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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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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小孩,在还不知道冷血动物是什么的年级里, 都懂得将他人形容成冷血动物。

这世上的情绪表达有千万种, 当真的生命凋零的那一瞬间,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她反而是哭不出来的。

她傻傻地想,这样也好,兴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 明知道她情绪过大波动可能会死, 于是帮助她建立起这样麻木的机制。

絮语去世,有太多人为他流泪, 也不差陶栀子一个。

而且絮语是了解她的,正如同她了解絮语一样, 他们两个人, 无论谁死在前面,另一个人都不会哭天抢地地伤心的, 最多就是心情沉重地叹一口气。

就像陶栀子此时一样,满脑子都是絮语去世的消息, 她一点都哭不出来, 只是觉得周身有点凉。

今天她余下的时间里,格外疲惫,难得的一个高天气, 被她这么浪费了。

活下来的人应该做些什么呢,大抵是节约一切的时间去享受生活吧。

“述月,我累了……”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陶栀子停顿了半晌,愣愣地听着自己的声音。

好像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像是一时间苍老了十岁。

“找个茶室去吃烤年糕?”江述月难得主动提议道。

陶栀子会心地笑了笑,笑容也有些疲惫,摇了摇头。

别人去茶室是品茶的,她去茶室是借着温茶的炭火吃烤年糕的。

这么做了没几次,江述月就明白了,而且极深地了解她的习性,如今倒是只需要说一个开头,江述月就会意了。

可惜今天她连去茶室吃烤年糕的体力都没有。

“我想回去洗个澡,舒舒服服地躺着。”她嘴角露出了和平时差不多的弧度,只不过这笑容格外安静而已。

返回老宅,当陶栀子卸下一切防备,踏进浴室的那一刻,她面对着封闭的空间总算长舒一口气。

她之前研究过浴缸怎么用,已经被人打扫和消毒过了,但是据江述月说,这个浴室之前都没有人用过,因为他母亲生前住在另外的院子里。

褪去一身后,她赤脚踩在地砖上,每一步都格外自由。

听说灵魂出窍的感觉比现在还要自由很多。

她趴在浴缸边上,调整好水温,特意让水温偏高一些,这样水汽就会铺满整个浴室,白雾缭绕,让一切都变得朦胧的起来。

她之前在路过一家手工香氛店的时候买了一块自制的泡浴球,玉兰茉莉香,里面嵌了些经过处理的白玫瑰花瓣。

拆开包装,将起扔进放满水的浴缸。

“扑通”一声,声音甚至有些可爱,顷刻间浴球在水中开始融化,发出泡腾片一样的声音,里面的花瓣也随之均匀地浮在了水面上。

她将右手的沉香木褪去,安放在干燥处,全身上下,就戴着左手上的免救手环走进了浴缸。

水声哗啦,在水蒸气饱和的空间内,她很难去分别那缕浴球散发的幽香。

从前泡澡和游泳都是她的禁忌,如今她在短短半个月内两样的都干了,且心里毫无惧怕。

她怕了二十多年,却是从放弃治疗后开始,才开始体验到寻常生活的快乐。

去公园喂猫,跟邻里打招呼,去闻咖啡豆,吃各种大排档。

水面逐渐上升,蔓延到她的胸口处,

却始终挡不住她胸口的手术疤痕,那疤痕经年累月,还是格外明显,在她格外纤瘦的身体上,反而显得有点凹凸不平。

疤痕边缘已经渐渐被淡化,看不出当年缝合的痕迹。

她从浴缸中伸手,仔细地用指腹摩挲着这道疤痕,目光有些呆滞。

也不知道那场手术无形中到底为她延续了多少年生命。

她明明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可是脑海中画面一转,却又想到了絮语。

他们几年未见,她永远只记得絮语的微信头像是一只在夜空下站在阳台栏杆上的黑猫,仰头看着月牙,通体黑色,只有眼珠像是撒了碎金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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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

絮语的每次公开亮相都经过了长时间的化妆和包装,令他在静止情况下看不出半点病态。

他在半年前给自己发的消息是:

「栀子,我没日没夜地写歌,但是我仍旧担心,我人没了,歌没写完。」

她的回复是:

「尽可能多写,有多少写多少,但是别太累着自己。」

絮语说:

「我脑子里每天都在不断产生新的灵感,但是哪怕拼命写也写不完,算了,我觉得人生有一点留白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值得高兴的一点,人们听到我的歌,就能想起我。」

如今,絮语去世了,不知道他究竟将自己心中的歌写了多少。

那时候陶栀子第一次开始有关于死后的思考,那就是死后有谁能记住自己。

她相信是有的,但是她觉得自己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不甘,好像总想再做点什么,又无从下手。

她和絮语都是迷茫的孩子,不知如何去接纳有限的人生,不知如何去面对生命的每个终点。

但是她很幸运,她遇到了江述月,给了她很多极致的体验,那份难以捕捉的温暖哪怕只是漏下片缕,都够她开心很久。

陶栀子靠在浴缸边,闭上眼睛,眼前仿佛有一团云,思绪跟随这这片云,越飘越远。

她曾经和絮语猜测过,人死后灵魂有可能是全知的,那先死去的那个人应该去利用自己的全知给活下来的那个人传递一些启示。

絮语刚去世不久,如果灵魂尚在人间,有没有可能给她一些提示。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泡在温热的水里,让自己的心渐渐安静下来,试图按照约定去感知一些什么。

水雾升腾,温暖将她包围着,让她在短暂的此刻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宁。

水面的浮花在微波中缓缓飘荡,某些人生中的一些片段浮现在脑海中,忽明忽暗。

瞳孔在白色的雾气中如同被风吹得火光微弱的灯笼,摇摇欲坠,一点点变暗。

她的气息逐渐弱了下去……

她对近在咫尺的死亡仿佛一无所知,直到刹那间,在深处辽远的心之旷野中,她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浴室的门被轻轻扣响。

隐约传来了江述月的声音,显得像清凉的夏夜一样安宁:

“栀子,你还好吗?”

站在旷野中的她,猛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的瞬间,她被猛然拉回了现实。

水已经有些变凉,她从浴缸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双手用力扶着浴缸的边缘,拼命强迫自己站起。

她才发现自己刚才一度迷恋着那份悄无声息的舒服,哪怕就此沉沦并无法醒来也无怨无悔。

但是此刻,她很是后怕,直觉告诉她自己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她停止挣扎,她就会舒舒服服地死去。

絮语最终是没能出现在她的梦境里,也许今夜有太多人想要梦到他,他分身乏术。

毕竟,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喜爱他,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喜爱。

身体的力气因为长时间浸泡而被抽干,从水中将身体抬起这个过程变得艰难很多。

她亲眼看到自己左手腕上摇晃钛钢圆片,还有上面的免救标志,明晃晃的,足以让任何一个急救人员识别。

但是她觉得自己还需要再做点什么,

至少不能死在江述月的浴缸里,这样收尸的时候也不够体面,往后江述月的这院子怕是风水有影响。

挣扎了几下,起不来,她索性直接拔掉了下水口,等水面下降一些后,才一鼓作气,攀着浴缸边缘爬了出来。

踉踉跄跄,狼狈不堪,像是案板上垂死挣扎的河鱼一样。

她用膝盖支着自己,扶着浴缸边缘才慢慢站起来。

就这样死去,绝非她所愿,但是活着至少还能有一张解释的嘴。

她不仅可以为自己解释,也可以为絮语解释,为小鱼解释,为不会说话的先知解释……

咬咬牙,她彻底站起,有些脱力,但是好在慢慢在恢复,拿毛巾擦拭干净,又在原地缓和了好一阵,直到一切都恢复正常,才披上浴袍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一抬头,江述月恰好站在门口,极为安静,眼神中略微忧虑,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原本擦拭着湿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江述月一眼,缓缓走上前,走到他跟前。

低头打量着他今日的装束,毫无预兆地将头抵在他的肩头。

“怎么了?”他察觉到陶栀子今日的情绪带着一样,喉结略微动了动,声音宁静而轻柔,低声问道。

“没怎么,泡澡泡脱力了。”陶栀子保持着姿势,埋着头说道,声音是疲惫却坦然的模样。

江述月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她的毛巾,顺手帮她擦了擦正在滴水头发。

两人之间的静默并不显得尴尬,反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陪伴。

如果是往常,江述月的这个举动会让她开心很久,但是今天却格外沉默。

她抬起手,轻轻搂着江述月的腰,却发现他今天没有任何闪躲,被自己结结实实地抱住。

心情低落地同时,她一时哑然,闷闷地说道:“你今天怎么不躲了?”

“因为你需要。”

江述月的回答令她心头一暖,不由得又将手臂收紧了几分。

“反正你被我占很多便宜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陶栀子用罕见的低沉语气缓缓说着这话,夹杂着一点难以琢磨的委屈感。

“我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要死了。”

“但是最后那一刻,我回头了……我有很多对你的,未竟的告白……”

忽然间,情绪莫名如潮水般涌来,迟来的悲伤加倍侵袭着她。

令她眼眶一热,忍了好几次,手指用力攥着他的衬衫,攥到颤抖,攥到战栗。

忍哭,比忍痛还要难上万倍。

她咬紧牙关,紧闭双眼,用力强忍着。

倏而,一双手臂终于环住了她,她呆愣那一瞬,泪水已经趁机涌出,转瞬便泪流满面了。

第55章 药 如果死亡是人类共同的终点,那我们……

“时间还长, 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跟我说。”

江述月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想善意地安慰她,竟然一反常态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陶栀子耳边有些轰鸣, 像是空濛海上渔船返航的声响,伴随着清晨海鸥的叫声, 扑打着铅灰色的翅膀,在朝阳下起起伏伏。

都是来自那些最斑驳的幼年记忆。

多种杂音交织下, 她还是听到了江述月的回答。

只不过已经辨不清他语气中的成分, 嗓音听起来有点像微醺的质感,低沉如药瓶里的一汪水,配方是“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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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啜饮后安眠,又遗忘。

她浑身肌肉紧绷,即便已经流泪, 她也要拼命克制。

因为她害怕过大的情绪上涌, 会直接令她那根紧绷的生命琴弦断裂。

说来讽刺,一个戴上了免救手环的人, 竟然还这么惜命。

在这个燥热的夏日,悲伤变得跟被加热的空气一样浓郁。

眼前湿气流转, 睁眼便是蒸腾的苍白雾气, 即便是泪水早已像泄洪般找到了出口,但是她仍然握紧双拳, 紧攥着江述月的衬衫。

她试图开口,却发现发声已经是如此艰难, 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让她喘不过气。

那种熟悉的溺水的感觉又来了,漫无边际的潮水钻进她的口鼻和心肺,让她每一口呼吸都只有水。

是种触不到空气的绝望感。

她半张着口, 如同不会言语的哑巴一样,只是头抵在他的肩头,垂着头对着地面的方向艰难喘气。

江述月眼神晦暗地垂下,即便将她拥入怀里,但是不借助专业设备,也不凑近她的心脏,他永远不能知道陶栀子的身体正做着怎样抵抗。

但是他感受到那极端的紧绷,意志力和生理正在陶栀子的体内天人交战。

他当下立刻做出了决断,用耐心又温柔的声线在陶栀子的耳边轻缓说:“栀子,先放松,别紧张……”

如果他顺着陶栀子的话去说,她的情绪反而会更加激动,反而用声音先让她平复一下才是最保险的举措。

陶栀子双腿已经开始因为体力不支而打颤,身子不受控地往下滑了几分,被江述月及时揽住,将她稳稳摁在怀里。

江述月单手打开了陶栀子房门,将她置于床上,直到此时她才泄力松开紧攥他衬衫的手。

直起身的瞬间,江述月终于看见了从他身上分离后的陶栀子,嘴唇和眼眶都是骇人的青紫。

她枕在自己枕头上,在痛苦中侧躺着,弓着身子,呼吸沉重,还不忘抬手用手掌挡住自己那张一反常态的脸。

她近段时间幸运的是,每次病发都能刚好错开江述月在时间,加上她用化妆品精心修饰过自己,似的面色不会如今天一样明显。

感觉自己如同婴儿降世一样毫无遮掩了。

“述月……你……先出去。”

这是她费尽几乎全部的力气说出了一句话,气息严重不足,像是一个在雪地里被冻僵的人,死神已经迫近了。

陶栀子捂着脸,觉得死神的模样反而没她现在这么可怕,她比死神更有死气。

连指甲的甲床都青紫得发着黑,像吃人的恶鬼。

“药在哪里?”

江述月没有理会她的上一句话,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不自觉中带上几缕凛然。

“……你怎么知道……”

她心虚地微愣了一下,露出自己红得快要滴血的眼,隔着手指的缝隙,有些惊慌地看向江述月。

“药在哪里?”

江述月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冷清的脸上在这样严肃的语气下带上了些许厉色,像一个对待犯错孩子的家长。

陶栀子艰难地吞咽着,身体的感觉告诉她自己已经快要忍到头了,颤抖着手微微指向了抽屉。

她甚至没有说应该要吃哪个药,只短短一瞬,江述月便已经将正确的药送到。

她服药之后,江述月用杯子将她双腿垫高,增加静脉回流。

一转眼,她已经瞥见江述月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她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衣摆,因为手指没有充足的力气,便只能在食指上饶了一圈,用手臂下坠的重量艰难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轻轻摇头,但是一时间还无法利落说话,不过等药效上来她就缓过来了。

嗓子如同得救般可以缓慢而清晰地发出声音。

“别打急救……”

江述月看向她,面露惶惑,手中的动作迟疑了一瞬,但是陶栀子又将那衣摆饶了手指一圈,用更大的力度提醒他。

“别打急救!”

她收起了眼中最后一缕脆弱,声音发虚但是语气却前所未有地坚定,像是张开了反抗的獠牙,随时能将人撕碎了一样。

夏天最后的夜晚,仿佛要被这双发红的眼给烧成灰烬了。

江述月低头,才看见一个和以往不一样的陶栀子。

她执拗,甚至执拗到偏执的程度,那瘦弱的身体里,是满身的反骨,还有极大的无畏。

江述月没有再试图去违背她,抬手握住她的手,一个小小的、指节发白的拳头,却用着最大的力气将他的衣摆饶了两圈。

一截细细的食指,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绞断了一样。

没人不为这种坚定的动容的。

他最终放下了手机,将其锁屏重新放到一遍,缓缓在她床边蹲下了身躯,让视线来到和她一眼的高度。

之前狂风骤雨好像顷刻间变成了和风细雨,清凉又静谧。

江述月眼中暮色朦胧,清晰的声音如同月光流泄,分外祥和。

“为什么?”他凝视着陶栀子的眼睛。

这一刻,他们好像都不愿意让步。

那些往日温和,都像是纯白的假象一样,真实他们,身上都带着自己的秘密,那些秘密最终变成了眼神里的尖刺。

静流之舟下,狂潮涌动,今夜无人让步。

陶栀子见状,微微松开手,第一次看见江述月身上的衬衫有好几处褶皱,都是自己所为。

她有些惭愧地收回视线,也试图用愧疚遮掩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久以后,她的心脏彻底平复下来,余光瞧见身旁的江述月。

用自己仍旧苍白的手,将他的手腕轻轻握住,然后将脸凑上前,用脸颊蹭着他的手,放软了语气。

“别问了,我们好好的,等租期一满我就离开。”

这句“离开”,好像在此情此景下,带着强烈的双关的意味。

“离开?去哪里?”

江述月的声音比以往丧失了一些温度,却让她反而觉得更真实。

有情绪,有惶惑,有怒意,有温情……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人。

“还能去哪里?去人生的下一站,去旅行。”

陶栀子仿佛被他生硬的问话逗笑了,轻声回答着他。

“你的身体状态,一个人去旅行,相当于玩命。”

此情此景下,江述月的声音也有些不够沉稳了,但是说话的内容却是全然客观的。

“所以我带着药去,如果真就死在哪里了,反正也无牵无挂,最好是死在依山傍水的地方,景色好。”

陶栀子抓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竟然可以覆盖着自己脸颊,也不知应该说是自己脸比较小,还是他的手比较大了。

这种神奇的契合也让她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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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笑容漫散开来,如酒盏中甘酿,窖陈得恰到好处,少一分显青涩,多一分显厚重。

“你居然可以把死字说得这么轻松吗?”

但是下一秒,不知江述月想到了什么,眼神便彻底凝住,说话间染上了异样。

“每个人都拥有对死亡进行解释的权力,于我而言,没那么可怕,死是解脱,我不再被禁锢在医院里,早逝也意味着我不用承受衰老。”

她的呼吸并没有因为这句解释而彻底平复下来,而是保持着叙述的状态。

好像是一句没有说完的解释,只不过她言尽于此,不再过多解释。

“那牵挂你的人呢?你的家人,你的朋友……”

江述月难得跟她用如此温情的语气说上这么多。

陶栀子怔怔地看着他,扬起嘴角,像是了然一样。

和她预想的一样,她不愿意让江述月发现自己的病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她知道这场病会像游戏外挂一样,让她拥有足够多想要的东西。

人心在生命垂危的人面前,是最容易被攫取的。

她觉得自己还是胜之不武,哪怕就此得到江述月的垂怜,也说明自己作弊了。

她想了一阵,试图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毫无悲情可言。

“我没有家人,至于朋友……我的朋友们一直都在相继去世,呐,有一个朋友就是絮语,你大概也不关注娱乐圈的消息,絮语今天凌晨去世的,我从微博热搜才知道他的死讯的。”

他顿时明白,为什么今天午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陶栀子都处于一种怎样的乌云密布中。

上一个小时吃到梦寐以求的白雪丸子,下一个小时将面临发小的死讯,这种起起落落悲喜反转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江述月罕见的悲切目光里,陶栀子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

“大家都很唏嘘,觉得很可惜,但是絮语本人未必觉得,我们都只是踏上每个人一生中都必须走上的路而已,有的人早,有的人晚。”

“如果死亡是人类共同的终点,那我们终会在另一

个世界相逢。”

第56章 幼年记忆 可我的爱,没有期限。

陶栀子的话音落下, 室内陷入了沉寂。

并没有开灯的情况下,光线只能借助室外走廊的灯光,忽闻很小的一个响动, 如同卡扣的响声,陶栀子床头的小夜灯被江述月抬手打开了。

旋钮调光, 从暗到亮,给足了双眼适应的余地。

那好看的指节从旋钮处微微松开, 他的声音才细细传来, “我不相信什么死后相逢。”

陶栀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嘴边没有内容。

“罢了,不相信就不相信吧。”

她摆摆手,无所谓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开心。

“我信当下, 信未来,唯独不信死后, 因为死后世界,永远都是猜想。”

江述月定定地看向陶栀子, 将自己剩下的话说完:“你当下不是去想死后如何, 而是积极治疗。 ”

当江述月这样严谨的态度跟自己说话时,陶栀子反而不自在了, 她赶紧半真心半开玩笑地说:“我的当下是主要是关于你的。”

江述月一时间没有说话,握着她的手, 像是在揣摩陶栀子这句话后面隐藏的关于治病的态度。

“述月, 你知道离群的小鸭子吗?小鸭子总是跟在母鸭子的后面排排站,有的小鸭子没跟上步伐,走散了, 它就会下意识跟着自己遇到庞然大物,将它当做母鸭子。”

“我就像一个离群的鸭子,你给我补全了心中的缺憾,我就像小鸭子一样,跟在你的身后。”

“要说这么多么感人的依赖么,也不尽然,大概是一种本能,离群鸭子的本能。”

她将江述月的手加重力道握了握,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述月,我很感激你的。”

以往,江述月总是不喜欢她说感谢的,今日却没有那么快地做出反应,因为这句话,是被她的心涤荡过的,澄澈如世间的千百种浪漫至极的初遇一样。

对视之间,他们的命运原本分临于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却在一次深呼吸的时间尺度里,通过目光交汇在一起。

如果他知道那个陶栀子生活过的世界,一定会惊叹。

于是他真就这么问了,礼貌地、真诚地、字句斟酌又饱含思量……

“你这些年……是如何成长的?”

在没有家人的情况下。

当江述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陶栀子有些欣慰地笑了笑,至少说明他真的很聪明,知道关于治疗的话题并没有得到配合后,就转向了同样重要的另外一边。

陶栀子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那些被她刻意弱化的往昔,如今好像在他如此真诚的询问下,好像终于可以拂开尘埃,重见天日。

“你很好奇吗?”她忽然凑近了几分,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就像她总是喜欢为自己戴上游戏人间的面具一样。

原以为江述月会像以前一样,直接掠过这个问题,漠然起身。

谁知这次,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眸子看向她,泛着暗光的眼神中多了深色,如同隔着一杯葡萄酒一样。

有阻隔的眼神,却直击灵魂。

她曾经像是一棵枯萎的葡萄藤,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一朝被闪电击中,在黑暗理性的森林中,滋生出了重生的味道。

在床头灯的灯光下,她半仰地躺着,垂下眼帘注视着江述月的眼睛,从心中生出某些丰沛的情感,从声带处流淌出来。

“你的眼睛真好看,我想拥有一双你这样的眼睛。”

她看着这双眼,逐渐出神。

准备地说,是想要一双泰然面对天地的眼,无论何时都永远从容永远优雅的眼。

他抬手,手指轻轻掠过她的额头,温暖的指腹从她的眉毛上方拂过,像是帮她抹去什么似,有关照的意味。

“如果可行,都给你。”江述月看向她。

一时间,她一肚子玩笑话忽然间在这句话面前失去了趣味。

今晚的江述月,声音格外低柔。

可她分明没有在那双眼中瞧见怜悯,怜悯是她最惧怕的东西。

幸好……

陶栀子别过头,不敢再去和江述月对视。

都给她,她反而不敢要了。

她令自己心重新静了下来,再次回头时,好整以暇地说道:

“我应该从哪里跟你讲起呢,这是一些寻常的故事,和我同样命运的孩子,在这世上有无数人。”

“我早已不记得我的亲生父母的模样,我偶尔能捕捉到的一些幼年片段,只有茫茫大海,不是度假村的湛蓝大海,而是停满渔船码头,视线内都是灰白一片,海水看上去并不澄澈,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夹杂着臭鱼烂虾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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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气味,闻久了会让人嗅觉麻木。”

“我大约猜想自己是出生在海边小渔村的,但是我却在内陆的福利院长大,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父母为了彻底丢掉我真是煞费苦心,不惜从海边坐长途车到了内陆,就只是为了将我丢下。”

“很多人在好奇为什么我会确信自己是被扔掉的,而不是旅行途中被拐子绑走的,因为我有关于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最后的记忆。”

“他的面容在我的脑海中已经完全浮现不出来了,但是那天他貌似给我买了最大的糖画,带我去了游乐场,帮我买了幼儿蹦床的票,我在充气蹦床上玩了一整个午后,直到深夜,我才发现根本没人来接我。”

“我记不清那晚我遇到的所有人,包括那个蹦床也只记得是红色的。”

“后来的事情是其他人告诉我的,我被送到了警察局,后来辗转了好几个福利机构,才最终进入安州的儿童之家。”

她就像一个被涂抹了各种颜料的气球,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去讲述着自己幼年,如同将身上的颜料一点点洗濯干净,总算能让人看到几分她最原始的模样。

幼年记忆,说不上不堪,她也没有去放大苦难,而只是当做寻常而已。

一个成长轨迹和寻常孩子截然不同的陶栀子,又如何要求她自信又心安理得地面对他人善意。

那些挂在嘴边的“对不起”“谢谢”,才是她从小到大靠自己探寻出一条道路。

她瞧见江述月的眼中,多了几分隐忍的悲切,他有着很强的操纵情绪的能力,才能滴水不漏地将那些不该出现同情收得很多,可语气仍然多了几分怜惜。

在江述月的声线里,极少夹杂了过多的情愫,可就是这不偏不倚多出来的情愫,才让她的心脏接受到什么讯号,像是被烈日加热了一样,很暖,暖得甚至发烫。

“你的名字,是你的本名吗?”

这么寻常的问话,让她脸颊有些发烫,让她的心思看上去十分可疑,可她分明没有动什么念头。

“……不是,我不记得自己的姓名,可能他们压根没打算给我取什么名字,福利院院长的丈夫姓陶,这是他们给我的名字。”

她从失措中回过神,感觉自己手心有些濡湿,可她分明没在紧张。

“你还有过其他名字吗?”

江述月余光注意她一些不自在的小动作,顿了顿,才柔声问道。

“有过……”陶栀子心跳稍缓,才将声音放得极低,好像在思索如何用语气来美化记忆。

“我被人领养过,但是我自己逃跑了,所以名字又改回来了,后来……也就沿用这个名字。”

说到一半的时候,她明显停顿了一下,像是刻意隐藏掉了什么信息。

“逃跑……是因为虐待吗?”

江述月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寻常,但是又抱以礼貌的探寻,收起了平日里的锋芒。

但就在此刻,陶栀子忡怔地望着他,好像自己

心里之前的猜想得到证实。

原以为她已经隐藏得天衣无缝,但是他还是敏锐地抓住了很多细节。

“你应该……没调查过我吧?”她有些谨慎地问道。

“没有。”他的语气是笃定的。

尽管她知道不知道江述月的具体来历,但是很多事情,如果有心调查,压根是瞒不住的。

不过江述月的光明磊落,她一点都不怀疑。

听到否定的回答,陶栀子心里松了口气,这才缓慢地解释道:“虐待是原因之一,不过结果就是,我离开福利院的时候,是无人领养的状态,这反倒自由。”

她提及自由的时候朝气蓬勃,只是语气的结尾处,还是染上了叹息。

“所以这里……就是虐待的痕迹。”

江述月抬起手,精准无误地指向了她的左肩,衣服遮挡下的伤疤的位置。

陶栀子了然地笑了笑,有些意外地说道:“你居然还记得这个。”

原来他并非对一切都视而不见,他记住了很多事情,并且在她讲述的过程中,一步步复原她,将那些他注意到的细节谜团,一层层解开。

“栀子,难道你以为我是没感情的机器吗?”江述月轻描淡写地,一语道破她长久以来的猜想。

陶栀子仔细想了想,迟疑地摇摇头:“还真说不好。”

没等他说话,陶栀子便仰起头,眼神中带着热望,语带天真,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

江述月看向她的双唇,一张一合,总是带着半开玩笑的意味,总是让他难辨真假。

他静默地看着眼前这张脸,好像极少这样端详过她。

在这样的凝视下,陶栀子反而缴械了,将脸微微别开,只留下侧脸迎接江述月的视线。

一丝笑意浮现在他如玉沉静的的面容上,他目光不染浮沉,却又偏偏睿智得可怕。

“租期一满,你就要走。”

这不像是一句问话,而是一句陈述,每一个字都想池塘里鹅卵石一样清透。

“是。”陶栀子对这个事实从不隐瞒。

“你对我的爱是有期限的。”

江述月依旧用一种平静到极点的语气。

“没错。”陶栀子并不知道这个对话将会引出什么,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江述月收敛了那抹笑,声音从黯淡的坚冰后传来,击破了一湖脆弱柔波,将他周身铅华蜕尽,引入这个苍冷的良宵。

“可我的爱,没有期限。”

第57章 抱抱 我抱你,也是一样的。

听到这里, 陶栀子的气息彻底被掩得严严实实。

她如噤声的一样,连呼吸都不敢放出来。

之前多有勇气,如今就多胆怯。

没有期限的爱啊……

江述月是个不开玩笑的人, 她甚至难以想象出这份爱多么的沉甸甸。

她如果真的如愿肩负着这样的爱,那将举步维艰。

现在的自由, 是她卸掉很多重担,辜负了很多人的期望, 放弃了生的希望换来的。

从前她总是看着江述月身影想象, 想象着他以后会给自己喜欢的人呈现怎样的一份爱。

可这份爱真的被具象化了之后,她甚至想拔腿就跑。

她低头做了很多场思考,最终也没有整理出什么头绪,只得有些释然地松了口气,恍惚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我想我明白了什么, 你的爱……比我的伟大多了, 不存在等价交换了,我能给你的太少, 这样你血亏。”

“为了不让你损失更多,我将不再期待你的回应了。”

平静到极致的语气, 罕见地从陶栀子口中说出, 大受震撼后回归的风平浪静,隐隐有些遗憾的意味。

话音落下, 她佯装将自己的药品收好,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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