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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 第 41 章
◎逆鳞◎
本来还在窸窸窣窣、小声议论的人, 听到此话立时纷纷乱了方寸。
闭上眼不够,更有人转过身去,生怕惹怒了这尊罗刹, 有一就有二,连嫚雅都不情不愿地被木锋拉扯转向四壁。
“小祖宗, 可以了?”
苏果侧趴在陆则琰的胸膛, 手从方才被他拗过来时,就顺势抓着他的襟领, 现在终于不好意思地松开。
大人就差为她清场, 她再忸怩也得有个度。看就看吧, 早些被大人看完, 她就能回寝卧, 然后等两天消散下去就好了。
苏果边说服自己边仰起脸, 约莫是不好意思,略微缩回了点,但陆则琰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垂眸,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轻抬。
女子本来似初开桃花般粉嫩的脸颊,却生出了些不安分的小红印, 像极了被虫蚁咬出的痕迹。她的肌肤娇弱, 稍稍有点刺激, 就能红出一大块, 现在整张脸跟没熟透的柿子的差不多。
陆则琰对敏症这种事闻所未闻, 因着是在苏果身上,他还颇为好奇,轻笑道:“小太监, 你哪来那么娇气的病症。”
他好笑地用手戳了戳, 苏果嘟囔着伸手拆挡, 蹙眉嗔念,“大人!”
苏果本来还挺怕大人嫌弃,但看他嘴角快藏不住的促狭笑意,又觉得他还不如嫌弃呢。
作为皇上的朱澄,方才倒是没被陆则琰的脾气吓到。他站在两人身侧,心里疑惑,见缝插针地问:“苏果,你为何和朕一般,既不能吃杏仁脯,又不食海货。 ”
苏果从陆则琰的手掌下偏移开,探出头趴在他的肩上,朝着朱澄摇了摇头,“皇上,姆妈说是在我没记事的时候发现的,看来,我跟皇上真有缘分!”
朱澄拢眉重复,“缘分吗,朕还是觉得太巧了。”
陆则琰手护着苏果的背,闻言,轻拍她的手微顿,眸色发沉
正当时,若枫带着摄政王府的太医秦素棉进了殿。
苏果初听名字,以为是女子,没想到对面走来的是个青袍长衫,清秀文弱的年轻男人。
他斜背着个诊包,走路懒洋洋的眼皮半搭,没甚精神地环顾左右,望到两边背对大殿站着不敢出声的人时无语嗤了声,而后径直走向中央高台。
苏果看到他身上的药箱,就猜到是太医,最新汁源加群八八三〇弃气巫弎流她当然不会躲,甚至恨不得将袖子撸起来,给秦素棉看看手臂上的疹子。
“秦太医好。”
秦素棉一抬头,看到苏果,却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苏果脸上疑惑,“太医,你是认得我么?”
“废话。”
“”
苏果仔细想了会儿,宫里她认识的人不多,看来也只能是因为大人才认识的她,但又字是不是含着别的意味。
苏果想细问,陆则琰却压住她的袖口,托着露出的小截的莹白手腕,打断两人的话题,“秦素棉,先替她诊脉。”
秦素棉瞟了瞟苏果脸上的红疹,翻了个白眼道:“不就是敏症,切甚么脉呀。”
“急匆匆拎我过来,亏我还以为是绝世奇毒。”
秦素棉的祖上三代正儿八经的宫廷御医,到了他手里,偏偏最爱钻研毒术,甚至不惜去蜀中山林采蛇毒,后来受伤被摄政王的亲兵带回去,捡了条命,就留在了王府里挂名当个府医。
之所以认得苏果,还是要追溯到中秋那日,陆则琰怕她的女子身份被泄露出去,特意命秦素棉去救治,同这次一样 ,他都是被若枫从饭桌上揪提着过来,脚都没着上地,语气不可避免地冲。
陆则琰很清楚秦素棉不会走眼,苏果又仿佛想起了她自己的‘秘密’,手一个劲儿往后袖子里缩。
他只能松开苏果,妥协道:“药方呢。”
“这点小症,喝两天紫苏水就罢了,药甚么方。”秦素棉说完不高兴地指了指自己肩膀褶痕,“你还是先看看我的衣裳,这儿,这儿,能不能让若枫提我过来的时候下手轻点儿!”
陆则琰耐着性子问完想问的,伸腿将他踢下台阶,不耐烦道:“够了,回去。”
苏果被陆则琰揽着,想起身施礼也起不来,无措地插了句:“谢谢秦太医。”
秦素棉掸了掸袍摆,应了声,抬头皱眉:“想谢我可以啊,那你告诉你家王爷,让若枫再把我提回去,我饭还没吃呢,饿的走不动路。”
陆则琰接道:“呵,若枫没空,你自己走回去。”
“哼。”
秦素棉脸色不怎么好地撇撇嘴,甩袖哼了声,自己从旁边桌上抓了几块糕点,吃完两口,才摇摇晃晃走出门口。
苏果一脸的惊愕看向陆则琰,“大人,他待谁都如此吗?”
她真的没见过敢给大人甩脸色的人。
陆则琰发现苏果从见面开始就对秦素棉‘兴趣盎然’,不禁低头冷笑,“跟你有关吗?脸上一团糟,还有空关心别人。”
苏果抿抿唇垂下脑袋,全然不知自己又是哪句话惹到了大人,嗳,她都得敏症了,大人还是对她凶。
陆则琰将人抱起,扶着她的腰等她站好了才松开手,“若枫送你回去,我见完胡族的使臣,就会回来。”
“是,大人。”
陆则琰想到陈凞,拢眉加了句,“太丑,别乱跑。”
“嗯。”
苏果现下巴不得快躲回寝卧,早将今日‘怎么都不会和大人住一间’的想法给抛到了脑后。再说脸这副模样,她也不想招摇过市。
陆则琰长眸点了点她的背影,唇边弧度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虽说事发突然,颇教人摸不着头脑,但摄政王喜怒不定的脾性由来已久,众人除了生受,别的自是不敢多说多问。
午膳于仓促之间结束,木锋带着各大土司府的人离开,与胡族五大使臣擦肩而过时,各走各的道,未有多言语。
胡族当年和明殷朝的战事打的如火如荼、血流成河,先帝和镇北王同时消失于北边戈壁,国仇旧恨,使得殿中的气氛很是凝滞。
“我等,参见中原的皇帝陛下,我族首领须卜大单于,同让我们,向陛下问好。”
为首的匈奴使臣粗眉大眼络腮胡,褐色芢直襟式短衣,合裆裤露出个肚脐,行礼之时也只是微微弯腰,神情隐含傲慢。
朱澄容色肃穆地抬手:“平身。”
“谢,皇上。”匈奴使臣操着略显晦涩的中原话,虽是谢恩,但恨不得将不爽快三个字刻在脸上。
他们并未归顺,与鄂西的土司府不同,每闰年进京无疑是种羞辱,尤其这次,他们有意试探带进一支胡族兵士,竟被斩于城门口,这般被打了脸,心情当然不会太好。
“是本王来晚了啊。”瑞王朱珵慢悠悠地跨步进殿,鄂西没有他的卫兵,是以他午前没来,但北方不同,哪怕不及陆则琰势力强盛,戍边军屯也有他几个军营,说起话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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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底气。
他与大单于曾偷偷修书过几封,胡族的使臣对他颜色稍缓,“拜见,瑞王。”
朱珵微笑地点了点头,撩袍坐在了陆则琰的右边对过。
陆则琰靠坐在宝座上,俊颜没甚表情,长手撑额,瞥了二人一眼,催促:“读。”
匈奴使臣明显被他的不屑语气激怒,压抑下情绪,打开手中封册开始读贡品,“皇上,胡族各部携整百箱蒲桃、 核仁、千匹汗血宝马”
历来就是走个过场,陆则琰想着苏果,难得心不在焉,但好几次,都被匈奴使臣投来的目光所打断,这让他很是不高兴。
他搭在檀椅扶柄的指腹有节律地轻轻敲击,在匈奴使臣磕跘读到最后一个字时,他才轻笑出声,“你似乎对本王,很是不满啊。”
匈奴使臣收起布帛,学中原人作了作揖,“摄政王,不敢。”
“哎,陆则琰,来者皆是客,你何必咄咄逼人呢。”朱珵忍不住说了句。
陆则琰没理他,收手,托腮朝着匈奴人笑道:“那你老是看本王作什么,是嫌羌、氐族的领队死了不够,还想多个添头?”
匈奴使臣胸腔登时一震,他的确于读信时,偷偷多瞥了摄政王几眼。
城门口,同族领队被斩首的情景历历在目,族人被杀,他都不好回去交代,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教他怎么能忍住不看。
仗着两国不斩来使的规矩,他故意刺道:“王爷,我胡族人生在马背,少见王爷这种堪比女子,之俊美姿容,我向来,仰慕,所以才多瞧。”
匈奴人很是笃定,他自己同是男人,男人么,有多少喜欢旁人夸赞自己容貌像女子的,能言语得意,总算出一口恶气……
“哦,这样。”
陆则琰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神色不变地从椅座上站起,连眼身都欠奉,边走下台阶,边随意道:“较之你们胡族,本王的确姿容出众,但本王今日有事,明日阅礼你再继续看罢。”
他说的心不在焉,打算将后面的杂事扔给朱珵,他还要回去看看小太监到底如何,顺道好好‘教训教训’她今天的不安分。
匈奴使臣眼见摄政王丝毫没他以为的情绪,反而还不屑地说他族人丑,急火攻心之下,他大声流利道 :“王爷说的是,我胡族男儿英勇善战,面目刀痕,满身疤创,输给王爷是应分。”
欸?
朱澄和朱珵不由得对视,他们居然不知,原来这个匈奴使臣的中原话如此流利,看来,之前分明就是装出来刻意暗讽他们的。
朱珵和他们虽有交情,但作为□□人,心里也不爽快,然而下一句,才更让他吓了一跳。
匈奴人看着陆则琰脚步不停,竟口不择言继续说:“我也不过是,有幸于十年前,见过镇北王府的大世子,当时他白袍银甲,玉肤玉骨站在马背上真是天人之貌,没想到今日见了王爷,才知道有过之无不及,镇北王家,真是一门双杰啊。”
陆则琰脚步一滞,倏忽皱眉,抬眸看向使臣。
匈奴人意洋洋地看着摄政王脸上冷下的表情,但很快他察觉到不对,因为除了他的人,殿中的中原人似乎都在听见他说大世子时,倒吸了口气。
还坐在位置的朱珵眉头猛皱,心道,这次是真的糟了。
混夷说的十年前,指的便是燕山关一役,镇北王和先帝先后不知所踪,但也有人传闻镇北王是护着先帝,力竭之下,依旧对抗千匹骑兵,最终被匈奴前任大单于斩于烈焰坡。
但无论如何,与他们同时消失的其实还有一个人,一个从来没人敢提的人。
镇北王的大世子,陆攸珩。
朱珵与陆攸珩同岁,他现在都记得,那人天资迥出,才气超群,十五中进士,满朝皆言以他凌云壮志,不出十年,必能享卿相之俸。
入翰林院三年后,值边关战事,陆攸珩随父出征,先后剿灭胡族九部,一袭白衣谋士,勇冠三军。但也是他,于万统城决策失算,陷先帝和镇北王险境,在烈焰坡折戟沉沙。
右相曾在朝堂之上,直言斥先帝宾天与身为军师的陆家大世子不无关系,年不过十九的摄政王,和此刻一般,沉默不语,走到右相身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拧断了他的脖颈,右相之位因此空悬至今。
从此往后,无人敢说大世子一句不是,再如今,大家为求稳妥,连提都不提了。
因为摄政王身上逆鳞无数,却只有大世子,触之必死。
朱珵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眼睁睁看着陆则琰一言不发地走向匈奴使臣,叹了口气,起身走上前,捂住了朱澄的眼睛。
“小叔,叔父这么安静,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朱珵轻道:“是啊。”
“可是,胡族”
“你别管了。”
朱珵拍了拍朱澄的肩,“皇上,还担心他摆平不了么。”
他与陆则琰争了许多年,输了许多次。想杀了他是真,想要皇位也是真。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长久以来,陆则琰身上看不到一丝烟火气,唯有关于他哥哥,他才真的像个人。
他挡不了,也不想挡。
陆则琰走下最后一阶梯的时候,浅色褐眸中始终平静地像是一潭死水,他走到匈奴使臣面前,动作不紧不慢,左手缠上他的喉脖。
匈奴没想到他走近的动作如此干脆,嚷道:“两国,不,不斩——”
话未说完,他已被掐得涨红了脸,陆则琰薄唇紧抿成直线,盯着他,眼神忽然变得像条蛰伏以久,狠厉的毒蛇。
他的手收紧的慢条斯理,但又毫不拖沓,匈奴人强壮的身体曾有过不甘挣扎,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八尺之躯脆弱地像一团烂泥。
短短几息,陆则琰毫不费力地,掐断了他的颈骨。
尸体软趴趴地倒在后面同族人的腿上,哪怕是壮汉,也登时脚软地立不住。
他们在战场见过太多厮杀,喧嚣呐喊,血光四溅,但都不如方才的片刻安静来的瘆人,那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森冷,更像是掺杂了阴沉沉的水汽,能渗进骨隙。
朱澄拨开瑞王挡着他的手掌,看着背影忍不住喊了句,“叔父!”
陆则琰没有回,他按着先前的轨迹继续往殿外走,仿佛刚刚只是折断了根挡道的枝杈。
殿外,黄昏夕下,两团晚霞如烈焰般烧灼,似两个曾经轻狂的少年,意气风发。
陆则琰冷着脸,翻身骑上一匹快马,在往山栾道口,他终于垂眸,开口说了许久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我回来之前,守着她。”
“是,主子。”
作者有话说:
对,副CP是哥哥。
王爷年纪就是青年,二十七八,哥哥大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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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怪兽、吴磊的老婆、言言、晴大大、温度、唐唐、不羡陆长宁 1个,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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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2 章
◎“要不然你去试试送膳,王爷肯定不舍得摔你的碗。”◎
九月, 花事已休,天边灿金色的残云画出芍药的形状,似少女心事一般剔透而脆弱。
苏果换了件更宽适的常服趴在窗棂口, 半张脸埋进叠着的玉色双臂上,侧头望着远处的云出了神, 心里却是空荡荡的。
诶, 她低低叹了口气,暗忖: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正是酉时初, 远远地传来一道马蹄嘶鸣, 莫名让人有些心悸。
苏果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 眼巴巴地继续盯着廊庑尽头, 等到天色渐暗, 终于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她心头一喜,忙跑到门外,但很快在看清了来人之后,微扬的嘴角复又落了下去。
“是安洛啊,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你得了敏症, 说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青衫如风, 虚影站定在廊下, 赫然可见便是额际蹭蹭冒汗的陈安洛, 他腰间玉佩轻击扣带激起叮咚声,因为走得太快,还略有些喘。
苏果看惯了陈安洛平日里慢条斯理、仪容肃整的模样, 这次因着关心她而变得如此仓促, 她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小声道:“嗯,是我自己嘴馋,吃了八爪蟹”
陈安洛听她愈弱下去的声线,不得不忍着脾气温声:“你明知不能食海货,为何还要用,在你眼里,敏症难不成是小事?”
“还有,昨晚也就罢了,为何今早还不回来?你不知道我我和李荃有多忧心。”
“我这些日子与你的叮嘱,你从来都当耳旁风,果儿,你真是——”
陈安洛的失望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秀气温润,皱起眉来,略下垂的眼角不似生气,反而更像伤心落寞,看 得苏果愧疚不已。
她伸出青葱两指,歪着脑袋凑上前,捏住陈安洛的宽袖摇了摇,“好了,安洛,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你不要生我气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是生自己的气。”
陈安洛意味不明地叹了声,也不等苏果转过弯儿来,重又开口道:“方才摄政王进了不岁山,剩下三日都不会回来,你与我回去。司设监的杨总管业已为你腾出一间空屋,你现如今带四品虚职,绝计无人敢怠慢你。”
苏果后半句都没仔细听,揪着袖袍的手一松,惊讶出声:“安洛,大人——你说王爷他进了山中?”
明明说好教她等的,大人从来都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啊,难不成发生了甚么大事。
陈安洛瞧她对陆则琰如此上心,心中一闷,转头面无表情地解释:“他是摄政王,京畿营的兵将只认他,他不进山,怎么对蛮夷人等行震慑之效。”
原来大人为了正事,苏果松了口气,她还真的怕自己又惹了什么祸,毕竟是她中途犯了敏症临时离席
“那王爷会同我们一道回宫么?”
陈安洛摇摇头,“果儿,你不觉得你最近太过关心摄政王了么。”
苏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逾矩,低下头借着撩耳际的碎发,往门下阴影躲了躲,遮掩住颈后绯红。
“是因为王爷在狩猎场救了我。”
“那你跟不跟我回去。”
“可是,我想呆这儿等王爷回来”
“罢了。”陈安洛有些烦燥,忍不住打断:“总之,他这几日进山练兵都不会回来,你若要执意呆在这儿 ,我也拦你不住。”
二人沉默良久后,他缓了缓语气,“果儿来,让我看看脸上的红疹如何。”
“噢。”
苏果从来没怀疑过陈安洛对她的好,只当是自己哥哥,此刻自然仰着小脸卖乖地走上前,“安洛,你看,这次真的出了好多红疙瘩,可难看了!”
“而且吃完那只八爪蟹,身上就扑蹬冒起来了,以前姆妈说我小时侯不记事犯过敏症,我还不信呢。”
苏果檀口微张,在那儿嘟嘟囔囔的,纤白的食指还献宝似得到处指,仿佛这些疹子是她的战绩,全然不怕自己‘丑’到别人。
陈安洛凝眸看向苏果红彤彤的双颊,丰肉微骨,容则倩丽,不知觉目光就移上了那桃瓣粉唇。
“安洛?”苏果看他呆愣的模样,还以为是被自己丑到了,在他眼前挥挥手。
陈安洛这才惊醒,慌忙地收回视线,向后踉跄了一步,“嗯,你药,药吃了?”
“吃了,太医说没两天就能消下去,不碍事。”
“嗯,那我就,就先回去了。”
苏果在房内呆了两日,按时敷药,敏症褪下不少,只不过食用清淡,加之睡得不安稳,脸色并不好看。
“果子,你是该多吃点儿。”李荃抱着漆色食盒盖,半撑在楠木桌台上督促苏果用饭。
“安洛不知道为何,前日从你这回去,脸就通红通红的,你跟他说什么了?”
苏果点头随意应了声,“他好像被我的红疹吓到了,还往后退了好几步呢。”
“不会吧”李荃摇摇头,秀气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对了果子,你家王爷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他在山里不眠不休,火气还大得很。”
苏果刚听完前半句‘你家王爷’,来不及羞涩,急忙问道:“王爷怎么了,你是听何人说他火气大的?”
“送膳进山的小太监回来与我们说的呀,食盒都摔了好几个了,说是没见过王爷发那么大的火。”李荃挠挠头,“无缘无故的,摄政王的脾气可真大。”
“王爷才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苏果不自觉地反驳,百兽祭本就是为了警示诫告外族,山中的排兵操练必不可少,大人一定是因为公务烦心了!
“是,是,王爷最好了。”李荃调侃地笑了笑,用肩膀碰了碰苏果,“嘿嘿,要不然你去试试送膳,王爷肯定不舍得摔你的碗。”
他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苏果却仿佛得到了启发,竟是低头认真思索起来。
她本来见不到陆则琰就睡不着,现下听说大人还正发着火,顿时更七上八下,五味杂陈。
哎,要是能远远看一眼就好了。
“小荃子,你说得对。”
“啊??”李荃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我随口说的,你真的要去啊,那安洛不得打死我。”李荃见苏果下了决心的神色,苦着脸叫唤。
苏果的心思单纯,只道是陈安洛担心她安危,“免得安洛担心,要不就不与他说了?”
“可是”李荃看着苏果满眼期待地盯着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那,那好吧。”
门外一道暗影长久不动,随后又消失在晨曦光照里
43 ? 第 43 章
◎“说是下水,但奴婢与苏公公,还隔着这么———长的一块河石。”◎
经过狩猎圈一事, 苏果在整个不岁山是‘一战成名’。
还有谁猜不到苏果的‘身份’,虽则明着不议论,但都将她默认是为摄政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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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 对她前去送膳一事自然半分异议都无,甚至司膳太监们反而松了口气:前两日都骂回来两拨人了, 没人想再去触那个霉头。
不岁山的山口在围场以西, 入山前半段山道绵延却并不陡峭,越往上道越窄, 单马能行, 马车却不可。
宫人太监身份低微, 多是家里穷困被送进宫的, 自然不会骑术, 因此最后数里便需要他们依列徒步。
京畿营的兵将随手打猎就能解决餐食, 皇上年纪尚幼,开头两日去露了个脸之后亦留在了行宫内,是以今日送的膳食主要是摄政王和一些外族,拎的食盒并不繁重。一路上苏果和李荃有说有笑,旁的小太监见她并不摆官架子, 渐渐地也就轻松起来, 叽叽喳喳地比不怕人的野雀儿还热闹。
秋风阵阵, 群雁成行, 萧索之余, 漫山遍野还能看见冬青树依稀的绿意,十几个小太监排成双列,属中段的两个最是眉清目秀。
苏果自小生活在菉葭巷, 山中腹地是头一次来, 哪哪儿都觉得新奇。
“李荃, 那是什么?”她青颦一挑,往南边老树杈上的‘大泥包’努了努嘴。
李荃看了眼,笑道:“果子没见过么,这是野山蜂的蜂巢,我以前进山常打下来吃,可甜。”
苏果疑惑不解,“秋日它们还要采蜜?”
李荃摇头道:“四季都有山蜂,但秋冬它们不采蜜,都冻晕了躲在蜜巢呢。蜜啊越冻才越甜。像这种大山头,你寻个背风处有洞的老树,坎坷的山河堤岸也行,一找一个准!”
李荃大概是想起自己儿时的过往,得意之余有几分失落,不过他笑了笑,很快地将情绪给揭过了。
“野蜜最是甜而不腻,待我们送完饭食,回头我就给你把蜜舀出来。”
“你还会采蜜啊。”
“当然了!”
苏果自是用过蜜糖,以前姆妈时常给她做香蜜茶,进宫了没机会饮,她都忘了这个。
蜜糖比饴糖要甜,野蜜定然更加甜,大人最喜欢甜食
苏果看了看手里要送给陆则衍的食盒,心里冒出个小念头,鬓发半遮住的耳朵,悄默默染上一抹粉。
她不好意思地朝向李荃,颇有几分忸怩,“李荃,能,能不能现在就帮我把蜜给采下来啊?”
李荃第一次见苏果这么馋嘴,好笑道: “果子,这么急?”
苏果低头捏了捏指腹,低声呢喃,“我想顺道给王爷带去”
——半柱香之后。
“啊!——”
挤窄的山道上,一边是提前安置好的整整齐齐的漆色食盒,另一边则是尘土飞扬,阵阵‘兵荒马乱’,挂着蜂窝的那棵老树枝杈零落,掉在地上蜂窝也碎裂了好几瓣。
十几个小太监抱着头四处乱窜,满面惊恐地纷纷往树丛里躲。
“怎么都还是活物!”
“哎呀,它们还没冬蛰??”
方才李荃无比自信地拍着胸脯,一杆子就打了下去,谁知道一涌而出一堆褐蜂,数目虽不多,但个头比宫里养的大了两倍,山中野物都毒的很,被蛰一下怕是能晕过去。
“果子,来,跟我跑。”
后面追着蜂群,李荃带着苏果狂奔,辨不清方向就一直往前走,正好看到了个小小水潭,他病急乱投医,挥开眼前缠着他的数只褐蜂,‘扑蹬’就跳进了水中。
不怪他心急,那些山蜂跟能认出始作俑者似的,只盯着他追,苏果倒是运气好,也不知何故,到她眼前的褐蜂要么转个弯儿掉下去,要么就缠上李荃,所以她看起来手忙脚乱,其实根本伤不着。
话虽如此,来不及多加细思,苏果还是本能地重复李荃的动作,一鼓脑也往前冲。
“果子,你也下来,它们怕水!”李荃说完这一句,连忙将头闷下去憋气。
“嗯!”
若枟躲在暗处,都没想好要不要直接出现带她走,就看到小太监一个猛扎子,明晃晃冲进了水潭。
若枟有些无语地看了眼手中几十颗小石子,顷刻之间尽数扔出之后,然后隐在树影后朝天放了一支袖箭
山中水潭呈细长型,既窄又浅,堪堪及至苏果的脖颈。
“好像没有了嘶”
初秋山里的泉,冷冰冰的冻得苏果浑身打颤,头发在方才埋头时碰了水,湿漉漉沾在鬓边。
李荃终归是男子,没有那般畏寒,他往苏果站着的朝向挪了挪,歉意道:“果子,都怪我,你冷的话,要不抱着我吧。”
“不,不用了。”苏果发着抖忙不迭摇头。
“那我先起来,看看还会不会引到山蜂,要是真的没了,你再跟着起来啊。”
李荃看了眼缩在一角的苏果,咬牙先爬上了潭边,其实现在出水被风一吹,要比在水里还冻,他为难地回头劝道:“果子,要不这次你先回马车上吧,马车里有汤媪。”
苏果瑟瑟发抖,一边低头看了眼,幸好衣服穿得厚,沾了水倒也显不出身段,但是这幅模样,还是不要去见大人了。
她苦兮兮一张脸,哆嗦道:“嗯,那李荃,你先走吧,我等会,自己走,走回马车那儿就行阿嚏!”
李荃也万分后悔,原不过是想在果子面前露一手,哪知道都过重阳了,山上的野物还未冬蛰。
“我先去送膳啊。”
“嗯。”
苏果费劲地点了点头,咻了咻发酸的鼻子,就在此时忽尔闻得远处铎铎的踩踏声,她抬起头循声望去。
西边婆娑不定的树影后,是一条人为开凿出的山道,山道尽头驰来一匹红鬃烈马,那马儿锋棱瘦骨,眼大位高,眸澈而深,奔腾的蹄步之间,傲气比寻常人还甚。
马背上的男子,高大挺拔的身躯携裹于青铜质扣的盔甲之下,铁片连缀,英姿凛然,直到潭池前才收手停下须臾。
寒光闪闪的古色面具被他修长如玉的单手摘下,露出的容貌极致俊美,镂刻般精致的五官带着转瞬而逝的疏离,狭长凤眸,瞳色如墨深不见底。
“大人”苏果仰头,错愕地看着马上的男子。
陆则琰居高临下谛视向潭池中的小小身影,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骑马侧绕,旋身下腰一搂,轻易地便将苏果拎扶上了马背。
他这两日心情的确不如何好,但看到小太监‘千辛万苦’地跑来找他,倒也有几分不如何熟悉的愉悦之感,只是没想到,短短几十里的山道,竟还能被她折腾出花样。
陆则琰勾着她的腰,垂眸看着她摇了摇头,“小太监,你可真不安分。”
苏果既觉歉疚,又因坐在马匹上畏高,只得紧紧抓着他的腰,小声道,“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陆则琰轻笑,扯着缰绳将马换了个朝向,“自然是怕你惹祸,派了人盯着你。”
“”大人又在戏耍她了。
苏果全身湿漉,刚见到陆则琰还分散了部分注意,没觉得那般冷,现在迎风阵阵,顿时招架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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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则琰顺手将手中面具往苏果脸上一罩,替她挡住了部分寒风。
而后,他瞥了眼从看到他开始便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身上同样沾满了水的太监,似笑非笑,“你叫什么名字。”
苏果初见大人又惊又喜的劲儿还未消,立马献宝似的抢答道:“大人,他叫李荃。”
陆则琰垂眸看了她一眼,“本王问你了?”
“”
李荃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方才没喊出声全因不够确信陆则琰的身份,毕竟,堂堂摄政王为了个小太监,操兵途中策马赶来,好像颇有些不可思议。
如今确认了身份,岂有不喊的道理。
“奴婢李荃,叩见王爷。”李荃低头跪着不起身。马背上的男子黑铁铠甲泛着寒光,无意间释放的气势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说罢,为何带她下水。”
李荃平日里没个正形,吊儿郎当,但对着摄政王却绝不敢放肆,斟酌后一字一句道:“启禀王爷,是奴婢想舀野蜜,惹了山蜂才连累的苏公公,还请王爷责罚。”
苏果正在拨弄面具的耳钩,听到此处又忍不住仰起头插嘴,“不是的,是我,我让李荃做的,不关他的事。”
她的声音绵软,沾了水的小白花,眼巴巴替人求情的姿态,实在是颇惹人怜。
陆则琰觉得刺眼得很,低头覆上她耳廓,冷声道:“你再说一句,本王就杀了他。”
苏果闻言立刻就噤了声,坐在马背上顺着鬃毛自顾自地捋起来。
李荃离得远,虽说没听到这句,但他眼看着摄政王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当真是急,果子怎么就那么笨,这时候帮他说话,这不是害他么!
他连忙补救,“王爷,苏公公也是听奴婢说蜜越冻越甜,想舀了给王爷泡茶,这才差遣奴婢办事,奴婢事情没办好,绝计不敢推诿。”
“说是下水,但奴婢与苏公公,还隔着这么———长的一块河石。”
苏果觉得李荃好生奇怪,他们是靠的不近,但哪来河石啊,为何要骗大人,不过她现在不敢说话,自然也不会开口。
陆则琰到此时才脸色稍霁,眼看苏果还在微微打着寒颤,他也无心滞留,“下不为例。”
“奴婢谢过王爷。”
李荃很清楚,摄政王看在苏果的份上,自然不至于真要他的命。只是他不明白,他和苏果皆是太监,一道下个水怎么了。
跟安洛似的,以前一听他想带果子去混堂司,就急的骂他。
李荃拍拍身上沾的泥,起身看向两人骑马渐远的背影,撇撇嘴心道:真不懂他们。
难不成,苏果还是女子么
作者有话说:
好久没写,所以一直在前后的修,抱歉哈。
44 ? 第 44 章
◎“阿嚏!”◎
四周群岭巍峨, 山峰挺秀,石径盘旋,奔腾的马蹄却如履平地, 毫不颠簸。
苏果畏高怕冷,身上披着从马匹侧袋里捣鼓出来的厚布风旗, 于领口处扎了个小揪揪, 双手则小心翼翼地攥着陆则琰的腰臂,生怕自己掉下去。
“大人, 前面是不是就要到营地了。”苏果一开口, 鼻尖满满是青铜铸器特有的土锈味, 闻的她胃腑泛酸。
张牙舞爪的可怖面具后面, 发出的声音却是温温柔柔, 半点都不相衬。
大概是她说话细弱被吞没在风里, 陆则琰似乎没有听到,苏果便按捺不住微微起身远眺,果然,离得愈近愈能看清地处半山腰的营寨。
营寨是宫里派工匠凿出的平地,崎岖的山面铺了层碎石勉强找平, 很是粗糙。大大小小的白帐约莫有二三十个, 离之不远的山林深处, 兵刃既接的动静不断传出, 当是在操兵练阵。
高哨台上守卫兵士, 手持笔直的长枪,一左一右,远远见到陆则琰骑马而来时, 便整齐划一单膝跪地, 目不斜视地放行。
摄政王的营帐处于尽头最深处, 蓬顶支柱以三根朱色粗圆木,铁索勾拉成的中心向外架出道道横梁,再铺上布幔,内外浇涂桐油,最后垂地的部分则分别敲上竹钉,坚固程度比起砖墙宫殿,竟也不逊色多少。
陆则琰动作利落地抱着苏果翻身下马,他瞥了眼右侧跟了他许久的暗影,挑走了苏果的面具,将她轻轻往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