时?,已十分感兴趣地睁开了眼。
魏成业读到一半,惊疑不定道:“……这水耗子去了一趟江南,竟然学会编故事?了?”
征和帝并未怪罪这糙汉随意叫人绰号的无礼之举,只哼笑道:“以曹广孝之谨慎,编故事?敢编到朕面前来?继续读啊,留个尾巴做什么,让朕自己?猜下?文么?”
魏成业憨厚地笑了笑,连忙告罪求饶,接着读道:“区区水匪,竟有?/火/雷/等利器,连累飞鱼水师十数名兵士丧命,其中包括宁庆侯纪云泽,臣怀疑青璃江水匪与嘉陵府世?家,恐怕暗中有?所勾结……”
征和帝听完,又哼笑道:“青璃江水匪屡禁不绝,背后?若无人扶持,又岂敢如此张狂!”
曹广孝这是登上了高位,被人奉承得有?些忘乎所以了,自个轻敌,阴沟里?翻了船,在这儿找理由?给自己?开解呢。
韩无疾心里?透亮,不过?却不会因为?这一丁点的失利,就当真?降罪于?自己?的得力干将。
魏成业读完,却不似往日那般,眉飞色舞地嘲笑同僚窝囊,反倒瞪大了眼珠子,盯着那薄薄的奏报怔怔出神?,仿佛要将纸页给瞧个大洞出来似的。
韩无疾见此十分诧异,没好气道:“魏子建,你这是一瞧见诗书文章就会走?神?发呆的老毛病,又犯了?”
魏成业闻言回过?神?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征和帝,痛心疾首道:“陛下?,被/火/雷/炸死了的那个宁庆侯,是臣的未来女婿,他跟小女的婚事?,都?已经交换过?名帖了,六礼都?走?了一半了……”
这倒霉玩意,不是让他去白捡军功的么,怎么就短命死了,哎哟,我家闺女怎么这么命苦哟!
曹广孝这水耗子,当真?是个奸猾不讲信誉的狗东西!喝了我这么几坛好酒,却不干人事?!
征和帝并不关心臣子的家事?,不过?魏成业毕竟是自幼就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心腹,自然会多了解几分。
这头蛮熊当年南下?的时?候,抢了江宁第一美?人为?妻,生了二子一女。
两个儿子长相都?随父,生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十分不符合时?下?的审美?,才七八岁的年纪,就早早地被踢出了俊美?公子的行?列。
只有?那小女儿,倒是完完全全随了她母亲,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玲珑可爱得很,如今长大了,韩无疾中秋宫宴的时?候,还见过?一回,当真?是艳压群芳,因为?弹琴弹得好,还赏赐她不少好东西。
韩无疾原本还想让那小丫头给自己?当儿媳妇,可惜将自己?年长的几个儿子都?扒拉一遍,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儿子虽然都?不丑,但真?要跟那丫头站在一起,无论是气度容貌,都?有?些不般配,堂堂一代雄主,愣是没好意思帮着儿子,去染指别人家的白菜。
再说了,以魏子建的性子,估计也?舍不得将女儿嫁入皇家。
如今看来,那小丫头在姻缘方面,似乎也?有?些坎坷啊,这还没出嫁呢,就要先守寡了?
魏成业放下?军情奏报,躬身恳求道:“陛下?,曹广孝的奏折入了京,定然还会另外派人,顺道再去臣府上报个信,家里?此时?怕是已经收到了噩耗,恳请陛下?,准许臣回家看看。”
赵空青半点也?不受那封军报的影响,医道圣手稳如泰山,不慌不忙地将皇帝头上的银针一根根地拔了下?来。
征和帝恍然觉得这人世?间似乎都?安静了几分,头疼之症也?有?所减轻,不再那么难忍。
征和帝好心情地摆了摆手,准了魏成业出宫的请求,暗自却琢磨着:那顾姓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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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曹广孝说得那般神?异,或许能镇住皇极殿内冤魂也?说不定。
魏成业前脚出宫,征和帝后?脚就给曹广孝去了密信,让他派人护送那顾姓书生入京!
御前大道两旁栽着成排银杏树,秋风拂过?,金黄的叶子飘洒了一地,将英国公府的朱红大门与高墙阁楼,衬托得越发的显贵。
魏时?雁今日原本是约了小姐妹一起,要去那京郊五里?外的檀香山上赏枫叶,可惜夜里?做了一场怪梦,只能临时?爽约了。
桃蕊提着一个三层的檀木食盒,穿过?垂花门,轻手轻脚地进到了暖阁里?。
外面日头已经升起了快一丈高,平日里?讲究妆容精致,衣饰优雅的小姐,此时?却仍旧披散着一头乌黑墨发,穿着一身雪白的暗绣花枝锦缎寝衣,外披柔软狐氅,神?不思蜀地坐在桌边,也?不知想着什么心事?。
伺候穿衣梳头的柳絮拿着玉梳立在旁边,见桃蕊挑了帘子进来,冲她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桃蕊将食盒放在桌上,一边将里?面重新热过?的早膳摆在桌上,一边温柔劝道:“小姐,您夜里?惊醒了两回,梦见了什么也?不肯跟婢子们说,可不管您梦见了什么,那梦的事?物总归是虚的假的,您何至于?这般,茶不思饭不想的。”
桃蕊将装着金丝燕窝粥的甜白瓷小碗放到了魏时?雁手边,继续劝道:“早先送来的莲子红枣粥凉了,这金丝燕窝粥原本是给夫人熬的,在灶上温着,我讨了一碗过?来,小姐您多少用一些吧。”
魏时?雁伸出两根白玉似的纤长手指,有?一搭没有?一搭地摆弄着瓷勺,左手轻轻托着下?巴,几缕发丝不安分地搭在精巧迤逦的脸颊上,鸦羽般的眼睫不时?颤动,映衬着斜射入屋的晨光,美?得如梦如幻。
可惜,梦幻般的美?人此时?却没有?胃口,那燕窝粥被她搅和得热气散尽,也?没吃上两口。
见她这般模样,伶俐如桃蕊,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尽量将话引到别处,努力活跃气氛道:“檀香山的枫叶红得正是绚丽,小姐为?了今日赏叶,还特意定制了一套红宝石首饰,今儿要不去,再过?几日,那叶子可就要落光,怕是就带不成了。”
魏时?雁心烦意乱道:“那枫叶又不是今年落了,明年就不长了,今日多半是出不了门,看不成那红叶了,又何苦瞎折腾一场。”
桃蕊奇怪道:“夫人不是早几日就准了您出门么,车马都?备好了,为?何就去不成了?”
魏时?雁被桃蕊伺候着换了一套月白绣银丝花纹的广袖流仙裙,又让柳絮只简单梳了一个松散却不凌乱的堕马髻。
发髻上未带珠钗,只斜插着一根碧玺玉兰花发簪固定,面上未施脂粉,如清水芙蓉般,清新又艳丽,美?得动人心魄。
魏时?雁起身出门,有?些意兴阑珊道:“哎,你们不懂,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先去母亲院子里?等着吧。”
桃蕊与柳絮对视一眼,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小姐昨夜到底梦见了什么,今日怎么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昨夜梦里?,就是今日,她原本要去檀香山赏枫叶,已经乘车出了城门,都?快走?到檀香山脚下?了,却被母亲派来的护卫,急匆匆地叫回了府。
听到曹伯伯派来报信的兵士说,自己?那未婚夫死在了水匪手里?,无论梦境里?的魏时?雁,还是梦境外的魏时?雁,都?是不肯相信的。
飞鱼水师可是大夏朝精锐之一,曾跟着圣上南征北伐,经历过?无数战火的洗礼,那漓江水匪不过?是一些宵小贼寇罢了,能成什么气候?!
父亲将纪云泽塞到曹伯伯麾下?时?,还酸着脸嫌弃道:“这小子就是命好,去一趟嘉陵府,这军功还不跟白捡的一样。”
随着梦里?的画面流转,魏时?雁不肯相信的事?实,果然出现了意外却又不意外的大反转……,“尸骨”都?已经下?葬了快有?半年的纪云泽,竟然活着回了京城,还带回来一位救命恩人!
魏时?雁算好了时?间,不早不晚地到了母亲的住处,才刚刚给母亲请了安,便瞧见外院的大管事?,带着两名穿着飞鱼水师军服的兵士,匆匆忙忙进了院门。
梦境与现实相合,魏时?雁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安稳落下?,竟十分诡异地松了一口气。
第四十三章
在魏成业的印象里, 自家闺女就像那二月春花似的,从?来?都是?鲜亮又美?丽,就连嘴馋去胡同口买串糖葫芦, 也要拾掇好半天,换上华美的衣裳,梳妆打扮一番后, 才肯出门。
陡然间,见她穿得跟一碗阳春面?似的,素得就像是给谁戴孝守节一样。
魏成业一颗慈父心像是被人给捏碎了一般,心疼道:“囡囡, 你跟那纪家小儿的婚事,连六礼都还没走完呢,根本?就做不得数, 他死了就死了,只能怪他自个本?事不够,运气不好,哪里用得着你替他穿丧服?!”
魏时雁:“……”
魏时雁实?在不想跟她爹解释,自己这一身月白色绣银丝花纹的广袖流仙裙,做工是?多么的精巧,样式是?如何的雅致,只语气无奈道:“爹爹,曹伯伯跟纪公子不算熟悉,那阵亡的兵士又被火/雷/炸毁了容貌, 他如何就肯定死的一定是纪公子了?爹爹,您说, 曹伯伯会不会弄错了?”
比如,自己那未婚夫其?实?还?活着呢, 如今正在那小村庄里体验不同的人生呢。
魏成业不确定道:“连圣上都说过,你曹伯伯最是?为?人谨慎,这可是?生死大事,他怎么着也不至于弄错吧?!”
魏时雁心道:那可不一定。
在那梦境里,曹伯伯就凭着一块玉佩辨人,结果阴差阳错之下,最后竟然将一个跟纪公子体型相似且偷了纪公子玉佩的阵亡兵士,给埋进了纪家的祖坟里,等到真相揭晓的时候,闹得所有人都好不尴尬。
梦境之事,实?在是?荒诞又奇妙,魏时雁不好细说,只央求道:“父亲,您派人去找找嘛,就沿着青璃江的支流找,纪公子说不定是?被水给冲走了,还?活着呢。”
最好是?能赶在纪云泽跟那医女纠缠过深之前,提前将人给找到。
不然等纪云泽跟那医女有了肌肤之亲,再互许了终身,到时候她魏时雁就成什么了?横刀夺爱的原配,还?是?被迫下堂的糟糠?
魏时雁对纪云泽不见得有多少爱慕之情,更不是?非他不嫁,可她堂堂国公府千金,丢不起这个人!
魏成业不明所以,只当自家闺女是?接受不了事实?,他心里担忧不已,求助似的望向了自家夫人。
英国公夫人姓崔,名有姝,出身于名门望族,年轻时候乃江宁第一美?人。
岁月对她十分优待,四十多岁的年纪,依旧美?得耀眼夺目,容貌与魏时雁很是?相似,只是?一个天真烂漫,一个却沉稳内敛。
崔有姝在魏成业回府之前,就已经劝慰了女儿许久,此时也只能叹气道:“哎,算了,相公,你就派人再去找找吧,宁庆侯府那边也暂时先瞒着,等确定过后,再说吧。”
魏成业有些不赞同道:“宁庆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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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那边也瞒着?!这,这不太好吧,毕竟那位梁夫人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魏时雁一想起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呼呼道:“爹爹,这人万一要是?还?活着,您未经查明就去报了丧,不是?凭白?惹人悲恸么?”
再说了,那位梁夫人可不是?个好交代的性?子,前脚刚收到儿子阵亡的噩耗,后脚就跑来?国公府咒骂,说得好像他那儿子是?被自家爹爹给逼着上战场的一样。
却全然忘记了,当初是?谁,话里话外地说自己儿子年轻无功勋,汁源加群武耳死纠零8壹九咡每日更新连个正经的差事都没有,害怕到时候辱没了国公府千金。
又明里暗里表示,自己儿子文武双全,若是?能跟着水师营去一趟嘉陵府,必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等等。
魏成业闻言却险些要愁坏。
没气儿就是?死了,有气儿就还?活着,这还?需要如何查明?
曹广孝那水耗子,难道还?敢故意戏耍国公府不成。
事实?证明,故意的话,曹广孝确实?不敢,问题是?,他也不是?有意的啊。
魏成业还?没愁出个所以然来?,外院大管事就又领着两名水师营兵士进来?了。
读完兵士送来?的信件,魏成业仿佛吃了一口土,神情晦涩。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陡然发?作,勃然大怒道:“这该死的水耗子!谁给他的狗胆?!竟敢戏耍到我魏成业头上来?,看我不剥了他的耗子皮!”
送信的两个青年都是?曹广孝的亲兵,闻言缩着脖子,小心辩解道:“我们家将军,他也不是?故意的……”
魏成业唾沫点子都喷到青年兵士的脸上,恼怒道:“生死大事,他还?敢故意造谣不成!”
崔有姝伸手将魏成业手里的信件接了过去,一目十行?地看完后,同样很是?无语。
她转头看向女儿,不可置信地感叹道:“还?真叫你给猜准了,纪家郎君果然还?活着,被江水冲到了支流里,让人给救了下来?,如今已性?命无碍,只是?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似乎是?不大记得清往事了……”
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不过至少人还?活着。
魏时雁却是?一脸懵,眨了眨眼,暗自惊讶道:咦,这跟梦境里的不一样啊?!
魏时雁的惊讶也好,英国公的恼怒也好……,都不关顾清晏的事,他只是?个在主线剧情里默默插了一脚的路人而已。
带着药材从?连苍山出来?后,顾清晏原本?打算再陪着祖父去一趟嘉陵府荣和堂,不过却被顾华斌拒绝了。
朝廷虽然放松了对于商贾的约束,但顾华斌还?是?不敢让孙子过多地插手其?中?,免得将来?又有变化,凭白?被人拿住把柄。
顾清晏也不强求,索性?就留在家里,帮着祖母和二叔、二婶他们一起,陆续将水田里稻谷收进了仓库里,地里的花生和红薯也都挖了回来?。
接连着忙了大半个月,转眼就到了九月底。
会试在明年二月初八举行?,届时全天下的士子都会往盛京城里赶。
顾清晏和冯绶、凌绝顶二人约好了,打算十月初十的时候,就从?嘉陵府乘船出发?,赶在腊月中?旬,水面?结冰之前,到达京城。
提前将近两月抵达京城,一来?是?怕去晚了,找不到合适的住处,二来?是?为?了能有时间与同科应考的士子交流交流,免得夜郎自大。
何红英担心盛京比嘉陵冷,怕顾清晏受冻,便从?靠山屯的猎户那里,收了几张灰狼皮子,连着赶了好几日,特意给顾清晏缝了一件新皮袄子。
顾华斌从?荣和堂回来?了,他将收购的药材换成了银子和粮食,刨去应该付给落云寨的尾款,这一来?一回,净赚了将近两百两。
当然,主要是?因为?里面?有一根百年人参的缘故,如都是?些寻常药材的话,其?实?也赚不了这么多。
都说穷家富路,眼看着顾清晏十月初三就要出发?去嘉陵府,顾华斌夫妻俩私下里又不容拒绝地给他两百两银子,其?中?有一百五十两是?给的三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另外五十两则是?零碎银锭。
加上顾清晏自己原本?就有的三百两,这一趟去京城,盘缠银子倒是?带得够够的。
十月初一,隔壁村子有耕牛掉下河沟里摔死了,牛主人忍着心痛,去衙门里报备过后,为?了减少损失,便将死了的耕牛给剥皮卖肉了。
何红玉买了二十斤牛腱子回来?,打算先卤后烤,做成牛肉干,给大孙子带着路上吃。
水师营左参将带着四名兵士上门的时候,何红玉卤的牛腱子肉,才刚刚出锅。
左参将刚巧就姓牛。
他闻着满院的牛肉香,看着正啃着卤牛肉的解元郎,语气僵硬却态度和善道:“嘉陵府一带的河道,有些不太平,大将军特意挪出来?一艘战舰,护送参加会试的士子入京,还?请顾解元赶紧上路。”
顾清晏:“……”
顾清晏大为?震惊,心道:这也没到我跟凌师兄约好出发?的时间啊!上你妹的路啊?!
还?水师营的军舰护送,知道的是?上进赶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押送钦犯入京呢,嘉陵府的学子何德何能,竟有这么大的排面??!
可惜,顾清晏心里再是?不解,在披甲执锐的兵士的催促下,也只能收拾好行?礼,去郭家叫上郭满仓,再打包带上祖母做的干拌卤牛肉,老老实?实?地跟着牛参将他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