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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时了?”
“快子时了。”
唐笙一听便来了精神,她坐直了身:“陛下快些休息。”
“快批完了。”秦玅观道, “你先去,朕批完就来。”
唐笙知道她一向以国事为重, 撇了撇嘴, 乖乖洗刷干净去榻上等她了。
不得不说,皇帝姥儿的床榻就是舒服,软软的,枕间还有秦玅观的发香。唐笙抱着棉衾滚来滚去, 心里痒痒的——她好想抱着秦玅观睡,透过屏风凝望那模糊的身影, 心里就好像有只猫伸着爪子挠啊挠。
但是皇帝姥儿许久不来,她就只好抱着被子, 在期待中睡去。
秦玅观梳洗完已近四更。
唐笙睡在床榻外侧,抱着被衾蜷着身,只占了一角。她心细,与秦玅观同寝了几次就知道她不靠着挨着墙壁的内侧,不能顺手摸到枕下的匕首便睡不安稳。
秦玅观抚着她的眉心,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翌日没有早朝,凭着习惯醒来的秦玅观在瞧清枕的人后又睡了个安稳的回笼觉。
两觉睡醒,被人拥着的秦玅观变成了拥人的那个。唐笙钻在她怀里,紧挨着心口,只露出一点发尖,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日照三杆了,再睡下去秦玅观教她习箭的工夫就没有了。
“唐笙。”秦玅观掌心搭在她的额上,将她推高。
唐笙哼哼唧唧,贴她贴得更紧了,呼吸和唇瓣一齐糊在秦玅观喉颈间。
春衫轻薄松垮,这触感弄得秦玅观面颊发烫。她横下心来,拍了拍唐笙的面颊。
“起身,朕要教你箭术。”秦玅观拍着拍着就开始揉了,揉着揉着就开始捏了。
唐笙终于是睁眼了,但瞧清眼前人又阖眼了。
带着恼意的热气窜了上来,秦玅观加重了力道:“朕昨日批完折子就是为了腾工夫教习你,你再不识好歹呢。”
唐笙倏地睁眼,一骨碌坐起身,掀得秦玅观半身后倾。
肩膀被人按住,心怀愧疚地唐笙动作一僵,偏首来看枕边人。
秦玅观散着发,单肩披着,未施粉黛,因睡了个好觉气色好了许多。这样的她举手投足间没有压迫感,唯余温柔,唐笙心又开始痒了。
她现在超想亲亲秦玅观。
“不睡了?”
唐笙摇头。
“怎么又发呆?”
又是几声尾音微扬的语调,唐笙脑海里放起了烟花,魂都要被秦玅观勾去了。
唐笙抱着被子埋首其间,蹭着脸颊,发出小兽一样的哼唧声。秦玅观听着心也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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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昨日备了新的。”秦玅观揉她的发,“试试合不合身。”
唐笙抱着被子抬眸,满含秋水道:“陛下,我好想亲亲你。”
“你这点胆子都没有么?”秦玅观凑上前,被唐笙这句话逗得心情明媚。
唐笙小心翼翼地啄了她的面颊,一下不够,又来了一下。见秦玅观还没直起身,又大着胆子啄了几下。
“怎么跟百福似的。”秦玅观忍笑道。
“百福?”唐笙蹙眉,这名儿怎么听着跟“来福”似的,“不会是狗吧?”
秦玅观笑而不语。
唐笙掀了被子,双手拍腿,扬着脑袋盯着秦玅观。
“起来,起来。”秦玅观哄道,“试试衣裳。”
磨蹭了好一通,她们终于是起了身,洗漱了一通。
秦玅观坐在榻边瞧唐笙更衣。
雨后天晴,落入内殿的日光宛如色调柔和明净的泼墨。
春衫下的身体线条流畅朦胧,展背时有独属于唐笙的力量感,轻盈却不失有力。
秦玅观有些后悔,方才没有将唐笙摁下,有那么一瞬她是真起了色心,很想沿着她的腰背摩挲。
绸制丹艧色的暗纹圆领袍很衬贵气。唐笙穿完袍,三两下束起发,系紧玉版小带。
人靠衣装马靠鞍,不过是换了身衣裳,唐笙便添了几分轩昂的气度。
秦玅观摊手:“来。”
她牵着唐笙坐在妆台前,亲自替她挽发束冠。
“俊俏。”秦玅观俯身,和她一同望着镜中的彼此。
那日唐笙一身黑袍,系着蹀躞带立在佛堂外,身姿英挺飒爽,秦玅观隔着帘幕瞧她,就隐隐升起了打扮她的念头。
唐笙头次被秦玅观这么直白地夸赞,脸红了:“陛下,我还有些不习惯。”
“那我怎么夸。”秦玅观嗔道,“夸你俏王八?”
唐笙:“……”
秦玅观直起身,指尖探在了唐笙颈间,轻轻画圈。
片刻后,她替唐笙理好了交领。
*
十二道诏旨下发后,辽东各府衙的风气焕然一新。
沈长卿在秦玅观的允许下,撤换了一批贪官墨吏,但她只动了布政官,没有动军官——临阵换将是大忌。
眼下辽东局势焦灼,林朝洛还未就位,沈长卿不敢轻举妄动。
她是文官,又是朝中少见的女官。军中有官衔高些的老油条,不受京中世族掣肘,私下敢轻视她,赵尚恪便是其中之一。
那日此人派人抢夺了发往逐人村的药物。沈长卿叫他,他称病不来,派人去查,他拖了军士顶包。
京中派往辽东的药物都是紧着军中用的,此人两次申报,要求添加药物,沈长卿也允了。后来捉账,发觉他这一个军营消耗了其他军营近两倍的药物。
沈长卿着手调查,竟发现此人有倒卖药物之嫌,再细查下去,竟发现了许多辽东军官吃空饷,冒领抚恤的实证来。
本月十六日,沈长卿思忖再三,终于决定抓大放小,只处置他来震慑辽东诸兵官。
赵尚恪称病不来,反倒带着一帮在新政推行前买来的贱籍姑娘在府中寻欢作乐。
他手中有兵权,且僚属众多,沈长卿不便大肆捉拿他,干脆摆了宴席,以为林朝洛接风洗尘为由,召集了辽东所有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和与军备粮饷筹措有关的布政官和辎重官,以防他们串通作乱。
此外,沈长卿和林朝洛通了气,设好了局,就待他入瓮了。
灾荒年间,一切从简,宴席也并不铺张。到席者,依制只得穿官服,不得佩戴任何兵器,随从亦不能超过二十人。
开席后,沈长卿和林朝洛一齐到场。
众人起身朝她们行礼。
“诸位同僚,今日不拘礼节,各位随意。”沈长卿笑容温润,颔首回礼,一派谦谦君女的作风。
林朝洛常在军中,作风刚猛些,她不像沈长卿那样爱寒暄,落座后便指着对面的空位道:
“这是哪位大人,如此不给朝洛面子啊。”
她军功颇大,又带着大齐最精锐的两营兵。方才她先坐下,沈长卿再坐下,众官员才敢落座。
她一发话,邻座便有武官起身恭敬道:“回林大将军话,赵将军病着,已经告过假了。”
林朝洛朗声笑:“大敌当前,他倒是病了,未免太巧了些。”
她一点面子没给赵尚恪留,说话者两边不敢得罪,只敢陪了几声笑。
“他不来,是想本将亲自去请么?”林朝洛目光锐利。
“牧池、鹤鸣。”林朝洛唤来两位女副将,“你们代本将,请赵大将军来。”
“是!”两位女将齐齐应声。
众官员皆觉察到了氛围有些不太妙。
沈长卿环顾四周,含笑举杯,众人随着她的动作起身,唯余林朝洛坐着。
“诸位将军、大人,都知晓我是陛下派来彻查贪墨,整顿吏治,平息疫病的钦差。这些日子,长卿感念诸位的鼎力相助,请诸位同僚共饮此杯,往后,还望诸位多多帮扶。”
一杯酒下肚,气氛稍显缓和。
“张将军、朱将军、周将军。”沈长卿忽然点名,“新拨的药物可还够用?”
三位武将出列,夸耀了一番沈长卿的办事效率,林朝洛瞧着他们的嘴脸便觉虚伪。
“可本官却听说,你们三位营中的药物却不够用。”沈长卿的笑容依旧温和,视线掠过,却令人不寒而栗。
三位武官打着哈哈,面上自在,后背已渗出冷汗。
席间恢复了谈笑。
牧池、鹤鸣许久未回,沈长卿同林朝洛对视一眼,微颔首——这么久没有动静,想是赵尚恪卷了东西准备投奔瓦格了。
她们在沿途已布下军士和差役,由林朝洛调派。
酒过三巡,林朝洛离席,从侧门出去。
属官来报,果如沈长卿所料,赵尚恪狗急跳墙,竟真携着辽东守军布防图扮作小厮出府。
“抓住了?”林朝洛问。
“回将军话,已经押来了。”属官道。
林朝洛挥手,颤得厉害的“小厮”便被带到了檐下。
林朝洛瞧着这人,眉心渐蹙。
她拿匕首挑着他抬头,“赵尚恪”看了她一眼便吓得哆嗦起来,连说话都打结。
林朝洛揪起他的手腕,没在他手上看到习武之人该有的茧子。
双手白净,指甲很长——这分明是一双富家公子的手。
“你是谁!”林朝洛喝道。
“赵尚恪”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大人,大人莫要杀我……小人是赵尚平……”
林朝洛丢了布袋,冷声道:
“沿途追捕赵尚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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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将他放出城!”
第75章
扳指有正反之分, 唐笙初戴时弄错了方向,秦玅观替她调整过来。
这还是唐笙头回试戴秦玅观赏的扳指。拇指被温润的触感包裹着,内壁逐渐染上她的体温。
唐笙适应了一会才习惯。
秦玅观教她如何搭弓, 如何瞄准,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来适应。
唐笙试弓的时候, 秦玅观亦在试射。
箭矢飞出, 正中把心。
周遭一片喝彩声。
秦玅观再试了一次,亦是正中靶心,喝彩声更大了。
她尝试了两次便有些累了,干脆搁弓,帮身边人调整握弓姿势。
唐笙臂力还算可以, 并没有因为开弓太久而发颤。
秦玅观一说话,鼻息便扑在她的后颈,唐笙整片肌肤都酥酥麻麻的。
“再侧些身。”秦玅观道,“臂膀放平,不要收着。”
“拉满。”秦玅观贴近了些, 和她一起瞄准把心。
她本想覆住唐笙的手背,同她一齐拉弓, 但碍于周遭还有宫娥和侍卫, 并未出手。
秦玅观静了片刻,沉声道:“放。”
唐笙张指,弓弦蓦地收缩,震起了空气中细微的尘埃。
飞矢击中靶边, 发出一声闷响。
“离靶心还差一些。”秦玅观微颔首,“你不过初学, 未曾脱靶便很好了。”
唐笙回望秦玅观,欲言又止——她本可以射得更准些的, 但秦玅观方才一靠近,她就有些两眼发花,瞧不清靶心了。
“有什么话便直说。”秦玅观行至华盖下,准备啜口茶。
方才她用了三力半的弓,不过射出了两箭,举杯时手臂便有些发软。
她的神色暗淡了些,扶着桌案落座了。
“陛下?”唐笙觉察出她的异样,担忧道。
秦玅观低低道:“你练罢。”
唐笙搁弓,巴巴地瞧着她。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秦玅观心中的烦闷被冲淡了。
她语调放缓,温和道:“朕歇息片刻,你继续练。”
唐笙还是不放心,她靠近了些,替秦玅观整理一通袍服,垂眸时,又瞧见了她云纹靴面上的草屑。
“陛下。”方汀托着匣子上前,“辽东送来的折子,八百里加急。”
“谁的。”秦玅观问。
“沈太傅。”方汀答。
秦玅观匆忙起身,往宣室殿去。唐笙和众宫人匆忙跟上,华盖和五明扇一同升起,在极短的时间内汇成了长队。
登上步辇,秦玅观取来密折,边读边道:“召集阁臣同兵部官员到东偏殿。”
她敲响扶手,催促道:“要快。”
*
“快,再快!”
马车内的赵尚恪探出头,催促亲兵扮作的车夫。
“将军,前边设卡了!”亲兵甩动缰绳,在马身上留下道道血印。
“还有路可绕吗!”
“没有!”
赵尚恪咬牙捶打车壁:“你下去,拖住府卫,告诉他们车内有女眷。”
亲兵听从,将车夫的位置让给他,哈腰谄笑着走近镇守城门的军士。
赵尚恪压低了破斗笠,小幅度地解着缰绳,眼睛死死盯着手拿画像的小旗。
亲兵同军士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冲卡。军士们本来拖拽车厢,车夫一跃而起,翻身上马。
头戴斗笠者拔出匕首斩断牵引绳索,马车侧翻压倒一片军士。栗色马一跃而起,跳过了拒马栏。
锋利的拒马枪头划破了马肚,栗色马嘶鸣,但未停止前行。
赵尚恪俯下身,轻抚马鬃,栗色马似是受到了鼓舞,飞奔向前。
此处距离劳山关还有二十余里,来策应他的瓦格人便隐匿在关隘不远处虎鸣丘的高粱地中。舆图在脑海里翻覆,赵尚恪计算着最近的道路,马鞭抽打得更频繁了。
突破方才这个关卡,前路便再没有阻拦,守城的步军和零星几个骑兵根本追不过他的快马,赵尚恪眯眼望着飞扬的尘土,顿觉胜券在握。
他回望身后几个精疲力竭的军士,摘了斗笠掷去。只见被砸中的军士险些摔马,被身后人提了一把方才稳住身形。
追兵慢了下去,赵尚恪紧贴马鬃,神采奕奕。
漫天尘土里,侧翼忽然多出一队骑兵。
马背上的军士边纵马边卸马铠,速度迅疾,紧逼栗色马。
赵尚恪抽打马鞭,胯.下的马却愈来愈慢。
身后的骑兵分作两队,从两翼压了上来,已拉起网绳。
赵尚恪环顾四周:前方的是平直的土道,两侧是高粱地。
他狠下心来,驾马遁入高粱地,继而翻身藏匿,朝着马匹艰难行进的方向奔跑。
一枚响箭窜上了天,烟雾随之升起。
隐匿在高粱地中汉人打扮的瓦格细作上马,迎着信号而来。
远处马蹄震颤,林朝洛挥手叫停了奔走的军士,示意身后人分作两队包夹。
高粱地后是连片的滩涂,接应赵尚恪的瓦格人拉他上马,涉水而去。
身后忽然响起流矢声,拉他的瓦格人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箭矢钉在了地上。
“除赵尚恪外,全部射杀。”马上的林朝洛放下弓,扬声道。
一场追捕战就此拉开。
瓦格细作往虎鸣丘奔去,数百位黑水营铁骑拉弓搭剑,追捕其后。
负伤的瓦格人趴在马背,随马而行,被赶上来的军士斩下头颅。余下几个被拒马绳掀翻在地,死在马蹄之下。
这些瓦格人是死士,平尽全力阻挡着箭矢,好让赵尚恪逃到瓦格人的领地。
赵尚恪身着软甲,钉在后背的箭矢并不能伤他性命。军士们一连几箭都未将他射下马。
再有两里地,赵尚恪便要混入丘林了。
林朝洛没有迟疑,拉满弓弦。
长箭破风而出,刺穿了他的喉咙。
赵尚恪应声仰倒,双脚勾在马镫里,被拖行了数十米方才停下。
兵戈止,蹄声熄。
可林朝洛并未就此停下,检查完尸首,她下令军士跟上瓦格人马匹奔走的方向。
马匹朝沉日的方向奔去,上坡时有了脱力之势,最终口吐白沫,倒了下来。
灰暗宛若囚笼,缓缓罩住苍茫的大地。
天色渐暗,辽东府衙里,众将官逐渐有些不耐烦了。
这宴席办了快两个时辰了,沈长卿却丝毫没有要叫停的意思。
直到林朝洛坐下的副将在梁柱后朝她颔了颔首,沈长卿才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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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至开春,朝廷下发的赈灾钱粮和药物,不计其数。这中间有多少被层层克扣,又有多少被人倒卖中饱私囊。”沈长卿止了笑,“经本官核查,赵尚恪是其中最为猖狂的。不知悔改,甚至叛逃瓦格。”
她一挥手,副将便丢了个张了口的布袋。
一颗头颅滚了出来,虽然血肉模糊,但依稀看得出是赵尚恪。
血味冲天,侍奉酒席的婢女纷纷后退,胆小的挪不动道,扶着梁柱呕吐起来。
见惯了生杀的将军们并未发怵。
“太傅,您说赵将军通敌,您得拿出实证。赵将军镇守边塞多年,官至都指挥同知,为何要叛逃瓦格?”先前被点过名的朱将军拍案而起,“无端斩杀朝廷大将,你是何居心!”
“能左右朝廷命官生死的,只有陛下!你们沈家作威作福至此,可是要造反!”
沈家造反。
这个帽子可扣得太大了。
有了这顶帽子,先前被点中的将军便有了抗衡沈长卿的底气,他们附和着,群情激愤。这些人大多和赵尚恪交好,或是过去受到过赵尚恪的提携。
席上多数官员沉住了气,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朱将军领着为首的几个官员便要走,嚷嚷着要写折子参沈长卿一本。
沈长卿面不改色,重重拍了两下手。
差役同官兵一齐涌了上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本官只处置了赵尚恪,你们便这样激愤。”沈长卿伸屈指节,示意亲信,“你们急着要离席,污蔑本官谋反是何居心!”
诏旨被请了出来,绸缎包裹着的明黄木匣打开了,沈长卿取出诏旨托在掌心,高声道:“御命在此,尔等安敢造次!”
众人跪伏,齐呼万岁。
门柱边的三将见大势已去,迟疑了片刻,终是转身跪下了。
“将他们拿下!”
官军涌上,拿下了三将,埋伏在外的黑水营官兵亦拿下了他们带来的亲兵。
局势稳定了。
沈长卿收好诏旨,倚着椅背坐下。
她叫来林朝洛的副将询问情况。
“林将军回营了?”
副将附在沈长卿耳畔说了几句话,沈长卿偏首,沉声道:
“太莽撞了,此事不妥。”
副将却道:“林将军已在路上了。”
沈长卿“噌”地起身。
*
马背颠簸,甲胄有声。
暗夜里只余下铁骑前行声和风吹浅草的沙沙声,越向前周遭越显寂静。
林朝洛扎紧袍服,放缓速度。军士们亦勒紧缰绳下马,缓步前行。
斥候从土坡滑下,动作迅捷。
林朝洛跟着他再次上坡。
“那几道沟槽中聚集了大批瓦格兵,少说也有千人了。”
斥候所指的方向,甲胄在月下闪着阴寒的光亮。
“接头哪需要这么多人。”林朝洛抵了抵牙槽,“这怕是瓦格人的前锋了——”
“领两个腿脚快的,通知关隘守军。再有小半个时辰,牧池也该到了。”
她低姿翻过土坡,离那片寒光更近了。斥候想要唤她,但没敢出声。
林朝洛伏地听声,眼底闪烁着微弱的光亮,许久才眨一次。
片刻后,林朝洛回到原位。
“没有骑兵。”她道,“这一千人是先遣队,特来等赵尚恪这畜生逃出来,再佯攻的。”
此地难行,布防军士不多,大批瓦格人能出现在这一带,说明赵尚恪已将布防图作为投名状递给瓦格人了。
林朝洛估计,这千人之后便是瓦格人的主力了。
赵尚恪若是逃出,他们便会在他的带领下今夜发动突袭;若是未接应到赵尚恪,他们也有可能用会这千人佯攻一番,试探布防图到底准不准确。一旦得手,瓦格人便会大举进攻。
副将鹤鸣压着长刀轻手轻脚地攀了上来:“您要等中军到后布防吗?”
“布防?”林朝洛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布什么防?”
“中军滞后,您此刻该回主帐,运筹帷幄决胜百里之外。”鹤鸣一见她的神情,心中隐隐生出了不安感——她觉得,林大将军又要不顾自身安危莽一把了。
“运筹帷幄个屁。等中军到位再布防黄花菜都凉了。”林朝洛拂去面上的灰尘,“老娘平生最厌恶蹲主帐了!”
“可是——”副将还想再辩解几句,刚开口便被林朝洛瞪了回去。
“眼下这局势,我们占有先机,只布防而不把这群畜生打痛,他们还会袭扰边境。”林朝洛脱下绛紫色的官袍,露出一身玄甲,“一旦让他们摸着深浅,我们等来的便不是佯攻而是强攻了!”
“传我将令——”
“整理军备,准备进攻!”
第76章
虎鸣丘面向大齐的那侧较为平缓, 面向瓦格的那一侧反而陡峭。
二百六十位将士分批牵马上坡,林朝洛估算着时辰放出响箭。
霎时间,城楼上升起绵延的火把, 密集的箭雨倾斜而下,飞驰在黑黢黢的夜空中, 它们由弩床发出, 射程远超弓箭。
虽是盲射,沟渠外侧的瓦格人仍有部分被长箭扎成了串,颇有震慑力。
林朝洛一马当先,铁骑随之冲锋,杀喊声混着咚隆的马蹄声震颤着丘陵。
又是一发直冲云霄的响箭, 箭雨止住,瓦格人还未来得及组织防御骑兵的队列,明晃晃的马刀便已落下。
黑水营从侧翼杀出,将前列的瓦格人的脑袋砍成了菜瓜。
铁骑回旋之时,训练有素的瓦格人也已开始组织队列架上了刺马枪。
鹤鸣从排列秩序中觉察出异样, 这里不像是只有一千人,反倒更像是三四千人。
这么多人, 光是围困就能将她们困死。
“将军, 瓦格人太多了!”鹤鸣喊道,“向东迂回罢!”
林朝洛并不答话,而是侧举长刀,再一次向瓦格人的左翼发起冲锋。
瓦格人的弓箭手才搭弓, 便被黑水营的军士又斩了一轮。
两轮冲锋下来,经验颇丰的瓦格将军亦发现了他们的漏洞, 以盾牌手和长枪手在前,远离守军弓弩射程范围, 主攻起侧翼的黑水营骑兵。
冲下丘陵的马匹难以机动,瓦格人的包围圈越收越紧,弓手射了两轮箭,步军便发起了冲锋。
制作精良的甲胄能抵挡两轮箭雨,但挡不住专斩马腿的步军。
鹤鸣的心悬到了极点,林朝洛却仿佛见着什么新奇物件似的,眼中迸发出透亮的光。
“向西迂回,包抄左翼瓦格人!”
疯了,真是疯了。
鹤鸣奋勇杀敌时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跟着林朝洛这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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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她迟早要死在冲锋的战马上。
周遭不断有军士落下马来,鹤鸣擦了把脸上的血水,顿感绝望。
视线清晰时,她忽然瞧见了从山野上冲下的玄甲骑兵。
马蹄震颤山河,瓦格人防御薄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援军马刀之下。
“援兵已至,杀他个回马枪!”林朝洛嘶吼,“冲锋!”
*
脚步声回响在阴冷的牢狱。
沈长卿绕过湿滑的苔藓,下至大牢深处。
昨夜企图反抗的三将单被独关在不同字号的牢狱之中。
沈长卿从朱姓参将开始审问。
她待人宽和,对这些人罪人依旧客气,没有动刑。
“朱将军,本官耐心有限。你不与我吐露实情,交到京师会审,到时候日子就不好过了。”沈长卿道,“你如是说了,本官倒可以替你求情,或许生机会高些。”
朱霁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沈长卿身侧的亲信嗤笑了声:“你果真是个蠢猪,沈大人本来只准备惩处赵尚恪一个,倒是你发了癫似的带头抗命。”
“你辱骂谁!”
“骂得就是你,你若是能醒悟倒还不至于蠢笨如猪,若是醒悟不过来……”亲信咂嘴。
朱霁眼神闪烁,终于领悟到什么似的,拽动镣铐跪下。
“沈大人救我!”朱霁不停叩首,“沈大人救我!”
沈长卿虚扶了他一把,露出丝笑:“朱将军请讲吧,若是有冤情,本官会酌情考量。只要你说了,本官便会保你性命。”
朱霁跪坐于地,仰视沈长卿:“我是糊涂啊。受赵尚恪挑唆,用这法子套取军饷——”
“您若是治过军,便知道这其中的为难了。离了军饷钱粮,什么事都办不成。孝敬上峰要钱罢,赏有功将士要钱罢,同僚间的人情交往要钱罢,养自个的家眷要钱罢。”
沈长卿安静听着,心里却觉得他说得分外好笑。
朝廷年年调拨军饷,军士有功,上报后也会下发奖赏,军官们的俸禄养家是绰绰有余。但这一切都建立于拨下的粮饷没有经历层层克扣的情况下。
这个朱霁拿不出像样的军功,巴结上峰谎报军功谋求晋升,自个在府中一气养了十二房小妾,事到如今说起贪腐来反而大吐苦水,实在是荒唐。
“好了。”沈长卿打断他,“本官不是来听你吐苦水的。”
朱霁这才收声,继续说起辽东守军的实际状况:“庆熙年间,宫中也曾派人来整顿过。唐简唐大人也曾彻查到辽东军饷流向,到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唐大人明白我们的苦衷呐——”
听到唐简的名字,沈长卿抬起眼眸。
“咱们这个地方,军屯名存实亡。你不贪便养不活那么多部下,你不贪便会被排挤。”朱霁继续道,“我也是没办法啊!”
唐简过去明面上的资历要比沈长卿深。庆熙十一年,皇帝卧病在榻,秦玅观一掌权便开始提拔唐简做事了,沈长卿却还在府中当侍读。
后来秦玅观为了拉拢朝中文官势力,开始拔擢沈长卿。彼时唐简已赴辽东整顿军备,彻查秦玅观掌权前的兵败问题。沈长卿未曾走进权力核心圈,许多事是不清楚的。
“这军屯为何会名存实亡。”沈长卿蹙眉,“唐大人未曾查到么?”
“唐大人到了辽东也得和光同尘啊。当年的辽东,谁敢乱动啊。”朱霁压低了声,“这里头的门道多着呢,军屯的土地和辽东百姓的土地实际都挂在那些人名号上,能交到府库的钱粮又有多少?一层一层欺瞒到最后,朝廷钱粮还是按照有军屯和地方府库补给的情况给的,分到辽东守备军手上的实际又有多少?”
那些个人。
沈长卿默念这句话,有些明白唐简当初为何没有继续往下查了。此外,唐简也有很大可能,在彻查过程中拿到了好处。
她挥挥手,示意差役将朱霁带下去。
朱霁挣扎道:“沈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您要救救我!”
沈长卿背过身,没有答话。
“大人,此事要陈奏陛下吗?”亲信跟随在后,朝燃着火把的光亮处走去。
“陈奏什么?”沈长卿反问,“告诉陛下唐简也曾贪腐,辽东沆瀣一气,把所有官员都罢了?”
亲信语塞。
沈长卿叹了口气,低低道:“自始自终,整个府库的账目都是假的,土地田亩产量,都不准。”
她若是将此事捅出去,那便是和天下士绅作对,她只能暗示秦玅观换人了。
“所以,您准备?”
“辽东这水深着呢,本官趟不来。”
*
晨光熹微,黑水营的将士已将战场打扫完毕。
昨夜一战,林朝洛联合关隘守军,屠光了数倍于己的瓦格步军,只放走了几个残兵败将回去报信。
林朝洛脸上被流矢蹭了道口子,现下已经开始结疤了。
鹤鸣递了张帕子给她,林朝洛胡乱抹了两把,继续看舆图。
“昨夜城楼的守军统领是谁?”林朝洛指尖划动,低低道。
她不是辽东总兵官,明面上官衔高,实则只能调动黑水营和三千营的将士。昨夜城楼的几千守军未曾接到有关军令,但还是在她派去的人表明身份说清状况后帮衬着射了三轮强弓,这份恩情林朝洛记住了。
“昨夜守城的是个周姓千总。”鹤鸣答道。
“周。”林朝洛念着这个姓,“改日要会会此人。”
“呈给陛下的军报发出去了么?”
“回将军话,已经发出,最快两日后便能抵京。”
林朝洛没有应声。
“将军。”鹤鸣唤道,“瓦格人还会再来吗?”
“能消停些日子。”林朝洛直起身,叉着腰活动了两下身躯。
黑水营威名远扬,虽然数年未曾和瓦格人交战,但余威仍在。
林朝洛昨夜出手直接灭了瓦格前锋,虽未让瓦格伤了元气,但也足够锉了他们的威风,打击一番他们的士气。
“我方士气垂落,敌方士气高涨,且有了准备。”林朝洛反问她,“这个时候,你会进攻么?”
“不会。”鹤鸣摇头。
“军帐扎在哪?”林朝洛打了个哈欠,边伸懒腰边往鹤鸣指的方向走。
昨夜先到的援军不过八百来人,林朝洛绷着根弦杀了个痛快,也费了好一番心力,眼下松弛下来她是真的觉得累了——她要好好睡一觉了。
她卸了护心前甲和背甲,合衣蜷身躺在短榻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营地乱哄哄的,林朝洛睡了没多久便被嘈杂的马蹄声吵醒了。
她以为是军士们在操练,强迫自个阖眼继续睡,没成想这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
“鹤鸣!”林朝洛唰地起身坐在榻边揉脸。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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