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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思忖了良久,终于敢出声:“陛下,在您心底,我们是君臣吗?”
问出这句话她便后悔了,皇室之中都是先君臣后亲属,她又凭什么问秦玅观这些呢。
“陛下,我又唐突了。”秦玅观沉默的片刻里,唐笙已经觉得自己成了笑话了。
听得倚着的人心跳加速,秦玅观抬首,凝望着她的眼睛,浅浅地笑了。
“从前答过了。”
唐笙别开脸,不敢看她,露出了还是宫娥时常有的神情,像是又缩进了龟壳里。
秦玅观捧着她的面颊,强迫她看向自己:“你就这点胆量吗,叱诧风云,年少轻狂的唐总督哪去了?”
唐笙眨巴眼睛:“丢在辽东了。”
“贫嘴。”秦玅观可太喜欢捏她面颊了,手上力气加重了几分,“你明知道我面皮薄,方才已经答过了,还想让我亲口说出来。”
心跳得更快了,唐笙嘴硬道:“哪有。”
喜欢的味道聚拢过来,眼前暗了暗,秦玅观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收到了她的亲吻。
分开后,秦玅观轻喘息:
“在我心底,我们不是君臣,自然不会有猜忌。”
唐笙呆住了,原地化成了木头。
“总督不信?”秦玅观轻笑。
这是秦玅观第二次称她官讳,唐笙快要冒烟了。
“陛下。”唐笙圈紧了人,“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您这么叫我,我真的要羞得钻地缝了。”
“那该叫什么?”秦玅观使坏,“唐大人?”
面颊通红的唐笙激动之下托起她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秦玅观这次没有低呼,坐她坐得稳当:“手劲大了。”
唐笙仰头瞧人:“我现在也是习武之人,你不要小瞧我!”
“是吗。”秦玅观一手圈她脖颈,一手探进了她的衣领画圈,“不是三脚猫功夫吗?”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唐笙还想还嘴,秦玅观的吻却落了下来,将她想好的话全堵在了喉间。
脑袋又开始晕眩了,唐笙手臂发软,秦玅观趁势下来,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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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耳畔道:
“阖窗。”
鼻息灼人,唐笙的脑袋嗡的一声乱成了浆糊。
思念被秦玅观亲手点燃了。
说不清是谁先欺的身,反正吻到一半换气,唐笙的衣领已经全被人勾散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住秦玅观的指节,探起身吹蜡烛。
“你做什么……”秦玅观鼻息凌.乱。
唐笙怕被狐狸察觉,蹭下身来,啄起她的脖颈。
秦玅观几次尝试挣脱她的束缚,唐笙反倒更用劲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玅观起了戒心。
她旧日长久习武,从不是吃素的,如今不过力气小了些,但用起巧劲来,唐笙根本招架不住。
顷刻之间,两人颠倒了位置。秦玅观拾起了散乱的绦带扣住她的腕子,面染桃红。
唐笙被人压着,后背一凉。
秦玅观扬手丢了她的中衣,温热的指尖抚过大片青紫。
“这种伤,铁骨朵砸的。”秦玅观唇线紧绷,眼角耷拉下来了,“腰背护甲都砸凹了罢。”
唐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蹭着褥子,阖眼装睡。
“你再装。”
秦玅观倾身,照着淤血处轻拍了下,疼得唐笙直呲牙。
“你还知道痛?”秦玅观作势又要再打,唐笙吓得紧闭眼睛。
榻边的烛火燃了,秦玅观在暖黄色的光晕中摸索,没见着东西,又拔高了音量唤起方汀。
回眸时,被她跨坐着的唐笙正用哀怨且恳切的目光瞧着她。
秦玅观扬手,抓了薄毯给她盖上,自个则拢好衣裳挪至了榻边。
外间响起匆忙的脚步声,方汀提着水入内,瞧见黑脸的秦玅观,面色一僵。
“陛下,您这是?”
秦玅观气不打一处来,语调不悦:“水倒了,取金疮药来。”
榻上的唐大人整个人都梦在薄毯中,乌发散落,只露出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方汀不敢栽瞧,搁了水桶,快步出去,生怕陛下的火烧到她身上。
“朕明明下了诏令,你还是装作没听着。”
几个探子来报,都隐去了唐笙受伤的这段,这长颈王八藏得是真好。
“那么多禁军都没拦住你。”秦玅观抵着牙槽,冷声道,“真长本事了。”
唐笙偏过脑袋看她,眼底映着烛光:“陛下——”
秦玅观别过脸,只留她一个负气的背影。
唐笙的语调更软了:“我赶路时也没察觉嘛,晌午沐浴那会才发现。”
“你自己不知道痛么。”秦玅观侧身,连珠炮一样说了许多,“你是主官,应当坐镇军帐,决策于百里之外。沙场冲锋是将军的事,那么多人,唯独缺你这一个?”
唐笙正色,眸底多出了几分坚定:“平山关破,那么要紧的关头,我身先士卒鼓舞士气,是应当的。”
“倘若北境防线破了,瓦格人的铁蹄践踏的就不是我的尸首了,而是大齐的百姓。”唐笙语调轻缓,带着不易觉察的郑重,“更何况,我身后还有陛下呢。”
这傻王八,待人总是一厢情愿地付出真心。
天高皇帝远,谁知道她有没有卖力呢,可她偏偏就使出了全力,竟连性命都敢抛却了。满朝文武,嫉妒她的,憎恶她的,什么都有,唐笙听到了也不在意,只问她是否将她当作了臣子。
秦玅观打下帐帷,藏起眼底的泪光。
“陛下,金疮药取来了。”
方汀远远递了过来,不敢多瞧一眼,松了手,扭头就走。
秦玅观掩好帐帷,重新坐好。
后背一阵清凉,唐笙嗅到了浓重的药味,紧接着秦玅观的掌心便覆了上来。
她头皮发麻,感觉触电,想要秦玅观的爱抚,又想她离自己远一些,下意识挣扎起来。
“什么捆扎法,这样结实。”唐笙讨饶,“我……我手腕痛,能给我解开么……”
“这是抓舌头用的结带法,越挣扎越紧。”秦玅观将她抬起的肩头摁了下去,“老实点,别琢磨了。”
唐笙彻底安生了,老老实实等待秦玅观给她上完药。
左侧腰背的青紫一直延续到前腹,秦玅观抵着唐笙的肩膀,叫她翻身。
“没有衣裳了……”唐笙害臊。
“你还怕我瞧?”秦玅观微讶。
“手也不适。”唐笙声如蚊蚋。
秦玅观扯了下,绦带终于松开了。唐笙借机蹿起身,圈住眼前人。
“我错了。”她贴着秦玅观的面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秦玅观从前就发现她其实极爱撒娇,虽心下已有设防,但真遇上了又被钓上钩了,火气一下就浇灭了。
“擦药。”她佯装淡漠。
“不擦了,我害羞。”唐笙哼哼唧唧,抱着她不肯撒手。
秦玅观扒拉开她的指节:“不擦,朕就叫方汀来给你擦。”
自称转变就是秦玅观要动怒的征召了,唐笙撒手,不情不愿地退开身。
“躺好了。”
皇帝姥儿又下御命了,唐笙抄了薄毯遮住上半身同半张脸。
“朕这床褥子要废了。”秦玅观当阳穴跳得欢快。
唐笙闷声闷气:“陛下坐拥天下,还差这一床褥子么?”
沾了药的指尖凉得透彻,触得唐笙轻颤,攥紧了薄毯。
秦玅观一遍又一遍地抚过她的伤处,激的唐笙心尖也发了颤。
“上回也是,掌心两道长刀口。”秦玅观边上药边道,“是不是每次都要将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才回来疗愈?”
唐笙蒙面,只露出了一双潋滟着波光的柳叶眼。
“你把我这当什么了?”秦玅观加重了力道,催着她回答。
唐笙不答,只是朝她伸手。
秦玅观迟疑了片刻,终是牵上了。
十指相扣,她听到唐笙说:
“当作心安处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115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唐笙一句话便又激起了秦玅观眼底的泪光。
别脸背身太明显了, 秦玅观干脆埋进她肩颈间。傻王八臂膀结实,激动起来,抱人不知轻重, 像是要将秦玅观揉进怀里。
秦玅观捉下她的手腕,撑起身来, 继续擦药。
“好痒。”唐笙瞧着泛着油光的肚皮, 弱弱道,“一定要涂这么多吗?”
“要。”秦玅观喜欢这软和的触感,掌心上滑,略过平坦,没入薄毯之中, “皇帝姥儿亲自给你舒缓筋骨,不好么?”
唐笙噤声。
她私下抱怨时说的这点称呼,秦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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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全知道了?
“一天天的,到底谁在给我告密呀。”唐笙小声道。
“你还真叫过这个?”秦玅观拧眉反诘。
唐笙忙道:“没有,没有, 绝对没有!”
身上感知的力道更重了,皇帝姥儿显然不信她的话。
“叫声听听?”
“什么?”
“皇帝姥儿。”
唐笙不敢, 拼命摇头。秦玅观挠她痒, 害得唐笙在榻上扭成了麻花。
做这一切时,皇帝姥儿都是面无表情的,唯有眼角微微上扬,光瞧她的面容, 旁人根本猜不出她在做什么。
唐笙挣扎得飙出了泪花,艰难道:“皇……皇帝姥儿……”
“下次还这般叫吗?”
“不敢了——”
秦玅观顾念着手上还有药, 摸魇足了便松手了,只是苦了唐笙, 人烧得快冒烟了,嗓音都有些沙哑了。
秦玅观由跪姿转成了躺姿,神色恹恹的,似是有些不高兴。
药劲上来,身上凉飕飕的,冲淡了伤处的酸痛。唐笙捞来中衣套上,往里挪了挪,紧挨着躺平的秦玅观,时不时地偷瞄她一眼。
“陛下?”
秦玅观回眸。
“不继续了么?”
唐笙小心翼翼道。
秦玅观喉头滑动,不太想说话——她又捆又扎又挠的,药也涂累了,实在不想动弹了。
“歇息。”秦玅观阖眸,“不闹了。”
唐笙抱她胳膊:“我睡饱了。”
秦玅观:“……”
“熬了几宿了,你歇个把时辰就够了?”她为自个挽尊,反击极快,理由一套一套的,“好好歇着,明日六月六,猫儿狗儿同沐浴,还要翻晒经书,你得陪我。”
唐笙嘟囔了两声,秦玅观没听清,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一身药味的唐笙不说话只瞧她。
“说话。”秦玅观强硬道。
“不敢说。”唐笙轻声答。
她眼睛一转秦玅观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这种话根本用不着她亲口说。
对视良久,秦玅观如实道:“没劲了。”
唐笙:“……”
两人拥紧了些,老实睡觉。
昏暗里鼻息沉浮,不止是谁起的头,她们接了个温柔而绵长的吻。唐笙占据上风,越过阻挠,掠过沟壑,学着上回的秦玅观,一路往下。
秦玅观攥紧了染着药味的褥子,语调发颤:“看来辽东那边情形紧迫,也没耗完你的心力。”
“怎会不累。”唐笙哼唧,“累瘫了都,只是回来见着陛下,就没那么累了。”
今夜这长颈王八口舌伶俐,开口便令秦玅观身心舒坦。
“你是总督,得挑着要紧事处置,别的交给下边人去——”秦玅观顿了顿,掌心抵住她的肩膀,“放权也要适度……”
唐笙抬眸,抿了抿唇:“北境兵权林将军握着,政事暂由二姐处置,沈太傅的意见作参谋,我回来时是这般布置的。”
“还算机敏,但——”秦玅观再一次话未脱口,被唐笙堵在喉咙里,她鼻息急促,缓了缓才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唐笙故意不搭理她,秦玅观撑起些身,锤了两下她的肩膀。
秦玅观的思绪被她搅乱了,抬起小臂掩住眼眸。
其实这次荡平谋反,她只在密折中同唐笙说了可能发生的契机。中途她虚发诏令,唐笙没用着禁军都统的提醒,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路途遥远,消息总有延误,唐笙平乱时,秦玅观彻夜难眠,总是忧心会听到不好的消息。夜深时仓促响起的脚步,总能令陷入浅眠的秦玅观惊醒。
好在,唐笙丝毫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秦玅观手臂下移,指节没入她的乌发间,轻轻摩挲。
强行绷起的力气并没有支撑太久,这天气太热了,唐笙也有些透不过气。
唇瓣水润润的,她枕回秦玅观身边,被她托着面颊亲吻。
这段日子真是太累了,她们又歇了会,才去洗漱。
秦玅观张开臂膀,等着唐笙抱她入池。
*
六月六的清早,暖阳正好。
宫娥们从东暖阁,抬出了一箱又一箱的经书。
秦玅观只在殿内穿宋抹,出来了便换了立领薄衫,除了面颊和双手,一点肌肤也不愿外露。
“陛下,您这般不热吗?”唐笙绕道她身前,低了她一阶。
“这天虽热,但也不能失了体统。”秦玅观探手整理她的衣领,“君王若是连衣冠都穿不整齐,又怎能有威严呢。”
唐笙总觉着她话里有漏洞,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该从哪个角度反驳更合适些,干脆闭嘴了。
行至偏殿,院中铺了绸缎,那些经书摊着面,摆得整齐。
宫娥们进进出出,还在源源不断地翻经。
“这真不是藏经阁么?”唐笙好奇道。
“这些都是朕生母遗物。”秦玅观答,“由朕亲自保管。”
唐笙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便触及了秦玅观的伤心处,一时间懊悔不已。
秦玅观瞧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难过,扬了扬下巴道:“去翻经罢。”
宫娥们见唐笙矮身,让得飞快,一边负责翻一遍负责递,生怕唐大人累着一点。
唐笙被着阵仗弄得有些不适,摆满一排便去寻秦玅观的身影。
纱制立领长衫难以遮光,秦玅观逆光立着,身影绰约。她俯身,亲自接过宫娥递来的经书,展平边角。
晨光给万物染上清透的质感,秦玅观的双手宛若温润的白玉石,落在书页上。
她觉察到了唐笙的目光,顾盼生辉,只一眼,便牵走了唐笙的魂魄。
“过来。”秦玅观朝她招手,腕上的念珠轻轻晃动。
唐笙不由自主地起身,快步走去。
“上回你抄的就是这本。”秦玅观垂首,露出一段秀颀的脖颈,指尖滑过书封,“也是母后从前常念的一本。”
每每提及母亲,秦玅观面上总是笼着温和又哀戚的神色,唐笙的心揪成了一团。
“念珠也是罢。”她道。
秦玅观无论到哪,总是戴着它,唐笙早有觉察。
“是了。这样的念珠,朕同太后各有一串。都是母亲生前赐予的。”
提及太后,话题又走向又沉重了。
昨夜沐浴时,秦玅观提了几句,妙姝和太后的事,唐笙虽没当即回应,但也一直记在心里。
皇榜一经张贴,敢于揭榜的也没几位。太后虽见好转,但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了。
她们心照不宣地揭过此事,一齐去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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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洗浴猫狗了。
秦玅观昨日不知唐笙会回,也叫了勤于学业的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一见猫儿狗儿眼睛便亮了起来,卷了衣袖给宫人打起了下手。
饲养百福的宫人忙道:“小殿下,这怎么使得,您放那,奴婢来便可!”
“她玩心重。”秦玅观握着唐笙的小臂落座,对宫人道,“不碍事。”
小萝卜头欢呼了声,加入了洗猫儿狗儿的大队,弄得满身是水,还龇着大牙傻乐呵。
唐笙瞧了也忍不住跟着勾了勾唇。
她在瞧小萝卜头,秦玅观在瞧她。
难得的闲适和惬意跟做梦一样。
辽东的血雨腥风,京师的云波诡谲,都化作了梦中的泡影,被她们抛之脑后。
如果可以,秦玅观期盼时间能在此刻停滞。
小萝卜头沾了唐笙回来的光,难得没被陛下检查功课。
晚些时候,有朝臣觐见,秦玅观处理政务去了。
唐笙叫方汀调来了太后近来的脉案和药方,有了隐约的猜测。
秦玅观刚迈入内殿便瞧见伏在百灵台上苦读的唐笙,脚步不由得放轻了些。
“在瞧什么。”走近了,秦玅观才开口。
唐笙直切要题:“您觉着,神医进了太医院算益事还是坏事?”
秦玅观答:“要看志向了。”
“我觉得坏的那层更大些。”唐笙道,“皇亲国戚不比寻常人,做错了事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为皇亲做事,总是要留三分余地的。”
秦玅观立在她身侧,翻起了脉案来:“所以给太后用的药方都偏温和,注重温补调养,无人敢用偏烈偏奇的药材。”
唐笙颔首:“太后这病兼着从前用药带来的亏损,御医偏重调养也是对的。只是,这样一来,不知要耗费多久才能恢复了。”
“唐总督做起本职了,准备再给太后配一副?”秦玅观偏首瞧她。
唐笙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连说三个不可。
“我瞧这些是可以的,真叫我配药我就不敢了。””
她明面上话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寻思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瞧瞧太后的血条,再决定要不要帮忙。
方才说的那些,在她这灵验了。
唐笙在心中叹息。
太后同妙姝某种意义上都是能替秦玅观挡去阻力的人,唐笙也不想她们有什么意外。
思来想去,唐笙补充道:“此外,还有一人,或许能有法子。”
“先前替陛下改了一味药的执一道人医术高超,若是能请得她出山,于二公主和太后而言是好事。”
正说着话,外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唐笙和秦玅观一齐抬眸,瞧见了托着密折匣子进来的方汀。
“陛下,辽东来的加急密折!”
第116章
方清露不是个能坐的住的, 林朝洛歇息时,她就巡查起诸营驻防情况。
时值晌午,诸营将士正在用餐。距她最近的黑水营和三千营摆了一筐又一筐的高粱饼子, 行军锅里是从瓦格人那弄来的干肉条碾碎后添加野菜制成的稀肉汤。
每日供应这样的伙食,军士们士气高涨, 主将何愁有打不赢的仗?
方清露没有打搅他们, 又绕行了十来里,来到了辽东守备军的驻扎地。
营地里没有开火,没有一丝炊烟。
方清露牵马徐行,瞭望台上的守军瞧清她的服制,下塔时栽得尘土飞扬。
千总带着一行人来接, 谄笑着牵起方清露的马迎她入内:“大人您这边请。”
“不必了。”方清露负手,“本官就是随意瞧瞧。”
千总朝身后人使眼色,叫人将方清露的马牵去喂些草料。自己则跟着方清露巡查军营。
“今日维系几餐。”
“回大人话,本营中皆是从城墙撤下修整的,一日供两餐。”
粮食要尽量供给作战中的军士, 这是军营共识,后方队伍一日供一至二餐也是惯常的。
方清露经过架起的行军锅, 刷锅水一般的米汤映出了她和身侧人的面容。
临近的几个行军锅已经空了, 连一丝汤水都没有了,只剩锅底那点黄褐色的东西。
“这是新煮的么?”
“是了,这是今早开火煮下的。”
不远处有几个军士结队而来,面上黑黢黢的, 似是刚从城墙上退下来。
他们又饥又渴,顾不得锅里的东西, 捞满破碗便大口喝了起来。
那长柄勺伸了一次又一次,勺底的褐色沉淀物更多了。
方清露走近了些, 接过军士手中的长柄勺,舀出了里头的东西。
“怎么是沙?”方清露盯着千总,面露愤懑。
“大人……”千总低头,“这些粮送来便掺了沙,我们也只能这般煮食了……”
长勺落下,沙水四溅。
“粮台官呢,给本官叫来。”方清露指着这锅泥水,“这是给人吃的么?”
唐笙不在,消息被转呈给了沈长卿。
沈长卿搁笔,来报的夏属官递了公文:
“太傅,方大人说,已确定边军督粮道失职,至于是否有贪墨之实,方大人仍在排查。”
“方大人查过储粮库了?”
“挨个揭开查过了,自庆熙十三年起的粮斗便掺起了沙,粗略估算,与账目上录入的少了起码四成。”
“少了四成?”沈长卿听着这个数目,蹙起了眉头,“储备粮还够撑多久?”
夏属官神色为难,不敢说话了。
沈长卿明白了,她扶案坐下,思忖了良久才道:“方大人此刻封了粮库存留物证是要紧的。至于后续,得呈奏陛下定夺了。”
“你快马加鞭赶过去,叫她务必清算好存粮储量,派人封好账目,我现在就拟折。”
夏属官一一记下,正欲转身,又被沈长卿叫住了。
“抚恤也暂停发放,没走远的先扣回来。将这条说给方大人听一听,是否执行由她自行顶多。”沈长卿招手,“将粮库历年账目及死伤殉国将士名录带回。”
*
消息递到京中,已整整过了三日。
秦玅观读罢将折子交给唐笙,面有忧色。
唐笙照例从台头读起,见着那俊逸潇洒的字迹,先自行惭愧了般。
“从第三面读。”秦玅观一寸没挪,屈指示意唐笙过来,勾着她的衣领拉她倾身。
指尖探了下来,指出了关键字句。
唐笙索性坐在了秦玅观脚边的氍毹上,方便秦玅观给她提点。
“储备粮能存放那么久么?”唐笙抓住了“庆熙十三年”这个时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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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了疑问,“今年是崇宁四年,这之间隔了至少七年。”
“能。”秦玅观答,“那些粮,储存得当最长能存十年。”
“沈长卿虽未明说,但已在字里行间暗示了。”她瞧着唐笙,眸色发暗。
唐笙微仰首:“我先前查过了,知晓这事。那一年阿姊被调往辽东了,沈太傅这样说是在委婉提醒您。”
秦玅观觉得她这样很乖,更心疼了。
“朕自然是不信的。”秦玅观捧着她的面颊,指腹轻按,“亏空得填补,余下的,等你立稳脚跟再说。”
“此举不妥。”唐笙覆住秦玅观的的手背,凝望着她,“虽然我也不信阿姊与贪腐案有关,但长久搁置于陛下和唐笙都不利——”
“阿姊的事,该由我查清。”
危如累卵的辽东局势和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催得唐笙成熟了许多,她学会帮秦玅观忖度局势,计较得失了。
这是从前秦玅观一直期盼的,真正实现了,她心底反倒空落落的。
“快十年的事,查起来困难重重,这个时候被人挑出来,无非是为了清账。”秦玅观说不出那么多好听话,只能尽心分析,期盼能为她排忧解难,“她……去了,死无对证,有些人以为,朕视她为弃子,也有些人抱着其他心思,你能猜到么。”
“是冲着我来的。”唐笙抿唇笑,目光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轻狂锐意,“亦是冲着陛下来的。”
在官员贪腐连坐家人的情形下,唐笙作为唐简的胞妹,必然是要被牵进来的。而秦玅观作为拔擢唐家姐妹的君主,亦会落个用人不明的名声,剪除她们亦是在打压秦玅观手握的权力。
无论是唐笙还是唐简,她们都是秦玅观志向和抱负的延申。
秦玅观浅笑,眼角却垂落了:“你记得,要去幽州那回,朕是怎样同你说的么。”
“陛下问我,是不是想成为孤煞。我回答说,只想成为您的臂膀。”
“你如今明白朕的意思了?”
帝王若有了远大抱负,有了怜悯百姓之心,便是这天下最大的孤臣。
亲近会变为疏离,喜爱会变为敬畏,钦佩会化作畏惧——每当她更用力地握紧权力,那些寻常的感情便成了细沙,从指间流逝干净。
秦玅观已经当了许多年的孤家寡人了,从肉体凡胎到如今的刀枪不入,个中滋味只有她清楚。
唐笙跟随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明白了。”唐笙捉来她的指节,一枚一枚扣下,“所以更心疼陛下了。”
秦玅观微怔,说不出一句话了。
“我哪是孤臣,我身后明明还有陛下。”
*
宣室殿外,秦妙姝在中庭来回踱了好几趟了。
“姑姑,本宫今日还能见着陛下吗?”
方汀一路陪笑,下阶回话:“二殿下,这是第三回回您话啦——”
“实话同您说了吧。陛下病体未愈,这几日又忙着处置政务,大概不会见人。您改日再来罢。”
方汀努力打发她,不想中庭又多出一人。
小萝卜头大跨步迈过门槛,径直朝她走来。
“诶呦!”一尊大佛还没送走呢,又来了尊新的,方汀着急了一小会,转头便换了笑脸迎接,“小殿下,您怎么来了?”
惠明老远便瞧见了服色明亮的秦妙姝,很是欢喜。
“给弘安姐姐请安。”小萝卜头轻快行礼,仰高了脑袋瞧她,双眸明亮。
秦妙姝的心都要被她这声“弘安姐姐”叫化了。
“你来背书么?”秦妙姝牵住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有个问题要请陛下评一评。”惠明贴紧了身上有香味的秦妙姝,用力蹭了蹭,“张翰林说我讲的不对,可我觉得他讲的才是不对。”
听着脆生生的嗓音,秦妙姝飘了:“什么问题呀,说来给我听听。”
小萝卜头也不嫌弃她是个“不学无术”的,乖巧道:“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呀?”
“呃……嗯……本宫觉得呢……”蹉跎了半天,秦妙姝终于背出《三字经》头句话,“书上写了‘人之初,性本善’呐。”
“可荀子说,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惠明背诵流利,一连列举了许多个“性恶论”的名句。
秦妙姝汗颜了,摸着发烫的面颊转走了话题。
她在心中慨叹,幸好小萝卜头心智还不如她这个十六岁的成熟,她还能招架住。
“方姑姑,她能进去么?”
“两位殿下,进不去呀,陛下说了,今日不召人。”方汀无奈道。
小萝卜头眼珠转得飞快:“是不是唐大人还在呀?”
方汀垂眸,一语不发,有苦说不出。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大一小全都明白了。
“嘿呀,姑姑,你早说便好了,本宫怎会打搅陛下同唐总督呢。”她牵起小萝卜头,“咱们走,咱们去太后宫中玩儿!”
“可我今日书还没温完……”小萝卜头涩涩道,“陛下也没允我去太后娘娘宫中,我……”
秦玅观虽给了她一日假,但她保留了温书的习惯,一日也不敢懈怠。
“要朕评什么。”
殿檐下,明窗被推开。
唐总督扬手推着窗檐,侧身立着,身影落在陛下肩上。陛下则微躬着身,双臂交叠,微偏首瞧着她们。
她们一个一身冰蓝,清冷出尘,一个一袭绯红,热烈张扬。
未有心理准备的萝卜头和二殿下呆住了,神情极为相似。
“妙姝,休要带走长华。”秦玅观的视线落在二人中间,指尖轻点,话虽严厉,面容却还是温和的,“她正要收拢玩心,你休要将她带野了。”
“有什么,进来说。”
秦玅观直起身,往回走,唐笙配合默契,缓缓阖窗。
小萝卜头勾起了秦妙姝的手臂,却不见身后人跟上,迷茫回头。
殿内忽然又有了动静,这回是唐总督的声音,听着要比陛下的温柔好些:
“陛下叫二殿下也入内。”
秦妙姝扬起笑,跟上了小萝卜头欢快的步伐。
第117章
唐笙只在京中待了两日, 约定的七日里,大多时间都在赶路。
她长途奔波,六月十一日赶至辽东, 刚下马,成堆的政务就压了下来。
“唐大人, 这是上季各州县府库支出调度, 请您验核。”
“大人,这是清查出的边军阵亡将士名录,抚恤银两预估……”
“唐总督,快至十五日了,是否召会各州府的大人?”
“本季新政推行情形如下——”
她依照政务紧急程度挨个解决, 夏属官和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听得唐笙脑壳作痛,耳畔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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