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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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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想,对方应是去了昭刑间的。

罢了,她自己去小厨房热几个剩下来的饭菜吃。

帐外虽是乌沉沉的天,可这场雪还未来得及落下来,兰芙蕖找了把伞,方欲撑开。忽然听见帐外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似乎是……女子的调笑。

兰芙蕖正撑着伞的手一顿。

除去二姐与安翎郡主,她再没有在北疆看见其他女子。

北疆也没有旁的姑娘,除非……

她脑海里有了个猜测。

可听着这脚步,似乎在朝沈蹊的帐子走过来?

不是一个女子,是一群女子,七七八八的,有些聒噪。

这群姑娘身前,是引她们前来的男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将士,先前得了沈蹊的话,给他从映春营挑姑娘。

——将、将军,要什么样的姑娘?

——模样俊俏、身段窈窕……要挑比她兰芙蕖长得好看的。

——怕是映春营,没有长得比兰姑娘好看的姑娘。

——那就挑长得像她的……眼睛像她的,鼻子像她的,嘴巴像她的……

于是乎,他替自家将军挑了一大堆映春营的军.妓。

无论是眼睛像兰姑娘,或是鼻子嘴巴像兰姑娘,只要是能与她沾上边儿,他一并都挑了过来。

听闻能服侍沈惊游,这些军.妓异常兴奋,跃跃欲试。

“我们几个姐妹都等了好些日子了。沈将军真是今夜回来?”

几人说说笑笑,来到沈蹊军帐前。

“我们大将军如今在昭刑间,不若你们先去帐内候着他,我就先走了——”

这厢话音还未落。

姑娘们迫不及待地掀开帐子,鱼贯而入。

帐内的灯盏亮着。

兰芙蕖只闻见一阵胭脂味儿,下一刻军帐便被人从外掀了开,只见一名模样清丽的少女站在桌案前,手里捏着伞柄,看着鱼贯而入的莺莺燕燕们,一脸惊讶:

“你们是……”

众姑娘:?

怎么还有个比她们先到的?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是补昨天的更新,今天的还在写,睡前写完发出来,可能会在半夜,早睡的不必等喔

下章更新之前,评论区撒一波红包

第58章

一道道目光落在兰芙蕖身上。

如此逼仄, 带着几分狐疑与审视,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将那句未问完的话说完:

“你们……是谁?”

眼前着一排排穿红戴绿, 风情妩媚。

和香云阁的那些姑娘没什么两样。

她的语气很轻,声音脆生生的,很柔和。

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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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一般, 没有什么侵略感。

为首的粉衫子姑娘闻言,觉得有些好笑, 掩着帕子咯咯笑出声。

她俨然将兰芙蕖当作与她们是一类人。

只见眼前这小姑娘妆容很淡,可眉目却是婉婉如画, 身上亦有番不入世俗的气质。映春营的姑娘们见了,心中皆是暗暗感叹。

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这号人物, 她虽瞧着面生, 这模样、这气质, 却能让人一眼记住。

不会是映春营新来的姑娘吧?

为首那名军.妓眼中露出些许憾色。

多好的女孩子, 就这样被北疆这一群臭男人给糟.蹋了, 唉。

如此想着。

兰芙蕖竟在对面的眼中看到几分怜惜。

粉衫子姑娘走上来,打量着少女温软可人的眉眼, 叹了口气。

“你这是第一次么, 看着如此稚嫩青涩。不过第一次跟了沈将军, 总归是好的。对了, 你叫什么名儿?”

“兰芙蕖。”

她很乖地答。

“兰芙蕖, 巧了, 我也是花儿,我叫芍药, 这叫秋菊, 这是连翘。”

对方显然没听过兰芙蕖的名字, 热络地介绍着。

“你以后若是遇见什么难处,大可以来找我们几个。虽说入了这一行,算不上什么好姑娘,但她们几个都是心地善良、靠得住的姑娘。若是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来问我们。”

兰芙蕖反应过来了,连忙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

不等她说完,肚子“咕噜”叫了声。

她顿时有些尴尬,咳嗽了下。

“你在这儿等沈将军多久了?”

这么晚了,等得连饭都顾不得上吃。

“我、我也不大清楚。”

她确实不太清楚。

她连自己什么时候醒的、现在是何时,都不知道。

芍药:“我知晓,营里的姑娘都有难处,但北疆的那些军爷是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得自个儿把自个儿当人看。怎的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的身子都给折腾坏了。我们营里曾也有个好端端的姑娘,脑子犯糊涂喜欢上了军营里的军爷,每次服侍完那军爷,竟连药都不肯喝,最后被那军爷逼着打了三个孩子,那场面,血淋淋的,真是好生吓人……”

一名穿黄衫子的姑娘推了推她:“芍药姐姐,你莫说了。”

一阵唏嘘。

兰芙蕖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芍药见她低垂着眼睫,心头微软,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指。小姑娘的手很细嫩白皙,惹得人愈发怜爱。女子微低下头,廉价的耳坠子晃了一晃儿。

“虽不该说她,但她也是有些小手段的。我同你讲,这对待男人啊……”

一连串大胆的言语,听得兰芙蕖面红耳赤。

她别过头,那烫意一路烧到了嗓子眼儿。

终于,兰芙蕖忍不住了,道:“我还未、还未与男人那样。”

她的原意是,暂且用不上这种手段。

希望芍药莫再说了。

谁知,对方一愣,竟误解了她的本意。

“妹妹是第一次么?那第一次可得当心了,若是要服侍沈将军,可得要小心注意着自己的身子。这种习武的男人蛮力最大,对了,我这里有一瓶药膏。”

兰芙蕖掌心多了一物。

芍药:“这是涂抹那里的,若是日后感到撕裂、胀痛,用这药膏可以止疼。姐姐们总归是用不上了,就送给你啦。”

正说着,周遭忽然一凉。

众人回首,发现沈蹊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后。

帐外天色乌沉,却未下雪,沈蹊手上的伞也无用,正收得好好的,攥在手上。

这一袭氅衣宽大,乌发用一根金带高束,自带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芍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沈蹊。

她慌忙引着众姑娘俯身跪下来,一颗心却怦怦跳个不停。

满屋的姑娘。

满屋子的春色。

唯有一人未跪,直愣愣地站着。

芍药见状,慌忙去扯她的衣摆,压低声音道:“芙蕖,快跪呀!”

见着大将军不跪,是不要命了么?!

只见沈惊游目光越过那些女人。

径直落在她身上。

也就是这一瞬,那道清冷的眸光一下柔软许多,他无视那些女子,走到兰芙蕖面前,带起来一尾风。

“等我多久了?”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沈将军,竟用么温柔的语气与一名“军.妓”讲话,芍药连翘等人惊得瞪圆了眼睛。

被一群人这般注视着。

她硬着头皮,温声道:“有些时辰了。”

肚子又咕噜,叫了一下。

“饿了?”

“嗯。”

“我去叫小厨房再做些吃的,想吃什么?”

“都可以。”

言罢,沈蹊似乎才注意到跪了一地的女人。

只见她们穿红戴绿,俨然是一副精心打扮之后的模样,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胭脂水粉味,沈蹊对这些一向感到烦躁。

兰芙蕖在,他才没有直接将人赶走。

只指着为首的芍药,微沉着脸道:“你们是何人?”虽然这样问,但光看这装束,沈蹊心中已有答案。

果不其然。

芍药:“将军,奴家是映春营的人。”

映春营的军.妓。

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帐子里?

似乎看出来他的疑惑,芍药答:“大将军 ,您在年前,曾同吴三说,要在映春营挑几个姑娘前来服侍您。”

此言一出,兰芙蕖右眼皮跳了一跳。

她望向沈蹊,心口处涌上一道难以名状的情绪。

将才芍药同她讲,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来者不拒。

如今,她成了沈惊游“碗里的”,芍药连翘等人则是“锅里的”。

兰芙蕖忽然感到有几分酸涩。

不过以沈蹊这样的身份,倒也正常。

她在心里强行说服自己,去接受眼前的事实。

然而,沈蹊却一脸迷茫。

“吴三,哪个吴三?”他何曾说过这话?

男人下意识望向身侧的少女。

只见她薄唇微抿着,眼睫低垂,沈蹊知道,她是不开心了。

这一回,他声音微冷,寒意亦是漫及眉梢。

“胡言乱语!本将不可能——”

忽然,脑海中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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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些片段。

受刑,醉酒,大营。

沈蹊后半句话猛地顿住。

他好像……还真让人往他帐子里送女人……

可当初他完全是酒醉之后的气话,转眼间就将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却不曾想这样一句话能被属下记得牢牢的。

沈蹊:……

他忽然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你们都先出去。”

军.妓们你瞅瞅,我望望,一脸迷茫地退下了。

偌大的帐子里,独留下兰芙蕖与眼前的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

见沈蹊此番情态,她愈发笃定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甘,小心问道:“真是你叫她们来的吗?”

沈惊游顿了顿,“是。”

竟是如此。

她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失落道:“噢。”

她像一朵被雨水打得蔫巴的芙蕖花。

小心翼翼,可怜兮兮。

却又什么都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

兰芙蕖拢了拢衣裳,声音很轻:“沈蹊,我不饿了,我想回我自己的帐子里去了。”

他一阵心疼。

一下将小姑娘的手臂攥住。

她被拉入到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男人身上原本味道很清冽,如今又多了些暖香,像是刚熏上去的一般,两种香料混合在一起,反倒让人觉得分外好闻。兰芙蕖想起来,每每沈蹊审讯完犯人后,为了遮掩住身上的血腥味儿,都会在身上熏一道暖香。

不知他将才又提审了何人。

不知他是喜欢芍药,秋菊,还是连翘。

于男人怀中,兰芙蕖轻轻吸了吸鼻子。

下一刻,就听见他着急解释道:“我错了,我不是想要她们。那日我被你气到,跑去喝醉了酒,说了些混账话,被属下听了去,谁知他真的给我去映春营找姑娘。小芙蕖,是我不好。我真的没找过姑娘,我只喜欢你一个姑娘。”

“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要你一个姑娘。”

言罢,他举起手指,发誓,“若我再有旁人,不得好——”

不等他说完。

兰芙蕖着急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将那个“死”字捂住。

“不要乱说。”

她好像气消了,眼神有些惊恐,“这种话,说不得,一说就很灵验的。”

“有什说不得,”沈蹊将脸往上抬了抬,绕开她的手,高昂着声音重复, “我不得好死我不得好死我不得好死”

……这话怎么越说越奇怪呢。

兰芙蕖急红了眼眶。

她跺着脚道:“可是你以后,会有你的夫人,有你的正妻——”

她的声音顿住,沈蹊声音也顿住。

半晌,他微垂下眼睫,看着身前泪眼朦胧的小姑娘,问:“我为什么会有别的夫人?”

因为我与你门不当户不对。

因为我配不上你。

因为……

心思千回百转。

却有口而难言。

兰芙蕖咬着微微发白的下唇,没有吭声。

可那一双柔软的乌眸,却是水雾沉沉,藏满了含蓄的心事。

“是因为我家里人吗?”

沈蹊冷静地发问。

果不其然,他看见面前的少女眸光一躲闪。她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又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正如同他所言。

也如同姨娘所言,沈蹊如今身居高位,日后定有一位与他举案齐眉、门当户对的正室。

谁知,沈惊游却不屑一顾地哂笑了声。

“小时候,他们就管不住我喜欢你,如今老子长大了,倒还要听着他们管了。”

作者有话说: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我要喜欢你=w=

第59章

说这话时, 沈蹊是笑着的。

可那双眉眼认真,丝毫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

兰芙蕖很好哄,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后, 一下就消了气。只有那眼眶仍是微微泛着红,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兔子。

看得沈蹊心头一软,捏了捏少女的脸颊, 吻了上去。

“莫乱想其他的,”

对方一手极为熟稔地搭在她的腰间, 气息缱绻温柔,“听到了么?”

兰芙蕖被他亲得阖上眼睛, 手指尖忍不住蜷了蜷。

她扑在男人宽大的怀抱里,一面听话地“嗯”了声, 一面贪婪地吮吸着对方身上的香气。只是隐约之间, 兰芙蕖似是嗅到了些血腥味, 那味道极轻, 淡得让人很难察觉。

不过转瞬, 一尾风声动。

暖香将那血腥气息完全压制下去。

兰芙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除去那一道暖香,沈蹊身上原本的味道很清冽。

可他的吻却是热烫, 如浪潮, 层层袭来, 将她单薄的身子包裹。

没一会儿。

兰芙蕖就有些受不住了。

在某些方面上, 他似乎有一点就通的天赋。譬如此时, 他另一只手扣在兰芙蕖后脑勺上, 随着这一吻的加深,手亦扣得愈发深入。小姑娘不得不仰起脸、去迎合他的吻。

沈蹊的吻往往都带着一种侵.略性。

让她无法抵抗, 也无路可逃。

她被吻得换不过气, 下意识躲了躲, 男人微微蹙眉,又将她的脸扳正。

“听见了么?”

他问。

兰芙蕖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对应的是那句“我不会有旁的夫人”。

少女舌头几乎要打颤。

“听、听见了。”

沈蹊这才满意,笑了声。

帐外响起脚步声。

“主子。”

听这声音,是应槐。沈蹊神色微敛,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紧接着,清了清嗓子,沉稳道:“何事?”

兰芙蕖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上一刻方与自己调.情的男人,此时突然变得一本正经、开始与下属谈起公事来。

这让她有种难以名状的羞耻感。

应槐闻声,走入帐。

看见兰芙蕖时,对方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匆匆别开脸,给沈蹊汇报起工作来。

二人言语交谈,完全不避讳着她。

兰芙蕖本无意偷听,转过头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兰旭。

沈蹊派人搜了兄长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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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住处。

闻言,她下意识侧了侧首,恰好迎上沈蹊的目光。

他几乎也下意识望过来。

四目相触的一瞬,兰芙蕖抿了抿唇,轻声:“你们谈,我先退下了。”

沈蹊神色微顿,嘴唇动了动,话将落在嘴边又陡然打了个旋儿。

他唤来左右下人,吩咐道:“带兰姑娘去小厨房,多做些饭菜。”

兰芙蕖知道,这是沈蹊不想让自己在他与兄长之间为难。

待少女走后。

沈蹊从她背影中挪过目光,看着应槐奉上一物。

“主子,属下在兰旭屋中,发现了这个。”

北疆的舆图。

……

一个庖厨,在房间里私绘北疆舆图。

沈蹊接过应槐手中之物,将其缓缓展开。

幸好,舆图还未绘制完。

“主子。”

帐外突然刮起了狂风,将帘帐一角卷起。浓黑的夜色落入男人瞑黑的凤眸中,他神色冷静。

“这张舆图兰旭藏得甚是隐蔽,第一次搜查时就将他查漏了。将才险些又将其遗漏了去。主子,您看这兰旭该如何处置?”

沈惊游将舆图铺平。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其一端,看着图纸,静默须臾。

沈蹊与兰旭,也算是老相识。

他虽对兰旭怀有偏见,但知晓对方通敌叛国之时,也是大吃一惊。

兰旭是兰老夫子一手带大的。

兰夫子何等清正廉洁,怎教导出这样一个污浊之辈。

起初,他是不屑,是冷嗤。

可后面越想,越发觉得此事不对劲。

在北疆好好的,兰旭何故通敌叛国?

沈蹊垂下眼帘,凝眸沉思。

舆图上清楚地绘制了北灶以北、也就是与义邙接壤的那一带地形,如此一片地带,却只占用了画面的小小一块儿。兰旭铺陈硕大,似乎想要将整个魏都板块装载下,沈惊游记起来,从先在学堂里,兰子初的记忆力堪称一绝。

他要做什么?

然,仅是思索了片刻,玄衣之人挺直身形,冷静道:“带人,下昭刑间。”

听闻这话,应槐并未立马起身,反倒踯躅了一阵。

沈蹊不满,微微蹙眉:“还有什么事?”

应槐有些犹豫道:

“主子……属下觉得,如此严刑拷打,兰旭未必会说出实情。”

见状,沈蹊不免冷笑:“你也心疼起他来了么?”

诚然,兰旭身子不好,从小是在药罐子里泡着长大的,若他入了昭刑间,怕是一道刑都未受住,就奄奄一息了。

但沈蹊也知晓。

兰旭此人,表面纯良无害,心思却极深,极能忍耐。

譬如上一次,在小树林里捉住他时,对方正跟着兰芙蕖、挖树下的木匣子。

与其说,他是被兰芙蕖发现了自己挖木匣子,倒不若说他是故意引着小芙蕖挖这东西。

北疆与外界不同,军营里流通的每一件物件,都是由军营外按批次送来的。

木匣的样式,沈蹊仔细查看过,是近些日子的款式。

兰旭口中那句“这是我存了四年的铜钱”显然不可信。

兰旭定然也知晓,如此粗陋的借口,一定会被沈蹊轻而易举地识破。但他并不在意,他不需要沈蹊相信他,而是要他的妹妹——兰芙蕖相信他。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兰芙蕖在跟踪自己。

或是说,他故意出现在兰芙蕖面前,将她往这一条“歧路”上去引。

然后,再若无其事地装出一副兄妹情深之状。

小芙蕖与他自幼一同长大,视他如兄如父,自然轻易被他蒙骗了去。

兰子初也很清楚,她是沈蹊身上的突破口、沈蹊的软肋。

只是令沈蹊从未想到的是。

兰旭,居然会利用兰芙蕖。

作为一个男人,沈蹊能看懂兰旭望向小芙蕖时,眼底那一层若有若无的情愫。

那情绪,那欲想,远远超过一位兄长之于小妹的感情。

——兰旭喜欢兰芙蕖。

喜欢她,爱慕她,却又利用她。

想到这里,沈蹊捏着舆图的手紧了紧。

男人手背青筋隐隐爆出,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又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半晌。

他唇角勾起一抹略微残忍的笑意。

既然如此。

也休要怪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昭刑间的灯光一向幽暗。

灯火摇晃着,明灭恍惚,倒映入男人幽深而冷静的瞳眸中。

沈蹊站在刑架之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的兰子初。

他审讯了兰旭三天。

这三天里,兰旭从未下过刑架一次,未喝一滴水,也未进一粒米。

若说先前那十道军鞭只是松松皮肉,那这一次,兰旭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沈蹊的手段。

虽然如此。

正应了应槐所言,兰旭仍是一口咬定那舆图不是他藏的。对方似乎拿捏准了他不敢杀了自己,整整三天下来,没有再多吐露半个字。

沈蹊倒也不急。

鞭笞之声道道传来,抽打在人身上。兰旭被绑在那里,面色煞白。

他抿着同样发白的唇,眉心微凝,即便面色很是虚弱,但也阖着眼睛,默默受着这份痛苦。

兰旭的眼睫极长。

纤细,浓密,轻悠悠垂搭下来,像一个安静的死物。

终于,玄青氅衣的男人从下人那边接过鞭子,迈步缓缓走过来。

“三天了,还是一个字都不说?”

沈蹊手指修长,把玩着鞭子,歪了歪头。

“兰旭,你真以为本将不敢杀你?”

闻言,一直垂着脑袋的男人终于抬起眼睫。

他的眼皮沉甸甸的,只瞟了一眼沈蹊,旋即又耷拉下来。片刻,虚弱道:“……该说的都说了,实在再无他言。要杀要剐,但凭沈将军心意。”

“好,”沈蹊睨了一眼血淋淋的他,不紧不慢,“换青鞭。”

昭刑间里,响起一道穿透皮肉的鞭笞之声。

沈蹊的力气本就比一般人大,再加上用的还是长有倒刺青鞭,这一鞭子下去,比抽十鞭子还要疼。兰旭痛苦地皱了皱眉,那疼痛之感从皮肉直直刺入骨头深处,他张了张皲裂的嘴唇,喘了一声。

沈蹊手上的鞭子,顿时沾满了鲜血。

血淋淋的,打湿了他半边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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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般,站在昭刑间里,逆着光,使着那带着倒刺的鞭子,如同地狱里索命的修罗。

兰旭两手被绑在架子上。

下意识地掀了掀眼皮,看他。

望向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异常无情、狠辣,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

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

就这般在外人看来异常残忍的手段。

却只能摧毁他的肉.体,无法给他灵魂深处那致命性的一击。

兰旭不怕他。

即使他身居高位,即便他手腕阴狠,兰旭却丝毫不怕他。

刑架上的男人甚至勾了勾唇,虚弱一笑。

就在此时。

从刑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小卒快步走过来,于沈蹊耳侧,道:

“将军。”

“兰姑娘……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兰芙蕖是提着一盒温热的饭菜进来的。

小姑娘仍是画着淡淡的妆, 嘴唇微粉,眉黛浅描。身上那件衫子的颜色也极为淡雅素净, 裙摆微微荡开着, 步履轻缓。

走进来时,她带了一尾香风。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沈蹊与兰旭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沈蹊同周围人吩咐过了, 准许她来昭刑间,兰芙蕖便做了些青菜虾仁粥, 特意给兄长送过来。

兰旭和沈蹊一样,不喜欢吃甜食。她便做了咸粥, 配了两个清淡的菜。

方一迈进来,便嗅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紧接着, 兰芙蕖看见男人被鞭笞得鲜血淋漓的身体。

衣衫如败絮, 遮掩着兰旭的伤口, 男人面色煞白, 有气无力。

两只胳膊被牢牢地绑在刑架上,憔悴得让人心疼。

果不其然, 沈蹊看着, 少女眸光闪了闪, 眼底氤氲上一层柔软的水雾。

她咬着同样发白的下唇, 抑制住颤息, 同身侧高大清冷的男人道:“我来给兄长……送饭。”

沈蹊微微侧身, 没有拦她,声音平稳, 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把他放下来。”

这是这三日以来, 兰旭第一次下刑架。

他单薄的身形摇摇欲坠, 艰难地走下来。

兰芙蕖见状,下意识去扶他。

“兄长。”

兰旭朝她摆了摆手,要自己走。

兰芙蕖知晓,兄长这是怕自己身上的血渍弄脏了她。

“小心。”

兰旭于桌前坐下。

兰芙蕖也坐下来,取出咸粥与菜,而后又取出来一双筷子,递给他。

全程,沈惊游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

那目光阴沉而锋利,宛若一把尖刀,看得左右之人心底暗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向自家主子示意,而后忙不迭退下。

应槐也一俯身,告退。

一时间,偌大的刑室里,只剩下三人。

可即便如此,刑室却不空荡,周遭摆满了刑具,看得人心慌。

兰芙蕖硬着头皮,没敢看沈蹊。

只将饭菜摆好,坐在一边,静静地守着兄长。

兰旭动了动筷子。

他只身坐在那里,头顶是晃荡的、幽暗的灯,将他的影子笼下来。男人垂着眼,眼睑处有一片乌青色的翳影,筷子方夹起菜,忽然扭过头去。

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兄长皱着眉,咳得弯下身形。

兰芙蕖递过去一块帕子。

一块干净的素帕,其上绣着一朵芙蕖花。兰旭下意识地接过,用其掩住嘴唇。

不过顷刻之间,素帕上便多了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般殷红的颜色,看得兰芙蕖一阵心悸,兰旭亦是反应过来,犹豫道:“小妹……弄脏了你的帕子……”

“无妨。”

她的声音很柔。

沈蹊轻轻敲了下桌子。

不耐烦道:“够了。”

兰子初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他看着,当沈蹊敲响桌子时,小妹的肩膀明显缩了缩,她似乎在怕沈蹊。

似乎……对沈惊游心怀畏惧。

兰旭眼中闪过一道情绪。

他知道,小妹对面前这个男人或许有些敬畏,却未曾想她竟害怕沈蹊害怕到如此地步。这让他不禁往下思索,平日里,沈蹊可否曾有欺负她、苛待她,可曾有……恐吓她?

小妹坐在那里,长发披肩,乌眸柔软。

安静,乖巧,胆怯。

小芙蕖的胆子一向很小。

闻言,她咬着唇,不敢再看沈蹊,只摆了摆面前的饭菜,声音发着抖:“兄长,您慢些吃……”

她面上,似有难言之隐。

声音、双手,皆打着颤。

兰子初紧紧捏住筷子,一个想法自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他的右手手臂上亦爆出青筋。

“小妹,”他压下声,紧张道,“沈蹊可有对你不好?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沈大人平日待我很好。”

她忙不迭摇头,打断她。

说这话时,少女慌张地看了沈惊游一眼。

这让兰旭愈发觉得,沈蹊平日就是在欺负她。

第一次,兰子初眼中有了恨意。

这是自他被关入昭刑间以来,沈蹊首次在他面上体察到情绪。他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方嘲弄一笑,旋即又看见坐在一侧的兰芙蕖。

不舒服。

从心底涌上一阵酸涩之意,让他捏紧了右手上的青鞭。

鞭身血迹仍未凝固,湿哒哒的,顺着鞭子滴下来,无声落在地上。

昭刑间的夜很是幽静。

兰氏兄妹那边静悄悄的,沈蹊亦是安静地瞧着他们。瞧着兰旭每吃一口饭,那目光便在少女身上流连一阵,终于,他又冷声提醒道:

“还有一炷香。”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兰子初已经吃完了饭。

见他身上伤得厉害,兰芙蕖取出一瓶金疮药。她举着瓶身,问沈蹊:“涂这个,可以吗?”

沈惊游站在一片阴影里。

没说话,只侧过脸去。

无声,便是代表了默认。

她小心翼翼挑开兄长手臂上的破絮,先从他的胳膊开始上药。

暖融融的香气自少女身上传来,沁人心脾。

兰旭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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