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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前程无量
他正迟疑, 却听皇上点了自己的名。
他忙道:“袁相,下官也是赞成此法的。今年的灾情前所未有,用些非常之法, 也未为不可。请袁相三思。”
景阳侯也站了出来, 道:“皇上, 臣附议。如今最怕是冰雪一消, 北狄人饿了一冬,大举南侵,确实需要尽早想办法让各地的粮食北运,以保军需。”
一时众大臣纷纷站边,争议之声此起彼伏。
相比之下, 站王尚书景阳侯的人要多过袁相太子一派。
皇上左看看右看看,啪地一拍龙案,道:“就依江凌所奏, 仍任江凌为赈灾钦差,由户部牵头即刻办理此事!这军令状倒也不必立了。若是谁想出个解决问题的法子,都要立个军令状, 日后谁还敢给朕献计献策!散朝!”
袁相老脸发黑, 白胡须抖得像在下面条, 太子眉头紧锁, 神色僵硬。
可皇上已经起身, 他们也不敢再多做纠缠。
皇上一走, 朝堂之上顿时气氛一变。
王尚书先就上前, 拍了拍江凌的左肩膀。
要不是江凌胆大,今日还不知要吵到什么时候。
景阳侯见这个女婿今日在殿上连袁相都斗倒了, 与有荣焉,也上前拍了拍江凌的右肩。
两大尚书, 一左一右,一文一武,俱是紫袍玉带,江凌居中,一身圆领青袍,实在显眼。
三人一齐往大殿外走,这气势叫文武百官见了,不由全啧啧称奇。
江凌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断有官员上来打招呼。他一边忙着跟人见礼,耳朵还没放过四面八方传来的窃窃私语。
自然有不少站他们一边的。
“这通身的气派,不愧是孝慧仁慈皇后的后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胆色才具都过人,日后前程无量啊。”
“你没瞧见,王尚书跟卫尚书都当他宝贝疙瘩一般捧着。更别说皇上,今日听了他的言语,连袁相的脸面都驳了!不得了,不得了哟。”
也有酸不溜秋的:“标新立异,这法子若是不管用,岂不灰头土脸?仕途尽毁?还立什么军令状,嫩啊!”
可立刻就有人替他反驳:“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敢保证,这法子定然管用!你就想想,咱们家中若有余粮,谁不抢着赶紧拿出来卖了,足足白赚一倍!”
江凌听得暗暗发笑,可比起得意,他更急着赶出宫去,饱餐一顿。
既然皇上都批准了,江凌与王尚书一商议,京中由王尚书主持大局,他亲自跑到昌县等受灾最重的地方,确保实施过程中不会有人故意捣乱。
景阳侯怕有人不满,还特意给他派了八个高手一路保护他的安全。又下令各地卫所,随时准备全力与各地官员配合,以防民乱。
赈灾的事一时进行得轰轰烈烈。
官府高价收粮的消息也一夜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便连长兴坊粮油铺子的钱掌柜也特意跑来请示锦鱼,要不要把铺子里的粮食趁机清空,回头等到粮价回落,再收购。
锦鱼因为听了钟哲的提醒,早早就存够了粮食。尤其是低价的杂粮。
如果真的清空,至少能多赚个四五千两。
可她想了想,跟钱掌柜道:“不必。这些粮食我另有用途,你们只按市价慢慢卖就成。记得涨价时比别家慢一日,降价跟别家一般快就是。”
绿柳庄一旦建起来,这些粮食还未必够用。
到时候也不知道粮价是高是低,现在卖了,一时买不回来,那么多人等粮开工,岂不是麻烦?
钱掌柜满脸疑惑,想了想问她为什么涨价还要比别家慢一日。
锦鱼笑道:“我想叫全京城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全都知道,到咱们家买粮亏不了。”
反正灾情是一时的,这铺子的生意可是长久的。趁着这次的机会,把长兴坊粮号的粮价总是比别家便宜的名头打出去。
这也是她从国色天香园学到的经商经验。
国色天香的牡丹花还从来没开过,可凭借着几次宴会,尤其是题跋大会,如今在京里已经赫然成为第一名园。
虽然因为之前雪太大生意受了些影响,可是这一开年,订园子的人就络绎不绝,都是提前订的,尤其是三四月份。
梅掌柜看来订的人实在太多,开出一百两银子一日的价格,就这,也转眼就订到了五月初。
若不是她提前交待预留了十日自用,连她自己都订不上。
虽然粮铺与花园子不一样。可是这道理是相通的。
你总得有点儿别家没有的东西。
就好比现在。
粮价一天一个样。你若不涨价,全京城都来你这里买,你也坚持不了几天。
你若跟着别人一起涨,别人又何必舍近求远特意到你家来买呢?
谁家都有习惯了的老主顾。
所以稍微比别人晚涨价一日。
不出三天,怕是全京城的人都要笑话她的粮铺子掌柜迟钝,不够精明。
可是这一笑,便人人都知道,这里的粮价总比别家便宜一点。
如今粮价这样高,能省一点儿是一点。
还怕没人蜂拥而来?
想到此处,她又想到江凌卖梨膏的经验,得让人记住这铺子叫什么名字:“咱们这辅子,也没个正经的名字,都只叫长兴坊粮油铺子。不如再去写个匾额,叫人记住咱们家!”
钱掌柜道:“原是有名字的,叫福记。只因长兴坊只有咱们这一家粮油铺子,所以都只叫长兴坊粮油铺子了。”
锦鱼摇了摇头,道:“若是以后长兴坊多开了几间粮油铺子,岂不跟咱们混淆了?福记就很好,只是你们去打一块大大的匾挂上,再做一个表记。”
不识字的人也多。还是表记好记认。
她便随手拿了纸笔,画了一个圆戳子般的福字,递给钱掌柜:“用这个做表记。再把咱们家的铺子前头漆成麦穗黄。这就成了!”
不认字,也记不清表记的,颜色总能记得住了。
总之这铺子就得叫人记住才成。
不过锦鱼当时也没想到。
她这番与众不同的做法,后来居然真的把长兴坊整成了粮油一条街。
反正穷人的力气不值钱,为了省个十文八文的,真有人愿意走穿半个城来长兴坊买粮买油。
她这铺子生意越来越好,又是这坊里的独一家,虽然她把福记两个字到处贴,可大家还是习惯说长兴坊的粮油铺子。
就有那跟风的,还真就在长兴坊开起了几间粮油铺子,还都跟着把铺子也漆成麦穗黄。她也奈何不了人家。
渐渐地这里竟成了京城粮油一条街。
当然这都是后话。
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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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完了粮油铺子,锦鱼便急着推进绿柳庄的事情。
之前是让鲁妈妈上街找人,如今一来人多,二来是真需要做活,却是不能再用同样的法子。
想了想,只得说是响应官府的号召,以工代赈,召集灾民修建庄寨。
只是她这里与众不同。
一来,她只在城外招人。
二来,她一招便招一家子。一个精壮有手艺的劳力,可带老弱病残一家子。
这消息一传出去,前往绿柳庄投奔的人络绎不绝。
香罗和赵妈妈派人分选,按着钟哲的要求,把人分成四组。
一组是手艺人,有一技之长者全都登录在册。
一组是壮劳力,虽没一择之长,可身强力壮,能搬能抬者。
一组是能做活的女子,负责烧水烧饭,浆洗缝补。
一组是老弱病幼,互相照应,以解家人的后顾之忧。
香罗忙得叫苦不迭。
只说实在人手不够,管不过来。
锦鱼便想起香罗一家。虽是不了解,但到底是侯府出来的,规矩是懂的,再有香罗带着,想来也出不了大事。
便叫豆绿把那日从许夫人处要来的身契取了来。
谁知打开盒子一看,锦鱼不由笑出了声。
里面除了香罗父母兄妹嫂嫂,竟还有还有堂族亲戚,表哥表妹,数数竟有十八人之多。
她便叫了香罗过来,让她按名字去接人。
香罗虽之前知道姑娘会把她的身契要来,可万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办成了,而且还是一家子都要了来。
不由激动得当场落泪,腿直哆嗦,扑通就跪下去,砰砰砰,落地有声,磕起响头来。
锦鱼忙叫豆绿扶她起来。
豆绿笑着去拉香罗:“姐姐别磕了,把这极聪明的大脑门子给磕坏了,回头还怎么替姑娘管嫁妆!”
不但锦鱼,便连香罗也被她逗得笑出声来。
香罗顺势爬起,擦着眼泪,不住口地感恩。
锦鱼也不担心香罗一家子勾结起来,像王妈妈似地盗窃她的嫁妆。
国色天香园有梅掌柜,锦红衣肆有袁娘子,粮油铺子有钱掌柜。
就是绿柳庄,还有那个人精赵妈妈呢。
她暗暗一盘算,不由暗暗感慨,短短一两年,她手上竟聚集了这许多得用之人。
人有了,钱也有了。
就是大雪下了太久,建房的材料不易找寻。
好在有老太太帮手。花妈妈也不知道从哪里调来的木材,建个庙宇都够用了。
锦熙也替她收罗了不少竹子茅草。
最叫她意外的是锦兰,好像是锦熙告诉她的。
黄家也有钱,出手不小,拉了十来大车的茅草麻绳等物。
这些东西,平常虽不值钱,可这时却是雪中送炭。
锦鱼便让香罗一一登记好,全给钟哲送了去。
没几日,钟哲便跟她说,人手材料都已经充足,可以动工了,还送了张图纸来。
锦鱼想着自己也不懂这些,便连图纸也懒得看,全权交给钟哲替她做主。
这样一来,她自己反倒难得地得了空闲。
便从各种请柬里挑出了两张。
一张是袁姑娘请她参加灯迷会。
一张是定北王府的长宁郡主,邀她去王府参加冰嬉会。
她想了想,决定带上锦柔。
锦柔那性子,虽然有些小家子气,又两面三刀的,但是她毕竟答应了要帮她。
如今许夫人被关了起来,刘氏要“侍疾”,景阳侯府上下,大概没人会管锦柔的事情。
可锦柔眼见着就要十六岁了,原来还心比天高想着王青山,如今王家的亲事已经定了,锦柔也该死心。其他人家,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也难怪楼姨娘跟锦柔都着急。
反正她先带锦柔出来两回,看看情况。
上回她也算是语重心长,让锦柔老实做人,那番肺腑之言,锦柔听进去了一二呢,她就认真帮锦柔找个好人家。
若是锦柔全当耳旁风,那她就算带锦柔出门几回,锦柔的亲事,也不会真的插手。
便写了封信给刘氏。
刘氏当日便给她回了信,谢了她,说是求之不得。说当日定然会替锦柔准备礼品,保证会派车派人什么的。
她们先去的袁家。
锦柔见着人,先就偷偷打听人家的家世,看家中有没有适龄的儿子兄弟。
若是家世清贫些,她便对人爱搭不理。
若是家世显贵,却无儿子或是兄弟,她便对人不咸不淡。
只挑那家世显贵,家里有适龄儿子兄弟的人家上赶着奉承。
如此势利,锦鱼都替她脸红。
从袁家出来,她特意私下提醒锦柔不可如此,锦柔低头,手指绕着裙带,笑着说知道了。
她还当锦柔会改,谁知到了定北王府,锦柔却是变本加厉。
定北王府请的人,还不像袁家,有些清贵的故交好友,都是非富即贵。
锦柔就跟喝多了鹿血一般,激动得东跑西窜,四处拍马屁,急着与人结交。
有人若是问起她是谁,她便立刻把锦鱼搬出来,道:“我姐姐卫五娘子带我来的。她跟长宁郡主可是闺中密友。”
锦鱼臊得满脸通红,可她自己也是头回到定北王府做客,实在不好在人家里弄出些动静来,只得让豆绿偷偷去打听一下,锦柔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豆绿确实是个能干机灵的,竟真的打听了来。
说锦柔私下对她甚是不满,怪她不肯把锦柔引见给这些好人家。
而且还说,若是要结交些破落户,又何必费力求到她这里来?又说锦柔如今记在了夫人名下,也算半个嫡女,本就该比庶出的尊贵些。言语之中,竟是连侯府都瞧不上了,想要嫁个公府王府。
锦鱼听得无语。她自己也不认识这些人,怎么替锦柔引见?
再说能与定北王府和袁家相交的人家,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来做客的姑娘,又大多都是母亲或是嫂子带着来的。
便是人家真的没个适龄的儿子兄弟,可谁家还没个亲戚朋友?
锦柔目光短浅,急功近利到如此地步,也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嫁谁,都是命。
她又不是神仙,没这本事替锦柔改命。
便连话也懒得再跟锦柔多说,只让豆绿去传话:“随她怎么结交这些人,只别拿我做人情,到时候别怪我不给她脸面!”
一时豆绿回来,笑道:“六姑娘说她自然不敢不听姑娘的话。别家姑娘要拉着她打听您的事,她也没法子装不知道。请姑娘不要误会了她。说她回家去,再给姑娘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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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鱼:……
锦柔这是把她当傻子了。
既然锦柔这样聪明,她还是不要再管人家的闲事了。
转眼便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年味儿总算是淡了些。
虽然十分想念江凌,可听到外头粮价开始回落的消息,锦鱼便知道江凌救灾成功全无悬念。她悠悠闲闲地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得空不是跟白夫人等打打牌,就是在屋子里照顾兰花,直到顾二嫂子来晓光院找她。
锦鱼如今不太喜欢在晓光院招待客人。
可是也不好叫顾二嫂子大老远地跑到众芳斋去。
想了想,只得把她请进了堂屋。
两人隔着张四五尺宽的黑漆雕祥云八仙桌。
锦鱼叫人上了茶果点心。
顾二嫂子是个老实人,坐下茶没喝两口,寒暄不到几句,便红着脸,腼腆地把来意说了。
原来顾二嫂回娘家拜年,听说是柳家过了正月十五,便上了顾家门,要娶顾茹给柳镇做平妻。
顾二嫂来找她,是想问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爹娘觉得,这事要真成了,顾家实在是没脸,连带着我们顾家别的女儿都叫人笑话。可是如今顾家都是我五叔叔五婶婶话事,看他们的意思倒像是愿意的。我爹娘在家,也说不上什么话。让我来问问你,也不知道你们卫家怎么想的。我犹豫了两日,觉得还是该跟你说一声。”
锦鱼心里实在感激顾二嫂子。
明显是柳家上了门,顾尚书也同意了。但是顾家也是大族,族中有的人,比如顾二嫂的爹娘要脸面,不太愿意,可是又无力阻止,所以才让顾二嫂子来给她通风报信,希望能让卫家出面,阻止此事。
若是顾二嫂子只顾着娘家,也不必犹豫,只把柳家上门求娶的事说了就成,根本没必要把她爹娘的态度也告诉自己。
这是真当她自己人,没有为了娘家利用她。
锦鱼便先安慰了顾二嫂子一气,笑道:“这事就算成了,江家谁要敢拿这事取笑您,我帮你一起收拾他。”
她如今说这话绝对有底气。
江凌已经成了江家实际的话事人。
她又在内主持着中馈。
两人说出来的话,绝对是有分量的。
顾二嫂子感激得连连称谢,又皱着眉毛道:“唉,你说我叔叔婶婶怎么想的?堂堂尚书嫡女,嫁到柳家做平妻,说得好听是平妻,可是……到底不是元配,总要低人一头。”
锦鱼想了想,点点头,只能叹一口气。她是最清楚柳家的打算的。也明白顾尚书为什么会同意。
顾茹比起锦心,那手段不知高明多少。又有国公夫妇护着,日后这柳家就是顾茹的。锦心除了有个名头,怕是连孩子都没有。拿什么跟顾茹争?
只是这些事,柳家也好,顾家也罢,现在肯定都不会大肆宣扬。
她便劝顾二嫂子道:“且不说他们如何,你们跟他们总是隔房的,这遍京城,谁还不知道呢?你且放宽心。”
顾二嫂子这才愁眉稍展。
锦鱼又劝解了她一阵,送她出门,说明日会回趟娘家,跟景阳侯说说这事。
第102章 坐以待毙
锦鱼心里其实很清楚, 这事卫家除了坐以待毙,已经没办法阻止柳顾联姻。
唯一庆幸的是,江凌不在京里, 不然, 这事定然又要落在他头上了。
不过第二日, 她没回景阳侯府, 而是去了朴园。
这一向景阳侯下了朝,都是先去朴园。大多时候直接住下,有时候也回景阳侯府,应酬亲戚朋友,来拜年的访客。
景阳侯来得多了, 秦氏便特意给景阳侯在朴园布置了一间书房。
她特意早去了一些时候,好跟她娘秦氏说说话儿。
还有两个月,秦氏就要生了, 人却是精神得很。
脸上也没什么孕斑,粉白娇嫩,真看不出是将近四十的人。
也许是因为如今日子过得实在舒心的缘故。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阵子闲话, 她娘便叫幽菊取出一个秋板貂鼠昭君套来:“你替我送给老太太吧。上回你替她老人家送了一箱子好东西来, 什么蜀锦杭绸, 上好的松江棉布, 甚至还有燕窝山参,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她。她一向身子不好, 这东西我亲手做的, 也算是尽一点点心。”
锦鱼拿在手里细看,就见用的银黑狐皮, 针毛雪白,毛又细又长, 知道确实是好东西,便翻过来看里面,见做得更细,秋香色的丝绸衬里上绣了一圈细细的寿字,又怕膈着皮肤,拿细细的绢纱蒙了,只隐隐透出里面的字迹来。
锦鱼不禁埋怨道:“老太太如今就盼着你能替她生个能干的孙子,你费这许多的精神做什么?有这工夫,不如多走动走动,种种花草。”
秦氏嘴角弯弯,眼神慈爱得要滴出水来,道:“马太医虽说是个小子,可这哪里保得准?其实,我倒想再生个像你一样的女儿。你长得也太快了,一眨眼就嫁了人。你那会子生出来,明明才这么点子大……”说着,秦氏拿手比划着,却只比了一尺来长。
锦鱼笑得弯了腰:“娘又胡扯,我哪里会这么小只!又不是小兔子!”
秦氏也笑得不行,却偏硬要逗锦鱼:“你不信?你就是这么小只,小兔子一样,不信问你梅姨!”
却听得有人道:“你们母女在说什么?这般开心?”
原来是她爹回来了。
景阳侯还穿着紫色的官服,脸色难得没以前那么板硬,嘴角微微勾起。
锦鱼一时有些不适应。
秦氏却顿时收了笑声,有些淡然道:“也没什么,不过在说锦鱼小时候的事……”
景阳侯嘴角僵硬地抽了抽。
锦鱼小时候的模样……他没见过。生下来三天,还是一团红通通分不清五官的婴儿,就叫他送走了。他内心隐隐一痛,说不出话来。
锦鱼见气氛僵住,不免唏嘘。
她这个做女儿的,素来又想得开,原谅父亲,也还容易。
可她娘,就算已经脱了奴籍,如今也活得体面,之前受的伤,却仍是在那里。
只是大家都默契地装糊涂,不提起,不细究罢了。
她忙岔开话题,道:“爹爹刚才脸上带笑,可是朝中有什么好事发生?”
景阳侯目光歉疚地看了秦氏一眼,一边由着丫头上来换外头的衣裳,一边道:“可不是有好消息?粮食供应充足,粮价终于平稳下来,各州县的赈灾之事也进行得有条不紊,流民大减,不少流离失所的老百姓都陆续返乡。江凌的枢密都承旨是板上钉钉了。”
锦鱼对此事早就胸有成竹,毫不意外。闻言弯了弯嘴角。倒是秦氏极高兴,问这枢密都承旨是个什么官儿。
景阳侯倒也没嫌弃她没见识,细细给她解释道:“这个官儿虽只是个从五品,却是皇上直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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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随时随侍君侧,更能事事参与陈奏,取旨传授。”
秦氏便道:“那岂不像是皇上的贴身小厮?”
一句话,说得景阳侯与锦鱼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一说,倒也没什么不对。只是皇上的贴身小厮都是公公。
秦氏被他们父女笑得红了脸,有些生气,扯了锦鱼一把。
锦鱼忙抿了抿鬓发,笑道:“更像是皇上的清客,专门替皇上出主意,传话跑腿的。反正是个不错的差事。”
秦氏笑道:“当初我还担心他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事事要你操心。想不到他竟是个能干的。你这辈子,倒是个有大福气的。”
锦鱼笑道:“我有福气,就是娘有福气。”
秦氏收了笑容,淡淡看了一眼景阳侯,却没接这个话头。
锦鱼便问:“除了这事,可还有别的好消息?”
江凌的事早在意料之中,粮价平稳也不是今天才发生的,她爹还不至于单为这事就高兴成这样。
景阳侯深深看了她一眼,换好衣裳,坐下喝茶,这才道:“贼首章五龙前些日子在庆阳,被小公爷一□□死在阵前。敬国公父子昨日回京,交回兵符。皇上大喜,不日就要大开庆功宴。”
锦鱼倒也没太吃惊。之前她爹就说过,锦心的事,等敬国公回来再谈,可见那时候就已经知道敬国公回来的时间不会太久。
再说,敬国公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南征北讨,让北狄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对付几个暴民,实在是牛刀宰鸡,必然是手到擒来。
不过,柳镇立了首功,倒是有些意外。
江凌是景阳侯的女婿。
柳镇也是景阳侯的女婿。
两个女婿同时立下大功,也难怪她爹的嘴角都止不住要飞上天。
可是若是她爹知道,柳镇这个女婿很快就要变成半个,怕就没这么开心了。
锦心和许夫人那边的事,锦鱼一向不怎么跟秦氏提。
不想扰了秦氏平和的心境。
秦氏高龄产子,大悲大喜,都不是好事。
反正来日方长。
只要她们自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许夫人锦心母女过得怎么样,又与她们什么相干。
她便给景阳侯使了个眼色:“爹爹,我今日来,是江凌有事要我跟您商议。咱们去书房说吧?”
景阳侯却先看了一眼秦氏。
秦氏脸上微红,淡淡道:“这些官场上的事,我也不懂。你们父女只管说去。”
转眼对着锦鱼,却又立刻满脸笑意,“你今日过来,也不叫人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准备些你爱吃的,我这就去问问厨房,叫他们加几个菜,你晚上吃了再回去。”
锦鱼笑嘻嘻地也不拦着。其实她现在主持着江家中馈,又有钱,想吃什么吃不到呢。她们母女的日子都再不比从前。
景阳侯的书房与秦氏的院子隔着一个后夹道。
从正门走,要绕一个大圈子,可从后门走,倒是几步就到了。
进了园子,就见上房三间,修葺得簇新,红的漆,黑的瓦,白的窗,没描彩绘,园子里种的花草早就修剪过,被雪一堆,倒像蹲了一堆大大小小长得奇奇怪怪的小动物。
素净可爱,有一种宁静内敛的美。
锦鱼甚是喜欢,看了她爹一眼,道:“这可比不得望燕楼气派。”
景阳侯脚步微微一滞,道:“这里很好。不张扬,不华丽,安静温柔,像你……”
说到“你”字,音调低了下去,锦鱼却知道后头还有一个字“娘”。
她管秦氏叫娘,她爹现在也不管了。
江凌管秦氏叫岳母,她爹也不管了。
可是在她面前,要她爹称秦氏“你娘”而不是“你姨娘”,似乎还有些为难。
如果说“姨娘”,又怕她不痛快。
所以这话戛然而止,便有些怪异。
景阳侯自己也觉得尴尬,他怎么如今说句话,还要看这个女儿的脸色了?便煞有介事地咳嗽了几声。
锦鱼也没跟他较劲。
一时进了屋,见堂屋摆得倒是富贵,名家字画,青铜大鼎,紫檀大香案,没放桌椅,显得地方十分宽敞。
有小童领着,掀开了右首一道青绸绣一品清廉的帘子,进了右边的房间。
就见室内靠墙砌了一张暖炕,炕上放着花梨木的虎足炕桌,银蓝色的锦褥,墨绿闪金绣岁岁平安的大引枕。
炕前地上,中央放着四方茶桌,桌上暖窠里放着青花提梁壶,围桌放着四张禅椅。
靠墙两侧俱是檀木博古架子,上头放的不是古玩,而是各种竹子盆景。
锦鱼暗忖,她爹这是把望燕楼搬了一半过来了吗?
可就算她爹真搬过来,在这朴园里,她娘再是唯一的女主人,身份还是上不得台面,连去江家做客都做不到。
除非她娘有一天能得个诰命。
可是得诰命哪那么容易呢?
要么丈夫请封,要么母凭子贵。
丈夫请封,看她爹这模样,连个“你娘”都还说不出口,何况是给她娘请封,完全不可能。
母凭子贵?
就算她娘真生个弟弟,也要十几年才能长大,要能熬到官爵显赫,又得二三十年,她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是个问题。
凭女儿,可惜她也不是皇后贵妃,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正东想西想,就听她爹道:“炕上坐吧,暖和些。”
锦鱼回神,见她爹已经在炕桌左手坐定,她便走过去,往右手坐下,也不脱鞋,脚垂在炕边,斜坐着。
简单寒暄几句,她便把柳家求亲的事说了。
她爹这回反应倒没像上次那样激烈。
可仍是气得胡须抖动,恨恨地捶了一拳头炕桌,骂道:“欺人太甚。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锦鱼想着之前江凌的分析,觉得有道理。这事卫家挡不住,还不如顺水推舟,说是卫家主动的,至少还能让人觉得卫家大度,柳顾两家无耻。
可她对卫家感情不深,这样想自然容易。
她爹可是卫家家主,叫人打了左脸,还要笑着喊不痛,主动凑上右脸去,情何以堪?
还有许夫人跟锦心,定然会抵死不从,徒劳挣扎。
她撑着下颌,点了点头,却无话可说。
景阳侯发泄了一阵,许是见她只听不言语,便问:“你可有什么主意?”
锦鱼苦笑:“爹要问我怎么保证牡丹花儿经冬不死,明年如何花开如锦,我倒有许多的主意。可选太子妃?我哪知道东西南北呀?”
她说的确实也是实话。
王青云求她帮忙,她虽然答应了,可要怎么帮,还得王青云告诉她。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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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哪清楚这中间的门道。
景阳侯暗暗叹一口气。锦鱼自小长在庄上,要她知道太子妃是怎么选出来的,还要想出法子来应对,确实是强人所难。要是江凌在就好了。
无奈之余,又想起刚才的事来。
他完全不知道锦鱼小时候什么样?生过几场大病,什么时候学会开口叫人,多大开的蒙,有什么好的坏的小习惯。
他更没教导指点过。
可是锦鱼也才十七岁,前头路还长着呢。
他这个做父亲的,从今往后对她再好些,有什么事,多指点着,也能略微弥补一二。
当下便把选太子妃的程序一一说了一遍。
女子入宫有采选、特召、战俘、罪籍、进献、请托等好多来路。
采选多是选择年幼的良家子入宫,或为后妃养女,长大后,如果叫皇上看中,便成为后妃。
而太子妃的择选却多是特召。
由礼部替皇家物色门第相当,品貌出众的良家子,再由皇上与皇后娘娘及宗室细选考察择定人选。
他见锦鱼听得似懂非懂,睁着一双大眼,只会点头,这才停下,道:“没想到他们下手这般快!我其实暗中走了礼部的门路,打算等皇后娘娘从宫庙里出来后,就想法子把顾家女儿塞到太子妃的备选名单里去。”
锦鱼眼露诧异,又点点头,想不到她爹还真不是吃素的。
突然便想明白过来,为什么敬国公与柳镇还没回京,敬国公夫人就急着去向顾家提亲了。
说是选太子妃,可是圣旨未下,现在传来传去的,顶多是个小道消息。
只有礼部正式受命,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一旦谁家女儿上了名单,自然就不能再抢先订亲了。
可明显的,敬国公夫人也熟悉这些规矩,自然不会叫她爹的小动作得逞。
“现在只能从顾家下手了。你那位二嫂,她既来找人,说明他们顾家也有人不愿意结这门亲事。让她想法子劝劝,以后顾家还要不要嫁女儿了?堂堂嫡女去给别人家做平妻!”
听她爹又把希望寄托在顾二嫂子身上,锦鱼不由有些无奈:“他们顾家现在都是顾尚书作主。听说便是族长什么的,也都只会拍顾尚书的马屁。您想想,这京里,除了皇家还有几位皇子,谁家势力能比得过敬国公家?几位皇子也都早就婚配了,这次又跟太子有关,谁敢娶顾茹?对顾家而言,与敬国公家结亲,除了名声难听些,可是再好没有了。”
景阳侯其实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到底还是存有些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