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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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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沈长卿摘下白纱, 掬起一捧冰水冲洗面颊。

水珠顺着苍白的面颊淌下,滑过毫无血色的唇角滴在衣领上。

沈长卿循着光亮望向北风吹得呜咽的纸窗。

冬日的城郊人烟稀少,窗外白雪皑皑, 没有一丝生气。

破旧的客栈内外都很寒凉,窗纸摇曳, 似乎朔风下一瞬便能破窗而入, 卷走室内所有的温暖。

沈长卿凝神,远眺了许久,眼神更显空洞——看不到,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除了能感知光亮和模糊的人影,她什么都看不到。

沈长卿眨眼, 恍惚间,视线似乎有一瞬是清明的。

她疯了似的揉起眼睛,期盼已久的奇迹却没有出现。沈长卿再次掬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面颊,洗得面颊通红, 洗得双手发了颤都未曾停止。

衣领湿了大片,沈长卿身上的暖意抽空了, 肩头最先发颤, 最终是整副躯体。

“看不到……”沈长卿沙哑道,“还是看不到……”

凉水飞溅,声响刺耳。

她拂袖打翻铜盆,躬身扶着支架, 上身倾得更狠了,厚重的棉服都未能遮掩住她肩头的骨感。

“沈大人。”

八仙桌边的执一终于出声, 想要唤回沈长卿的理智。

“荒唐。”沈长卿侧身,扶着灰暗陈旧的木柜前行, 步伐虚浮,身形摇晃,“荒唐啊。”

宽赦诏旨与调任诏令一同发来,路上因大雪耽搁了几日,沈长卿启程后才收到。

眼下诏旨静静躺在桌案上,她伸手可得,却瞧不清任何字迹了。

她成了废人,废人是不得继续为官的。

一切向好,她却在天亮前瞎了双眼。

多么荒谬,上苍真是作践透了她。

她摸到了手边的诗集与从前写的安邦十策,摇摇晃晃地挪至炭盆边,将东西全都抛了进去。

烟雾最先飘了上来,火光若隐若现,顺着未压平整的边沿窜向高处。

沈长卿本能地恐惧火光和滚烫的热浪,心中发麻,双腿却钉在原处,怔怔地望向炭盆。

模糊的视野里,摇曳的火光蛊惑着她上前,勾起了不久前的记忆,也唤醒了重复已久的噩梦。

她探手,朝着明亮的火光伸去,即将触碰到烧红的木炭时被人握着肩头带了出去。

压抑已久的情绪在刹那间决堤,沈长卿推着执一的手臂崩溃大哭。

“你为什么不走!”她嘶哑道,“你滚啊!”

“沈大人。”执一扶着她,同她隔了段疏远的距离。

沈长卿不想让人瞧见自己这副懦弱无能,崩溃无助的模样,她用尽力气推开执一的搀扶,可那双手却死死钳着她。

“沈大人。”执一沉声,语调里带着怜惜和告诫的意味。

“我眼盲心死,命也不长了。人人憎恶,人人耻笑。”沈长卿睁着泛红的眼睛,质问她,“你为何要跟着我?笑话你也瞧够了,你为何还要跟着我!”

执一不语,沈长卿反倒哑声笑了起来。

“我是逆贼命格,逆贼起而天下乱,天下乱而百姓亡。”

“道长心系苍生,我如今这副模样,也没力气掀起什么浪花了,自然不必忧心。你走啊,你快走!”

执一喉头滑动。

她的确是因测算出了沈长卿的逆贼命格下山的,可她跟着她,绝非因为命格不祥。

心有宏图大道,志在四海万邦。

这样一个人,囿于宗族与朝堂纷争中,执一怎能不起怜悯之心。

臂弯圈着的人软瘫滑落,执一随她矮身,疏离的距离随着动作而被打破。

“沈长卿——”

“你冷静些。”执一沙哑道,“双眼经不起这样流泪。”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跪坐的人终于倚上她,眼泪坠在她的颈窝 。

*

“陛下,沈崇年与裴闵勾结作乱一案,如今也该结了。”

“裴闵问斩抄家,其族人尚能勾结,几番求情,企图逃过国法惩处。而沈家呢,余孽尚存,朝堂是不得安宁的。”

“此事是该有个定论了,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

殿内燃着炭火暖烘烘的。

秦长华立久了有些犯困,以袖掩面悄悄打了两个哈欠,视线落在主位上,眼睛倏地亮了——陛下手腕上的白玉念珠回来了,两指拨动间,秦长华又听到了熟悉的声响。

不过她也记得,前些日子,这串念珠是挂在唐大人腕上的。

小长华拧紧眉头,思索起来,耳畔渐渐只剩嗡嗡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殿中响起了一道清泠泠的女声。

嗡嗡声瞬间停止,小长华也随声抬头,好奇地看向陛下。

“那便继续抄家。”秦玅观摩挲念珠,“再有试探朕之口风者,一律抄家——”

“眼下国库吃紧,愿意撞上刀口的,朕也乐意遂了他的意。”她睥睨众人,似乎在说裴、沈两家人,又像是在敲打殿内的大臣,“诸卿明白了?”

丹墀下,众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一通眼神,班列中才有人抱笏出来。

“陛下,从前有过为了筹措军费开设议罪银的先例,与此案有瓜葛,但瓜葛不深者,大可交上一笔议罪银赎罪。如此,既彰明了陛下的仁圣,又便于军费筹措,是谓一举两得。”

秦玅观拨动念珠,未曾开口。

小长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道这法子还不错。

“议罪银。”秦玅观缓缓道,“以银子赎罪,再大的过错都能蠲免了那个议罪银。”

众人觉察出了不妙,不敢说话了。

“交完议罪银再变本加厉地盘剥百姓,落了罪接着交议罪银。”秦玅观看向提出这法子的朝臣,“是这个意思么。”

“陛下,是交议罪银还是依照国法处置,全由您来定夺。同……同接着盘剥百姓是两码事。”被点中的那朝臣摸出了帕子,不停地擦着冷汗。

秦玅观唇畔微扬,眼底依旧淡漠。

那种轻蔑和不屑穿透了说话者,将他洞察彻底,照成了阴沟里翻滚的鼠辈。

有些话不必点明,只需上位者一个眼神,下位者便要叩头求饶了。

“陛下,微臣思虑不周,微臣思虑不周!还望陛下恕罪!”提议者叩了三回头,额头抵在手背上,许久不敢直起身。

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着丹墀上的人发话,殿中静了下去,唯余念珠碰撞发出的细碎声响。

有了议罪银反倒方便这帮身负罪孽的朝臣逃避惩处,开了这个口子便是助长吏治腐败,秦玅观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同意的。

但她并未过多计较此人暗戳戳图谋私利的建议,再一次“高高拿起轻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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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

议政结束,一直忙着叩头的提议者两股战战,被同僚搀扶着走出殿。

秦玅观展臂,戴着念珠的那只手朝秦长华招了招。

“过来。”

小长华乖乖过去,垂眸之际又忍不住瞄了两眼那串念珠。

“你瞧着发懵,可是有哪里没听明白?”

“有。”秦长华如实道,“我觉得议罪银制挺好的,权捏在君王手中,又有何畏惧的?”

“他们的银子从百姓那来,真设了议罪银,他们定会加倍地盘剥百姓。”

“限定惩戒银两,使得官员薪俸能承受。若银子是盘剥百姓而来,依照国法惩处。”

“那岂不是得增添人盯着,这些人再勾结在一起呢?”

小长华怔住了,她没想到这层。

“再者,能抄家处置,以绝后患的事,为何要再生出事端呢。”

小长华摩挲下巴,心道,还真是。

姜还是老的辣呀。

秦玅观见她一副假装大人,少年老成的模样轻笑了声,揉了揉她的脑瓜。

白玉念珠晃了晃,小长华又瞧了两眼。

“怎么总瞥朕手腕?”秦玅观狐疑道,“朕腕上有东西?”

秦长华头摇成了拨浪鼓,回过神又开始点头。

“念珠?”秦玅观褪了念珠圈在手心,用流苏尾巴扫了扫她的面颊。

“我记得,前些日子,它挂在唐总督手上……”秦长华小声道。

唐总督。

提到这姓唐的小王八秦玅观就想叹气。

一旬了,奏折都了无音讯,更别提家书了。

说起这念珠,秦玅观更想叹气了。

临行前,秦玅观本将念珠套在了她的腕子上,小犟种要死要活,怎么都不收,抱着她哭了一通诉衷肠。

她觉得这念珠是江皇后留给她的,于她来说乃是要物,她在外奔波,弄丢的概率极大,到时候不知道该自责多久了。

秦玅观也不为难她,默默收回了东西,只盼望着她能早些归来。

“原借她戴几日的,她离京前归还了。”思忖了片刻,秦玅观答。

“还能这样?”秦长华眨巴眼睛,流露出惊讶的光彩。

她学会了,以后她送弘安姐姐东西,弘安姐姐不收她便说借她的。

秦玅观刮她鼻尖:“人小鬼大,又想着什么了,这样精神。”

“没想什么。”小长华抿唇笑。

正说着话,殿外传来奏报声。

“陛下,唐大人来折了——”

秦玅观抬眸,眼底烁动的光点比小长华还要明亮。

秦长华撇撇嘴,没敢明说。

“呈上来。”秦玅观意识到自个被这小萝卜头看穿了,说话时声调故意放沉了。

小萝卜头嘴巴撇得更明显了。

颅顶传来一声轻咳,听着声响她被迫拉回嘴角,摆正姿态,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

奏折从她眼前掠过,余光里,陛下信手翻阅了一番,面露笑意。

这下小长华也好奇了,她凑上前去,脖子拧出了个歪歪斜斜的弧度。

“这个犟种……”

“唐犟种?”

小萝卜头脆脆的声音响起,还没来得及收回脑袋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脑瓜崩。

“诶呦!”她捂着脑袋,苦着张脸道,“好痛!”

“边上去。”秦玅观板着脸,尾音听着却是上扬的。

第162章

丹帐来犯后, 通向凉州城的路只剩一条了。

唐笙踩蹬下马,拉着缰绳小心翼翼地踩在封冻的湖面上。

皂靴防滑效果有限,为了维持岌岌可危的平衡, 唐笙死死捏着缰绳的步伐越来越快。

河曲马四蹄打滑,很快乱了阵脚跪于冰面上, 唐笙被它带着摔倒, 多亏得衣着厚重才没有大碍。

她爬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检查河曲马的状况——人摔了还能爬起来,马摔伤了腿便再难恢复原状,到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匹颇通灵性的河曲马脾气温和,从未向唐笙发过脾气,陪伴了这样久, 唐笙和很是舍不得它。

队伍中不少人同她一样,唐笙安抚好马,行至队伍最前。

她们摔了许多次,短短百米路,硬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达河对岸。

凉州城近在眼前。

接下来的许多天里, 唐笙每日只睡两个时辰,走访了每个军营, 细致查访了粮草后备储量与每营消耗数量。各营的军械与火药库存她也查清了, 其间还同守备官爬了几回城墙,巡查了关隘与城防。

寒冬的摊贩食台前蒸腾的热气里有她的身影,飘着大雪的戈壁滩上有她的身影,覆盖着层层血污的城墙上有她的身影, 凉州各府衙的明堂前有她的身影……

她与十八走过了每一处能抵达的地方,这才有了秦玅观御案上的这封奏折。

丹帐大举进犯已近一月, 这是秦玅观收到的最详实的关乎后勤的奏报。

战时主帅的调度远不止将兵与将官这么简单,想要成为主帅, 了解粮台与辎重运行之策也极为重要。

她不过提了几嘴,唐笙便记在心中,一一探明了情况。

有了这些消息,远在京师的秦玅观方能更准确的发出政令,决策于万里之外。

她不是高坐明堂的儿皇帝,她是在血水里泡过好几回的武将,为做成这件事,唐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秦玅观都能猜到。

原是叫她与丹帐人周旋,有工夫多在军营走动,添添见识,未曾想她想得这样深,做得这样多。

“这个犟种……”

秦玅观的指节抵上额头,小指拭去了眼角即将落下的泪珠。

“唐犟种?”

小萝卜头脆脆的音调冲淡了她的难过,秦玅观转手就给了她清脆一击。

“这一下敲得这样响,近来是没好好读书么,脑袋这样空?”秦玅观收起折子,心口滚烫,但也不忘逞“口舌之快”。

小萝卜头捂着脑袋,缩得远远的,生怕再挨一下。

陛下的圣体看来是真的好转了,敲人不带一点含糊的。

“小臣说得不对吗。”小萝卜头边呲牙边回嘴,已做出遁逃的姿态,“您方才就是说唐大人是犟种——”

“边上凉快去。”秦玅观冷声说话,眼神却是清亮的,略带笑意的。

“小臣回去凉快,回去凉快~”秦长华边退边回头,“陛下辛劳,小臣不打搅了!”

秦玅观懒得追究她了,捏着折子又从头瞧到尾,越瞧心里越暖。

“犟种。”秦玅观呢喃,“唐犟种。”

不过,不得不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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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种的字迹确实进步了不少,写出的折子愈发整洁了,有好些字都带了笔锋,虽说有些笔画写得还是不怎么到位,但比起从前那个狗爬字,真是进了大大一步。

秦玅观抵近折子,用视线描摹那些笔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小犟种有些笔画似乎在学她,保不准私下是拿着她的字临摹的。

秦玅观指腹点在“唐笙”二字上,轻轻摩挲。

*

唐笙的指腹点在“朕安”二字上,冻的泛红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她将回折抱在心口,仰头眨巴眼睛,呵出了长长的白雾。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方十八打完一套拳发了好些汗,她脱掉一只袖,狐疑地瞧着唐笙,“有什么好消息?”

唐笙背过身连咳几声,终于收住笑。

方十八眼睛尖,瞧见她塞进怀里的那抹绢缎才能泛出的光泽,一下明白了,在心中啧啧了两声便不再过问。

“你还练武么,不练不如去睡个回笼觉。”方十八扎下马步,吐息放缓了些,“这几日奔劳成这样,我觉着你得悠着些。”

唐笙模仿着她的姿态,勾拳劈掌:“我年轻着呢,能扛。”

方十八上下瞥了她两眼:“就你这身板,先吃成我这样再说吧!”

“沙场上能活下来的都是身强体健的,块头愈大愈好,那样力气自然大了,砍人都有更有劲儿了,挨上刀枪也不至于当场毙命。”十八打出破风声,“从前我在的那个家,一年到头饱不了几回,瘦瘦的小小的,现在敞开肚皮吃,瞧谁都觉得皱巴巴一团。”

唐笙粗眉:“我也皱巴一团?”

“你竹竿一条!”

方十八招呼了她两拳,引导唐笙格挡。唐笙身形晃了两下,下盘显出不稳。

十八咂嘴:“你瞧瞧,竹竿开始晃悠了,一打一的时候你招呼得过我这样的?”

唐笙觉得她说得有理,边防守边搭话:“我打完这套拳多吃两个馒头。”

“还得多睡觉,你瞧瞧你这累的,下巴更尖了都。”

“吃不惯这边的东西嘛!”

“吃不惯也得吃,睡不惯也得可劲儿睡,你这样,陛下知晓了得心疼了。”

唐笙没防住,面门迎来一拳,幸好十八及时收住才没有落个鼻青脸肿的下场。

“一提陛下你就心乱,是怕我写折子参你不吃饭不睡觉么。”十八调侃她,“唐大人心不定呀!”

唐笙:“……”

“不打了。”她擦擦汗,转头就走,步子迈的极快,“我睡觉去了!”

她阖了门,简单擦拭了一番,坐着烤了会火,呆呆地瞧着暖黄色的光。

“朕安。”

“阿笙近来可好?”

“查出这些实属不易,个中苦楚,朕皆知晓。莫要太过辛劳,累垮了得不偿失。”

“沈长卿已在回程途中,朝堂暂无异声。动乱过后,大权尽揽,万事向好,阿笙不必忧心。”

“天寒添衣,盼卿早归。”

……

回折上的字眼与折中夹着字条都有了实音,仿佛是秦玅观附在她耳畔说话。

唐笙仰面躺下,抱着折子在榻上打滚,把褥子滚得乱糟糟的。

离家前,秦玅观抚着她的脸颊,笑盈盈地念出的那句诗她翻遍了诗词集终于找到了。

陛下这人怪内敛的,说话总爱留半句,关怀和思念也都藏在某些不留心便会忽视的字眼里。

“封侯早归来,莫作弦上箭。”

舍不得就直说嘛。

唐笙以折遮面,嗅着淡淡的墨香,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

窗外的雪停了。

难得闲暇,唐笙却睡不着了。

平复了情绪,她爬起来写信,边写边琢磨谈判计策。

*

马车缓缓行驶,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沈长卿靠着车壁,听着执一念邸报。

她抱着毯,因为侧着首,脖颈露出大片肌肤。

那双温润的眼睛如今蒙着白纱,执一不能判断她是否是真的睡着了,探出手来想要替她掖好毯子,即将触碰时却僵在了半空中。

良久,石青的宽袖落了下来,拂过了她的肩头。

泛着凉意的指尖轻点她的面颊,沿着已经愈合的伤口摩挲。

沈长卿醒了。

相触只有短暂的片刻,执一很快挪开了指节。

沈长卿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听觉和嗅觉都变得更灵敏了。

她知道执一背过了身,缩到了马车斜对角,同她分得远远的。

执一大概在忏悔,沈长卿睁开了眼睛。

她本想问问她心中所想,话至唇畔却又怎么都说不出了。

有些人,望着这人间,眼中满是怜悯。她沈长卿如今是个跌入泥尘的废人,执一因为怜悯善待她,这种感情并非爱意,不过是同情罢了。

马车中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沈长卿才出声。

“方才念到哪了。”

执一语调低沉:“陛下嘉奖了唐大人。”

“她去蕃西绝不是为了做些协调整治的小事。”沈长卿思忖了片刻才道,“陛下舍得派她去,应当是为了破局。”

“此局难破,除非丹帐自发吐出吃下的疆土。”

“若是自发——”

“当是离间。”沈长卿说出执一心中所想,“陛下本想调我去辅佐她,奈何我这双眼睛……”

“会有好转。”执一打断她,“且信我一回。”

沈长卿不知疼痛似地蹭着车壁,发间摩挲出细碎的声响。

“莫要再抵了,沈大人,爱惜些自己罢。”

宽大的掌心覆了上来,轻轻托住了她的脑袋。

隔着发丝,执一还算放得开。沈长卿动作间额角蹭上了她的掌心,执一迅速抽手,仿佛被火撩着了。

“你是全真派罢。”沈长卿道。

“是。”执一答。

听得这句话,执一的喉头便发了涩。

她猜想,沈长卿定然是知晓她方才触碰到了她的面颊。

执一也不知自己到底为何那样冲动,回神时指腹已经落到伤疤上了。

“我……”

她长舒气,向沈长卿致歉:“我失礼了。”

聪明人间的对话,无需挑明。沈长卿苦笑了声:“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并非怜悯。”执一即答。

“那是什么?”沈长卿诘问她。

执一微怔。

第163章

“要说这丹帐国呐, 得从太宗皇帝年间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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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丹帐还不叫丹帐,六部也不止六部。这西边不止丹帐一族,是丹帐人灭了库莫人同厄特人, 还有敕漠人才建立了如今这个丹帐汗国。”

“库莫人、厄特人,还有敕漠人不反抗吗?”

“先屠了, 再奴役了, 当年啊,听说车轮高的都被丹帐杀了个干净,哪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这样的血海深仇,竟也能忍下?”

“您别急,先听我说完。”字画摊前, 老秀才说得摇头晃脑,“四十年前,丹帐出了个贤后把持了大政,辅佐儿子扎卜可汗,行了新令, 不再让外族世代为奴了,也倡通婚, 这才有了如今六部合力的局面呐。”

唐笙和十八一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在字画摊前蹲了小半个时辰。

老秀才说罢,摊开手在她们面前晃了晃。

十八摸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老秀才咬了两口,笑呵呵地放进怀里。

“四十年。”唐笙琢磨着这个数字, 忘记了喝汤。

“快吃啊,再不吃要凉透了。”十八催促, “你不是说找了老半天才瞧见这个能吃得惯的摊吗?”

唐笙回神,顺手将馄饨搁在了临近馄饨摊的长凳上, 抱臂重新蹲下。

“我记得,庆熙年间是嫁过皇女的,那这皇女是在……”

“东库莫。”老秀才道,“丹帐六部如今是扎卜汗的六子掌权,第三子是皇女所生,扎卜汗早死,照理说这皇女应在东库莫。”

“你知道的还不少哇。”十八喝完最后一口馄饨汤,“说得挺准。”

她方才也顺着这老秀才的话回忆起了先帝朝的事,想起这位公主应当是长治帝的第十女和静公主。

这老秀才不经夸,夸了便又开始摇头摆尾了,说写酸臭话了,吹嘘起自己年轻时在衙门当差的经历。

唐笙拉着十八起身,掸去了粗布袍上的灰尘。

“走。”

“又上哪儿去?”

“回去写信。”

话音未落,唐笙便已稳坐高马之上。方十八望着摊贩锅中翻滚的饺面,叹了口气,飞快上马跟上。

十九近来办事是越来越雷厉风行了,想到什么便立即执行,有回方十八已经裹着棉被躺下了,硬是被她拽了起来半夜去巡查府库,杀了当地知府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日子让十八不由得想起几年前随陛下平定战乱时得生活——十九跟陛下过得如胶似漆,行事风格也愈发相似了,除了不像陛下那样爱冷着脸外,几乎是处处相像。

“十九,你最近这不爱吃饭也是跟人学的么?”十八策马上前,只手握缰只手压刀,仗着骑术超过压低身姿维持稳定的唐竹竿。

“我那是不爱吃么,我是急着办差。”唐笙呵出的热气被寒风吹散,“回去我再多啃两馒头……”

说着,唐笙忽然意识到什么,回望了十八一眼:“你说我跟谁学的?”

十八用压刀的那只手蹭蹭鼻子,没敢说话。她嘿嘿一笑,扯开了话题:“要吃包子,带肉馅那种,我给你买,我请你吃!”

到了官驿,唐笙写信时,方十八果然端着满满一碟包子来了,嘴上还叼了一个。

在这地方,白日里能直接推门进来,大大咧咧地走到钦差兼军务参赞面前地只有十八了。

唐笙凭着习惯和步调判断出了来者,头也没抬地摸了个包子咬了口。

十八啃完包子凑了上来,歪身瞧着她信上的字迹,大吃一惊。

“你要写信给和静公主,先同东库莫谈判吗?”

“以她为牵头人。”唐笙抬眸,“我还要劳烦你帮我办件事——”

“帮我多找些六七十岁,住与边关的老人,再帮我找来幽云观附近几个州县的地方志。”

“你是准备弄清楚丹帐各族的血仇?”

这句话点醒了唐笙,她抵了抵额,眼前一亮:“商人、行脚客,还有俘虏兵,多找些来,要是没有活着的俘虏兵,就现抓几个舌头来。”

她不止要弄清楚丹帐各部的血海深仇,她还要弄清楚丹帐王室内部的纷争——像这种先王子嗣众多,登位的只有一个的情形,丹帐在完成权力交接时必然是起过纷争的。

唐笙不信余下五部甘愿屈居人下,从未起过对汗位的觊觎之心。

“你等着。我这就去办。”十八揣上俩包子,嘴上也衔了一个,快步离去。

“这包子咸过头了。”唐笙顺手将书案上的水囊抛给她,“你记着多喝点水。”

十八扬手接了,转头就出了门。

*

方汀抬手打起风挡,迎皇太女和陈学士入内。

秦玅观搁下折子,给她们赐了坐。

时逢秦玅观用药膳的时辰,两人入座后,秦玅观还叫人上了茶点。

顶着老师和家长瘆人的目光,小萝卜头几回想探手,几回都忍了下来。

她老老实实地坐着,听着两个女人谈论她的课业,脑袋低垂,偶尔抬头偷瞄几眼。

“殿下天资聪颖,只是——”

秦长华的心随着她“只是”二字悬了起来,向老师投去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

“只是什么。”秦玅观注视着两人,舀着瓷勺。

陈栖白敛眸,思忖了片刻才道:“弘安殿下回颐宁宫侍疾,小殿下挂念着,近来走神多了些。”

瓷勺碰壁,似是小长华的心碎声。

她耷拉脑袋,更不敢去拿那想吃的点心了。

殿中沉寂了片刻,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秦玅观啜了口药膳,对陈栖白道:“陈学士,且从你手边那碟条头糕里取出一块给她罢。”

陈栖白遵从圣命,捏了一块递给她。

留着干净整齐的短甲,骨节略显粗大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长华接了糕点,放在手心,眼泪吧嗒吧嗒掉。

“殿下?”陈栖白没见过这阵仗,有些慌神,将求助的目光递向了秦玅观。

秦玅观轻咳了声:“不许哭,陈学士说的不是事实么。”

小长华收声,迅速拭干眼泪。

“将糕点吃了。”秦玅观指节磕桌,催促道,“再用两块。”

“遵旨……”小长华塞着塞着就打了个嗝。

这下陛下和陈学士一齐笑了,只有唇畔是上扬的,温温和和的,不带任何斥责和恼怒的意味。

“好了,陈学士若是知情不报,便是欺君,朕也未曾责怪你,为何突然哭了?”秦玅观温声问道。

这孩子一向刚强,便是遇上逆贼突袭也未哭过。秦玅观不由得放缓了语调,劝慰起她:“孩童心性,你如今已经足够用功了,偶尔走神,不是过错。”

“回陛下话,觉得愧疚。”秦长华吸着鼻子,终于敢抬头瞧秦玅观,“小臣想给陛下分忧,可是读书时还是这样不争气,总是走神,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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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对陛下信任。”

她说的不是假话。

裴太后的病反反复复,秦妙姝忧心母亲,眼睛都哭肿了。小长华同她亲近,心绪总是被牵动,念书时瞥见身旁的空位便能想到肿着眼泡向她哭诉的秦妙姝,会控制不住的走一会神。陈学士提醒了她几回,她走神的频率渐少,但偶尔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储君应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她这般没有定力,实在是愧对陛下的厚爱,也愧对于自己在陛下病榻前立下的“为君分忧”的誓言。

秦玅观瞧着眼圈通红的小萝卜头,心软了软,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宫中养育精细,萝卜头这大半年来长高了不少,站直时能比坐着的秦玅观高上些许了。

秦玅观本想揉她脑袋,思忖了片刻,只是拍了拍她的肩。

“也不必将自个催得太紧,劳逸结合才是真。”秦玅观道,“有些事啊,急不得。朕已病愈,能等你慢慢长大。”

她这一安慰,秦长华的眼圈更红了,眼泪几乎在打转。

秦玅观住嘴了,以她和唐笙的相处经验来看,她是个不会安慰人的,这回估计又没安慰对头。

“陈学士用茶。”秦玅观转而同陈栖白说话,“朕为你那封卷纸折服,因而点你为太女之师。今日召你来,也是想详谈那卷纸上的六策的。”

陈栖白搁下茶盏,动作中些宠辱不惊,仪态如常。

她抬首道:“当下,大齐的危局其实是吏治腐败造就的,兵燹不过是催发了危机,辽东和蕃西战事这样吃紧,便是例证。”

秦玅观轻拍小长华的腰际,提醒她留心听。

“不错,所以朕要革新。”

陈栖白眼眸含笑:“微臣也是因此参加的博学鸿儒科。”

她不爱说些恭维的虚文,秦玅观亦不爱听。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便是对秦玅观的盛赞了,秦玅观会心一笑,探掌,请她继续用茶。

“平定边关与刷新吏治得并举。”她道,“吏治腐败,军务和政令调度多少会在执行时折本,前线作战也就有了弊端,可洗刷的太快朝局又不稳,如此循环,实在是难。”

“仗打了这些日子,国库都要掏空了,新政又要过些时日才能生效,朕总想着,速战速决,可——”

说话间,秦玅观的眉头不由得蹙紧了。

“唐大人此行,正是为了处置此事罢。”陈栖白推测道,“以和谈稳住丹帐,休养生息,佐以离间,叫丹帐内乱,不攻自破。”

“正是。”秦玅观答。

“是上上计。”陈栖白说。

认真听她们讨论的秦长华小臂挨了奏折边角的戳,她会意,取走折子交给陈栖白,回到了原位。

“蕃西主将孙镇岳虽事事听从朝廷调度,但在蕃西也经营了近十年,很难说,未曾结成一块铁板。唐笙亦是头回与此人共事,朕忧心会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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