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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魏家大娘子魏梓兰定亲的夏家入京后打听过忠国公府,也知道一些忠国公府和平南侯府曾经的官司,他们以己度人,自然认为这种情况下,平南侯府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国公府那个表小姐为了明哲保身,也不会管魏家的事。
他们完全没想到,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会直接出现在国公府外头,还正好看见他们派下人去退亲。
夏家既害怕得罪侯府,又生出别的算计……
正赶上方静宁到仁安坊的宅子看老国公夫人,夏家夫人并夏家和魏梓兰定亲的郎君一起过来赔罪。
母子两人一进来便对着方静宁一通赔不是,真正的主角魏梓兰则成了陪衬,算是长辈的二奶奶穆氏更是完全没得到重视。
魏梓兰如今家道中落,更感难堪。
方静宁打量过夏家那郎君,长得还算周正,可她私心里却觉得,单论人品,决计是配不上她大姐姐的,她也不喜夏家人的势利眼。
而夏夫人恭维过方静宁,便歉疚道:“退亲是我一人所为,老爷回来便训斥了我,我也羞愧极了,今日一为赔礼道歉,二来也想两家的婚事能继续。”
夏家的郎君对魏梓兰的美貌也是极中意的,这时才对魏梓兰拱手诚恳道:“在下必定会真心待娘子。”
夏夫人也慈祥道:“是,我会当大娘子是亲生女儿一般如珠如宝地对待。”
早干什么去了,退亲的时候可没这么和善,变脸如此快,还能是为了什么。
方静宁心知肚明,并不想继续这门婚事,只是如今魏家没有其余长辈能主事,真正能做主的,是魏梓兰自己。
二奶奶穆氏期望看向魏梓兰,在她看来,能不退亲,肯定是最好的,否则魏梓兰再找不到比夏家更好的婆家了。
魏梓兰在忠国公府出事后,瘦了许多,也哭了很多,可她的教养她的骄傲无法放下,决绝道:“我既说过不会纠缠,便不会再收回,婚事不必继续,退了便是。”
夏家母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夏夫人强扯了个笑脸,“大娘子,我与你道歉,是我想左了,千万别意气用事。”
魏梓兰平静道:“日后我与夏郎君嫁娶不相干,便是意气用事,下场凄凉,也与夏家不相干。”
夏夫人表情更加难以维持。
二奶奶穆氏欲言又止。
方静宁则是丝毫不意外,开口道:“赔礼我们收了,庚帖也已经退回,便如我们大姐姐说得,日后两家便再无瓜葛了。”
庚帖已经退了,夏家母子无法,只能留下赔礼离开。
夏家赔罪的礼,准备得很厚,想必是不认为魏梓兰会拒绝他们家,借此来表示诚意。
方静宁跟魏梓兰解释道:“我知道大姐姐怕是看不上那种人家的东西,可他们本就不讲信义在先,咱们收下也并不理亏。”
魏梓兰苦笑,“魏家如今这般模样,我还哪有什么资格去看不上。”
她们三个姑娘离府时,只在身上勉强藏了些易藏的东西,老国公夫人剩下的财产,比寻常百姓是要富足许多,但这一家子人吃用,钱会越用越少,到时候他们怎么办呢?
唯一应该顶事儿的成年男丁魏琪浑浑噩噩,她们几个女子只觉得未来无望极了。
方静宁劝慰道:“大姐姐知道我的,从前性子最是拗,无事也有愁三分,可如今经的事多了,便越发觉得,咱们这些苦楚,相比于民间那些真正苦命的姑娘,又算得了什么呢?”
魏梓兰坚强道:“你放心,会挺住的。”
方静宁握了握她的手,给她鼓励。
而方静宁去老国公夫人病床前陪着,二奶奶穆氏单独拉住魏梓兰,愁苦地不赞同道:“大娘子何必拒绝夏家呢,以后还怎么找……”
魏梓兰辩驳:“他们改变主意能是什么好心吗?咱们如今有什么可贪图的?不外乎是为了攀扯平南侯府,如今平南侯府看在静娘的面子上,能照拂咱们一二,若是咱们给静娘惹了什么麻烦,亦或是教夏家人知晓攀扯不上,又能有什么好?”
穆氏无言以对。
另一头,夏家的马车上,夏夫人啐了一口,“也不看看她如今是个什么身份,要不是看在平南侯府,咱们怎么可能还要她这个媳妇,真是不识抬举。”
夏家的郎君也沉着脸,“咱们又不能得罪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还能如何?”
“白瞎了那些礼。”夏夫人仍旧气不过,诋毁方静宁,“什么世子夫人,说不准就是表面光,在府里根本没有好日子!”
……
方静宁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不单是生活上安稳,内心也在不断地成长。
她从前只能瞧见自己的苦楚,如今跟着许活看到了平民百姓的难处,看到了更多女子的苦难,再想从前那些,都变得有些微不足道。
而日日相处的许活又是个行动派,她没有精力生出许多的自苦自怜,只想着能为那些可怜的女子做些什么。
但到底能做什么,她还在想。
许活和方静宁重新恢复了夜话谈心,方静宁关心胭脂楼那些女子的情况。
许活告诉了她。
媚娘认罪,要在牢狱中度过漫长的时间;
一部分选择跟着从前的恩客回府做妾亦或是做外室;
一部分即便明知道家乡可能不容她们,依然选择回乡寻找亲人;
最后剩下四十多个女子,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暂时由县衙安置,尽快寻找出路。
方静宁沉默了很久,为每一个选择都感到难过和唏嘘。
说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可何尝不是世道逼迫,为了生存被推着选择?
可是……
方静宁忽然愤愤不平,“正室妻子也是无辜的啊,归根到底,还是那些男人多情却似薄情,才害了这么多女子!”
她还迁怒许活,“你也不是个好的。”
许活:“……”
她又不是男子,为何凭白挨骂?
方静宁现在情绪就是直抒胸臆,来得快去得快,也会直奔主题。
她翻了个身面对许活,又觉得不够郑重,便坐起来道:“世子,我有个打算,方家有不少铺子,我想成立一个绣庄,收容她们。”
许活不置可否,反问:“你可了解她们?”
方静宁如何能了解,只是耳闻罢了。
许活道:“她们有的能识文断字,有的擅长琴棋书画,有的舞艺一绝,有的嗓子极好……”
方静宁急急道:“总不能再去重操旧业,以色侍人。”
许活不急不缓,“何必拘泥?男子识文断字,擅长琴棋书画,为何不是只能做绣娘一个营生?”
“可根本没有人给女子做别的营生的机会,她们又有那样的过往,人言可畏,若是在绣庄中,好歹能得些安宁。”
“你不要给吗?”
许活勾唇,看着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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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的眼神有期待,“并非绣庄不好,在绣庄也畏于人言,可正是因为那些女子经历不俗,心性也不俗,大胆前行,才可能有意外之喜。”
“其实大部分男子能做的,女子都能做,只是别人不准,她们自个儿也将认知局限在了内宅之中。”
“为了迎合男人们的喜好练就的本领,也是本领,男子读书学艺都不易,更遑论女子……”
方静宁陷入思索。
她也想到了魏家的三个姊妹,她之前也在想以后如何帮她们立起来,可明明一身才华不逊于男子,埋没下去,如何甘心?
许活又对她“以色侍人”一言提出不同的意见,“若是有选择,谁不想生来颈上挂璎珞?谁不想端坐高堂上?下九流只是贱籍,不过是贫苦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做。”
“卖唱跳舞做乐师……能清清白白地自力更生,靠本事活着,又有何下贱的?只要百姓一日不能富足,这些营生便永远都不会消失。”
县衙也想打击拐卖,可那些歹人流窜在各地,很难抓捕,也很难彻底消灭,只能徐徐图之,教百姓们对此警戒。
但若是更多的百姓富足,安居乐业,百姓多得教化,是不是就能减少失足和为非作歹的人?受伤害的人也能少些?
许活不知道,但她想去做。
“静娘,不必拘泥,只要我安稳地立着,你便能安稳地立着,你想做什么,大可放开些手脚,很多事情如若做到极致,别人是挡不了的……”
方静宁很受震动,“我得再想想,仔细想想……”
许活笑道:“明日后日再想都不迟。”
“那不成,我得先教她们有安身之处,绣庄还是得做。”
许活手揽在她胸前,按着她的肩躺回床上,“那也明日再想,难道光凭想便能突然出现吗?”
身体能控制,思绪却不能。
方静宁没有反驳,仍然在思考,不过或许是许活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安全感,不知何时她便沉沉地睡去。
许活亦然。
最初还不能适应身边有人的她,如今完全的在方静宁这儿释放。
……
三教九流皆入籍造册,是个大工程,县衙繁忙,原本县尉各司其职,但人手不足,便也分得不是那么清楚。
许活既要负责本职,还得带人走街串巷查这些黑户,忙碌非常,每日早出晚归,也常常会发生不少追逃动手的情况,也算是搅了京中灰色地带的一池水,为京中治安做了些许贡献。
这一日,许活带人到升平坊,又有个不太干净的,见着他们拔腿便跑,许活追过去抓住人,教衙役押走,抬眼便看到远处巷口那个不起眼的马车上,坐着一个眼熟的车夫。
那是她姐夫吴玉安的随从。
他们来这儿做什么?还轻车简行?
许活有些怀疑,正打算过去看看,跟在方静宁身边的一个护卫找到她:“世子,魏家的老夫人去了!世子夫人快哭晕过去了!”
第62章
老国公夫人在仁安坊的宅子里安顿下来之后,又经大夫仔细调理,魏家三个姑娘伺候得也精心,病情还算稳定。
方静宁每日都会去看望,陪老太太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便得回府。
她如今还没参与太多侯府的事务,也是不闲的,要管方家,要留出读书练字写诗写文章的时间,如今又要筹建一座绣庄,每日能过来待上一会儿,已经不容易。
老国公夫人仍然说不出来话,祖孙俩没法儿顺畅的交流,便只是方静宁等人在老太太床边说话,主要是安抚老太太的情绪,教她知道他们都很好,不要担心。
方静宁昨日走的时候,老太太还好,今日一早便得知老太太不好了,匆匆赶过去。
宅子里兵荒马乱,魏家人脸上全都是仓皇失措。
“静娘,你来了!”
“姐姐……”
方静宁慌急地走到床前,一看外祖母死气沉沉的脸,心中顿时一“咯噔”,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便病的这样厉害了。”
昨晚是二娘子魏梓芊和三娘子魏梓月陪床,老国公夫人大概凌晨突然惊醒,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惊魂未定地发出嘶哑的声音,涕泗横流,之后便不好了。
两个姑娘吓得嘴唇都有些发青,只能急匆匆地将其他人叫起来。
二奶奶穆氏从前便没存在也没什么能力,性子也有些软弱,只是如今遭逢大变,为母则刚,为了两个亲生的孩子才勉强撑着,而魏琪整日浑浑噩噩,宅子里全靠大娘子魏梓兰带着两个妹妹料理。
魏家如今倒了,宵禁无法出坊寻好大夫,也无法给方静宁去信儿,只能就近在坊内花重金请了个大夫连夜过来诊治,为此还求了一通坊中巡守的小吏,才免受宵禁外出的责罚。
结果自然是不太好。
一家子哭了一个多时辰,硬是熬到天亮坊门开,才去通知方静宁。
方静宁找了先前给老国公夫人看诊的大夫,比她稍晚些到。大夫扒开老国公夫人的眼皮瞧了瞧,又把了把脉,而后脸色很沉重地对众人摇了摇头,叹道:“准备后事吧。”
众人眼中的期望灭了,哭声一下子起来。
魏琪跪在床边,紧紧攥着老太太的手,嗷嗷大哭,像是小孩子一般。
方静宁眼前一黑,腿软后仰,小荻及时扶住,才没跌倒。
大夫给老国公夫人施针,老国公夫人醒了一会儿,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向孙辈儿们,流下了眼泪,然后直直地望着魏琪,张嘴想要说话,但连一声“啊”都发出来,便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众人痛哭流涕。
方静宁不知是哭得,还是伤心太过,心口直疼,浑身发软,跪在地上全靠小荻撑着她。
她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是泪流不停,魏家其他人也都是这般,还是小荻想起来,叫人去请世子过来。
许活一到,便直奔方静宁。
小荻先喊了一声“世子”,方静宁才缓缓回头,眼里的哀伤苦痛掺着泪水滚落。
许活心微微一揪,大步走过去,单膝跪在方静宁身侧,抱住她,“静娘,我来了……”
方静宁环住许活的腰,趴在她怀中,哽咽道:“看着我长大的外祖母走了……”
怎会看不清呢?她那样聪慧,越是接触各种事情,越是没办法欺骗自己。
老侯夫人也不管家,可府里的事儿,大多都瞒不过她。
就连弥留之际,老太太满心满眼,还是魏琪……
外祖母其实……根本就没那么爱她们,她最在意的,始终是国公府,是国公府的子孙。
但即便如此,方静宁也不怪她,也感激她。
是外祖母,接他们姐弟到身边抚养;
是外祖母,疼爱他们姐弟,教他们安稳长大;
是外祖母,顾念着她,没有做绝,才有她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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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归是爱她的。
方静宁手紧紧攥着许活的衣服,泣不成声,“我没有外祖母了……”
许活单手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脑,“我知道,你不是没有亲人了,你还有我,静娘,我们先送老夫人体面地走……”
人死不能复生,死后的哀荣也是大事。
众人强打起精神,筹备老国公夫人的丧事。
许活料定他们伤心过度,怕是不能准备什么,来时便吩咐人去买丧事要用的东西了,“论理,老国公夫人的诰命仍在,葬礼仪制也应高一些,只是如今魏家不宜张扬……”
“都是你!是你害死祖母!”
魏琪忽然暴起,满眼红血丝地挥拳头冲向许活。
众人皆惊。
许活迅速拉方静宁到身后,一手抓住他的拳头,轻轻一甩,魏琪便向后倒去。
他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瘦的脱相,力气全无,不堪一击,与许活相比,就是蚍蜉撼大树。
偏魏琪倒下后,晕了几息,又怨恨地爬起来要继续冲向许活。
魏家三个娘子拉住他,大娘子魏梓兰训斥,“三郎!你胡闹什么!”
三娘子魏梓月也道:“三哥哥,跟许世子没有关系的……”
二娘子虽然没说话,拉着他的手却始终没松动分毫。
“怎么没有关系!”魏琪挣扎,“要不是他,国公府怎么会出事……”
许活微微勾起冷笑。
这时,方静宁从许活身后出来,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冲他发了怒,“你敢动手,先打我!”
魏琪不敢置信,还有些委屈,“表妹,你忘了祖母待你的好了吗?”
“我若是不记情分,今日怎会在这儿?”方静宁怒目而视,“我看你才是是非不分,可笑至极!”
魏琪一震,“表妹?”像是不相信方静宁竟然会骂他。
魏家三个姑娘对视一眼,松开了手。
方静宁放下手臂,义愤填膺,“表哥不一向最是怜香惜玉吗?那些女子的凄惨,你怎么看不见了?舅舅表兄助纣为虐,害得那么多人家散了,命没了,那些冤魂那些活着还要受煎熬的女子该怪谁!”
“你们这些行走在外的男人害得家人跟着落罪吃苦,倒还怨恨起旁人了,究竟是谁的错!”
“表哥怎么不睁开眼看看嫂嫂和姊妹们,还有你两个年幼的侄儿?你如今是魏家唯一成年的男人,可你看看你的作态,要死不活,万事不理,你怎么有脸面还要嫂嫂和姊妹们辛苦照料你?”
魏琪倒退了几步,失魂落魄道:“是我,是我没用……”
“没用就学着长大扛起家来,莫要说那些教人寒心的话,做那甩手掌柜怨天尤人!”
魏家的女人们都忍不住抹起眼泪,穆氏的女儿魏春如崇拜地看着她。
而许活站在方静宁身后,有些发怔地看着方静宁纤细的背影。
她并不生气魏琪那般,人在极致的苦痛之下,想要迁怒别人来减轻自己的痛苦,是人性的一部分。
况且,虽然以成王和魏家人的行事,早晚也会引起众怒,但魏家如今的下场,确实跟她有关联。
许活是平南侯府的继承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也不是刻薄寡恩之徒,她坚定不移地做她想做的事情,不在乎任何人对她的看法。
但是……现在有一个人,在维护她。
幼时她幻想过父亲母亲懂她的辛苦,鼓励她支持她维护她,然而他们没有。
长大后,许活的盔甲已足够坚硬,幼时那一支箭却在此刻,正中她的眉心……
·
丧事要用的东西陆续送过来,众人安静地准备着葬礼。
许活听到昨晚老国公夫人的异样,若有所思,召来一个护卫,命他去大理寺监狱打听。
傍晚,护卫回来禀报。
明日,便是魏家四个男人押送出京的日子。
没出京之前,他们仍然抱有一丝希望,或许可以有转圜,然而临到日期,依旧没有任何希望降临,他们便知道再无奢望。
流放北地极苦,没有犯人可以全须全尾儿的回来,魏高父子也吃不了苦受不了罪,无望之下便走了绝路。半夜时父子二人先后在牢里撞墙而亡,魏家二老爷魏志惊厥过度,生生吓死了自己。
唯有魏家二郎魏琮,没有自绝。
他只是从犯,罪责教轻,二奶奶穆氏也不与他和离,要带着孩子们等他,他还抱有回来的期望。
许活看向堂中的棺椁,或许是母子连心……
魏家人明日要去送行,一定会知道的,瞒不了。
许活便教护卫对他们说了实情。
二奶奶穆氏只在意魏琮,得知他没有做傻事,泪水奔涌。
魏琪和魏家三个姑娘如丧考妣,可或许是痛得麻木了,竟是也没有像先前老太太那般不能自已。
魏梓兰还求问许活:“世子,他们的尸首可否能带回来安葬?”
方静宁也看向许活,眼中带着一分乞求。
许活与她对视,道:“我教人去问问。”
魏家三个姑娘感激不已,魏梓兰又去推搡魏琪。
魏琪羞愧道:“谢过许世子不计前嫌。”
许活不以为意,她也不是为了魏家人。
魏家需要多备几副棺材和寿材,忙乱加倍。
方静宁小声对许活道:“谢谢你。”
许活摇摇头,随即又道:“你若是谢我,稍后便随我回府休息,明日再过来。”
方静宁看了一眼姐妹们,不甚放心,却也乖巧地点头答应,停灵期间不知是否会有人来祭奠,总不能都熬坏了。
她也是这般跟二嫂和姊妹们说的,也让她们别熬坏了,身体撑不住。
天将暗,许活带着方静宁回了府。
侯府知道了老国公夫人和魏家三个男人的死。
老侯夫人亦是唏嘘,“尸首想办法带回给魏家吧,总得送回祖籍,落叶归根。”
侯府的长辈这样宽仁,许活也待她极好,方静宁心里暖,不过她夜里仍然睡不安稳。
许活便伸手将她拦在怀里,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方静宁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第63章
魏家一下子办了四个人的丧事,四个棺材挤满院子。
大娘子魏梓兰主事,和二奶奶穆氏、魏琪他们商量后,便只去礼王府通知了一声,其他人家皆未去信儿。
何必呢,消息瞒不住,想来的吊唁自回来,不想来的,还要为他们为难,不如识趣些。
平南侯府去了。
一来为方静宁,二来人死事消,老侯夫人再忆起往昔,看得更开。
天气热,魏家只打算停灵七天,便扶灵回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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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活有公差,没有整日待在那儿,只傍晚去接方静宁回府。
而许活还记得那日匆忙之下暂时搁置的事情,叫衙役查访登记时,捎带多关注一下那条巷子的人家。
隔日,她拿到了那条巷子住户的名单。
其他人家没什么特别的,有的是一家子,有的是长期租住,唯独一户,算是特别的。
那户只有一个刚住进去没多久的年轻女子以及两个仆人,但同巷内的百姓说,巷子有些窄,进马车不方便,自打那个女人住进来,常有一辆马车停在巷口,有一个高大俊朗瞅着挺贵气的男人时常会去那个女人的住处,基本都要待上一个时辰。
那个女子,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她是从胭脂楼获救的。
衙役不知道这条巷子县尉大人为何关注,但论起有可能值得关注的,也就只有这个女子,“她叫万三娘,是最近一批送入胭脂楼的,因为‘识时务’‘听话’,并未在那间密室中遭受太多折磨。”
许活状若不在意地点点头,便略过这一节,好似关注的并不是此人。
之后,她教青鸢去其他胭脂楼的姑娘们那儿问了问这个万三娘。
姑娘们对楼里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也有十之七八,你一言我一语,便将万三娘在胭脂楼里接触最多的人吐了出来。
晚间,青鸢到许活跟前回话,方静宁也在。
许活道:“说吧。”
方静宁眼露疑惑。
万三娘唯一接过的恩客,就是吴玉安。
青鸢说话时,头很低,“据她们说,姑爷从前几乎很少去胭脂楼,胭脂楼倒之前的两个月才勤一些,尤其后一个月,几乎每隔三五日就要去一趟,几乎也都是万三娘伺候,后来……后来直接花重金包下了万三娘,还教胭脂楼不准声张。”
方静宁震惊,吴玉安和许婉然的夫妻情深满京皆知,她实在难以相信姐夫会做这样的事。
许活面色冷淡,“没了?”
“她们说,楼里有一些女侍羡慕万三娘一入楼就遇到吴将军,不用伺候其他恩客,万三娘自个儿说得,‘吴郎怜惜我的遭遇,待我极好,无以为报’。”青鸢小心翼翼地觑一眼世子的脸色,“不过她们皆说,姑爷没在胭脂楼留宿过……”
许活脸色并未好转,不留宿能代表什么,姐姐近几次回来全无异样,分明是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你退下吧,守口如瓶。”
青鸢应“是”,离开。
方静宁并不想相信,“兴许,真的只是同情呢?”
“那大可光明磊落,不需要偷偷摸摸。”许活不相信偷偷摸摸的男人是柳下惠,不偷腥,“有很多帮助苦命女子的办法,给她钱,给她找个好人家,帮她立足……他可以随便安排一个下人帮她,甚至找阿姐,阿姐温柔心善,也不会坐视不理。”
“唯独不需要一个有妻子的男人常常探望,这就是越界。”
方静宁知道许活说得是对的,可她一想到阿姐可能在做一个名为爱情,如同海市蜃楼的美梦,便难过极了,“阿姐若是知道了,该多伤心……”
许活不能擅自决定,也不能无的放矢,便将吴玉安和万三娘之间的事查得更清楚,直接摆在了祖母和伯父伯娘面前。
三人皆愤怒地无以复加,更是心疼许婉然。
但是许活问及如何处置,三个人皆迟疑了。
并不是没有手段,只是有所顾忌,他们不想许婉然伤心。
且他们这样的人家,轻易是和离不得的,他们也得考虑许婉然的将来,考虑许婉然至今未能诞下一儿半女……
最后,许伯山拿走了许活的证据,直接以他的名义送到吴玉安父亲忠勇伯的案前。
忠勇伯一看到那些证据,立即便压着儿子来到侯府请罪。
吴玉安认错的态度极诚恳,再三恳求岳父的原谅,说他只是一时糊涂,心里爱的只有许婉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辜负她。
许伯山如今对他满心厌恶,那万三娘再如何,他吴玉安若是洁身自好,又怎会有所谓的“一时糊涂”?
他为了女儿容忍,态度却极为严厉,“将那万三娘妥善送离京城,不要教婉娘察觉分毫,否则我不会轻饶了你。”
吴玉安连连答应。
两家人瞒着许婉然,达成共识,彻底隐下此事。
粉饰太平真的对吗?
许活保持沉默。
饶是她,涉及到至亲,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能将姐姐的伤害降至最低。
她并不后悔她救下人,归根结底,在吴玉安身上。
但愿他真的会如长辈们期望那般知错悔改,否则……
·
魏家要扶灵回乡,但有些意见冲突。
大娘子魏梓兰信不过魏琪一个人扶灵回乡,且她还希望魏琪能够努力读书,万一赶上大赦天下,魏琪能够参加科举,重振门风,自然要一起回去。
二娘子魏梓芊和三娘子魏梓月纵使对路途感到忐忑,依旧选择跟姐姐一起。
二奶奶穆氏的娘家人来祭奠,拉着她悄悄说了许久,之后便心事重重的,然后对他们表示并不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知年岁地守着,且她认为她们回乡后无依无靠,日子不好过,便想等孝期过了便带着孩子回京等魏琮回来。
这便涉及到了他们住着的宅子,魏梓兰想归还给方静宁,穆氏想回来有落脚处。
老国公夫人剩下的财产也有不方便带的,需要变卖,是否分配,都需要解决。
方静宁得知后,问魏梓兰:“二嫂可是要分家?”
魏梓兰摇头,“他们母弱子幼,娘家又靠不住,也指望着三郎能立起来,所以想分产不分家。”
方静宁一思忖,便理解了穆氏的打算,娘家撺掇是一方面,她大概是怕魏琪立不起来,或者等不到大赦天下亦或是魏琪不知道能否考上功名,要给自己的儿女争取一些保障。
“你们如何想得?”
其实若是老国公夫人亲自分家,可能是魏琪占大头,魏琮他们一家分不得多少。
“我与妹妹便不藏假了,我也不能完全指望三郎。”魏梓兰在家族骤变之后,飞快地成长起来,眉眼虽有悲伤沉郁,却也坚毅,“是以若要分财产,自是不能偏颇,教人寒了心,大哥的两个孩子和二哥的孩子都是魏家子,皆要分。”
其实老国公夫人那点财产,金河县主必定是看不上的,她这样做,便是多留了一份香火情。而穆氏所求也是人之常情,魏梓兰想让如今魏家剩下的这些家人不留芥蒂,紧密地互相扶持。
方静宁只问:“那姊妹们呢?你们也是魏家子啊,你们不会委屈吗?”
魏梓兰咬唇,眼里闪动泪光。
方静宁握住她的手,给予力量,“大姐姐,与其去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委屈自个儿,不如依靠咱们自己,女子亦有天地。”
这是她跟许活学到的,当她们自己不再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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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生设限,才会走出不同寻常的路来。
“你们不是孤立无援,我也是你们的仰仗之一,不是因为父兄,只是你们与我的交情,你们大可尽力去挣你们的未来。”
魏梓兰哽咽,“好。”
方静宁教方家的掌柜给他们估了价,以一个双方都不吃亏的价格,尽快折了钱,然后魏梓兰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
她先是亲自去礼王府求见,在礼王府家丁驱赶时告知他们要分家,不管礼王府和金河县主是否看得上,那些都是他们理所应得的,从而见到了金河县主,得到了她的支持。
魏梓兰又得到了魏琪的“同意”。
魏琪性子软,听姊妹们的话,加上又有些清高,完全没有反对意见。
于是,不管二奶奶穆氏的娘家人如何不满,魏家依旧“公平”地分了家,每一个男丁和每一个姑娘都分得了同等的财产,包括穆氏的女儿魏春如。
这和穆家人想得魏琪和穆氏的儿子一人一半大相径庭,穆氏却知足不过。
方静宁除了帮他们尽快变卖折钱,并没参与分家,只是在他们即将启程时告知,雇佣了一些人送他们到目的地,他们回乡后,她会去信请方家族人照拂他们。
这下子,穆氏最大的担忧也没了,感激不已。
而仁安坊的这座宅子,魏梓兰坚持不要,方静宁也没有勉强,只是在送别他们时,对姊妹三人坚信道:“我等你们回京。”
姊妹四人紧紧抱在一起,哭得无法自抑,但分别终将到来,她们也不得不松开彼此。
魏家人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挥手。
方静宁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们远去,再一次埋进了许活的怀里。
许活摸着她的头,不乏骄傲道:“静娘,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方静宁哽咽道:“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场合说这种不合时宜地夸赞?”
分别的滋味儿是酸涩的,她想尽情地体味这种情绪,去迎接更无常更值得期待的未来。
方静宁摘下许活搁在她后脑的手,向后放在她背上,然后紧紧勒住许活的腰,以行动告诉她,这种温情的时候,抱紧彼此,闭嘴就好。
第64章
方静宁身上极不容易挂肉,每次稍微长胖些,就会发生些事,迅速清瘦下来。
成亲还不足一载,方静宁送走了弟弟,送走了相合的朋友,又经历生离死别,如今在京中,她未嫁时的人几乎可以算作是无了。
她与许活道:“明明仍是在京中,竟有几分背井离乡之感。”
许活曾答应老侯夫人要带方静宁出去玩儿,恰逢七夕,便提出带方静宁去庄子上玩两日。
老侯夫人再赞成不过。
而方静宁从未到郊外游玩过,期待地出行前一日睡不着。
许活躺在她身边,好笑不已,“你这般倒显得我确实不识情趣了,没早早带你出去玩。”
方静宁幽幽道:“我上一次踏青,还是父母亲在世时,如今去回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许活闻言,霎时生出些许愧疚和怜惜,“日后机会多的是,府里不拘着你,你可邀请朋友,也可和长辈们相约一同出去玩,她们定是欢喜。”
方静宁便兴冲冲道:“不若下一回,咱们约着星禾和阿姐一道去登山,中秋带着长辈们一起到庄子上过,如何?”
许活点头,“依你。”
方静宁开怀,睡着时嘴角都带着笑意。
第二日天刚亮,两人便得起来准备。
方静宁昨夜睡得有些晚,睁眼时迷迷糊糊,声音也黏黏糊糊的,“起来了~”
许活弯了弯嘴角,“你可以多睡片刻,准备差不多再叫你。”
“要梳妆……”
许活道:“不见客,随意些无妨。”
方静宁轻易地被她说服,本就迷蒙的双眼直接合上,重新进入梦乡。
而许活到外院后,迎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朱振。
这一次,他乘着自家的马车,且多带了一辆马车,带足了出游要用的东西,对许活振振有词道:“你这种不懂享乐的人,还得靠我,我跟你说,我带了野炊……”
许活不等他说完,便道:“带了。”
朱振一噎,又信心满满道:“我还带了渔网鱼竿,到时候垂钓捕鱼,好不快活!”
许活:“庄上有。”
朱振:“今年上好的新茶……”
许活:“带了。”
朱振:“时令水果、上等食材……”
许活平静地看着他。
“都带了?!”
朱振不服气,下大招:“厨子总没带吧……”
许活道:“青桃擅厨,她同行。”
朱振痛心疾首,“许荣安你真的是变了,有你这么对朋友的吗?你从前的气节呢!”
“这与气节有什么相干?我与夫人外出游玩,自是与我一人时不同。”许活明明白白地排斥,“七夕乞巧,你又何必来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