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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羞系绦带
宫门值守见了江凌, 自然不知道他是谁。
只心道,这青年长得怎么如此好看?可大年三十来宫门口要见皇上,这脑子可不太好。
不想就见江凌拿出一把黄绫裹着的长条物件, 层层解开, 双手一奉道:“我奉命前往昌县巡视灾情, 如今前来复命。”
只见其中露出一把形式古朴的宝剑, 鎏金把手上嵌着指甲大的数块红宝,暗绿色的鲨鱼皮剑鞘上刻着五爪金龙。
原来竟是持着一把尚方宝剑。
宫门值守顿时不敢再有丝毫小觑。
宣政殿的大太监张公公本已命人关了殿门,打算带着一帮子小徒弟和小宫女也好好吃顿年夜饭。
本来往年春节腊月二十八就会休朝,初四才复朝。
可今年大灾,太子与皇后娘娘又闯了祸, 皇上拖到今天下午才叫关闭宣政殿。说是初八复朝。
一年到头,他们日日悬心,难得有个松快的假日。
哪知道外头小太监来报, 说是江凌回来复命。
对江凌,张公公倒也印象深刻。闻听此言先是有几分恼怒,暗骂:这还让不让人过节了?
皇上因为灾情的事, 烦了快一个月了, 正好借着过年松快松快。
这江凌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
皇上让他巡查灾情, 他就不会过了年再来回报?
大过年的, 非来扰皇上的兴致。
他不会真以为, 赈灾这事在皇上眼中那么十万火急吧?
可转念一想, 那天江凌在宣政殿的表现, 又不像是个蠢人。
这番动作可是有什么他一时没想到的深意?
正挠着腮帮子捉摸,他一个素来机灵的徒弟叫小永子的斥道:“大年三十的, 这眼看就要祭祀吃年夜饭了,皇上哪有闲工夫见他?打发了去, 叫他初七开朝再来。”
那来传信的小太监正要转身下去,张公公却叫了一声:“等等。”
他斟酌了片刻,道:“叫他写个札子交上来,再家去待召。”这札子要不要递给皇上,什么时候递,那就是另一番学问了。但是绝不能让江凌在宫门口一直等着,否则节后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怕又要对皇上说三道四。
那小太监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跑了回来,送上了一份蓝皮札子来,倒有四五分的厚度。
他接过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这分明是早就写好的。也就是说,江凌这小子其实根本没打算今天能见着皇上。
那他为什么要急着赶回来?还巴巴跑到宫门来报道?
这次的事,可是天赐良机,江凌这个八品的小官儿才得上达天听,被委派了这个差事。
等到初八复朝,再慢慢回报,说不定立刻就有机会再次面圣。
这样冷冰冰一封札子岂不白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说不定,还惹得圣心不快。
他为了灾民的事,这样火急火燎地,兴许能在朝野赚个好名声。
可却扔了个烫手的山芋给皇上。
皇上若是立刻处置,不免烦堵。
皇上若是不立刻处置,传扬出去,那些言官又要指天骂地地,说皇上不体恤民情悲苦。
怎么想,江凌这事做得都有些莫名其妙。
正想不明白,就听小永子道:“师傅,您可别为了个不长眼的蠢东西烦心了。徒儿瞧着心疼。这宫里,也只有师傅是徒儿最亲的亲人了。您要是不……”
听他提到“亲人”二字,张公公猛地一激灵,突然冒出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来。
莫不成这江凌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意图,只是单纯想回家过年?
他受命巡视灾情,若想回家过年,不先来复命就跑回家自然是不成的。
所以他才拼着失去面圣的大好机会,早早写了札子,在年前赶回来,硬着头皮跑到宫门口晃一圈?
自己接了他的札子,倒是正中了他的计了。
如今这烫手的山芋却是到了他自己的手中。
若是赶紧交上去,皇上不免堵心。
若是不立刻交上去,延误了赈灾大事,皇上倒是可以把他当个替罪羊宰了。
想到此,他气得抬起右脚,狠狠踹在小永子的大腿上,骂道:“我呸!你才是那不长眼的蠢东西!”
小永子揉着大腿,眼中含泪,只能自认倒霉:……马屁没拍上,还挨了打,看来今年,他流年不利。
却说锦鱼,心里虽是记挂着江凌,可也不能扰了江家人过年的兴致,只得强打精神,与人倒也有说有笑。
到了申时,一切齐备,一家人都聚在祠堂里,热热闹闹准备烧香祭祖。
圆儿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来报说,江凌回来了。
锦鱼先是大喜过望,随即又忧虑不已。
江凌领的可是钦差,往返昌县单程也要两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了吧?
她拔腿想跑回晓光院看看是怎么回事,可一抬头,就见江家列祖列宗的棕红色排位齐压压地排在上头,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她忙收住脚,眼巴巴地看向永胜侯。
永胜侯手上本已经接过了三柱高香,正要往油灯上凑,闻言转头,正对上锦鱼的眼神,轻咳了一声,把香往旁边挪了挪:“他倒赶得及时。老祖宗们也必是想见一见的。三郎媳妇,你快去帮帮他的手,让他赶紧收拾利落过来祭祖。”
锦鱼闻言,既有些意外,也大为感激。
永胜侯平日里不怎么管事,好像是个只会跟姨娘享乐的糊涂废物。
想不到关键时刻,处事还挺明白。
她忙谢过,飞快地跑回了晓光园。
她赶到时,香罗和玉钰正伺候着江凌在换衣裳,这是一件簇新的月白色衣裳。
交领右衽,长袍大袖,是锦鱼替江凌裁制的一件深衣。衣料是最好的素色漳缎,只在衣裳边上下功夫,配了石青色绣金银线的火焰纹。虽是简洁,却更凸显了衣料的质感和做工的精致。
江凌穿上更巧显得人才出众,翩翩少年。
锦鱼笑对香罗道:“你倒是机灵,翻出这件来给爷换。”
茯苓如今替她分担了大半中馈琐事。豆绿她身边是离不得的。她想着今日要与江家众人在积善堂守岁,江凌又不在,这才叫香罗与玉钰两个守着院子。
不想江凌竟突然回来了。
就见玉钰急着上前道:“姑娘,是我的主意。”
锦鱼因这玉钰是许夫人院子里出来的人,素来有些防着她。
见她这样急着抢功,眉头不由皱了皱。
香罗一向管着外头的田庄铺子,这内宅的针线倒确实是玉钰在管。
她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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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玉钰,可也没为难过她,仍是她屋里的一等大丫头。
香罗也好,玉钰也罢,身契都仍是许夫人手上,以前倒没什么,她也没多少秘密可以让她们出卖给许夫人讨好的。如今有了王青云的事,身边若是还安插着许夫人的探子,倒真是个麻烦。
她不由心思一动,有了主意。
不过此时她还顾不上,便笑着随口赞了玉钰一句,这才看向江凌。
江凌目光温柔如水,嘴角微翘,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似乎什么都了然于胸。
两人目光一对,她莫名地红了脸。
成亲后,两人还是头一回分开。虽只是分开了六日,可她怎么竟觉得有些陌生羞怯?见了江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呢?她顾左右而言他,先跟丫头们没话找话,也是免了这份说不出来的尴尬。
却听江凌道:“就差系上绦带了。可否劳累一下娘子?”
锦鱼脸上更热。嫁过来这么久,这种事,江凌素来不让她动手的。
人说小别胜新婚,难道江凌改了性子?
可她也没时间磨蹭,只能轻轻咬了咬红唇,忍住羞意,从玉钰手里接过那条玄色闪银蓝的丝绦,走到江凌身前,半弯了腰,双手伸长,试图把绦带从江凌身后绕过来。
江凌虽瘦,个子却不小,她的胳膊未免有些不够长,只得把脸微侧着,几乎贴到江凌的身上。
这件衣裳,她叫熏的是冷松的香气。
江凌又才洗漱过,便有玫瑰花胰子的淡香渗入这冷香之中。
再混合着江凌的气息,竟叫她忍不住心旌摇曳,指尖发颤,一个没捉住,那绦带像条银鱼般,从指尖滑出,坠落在地。
豆绿便上前要捡起,却叫玉钰抢先了一步。
玉钰笑道:“姑娘做不惯这些事的,不如叫我来吧。”说着竟是上前,身子一挤。
锦鱼不由自主往后一退,差点儿绊了一跤。
江凌见状,及时往前一跨,揽住了锦鱼的腰身,待她站稳之后,眉眼寒星闪闪,冷如冰霜道:“你这个丫头规矩没学好。以后别叫她在跟前伺候了。”
江凌对锦鱼素来尊重,从来不插手屋子里的这些琐事。
这样疾言厉色还是头一回。
锦鱼也很气恼。
可是大年三十的,也不想为了个丫头置气,再说祠堂里全家子都在等着呢。
玉钰见江凌骂她,一双桃花眼顿时涌上了晶莹的泪光,委屈道:“奴婢也是想好好伺候爷。”
这作派,锦鱼倒是想起来之前她娘院子里的那个玉钩来。
那玉钩也是许夫人院子里出来的。后来勾引她爹不成,被她爹卖了。
再看这玉钰倒也真是有几分姿色。此时垂着泪,眼儿还斜斜地瞟着江凌,一副欲说还羞的模样。
她心里不由大怒。刚才她还想着怎么把香罗玉钩的身契都从许夫人手里要过来。如今看来,这个玉钰却是不能再留了。
她忙朝豆绿看了一眼。
豆绿上前一手夺过玉钰手里的绦带,怒道:“爷都发话了,你还敢顶撞?还不快下去。这两日不叫你出来,不许出自己的屋子。”
不想那玉钰竟是“哇”地哭了出来,道:“我知道我比不了你们能讨姑娘的欢心。咱们从景阳侯府来的人,就我一个不招待见。我……我倒不如死了干净。”
锦鱼没想到她竟敢撒泼。
正要发作,就见香罗突然上前,一把揪住玉钰的后脖领子,死命往外拖,嘴里道:“姑娘这样菩萨般的人,你不敬着护着,倒使这没心肝的龌龊手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日回了趟景阳侯府,说是去看你娘老子,今儿便来折腾姑娘!大过节的,你敢给姑娘添晦气,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玉钰还在挣扎,豆绿早叫了几个婆子,上前,几人一撮,把她拖了出去。
锦鱼便吩咐先把玉钰看守起来,回头再处置。
自己这回也不敢再羞哒哒地束手束脚,从豆绿手中接过绦带,紧紧贴着江凌的身子,把腰带亲手给他系好。
又叫人拿了件猞猁皮里的玉色羽纱面斗篷给江凌从外头罩上,两人这才匆匆跑去祠堂祭祖。
祭了祖,江家人便到积善堂吃年夜饭。吃完馎饦春盘,小孩子们都跑到园子里去放炮竹烟花。
外头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火光闪现,丝丝雪气里顿时多了硝烟味儿,伴着孩子们的大呼小叫和稚嫩的笑声,过年的热闹洋溢着江家的后院。
远远的,还传来孩子们在可爱的儿歌声:卖痴呆啦,卖痴呆!千贯卖汝痴,万贯卖汝呆,多买有多送哦!赊账也随我来哟……
大人们则都聚在积善堂里打牌守岁。
锦鱼头一回打牌,牌都认不全,难免紧张。
江凌紧贴锦鱼身旁坐着,教她。
他唇鼻之间,是锦鱼粉嫩的耳垂,雪白如嫩藕般秀丽的颈项,鼻息之间,也绵绵都是锦鱼身上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气。
她间或轻轻一摆头,那香气便更浓几分,粉嫩如桃花瓣的耳垂,或是晶莹的耳骨,会从他的唇梢鼻尖似有若无地蹭过去。
那粉嫩的耳垂有一个小小的肉乎乎的凹,滴珠红宝耳坠子再那么轻轻一晃,折射着红烛的光,他只觉得心神摇曳,看那一张张的牌面,都不真切。
勉强打了大半个时辰,白夫人,胡氏,顾氏都赢,就锦鱼一个人在输。
锦鱼不由有些气恼,一边叫豆绿再去拿十两散碎的银子,一边嗔怪江凌:“你可是存心的?怎么就我一个人输呢?!”
江凌舔了舔发干的唇,喉结上下动了动,笑道:“娘子不要冤枉我。实在是母亲与嫂子们牌技高超。不如换个人来打罢?我们去跟孩子们玩一玩。省得你输了,找我的晦气。”
胡氏赢得最多,正在兴头上,自然拉着锦鱼不放。
白夫人眼光转了转,把手上牌一推,笑道:“老三怕是累了。若是想先回晓光园便回去吧。我也支持不住要先睡了。明儿卯初我还得穿着大礼服,进宫朝贺。”
胡氏嘻嘻笑道:“母亲这是心疼老三夫妻小别胜新婚吧。”
一句话,锦鱼的脸顿时像那正燃烧的红烛,又红又热。
白夫人笑嗔胡氏道:“你们哪一个我不心疼?你倒也心疼心疼我!”
说着,一边站起捶了捶腰,却问江凌:“明日你可也要去朝贺?”
江家虽无圣宠,但也是一等侯爵府邸。元日大朝贺,文武百官给皇上祝贺新年,永胜侯夫妇也得按时去。只不过是按品排列在殿外,祝贺完了,在宫里吃一顿冷饭,便回家来。
往年自然没江凌什么事。不过今年江凌领了钦差,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同。
之前锦鱼倒没想过这事。
就见江凌摇了摇头,道:“五品之上的官员才有资格。我才八品。早着呢。”
锦鱼便道:“这大冷的天,去了也是在殿外受罪。还不如不去。”
白夫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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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会心疼人的。”
胡氏手上清点着自己面前赢的碎银子,倒有小二十两,笑得合不拢嘴。
她听到这话,道:“如今呀,婆婆是说不到三句话,就得赞三郎媳妇一句!”语气虽是羡慕,可多少有些酸叽叽的。
锦鱼垂下的手轻轻扯了江凌的绦带一下。
江凌便笑道:“那还不是因为她替大嫂在管家。我看母亲真心疼的人是大嫂你呢!”
锦鱼:……
江凌这话说得其实有点不客气。不过也是事实。锦鱼这家管得再好,以后还不都是胡氏的。
若不是她,胡氏现在生完孩子,哪能养得这么白胖白胖的。
按理,胡氏确实该比白夫人更感激她在当家才是。
胡氏把银子一推,叫丫头收起来,站起身来笑道:“我不过是眼热说两句,老三你这就护上了。唉,我就说呀,咱们妯娌三个,就老三媳妇是个最有福气的。婆婆疼,丈夫宠。就是我这个做大嫂子的,也得护着。得了得了,你们两个这是小别胜新婚,我不阻你们的道了。快去快去!这里有我跟你二嫂子伺候着呢。”
说着轻轻推了锦鱼一把。
二嫂顾氏是个老实人,听了这话,也起身道:“你这一向也辛苦了,三弟也是奔波回来。是该早些歇歇。”
锦鱼与江凌便顺势辞了众人,回到了晓光园。
进屋一边换衣裳,她便问豆绿:“我记得之前在景阳侯府,父亲给过我们一块黑山羊血。后来娘给我塞嫁妆里了。你去找出来,分一半送给夫人去。”白夫人说她会心疼人,她不能名不符实。刚才白夫人揉腰,定然是腰痛。明天去大朝会,怕是难熬。
江凌听了,笑道:“你可是刚才看见母亲揉腰?那是老毛病,不是扭伤。黑山羊血大概没什么用。”
锦鱼想想,也有道理,便又吩咐豆绿道:“你回头去翻翻,看看库房里有没有护腰之类的东西。若是找一副送过去。”
豆绿应下不提。
江凌眉眼迤逦,瞥她一眼,道:“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儿媳妇。对婆婆比对夫君都上心呢。”语气酸得能沾饺子吃。
豆绿在旁边又“噗嗤”笑出了声。
锦鱼也红了脸。江凌回来,她不是忙丫头的事,就是忙婆婆的事,唯独一直没问江凌这一趟出门怎么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时两人总算洗漱完毕,换衣睡下,打发了丫头们出去。
两人头挨头躺在床上。锦鱼便主动凑到江凌身边,柔声问他巡灾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想说问完这事,消消江凌的怨念,再好好谈谈王青云的事。
不想她的这一番盘算全落了空。
第92章 连升三级
因为江凌根本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她一靠过去, 江凌就捉住她的小手,环到了自己的腰上,道:“你也不看一看, 这大风大雪的天, 我来回奔波, 瘦没瘦?伤没伤?”
锦鱼轻轻挣扎了一下, 手被抓得死紧,根本拔不出来,只得轻笑着,把头蹭到江凌胸前,又感觉这胸膛比她记忆中的更加炽热。结实的胸膛起伏着, 她仿佛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她的心,便也慌乱地蹦蹦跳跳起来, 好像藏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
“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想我……”江凌的语气像个深闺怨妇,大掌干燥、滚热,牵引着她的小手, 在被子下不安分地游走。
“想……想的……”锦鱼嗓子发干, 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哼哼的, 嘤嘤的, 也不知道江凌听没听清。
可她刚哼完, 炽吻就落在她的发顶, 慢慢滑入她的颈窝,顿时如急雨洪流, 终是裹挟着她再也无法完整地呼吸。
及至第二日醒来,锦鱼只觉得浑身都发着酸, 连眼皮似乎都累着了。她醒了一会子的神,才费力地睁开了眼,江凌却已经不在床上。
外头明亮的天光从糊了皮纸的步步锦窗棂格子里射进来。
锦鱼脑子空白了片刻,突然一惊。这样亮堂,还不得将近午时了?太丢脸了,她慌得大声叫人。
不过片刻,豆绿就脚步咚咚地跑了进来。
她忙问几时了。
豆绿笑道:“几时也不打紧。家里的事茯苓跟大奶奶二奶奶安排得妥妥当当。侯爷夫人姑爷进宫还没回来。姑娘要是还觉得身上累得慌,就再睡一会儿。”
锦鱼这才松了一口气,倒头想再眯一会儿,突然又翻身爬起:“你说什么?姑爷也进宫了?”
豆绿笑道:“可不是。府里也不知道多久没接待过宫里的人了。门上的人见是个小太监,吓得摔了好几跤,才把信送明白了。大约是辰时吧。说是皇上知道咱们姑爷回京了,特意传召的。”
锦鱼只觉得懵头懵脑,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大朝会的日子,皇上要见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就算江凌领了钦差,也只是一个八品小官,皇上不可能想得起来特意召见吧?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而此时,江凌也觉得这事诡异得很。
他昨天跑来叩宫,只是为了要回京过年,不得不来应个卯。所以早就准备了札子,如他所料顺利递进去,他就跑回家了。
根本没打算皇上初八开朝前会来搭理他。
他的计划是,趁着过节拜年的功夫,跟王尚书还有景阳侯,商议出一整套的赈灾方略,然后尽力争取到太子与袁相的支持。等一开朝时,就呈报上去。只要皇上一点头,便可以立刻启动,救民于水火。
可今天他正睡得酣甜,皇上却派了小太监来传召。
他被带进宣明殿后没多久,永胜侯和白夫人也被叫了进来。
三人因在宫里,没法子商议什么,可是眼神之间,都十分忐忑。
整件事确实匪夷所思。
这宣明殿是皇上筵宴之所。也是今日大朝会午宴的正殿。
大朝会赐宴自然也是分等级的。
能进宣明殿的,都是宗室王公。
往年永胜侯与白夫人进宫,都只能在外面的偏殿吃一顿冷饭。
朝中大臣,如王尚书也没资格进殿。
今日皇上把他们一家叫到这里来,肯定也不是要在这里给他们赐宴。
那叫他们来做什么呢?
肯定跟赈灾的事无关。
一来这位皇上虽也算得上勤政爱民,可却并不是什么圣主明君,并不像真把天下百姓的生死安危记在心上的人。
二来,若是为了灾民的事,该叫来一起见见的,就不会是他爹与白夫人,而应该是太子袁相公王尚书等人。
虽然捉摸不清皇上叫他们进来做什么,他还是趁着等候的工夫,暗暗打着腹稿,把之前的方案又整理了一遍,以备皇上万一真的问起来,他能呈报得有条有理,争取给皇上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
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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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末刻。
眼看将近午时,大宴将开,永胜侯与白夫人都明显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外头才有人来传,说是皇上马上就到。
他们忙整理衣裳,站起身,出殿外恭迎。
远远地就见一架步辇高宽各丈余,四周俱是朱漆雕板,刻着五彩贴金的龙云纹样,由三十二个太监抬着,又前后前后不知多少宫女太监,煊煊赫赫地来了。
皇上的仪仗之后,跟着四五十王公贵眷。
三人忙在殿前的红毯上跪下迎接。
一时皇上下了步辇,走过他们身旁,问是何人。
就有随侍的公公答了。
皇上笑道:“啊,正是呢。朕这一忙,差点儿忘了。快起来,叫朕瞧瞧。”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那公公想来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提醒道:“皇上,这儿风大,回头吹着了。不如进去再慢慢瞧。”
皇上倒也没坚持,径直往殿里去了。
一时就有太监来叫他们起身,等跟在皇上身后的王公宗室全都进去了,才有太监引着他们一家进了宣明殿的正殿。
进门就见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厅里,立着一根根顶天立地怀抱粗的金丝楠木大柱。
大殿的正中上首,坐北朝南,放着一张金龙大宴桌,后头竖着紫檀木金龙边嵌珐琅五伦图大屏风。
皇上坐在正中。
左侧有一张宴桌稍小,也是金龙宴桌,坐的是太子。
下头两侧东西一字排开,摆放着数十张的宴桌,俱都铺陈着明黄桌布。
男左女右,席面上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一家三口最后进来,立刻成了目光的焦点。
江凌站在永胜侯与白夫人身后,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一家与这些人没一个熟悉的,他有一种草鸡进了凤凰窝的不适感。
正尴尬,就被小太监引到了皇上的宴桌之旁。
就见皇上兴致极高,笑指着他道:“我就说你眼熟。今日才知道是为什么!果然是像的!”
江凌:……像什么?或者是像谁?
那天皇上头一回见他,也是一直盯着他打量。他当时还以为是见自己长得好看。原来不是。
电光石火之间,他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正想着,就听太子道:“还是父皇慧眼如炬。江凌长得,果然有几分像当年的孝慧仁皇后。”
一颗石头落了地。
虽是历经了几代,江家与皇室的血缘早就淡薄得如白水。
可是细究起来,皇上跟太子与他们永胜侯府仍算是亲戚。
皇上被奉承得大笑起来,道:“本是想不起来,昨日祭祖,见了先孝慧仁皇后的画像,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朕瞧着江凌,就觉得亲近。”
语气中不免带着得意,又指着江凌叫他去见几个年迈的宗亲,让他们瞧瞧像是不像。
这种情形之下,谁会扫皇上的好兴头?自然都没口子地夸江凌,说他不但长得像孝慧仁皇后,怕也有几分孝慧仁皇后的品格。重点当然是皇上英明神武,洞若观火,什么也逃不过皇上的一双慧眼。
甚至还纷纷说起当年孝慧仁皇后的事迹来。
一时殿中感怀当年,热闹非凡。
动情之处,皇上便道:“想当年孝慧仁皇后何等高仁厚德惊才绝艳!近日雪灾肆虐,民情悲苦,想来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心生不忍,这才派了江凌来助朕!朕今日当再追谥她老人家一个慈字,以为缅怀。日后便称孝慧仁慈皇后。”
江凌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对江家,可真是天降隆恩了。
永胜侯与白夫人自然比他还震惊,两人颤着声音匍匐在地谢恩。
江凌见状,也忙跪倒。
耳中听着殿内一片此起彼伏的颂圣之声,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五味杂陈。
想不到让他一飞冲天的竟然不是他的才干,而是他的长相。
不过他素来不是那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凭长相那又怎么样呢?
长相也是天赐的福分啊。
他跟在永胜侯白夫人身后谢过恩,便有小太监来引着,起身准备退下去。
不想就听皇上又道:“等等。你们江家既是孝慧仁慈皇后的娘家,便是在这里坐着享宴也不算逾越。在哪里给加几个座儿吧。”
江凌:……
这份恩宠怕是到了下半日便会传得全京城人都知晓了。
江家三人又忙下跪谢恩。
一时谢恩毕,等着宫人安排座次之时,就听有人笑道:“父皇,儿臣惭愧。之前与江凌虽是相识,竟没瞧出他长得极似孝慧仁慈皇后。不如就把座儿加在我这桌吧。”
“你呀,成日嬉笑玩乐,不务正业,认识的人倒是多。”皇上嗔笑道,语气中都是宠溺。
江凌听得这人认识自己,一时倒想不起是谁,便半抬了头,偷偷看去,却见说话的人二十上下年纪,修眉高鼻,面庞略扁,下颌宽大,穿着金黄袍服,肩部与前胸都有两条团龙,仪表堂堂。确实是他认得的,是诚亲王。
就听诚亲王嬉笑出座上前行礼道:“父皇,儿臣也想替父皇与皇兄分忧啊。可父皇英明,皇兄能干,儿臣还是少给你们添乱了。不过,今日父皇既缅怀孝慧仁慈皇后,儿臣也想表表孝心,替永胜侯求一个祠禄官之职。”
祠禄官名义管着京城内外的宫观,其实是个虚职,领干俸、无官品,不用上朝办公事。一般都是加给勋臣贤老的优遇。只因这些人年纪或是才干不足,不能授予实权,又或是皇上想多给谁一些品外俸禄,便任以此官。
江凌听到这个建议,心中不由警惕。
诚亲王作为皇后娘娘的幼子,在京中的名声向来有些荒唐。不然也不会以堂堂亲王之尊,跑去偷听柳镇的洞房墙角。当初救人的是锦鱼而不是锦心,这事就是从他府里传出来的。
可若他真这般荒唐,又怎么会连他家的这点极隐秘的事,也了如指掌?不然不会替他们家求一个无官品又高俸禄的虚职。
正疑虑之间,就听皇上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这样吧,便任一个内祠判官。回头着吏部办理。”
内祠判官,通常由省级官员或者是五品以上朝官兼任。
算是极恰当的恩任。
江凌不由又有些不确定。难不成皇上也知道永胜侯府的家规?所以诚亲王才知道的?
不及细想,只得跟着永胜侯与白夫人再度磕头谢恩。
刚站起,正要被太监引着入座,就又听有人道:“父皇,如今江凌既替父皇巡灾,却只是个八品,行事未免受限不便,儿臣推荐他暂代一个枢密都承旨之职,待年后平定灾情,论功行赏,再行转正,岂不合宜?”
皇上哈哈笑道:“好,准了。”
江家三人再度下跪谢恩。
在场众人纷纷赞颂皇上太子英明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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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爱民如子,治国有方。
一时殿内气氛欢快热闹,皆大欢喜。
他半垂眼眸,勾着嘴角,看上去自然是欢喜的,只是他心里却绷得像一张拉紧的弓。
枢密都承旨隶属于枢密院,是皇上的秘书机构。
赈灾的事原本由太子所领,如今出了事,皇上亲自过问,派了钦差。由枢密都承旨的人出面,确定是最妥当不过。
本来对太子来说,最好是推他做个东宫的属官,那么,待他平定灾情,这份功劳,仍能算在太子头上。
但太子明显也不是个蠢的。若太子直接推荐他做东宫属官,就是在跟皇上争权。
推他做枢密都承旨方能显得太子对皇上忠心耿耿毫无二心。
但是这都不是江凌紧张的理由。
太子能坐稳东宫之位这么多年,也不是光凭一个嫡长子的身份。推他做枢密院的官职他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这枢密都承旨是从五品的官职。
如此事能成,他连升三级,自然风光。
可这说明太子根本不知道他家那官不上六品的家规。
皇上明显也不知道。
那么诚亲王是怎么知道的呢?又或者是他多虑了,诚亲王只是想到他爹从未出仕,不能真授予实权,这才推了个祠禄官。
谢过恩,江家三人才分别落座。
江凌的座位在诚亲王右侧。
诚亲王态度甚是亲热,笑道:“想不到今日见到你。前日王妃还念叨说想请你们夫妻过府。上回你家夫人在宏福寺插的宴体花,她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初三日我们府里设了宴,回头我让他们给你们夫妻送一张帖子去。”
江凌听了,起身惶恐道:“王爷赐宴,本不敢不去。只是初三日,我与内子要回景阳侯府跟老太太拜年。”
江家的规矩,初一入宫,初二本家长辈亲戚上门拜年,初三各自走亲戚。倒不是假话。
诚亲王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要他坐下,笑道:“不必这么惊惶。初三来不了,就初四来,初四我们还请了京里最有名的南曲班子来唱戏。”
诚亲王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江凌若是再不答应,就叫不识抬举了。
可江凌想了想,只是笑着拱了拱手,道:“不敢再耽搁大家吃饭了。”
就见诚亲王嘴角抽了抽,挤出一个勉强难看的笑容,挥了挥手。宫娥这才上前送菜送酒。
江凌也知道,他这是得罪了诚亲王。
可他不得不得罪。
之前他因为锦心的事,去诚亲王府见过诚亲王一面。
当时诚亲王倒也不难说话,只是事后与他再无交集。
后来插花大会后,诚亲王妃有一次宴客,给锦鱼送过一张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